书香门第【宇宙无敌帅气凉。】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渣攻重生手册 作者：莫如归 文案： 叶凌长得相貌堂堂，名校出身，但疑似人渣。 他为了钱假装同志结交男友，后来出轨未遂被男友抓包。 叶凌的富豪男友庄旭然气得失手杀人。 叶凌重生了，这一次不敢出轨，只想分手…… 然而越想分手，庄旭然就越喜欢叶凌，这究竟是为何？ 重生凤凰男攻X鬼畜富豪受 #分手不是你想分，想分就能分# #自己约的炮，跪着也要打完# 小攻重生回来想分手，鬼畜小受不愿意。渣攻憋着憋着，就憋成了一枚二十四孝忠犬攻…… ①：主攻文，这是主攻文。 ②：白狗血，小虐怡情。 内容标签：强强 豪门世家 重生 甜文 主角：叶凌，庄旭然 ┃ 配角：一大波 ┃ 其它：渣攻，主攻 晋江编辑推荐： 上一世的叶凌，因为贫穷选择做庄旭然的情人。出轨未遂被庄旭然失手错杀，重生的他极力想摆脱过去的悲剧。然而叶凌越想分手，就越分不了手，这究竟是为何？ 原本是想要挽救悲剧，可重生后的主角却走上了做情人的老路。极力想分手的主角叶凌，在分手过程中渐渐的与情人庄旭然相知相爱了，过程令人啼笑皆非，出乎意料。作者用朴素的语言，构筑出一幅幅温馨喜人的画面，令人会心一笑。 ================== 第001章：下海 叶凌出身农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看着富丽堂皇的环境，以及身边来来往往衣着光鲜的人，心里有些忐忑，甚至萌生退意。 叶凌有些紧张地在人群里寻找带自己过来的介绍人张某，但是没有找到。 刚才张某把叶凌带到这里，叫他坐下喝杯水，然后就离开了。据说是去帮叶凌找目标，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回来。 叶凌感到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紧张得不得了，以致手心出汗，脸颊发热。他端起桌边的柠檬水，喝了一口，替自己降降温。 同时在心里下定决心，等张某回来就告诉他，不干了。 做了这个决定以后，叶凌松了一口气，感觉全身都舒畅了不少。 他整理了一下刘海，终于有心情去观赏身边来来去去的俊男美女。不由地感叹了一下，不愧是B市最顶级的娱乐场所，出入的都是名流富豪，甚至连明星都有。怪不得张某跟他说，带他进来这里很不容易。 而这些名流富豪，身边多数带着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也有少数身边是年轻鲜嫩的小帅哥。 要论样貌和身材，叶凌不比那些人差，他既长得好看又高挑，更是名校在读生… 样样都好，唯一的短板就是穷，很穷很穷。 叶凌不知道的是，在他观察别人的时候，也有人在观察他。 对比起周围游刃有余，调情嬉笑的人们，叶凌所在的这个角落，明显跟周围的画风格格不入。 今晚的叶凌，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一条普通的黑色西裤。从远处来看，叶凌有一张俊秀干净的脸庞，气质端庄安静又不失年轻朝气。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更是自然造型，未经过任何加工打造。更令人侧目的是，叶凌那身好像坐在图书馆一样端正肃静的气势。虽然叶凌没有戴眼镜，但莫名给人一种书生感受。 叶凌在别人眼里，就好比一个进错地方的唐突者。 一般这样的人，不是被驱赶出去，就是被拉入其中。而叶凌的下场会是什么？ 介绍人张某走了过来，满面笑容跟叶凌说：“好消息，找到目标了。” 叶凌再次紧张起来，看着张某支支吾吾地透露：“张哥，我不想干了。” 张某的脸色立刻变了：“你说什么？这个时候你跟我说不想干？”他回头看了看某个方向，火烧火燎地说：“你他妈能不能靠谱点，我带你进来这里可是冒着风险的！” “对不起，张哥，给你添麻烦了，但是我……”叶凌站起来对张某道歉。 “对不起有个屁用，我告诉你，有个富豪看上你了，你现在是想干也得干，不想干也得干！”张某将叶凌按到沙发上坐好，压低声音说：“小子，你这回是走了狗屎运了。对方是个顶级富豪，一出手就是几千万的那种，你何苦跟钱过不去呢？” “几千万？”叶凌咽了咽口水，来这里其实是一时冲动，但不可否认他是为了钱，他对钱太渴望了：“那张哥，你说说看，对方是怎么样的人，有什么要求？” 张某一看有戏，笑眯了眼：“这个对象真的很好，他跟你一样差不多岁数，背景是别人摸都摸不着的那种，除了钱还有权，你跟着他保证不亏。而且听说他洁身自好，以前没养过情人，你是第一个。你说这样的对象好不好？” 叶凌很满意，可是这么年轻难道是个少妇？未婚的女孩儿应该不用出来包情人吧？ 张某又说：“唯一跟你要求不符合的就是，他是个男人……”看见叶凌的脸色变了，他连忙说：“别忙别忙，虽然是个男人，可他是个零号，他说要找个1号，让我来问你是不是，是就可以走马上任了。” 叶凌白着脸摇头，是男人怎么行呢？“张哥，我不行，我不喜欢男人。” 张某用身体当着他，不让那边的人看到他摇头：“傻小子，你一个摇头就损失了几千万，甚至几个亿，你亏不亏啊！” 说到钱，叶凌又犹豫起来。 “他家真的很有钱，父母都是高级要员，外家是顶级富豪，在国外也是排得上号的。你一个普通家庭的小年轻，一辈子都赚不到人家一辆车的钱。听张哥一句话，去吧，把他当成女人一样不就完事了？”张某一直在劝他。 “他有钱，也不一定会给我……”叶凌自己劝自己，想彻底拒绝张某。 “说什么糊涂话，庄公子能是吝啬的人吗？人家随手打赏就是几大十万，别说枕边人了，几千万都是少的！”张某继续劝说。 叶凌咽了咽口水，眼神有些发飘，他真的很想要那几千万，试想有了几千万，谁还会看不起他？生活的压力一下子就没了，他变得有钱有地位，有学历有外貌，一生中想追求的东西都有了。 再想一想在农村起早贪黑的父母和弟弟妹妹，他们过的日子就是叶凌曾经过的日子。叶凌不想再继续那样，可是就算以后从M大毕业出来，没人脉没关系，他照样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跟他个一两年，到时候你也毕业了，有钱有关系，还愁不能水涨船高吗？”张某拍拍叶凌的肩膀小声说：“这些人养情儿不会太久的，最多一两年就换个，到时候你换个地方发展，谁知道你做过谁的情人？” 叶凌觉得张哥说的也是道理，最多一两年，于是他咬了咬牙答应了：“好，我答应。” 就这样，叶凌下了海，正式成为京城名贵庄旭然的情人。 一开始张某还对他隐瞒了一件事，那就是庄旭然的脸十分不好看。叶凌第一次见到庄旭然，就被吓了一惊。因为太意外了，庄旭然脸上有块墨绿色的大胎记。 实话说对着这张脸叶凌有些倒胃口，根本没有任何兴致。 好在庄旭然对叶凌也是淡淡地，第一次没有要求亲密接触。不过这个人出手果然很大方，给了叶凌一套房子，一辆车子，还有一张卡。 就为了这些，叶凌冒着吐出来的风险，心甘情愿地开始跟庄旭然培养感情。 一个月后庄旭然提出上床，叶凌拒绝不了，就关了灯和对方做了。叶凌发现不看对方的脸，只是提枪上阵，还是可以做到的。毕竟庄旭然的脸虽然不好看，但是身材很不错，抱起来还算舒服。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叶凌都是用这个办法跟庄旭然上床的。直到后来庄旭然问他为什么不接吻，叶凌就说自己不喜欢接吻。这个答案令庄旭然显得不高兴，硬是要跟他接吻。 那次接吻过后，让叶凌背地里吐了一次。 庄旭然给叶凌的钱越来越多，甚至一年后还让叶凌进驻自己的公司任职CEO。 而叶凌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成功变成了昔日自己羡慕的人群。如今叶凌有花不完的钱，有令人羡慕的工作，是个上过财经杂志的成功人士。 以前那些看不起叶凌的同学，哪个不是要看他脸色吃饭？ 这种高高在上，掌握大权的滋味，叶凌也算是享受到了，而这些都是庄旭然给他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精神世界不够愉快，叶凌从来没想享受过真正的恋爱和床上的乐趣。庄旭然带给叶凌的除了金钱权利之外，永远只有压迫，只有盛气凌人，高高在上。 算一算叶凌跟在庄旭然身边也有两年多了，但是庄旭然完全没有厌倦的表现，还是一样需要叶凌。 叶凌多次提过分手，都被庄旭然一个眼神凶了回去。 这个时候，叶凌在老家的父母频频催叶凌结婚生孩子，毕竟二十五岁在农村来说已经不小了。 一方面早已有离开的心思，一方面又被父母逼婚，让叶凌有了出轨的念头。叶凌想在外面找个家世清白的女人，令其怀孕之后送回老家给父母照顾。而庄旭然这边则是慢慢筹谋分手，从长计议。 这件事办的很秘密，从寻找对象到真正实施，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叶凌错在相信自己的心腹小李是自己的心腹，根本就没想过从毕业就跟着自己的人，会是庄旭然的人。 所以在隐秘的房子里幽会女人，还是被庄旭然当场抓住了。 一开始得知叶凌在筹备这个事情，庄旭然很冷静，他以为自己只是养了一条老实的金毛，虽然外表招蜂引蝶了些，但不至于敢真正出轨。 事实令庄旭然暴跳如雷，在目睹叶凌和女人抱在一起的时候，他脑子里轰隆一声乱了。 “叶凌！我去你妈的！你敢出轨！”激动之下他随手拎起一个烟灰缸，朝着那对狗男女砸过去。 本来只是想砸那个女人，谁知叶凌反射性地一挡，当场血流如注。 庄旭然虽然骂得很凶，但仍然慌张地赶过去。扶起叶凌的时候发现，叶凌被子下面还是穿着裤子的，跟那个女人还没办事，他的火气因此消了大半。 “曹政！叫救护车！你他妈的快叫救护车啊！” 庄旭然的发小曹政是一路看着他们在一起的，对叶凌这个人可谓是讨厌到了极点：“这种人渣还是让他死了算了。”从小李口中得知，叶凌根本就是想生孩子，甚至可能是个彻头彻尾的异性恋。 再说叶凌，当庄旭然出现那一刻，叶凌就惊吓得软下去了。再然后被砸中了脑袋，叶凌摸了一手血，立刻瞳孔涣散，恐惧地等待死亡。 叶凌很后悔，如果他不做这些就好了。自己还这么年轻，如果现在死了，远在家乡的家人该怎么办？说好报答他们，说好过年给弟弟相媳妇，说好给妹妹攒嫁妆…… 如果老天爷能再给一次机会，叶凌肯定不会去招惹庄旭然。他会老老实实做个穷学生，毕业后勤勤恳恳工作，再找一个家庭跟他差不多的女人结婚生孩子。虽然平凡了点，但是这才是叶凌应该过的生活。 金钱和权利，那些东西再美好也不是他的，这个道理叶凌现在才懂。 作者有话要说：　　（づ￣3￣）づ╭～欢迎入坑！ 这本换个口味写主攻，呆呆的死心眼攻X鬼畜深情受，受追攻。 我的口味总是这么奇葩，说多了都是泪…… 第002章：男人 M大校园内，男生306寝室。 这间寝室四个人住，都是M大经济学院三年级的学生。寝室长是一个本地人，名叫秦浩文。秦浩文长得高挑小帅，是寝室里家境最好的人，据他自己透露家里做钢材生意，家资高达几千万。 寝室里的其他两人平时喜欢奉承秦浩文，偶尔能从他手里占点小便宜什么的。不过他们两人的内心怎么样想就不知道了，毕竟在京城几千万真的算不上有钱人。 老二杨文斌，从南方考上来的，长得也是端正阳光，但是比不上秦浩文。杨文斌的家境也是一般，算是小康水准。他是最喜欢奉承秦浩文的人，大学两年下来，和秦浩文混得感情相当好。 老三王学智，出身西北部，父母在京城工作，算是京城的定居人口。只是按照京城的房价来计算，他们大概还要努力三辈子才能买房拿到户口。因为王学智为人油滑，对秦浩文也是诸多讨好，所以关系也是十分融洽。 老四叶凌，出身北方小城市的某农村，父母往上三代均是贫农。他是寝室里家境最困难的人，也是最格格不入的人。因为叶凌这个人自尊心强，有点书呆子，死脑子又不会来事，嘴巴还不甜。 靠着死读书侥幸考上M大，仿佛已经用尽了叶凌此生最大的运气。 来到M大之后，叶凌发现自己犹如井底之蛙，不只物质上缺乏到极点，连精神上也是乏善可陈，跟周围的同学们根本没法比。 同寝室的同学看到叶凌的第一眼，纷纷露出目瞪口呆的眼神，这是哪来的土包子，穿的那是什么鬼东西？ 这不能怪叶凌，他从前只会埋头读书，根本没管过自己的穿着和外貌。 家里为了送叶凌上学穷得砸锅卖铁，当叶凌考上M大以后，父母把送他读书的任务分摊给出去打工的弟弟妹妹。甚至叶凌读大学每个月的生活费，也是弟弟妹妹汇来的。 来到学校后，叶凌手里的余钱只够平时吃饭的花哨，连给自己买件衣服的余钱都没有。不过叶凌算是对自己的穷苦有了认识，也默默地识趣不去跟别人凑近乎。 但是同一个寝室内，叶凌的吃穿和抠门的习惯，总会受到其他人的抗议和议论。 家庭条件好的秦浩文，有一次直接把自己的旧衣服拿来，堆在叶凌床上让叶凌随便穿。问题是之前没打招呼，一回来看见这个，叶凌很不好受。 叶凌受不了秦浩文那种态度，衣服他给秦浩文拿回去了，说了声谢谢，自己用不上。 自此叶凌在寝室时常被冷嘲热讽，说他自命清高什么的，都穷得快穿破裤子了还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好意。 当时叶凌就默默地想，要是真的是好意，就应该做得让人如沐春风一点。他从秦浩文身上感受到的，根本就不是好意，而是施舍。 对方根本不是真心帮助叶凌，而是替叶凌感到害臊，毕竟是一个寝室的人，走出去会被人笑话。 如果光是被笑话，叶凌这种性格的人其实可以忍受，他本来就有点呆，不会来事，沉默安静。但是他发现自己不能再继续死读书，在大学死读书已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然而没有钱，没有人脉关系，嘴巴又不会说，一切都是徒劳。 叶凌看见身边的人，每个人都是越来越好，对未来的安排有条有序，只等着时间一到就飞出校园，去寻找自己的梦想。 只有自己原地不动，对未来越来越迷茫，好像做什么都是徒劳。 彼时的叶凌渴望成功，渴望过上有钱人的生活，但是不懂得怎么样去做。作为一个能力和见识有限的人，叶凌想不到很好的作法。 机缘巧合之下，叶凌在大三上学期初认识了张某，他发现张某是专门替大学生拉皮条的。只要事成之后给张某一点介绍费，就可以帮人介绍一些有钱人。 叶凌一开始没有打算跟张某联系去做这种事，是有一次在食堂，发生了一点小风波之后，被人PO上学校的BBS说遇到一个抠门极品什么的，叶凌才去找的张某。 一时冲动也罢，深思熟虑也罢，叶凌就和庄旭然搭上了线。 现在是拿到房子车子副卡之后的第二天，叶凌魂不守舍地回到寝室发呆。 介绍人张某一直在打叶凌的电话，约叶凌出去见面。 叶凌按了一次，张某锲而不舍，叶凌只好关机。 他看着自己熟悉的大学床位，眼神发懵，以为自己在做梦，竟然回到了大学的时候。 这怎么可能呢？ 按照叶凌那死板又有点呆的性格，他能做出下海捞钱的事情本来就够不可思议，现在发生的事情更加不可思议。叶凌花了好长时间也没说服自己，自己这是重生了。 306的其他室友，从叶凌回来之后就觉得叶凌不对劲。这人平时虽然神经质，但是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 杨文斌偷偷说：“学智你看，他看着那堵墙起码有十分钟了，他是怎么做到纹丝不动的？” 王学智说：“别多管闲事，免得他又觉得我们欺负他。” 杨文斌不屑地撇撇嘴，转过头去继续打游戏，他们都不屑去管叶凌的闲事，只不过是觉得奇怪才提一句。 “喂！我女朋友给我买了早餐，你们谁要吃啊？”秦浩文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女朋友赵琪琪买的早餐。其实他已经吃过了，不过女生大方，给他买了很多。 “我要吃我要吃！”听到有吃的，杨文斌和王学智纷纷丢下手头的事情，抢着秦浩文手里的早餐吃：“哇靠，是虾肠啊？” 王学智一边吃一边对秦浩文竖起拇指：“浩文你女朋友真大方！是个好女人！” “这有什么。”秦浩文坐在自己椅子上，转着椅子说：“我女朋友家里开公司的，比我家有钱多了。”他用眼尾瞄瞄叶凌，小声问：“那个家伙怎么了？撞邪了？” 杨文斌摇摇头：“谁知道他，神经病，一早上回来就是这样。”接着顿了顿，露出八卦的笑容：“喂，他昨晚没回来，你们猜猜他去了哪里？不会是去……嗯？”挤眉弄眼，暧昧贼笑。 “不会吧？”王学智理性地分析说：“就他抠成那样，应该舍不得花钱。” 秦浩文笑了笑说：“这你就不懂了，现在玩玩哪里还用花钱。”他用眼光打量了一下叶凌：“喏，人家长得还算平头正脸，他不说出来，谁知道他穷？那些品味低俗的厂妹还是喜欢他这种的。” 叶凌把他们的话听在耳朵里，虽然觉得刺耳，但是已经没有从前那么在意。如果是一年多前听见这些话，叶凌会自己内伤很久，甚至背地里默默戳小人。 不过现在叶凌变了，这个曾经令叶凌很在意的小寝室，如今已经不能伤害到他。 “喂，他去厕所了，不会是生气了吧？” 叶凌没有生气，他去厕所洗了一把脸，然后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带着一股不知名的味道。闻了闻有点熟悉，大概是昨晚在会所里沾上的，令叶凌有点不舒服。 现在是九月份，天气很热，叶凌用冷水洗了个澡，把脏衣服换下来。 但其实这套衣服是叶凌最好的衣服，那件白衬衫和那条黑色西裤，他只穿过两三次，平时不会拿出来穿。 洗完衣服晾起来，叶凌回到寝室爬上自己的床，他不记得今天有没有课，但即使是有课也不想去上。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书呆子，叶凌从来没有逃过课。 他掏出关掉的手机，犹豫了一下，又放回去。 一觉睡到中午，叶凌起来去饭堂打饭吃。才阔别了校园一年多，叶凌发现自己对校园的熟悉程度丝毫没有减弱，他依旧记得路线和饭菜的价钱。 打到饭之后，叶凌端着饭盒待在角落里。 吃了两口，面前出现了两道身影，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不是旭然的小情儿吗？怎么还吃这种菜？”曹政和肖志轩今天心血来潮，到学校的食堂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结果看见昨晚刚见过的人。刚开始还以为看错了，因为肖志轩说，这个一看就是土包子，跟昨晚那个学生哪点像？ 曹政也怀疑自己眼瞎，不过仔细观察之后，他坚信自己没看错，就是昨晚那个。他觉得很好奇，就拉着肖志轩过来围观。 只能说人靠衣装，叶凌一身朴素旧衣服的时候，哪怕脸再好也显得不起眼。 跟了庄旭然两年多，叶凌对庄旭然身边的朋友都比较熟悉。他记得他死的时候，曹政就在场。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时候，曹政喜欢他也好，讨厌他也罢，这一次叶凌不想再讨好他们。 “有什么事？”叶凌抬起头来问。 “没事，就是好奇过来看看。”曹政饶有兴致地打量叶凌，从头到脚，包括他的饭盒造型：“叫什么了来着，我给忘了，是姓叶？” 叶凌慢吞吞说：“我是姓叶。” “哦。”曹政说：“旭然亏待你了，没给你钱怎么着？” 叶凌老实说：“给了。” “嗤，那你怎么还吃这个？”就这饭盒的菜色，一顿饭要不了三块钱吧。 叶凌沉默了一下，想了几个理由都不适合，索性没说话。 曹政当着他的面掏出电话来：“得，给你男人打个电话，问问他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　　叶凌够呆了吧…… 读书时代真的相处过这种性格的同学，而且不止一个。 第003章：圈养 听说要给庄旭然打电话，叶凌的脑袋反射性地疼，他朝着曹政张了张嘴，但是曹政已经打了。 “喂，旭然？”曹政停了停说：“没事，我跟志轩在学校食堂呢，你猜我们遇到了谁？”他特地看了一眼叶凌，笑嘻嘻说：“来，让他给你说两句。” 曹政把手机递到叶凌耳边，对他使眼色：“愣什么，说话呢。” 叶凌头皮发麻，听到那边传来声音：“叶凌？”是庄旭然的声音，那边环境很安静，似乎是室内。 “是我。”叶凌发现自己的嗓音有点干巴巴地，也不知道听在人家耳朵里是什么样。 “在干什么？”庄旭然在那边说，他其实在开会，接到曹政的电话也挺意外的。昨晚听说叶凌和曹政他们是一个学校，但是学校那么大，没想到第二天就遇上，也是凑巧。 “在吃饭。”叶凌说。 接着手机被曹政拿了回去，他对着电话张嘴就喊：“你情儿在吃咸菜干你知道吗？你没给他钱还是怎么样？” 庄旭然在那边皱了皱眉头，跟曹政说：“把电话给他。” 叶凌再次听到庄旭然的声音：“听曹政说你在吃咸菜干？”按照叶凌对庄旭然的了解，对方肯定在皱眉，这个时候会牵动他左脸上角的胎记，显得更难看。 叶凌想不通，为什么庄旭然不去做手术，把胎记弄掉。不过现在这件事已经跟他没关系，琢磨了也没用。 “没有。”他就解释一句：“不是咸菜干，是萝卜和肉丸子。” 曹政听他这么说，马上抢电话：“ 刚才只是夸张修辞，不过萝卜跟咸菜干也差不离了，最重要的是他穿得跟捡垃圾的大爷似的，我说，这不是丢你的脸吗？” 听见庄旭然不吭声，曹政说：“你要是放心的话，把他交给我和志轩，保证一天之内让他变成带得出门的花花公子。” 庄旭然说：“花花公子就免了，带他去买几套衣服，钱都算在我账上。”顿了顿说：“我现在开会，不跟你多说了，他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曹政知道他忙：“好好，那挂了。” “嗯。”庄旭然挂了电话。 一个才认识一个晚上的人，虽然是自己看上的人，但是还不值得庄旭然花太多心思。 “挂了。”曹政对叶凌晃晃手机，跟肖志轩说：“怎么样，下午你开车？” 肖志轩抱着胳膊说：“我答应了我要去吗？”他推推自己的金边眼镜：“我的时间很宝贵，你自己去折腾吧。”然后施施然地走了。 “哎，不是说吃饭吗？”曹政叫住他，这家伙，一有事就开溜。 “萝卜和肉丸子，恰好两种我都不爱吃，你自己吃吧。”肖志轩头也不回地继续走，他真的走了。 “靠！”曹政骂了一句，回头看见叶凌在埋头吃饭，他就郁闷了：“叶什么，叶凌？萝卜和肉丸子好吃吗？” 叶凌顿了顿，没理会他。 曹政对他另眼相看，这小疙瘩地方出来的人，挺傲气的，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还是怎么着。 “行吧，快点吃，吃完跟我到外面……先解决老子的午饭，再给你买衣服。”曹政插着裤兜，站在旁边等，对周遭投来的视线视若无睹。 也就是看在叶凌搭上了庄旭然的份上，才值得他们上心，要是换成别个让曹政等，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不用了。”叶凌说。 “你说什么？”曹政斜眼看着他。 “我说不用。”叶凌也看着他，慢吞吞地收拾饭盒：“不用给我买衣服，如果有需要，我自己会解决。” 曹政内心有点草泥马，面上笑着：“你自己解决？就你的品味，你确定旭然受得了吗？”不是他看不起叶凌，而是叶凌这种十八线小地方出来的人，能有什么品味可言，看他这身穿着就知道了。又土又旧，跟穿了好几年似的。 没错，叶凌身上的衣服确实穿了好几年，他舍不得扔，因为扔了就没有了。 “我吃好了，你自己慢慢。”叶凌收起饭盒，不准备跟曹政硬碰硬，他惹不起就选择躲。 “喂，你什么意思？”曹政看着那个有点仓促而逃的背影，先是气愤，接着就是好笑。他特别想打个电话跟庄旭然吐槽一下，你情儿给我甩脸子你知道吗？但是他没这样做，因为庄旭然挺忙的，不像他和肖志轩，这大把年纪了还待在校里混日子。 他们四个人，庄旭然、曹政、肖志轩、闫振军，都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发小。四人年岁相当，家庭背景差不离，都是平常百姓摸不着的那种。 说不清谁更优秀点，小时候似乎一样，大家齐头并进。等到了考大学的时候，曹政和肖志轩选择了M大，拿文凭混日子。因为上头都有大哥大姐，他俩是老小没压力。毕业后多半是听家里的安排，弄个闲职，悠悠闲闲一辈子。 庄旭然考了B大，算是比较上进的，才大一就开始筹备自己的产业，开公司搞投资，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地。曹政和肖志轩调侃他想反了他老子，自己单干创世界。 其实庄旭然有庄旭然的打算和苦衷，曹政和肖志轩理解不来。 最让他们吃惊的是闫振军，他们都以为身在那样的家庭，闫振军会走父辈的老路子，把职位传承下去。没想到这哥们一转身考了医科大学，要去做医生。 学医挺辛苦的，平时没多少时间跟他们聚在一起，像昨天那样的聚会就三缺一。 不过曹政这个大嘴巴，早就把庄旭然和叶凌的那点子事抖了出去。昨晚整个晚上巴拉巴拉和闫振军说个没完，算是比较大事。 闫振军挺关心庄旭然的人生大事的，说找个时间约出来大伙们聚聚，他给掌掌眼。 曹政是个大老爷们，但是架不住他有颗玲珑八卦的大妈心，这跟他爱看言情小说可能有点关系。 所以庄旭然和叶凌这段关系，其他人都抱着观望的态度，就数他嘴巴最贱，也最热心。 叶凌抱着饭盒回到寝室，里面的饭菜已经冷掉了。他揭开之后对着冷掉的饭菜皱眉，没有什么胃口。这在以前是不会发生的事情，自从被各种美食养叼了胃口之后，他对食物的热衷大幅减退。 在犹豫吃还是不吃的情况下，听到身边一声嗤笑。 叶凌终于放下饭盒，决定不吃了。他掏出手机，去了厕所打电话。 如果庄旭然这件事不解决，叶凌根本不能安心过日子。眼看着学业就要重新上手，他心里微微着急。 叶凌的手机一开机，马上收到无数条信息，都是张某发来的的。叶凌一一打开查看，是张某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叫他看到信息马上回个电话。 这些信息都被叶凌摁掉，他从电话本里，找到庄旭然的电话号码。这个电话号码从昨晚存进来到现在，一次都没有拨打过。 叶凌摁下了拨打按键，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 庄旭然的会议刚刚结束，公司的员工们出去吃饭了，他自己和助理小程留在会议室。短短半个小之内，再次接到叶凌的电话，他挑了挑眉。 叶凌听见他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叶凌？” “是我。”深吸了一口气，叶凌略显结巴地说：“庄旭然，我想见你。” 庄旭然沉默了下，挺意外的，不过他答应了：“可以，什么时候？” “这个周六的上午，可以吗？”叶凌询问说，就是明天上午，正好是放假，不用担心逃课。 “可以。”庄旭然声音平淡地说：“到时候我过来接你。” 叶凌想着，这是最后一次坐庄旭然的车，就没有拒绝：“嗯。” 挂掉电话之后，叶凌一身轻松，回到床上整理明天上午应该还给庄旭然的东西。这些东西包括车钥匙，房子的钥匙，幸而房产证还没拿到手，以及那张金卡。 叶凌很庆幸自己回到得及时，卡里面的钱他一分都没动过。如果再晚上两天，他就不能保证自己还得上这笔钱了，因为他给在南方打工的弟弟妹妹汇了一笔钱。 妹妹叶芸今年二十岁，读了一个中专，满十八岁就出去工作，赚的钱基本是给叶凌读书用了。弟弟叶豪今年十八岁，他连中专都没读，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赚的钱依然是给了叶凌读书。 原本叶芸想读大专，可是家里没钱，要先紧着叶凌读大学。更何况家里那边风气重男轻女，一向不会让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大多数到了二十的年纪就张罗找婆家嫁人。 叶芸自己有点想法，早早就出门打工，没给家里给她找婆家的机会。 叶凌感念弟弟妹妹的好，只不过这次，恐怕需要慢慢还给他们，因为不可能再像上辈子那样有那么多钱给他们花。 第二天，叶凌出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上了那身白衬衫和黑西裤。 站在路边等庄旭然，挺拔高挑的体格以及出色的外貌，令叶凌看起来真的不像个土包子。就算跟他谈话，也不会觉得他土。因为他就是那种人，看似不声不响，从小物质上缺乏，反而精神上没怎么受苦。父母太为他骄傲，太宠爱他了，导致他渣呆渣呆而不自知。 庄旭然把车开过来，停在叶凌面前。 要问庄旭然为什么会一眼看中叶凌，大概就是这种单纯和偏执糅杂在一起，他自己却不自知的迷茫气质吧。 让人想圈养他。 第004章：分手 看到记忆中的车子过来，叶凌尽量让自己放松，当车窗放下的时候，他坦然地对庄旭然问好。 “庄先生，你好。”叶凌说。 庄旭然一直在打量叶凌，发现他还是穿着第一次见面那身衣服，再结合曹政昨天的吐槽，就显得有点诡异。 但是不可否认，叶凌很适合这种干净利落的打扮，显得他那身游离和迷茫的气质更加突出。 “上车吧。”庄旭然伸过腰去替叶凌打开车门。 “谢谢。”叶凌钻进车里，系安全带的时候，听见庄旭然说：“不必这么客气，你可以叫我旭然。” 叶凌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庄旭然问他：“想去哪里？” 叶凌说：“前面有间叫做森林的咖啡屋，去那里吧，有点事想跟庄先生说。” 庄旭然握住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同时侧目看着叶凌，发现叶凌正视前方，根本没感觉自己说的话很奇怪：“好吧。”他驱车去到叶凌指定的地方。 两人坐下后，随便点了一杯咖啡。 服务员走后，叶凌慢慢把那些东西掏出来，摆在桌面上，这样做的时候还是有点忐忑的。叶凌对庄旭然的恐惧有两种，一种是长期被压迫的精神恐惧，一种是被失手砸死那种生理恐惧。 因此他的掌心有点湿润，声音有点干涩：“庄先生，这是你昨晚给我的，我没有动过。” 庄旭然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置一词。 “对不起，我想把这些还给你，因为目前的我胜任不了这个角色。”叶凌努力表达的清楚一些，他甚至直视着庄旭然的眼睛，这是在以前也不多见的：“庄先生，耽误了你的时间，我很抱歉。” “你是认真的吗？”庄旭然问他，也看着他的眼睛。 “是认真的。”叶凌郑重地向他点头，神情诚恳。 “为什么不能胜任，我觉得昨晚谈得很好。”庄旭然说。 叶凌已经忘了昨晚他们谈了什么，但是那不重要，他很坚决地摇头：“我不能，我不可以为了这些东西跟你继续下去，这是对你不公平。” “嗤。”庄旭然笑了下，看着他说：“你是认真的吗？”这是他第二次问这句话。 “嗯。”叶凌一脸严肃地点点头。 “好吧，这是什么鬼理由……”庄旭然对着叶凌，第一次产生一种怪异的情绪，不是生气郁闷，也不是十分愉快，是新奇。 “所以，真是对不起。”叶凌再次道歉。 服务员的到来，暂时中断了这场谈话，让庄旭然重新考虑了一下，他说：“叶凌，找你之前我就很清楚，我是花钱买情人。”所以他口中的不公平，是什么鬼。 “这样不太好。”叶凌在心里默默说，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很好奇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庄旭然的脸上挂着要笑不笑的表情，左手转动着咖啡杯里的瓷勺。 他是个左撇子，喝咖啡喜欢多奶少糖，叶凌还记得。 庄旭然突然凑近他的脸，那个狰狞的墨绿色胎记在叶凌眼前猛然放大。 这样的事情叶凌经历过太多，他对庄旭然左脸上那道不规则形状的墨痕很熟悉，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来。 “庄先生？”所以叶凌表现得很疑惑。 这样都没有被吓到啊…… “没有什么。” 庄旭然静静看了叶凌一会儿，慢慢往后退，他开始喝咖啡。 “哦。”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叶凌坐立不安地挪了挪屁股：“庄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坐在庄旭然正对面，叶凌还是感到很有压力的。 然而庄旭然没有什么反应。 这算是默认了吗？ 叶凌就当他默认了，于是起身出去结账。这两杯咖啡要不少钱，叶凌掏钱的时候有些心疼呢，不过可以顺利解决这件事，还是值得的，就当是他感念庄旭然前世对他的慷慨。 不对，自己前世也被砸死了，不应该感谢他！ 慢慢喝完一杯咖啡，庄旭然漠然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三样东西。 临走的时候他不是很在意地收起来，去柜台结账。 “这位先生，刚才那位先生已经结过账了。”收银小姐微笑说道。 庄旭然挑了挑眉，出门后驱车回家，想了想让助理小程去查了一下给叶凌的那张卡。 “老板，里面的钱没动过。” “车呢？” “在停车场，也没动。” 庄旭然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然后他给曹政打了个电话：“今天，那家伙把我甩了，你们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曹政连人带被子摔下床底，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卧槽，你说什么？”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那家伙，把你甩了？” 穷小子甩了庄旭然？ “我靠！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曹政消化了很久，可算接受了这个事实。 “今天上午九点，你们学校附近的森林咖啡屋。” “为什么甩了你？”曹政想笑又不敢笑，他很想笑怎么办，不过他知道庄旭然很小气，一定会计较的。 “你确定要听吗？”庄旭然绷着脸，说：“不愧是M大出来的书呆子，他说拿钱办事对我不公平。” “什么？”曹政的声音提高了足足八个调。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庄旭然初时听到的反应跟曹政差不离，只不过比曹政内敛点。 “噗，哈哈哈哈哈，艾玛！不行了，笑死我了！”曹政笑得在床上打滚，直囔囔说：“我靠，今年就指着这个笑话开心了，绝对是年度最佳娱乐事件，他竟然……哈哈哈哈，跟我们谈公平？” 说叶凌傻吧，又懂得去那种地方捞钱，说他精明，却把送上门的富贵拒之门外。 曹政搞不懂他了。 “这家伙，真是让人看不明白，我当初就觉得他挺特别的，怪不得你一眼看上他，不过他好像没有看上你。” “我突然凑近他，他没有躲。” 这句话来得太突然！ 曹政不笑了，提到这个话题本能地沉默下来。庄旭然的脸，是他们之间的禁忌，平时没有人会提起，连庄旭然自己也很少提起。 “他竟然呆成这样吗？” “对，酸腐书呆。” “还穷。”曹政补上一刀。 与他们的嘻嘻哈哈相比，叶凌现在很轻松，他徒步回到学校之后，开始捡起书本学习。好在他刚毕业没多久，很多知识还牢牢记在心里。 从现在开始努力，在期末考个理想的成绩不是难事。 值得开心的是，叶凌发现自己在学习上比以前更加灵活，学习起来更加快捷灵敏。 这个周末在努力学习中安然度过，直到张某的电话再次打来。 叶凌看到这个电话号码，觉得自己挺对不起人家的，现在已经跟庄旭然那边有了结果，他应该给张某一个交代。 “张哥。”叶凌接通电话。 “小子，你之前怎么不接电话？在陪庄公子呢？”张某在电话那头说道。 “没有，对了，我跟你说。”叶凌特地找个隐蔽的地方，压低声音：“我跟那个人已经分手了。” “你说什么？”张某的反应很激烈。 “对不起，以后我不干这个了，这次就当做是个意外。”叶凌说。 “那，老子的介绍费呢？你什么时候给？”张某大声质问，怕叶凌不给钱。 叶凌顿了顿说：“我现在没那么多钱，等暑假打工赚了钱再给你。” 张某闻言，在那头骂骂咧咧，又问为什么分手？好好的富豪不要，犯什么贱？叶凌应付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哟，在跟情人打电话呢，给什么钱呀？难道是过夜费？” 叶凌听到杨文斌的声音，转头看见寝室三人组站在自己身后，一个个冷漠地抱着胳膊看戏。 “请让一让。”叶凌对他们说道，直接走过去，抱着书去了图书馆看书。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傲了？”杨文斌嘀咕道。 秦浩文不在意地说：“他不是一直这么清高的吗？” 王学智摇摇头：“清高和真高冷是有区别的，他这两天确实变了点。” 在图书馆看书看到中午，叶凌摸摸口袋，他有点饿想去吃饭，但是那天手贱请了庄旭然喝咖啡，他的余钱只够每天吃一顿。 今天早上吃了一个馒头，中午要是再吃，晚上就没得吃，他想等到晚上再吃。 犹豫了好久，叶凌挨着饿继续看书。 下午有专业课要上，叶凌听了一下午的课只觉得头昏眼花，走出教室的时候身形都有点晃悠，不过总算可以去食堂吃饭了。 “又是萝卜，你他妈究竟对萝卜有多执着？”曹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叶凌身边。 叶凌听见这个声音，眉头皱得紧紧地，他现在很饿，只想安心享受吃饭的满足。 “喂，我再跟你说话？”曹政说，他看到叶凌端着饭盒转过去，背对着他，他锲而不舍地跟过去继续骚扰。 “你打扰到我吃饭了。”叶凌抬起头，嫌弃地看着曹政。 在曹政以为能搭上话的时候，叶凌继续调了个方向，他只能看着叶凌的背部。 曹政在心里草了句尼玛，掏出手机给庄旭然发信息：那小子不搭理我，快过来帮我收拾他。 等了五分钟，庄旭回了个：…… 第005章：喝醉 吃完饭之后，叶凌满足地去把饭盒洗干净，接着回到寝室看书。 秦浩文突然过来搭话：“喂，叶凌，你跟法学系的曹政认识？” 叶凌翻开书本，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认识他。” “少骗人了，我听说有人看到你们说话。”秦浩文走到他桌子跟前，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老实说吧，怎么搭上关系的？” 就叶凌这样的人，秦浩文真的不相信，他会跟曹政认识。 在学校里有点眼光和人脉的人，都知道曹政的背景和身份，想跟曹政搭上关系的人多了去了。就现在法学系的那个系花，叫什么吴晓雯的，对曹政倒贴了两年，人也没理会。 “我说了我跟他不认识。”叶凌说道，有点不耐烦了。 他知道曹政那帮人确实了不起，但是又怎么样，他现在根本不想贴上去，自找没趣。 “真的假的？”秦浩文有些狐疑。 “文哥你想太多了吧，他怎么可能跟曹政认识，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杨文斌插嘴道。 其实秦浩文也是这样想的，就不再问了：“也是，他怎么可能跟你认识。”走回去自己的位置，跟杨文斌他们说：“曹政是什么人你们应该知道吧？我听说他家老大，已经做到这个了……”比了个上头的手势，神情带着羡慕但不敢嫉妒：“啧啧，有些人天生就是跟咱们小老百姓不一样，咱们羡慕不来。” “文哥说的是，咱们就一群普通老百姓，那样的生活不敢想。”杨文斌说道：“不过文哥你不一样，你也算是半个贵圈的人呀，见识过的比我们多多了。” 秦浩文谦虚地说：“我算个屁，像曹政那个圈子的，京城顶级豪门才敢说自己跟他一个圈。就我们学校里，能扒拉出三五个跟他相提并论的，都算多了。”他掰着手指头算：“肖志轩算是一个，他跟曹政就是发小，感情好得不得了，家里也是这个！” “文哥你知道的真多，跟我说说呗？”杨文斌和王学智，对秦浩文说的这个顶级圈子十分感兴趣，虽然知道不可能触碰，但是听听也好啊。 “跟曹政那一挂的，还有两个人，他们是京城有名的四公子。我跟你们简单说说吧，一个叫闫振军，在绿色领域里边他家向来是老大，厉害神秘，很少见到他出现。一个叫庄旭然，家里是顶级豪门，政圈赢家，在国外很有关系，听说他父亲今年……” 这些京城豪门轶事，杨文斌和王学智听得津津有味。 叶凌却觉得耳朵长茧，明明是烂熟的东西，被人一遍一遍在耳边回放，影响他看书的质量。他窝上床，躺在里边看。现在是十月初了，天气虽然还是热，但是寝室里有空调，并不会觉得很难受。叶凌蒙着被子，就这样看到睡着。 时间匆匆流逝，很快过了一周。 叶凌用一周的时间，拼命复习专业知识，基本已经把淡忘的细节掌握回来。这个结果令他很开心，于是抽空打了个电话回家，定时跟父母报备一下学习生活。 每次打电话回去，叶凌说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学习，有好成绩，就是父母最想听到的。 这次他除了说成绩之外，还关心了父母，叫他们不要太辛苦，吃得好一些，注意身体。 说自己快要毕业了，以后家里就不会那么困难了。 叶凌的父亲叶国强接的电话，闻言很欣慰，说让叶凌不用操心家里，他用心读书就好了。 跟母亲林凤英也说了一阵子，挂了电话之后，叶凌想不通自己上辈子为什么会脑残去下海。他虽然缺钱，渴望成功，可是那样得来的物质，并没有令他很开心。 反之现在安安分分地读到毕业，找一份几千一万块的工作，慢慢做个三五年，工资总会提高。 叶凌想过了，到时候赚了钱，就给家里盖房子，其余的存起来娶老婆。 他爸妈最渴望有个大孙子，上辈子没实现，这辈子怎么着也要生一个。 叶凌的算盘打得好好地，如果没有再次接到张某的电话，他的人生应该会按照这个计划进行到底。 “小子！你把我害惨了！”电话一接通，张某就指责叶凌。 “张哥，怎么了？”叶凌以为张某缺钱，等着钱用，就说道：“钱我现在是真的没有，等暑假了一定给你。” “妈的，谁惦记着你那点钱，何况现在暑假刚过完，你开空头支票蒙我呢？”张某说道：“不是这个事，我告诉你，你之前分手那个庄公子给我下命令，让我找你去见他，他还惦记着你呢，你再不给人家脸，我俩都玩完了。” 叶凌说：“可是我跟他已经分手了，说得很清楚了。” 张某不管这么多：“你马上收拾一下，出来校门口等，人家说要见你我有什么办法。看样子是对你上心了，这是好事，你他妈也别端着，该软的时候就要软，想要硬，等上了庄公子的床再硬，他保准喜欢。” 叶凌很想直接挂电话，但是张某说：“你可千万别耍性子，人家有一千种办法让你混不下去，别以为你是名校大学生就了不起，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撤了你的学籍，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这话说到叶凌心坎里去了，他现在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学业，要是连学业都没了，他就一无所有，以后还有什么盼头。 为了将来的日子，叶凌咬咬牙，答应下来：“那好吧，我就去见一次。”他想着这次，和庄旭然好好说清楚。可能是上次说得太简单了，庄旭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这才对嘛，记得穿好一点，别穿得土里土气的。”张某叮嘱了一句，挂了电话。 叶凌握住电话郁闷了一下，去找出那套放置了好几天的衣服。他就这一套能穿得出去了，算上这一次，已经穿上它见了庄旭然三次。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叶凌自己感到有点羞耻，毕竟他享受过两年富豪生活。 换好衣服，随便梳了梳头发，叶凌来到校门口等待。 很快有一辆车过来问叶凌的名字，知道是张某叫来的，叶凌上了车。 还是那个会所，带他进去的人还是张某，他拍着叶凌的肩膀说：“臭小子，今晚给我好好表现，我还指望你赚钱还我介绍费呢。” 叶凌看了他两眼，没跟他说话。 “草，就你这态度，真不知道庄公子喜欢你什么。”张某嘀嘀咕咕，然后送叶凌到门口，自己停下来说：“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进去。” 叶凌出入这里已成习惯，房号是庄旭然他们常来的，因此走进去很自然。 里边人有些多，这个很不常见，通常他们身边都很冷清的，来这里纯粹是聚会。就叶凌所知，他们四个人都不女票，也不爱喝很多酒。 其中曹政是麦霸，喜欢叫几个小妞一起唱歌。肖志轩是个斯斯文文的贵公子，顶多跟小妞们客客气气地聊天说笑，玩玩小游戏。庄旭然跟肖志轩差不多，他比肖志轩闷一点，通常冷眼旁观，是个真高冷。 “哟，看看这是谁？”曹政最先发现叶凌，顿时连歌都不唱了，蹦到前面对叶凌吹了两声口哨：“小书呆，来找旭然啊？回心转意啦？” 曹政说话的时候对着话筒，他的话整个包厢都听得见。 叶凌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倒也没怯场，他上辈子上过电视的人呢，万众瞩目的感受早尝过了。 “是他要见我。” “你说什么？”曹政吼了一句。 叶凌直接越过他，来到庄旭然面前。 庄旭然靠在黑色的沙发上，侧面对着他，身边坐着两个年轻女孩儿，看穿着是会所里的公主。他们面前摆着一些小游戏的道具，显然刚才正在玩儿。 “来找旭然啊，要不你两出去谈谈。”肖志轩端起一杯果酒，喝了一口。 “庄公子，这个人谁？”听肖志轩这么说，包间里其他人好奇地问。他们是心甘情愿陪玩的绿叶，在京城也排得上号，不过很少能跟庄旭然这一挂玩到一起，因为人家不带他们玩。 这次是机缘巧合，被肖志轩带进来的。 “张哥说你想见我。”叶凌看见没有自己的位置，就站在开外说。其实有他也不想过去坐，现在放他回学校又更好。 曹政叫人把声音关小，包间里一下子变得静静地。 叶凌就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次：“张哥说你想见我。” 庄旭然向上看了叶凌一眼，他说：“我不认识什么张哥。” 叶凌对他解释道：“就是介绍我们认识的人，他说你想见我。” 庄旭然说：“我没有跟他联系。” 叶凌皱了皱眉，那就是张哥骗了他。想明白这个问题，叶凌很干脆地道歉：“哦，很抱歉，打扰了，可能是我听错了。”他转身想离开，如果张某还在门外的话，他想跟张某说几句。 “站住。”庄旭然说：“把我的地盘当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叶凌停下来，对庄旭然再次道歉：“对不起，是我打扰了，希望庄先生包涵。”他甚至很正式地鞠躬，大家都看得出来他的认真，不是敷衍的。 “想走可以。”庄旭然指了指桌上的半瓶洋酒：“把这半瓶酒喝掉，你就可以走了。” 叶凌看过去，发现是半瓶洋酒，这个以前不是没喝过，他应酬的时候喝了不少，酒量不错的。 “好。”叶凌走了过去，真的喝了那半瓶酒。 不过叶凌估计错误了，他前世的酒量是慢慢练出来的，现在的身体滴酒未沾。 半瓶洋酒喝下肚，只听到曹政操了一声。 同时叶凌醉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算不算前戏？ 第006章：修改 叶凌不是完全醉了，只是刚才仰着头喝酒，喝得太急，一下子受不了才倒下。 “卧槽，这货醉了。”曹政用脚踢了踢叶凌，说：“真是个呆货，叫他喝就真的喝，不会说两句好听的求饶吗。” 肖志轩说：“就算说了旭然就会放过他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对庄旭然微笑：“旭然，事情因你而起，你自己去开间房给他睡吧，我们可不管。” 庄旭然特地看了肖志轩两眼，意味深长。 其他人都觉得，庄旭然肯定不会理会地上叶凌，这家伙面生就算了，看起来跟他们完全不是一个圈的人。 谁知庄旭然不但理会了叶凌，还亲自扶起他，出去了。 叶凌迷迷糊糊，被庄旭然架出包厢，再一路扶到房间。 躺在床上，天花板上的灯光照得叶凌恍恍惚惚。这样的情景经常发生，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每次要跟庄旭然发生关系，他就是这样做的，先把自己灌个半醉，再去洗个澡去去酒味才好办事。 庄旭然看着叶凌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去浴室洗澡。 对于叶凌的本能反应，庄旭然饶有兴致地抱着手臂，等在原地，想看看叶凌接下来会做什么。 叶凌洗完澡之后，围着一条浴巾直接走出来，他的头发有些湿润凌乱，整个人看起来舒适休闲。 “站着干什么，你不去洗澡？”经过庄旭然的时候，叶凌崩了一句话。 “……”庄旭然换了个姿势，继续站在那里看着叶凌。 叶凌坐在床上，开始找套套。 笨拙地动作，找到之后放在嘴边咬开，眼睛迷茫地看着庄旭然：“不想做吗，那我睡觉了。”叶凌把咬开一半的套，直接丢进垃圾桶。 庄旭然走过去，冷眼俯视着叶凌。当初张某跟庄旭然说，这是个纯情处男，没做过那种事。现在叶凌的表现生生打了庄旭然的脸，这叫做处男？根本就是惯犯。 “骗我的下场会很惨，你知道吗？” 叶凌的下巴被掐起来，掐的他很疼，便皱眉咕哝：“又发什么神经？” “叶凌，你跟几个人做过？”庄旭然的声音在叶凌耳边低沉响起。 “一个人。”叶凌显得不耐烦地说：“除了你还有谁。” 庄旭然眨了眨眼睛，说：“我是谁？” “庄旭然。”叶凌似乎感到奇怪：“你今天怎么了，我又没惹你生气。” 庄旭然怪异地看着叶凌，不确定地歪着头问：“你是不是醉糊涂了？” 叶凌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地说：“我哪里糊涂了，清醒得很，你又想怎么样？” 庄旭然沉默一下，放开叶凌，突然他掀开叶凌的浴巾，查看。 【和谐一部分情节】 完事后按照庄旭然要求，惯例接吻。 温吞敷衍地吻了一通，把现在还生嫩的庄旭然吻得七荤八素，然后往怀里一按：“睡吧，今天很累。”通常叶凌不想来第二次，借口就是今天工作太累。 “……”庄旭然喘着气，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绝对不知道这个叶凌是自动开启了战斗模式的叶凌，连喝醉了都可以成功地敷衍完他，根本连说话都不带打突，就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由此可见，叶凌上辈子真的被压迫得，几乎神经有点分裂。 才短短的两年就养成了这种习惯，仿佛像刻进了骨子里一样，谁能说这不是一种另类的感情？ 第二天八点多，宿醉醒来之后，叶凌感到头很痛。 身边传来熟悉的触感和体温，叶凌险些以为自己回到了以前和庄旭然在一起的日子，心里打了个寒颤，他不想再过那种日子了。 叶凌清醒过来，看到身边躺着没穿衣服的庄旭然，他的表情很崩溃。 庄旭然也醒了，对他说了句早。 叶凌不搭话，后悔的表情太明显。 “嗤。”庄旭然说：“现在后悔有点迟了。”如果发生关系之前，他可能不会继续勉强叶凌，但是昨晚上了床，庄旭然不可能随便放过叶凌。 叶凌还是不说话，他起身去找自己的衣服，发现衣服还在浴室，就捡起浴巾围着下半身，去浴室穿。 庄旭然起床，慢慢穿上自己的衣服，打电话给小程：“把房钥匙车钥匙和卡给我拿过来，在郁金香。” 叶凌出来之后，他冷眼看着对方：“你敢走出这道门，我明天就让你从M大消失。” 走到门前的叶凌，脸色发白地收回开门的手。庄旭然很会掐要害，一下子就掐住叶凌的七寸，他根本没得反抗：“为什么要勉强我？” 庄旭然的笑容很阴森：“我勉强你？你要是记得你自己昨晚的德行，你就不应该这样说。”如果不是叶凌的表现，庄旭然根本不会跟他上床，至少不会这么快。 “做一次又不能代表什么。”叶凌说：“我是认真的，不想和你保持关系，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那你告诉我，昨晚算什么？”庄旭然的好心情，在听到叶凌说做不到的时候，彻底消失。 “喝了酒，不清醒。”叶凌说。 “不清醒你会口口声声叫着我的名字？”庄旭说。 “……”叶凌张了张嘴，想说那是习惯性行为。 “叶凌，你给我听着，我不是在要求你，只是让你选择。要么老实在我身边待着，要么从B市消失，你自己选一个。”庄旭然说。 “……”再次面对这样逼迫，叶凌的心脏一阵阵缩紧，他发现自己还是没法逃开庄旭然的怪圈，还是落入了这个天罗地网。那些挣扎和空欢喜，根本就是徒劳。 如果他昨晚不来就好了，庄旭然根本没找他。 叶凌突然恨起了那个骗他来的人，恨死了那个人给他带来的困境。 “回答我，别跟我墨迹。”叶凌犹豫地越久，庄旭然的脸色越难看。 第007章：花钱 “我答应你。”叶凌说，退回屋里，颓然地在沙发上坐下。说完这句话，叶凌在心里唾弃自己，为了这样那样的理由，他再一次向庄旭然妥协了。 在M大的学业还有两年就结束，叶凌告诉自己只要再坚持两年。到时候拿到毕业证，海阔天空，去哪里都可以，只要没有庄旭然的地方就好。 “这就对了，老实安分地待着，我不会亏待你。”庄旭然走过来，在叶凌面前站了一下。他似乎想伸出手触碰一下叶凌，但是最后没有付诸行动：“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洗个澡。”庄旭然去了浴室洗漱。 出来的时候，看见叶凌还是之前那个模样，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似的。 庄旭然也没说什么话，他站在旁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他们之间沉默之时，小程赶了过来，把庄旭然要的东西也带了过来。 “这是给你的，你收回去吧，自己收拾一下自己，不用替我省钱。”之前叶凌还给庄旭然的东西，现在庄旭然又把它们再次交到叶凌手里。 叶凌看着那些东西，眼神挣扎，还在做最后的逃避。 “拿着。”既然都答应了，庄旭然不明白叶凌还挣扎个什么劲，强硬地塞到叶凌手里：“别惹我生气。” 叶凌抿了抿嘴，张开手掌木然地捧着，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以前被庄旭然压迫的日子，没什么变化。 今天不是周末日，学校还有课要上。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叶凌气死沉沉地说：“我想回学校上课。” 庄旭然问他：“几点的课？” 叶凌动了动嘴巴，想撒个谎，但是看到庄旭然严肃的眼神，他垂下眼睑：“下午。” “小程你回公司，今天的行程给我推掉。”庄旭然吩咐助理小程，拿起东西跟叶凌说：“走。” 无法拒绝对方的任何要求，叶凌默默地跟上去，庄旭然开车带他去吃早餐。 最近吃不饱饭，叶凌确实饿了。对着满桌子的早点，他的胃发出阵阵抗议。 “光看着就能饱，吃啊。”庄旭然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 叶凌还是不动，他是个为了心里那点拧脾气，可以一天不吃饭的人。现在刚刚发生不愉快的事，目测未来两年都会继续不愉快，叶凌对庄旭然拧巴了起来。 “嗤，说你倔吧，你还真没什么耍倔的资本，要不怎么自投罗网，这样都能自己送上门。”庄旭然冷笑了两声，点点桌子说：“我没那么多耐心陪你闹，你给我听着，叶凌，给你吃的，你就老实吃，给你用的，你就老实用，别让我第三次威胁你。” 叶凌脸色难看地抿了抿嘴，对方明明知道那是威胁，却还是明目张胆地做了，明摆着就是不惧他这个农村出来的小老百姓。 “想清楚了吗，你M大的学籍还要不要？”见他依旧不动，庄旭然沉下脸，显得脸上的胎记越狰狞。 “……”叶凌看见庄旭然变脸，心中那种深埋的恐惧立刻冒出来，他略显仓促地喝了一口粥。 “……”原来对方的死穴是学籍，庄旭然总算抓到了重点，以后要威胁叶凌，只要搬出M大的学籍就可以了，他继续沉着脸说：“给你的房子，周六日就过去住，平时我打电话叫你，你就乖乖过去。给你的卡，不限制你花多少钱，不过别让我知道你花我的钱出去乱搞，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叶凌打了个哆嗦，想到上辈子出轨被庄旭然抓到，确实是死的很惨。 “怕什么，你不乱搞我就不会动你。”庄旭然注意到叶凌打哆嗦，心想自己有那么可怕，叶凌究竟是大胆还是没胆，真是让人搞不清楚：“还有，以后我会带你出去，你的穿着方面给我注意点，别给我丢人。” 庄旭然在京城这个圈子里，说句站在金字塔顶端不为过，他选择了叶凌这样的人，本来就不被看好，要是叶凌一直带不出去，庄旭然迟早也会有意见。 “我知道了。”叶凌上辈子没少在这方面吃排头，每当给庄旭然丢了脸，回去就是跪搓衣板，或者庄旭然睡觉，让他跪床上不准睡。 折腾到最后，身心都疲倦。叶凌怕了这种惩罚，他宁愿多学多看，把自己的品味提升上去，努力融入庄旭然的圈子。 那时候庄旭然见叶凌的态度还行，特意给叶凌请了老师，教会他很多知识。至少带出去的时候，叶凌能装装样子，别让人一看就看穿他的底细。 所以上辈子的一开始，庄旭然对叶凌其实不满意，全是后来慢慢养成，才对叶凌感的情深厚起来。 这辈子第一眼看见叶凌，庄旭然是满意的，他喜欢叶凌带给他的感觉。 性格有点呆的叶凌没感受到这种不同，他已经习惯了庄旭然的命令口吻，以及庄旭然的强势和控制欲。 叶凌很会敷衍庄旭然，知道怎么样令庄旭然消气，如果叶凌愿意的话，甚至可以把庄旭然哄的心花怒放。 庄旭然听到叶凌说知道了，脸色好转了些，毕竟叶凌是那种出身，性格又呆，他说：“只要你安分听话，我对你怎么好都行，你也不用太害怕我。” 庄旭然一向感觉敏锐，早察觉到了叶凌对他的恐惧。 “嗯。”叶凌低低应声，继续吃东西，不太想说话的样子。 见他这样，庄旭然就没有管他了。吃完早餐之后，庄旭然开车带叶凌去买衣服。 “会开车吗？”庄旭然想到这个问题，他给了叶凌车子，却没想过叶凌会不会开。 “不会。”叶凌的回答在意料之中。 “赶紧去考，我不喜欢开车。”庄旭然说，平时出门有司机，但是谈个恋爱还被人打扰，庄旭然不喜欢。 “哦。”叶凌窝在副驾驶，其实他会开车，早就学会了。 庄旭然带叶凌到自己平时买衣服的地方，进了店门跟导购小姐说：“替他量身。” 叶凌对这些并不陌生，自然地舒展身体，整个过程中有点游离，又显得的很适应，总之让人感觉很矛盾。 庄旭然一直在看着叶凌，等量身数据出来之后，他瞄了一眼，果然是很标准的数据，一般男人都没这比例。 “做几套高定，再挑几套现穿。”庄旭然在这边，跟导购小姐确认了设计师和风格，想亲自过去给叶凌挑几身。 回头发现叶凌自己在店里挑，看得很认真，挑衣服的手法很像那么一回事。 “喜欢什么样的？”庄旭然走到他身边问。 “这家衣服不适合我，你穿更适合。”叶凌收回手，实话实说，没有特别的意思。 庄旭然莫名心情好，不由地盯着叶凌的侧脸看：“那你说，你想去哪里买？” 叶凌想了想，报了几个店名给庄旭然，是他上辈子买衣服的地方。 都是知名的牌子，而且很有个人风格，庄旭然也是听说过的。可他奇怪的是，叶凌怎么会知道这些？ “经常看时尚杂志？”庄旭然挑着眉问。 叶凌有点发愣，然后点点头说：“看一些。” 如果这只是对叶凌的品味有点小惊讶，那么接下来的穿衣搭配，庄旭然就彻底对叶凌改观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里开始进入奇幻之旅，庄庄会被吓傻的，同时被迷得神魂颠倒…… 第008章：帅锅 庄旭然和叶凌来到店里，现在秋季的新装正在上市，卖得很红火。但店内环境宽敞安静，没有哄闹的现象。 庄旭然平时不来这个店，店员和经理不认识他，不过能走进这里看衣服的，非富即贵，店员们都是热情招呼的。 听说要做定制，经理连忙亲自过来给叶凌量身，然后介绍了当季的新款给叶凌试穿。 “我自己来就好。”叶凌喜欢自己挑衣服，这些衣服在他眼里都是过季的，因为以前都穿过，款式很熟悉，他知道挑什么样的才适合自己。 叶凌第一套衣服试穿出来之后，庄旭然的眼睛亮了亮，身体情不自禁地站直，走到叶凌身边。穿衣镜里，庄旭然比叶凌矮了大半个头，两人站在一起高矮和谐，氛围融洽，这要归功于叶凌的习惯，他早就适应了跟庄旭然一起出镜这件事。 总之庄旭然很满意，甚至亲自替叶凌整理了一下衣襟：“穿着不错，这套要了。”站在叶凌身前，庄旭然感受到了一种被包围的感觉，因为叶凌的身材很高挑，肩宽窄腰，结实的胸膛给人一种宽宏的感觉。 店里的店员小姐纷纷过来夸赞，说叶凌穿得很好看。这是真心话，没看到姑娘们的眼睛都水汪汪地，一个劲地瞧着叶凌。 庄旭然满意地说：“再去挑几套。” “嗯。”早已习惯别人这种反应，叶凌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庄旭然叫他挑多几套，他就挑多几套。庄旭然喜欢看他试穿，他也一套套试穿。 因为叶凌穿出来的效果实在令人惊艳，店里的店员们有些拿出手机拍照。 庄旭然看见，手里的手机动了动：“叶凌，转过来。” “嗯？”叶凌茫然地转过来，看着庄旭然用手机对着自己，咔嚓一下，照片定格。 灯光和角度一切都OK，照片中的主人公一身名牌服饰，身材伟岸高挑，最重要是颜值高。 “没事，你继续。”庄旭然说，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里面的叶凌有双迷茫的眼眸，令他有种蠢蠢欲动的心思。 没忍住这股冲动，庄旭然顺手给几个发小转发出去。 最先给他回信息的是曹政：“哇靠，这个小帅锅是谁！！” 庄旭然的嘴角勾了勾，没回曹政的信息。 “衣服暂时够穿了。”叶凌走过来说：“如果还要买，去买点别的。” 庄旭然说：“去买鞋子。” 他陪叶凌转了一上午，从衣服鞋子，到帽子皮带，该买的全部都买了。其中大部分是叶凌自己拿主意，庄旭然没有干涉他。 不是说庄旭然大度，而是庄旭然觉得叶凌的品味不错，他很认同叶凌的品味。 两个人能逛得这么顺利，是之前没想到的。 叶凌逛了一上午，东西买了不少，就不想再继续逛了，跟庄旭然说：“我想去吃饭，下午回学校上课。” “想吃什么？”庄旭然在身边说，手里帮忙提着叶凌的东西。 叶凌抬头看了看位置：“全味阁吧。”脱口而出说的都是庄旭然喜欢的，他意识到之后立刻闭上嘴巴。 庄旭然眼神怪异地看着他，然后说：“叶凌，你是不是暗恋我。” 叶凌的表情略崩溃，让庄旭然好气又好笑：“走吧，全味阁。” 一路上叶凌再也不说话，他害怕自己嘴抽风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开车之前，叶凌听见庄旭然给人打电话，听着是曹政：“吃了吗，没事中午一起吃饭。对，跟叶凌，是他，叫他起床，挂了。” 庄旭然挂了电话，跟叶凌说：“曹政和志轩一起过来，你们认识认识。” “哦。”叶凌其实有点发懵，他以前跟庄旭然在一起，庄旭然从来没有把他正式介绍给他的发小。这就是曹政和肖志轩等人看不起叶凌的缘故，因为庄旭然的态度很明显，就是养个情人，不是认真的。 后来庄旭然在叶凌死前表现得这么在乎，大概是自己也没想到，养着养着会养出感情吧。 曹政和肖志轩一起过来的，两个人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一进门就朝着庄旭然和叶凌笑：“哟，从昨晚约会到现在，终于舍得联系我们了？” 肖志轩说：“照片是叶凌？照的不错。”他看到了，但是没回信息，当时还在女朋友床上没起来。 “来了，坐。”庄旭然跟平时没什么两样，除了身边多了个叶凌。 曹政往叶凌那边走，坐在他旁边，拿起筷子敲了敲他面前的杯子：“喂，招呼都不打，你有没有搞错？” 叶凌决定鹌鹑到底，侧着脸微微转向庄旭然这边。 “草！”曹政说：“旭然你看，我说过他不鸟我。” 庄旭然说：“他性格是这样，你想我怎么说？” 曹政不依不饶说：“给我讨个公道。” 庄旭然翻了翻白眼，跟叶凌正式介绍：“这两位你见过的，他叫曹政，跟你一个学校，读法学的。他叫肖志轩，也是M大，读新闻。他们都是我发小，不用见外。” 叶凌站起来，跟肖志轩伸出手：“你好，我叫叶凌，我是经济学院的，今年大三。” 肖志轩有点意外，然后微笑了一下，站起来跟他握手：“你好，我今年也是大三，我们几个年纪都是一样吧？你是二十二？” 叶凌不好意思地说：“我真实年龄是二十三，身份证上写少一岁。” 肖志轩说：“那你比我们都大一岁。”他笑了，眼角瞟了瞟庄旭然：“既然你是大哥，就多照顾一下旭然，他是我们这几人中年纪最小的，脾气也不太好。” 庄旭然说：“你想太多了，他不是做大哥的料。” 叶凌对肖志轩点点头：“嗯，我会的。” 各自坐下，曹政目瞪口呆，一脸草了尼玛的模样：“我靠，叶凌，你为什么对他态度这么好，对我态度这么差？” 这是区别对待，绝对是。 轮到曹政这里，叶凌又变成了鹌鹑，就是不说话。 曹政幽怨地看着庄旭然：“这事你说怎么办？” 庄旭然也感到奇怪，他知道叶凌性格拧巴，但是这么明显的无视绝对不正常：“叶凌，为什么不喜欢曹政？” 所有人看着自己，叶凌只好动动嘴巴：“感觉他不是好人。”就叶凌所知道的曹政，整人手段高超，上辈子没少给他整蛊出丑，叶凌当然不喜欢他。 “……”曹政一时说不出话来。 肖志轩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噗，哈哈哈，不是好人，哈哈哈……” 庄旭然不可思议地说：“所以你对志轩态度这么好，是因为你感觉志轩是个好人。” 叶凌点点头：“我听说过他，学习成绩很好，人也不错。”上辈子虽然对他不热络，但也不会下绊子，叶凌对肖志轩挺有好感。 “他妈的，你竟然敢说老子不是好人？”曹政觉得自己被冤枉大发了：“老子不是好人谁是好人？我对你不好了吗？”他对叶凌的眼光表示严重怀疑，指着肖志轩说：“这丫才不是好人，你知道他的理想是什么？他的理想是反人类！” 叶凌默了默，用一种不敢苟同的眼光看着曹政：“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曹政说：“你说！” 叶凌犹豫了一下：“我想问问，考上M大是不是你自己考的？”他此生最自豪的事情就是考上M大，他觉得M大的学生都是某种意义上的天才，可是曹政这种。 “你他妈什么意思？”曹政眨了眨眼，懵逼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他在怀疑你的智商，哈哈哈哈！”肖志轩笑得打跌，不行了，他快被叶凌笑死了。 庄旭然觉得这样下去，曹政真的要火了，他说：“不用怀疑他，是他自己考的，分数超出一截。” 叶凌的眼光不可思议，转而对曹政佩服起来，伸出手道歉说：“不好意思，原来你成绩这么好，我当初考的时候，再差两分就上不了了。”为这两分叶凌庆幸了很久。 “草！”曹政无语，他干巴巴地看着叶凌的手，这小子做事为什么令他这么不爽。 “好了，握个手言归于好，以后互相照顾。”庄旭然发话。 曹政一边握手一边嘀咕：“互相照顾个毛，我指望他照顾我，那我还用混吗？” 肖志轩默默不说话，他们都知道庄旭然的意思，这次正式介绍了，叶凌的身份就高了不是那么一截，以后叶凌的事就是他们的事。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饭菜端上来，开始吃午饭。 一切跟以前没什么两样，还是这个包间，还是这个味道。叶凌吃着吃着也吃习惯了，他现在就是穿一条不怎么喜欢的旧裤子的感觉，虽然不是很爱穿，但是穿习惯了，哪里磨屁股，怎么穿才能不磨屁股，一清二楚。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向高冷呆发展…… 第009章：招惹 听完午饭后，曹政提议说下午去某地玩。 庄旭然说：“叶凌下午要上课。”如果没事的话，他自己也要回公司。 “这样啊。”曹政说：“我下午也有课，要不我们三个一起回校吧。”他和肖志轩在校外有房子，不住在校里，不过可以顺便把叶凌兜过去。 “不用，他有一堆东西在我车上，我送他过去。”庄旭然说，叶凌的东西太多，直接开他的车过去比较方便。 “也行。”曹政不勉强，他算是看出来了，庄旭然对叶凌满意着呢。回头他肯定要问问庄旭然，这个叶凌究竟有什么妙处。 叶凌静静听着他们安排，这些细节上的事情，没有叶凌插嘴的余地，都是庄旭然安排了怎么样就怎么样。 “喂，鹌鹑，今天买了什么？”曹政又来找叶凌说话，他就不信搞不定这个鹌鹑。 既然曹政叫自己鹌鹑，叶凌就鹌鹑到底，依旧不鸟他。 “很多。”庄旭然终于问了一句叶凌的意见：“是直接送到你寝室，还是放在校外。” 曹政插嘴说：“还放什么寝室，直接搬出来住不就行了。”他记得庄旭然给了叶凌一套房子，跟他们住得不远。 “你说呢？”这个庄旭然倒是不勉强。 “周六日再去。”叶凌说，他好不容易拥有一点空间，不太想完全搬出去。 “随你。”庄旭然没有勉强。 坐了一下，四个人一起回校。庄旭然载着叶凌，曹政载着肖志轩，两辆豪车同时进入校区，开到叶凌寝室楼下。 对于他们能直接开车进来，叶凌早就淡定不惊了，下车后去拿自己的东西。既然已经买了回来，按照叶凌的性格，他会好好穿，绝对不会浪费。 “来帮忙拿。”庄旭然对曹政和肖志轩说，自己也拎了两袋。 “靠，旭然你真舍得。”这些东西都是烧钱的，曹政一看就看出来了，庄旭然这是富养小白脸的节奏。 “你挑的？”肖志轩看了下，笑着问庄旭然。 庄旭然对叶凌的背影努努嘴：“他自己挑的。” 肖志轩点头说：“品味不错，出乎意料。”跟庄旭然一起走上楼梯，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感觉怎么样？” 庄旭然默了默，斜眼看着他：“是你叫他来的？”按照叶凌那种性格，不可能自己送上门。庄旭然怀疑肖志轩，是因为这个人从小就是这样，看似不声不响，做事干脆利落。 “我看你好不容易看上个人。”听曹政说叶凌第二天就约庄旭然出来还了东西，肖志轩对叶凌起了兴趣。开始以为叶凌欲擒故纵，后来特地观察了快一周，肖志轩发现叶凌还真的，就是个呆子。 “嗯。”庄旭然没说什么了。 “怎么样？”肖志轩再问。 “你俩在嘀咕什么？”曹政从中间插进来，两手提着叶凌的东西。 肖志轩直接给了他一脚：“坏事。”他就快问出来了呢，撬开庄旭然的嘴巴不容易。 “靠！连你也这样。”曹政嘟嘟囔囔：“我去找鹌鹑说话，不跟你们扯淡。” 看着曹政去追叶凌，肖志轩推了推眼镜，发挥自己锲而不舍的精神：“现在没人了，你可以偷偷告诉我。” 庄旭然说：“晚上请你去体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肖志轩笑：“恐怕没人敢做这笔生意。”庄旭然不接茬，他就说：“毕竟叶凌这样的人不多。” “他挺好的。”庄旭然说。 “哦～”肖志轩这一声意味深长。 他们几个，是两年前知道庄旭然的性向与众不同的，这两年陪庄旭然相看了不少人，庄旭然一眼就PASS，能见第二面的还真不多。 像庄旭然这样的身份，他适合做1号，不适合做0号。因为敢压庄旭然的人，真没有多少。可偏偏庄旭然是个绝对0号，问他想不想压男人，他会说恶心。 现在庄旭然能找到个适合的，也是件好事。 前面曹政揽着叶凌的肩膀，拼命逗他说话：“鹌鹑，你真的是处男啊？以前泡过学妹没有？学姐呢？” “我又不是你。”叶凌终于跟他说了一句话。 “哈哈哈，我怎么了？”曹政得了他一句话，哈哈笑了。 叶凌暗地里翻白眼，他觉得现在这个曹政跟自己印象中的曹政差很多，他不知道哪个才是曹政的真面目。 “到了。”叶凌掏出钥匙，打开门。 现在是午休时间，寝室里其他三个人都在。叶凌一向无视他们，直接进门去自己的床位放东西。 “你们寝室好小，这就是你床位，东西放得下吗？”曹政蹦进来，对着叶凌的地盘好奇围观：“我靠，这东西是你的？你他妈究竟是什么年代的人？” 叶凌默默地从曹政手里拿过东西，暂时扔上床。 曹政围观叶凌的时候，不知道寝室其他三人也在围观他，简直是目瞪口呆，大惊失色，因为这进来的竟然是曹政啊…… 秦浩文站起来，结结巴巴地朝这边开口：“你好，你是法学系的曹政同学吗？” 屋里静悄悄地，没人理会秦浩文。 “我叫秦浩文，是经济学院的，和你一样是大三。”秦浩文自顾自地继续说。 曹政终于看了秦浩文一眼，点了点头没说话。像这种路上来搭讪的人太多，他一般都是不理的。只不过看在是叶凌室友的份上，点个头纯属给脸。 “那个，曹政同学，你跟叶凌是朋友吗？”秦浩文看着他们俩个，简直不可思议，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事实摆在眼前。 曹政宁愿和叶凌做朋友，也不愿意跟他们这些人说句话，这严重地冲击到了秦浩文的三观。 “算不上。”曹政一脸嫌弃地看着叶凌：“我跟他怎么可能做朋友。” 叶凌的反应跟他差不离，背过身去翻白眼。 秦浩文听曹政这么说，心里终于好受了不少：“那……”可是他的世界观注定被击碎，因为落在后面的庄旭然和肖志轩来了。 “叶凌？”他们看到门开着，就朝这里看，发现叶凌和曹政都在，肖志轩说：“你们跑的真快。” 曹政说：“是你们自己要咬耳朵，关我们屁事。”搭着叶凌的肩膀回头问：“鹌鹑你说是不是？” “我们又不熟。”叶凌拿开他的手。 “噗。”肖志轩又笑了，把东西给叶凌：“干得好。” “谢谢。”叶凌对肖志轩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双手接过东西拿到床上放好。然后去拿庄旭然手里的东西，也小声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庄旭然说，一边打量着叶凌的寝室。 “没什么好看的，就一小蜗居。”曹政抱着胳膊说：“走了，老子下午也要上课。志轩你呢？” 肖志轩说：“我没课。旭然，你跟叶凌说两句，我们先下去。”他拉着曹政下去了。 叶凌干巴巴地对着庄旭然，感觉没什么好说的，可是又怕庄旭然生气：“我们出去说。”叶凌走过去，他身材高，自然而然地揽着庄旭然的肩膀带出去。 “去哪？”庄旭然问。 “送你下楼。”叶凌边走边说。 庄旭然瞟了瞟叶凌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他发现这家伙对他很自来熟，动作那么自然熟练：“跟寝室同学关系怎么样？” 叶凌斟酌了一下，说：“不太好。” 观察了两眼，庄旭然大概猜想得出这个结果，他说：“要不搬出来。” 叶凌摇摇头：“也没那么严重。” 庄旭然没再劝他，被他揽着肩膀一路走下楼，送到车门边：“你去忙吧，开车小心。”习惯是件很可怕的时候，叶凌闭着嘴巴想。 可是此时他很庆幸自己一路习惯过来了，不需要再从头学起。 想通这个问题，叶凌凑上去吻了一下庄旭然的额头，干巴巴说：“再见。” 庄旭然有点懵，坐到车上开出校园，他才发现自己被叶凌哄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不讨厌，而且有那么点点……惊喜。 远在医大的闫振军，这会才拿出手机看消息。 收到来自庄旭然的彩信他很意外，更意外的是里面是个陌生男子，这是什么意思？ 再一想曹政之前跟他吐槽过的庄旭然的对象，闫振军心里有了底，直接给庄旭然拨通电话。 庄旭然正在开车，看见是闫振军的来电，戴上耳机接通：“阿振。” “旭然，你给我发的谁？”闫振军直接问道。 庄旭然刚刚挥散的奇怪的情绪，再次升起来，他不想跟闫振军说叶凌是他情人：“他……” “支支吾吾，你恋爱了？”闫振军一针见血。 “……”庄旭然把车开到旁边，停在那里，过了好久才伏在方向盘上说：“可能是真的。” 地010章：被钓 目送庄旭然的车子从面前离开，叶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上宿舍楼。 306整个寝室的人，都在等叶凌回来。 秦浩文站在屋中心，拦住叶凌的去路：“等等，叶凌，我有事想问你。” 叶凌看着他：“什么事？” 秦浩文说：“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是啊，他们可是……那些人。”在叶凌沉默的空当，杨文斌和王学智也插嘴，通通都看着叶凌，就是想不明白：“那什么，不是我们看不起你，而是，你怎么会跟他们认识呢？” 不单只认识这么简单，看样子相处得还很和谐。要只是其中一个就罢了，三个人都跟叶凌这么好，简直是不敢相信。 “就那样认识了。”叶凌说了句，就秦浩文让开说：“我下午有课，需要复习，请你们让让。” 秦浩文不想让，他还没问出个四五六，不可能让叶凌就这样溜掉：“叶凌，虽然你认识他们，但是也不必这么拽，这个寝室还不是你说了算。” 叶凌说：“就算你是寝室长，也没权利这样对待我。”他直接挤过去。 “你！”秦浩文气急，用手推了一下叶凌。 “想打架吗？”叶凌倒是不怂，也推了一把秦浩文。 “草！”秦浩文骂了句，杨文斌赶紧拦住他：“文哥文哥，别冲动！小心挨处分。”在寝室打架要是被辅导员知道了，准会记过。 叶凌冷眼看了他们一眼，回到自己的地盘上，拿出下午要读的书去图书室自习，下午到了时间直接去上课。 “这小子他妈的拽上了！”秦浩文踢了一脚被叶凌关上的门，嘴里骂骂咧咧：“妈的，小瘪三孙子，狗仗人势！” 其他两人跟着骂叶凌：“什么东西，以前怎么不见他这么拽，安静得跟孙子似的。” 王学智说：“看来真的傍上大佬了，估计以后都会这么拽。” 秦浩文说：“这孙子是怎么做到的？京城四公子能跟他做朋友？我他妈就不信这个邪！” 杨文斌说：“我早就说过他最近很奇怪，还记得上次他夜不归宿吗？昨晚也没回来，看来就是那时候傍上的。” 秦浩文冷静下来，想了想：“呸！反正不是什么正当关系，他全身上下就那身皮好，保不准是当了小白脸。” 王学智说：“那你们说说看，他当的是谁的小白脸？” 杨文斌说：“那还用问，肯定是曹政。” “不对。”秦浩文摇头否了：“你没看见他对曹政不上心吗，我看是最有可能是肖志轩。” 王学智和杨文斌想到叶凌和肖志轩的互动，也纷纷点头：“确实是这样。” 这边猜测纷纭，把叶凌和肖志轩凑成了一对儿。那边叶凌埋头啃书，暂时把庄旭然这号人物抛之脑后。 叶凌经常这样干，在见不到庄旭然的时候，他当做世界上没有庄旭然这个人，尽量不去想庄旭然。当庄旭然出现在叶凌面前，叶凌就开启完美情人模式，这不是叶凌自愿的，完全是被庄旭然大棒加甜枣调教出来的。 叶凌就是这种人，养成某种习惯之后，他的行为自动代入，而精神可能游离在外，别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精神世界是什么。 当别人在讨论周末去哪里玩，参加什么活动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可能在想着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早上买的包子，比以前难吃诸如此类的。 现在口袋里不缺钱，叶凌傍晚去了食堂吃饭，点了两个肉菜，吃的很饱。 晚上大家通常会去上晚自习，不过今天是周五，去的人比较少。 叶凌没有接到庄旭然的电话，松了一口气，他回到寝室洗完澡之后，去上了晚自习。 “喂，叶凌，周末去哪里？”一个男同学坐过来，他叫刘艺晗，跟叶凌一个班级。因为两个人家境都差不多，从小地方考上来的，平时能说几句话。 “寝室看书。”叶凌想也没想地说。 “又呆在寝室看书，你多久没出去了？”刘艺晗说：“要不我们周末去玩？” 叶凌摇摇头：“你自己找同学去，我周末没空，可能有点事要办。”叶凌刚刚想起来，他周末估计会很忙。拿衣服出去洗，理发店打理头发，购买一些书籍回来充电，可能还要跟庄旭然见面，去过户房子之类的。 上辈子庄旭然把他的户口弄到了北京。 “你能有什么事情要办？别是蒙我吧？”刘艺晗皱眉，刚才说寝室看书，一会儿又说没空。 “没骗你。”叶凌想了想，刘艺晗最近好像在追一个女孩儿：“你不是追女生吗，我跟着去不好。” 刘艺晗释怀地笑说：“这有什么，她也带了姐妹去，要不给你也介绍一个？”虽然叶凌长得好，可是家庭条件不好，他俩之间还是刘艺晗好一点，所以刘艺晗也不怕被叶凌抢了风头。 这边的女孩儿比较在意家庭，像叶凌这样的出身，就算名校毕业，也不好找家境好的女朋友。 “既然这样，明天再说吧。”叶凌说，毕竟刘艺晗是他在大学时代唯一说得上话的人，他不好直接拒绝，明天出去了给刘艺晗打个电话说明也可以。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联系你。”刘艺晗拍拍叶凌的肩膀，就去了那个女孩儿身边。 下了自习课，叶凌一个人回到寝室。其他人还没回来，也许是上课，也许是出去玩，叶凌不在意这些，他通常是回来就看书睡觉。 因为其他人有电脑，叶凌没有。 就连手机这么普遍的电子产品，叶凌也跟不上节奏，他手里用的至今还是老款按键手机。 一觉睡到第二天八点醒来，寝室里其他人还在睡觉，叶凌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可见叶凌的睡眠质量很好。 起来刷牙洗完脸，挑出一身新衣服穿上，其余的拿出去洗一遍。叶凌觉得没必要，这是庄旭然留下的习惯，他没多纠结继续照做。 离开洗衣店之后才九点，叶凌给刘艺晗打了个电话：“艺晗，我现在在外面，你们在哪里？” 刘艺晗说：“你怎么这么早？我们约好十点钟在湖岸公园见面，你十点钟在过去吧。” 叶凌说：“好。” 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叶凌坐公交车去某停车场把车开车来，去剪头发，经过学车机构，进去交钱报名。 看了一眼叶凌开过来的豪车，帮他办理的小伙竖起大拇指说：“先生，没本儿就上路，您牛啊。” 叶凌罕见地窘了，并未说话。 “每天抽空过来练习一个小时，很快就能拿到了。”那小伙说。 “好。”叶凌出去的时候想，要是被拦车了该怎么办？后来又一想，扣的是庄旭然的分，跟他没什么损失。 去理发店，其实人家的店名很牛很时尚，叫做形象馆，不过叶凌对这些向来公式化，只要是管理发的，就通通叫做理发店。 “先生请进，您有熟悉的造型师吗？” “翊川。” 接待小姐瞪圆眼，上下打量了叶凌好久，确定自己不认识他：“这位先生，您有预约吗？”她们店长需要预约才行，一般不接待普通客人。 “嗯？要预约？”叶凌懵了懵，他以前来没听说过要预约。 “额，要不您先选择其他造型师？我们这边的造型师都是很优秀的。”接待小姐说，估计是把叶凌当成任性公子哥，第一次来什么都不懂。 “也行。”叶凌点点头，他不是很挑剔的人。 在接待小姐介绍下，叶凌选了个造型比较传统的设计师给自己剪头发，当设计师问他要求的时候，他说了几句。 那个设计师很惊讶：“先生对发型很敏感，这个造型很适合您的脸型和头型。” 这个设计师确实是优秀的设计师，通过叶凌的几句要求，他就能融会贯通，剪出叶凌满意的发型。 “真是完美。”设计师一边精修一边赞叹，这位客人几乎是他做过最精致的客人，条件太好了。 店长无意中看到叶凌，问接待小姐：“Lisa，你刚才说那位客人点名找我？” Lisa说：“是啊，我问客人有没有熟悉的造型师，他点了你的名字。” 翊川说：“条件这么好，你怎么给我推了。”还有，他看着叶凌这个造型，越来越遗憾，这个发型明明他来剪会更完美。 “额，对不起店长，下次我会注意的。”Lisa说，她知道店长这是见色起意，不过能让店长破例的颜值，真的不简单。Lisa看了看叶凌的脸和身材，条件确实很好。 “算了，我亲自过去说。”翊川抱着胳膊走过去。 设计师和叶凌见到他，叶凌转注着镜子没动，设计师自豪地笑了笑：“店长，你看看这个怎么样？是不是完美？”绝对是他今年最完美的作品没有之一。 翊川看了两眼说：“差强人意吧，如果我来操刀会更好。” 设计师一脸受不了，继续认真精修。 翊川跟叶凌搭话：“这位先生，你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里吗？” 上辈子的不算，这辈子确实是第一次，叶凌嗯了一声，依旧专注地看着镜子。 “下次你还来的话，可以让我帮你剪。”翊川说。 “你不是要预约？”叶凌疑惑了，刚才那位小姐明明是这么说的。 “啊，那只是走过场，如果是你的话，不预约也行，直接打我电话告诉我一声，我随时都有空。”翊川直接掏出名片，两只手指夹着，递给叶凌。 叶凌接过来，往上面看了看：“哦，谢谢，我大概一个月会来一次。” 翊川拽拽地抬着下巴：“好啊，记得给我打电话。” 叶凌对他不算陌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直接把名片放进口袋。 店里其他人则是没眼看，他们店长又在客人里面猎艳，这根本就不符合职业道德，太没有节操了。 第011章：修改 剪完头发之后，时间十点过十几分钟，叶凌掏出庄旭然的卡刷卡，然后匆匆离开。 开车去公园的时候，叶凌根本没想过自己这样过去有什么影响，他只是在想，给朋友刘艺晗撑撑场面，别给他在女孩儿面前丢脸。 至于介绍女朋友什么的，叶凌没想过。 很快刘艺晗的电话打进来，叶凌接了过后，把车子停放好，去说好的地点找他们。 当刘艺晗和两个女同学看到叶凌走过来，他们压根儿就不敢认，这是叶凌？ “刘艺晗。”叶凌打了声招呼，对两位女同学也点点头。 “叶凌？”刘艺晗对他上下打量：“你怎么……”明明昨晚见到叶凌，还是以前那个模样，一夜之间却面目全非了。 “换了身衣服，去剪了个头发。”其他没变的，叶凌略不自在地抿着嘴，然后转移话题说：“你们想去哪里玩？”叶凌是这样想的，陪刘艺晗他们吃个午饭，下午自己继续去办事。 “额。”刘艺晗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说：“先到处走走吧。” 两位女同学说：“艺晗，不介绍一下你朋友吗？”她们不时偷看叶凌，眼睛发亮，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个帅哥。 “他叫叶凌，跟我是同班，雯雯你也认识的，你以前见过他吧？”刘艺晗问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她们三个都是一个班。 “啊？跟我们是同班，我没注意耶。”林子雯说：“我们班有这么帅的帅哥吗？” 现在的叶凌，穿着和面貌都改变太大了，他在女孩们心中简直是梦中情人的典范。 “唔，他以前很挫的。”刘艺晗心想，昨晚还很挫呢。 “叶凌你好，我叫张淑妮，很高兴认识你。”林子雯的女同学笑着对叶凌伸出手。 “你好。”叶凌客气地握了下，就说：“附近好像有一家商场请明星来搞活动，要不去看看，然后再去吃饭。” 林子雯和张淑妮说：“好啊，什么明星？我还没说近距离见过明星呢？” 这个叶凌也不太记得，就摇摇头：“去看了才知道。”他问刘艺晗：“走不走？” 刘艺晗不咸不淡地说：“那就走吧。”本来这场约会他是主角，现在多了个叶凌，好像都不一样了。 “不太远，打的过去行吗？”叶凌问，他不想去开车了。 “好。”众人以为，叶凌这样问是打算AA，但是也没意见，大家都是不富裕的学生，都理解的。 不过下车的时候，叶凌没有让他们付钱，自己直接付了。 张淑妮说：“多少钱，我们分摊一下。” 叶凌说：“不用了，钱又不多。”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其他人也没意见。去到商城之后，确实有明星在举办活动，不过不是什么大明星，只是几个还算有点名气的三线。 会跳会唱，现场挺热闹的，和来围观的顾客们互动很多，还举办抽奖。 “哇，还可以合照，叶凌你要不要去合照一张？”两个女孩子高兴地说。 “我不用，你们去合照吧。”叶凌摆摆手，他纯粹是来陪玩的。 “叶凌，别端着啊，人家女孩子邀请，你怎么好意思拒绝？”刘艺晗说，现在两个女同学总是围着叶凌转，都不怎么关注他。 “我不喜欢拍照。”叶凌笑了笑，让女孩子们自己去。 “那好吧，我们两个去，艺晗你要不要一起来。”林子雯这才邀请刘艺晗。 “好，我这就来。”刘艺晗答应了，留下叶凌自己在场外，他们进去跟明星互动，还玩了小游戏。 叶凌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他问了身边的人，才知道时间已经不早，等刘艺晗他们回来，叶凌说：“去吃饭怎么样，十一点多了。” 刘艺晗说：“好啊，去哪里吃？” 叶凌图省事，直接指指楼上：“上面有饭店。” 几个人一起挑，最后挑了一家价格实惠的自助餐厅，环境还不错，食物也可以。 吃完之后，叶凌就去付钱了，并跟他们说：“下午我有点事要去办，你们再去玩玩，我就先走了。” “这就要走？”刘艺晗假意挽留说：“下午一起去玩啊。” 叶凌摇头说：“真的有事要办，走不开。” 他并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俨然一个成功人士，和刘艺晗这些青涩的学生，已经有了极大的区别。 而这种气质，最吸引还没走出社会的女孩儿们。 张淑妮说：“如果真的有事就不勉强你了，不过好歹留个电话吧，以后有空再一起出来玩。” 叶凌不好拒绝，就留了电话，然后就走了。 离开商场之前，他去某个品牌的手机专卖店，买了一个新手机，旧的没电的那个直接扔了。 开机之后，一串信息涌进来。 叶凌看到了庄旭然的未接电话。 犹豫了一下，叶凌回拨过去。 庄旭然接到电话后，沉着声音开口：“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在房子那边？”庄旭然今天去那边找人没找到，打电话没人接，后来直接关机，把庄旭然气得不轻。 “我在外面湖岸商场，买手机，早上八点半去洗衣店送洗，九点钟去理发店剪头发，顺便去学车那里报名，现在刚吃完饭。”叶凌一口气说完，问庄旭然：“吃过午饭了吗？现在干什么？” 庄旭然的气就是这样消了：“吃完了，你在路边等我，下去带你去办手续。” “哦。”叶凌说，心里明白，庄旭然会带他去办理房屋过户。 庄旭然送他的房子价值很高，属于在京城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地段。在未来几年内房价连续高升，这套房子算是庄旭然对叶凌上心的重要证据。 可惜叶凌对这个没什么概念，他只知道庄旭然不差钱。 站在路边等了没多久，庄旭然的车子开过来，叫叶凌上车。 “手机买好了。”等叶凌坐好之后，庄旭然瞟了一眼。 “嗯。”叶凌手里拿着新买的手机。 “嗤，你倒是懂得挑最贵的买。”庄旭然驱车上路，后座放着小程准备好的资料，连叶凌的资料都有。 事实上庄旭然已经把叶凌的个人经历和背景翻了个底儿朝天，有些事情叶凌都不一定比他知道的更清楚。 房管局周六一般不办公，有些地区倒是会上半天班，不过庄旭然打电话约过，办个过户要不了多久，这个面子还是给的。 两个人下车后，庄旭然才发现叶凌的新造型，觉得略顺眼：“还不错。” 叶凌可有可无地嗯了声。 庄旭然默了默说：“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叶凌看着他，又收回眼神：“本来就不错。” 庄旭然拿他没辙，把资料给他拿着：“自己看着办。” 这些流程叶凌也懂，他翻开资料看了看，非亲属赠与过户，需要的资料和证件多，但是庄旭然都弄到了。 “不意外吗？”庄旭然坐在他身边，问了句。 “不意外。”叶凌顿了顿又说：“你是老大。” 庄旭然就笑了，他真的觉得，跟叶凌在一起的感觉很不一样。 办理手续的员工，有意无意地瞟着庄旭然的脸，眼神中带着惋惜和同情。好好地一张脸，全被那块古怪的胎记给毁了。 又在想，这么有钱为什么不去做手术？ 这个问题叶凌也想过，但从来没问过。他与庄旭然之间的矛盾，并不是美丑的问题，而是性别的问题。 “今天住进去，我晚上跟你住。”办完了手续，他们走出房管局，庄旭然说。 “嗯。”叶凌拎着资料袋，随口问他：“你现在住哪里？” 庄旭然说：“住家里。” 叶凌没话了，庄旭然的家他不太清楚，上辈子也没跟他说过。 “对了，去超市买点东西回去。”庄旭然说的是一点东西，等到了超市，他们买了很多。 叶凌经历过第二次，他并不觉得手忙脚乱。该买的买，买回去该怎么用怎么用。 当叶凌做好一顿家常菜，解开围裙出来吃饭的时候，看见庄旭然坐在桌边发呆。 “不饿？”叶凌不想管他，坐下端起碗筷吃饭。 庄旭然看着这桌子菜，又看看自顾自吃饭的叶凌，心中有种异样的情绪滋生。 “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小时候。” “照顾弟弟妹妹？” “嗯。”吃饭的动作停了停，叶凌夹了一块鸡蛋给庄旭然碗里：“吃吧，冷了不好吃。” 肉沫荷包蛋，极其普通的一道菜。 庄旭然吃下去第一口，吃到了一种家常味道的感觉，跟饭店的口感完全不一样。硬是要说哪里不一样的话，大概是心情。 这顿饭庄旭然吃得很满足，很舒服。 “我去洗碗。”叶凌收拾碗筷，系上围裙站在橱柜前面认真洗碗。 庄旭然靠在厨房门边，嘴边叼着一支饭后烟。 这味道叶凌受不了，他最后也抽点，不过是心烦的时候才抽。现在的身体完全没抽过，他对烟味很敏感。 “为什么抽烟？” 庄旭然疑惑：“你反感吗？” 叶凌皱着眉点点头。 庄旭然把烟扔进垃圾桶，尽管那支烟才抽了两口：“我也不常抽，偶尔一两根。” “哦。”叶凌切了两个橙子出来：“要吃自己拿。”他自顾自地吃，态度不能说坏，可也没有很客气。 庄旭然拿起一块，坐在沙发上翘起腿，吃完之后对叶凌勾勾手：“坐这里来。” 叶凌坐在他对面，闻言抽出纸巾抹了抹嘴，手指，起身坐到沙发上去。 “好像忘记买套了。”庄旭然的双手环上来，搂住叶凌的脖子，他嘴唇距离叶凌的嘴唇不足十毫米。 叶凌反射性地抿唇，对和庄旭然接吻不热衷，非完成任务性质，他觉得能避免就避免。 第012章：修改 “我去买。”叶凌推开庄旭然说，想起身出门。 “不用。”庄旭然拉着他，跌坐在沙发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靠得更近，可以说紧贴在一起：“反正你没病，我也没病，你怕什么？”说话的时候，庄旭然的手在叶凌身上流。连。叶凌虽然不是很壮实，但感觉真的很不错。 叶凌沉默了一下说：“留在里面不好。” “被做的又不是你。”庄旭然的手越来越往下，摸到叶凌的小。腹，奇怪：“我以为你有腹。肌。”虽然很平坦，但是并不结实。 “缺少锻炼。”叶凌想起来，上辈子他每周都进健身房，也是庄旭然要求的。 庄旭然亲了亲他的嘴角：“改天给你办张卡，我们一起去。” 【和谐一部分情节】 庄旭然两眼发飘地躺在浴缸里，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是有力的。 “妈的……” 最后还是叶凌进来，用浴巾把庄旭然包裹着抱出去。 “你每次都是这样？”躺在床上，庄旭然有气无力地问他。 “不是，可以控制。”叶凌调好空调，扯好被子，在庄旭然身边躺下。 之间距离着两个拳头那么宽，没有碰到彼此。这是叶凌给自己允许的小任性，他不想做过之后还要贴在一起入睡。 “离我这么远干什么？”可是现在的庄旭然跟上辈子不一样，他从一开始就对叶凌上了心。 “不远。”叶凌暗地里翻白眼说。 “不行，过来。”庄旭然命令说。 “……”叶凌拧巴地不看他，也不动。 “叶凌。”庄旭然的声音沉下来。 “你真难伺候。”叶凌嘀咕了句，过去贴着他，但是脸依旧向着另一边。 “看着我。”庄旭然把他的脸转过来，正对着自己：“你很少看我的脸，是不是觉得很难看？”庄旭然发现，即使叶凌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也是缥缈的。 “不是。”叶凌说。 “那是为什么？”庄旭然说。 “没感情。”叶凌补充道：“我们才认识好久？” 这个理由庄旭然勉强能接受，他说：“感情都培养出来的，你很重视感情？” 叶凌说：“嗯。” 庄旭然拍拍他的脸：“很好，我也很重视感情，你千万别欺骗我感情。” 叶凌就不说话了，但是清澄的眼神十分讨喜，庄旭然爱看他真实的表现，忍不住凑过去吻他：“你爹妈究竟是怎么生的你。”处处都是他的菜。 “你爹妈怎么生你，就怎么生我。”叶凌没好气地来一句，他不喜欢庄旭然这样提他的爹妈。 “嗤。”庄旭然咬了他一口：“明天不上学，我带你去玩儿。” “睡吧。”叶凌按下他的头，顺手关灯。 半夜庄旭然熟睡之后，叶凌习惯性离开他，自己躺在另一边睡，这样才睡得十分踏实。 可第二天早上，庄旭然从后背贴着他，两个人几乎睡在床沿，而另一边则是空的。 “你睡相很差。”叶凌努力营造出，自己是被庄旭然挤到床沿的事实。 “抱歉。”庄旭然说，他跟别人同床共枕的经历懂事以来只有那么两次，根本不知道自己睡相如何。 “……我去做早餐。”一种习惯，看到八点钟，叶凌自动起床做早餐。 庄旭然悠闲地睡了个回笼觉，起来的时候感到全身漂浮，走路都发飘，而且后面怪怪的，老是提醒他昨晚跟叶凌做了什么。 叶凌端着早餐出来，看见庄旭然穿着白衬衫，两条腿光溜溜。 仅是扫了一眼，叶凌十分适应地坐下来：“过来吃早餐。”把庄旭然那份摆过去，叶凌自顾自地喝自己的豆浆。 然后顿了顿，叶凌想起来自己忘了给庄旭然早安吻。 “早安。”叶凌把身边的庄旭然的脸掰过来，吻了一下，放开他，继续喝豆浆。 “……”庄旭然端着豆浆，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些定时定量的亲密行为，都是自己一手制定出来的。 第013章：护食 吃完早餐之后，叶凌拿自己和庄旭然的脏衣服去洗。洗之前掏了掏口袋，从庄旭然的口袋里掏出一叠零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 叶凌记起来这是理发店的店长给的，前后看了看，发现背面写着很暧昧的一句话：给我打电话，宝贝。 “什么东西？”庄旭然站在他身边，瞄了一眼，脸色顿时不虞，他伸手拿了过来：“谁给的？”一看正面，写着翊川的名字和电话，直接皱眉：“是他？” 叶凌知道庄旭然认识翊川，他没有多说，继续把洗衣粉倒入洗衣机内。 “你在他那里剪的头发，他帮你剪的？”庄旭然问。 “嗯，不是他剪的。”过了会会，叶凌说：“听说他要预约。” “那名片怎么会到你手上。”庄旭然说，这张分明是私人名片。 “……”叶凌犹豫了一下，因为他明显察觉出庄旭然的情绪不佳：“我不知道，我在剪头发，他过来给的，当时没注意看。” 庄旭然看着叶凌的眼睛，确定叶凌没说谎，才收了名片说：“以后换一家店剪头发，我跟你去。” “哦。”这种令人窒息的控制欲，叶凌已经学会了接受，甚至还有空想别的：“你穿上衣服，帮我到楼下洗衣店拿衣服。” 庄旭然说：“单据在哪里？” 叶凌说：“钱包，床头柜。” 庄旭然到床头柜找到叶凌的钱包，套上一条长裤，直接出门。 洗衣店就在不远，步行过去只需要几分钟，期间庄旭然给翊川打了个电话。 这个翊川庄旭然确实认识，对方也算是圈里的人，为人比较我行我素，是个已经出柜的双插头。 令庄旭然不能忍受的是，翊川是个1号，他竟然找到了同为1号的叶凌头上。庄旭然只要想象一下叶凌被人压的情景，就不能忍。 “庄旭然？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翊川的店门还没开，自己也才刚起床，接到庄旭然的电话太意外了。他混的时尚圈，跟庄旭然他们不太重合。 “翊川，查查你们昨天的进账，有没有一笔是记在我账上的。” 翊川说：“怎么了？还没开店呢，晚点帮你查。” “嗯。”庄旭然说：“那你晚点查，回头复我，挂了。” “好。”挂了之后，翊川起床准备去店里。 他觉得庄旭然口气并不着急，所以慢悠悠地，在收银这边一边喝咖啡，一边叫人查。 “店长，确实有一笔记在庄旭然先生的账上。”收银小弟说。 “哦，谁的签名。”翊川问。 “叶凌。” “噗……”翊川喷了一口咖啡出来：“你说什么？叶凌？”他昨天特地看过叶凌的名字，当时是没注意卡是谁的，只看见叶凌的签名。 “额，我记得这位叶凌先生，昨天长得很帅的那位。”收银小弟回忆。 “妈的，怪不得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这回冤枉大发了。”翊川连忙去洗手擦脸，躲在洗手间给庄旭然复电。 “查得怎么样？”庄旭然接起来，口气跟早上一样平淡。 “庄公子我错了，不应该钓你的凯子。”翊川态度良好地说，在这种事上肯定不能含糊，该道歉的就要道歉。 庄旭然问：“他身材比你高，脸比你正，你为什么钓他？” “我能说吗？”翊川说：“就是因为他颜正身材好，我豁出去了。” “他是1号，我记得你也是，你要给他做0？”庄旭然挑眉，原来翊川是这样想的。 “有这个机会的话做0算什么，不过那是你的人，我肯定不会乱想的。”翊川惋惜地说，很想知道跟那样的人一夜风流是什么体验：“庄旭然，你眼光不错，就是下手太快了点。” 挂了电话，庄旭然嘴角一直上翘，心情不错的模样。 “小心点。”叶凌拉了庄旭然，因为有个大肚子的孕妇从旁边挤过来。 庄旭然顺势跟他牵手：“买什么书。” 牵了一下而已，人太多总归不好看，叶凌说：“买点专业书。” 庄旭然对叶凌的专业了解不多，不过给出的意见都很中肯，叶凌就挑了他指定的，然后再拿自己心水的，这样一来就不显得冲突。 “这有做菜的书，你要不要看看？”想起昨天叶凌穿围裙炒菜的模样，庄旭然有点腰软。 “随便。”叶凌拿了一本。 “我喜欢吃粤菜。”庄旭然说。 叶凌把之前那本放回去，拿了粤菜，两本。 庄旭然跟着他到处看，拿了很多不同领域的书：“看得完吗？” 叶凌说：“没事多看书。” 拿好之后，一起去柜台结账。 “先生，请签个名。”账单出来，收银小姐请叶凌签名。 “好。”叶凌微微弯腰，精瘦的腰臀和长腿对着庄旭然。 这个角度之美妙，看得庄旭然不止腰软，腿也软。 “谢谢惠顾。” 叶凌拎着书，发现庄旭然没有跟上来，他疑惑说：“不走吗？” 庄旭然小声用口型说：“硬了。” “……”叶凌默默走在他面前，用自己的背挡住庄旭然，两人一前一后，掩护出门。 回到车上，庄旭然二话不说，抱着叶凌的脖子索吻。 “……”叶凌对庄旭然的热。情很不适应，他记得庄旭然在外面不是这样的，很少这么激情。现在却跟青春期的少年似的，在公共场所都能硬成这样，明显顶着叶凌的小。腹。 “帮我弄下去。”庄旭然带着叶凌的手，来到自己腹。下。 叶凌解开他的裤头，用手帮他打了一炮。 “……”激动的时候，庄旭然抱着叶凌的头，发狠允。吻。 结果身寸了叶凌一手，差点弄到衣服。 庄旭然抽出纸巾给他擦擦，顺便擦自己，不是特别满足地说：“用手就是没那么舒服。”庄旭然还是想念被叶凌按在床。上那种滋味，特别带劲儿。 叶凌没说话，默默擦干净手，开车门回到副驾驶室。 庄旭然躺在后座说：“让我躺一会儿。”腰还是有点软的，这种不满足不代表质量差，只是没昨晚那么疯狂。 “去一趟银行。”叶凌在前面说。 “去干什么？”庄旭然的声音懒洋洋地，想抽支烟，但是想到叶凌反感，就算了。 “汇钱给弟妹。”开学他们出了一笔钱，现在手里可能很紧。 “只汇给弟妹，爸妈呢？”庄旭然伸手拿了手机：“账号告诉我。” 叶凌犹豫了下，把账号报过去。 “记性这么好？”庄旭然撇嘴：“我的账号记得吗？电话号码。”说银行账号有点为难。 “记得。”叶凌的答应出乎庄旭然的意料之外。 “真的，说来听听？”庄旭然竖起耳朵。 叶凌觉得庄旭然此举很无聊，不过他随口报了出来，包括电话号码和银行账号。 “生日呢？” 叶凌想脱口而出，但是想起自己这辈子还没知道，就闭上了嘴。 “十二月二十号，记住。” “嗯。” “汇多少？”庄旭然问。 “两千。”叶凌报了个数，让庄旭然挑眉：“这么少？” “太多他们会想不通。”大哥哪来的钱？ “嗤。”庄旭然笑了笑，想想也是，突然觉得叶凌很细心，很体贴人：“爸妈呢？” “他们会担心，以后再说吧。”叶凌准备过阵子回去一趟，到时候再说。 “随你。”庄旭然说：“汇好了。” “嗯。”这种事叶凌反而没跟他说谢谢，立刻就发短信告诉弟弟妹妹，这两千块钱是他叫朋友汇的钱，可以放心使用。 “你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庄旭然推开车门，回到驾驶室里来，系上安全带：“去哪吃饭？” “吃点清淡的。”叶凌没说去哪。 庄旭然开车出去，到一家叫做肥妈厨房的粤菜馆。 今天中午只有他们两人吃，没有必要在包厢。这边的环境很适合在二楼大厅吃，气氛悠闲而轻松，很多情侣约会。 来往的人目光触及庄旭然的脸，大多数会好奇地看多两眼，然后就会被身边的叶凌吸引住眼球。 “他是不是明星？” “不知道，没见过他。” “能不能拍照啊，想上去合照。” “应该不可以吧，不是明星。” 身边这样的窃窃私语断断续续。 叶凌反射性地去看庄旭然的脸色，说：“要不要换包厢。” 庄旭然说：“不用，看看又不吃亏。”能看不能摸，这是庄旭然最大限度的容忍。 “哦。”叶凌继续盯着餐牌，点了两个自己爱吃的，问庄旭然：“吃什么？” “你看着点。”庄旭然不参与。 “哦。”叶凌看着点的话，必然是按照庄旭然的口味点，他闭着眼睛都能说出庄旭然的口味。 等菜被端上来之后，庄旭然一看菜色，眼神有点发飘：“都是你爱吃的？” 叶凌不挑口味，炒得好吃都吃，他点头说：“嗯。” 庄旭然脸色怪异地吃了一口，不确定地问：“真的？” 叶凌抬起头，眼神写满了疑惑，难道庄旭然已经变了口味，他小心翼翼地问：“不好吃吗？” 庄旭然说：“也不是。” 叶凌的眼神更加疑惑，那是怎么了？又发神经？ 庄旭然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菜是他带叶凌品尝，一一告诉叶凌，叫他牢牢记住的。 第014章：浪漫 这几年经济上来之后，国人的娱乐方式越来越多。出入高等会所，开豪车买邮轮，已经泛滥，却热度不减。 现在手头有钱的人，哪个不想办法换着花样花。 近几年来比较热门的其中一项娱乐就是养马，赛马。 京城里一圈排的上号的公子哥们，谁没在马场晃过两圈。 庄旭然几个当初也热衷过的，甚至养了几匹小马。 不过后来慢慢淡了兴趣，只剩下庄旭然养的马还在赛场上跑，其他人的马要不就是废材，要不就是受伤，都不怎么玩了。 庄旭然之所以会带叶凌来马场，是因为马场的人给他打电话，说他的马又赢了比赛，给他道喜来着。 不过只是一场小比赛，赢的钱数目极少，庄旭然根本就看不上。 马场的人也知道庄旭然不缺那点钱，定时找机会打电话，只不过是一种联络感情的手段。提醒庄旭然他还有一匹马在他们马场，让他别忘了这个马场。 “喜欢马吗？”庄旭然对叶凌问。 “还可以。”叶凌以为庄旭然很喜欢马，所以才这样回答。 “嗯，带你去看看。” 庄旭然自己也很久没有去马场了，都快不记得自己的马长什么模样。 马场的工作人员很热情，他们还以为庄旭然不会再来了，毕竟已经大半年都没来过。这次打个电话恭喜一下，也只是抱着微弱希望。 没想到庄旭然马上就会过来，而且还带着一个朋友。 “庄公子，亚历山大最近精神很旺，我们准备让它参加一场大赛事，说不定能夺冠呢。”负责亚历山大的工作人员把马牵出来，给他们看。期间对着庄旭然各种赞美这匹马，名字就叫做亚历山大，是五年多前的庄旭然随意起的。 “倒是膘肥体壮的。”庄旭然上手摸了两把，对叶凌说：“要不要摸一下。” 叶凌看了两眼，对他摇摇头，他最怕这种大只的动物。 “呵呵，怎么，你怕？”庄旭然感到意外，叶凌居然会怕马？ “……”叶凌抿着嘴，不摇头也不点头，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怕马。 “这有什么好怕的，它就是一匹马，又不咬人。”庄旭然说着，抓起叶凌的手，硬是让他去触摸了一把：“看看，手感不错吧。” 叶凌说：“滑溜溜的。”摸了两下，发现马匹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他就淡定下来。 “摸摸它的头。” 叶凌犹豫了下，抬手摸摸亚历山大的头。 亚历山大打了个响鼻，把叶凌吓了一跳，正想收回手的时候，亚历山大舔了他。 庄旭然旁观说：“看样子它挺喜欢你。” “哦。”叶凌体验了一把被舌头洗手的感觉，显得一惊一乍地。 “呵呵呵。”庄旭然笑了笑。 “这位先生，最近有两匹前马王生了两匹小马，不如去看看，要是喜欢可以养一匹啊。”工作人员看见叶凌的表现，觉得他是个潜力客户，看叶凌跟庄旭然熟识，那家境肯定也不错。 “怎么样，想养吗？”庄旭然问他。 “小马，怎么养？”叶凌的表情有点奇怪，他又不是母马，怎么养小马。 庄旭然的笑容没断过，跟工作人员说：“走，带我们去看看。” “好的。”工作人员笑眯眯地带路，要是把小马卖出去，他的提成也不会少。 叶凌不说话，带着点好奇，跟在庄旭然身边一起走进去。 “这俩匹小马的基因很好的，是比利时温血马，性格安静温顺，在赛场上爆发力强，长大后肯定不输给亚历山大。”带着他们来到马栏中，两匹母马左右相邻，小马们悠闲地围在母马身边撒娇：“一匹是枣红色，一匹是黑色。枣红色这匹是母马，黑色这匹是公马，都是三个月大。两位你们看看喜欢哪一匹？” 两匹都不错，庄旭然让叶凌自己看。 叶凌看来看去，还是没弄明白：“怎么养？” 庄旭然解释说：“养在马场，出点钱供它长大就是这样。以后它赚钱也是你的。” 叶凌倒是有点心动，他现在花虽然庄旭然的钱，但是心里是挺踏实的，因为大三结束后，他会出来替庄旭然工作。有前世的经验，叶凌不怕自己赚不到钱。叶凌早就想过，他离开的时候会把钱全部还给庄旭然，甚至帮庄旭然赚更多，就当利息。 “那，我要那匹。”犹豫了片刻后，叶凌指了指那匹枣红色的母马。 “嗯，挺好的。”庄旭然没有反对。 “先生好眼光，这匹小母马也算是千里挑一了。”工作人员连忙报价说：“我们马场给出的价格是三十万。” 叶凌张了张嘴，他怀疑小马长大后能不能帮他赚三十万。 “这三十万还不包括以后养小马的费用。”庄旭然看见叶凌的表情，这样说，但是没等叶凌发表意见他就敲定了：“就要这匹。” “好贵。”叶凌嘀咕了声。 “别心疼钱，又不用你花。”庄旭然说：“给它起个名字。” 叶凌还是不信小马长大后能赚钱三十万甚至更多，他开始计划这桩买卖划不划算，要不小马还是划给庄旭然，以后不关他的事。叶凌想了想就说：“叫小然。” 庄旭然愣了愣，然后表情慢慢透出怪异来，那可是一匹小母马。庄旭然看了看叶凌，绷着脸说：“你希望赛马师骑着它去比赛？” 发现庄旭然表情不对，叶凌小声说：“那就不比赛。”反正庄旭然不差钱。 “……”庄旭然的表情怪怪地，手握住栏杆出神。 这时候工作人员来了，带他们去写资料登记，还有一些琐碎的事情。 “那匹马怎么卖？” “额？”工作人员以为他们改变主意了，说：“那匹啊，也是一样的，三十万。” 庄旭然说：“那匹也要了。” 叶凌对他侧目，一下子就花出去六十万，只为了两匹可能不上赛场的马。他默了默，有钱人真会玩。 “好的好的！”工作人员说：“请两位过来这边建个资料。” 叶凌什么都没出力，只是给小母马起了个名字，然后签个名。 钱是庄旭然给出的，小公马养在他名下。工作人员问说起什么名字，庄旭然说：“叫大凌，大小的大，凌晨的凌。” 工作人员笑嘻嘻说：“听不清楚还以为是达令，好甜蜜的名字。” 无心之语，让叶凌臊红了脸，他总觉得庄旭然是故意的。 “你不是有亚历山大了。” “它长大了，不好玩。”庄旭然跟工作人员吩咐说：“要好好养，我们会经常过来看。” “当然当然，我们会好好养的。”工作人员说，这可是庄旭然的马，他们不会怠慢。 回去的路上，叶凌心里翻来覆去都不是滋味：“既然是我们的马，养在马场有什么用，还不是等于马场的。”白出了六十万，还要花钱负责以后的开销，在叶凌心里这肯定是亏本买卖。 “要不怎么样，你想带回家养？有精力吗？”庄旭然一一给他算账，在家养马需要什么条件。 “……”叶凌就不说话了，反正是感觉白花了六十万。 庄旭然斜眼看了副驾驶一眼，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来过去扑棱叶凌的头发。 “别闹。”叶凌伸手挡了一下，心情有点糟，他都二十大几的人了，庄旭然才多少点岁数。 “操。你。”庄旭然慢慢吐出俩字，透着一股子流氓气息。 “……”叶凌看着车窗外，慢慢靠着座椅开始打盹儿。 庄旭然把车开到郊区，叶凌在睡，庄旭然把车开上山顶，叶凌还在睡。 “喂？”叫了一声，叶凌没醒来，庄旭然从后面拿出一条毯子盖在他身上，自己开门下车，坐在车盖上抽烟。 面前是豁然开朗的一片天空，就快日落了。 车内的叶凌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前面的庄旭然，他没有出声，宁愿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一会儿听到庄旭然的手机响，被他接了。 “曹三儿，干嘛呢？”是曹政的电话，应该是问他们在哪，庄旭然说：“山上，车里睡觉，嗯，看日落，嗤，那是的……晚上不行，再说吧，多着，事儿妈，有你什么事？不说，跪安吧你。” 叶凌听了一阵，扯了扯身上的毯子。 庄旭然回头，敲了敲挡风玻璃：“出来。” 叶凌披着毯子走出去，木然着刚醒来的睡眼，慢慢坐到庄旭然身边。现在叶凌的形象有点糟糕，因为双眼呆滞，头发还翘起来两缕。 庄旭然对着这样的人，心中完全没有反感。 “睡得怎么样？” “挺好。” 日落满天霞光，庄旭然搭着叶凌的肩膀，把他的脸掰过来。 俩个静静对望了几秒钟，叶凌接收到了暗示，把庄旭然摁到车盖上，吻下去。 庄旭然搂着叶凌的肩膀，叶凌用手肘撑在车盖上，胸膛抵着庄旭然的胸膛。吻了两三分钟，叶凌准备撤，庄旭然不许他撤，继续粘着嘴唇，手往叶凌裤头伸去。 “干什么？”叶凌一惊一乍。 “做。爱。”庄旭然继续解开他的裤子。 叶凌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说：“这是野外。”他这么保守的人，怎么接受得了？顺便抬头看看四周，公共场合随时都会有人来。叶凌觉得庄旭然疯了。 “速战速决。”庄旭然躺在车盖上说。 第015章：心累 明明昨晚才大战了一场，今天中午又在车里打了手炮，才过了几个小时又要。叶凌的表情略郁闷，他不记得庄旭然有这么饥渴，上辈子他们的频率最多是一周三次，平时一周两次。 一天三次这种，叶凌没试过。 “是不是不行？”庄旭然摸过去。 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人，没有不行的道理。叶凌不是不行，而是不想跟庄旭然在野外。 “回家再做好不好。”叶凌把庄旭然的手，从自己裤裆里抽出来。他真的不想野外。 “就二十分钟。”庄旭然另一只手进去，十分坚持。 这样弄来弄去，叶凌下面站起来，顶着庄旭然的手掌。 叶凌生理上有感觉，心里又不想做，因此脸色十分郁闷。看着庄旭然是不会善罢甘休，叶凌怀着出气的想法，开始扒庄旭然的裤子。 【和谐一部分情节，请大家自行脑补】 很满足。 “靠。”庄旭然躺在车盖上喘息，扭头一看，叶凌把子孙后代全身寸在他车盖上，把他爱车颜身寸了。 “我会洗车。”叶凌默默看了一眼说。 “谁让你洗。”庄旭然难以接受的不是爱车被身寸，而是……叶凌竟然身寸的不是他。 叶凌提上裤头，把毯子给了庄旭然，自己进去拿纸巾擦车。 “这次怎么没吻我？”记得每次做完，叶凌都会吻一下。庄旭然很疑惑，叶凌这是出于习惯还是强迫症。 “……”在叶凌心里，野外不在规定的服务范围以内，不想附送一个事后吻。 “喂？”庄旭然扭头看他。 叶凌装死继续擦车。 “喂……” 叶凌一抬头，庄旭然已经撑起上半身，靠在他后面，掰着他的脖子。 一个霸道绵长的吻。 “尽快喜欢上我，否则……阉了你。”庄旭然一边吻他，一边轻飘飘地说了句。 “你有病。”叶凌的嘴巴一张一合，偷偷嘀咕。 “嗤，有种你大声点。”庄旭然抓住他的耳朵，前后左右揉了揉。 “……”叶凌扔掉脏纸巾，躲到车里去，两只耳朵被庄旭然揉得发红发烫。 庄旭然下地穿好衣服，别扭地走回车上，看见叶凌舒舒服服地坐在副驾驶，等着他开车。 “老子挨操了还要当司机，就你最爽。”他说。 叶凌偷偷翻地白眼，说要做的是他，说辛苦的也是他：“快点回去，我肚子饿了。”他系上安全带。 路上天渐渐变黑，回到市区灯火通明。叶凌说要去超市买菜，买完在收银台结账。叶凌在杜蕾斯区域瞟了两眼，拿了两盒套套，顺便拿了两支KY。 庄旭然看着叶凌付账，然后拎起东西往外走。 回到家里，叶凌负责去做饭，庄旭然打开电脑，查看邮件。 等叶凌做好饭喊庄旭然吃饭，庄旭然坐在客厅看电视，他站起来跟在叶凌后面进入厨房：“有什么需要帮忙。” 叶凌愣了愣，把手里的一碟菜交给他：“小心烫。”叶凌担心庄旭然没做过事，摔了盘子。 庄旭然瞅了一眼他，稳稳当当地端着走出去。 两个人默默吃完晚饭，叶凌去洗碗，庄旭然去洗澡。 叶凌洗完澡出来，跟庄旭然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庄旭然拍拍他的大腿：“我想吃葡萄。”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叶凌放下遥控器，进去厨房洗葡萄。 庄旭然端着水晶沙拉碗，斜靠在沙发上吃葡萄，偶尔给叶凌嘴里塞一颗。 十点的时候，叶凌说：“明天要上课，我进去睡觉了。” “哦。”庄旭然关掉电视，穿上拖鞋跟着进去。 这周末够疯狂了，所以今晚什么都没做，安静地躺在一起就挺好的。 “晚安。”叶凌例行公事地给庄旭然一个晚安吻，关灯睡觉。 “……”庄旭然的肩膀贴着叶凌的肩膀，慢慢入睡。 第二天七点四十分，叶凌起来做早餐，八点半叫庄旭然起来吃早饭。 “早安。”例行公事后，叶凌明知故问说：“你几点上班？” 庄旭然穿着衬衫坐在桌边，说：“九点半。” 叶凌点点头说：“哦，我九点半也上课。” 九点十分钟出门，庄旭然把叶凌送到学校门口：“要不要送你进去。” “不用了。”叶凌解开安全带，开门踏出去一只脚……他又倒回来，掰过庄旭然的脸吻了一下额头：“再见。” “……”庄旭然停在校门口挺久的，看着叶凌走进去消失不见。 叶凌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发现来不及回寝室拿书，就直接去了教室。 当叶凌走进人满为患的教室时，里头安静了一下下，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不过幸好，叶凌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记得上辈子他被全班围观时，当时的表情很僵硬，内心很不自在。 现在不同了，叶凌很自然地找到位置坐下来。 这时候班上继续喧哗起来。 “靠，原来也是学生，害老子以为是老师……”直到叶凌找到位置坐下，他们才说。 “这人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今天这一节可是专业课，按理说同学都见过的。 “不知道，反正是帅哥，我们班帅哥挺多的嘛，不过这枚质量真好。” 旁边一个懂行的女生说：“是个土豪帅哥，身上的行头至少值这个数。”她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她身边的男同学惊讶。 “嗤嗤，三千算个屁。”女生瞟了叶凌的手腕一眼：“光是那个手表就不止三万了。” 男同学目瞪口呆：“那你说的……是三十万？” 女生说：“差不离，只有多没有少。” 刘艺晗经过这边，听见这话之后，心里跟那男同学一样吃惊。只不过是过了一个周末，刘艺晗感觉自己都快不认识叶凌了。 听到叶凌的行头值三十万不止，刘艺晗心里可谓滋味百般。 刚才看见叶凌进来，最近反应的是刘艺晗的女朋友林子雯，没错，经过刘艺晗一个周末的努力，林子雯已经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林子雯看见叶凌，连忙让刘艺晗过去打招呼：“艺晗快看，那不是你的朋友叶凌吗？去叫他过来这边，我有话跟他说呢。” 一开始刘艺晗不太乐意过去，就问女朋友：“你能有什么话跟他说？” 林子雯说：“我朋友喜欢他呀，你不觉得他很优秀吗？”简直是梦中情人，林子雯还怕叶凌看不上张淑妮呢。不过试一试又不吃亏，没准能成呢？ 刘艺晗这才愿意过去，在叶凌身边坐下来说：“叶凌，周末的事办妥了？”之前叶凌不是说要办事么。 “嗯，办妥了。”叶凌看见是刘艺晗，难得微笑。 刘艺晗愣愣地看着叶凌的笑容，难怪女生们喜欢，就连他自己近距离观赏，都觉得很赏心悦目。 “叶凌，你最近是不是……发财了？中了彩。票头奖？”刘艺晗还是想不通，有什么捷径能让叶凌一夜之间暴富，他看着叶凌的衣服说：“听说你这身值三十万？真的假的？” 叶凌是个死心眼的人，刘艺晗问了他就老实说：“衣服不值钱，手表值钱，差不多五十万。”这只表是庄旭然戴过很久的，款式不新，但是叶凌喜欢。 “你……我就问一句行不？”刘艺晗压低声音说：“你哪来那么多钱？” 叶凌不想对刘艺晗撒谎，但是又不想说出庄旭然的名字，他说：“这是财产透支，花未来赚的钱。” 刘艺晗听懂了，表情十分怪异：“你确定你未来能赚到这么多钱？” 叶凌点头说：“我确定。” 他是那么地一般正经，让刘艺晗无处吐槽。 “哥们，你忽悠我的吧，老实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很好奇。” 又认真想了想，叶凌跟刘艺晗说：“我认识了一个有钱的同学朋友，他借给我的。” 这个答案刘艺晗比较能接受，不过叶凌这种出身，去哪里认识有钱的同学？ “是我们学校的？”他继续追问。 “不是。”叶凌摇摇头，不想再跟刘艺晗讨论这个问题了：“老师快到了，你回去坐好吧。” 刘艺晗带着满心疑惑，回到女朋友身边。 “喂，叶凌呢？不是让你去喊他吗？”林子雯推推他说。 “啊？哦，我给忘了。”刘艺晗一看老师果然来了，就说：“老师来了，先专心上课吧。” 上完这堂课，叶凌回寝室拿书，再去上另外的课。 下课后就可以直接去食堂吃饭，叶凌一向是自己行动的，不过曹政给他打了电话：“鹌鹑，跟哪儿呢？过来八号食堂，请你吃饭。” 第016章：打眼 叶凌对着手机正在犹豫，那边曹政的电话被肖志轩抢了过去，跟叶凌说：“喂，叶凌？我是肖志轩。” 听见肖志轩的声音，叶凌态度好了不少，他说：“肖志轩，怎么了？” “你在哪里？下课了吧？”肖志轩说：“我和曹政在八号食堂XX小餐厅，要不要过来一起吃饭？” 如果是曹政邀请的，叶凌肯定不想去，不过肖志轩开的口，叶凌不好拒绝，他想了想就答应说：“好，那我等一下过来。” 肖志轩声音温和：“那行，我们等你，挂了啊。” “好。”叶凌在这边笑笑，手里抱着两本书直接去八号食堂。 这边肖志轩把手机还给曹政，遭到曹政的吐槽：“我就靠了，鹌鹑究竟是什么眼神，竟然说你是好人。”叶凌平时也喜欢跟肖志轩说话多一点，对他简直是嫌狗一样嫌弃。 “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肖志轩一笑，戴着眼镜的他显得斯文儒雅。 “打个赌，你的形象迟早会破灭。”曹政也不是不聪明，他算是看出来了，叶凌这人看人只会看外表，而且死心眼又保守封建，等叶凌知道肖志轩的真面目，估计会很好看。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好人。”肖志轩的意思是，将来叶凌失望了，也不是他的错。 “嘿，真该让鹌鹑听听，好让他死心。”曹政开始同情叶凌，他自认跟肖志轩比起来，真是好了百八十倍。 “说死心就太奇怪了，跟他处对象的是旭然又不是我。”肖志轩笑笑说。 “处对象？你觉得他们之间……是在处对象？”曹政自己估计也是不确定，眉宇间带着疑惑的味道。 “算是吧，不然怎么解释。”肖志轩反问曹政：“怎么，你看不起叶凌？觉得他不配？” 曹政想了会会，吐出两字：“并不。”对着肖志轩的眼睛说：“出身不是问题，人品好最重要是吧？你看鹌鹑，他明摆着是被旭然吃死了，根本就不想凑上去吧。” “嗯，那你说他是视金钱如粪土，还是看不上我们这些有钱有权的人？”肖志轩问。 “嘿，都不是吧。”曹政换了个姿势说：“他嘛，既看得清自己的位置，又不仇视我们这些比他起步高的人，当然也不想凑近乎谋取利益。我感觉是，他有自己想追求的生活，旭然给他的不是他想要的。” 懵了懵说：“挖槽，这样一说鹌鹑好高端，挺讨人喜欢的。” 肖志轩说：“差不离，不过你说漏了一条。叶凌这个人思想单纯，呆气十足，他想问题一板一眼，不懂得举一反三，是个死心眼的人。” “对啊，本来就是个书呆子。”曹政说着，眼睛瞟见叶凌走了过来，连忙嘘声：“别说了，鹌鹑来了。”在背后议论别人总是不对的。 “叶凌，这里。”肖志轩早就看到了，面带微笑地举起手，把叶凌招呼过来。 曹政默默操了一声，怪不得鹌鹑喜欢肖志轩，太尼玛会做人了。 走进食堂，叶凌也看见了他们两个。 “肖志轩。”叶凌轻松地对他点点头，同时走过去。 “坐啊。”曹政踢了一张椅子给他，态度拽拽地：“志轩给你灌了什么米汤，你叫他不叫我。” “曹政。”叶凌从善如流，不客气地坐下来。 曹政歪了歪嘴巴，面露不满地说：“有你这么连名带姓称呼人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钱。” 心知曹政是存心找茬，叶凌满足他的愿望：“政。” “噗……”肖志轩正在喝水，不幸又中招：“我的妈呀，哈哈哈哈……” “我操！”曹政跟肖志轩打对面，连忙抽纸巾抹干净自己的衣服，这可是他刚买回来臭美的，还没湿过水，现在全被肖志轩一口水给毁了。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叶凌的错，曹政对叶凌怒目而视：“鹌鹑，我一定跟你有仇！” 叶凌没想到会这样，也挺内疚的，他对曹政露出抱歉的表情。 “算了算了，一件衣服而已，大不了我赔你。”肖志轩说，水是他喷的，严格说来跟叶凌没关系。 “不行，我要鹌鹑赔，不要你赔。”曹政跟叶凌扛上了。 两人看着叶凌，叶凌老实说：“就算我赔你，花的也是庄旭然的钱，我自己没钱。” “那也行啊，我管是谁的钱，只要你给钱就行。”曹政咧着嘴笑，要是能从庄旭然手里挖钱，也是一件好事。 “好，多少，给你重新买一件，还是汇给你？”叶凌当真的，很认真跟曹政说。 曹政也是当真的，他伸出五根手指：“不多，五千，回头我把账号发你。” 知道他们穿衣都贵，叶凌没什么不适应，就点头哦了一声：“好。” 肖志轩看他们俩玩真的，表情挺无奈，忍不住说：“我说你们俩，先看看吃什么吧？”本来是请叶凌来吃饭的，结果倒是一来坑了叶凌五千。 “你们看吧，我不挑食。”菜单移到自己跟前，叶凌无所谓地推给肖志轩。 “那我就看着点了。”肖志轩说，这边是食堂另开的餐厅，可以自主点菜，味道也是不错的。 “喂，怎么没人问我意见？”曹政感觉自己已经人嫌狗不待见了，连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哥们都不理自己。 “因为你耽误了多少时间，你丫闭嘴吧。”肖志轩快速点了几个菜，去交单子。 “鹌鹑，昨天跟旭然去哪里逍遥了？”曹政腆着脸跟叶凌哥俩好地搭着肩膀。 “没去哪里。”叶凌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去说。 “骗纸，我明明听说你们上山看日落，浪漫呀。”曹政暧昧地笑起来。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叶凌朝他翻了倆白眼。 “喂喂，看完日落，晚上回去干嘛了？”曹政拉着他八卦。 “没干嘛。”叶凌坦荡荡地看着他回答，眼神无一丝心虚，是真的没干嘛。 “靠，晚上不是应该滚床单吗？”曹政失望了，眼神瞄着叶凌下三路，难道叶凌不行？ “满脑子黄色思想。”叶凌撇开头嘀咕了句。 “谁满脑子黄色思想？”肖志轩走回来，正好听见叶凌嘀咕。 “操，不会是说我吧？”曹政自己跳出来认领。 “三句不离和谐运动，说的就是你了。”肖志轩摇摇头，对他放弃拯救。 “好你个鹌鹑，枉费我对你们这么上心。好，以后不理你们的事儿了。”曹政立下誓言，要真是能做到的话，估计叶凌会很开心。 “这样最好。”叶凌小声说了句。 “鹌鹑你说什么，有种说大声点！”曹政跟叶凌拌嘴，肖志轩看热闹，整顿饭就是这样。 曹政和肖志轩两个在学校里太出名，偶尔来一次食堂吃饭，身边围观和偷偷窥视的人免不了。不过都是敢看不敢议论，更不敢上前搭讪。 这次多了叶凌这个别人完全没见过的人，有得议论了。晚上会发上去BBS人肉叶凌也不奇怪，看叶凌的穿着打扮和颜值，多半是把叶凌当成也是那一挂的公子哥，是个新发现的攻略对象什么的。 刘艺晗最近交到女朋友，俩个人真实浓情蜜意的时候。偶尔来餐厅这边改善一下伙食，在女朋友面前做个脸。 偏偏这么巧又遇到了叶凌，还是林子雯跟他说的：“你看，那不是叶凌吗？”再仔细一看，林子雯发现叶凌身边的两个人很面熟，好像经常在BBS上看到：“那两个人好面熟，艺晗你认识吗？” 刘艺晗当然认识，他比林子雯更关注校内的风云人物，此时咽了咽口水说：“是肖志轩和曹政。” “啊？”说到名字林子雯也想起来了，实在很惊讶，拼命摇着刘艺晗的手说：“可是那不是……他们怎么会跟叶凌在一起？是朋友吗？”难道叶凌不是什么穷学生，而是富家子弟？还是权贵那种！ “这个我怎么知道。”刘艺晗语气不好地说，直接想拉着林子雯调头离开：“雯雯，要不我们别在这里吃了。” 林子雯奇怪说：“为什么，不是说好来这里吃吗？难道是因为叶凌，可你和叶凌是朋友……”她咬了咬嘴唇，难忍兴奋：“不如你过去打声招呼，说上几句话也好啊！”那可是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人物，离他们这些平凡小百姓太远了。 刘艺晗马上反感地说：“我不去，那些都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我有自知之明，何必上去找罪受。”说着看了一眼叶凌，眼带鄙视：“走吧，我跟叶凌也不熟。” 林子雯被刘艺晗拖走了，没办法，想来想去只好给朋友张淑妮发了一条短信：“淑妮！！叶凌是金龟婿，你赶紧下手啊！！” 坐在餐厅吃饭的叶凌还不知道，自己跟肖志轩和曹政吃饭的照片，已经被PO上了校内BBS，标题很明确就是人肉他，问这个人是谁？ 发帖人还算谨慎，把肖志轩和曹政的脸打了马赛克。 可是知情人太多了，二楼就曝光了肖志轩和曹政的身份。 这类帖子不允许发，没几分钟就被斑竹删。帖。不过发帖人又发了一帖，这次没上照片，继续问餐厅内跟肖志轩和曹政吃饭的人是谁？ 刚才看过照片的人不少，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全部在帖子里展开讨论。 直到发帖人回复说：我拿照片去问学姐，已经弄清楚他的身份了，知道真相吓我一大跳！ 此条回复发出来，底下跟帖的人都在问同一个问题：这个人究竟是谁？楼主你他妈的不能说话只说一半呀！还让不让人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叶子要出名了～ 这章庄庄没出现，他要是再出来，某人会肾虚的（*^﹏^*） 第017章：挨打 人肉叶凌的那个帖子里，大家都在蹲等楼主曝光叶凌的身份。但是楼主还没暴料，就有一个ID叫做荆州公子的人发出长长的一层楼，里面把叶凌的大事小事通通曝光了。 其楼层首先说，他是叶凌的室友的朋友，这些都是听那位朋友说的。 他说叶凌是个山村里考出来的穷学生，家里穷得吃不上饭。在一周之前，叶凌还是穿得土里土气，连多花一毛钱都不舍得的穷逼。此处举了几个例子，说明叶凌是真的很穷很抠门。 突然有一天，叶凌认识了一群牛逼的人，穿上了好衣服，开上了豪车，不用挨穷了。 最后层主感叹，这年头发家致富的方法真是花样百出，叶凌是幸运的，他认识了不得了的人，我等只能羡慕嫉妒，不能恨。 得知真相的各院学生们，无不是感叹号N多，把这个帖子刷得飞起，一下子就几百上千楼。 有人羡慕叶凌幸运，也有人直接说恨他，恨不得代替他：叶菊苣，放开贵公子们，让我来！ 还有一部分人，心理比较酸，根本不认为叶凌发家致富仅仅是因为认识了不得了的朋友。他们反问，叶凌凭什么跟这两个人做朋友？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好吗？ 叶凌有什么出挑的地方？论家世百分之九十九的校内学生都比他好。论成绩，刚才那个层主已经说了，叶凌考上来只比分数线高了两分，成绩不算好。 要说叶凌唯一一个能拿得出手的条件，那就是颜值身材好。 说明这个问题之后，很多人看这段穷学生和贵公子们的友情，就变味了。 他们之间绝壁不是友情！ 这是此贴的最终结论，之后就是各种各样的猜测，层出不穷，讨论个没完没了。 这帖子太毁三观了，斑竹看不过眼又给删了。 好事者再开一帖，号召感兴趣的人进帖继续讨论，还说请斑竹手下留情，他们只是瞎侃侃而已。 有人问他们怕不怕被当事人扒皮报复？ 好多人发个笑笑不语的表情，说贵公子们不玩BBS，至于那位发迹的幸运者，他现在忙着呢，估计也没空上来看八卦。 叶凌确实忙，中午和肖志轩他们吃完午饭，就回了一趟寝室。 寝室里秦浩文不在，其余两个在睡觉。叶凌悄悄放下书退出来，出校坐公交车去学车。老板已经知道叶凌自己会开车，只是缺个本儿，学学理论知识也就考上了。 就给了叶凌几本书，让他自己看。 叶凌在那边看了一阵子，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坐过来问话，她手里也是拿着一本书：“嗨，你也是刚学吗？” 这姑娘大大方方地，叶凌对她并不反感，但也不热情，点点头说：“今天刚来。” 姑娘说：“我看这个看不懂，你知不知道究竟是咋样？” 听姑娘露出一口方言，叶凌挺亲切地，就瞄了一眼，对她解释了一下，应该是怎么样。 “谢谢啊。”姑娘笑着道谢，谢完了也不走，继续坐在叶凌身边看书，叶凌只好往旁边挪动，跟她保持距离。 “哎，这个又是怎么样？”过了一会儿姑娘又有问题了，这次太急躁，整个人贴了上来，饱满的胸脯直接贴在叶凌手臂上。 “X你麻个痹！小瘪三敢泡老子的媳妇！” 叶凌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拳头冲过来打在他嘴角上，打得他整个人扑倒沙发上去。 “哎哟老公，你干嘛打人呢！”姑娘拉着她嘴里的老公，是个中年土肥圆，还地中海。 “他泡我女人，我能不打人吗！”土肥圆理直气壮地囔囔，惊动了整个屋里的人。 连老板都过来查看，不明所以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到叶凌从沙发上直起腰来，嘴角青紫出血，连忙跟员工说：“去拿冰来，给这位客人冰敷。”然后才问：“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土肥圆抢先说话，指着叶凌口口声声说：“这小瘪三占我媳妇便宜，被我看见了，我一时来气打了他一拳。” 老板说：“他怎么占你媳妇便宜了？” 土肥圆说：“摸我媳妇的胸！” 老板看了看不出声的叶凌，又看了看那姑娘：“这位大妹子，是不是这样？” 那姑娘想说不是，结果看见土肥圆的凶相，又不敢说了，只好低着头不管事。 “看吧看吧，就是他咸猪手，活该被打！”土肥圆挺得意地。 叶凌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他太怕痛了，这一下痛得他说不出话。自从被庄旭然失手砸死之后，叶凌对暴力十分敏感，而且很反感很抵抗。刚才冷不丁地挨了一拳，心脏都紧缩了起来，滋味实在不好受。 等员工把冰袋拿来，替叶凌冰敷了一会儿，叶凌才开口说：“老板，我要求查看监控。” 老板一直在等叶凌发话，这会子听了马上点头：“好的，我们这边确实有监控，这位先生是冤枉还是确实行为恶劣，一看监控就知道了。” 土肥圆一听说要看监控，立马囔囔起来：“怎么了，你们不信我？怀疑我说谎是不是？” 老板说：“看一看就知道是谁的错，这个要求很公平。”他立马让员工去把监控调出来。 土肥圆囔囔说：“谁知道你们的监控是不是真的，有没有做手脚！你们跟他不会是一伙的吧？” 老板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智商感人，这位实在是太把别人当傻子了。 一会儿员工就过来说：“老板，监控调出来了，我们看了一遍，这位叶先生全程在看书，两手拿着书本，根本没有占便宜一说。” 老板点点头，跟三位当事人说：“请三位一起过去看看。” 叶凌最先站起来，去看监控，虽然不看也知道自己是冤枉的。 土肥圆沉默了一下，然后突然拉着那姑娘走人：“走走走，我们不学了，换一家学。这里太他妈欺负人了。” 他们要走，这里的员工当然不敢拦着，毕竟不是直接对他们本单位造成直接损害，没有权利去扣留土肥圆。 “站住！”叶凌开口说，他是直接受到伤害的当事人，由他开口最好。 土肥圆却没有停下脚步，叶凌追出去说：“这里有你们的登记资料，你敢走我就敢报警抓你！” 土肥圆不依了，甩开媳妇回头跟叶凌呛声：“你他妈的算老几，凭什么报警抓老子！老子又没有杀人犯法！” “你无故打人就是犯法！”叶凌也跟他呛，甚至连土肥圆身边的大姑娘也被他点名说了：“还有你，你明知道我是无辜的，却闭嘴不言，任由他冤枉我，你们都不是好人！” 根据叶凌自己的感官，他对土肥圆是极度厌恶，认为土肥圆是个恶劣之人。对土肥圆的媳妇则是不赞同，觉得其品行有问题。 “哈哈！老子不是好人，你是好人，那你被老子打了左脸一拳，是不是应该把右脸也给老子打一拳？”土肥圆站在叶凌面前大笑。 “好人不代表要忍气吞声，你打我一拳，我理应也打你一拳！”叶凌出其不意，举起拳头打了土肥圆一拳，正中土肥圆的左眼。 “妈了个巴子！”土肥圆扑上去跟叶凌算账。 “都住手！光天化日斗殴，不要命了！”围观的人群中，突然走出两个人，过来拉架。 叶凌本来就不想动手，还给土肥圆一拳就够了，因此顺势被拉到后面站着。 “草尼玛弊的，你们走开，别拦着老子！老子要干死那个小瘪三！”被打了一拳的土肥圆不依，对来拉架的两个青年用力推搡怒骂：“滚开！别多管闲事！” 叶凌听不惯那些粗言秽语，对拉架的青年们说：“你们自己小心点，省得他狗急跳墙乱咬人。”完了又加一句：“这个人没有素质可言。” 土肥圆炸了，拼命咒骂：“草泥马逼！草泥马逼！”就像叶凌说的一样，他对拉架的两名青年动手。 那两人终于忍不住喝道：“住手，我们是警察！” 土肥圆说：“老子还他妈是局。长呢！少拿警。察吓唬老子，老子是吓大的！” 两个便衣把证件拿出来，举在土肥圆面前：“我们现在以侮辱人民警察以及当街斗殴的罪名拘捕你，希望你配合我们。” 看到证件，土肥圆傻眼了，他真倒霉催地遇上了警察。 “还有你。”其中一个便衣对叶凌说：“请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去做个笔录。” 叶凌没想到因这事能把自己整进局子里，不过还算淡定，因为他的罪名不重，顶多就是个民事纠纷，所以很配合地点头：“好的。” 从头到尾叶凌的态度很好，之前的前因后果，这两个便衣也知道，所以对叶凌比较客气。 回去的路上，便衣警察对叶凌打趣说：“你那声不是好人把我们哥俩听愣了，不然早就出来调解了。” 今天算是他们俩的休假日，证件本来不应该带着的，但是出于某些原因，随身戴在身上。也幸好带了，否则被土肥圆打了还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 叶凌根本就不知道人家警察同志在打趣自己，他一本正经地说了句：“辛苦了，你们是人民的好警察，所以千万不要让那种人逍遥法外，尽管他很有钱。”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进局子了，小受要炸毛了 第018章：告状 叶凌被带回了局子里，人家派了一位女警过来给他做笔录。因为当时证人很多，并不存在说不清的情况，所以很快就做完了，叫叶凌找家长或者亲属来保释他。 “我是外地人，家人和亲属都不在这里。” 女警看了看叶凌的资料，是M大的学生，很理解地说：“那么你可以打电话给老师。” 叶凌很犹豫地问说：“警官，这次的事情会对我的学业有影响吗？” 女警知道他挺无辜的，但是发生了这种事情肯定有影响，她说：“多少会有，不过你以后表现得好一点，没准你的老师不会为难你。” 叶凌已经大三了，以后能表现的时间并不多，他听见这段话心里挺堵的，觉得要是自己不冲动打那一拳就好了。 拿出手机翻开电话本，叶凌看见庄旭然的名字被存在第一位，这肯定是庄旭然拿他手机弄的。 看见庄旭然的名字之后，叶凌很犹豫，他真的不确定打给庄旭然比较好，还是打给老师比较好。 “你家亲戚很远吗？就没有在这附近的？”女警都替他愁，这孩子一看就是老实孩子呀，特别是听了事情经过以后，活脱脱的一实心眼的人。 一提到亲戚，亲人，叶凌的心脏一抽，他真的不希望父母辛辛苦苦送他上学，最后却得知他进局子的事情。 想来想去，叶凌给庄旭然打了电话。 今个是周一，庄旭然在招待一位重要的客人，要是平时他肯定会关机。不过这次习惯性掏手机的时候，看见用叶凌做的屏保，他放弃了关机。 手机响起，庄旭然还在心里想，这要不是叶凌的电话，他准迁怒。 没想到还真是叶凌的，庄旭然跟客人打了声招呼，出去外面接听：“叶凌？干什么？” 叶凌转过脸去，小声对手机说：“庄旭然，我进局子了。” “什么！”庄旭然直接声音高八调，连忙问他：“怎么进去的，现在人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叶凌支支吾吾说：“是斗殴进来的。” “什么！”庄旭然的声音又高了几个调，他就操了，叶凌斗殴？要不是叶凌自己亲口说的，他能信吗？“究竟怎么回事？你受伤了没？谁敢打你？”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叶凌眼晕，他说：“现在没事了，笔录都做好了，等着人来保释。” 庄旭然沉默了下：“哪个局子，告诉我，我让志轩先过去。” 叶凌问了那位女警才知，然后给庄旭然报了个地址，果然距离学校比较近。 “好，先挂了，我给志轩打电话。”庄旭然挂了叶凌的电话，立马给肖志轩打电话。 现在肖志轩还在学校，跟庄旭然一样，听见叶凌斗殴进局子，他和曹政的表情是滑稽的。 “你赶紧过去给他撑场子，别给人欺负了都不知道，我这边还有点事，马上就过来。” “行，我跟曹政马上就过去。”肖志轩说。 这边局子里，叶凌挂了电话，看见女警看着自己，他挺不自在地，因为打电话给庄旭然，显然不对。 “怎么样？找到人可以保释了吗？是你的亲戚？”女警挺担心他的。 “嗯，不是亲戚，也……差不多吧，等他来了再说。”叶凌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那好吧，你现坐着等一会儿，我去看看那边怎么样。”那边是个挺有钱，也挺有关系的老油条，他们挺害怕对方不依不饶地。 要是叶凌这么个单纯没背景的学生被报复了，后果不堪彻想，这不是法律可以避免的伤害。 “老子什么都不用说，我不承认，是他打我！我没打他！他占我媳妇便宜！”土肥圆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承认，还打电话去找关系过来保释自己。 “这位先生，请你把你的资料报一下，还有身份证拿出来，否则我们无法办案。”警务人员耐心地重复了好几次，可惜对方不听。 那两个作证的便衣，把拷回来的U盘交给同事：“你们慢慢来，我俩去泡杯咖啡。” 做笔录的青年警官说：“顺手给我带一杯，谢谢。” 土肥圆就囔囔说：“那个视频是假的，没有作证的资格，我不承认。” 人也不跟他说话了，继续耗着，等土肥圆所谓的保释人到了再说。作为警察，他们最烦恼的应该就是这些关系户，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 现在在土肥圆明显错误，叶凌那边显得势单力薄的情况下，他们只希望土肥圆别太过分，那位关系户别太得理不饶人。 甚至希望叶凌自己也有关系，把这位人品有问题的大叔KO掉。 当然，这些都是作为凡人的内心世界，站在职业的立场上，不能够说出口。 公路上，一两银灰色的轿车急（没有超过规定内）速奔驰，路况十分好，也没有遇上令人跳脚的红灯。 “连老天爷都在帮鹌鹑。”曹政开的车，他挺担心地说：“鹌鹑没受伤吧？我很怀疑他会打架吗？” “现在猜测有什么用，去看了才知道。”肖志轩淡定地坐在副驾驶。 “啧啧，我替鹌鹑感到心疼，他说您是位好人。”曹政的嘴巴不贫会死。 “难怪，叶凌怀疑你智商不足。”肖志轩说：“关心不代表方寸大乱，这个时候应该冷静才对。” “得得得，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什么时候都这么冷静。”曹政闭嘴了，因为车子已经开到了局子门口。 两人快速下车，走了进去。 叶凌不时张望一下门口，庄旭然跟他说会是肖志轩过来，可他最先看到的是曹政。 “挖槽，鹌鹑，快让我看看，受伤了没有？”曹政过来掰着叶凌的脸，左右端详，看见嘴角破了一片青紫：“挖槽！这里伤了一大块！” 肖志轩凑过来看，看到那片肿了的脸，也是皱眉：“怎么回事？” 叶凌掰开曹政的手，才说：“我是无辜的。” 曹政叽叽嘎嘎地说：“谁他妈问你是不是无辜的，我们是问你哪个孙子打的！你打回去了没有？” “打回去了。”叶凌很快回答，也很解气，不过还是咽不下去这口气：“那个人不承认自己有错，也不承认证据是真的。听说他有关系，这种人太可恨了。”越说越气人，叶凌恨不得化身正义使者，把土肥圆惩治与法。 “草！你也有关系啊，怕他个球！”曹政气呼呼地，放眼望去询问：“哪个是那孙子，我去会会他！” 叶凌指了指土肥圆的桌子说：“那个头光了一半多的就是他，旁边是他媳妇，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切因土肥圆的媳妇而起，叶凌对被冤枉成咸猪手此耿耿于怀。 “原来是个老孙子！等我收拾他。”曹政撸袖子就要去。 “等等，有你事儿吗？”肖志轩把他拉住：“旭然一会儿过来，你别瞎捣鼓。” 曹政听说庄旭然一会儿过来，就歇了动手的念头，继续问叶凌：“你跟那种人有什么好斗殴的？他先动的手？看你长得太帅自卑了怎么着？” 事情的经过结果，叶凌挺不好意思说的，不过两人都在等他开口，不说貌似不好。 叶凌硬着头皮把前因后果说出来，把曹政和肖志轩笑惨了：“尼玛，还真是因为你长得太帅，哈哈！” “那谁的媳妇明摆着是想勾搭你呀，二愣子，你以为人家是无意的吗？”曹政这样说。 “我不知道，她明明有老公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叶凌真没想过，那个女人是故意的。 “准确地说，那女人不是他媳妇，他真媳妇估计是个黄脸婆，现在这个顶多是小四小五。”肖志轩推推眼镜说，虽然叶凌被打是件悲伤的事情，但是还是忍不住笑了。 “为什么不是小三？”叶凌好奇地问。 “小三估计早八百年就有了，这个新鲜的谁知道是老几？”曹政不屑地说，这种事他们见的太多，而叶凌就好像没见过似的，他十分惊奇：“怎么着，你没见过出轨的？” 叶凌还真摇头：“我们那边，不兴这个。” 曹政和肖志轩对视一眼，他们的世界和叶凌的世界，果然是不一样的。 “你真单纯，继续保持。”曹政扑棱了一下叶凌的头发，把他当成一种稀罕动物。 “……”叶凌默默扭头，他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就是因为想去做这种不好的事情才被庄旭然砸死的。要说叶凌完全不觉得自己错了，那是不可能的。叶凌的心理煎熬，大概说出来没人会相信。 所以到了这辈子，叶凌对庄旭然真的温顺了不少，至少从来没有真的恨过庄旭然。 因为一码归一码，叶凌觉得自己确实做过对不起庄旭然的事情。 肖志轩已经过去和警察交涉了，顺便了解土肥圆的资料和笔录情况，同时也看了那个证明叶凌是无辜的视频。 肖志轩说：“不管这位先生配不配合办案，我们将控告到底，直到他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为止。” 第019章：炸毛 对于这件事，土肥圆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严重。首先他就侮辱人民警察这一条罪名，已经态度良好地跟两位便衣道歉了，顺便说自己脾气急，有肝病，平时嘴巴都是这么糙的，习惯了这样说话，并不是有心侮辱。 另外斗殴一事，土肥圆坚持是自己脾气急，看到媳妇被占便宜就冲动打了一拳，仅仅是为了把叶凌从他媳妇身边弄开。 后来叶凌也打了他，这个可以扯平了，他没有错。 土肥圆表示可以不追究叶凌了，但是自己也绝对没有错。 现在听见肖志轩说会控告到底，土肥圆又急了，指着肖志轩说：“你是他的什么人，你了解事情吗？不了解就不要乱说，你控告我是控告不赢的！” 肖志轩推着眼镜说：“赢不赢是我的事，等着瞧就是了。”也就是他脾气比较淡，还沉得住气跟土肥圆说话。 很快庄旭然来了，他一进来就走到叶凌身边，跟曹政一样对叶凌上下查看，捧着叶凌的脸对着光线一照，伤处青红紫绿，肿起一指那么高，直接沉声问：“谁打的？” 叶凌的眼珠子转到土肥圆那处，肖志轩还在那边，看着人做笔录。 庄旭然放开叶凌的脸，手指捏得指关节噼里啪啦响。 曹政已经站直了腰杆准备看热闹，同时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土肥圆这下惨了。 土肥圆还在跟人兜圈子扯皮，突然被人提起来，肥胖的肚子猛地挨了一拳。肥胖的身体嘭地一声撞到办公桌。 “旭然！”肖志轩惊呼。 庄旭然手脚齐上阵，把土肥圆拉回来，打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没几下土肥圆就趴下了，其他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老公……”那姑娘都被吓傻了，瑟瑟发抖地躲在椅子背后，眼睁睁地看着土肥圆爬不起来。 “这位先生，你……”局子里的警员们无语，冷不丁地打都打完了，他只好把庄旭然拉到一边做思想工作。尽管他们对土肥圆也是挺恨的，丫绕来绕去就是不说正事。 “旭然。”肖志轩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说：“打得好。” 曹政笑嘻嘻地抱着胳膊看热闹，完了推推叶凌说：“怎么样，旭然替你出气了，心里美了吧？” 叶凌挺解气的，不过这不是最终目的：“他虽然挨打了，但是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并不服气。” 曹政翻了翻白眼：“这种人呢，打怕了就知道服气了，下次他要是还敢惹你，你就告诉旭然。” 说着话，门口又来了一位衣着光鲜的人士。他是来找土肥圆的，结果看见土肥圆面目悲惨，进气多出气少，连忙询问：“这是怎么回事？我老侄被谁打了？你们做警察的怎么搞的，他之前跟我打电话还好好地。” 警察问他说：“你是这位先生的担保人？他之前在外面发生了斗殴和侮辱警察的事件，来到局里不肯配合办案，拒绝出示个人资料。后来又被另一位当事人的朋友殴打，这个我们正在做工作。现在请你把这位先生的资料补齐，不然没法做笔录。” 那人听完了很生气：“你说什么？我老侄在你们局里被人殴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打呢！”又东张西望地问：“是谁？谁打我老侄？” 警察有义务回答这个问题，用笔指了指在那边做笔录的庄旭然：“是那位先生。” 土肥圆的老叔，看着跟土肥圆年纪差不多，是体制内的一名处级干部，名叫朱乾，自认身边关系很多，在这个小局子里，处理这么点小破事，还是可以的。 朱乾走到庄旭然身边，还没说话来着，庄旭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看到庄旭然脸上那个标志性的胎记，他连忙走回去问那个警察：“警察同志，刚才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警察说：“我没说他叫什么名字，不过好像是姓庄的。”隐约听同事这么喊。 “姓庄！？”朱乾张大嘴巴，他能在京城这个地方混到这个位置，显然是个老油条，对京里的各大势力也门儿清，再看这边局子里其他几个人，朱乾心里一咯噔，坏了。 朱乾当机立断，走到庄旭然身边伏低做小地低声问好：“庄公子，我是XX局的XX长朱乾，给令尊问个好。” 庄旭然见来人是个门儿清的，倒是省得他花费功夫去交涉，他对朱乾说：“那边那谁，是你的人？” 朱乾听他没否认，就落实了身份，连忙说：“是我老侄，他不懂事得罪了庄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在这里替那个浑人道个歉，希望庄公子别跟他一般见识，放他一马。” 庄旭然说：“他得罪的不是我，这事我做不了主。” 朱乾急得擦汗，连庄旭然都做不了的主的事儿，那谁做得了主啊，难道是尊更大的佛！ “请庄公子指条明路。”是死是活也只能照办了。 庄旭然朝着叶凌那边努努嘴，然后干脆站起来，走到叶凌那边去。 朱乾屁颠屁颠地跟过来，看得警察同志们一愣一愣地，这是什么大反转？ “叶凌，这件事你想怎么了？”庄旭然直接问叶凌。 叶凌看了看庄旭然，又看了看朱乾，心知这个人妥协了，那位土肥圆也不是问题了。 “我希望那位冤枉我的人，承认自己的错误，还我一个青白。”叶凌这样说。 其实庄旭然和朱乾都还不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不过朱乾不在意那些，赶紧对叶凌说：“这个好办好办，我马上去跟他说，叫他承认错误，跟先生你仔细道个歉。”朱乾跟庄旭然打了招呼之后，就去找土肥圆。 庄旭然这才有时间问叶凌：“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打你？还冤枉你？” 这个事叶凌真不好意思说第二次，曹政那个大嘴巴却恨不得抢话说：“旭然我跟你说啊，事情是这样……”巴拉巴拉巴地，曹政把整件事给庄旭然交代清楚了。 “视频呢？”庄旭然皱着眉头。 “那个视频我看了，挺搞笑的。”肖志轩发话，去找警察同志要了那个U盘再次播放。 放到姑娘凑过来的时候，庄旭然就臭着脸，放到叶凌挪开身体的时候，脸色好转，放到姑娘胸击叶凌，庄旭然操了声：“就这样还敢冤枉人，怪不得你打人。”庄旭然扑棱扑棱叶凌的头说：“打得好！下次还遇到这样，照打不误。” 说着话，朱乾提着土肥圆过来了，后面跟着那位哆哆嗦嗦的小媳妇。 “混账，还不快点跟这位先生道歉！”朱乾踢了一脚土肥圆。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做，请你原谅我一次吧。”土肥圆捂住被打肿的猪头脸，倒也爽快地道歉，恐怕是被他老叔朱乾吓惨了。 “你真的承认错误了？以后还会不会这样做？”叶凌问他。 “我真的承认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真的！”土肥圆举着手指对天发誓，其中一只眼睛是青黑色的，那是被叶凌打的。 叶凌勉强接受土肥圆的道歉，接下来对土肥圆的媳妇说：“还有你，事情是你引起的，你老公不分是非冤枉我，你却包庇他站在他那边，你也是个坏分子。” 姑娘被点名批评，急得眼泪打转，她勾搭叶凌纯粹是职业习惯，根本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对不起，我也错了，求你原来我。” 叶凌抿了抿嘴唇说：“听说你是故意的，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明就有老公。” 姑娘更急了，她原本是某会馆的小姐来着，哪儿是什么媳妇。 “他问你你就说。”庄旭然冷眼看着她。 朱乾连忙也开口：“快说啊！” 姑娘抽抽搭搭地说：“其实他不是我老公，是我的客人，我是XX会馆的小姐。会那样做是因为……看你长得帅，想勾搭你。” 庄旭然忍住自己没有一巴掌甩下去，忍着气问：“他看起来用得着花钱买春？” 小姐委屈地说：“没打算让他花钱呀，我不想告诉他我是小姐，单纯想跟他约而已。” “草！”连曹政都忍不住吐槽说：“叶凌你太行了，连小姐都舍得倒贴你。” 叶凌一听这个姑娘原来是做小姐的，脸色立即难看，他不是看不起这个职业。可是这位小姐就跟做小三一样，还叫别人的老公叫老公，实在是难以接受。 “算了，我不管你们了。”叶凌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就不想继续呆在局子里，他说：“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朱乾闻言，连忙跟警察同志说：“这事就这么了了，我老侄承认了错误，请给他做笔录吧。” 可是庄旭然这边，还是需要一个担保人，一个分量足够的担保人。 “旭然，让你大哥过来呗，他准没二话。”曹政说，他们都是学生，想担保也不行。 “让我大哥看见叶凌，你说他会怎么样？”庄旭然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听不出来是打给谁，不过这事很快就完了。 肖志轩笑着跟叶凌说：“旭然这些年不是白混的，他关系多着呢。” 叶凌也知道庄旭然自己有实力，要不前世跟他在一起两年多，也没看见遇到什么阻碍。 “走了，下午有课没有？”庄旭然问叶凌。 第020章：修改 叶凌说没有，庄旭然二话不说把他打包塞进车里，一起带去公司上班。 庄旭然开的公司，叶凌前世不止去过，还任职过呢，他对这里一点都不陌生。不过现在的有些员工，叶凌完全没有印象，应该是他来的时候，这些人已经走了。 “我办公室。”庄旭然把叶凌带进办公室，秘书小柯很快就进来，给他们泡了两杯茶。 叶凌坐在沙发上，听庄旭然吩咐小柯说：“去拿个笔电过来。” 小柯拿了笔电过来，庄旭然拿给叶凌玩：“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你先玩着。” “哦。”叶凌抬头接过来，自己打开来玩。 庄旭然又看了一眼叶凌的嘴巴，跟小柯说：“有冰袋吗？弄个冰袋过来，顺便拿个药箱。” 叶凌说：“已经冰敷过了。”可还是肿起来，没办法。 “总该擦点药。”庄旭然看着叶凌那肿起的半边嘴角，总觉得不顺眼。 “老板，这里有喷雾。”小柯端着药箱过来说。 “我看看。”庄旭然亲自拿来，看见功效对口，直接给叶凌喷。 “嘶……”叶凌抽了抽嘴角，感到刺痛，因为药有点刺激性。 “别动。”庄旭然扣住他的下巴，强制性地喷多几下。 终于喷完了，叶凌用手指碰了碰说：“擦药膏不是好了……”凉凉地还不痛。 “这个好得快，拿着。”庄旭然把药剂给叶凌揣着，晚上带回去继续喷。 叶凌就不说话了，他想偷偷把喷雾落下，于是假装看电脑，顺手把喷雾往沙发缝里一塞。 办公室内安静下来，庄旭然专心处理工作，叶凌专心刷网页，看新闻。 庄旭然偶尔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叫人去买下午茶。 叶凌一看钟，都这个点了，就说：“你还有多少事要做，要是太晚的话我先回去。”叶凌也不确定庄旭然今晚去哪里，估计是回家。 庄旭然确实打算今晚回家，因为周末连着两天没回去，家里有意见。 “那行，我们先去吃饭，然后送你回去。” 听这个意思就是不过夜了，叶凌挺乐意的，跟他说：“要不你回家吃，我自己回去？” “废话。”庄旭然拿东西准备走人，看见叶凌还抱着笔记本就说：“你寝室里没有电脑吧，这个笔电给你暂用，回头给你买个好的。” 叶凌摇摇头拒绝了：“这是人家工作用的，我不拿。” 庄旭然也不勉强他：“那行，回头再买。” 才四点多呢，就去吃饭。不过叶凌真的饿了，现在正是食量大的时候，叶凌的食欲一向都很好。 庄旭然看着叶凌吃饭的劲头，连自己也有了胃口，吃下去一大碗还添了半碗。本来庄旭然打算留点肚子回家再吃的，现在倒好，跟叶凌一起吃给吃撑了。 “五点半了，你回家吧。”叶凌抬起手腕看看表，通常这个时候庄旭然就会回家。 “不着急。”庄旭然慢条斯理地喝水，眼睛一直看着叶凌。 “我吃饱了。”叶凌吃完最后一片水果，用湿纸巾擦干净嘴和手指。 庄旭然问了几句，确定他是吃饱了，招手让服务员过来结账。 俩个人一起慢腾腾的走去开车，外头还天大亮，很早的样子，庄旭然担心地说：“今晚别住寝室，住房子里去，晚上饿了自己煮面吃。”庄旭然担心叶凌晚上会饿肚子。 “哦。”叶凌点头答应了，在这小事上叶凌不想跟庄旭然唱反调。 听见叶凌这么听话，庄旭然瞅了他两眼，笑了笑，坐上车的时候说：“对了，你喷雾带了吗？晚上洗完澡记得喷一下。” 叶凌摸摸口袋，说忘了。 “那你在楼下买一支。”庄旭然倒也没说什么。 “嗯。”叶凌想了想，强调了一句说：“我买药膏。” “随你。”庄旭然没反对，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很快就到楼下了。 临下车时，叶凌在犹豫今天还要不要告别吻，毕竟他的嘴角破了。可是不做的话，会显得缺陷，不符合叶凌的强迫症。 “再见。”最后为了强迫症，庄旭然还是得到了一个额头吻和一句叮嘱：“开车小心。” “嗯，晚上给你打电话。”庄旭然淡定地开车离开，从倒后镜里看见叶凌走进楼下的药店。庄旭然突然想起来，家里冰箱还有菜吗？他马上拨通叶凌的手机…… “额，什么事？”叶凌正在挑选药膏，突然又接到电话压力很大。 “没事，我只是想问你，家里冰箱还有没有食材。”冲动地接通电话，庄旭然也感觉自己有点囧。 “有，之前买了很多。”就为了这件小事打电话过来，叶凌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了。 “嗯，那挂了。”庄旭然淡定地挂了电话。 路上等红灯的时候，庄旭然打了几个电话，预约给叶凌检查身体。 还在想有什么可以注意的，家里的电话打了进来，庄旭然挺烦恼地接起…… 叶凌就轻松多了，回家洗澡看书，到了时间就上床休息。 一个人住一套大房子，虽然安静冷清了点，但是叶凌很享受这种自由自在。 按照叶凌对庄旭然的了解，晚上一般会在九点左右给他电话，如果超过十点还没打，那就是不会打了。 今晚超过十点都还没打，叶凌就安心地关灯睡觉。 可惜叶凌忘了机关，十点三十分他的手机响了，他迷迷糊糊地接起来抱怨了句：“怎么这么晚，我十点睡觉。” “抱歉，家里有点事。”庄旭然站在房间的阳台上吹风，手指上夹着烟，可见是真被烦到了，家里的那些女人们。 “哦。”听到庄旭然的道歉，叶凌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坐起来靠着床头说：“怎么了？” “没事，就是挺烦人的。”庄旭然露出少见的孩子气，狠狠地抽了两口烟，吐了出去。 “你在抽烟。”叶凌听见了声音，判断出庄旭然在抽烟。 “嗯。”庄旭然承认。 忍了忍，叶凌说了句：“你少抽点，烟味太恶心了。” “呵。”庄旭然笑了，马上扔掉还有半支的烟说：“怎么，嫌弃我嘴巴有烟味？” “确实。”叶凌老实说，虽然庄旭然的嘴里并没有烟味。 “你太诚实了，我不乐意。”庄旭然隔着电话表示不爽。 “不喜欢撒谎。”叶凌觉得跟他没什么可唠叨的，问他说：“你干什么，这个点了还不洗澡睡觉。” 庄旭然撑着栏杆面对夜空，晚风吹动着他的衬衫，他说：“准备去洗澡。”突然而来有种寂寞，令他说了句暧昧的话语：“今晚自己睡觉，睡不着。” 叶凌知道他不会过来才说：“那你过来啊。” “……” 庄旭然掐死叶凌的心都有了，就是酌定了自己不会过去才这么嚣张的吗，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见过叶凌撩拨自己。 “你等我，周三过去睡你。”庄旭然想到叶凌性感的样子，有些燥热。 叶凌在这边翻了俩白眼，庄旭然周三会过来一起住，这个规律他很熟悉并没有意见，可是庄旭然动不动就和谐他什么的，不符合逻辑和事实。 “谁睡谁。”叶凌小声嘀咕了句，马上用正常的音量说：“我困了，晚安。” 庄旭然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十一点了快：“好，你睡吧。”挂电话之前，他突然想念起了叶凌的晚安吻。 “嗯。”叶凌的举动出乎庄旭然的意料之外，因为他收到了一枚隔着电话的吻：“亲一下，啵。”叶凌一本正经地完成任务，然后就挂了。 “……”庄旭然大半夜地不睡觉，脑子循环播放着叶凌的那声…… 感觉心里有种不吐不快的冲动，如果再不发泄就会心脏爆裂。 庄旭然脑子一抽在互动平台上PO了一句话：你究竟是谁派来收我的？ 关注庄旭然的人很多，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的人却很少。 回复一溜儿是在问，这个你究竟是谁？这么牛逼，还敢收庄公子？ “哈哈哈哈哈，他是猴子派来收你的逗比。”曹政。 “又怎么了，没事吧？”肖志轩一会儿也来问。 “好欢乐。”闫振军居然也在玩。 “集体有事瞒着我？你们谁来自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ID是庄大哥。 庄家大公子庄旭东的回复一出现，整个热闹的场面‘安静如鸡’没人再敢凑热闹。 曹政等三人也装死，集体不选择坦白，也不表示抗拒，只表示自己没看见。 庄旭东马上打弟弟的电话，结果庄旭然在浴室洗澡，漏接了。 出来之后看见了也没回拨，庄旭然直接关机睡觉。 第二天叶凌去学校上课，走进教室里，发生大家都看着自己。这跟昨天纯粹好奇的目光不一样，叶凌敏感地察觉出来，他们的态度不对劲。 坐下来之后，叶凌找了个比较熟悉的同学询问：“赵成，他们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赵成还是听别人说的，支吾了两声说：“你自己上BBS看吧，我也不太清楚。”同时忍不住观察起叶凌的穿着，果然跟平时很不一样，简直是脱胎换骨，惊为天人。 “BBS？”叶凌两辈子都没上过这个所谓的BBS，根本不知道怎么上，他马上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倒是找了出来，给赵成看：“是这个吗？”还要注册的。 “嗯嗯是啊，你自己看吧。”赵成一副不想掺和的样子，装作看书就不理叶凌了。 叶凌磕磕绊绊地注册完毕，上去看到一个标题很可疑的热帖，他点了进去。 “……”叶凌一路看下来，只觉得自己被成吨的伤害砸中了，这些难听的语言都是在说他？ 叶凌皱着眉头，他觉得自己跟庄旭然之间的事情，是一件私事，并没有伤害到谁的利益。这些同学这样点名道姓地议论自己，甚至侮辱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直到老师进来上课，叶凌还沉浸在气愤的情绪当中，根本没有办法好好上课，他胸口发堵。 一时冲动之下，叶凌用ID就叫做叶凌的号直接回复楼主：“我就是你们口中的主人公叶凌，请你们停止一切对我的恶意讨论。” 第021章：增加 这个讨论叶凌的主题帖，经过半天一夜的发酵，招惹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尽管是早上的时候，也依旧有很多人刷帖。 叶凌的回复发出去之后，立刻激起千层浪：当事人出来了！ 很多人回复叶凌，直接在帖子@也好，发站内消息私聊也好，叶凌一刷新页面，立刻看到很多回复。 这些回复有好有坏，有善意有恶意，还有一些无厘头不知所谓的勾搭。 叶凌挺烦恼，第一次面对这种公开议论，显得有点急躁。发出去的那个回复，显然起不到作用，不但如此还会引起更多攻击。 事实就是讨论依然在继续，人家私信或公开直接采访他，问他很多问题。 比如：如何成功地勾搭上京城贵公子？贵公子们平时喜欢干什么呢？ 又比如：你这么帅你自己知道吗？ 再比如：好腻害，求问可以跟你做朋友吗？ 这些都轻的，有人直接问叶凌：是不是和贵公子们搞基？跟谁是CP啊？你是攻还是受？ 最恶毒的大概是：你的作风不良真是给我们M大抹黑，你这样的男女表去死吧！ 叶凌看了一部分，他深深吐了口气，揉揉自己发闷的胸口。 诸如此类的跟帖太多了，根本已经构成恶意诽谤。 叶凌赶紧联系斑竹删。帖。 斑竹的回复：已经删了，不过这种类似的帖子删不掉的，一删马上又发了，我都删了十几个。 叶凌的回复：你可以禁言，再严重一点就封号。 斑竹的回复：禁得了一个，又冒出来一个，咋整？总不能全部封掉…… 叶凌在教室里板着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有点不明白自己招认议论的原因，如果是因为肖志轩和曹政，他觉得没这么大事。 在这里，叶凌低估了曹政和肖志轩他们的身份带来的影响力。权利可能不是实体的，但是财富肉眼可见。叶凌从穷逼走到高富帅的路径实在是太短，一夜之间的变化很打眼，比中了头奖还要疯狂。 加上叶凌本身有一张出色的脸，也是好事者们攻击的方向：靠脸吃饭什么的，小白脸什么的。 也许酸叶凌的人不多，核心在于那几个跟他有仇的，才把这件事闹得没完没了。 叶凌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点子身上。因为叶凌来到M大之后，交到的朋友有限，熟悉叶凌情况的无非只有寝室那几个人。 想到这里，叶凌抬头在教室里寻找，寻找同寝室的那几个人。可是教室很大，他看不清楚。 熬完了这节课之后，叶凌还有另外一节选课要上。他这个人不喜欢逃课，就只好先去上完。好不容易下课了之后，叶凌匆匆赶回寝室。 寝室里三个人都在，不过他们一向把叶凌当空气，就算叶凌现在发迹了也一样。叶凌赶回来，没有人多看他一眼。 三个人都很讨厌叶凌那种人，简直是无法成为朋友的不同世界生物。 “论坛上的帖子是你们发的吧？”叶凌直接开口就问。 寝室里静悄悄地，各自在做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回答他。 杨文斌甚至扔下游戏，拿起钱包和手机，对王学智和秦浩文说：“走，我们去吃饭。” “还有我的身份和一些事情，除了你们之外没有人知道。”叶凌发现寝室的人不理睬自己，他就站在门口等他们回答，不准备挪地方。 秦浩文被叶凌拦在门前，阴着脸说了句：“滚开！” 杨文斌和王学智跟在后面，一起冷眼看着叶凌。 “我会去查的，如果查出是你们，我会追究到底。”叶凌说。 “去啊，谁拦着你？查出来又怎么样？我不承认你能拿我怎么样？”秦浩文点着叶凌的胸膛说：“别以为自己现在了不起，我告诉你，你怎么变都变不成凤凰，你就是一山鸡而已！” “嗤……”杨文斌和王学智笑出声音来。 “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不干净还赖别人，切！”秦浩文直接从叶凌身边挤过去，顺便狠狠撞了一下叶凌的肩膀。 “山鸡同学，本来我们都挺佩服你的，穷得很有骨气，但是现在，呵呵。”杨文斌和王学智前后出去，倒是没有碰到叶凌。 “……”叶凌站在原地，一会儿之后他登上论坛，看见新的帖子继续发，回帖子的人明显少了，可是发帖人还是到处瞎蹦跶。 叶凌联系斑竹又删了一次，这次删完之后，叶凌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人是叶凌的班主任。 “叶凌，论坛上那些帖子是怎么回事？怎么闹得沸沸扬扬地？”叶凌的班主任姓李，李老师纯粹是打电话来关心关心。 叶凌却有点紧张，以为自己被老师厌恶了，他说：“李老师，那些流言蜚语不是真的。”叶凌也不算撒谎，他确实跟曹政和肖志轩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 “我当然知道不是真的啦，我是想问问你，怎么会闹成这样？”李老师说：“你跟曹政和肖志轩真的是朋友？那你赶紧叫他们出来澄清个，免得被人恶意猜测你。” 叶凌之前光顾着生气了，一时之间没想到这上面去，最主要还是因为不习惯让别人帮忙……更何况是肖志轩和曹政那些人。 “谢谢李老师，我知道了，我会去联系他们的。”叶凌规规矩矩地道谢，对自己的班主任李老师充满感激，因为他的信任。 “你这孩子，读书很用心，就是脑筋死了点，哎。”李老师颇为感叹，然后就挂了。 “……”叶凌得到班主任一句评论，眨眨眼不知道作何感想，毕竟他觉得死脑筋不是什么贬义词。 发了会儿呆，叶凌走进寝室关上门，首先给肖志轩打电话，他觉得找肖志轩会靠谱一点。 “叶凌？”肖志轩第一次接到叶凌的电话，笑着说：“干什么，想请我们吃饭？我们在校外呢。” “不是，你们上过学校论坛吗？”叶凌语气带着迟疑，听得肖志轩很好笑：“学校论坛？怎么了？我不怎么上去，曹政应该也一样。我们玩儿X书，你有账号没有？加个好友一起玩。” 叶凌踌躇了几秒钟，说：“论坛有些人在说我，所以想请你们帮忙澄清一下。” 肖志轩问他：“嗯？说你什么？” 叶凌说：“恶意讨论，人肉，给我造成困扰。” 肖志轩很惊讶：“有这回事？你等等，我上去看一看。”没有挂断叶凌的电话，肖志轩直接上去论坛，看了好一会儿才跟叶凌恢复通话：“喂，叶凌，你还在吗？” “嗯，我在。”叶凌一直在等着，手机都没有离开过耳朵。 “咳咳，我看了帖子，他们纯属嫉妒你。”肖志轩开了个玩笑，发现叶凌沉默，他赶紧说解决办法：“叶凌啊，这个事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放心上，我马上给你澄清一下。” 按照叶凌的死心眼，肖志轩真害怕叶凌想不开。 “好，谢谢你。”叶凌听到肖志轩愿意帮忙，悄悄松了一口气，同时挺感激肖志轩的。 “不客气，那挂了啊，我去跟曹政说一下。”肖志轩挂了叶凌的电话，马上给曹政打电话。 曹政上论坛看了，笑得咯咯作响，他马上打电话过去骚扰叶凌：“帅哥，你这么帅你自己知道吗？” “……”叶凌挺后悔接了他电话。 “说起来我忘了一件事，我还没把账号发给你，你等等哈。”曹政说挂就挂了，给叶凌发过来一个账号，随后电话马上打进来。 叶凌手快接了起来，曹政囔囔说：“给我汇五千，完了帮你澄清误会，我他妈跟你才不是好基友。” 叶凌黑着脸，头一次看见这样要债的。 “你不要脸了。” “哈哈哈，有钱要脸干什么？” 叶凌一脸无奈，只好说：“那你等等。” 翻遍了整个手机，叶凌发现自己没有开通手机银行。他眉头皱了皱，然后只好给庄旭然打个电话。 “叶凌？”庄旭然刚吃完午饭，跟公司的人坐在办公室喝茶。 “庄旭然，你现在有空吗？”叶凌看了看时间，是午休时间，觉得庄旭然应该不忙。 “有空，怎么了？”庄旭然问他，难得打电话过来，难道是要约见面。 “……帮我汇五千到曹政的账号。”叶凌硬着头皮说。 “给曹政？为什么给他？”庄旭然不能理解，叶凌给谁汇钱他都能理解，但是给曹政汇钱绝对不理解。 “昨天中午跟他一起吃饭，他新衣服毁了。”叶凌木着脸说。 “他新衣服毁了跟你有关？”庄旭然挑高眉头，这又是唱的哪出？“是不是曹政欺负你？” “不是。”叶凌仔细地推敲当时的来龙去脉，严肃地说：“跟我有关。” 庄旭然沉默一下，说：“那好，回头我会给他汇。”五千块罢了，就当给曹政占个上风。 叶凌说不行：“要现在马上汇。” “马上？为什么？”庄旭然越想越不对劲，沉着声音问叶凌：“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面对庄旭然的问题，叶凌的回答是沉默。叶凌不喜欢撒谎，一般这种时候他要先卡壳一下才能想出措辞。 不用等叶凌的措辞想好，庄旭然已经知道叶凌有事瞒着自己了，马上不高兴地说：“真有事瞒着我？你还不打算说？” 叶凌最害怕庄旭然发凶，马上抖出来说：“是学校的事，跟你没关系。” 庄旭然更加不高兴了，公司里的人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脸色一下子臭得不行：“你说跟我没关系？” 叶凌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一时嘴快说了令庄旭然误会的话，连忙补救说：“我是说这件事跟曹政和肖志轩有关，发生在学校论坛上。”说完还是觉得没安全感的叶凌，小声添了句：“我准备晚上打电话再跟你说。” “是吗？”庄旭然不是很相信叶凌的托词，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叶凌在学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听叶凌提到学校论坛，庄旭然把一切放后，先跟叶凌说：“我先去看看。” “好。”叶凌大气不敢喘。 没多久，庄旭然从M大的论坛逛了一圈回来，再次联系上叶凌：“你找过志轩和曹政了？” 叶凌说：“找了，肖志轩答应帮我澄清，不过曹政……” “曹政怎么？”庄旭然的眉宇间带着煞气，看得身边的人心惊胆战。 “没什么。”叶凌闭紧嘴巴，什么都不敢说了。他再怎么煞笔也知道，曹政是庄旭然认识了几十年的发小，情同兄弟。而自己只是庄旭然认识不足一个月的情人，不能比。 “别支支吾吾，说话留一半，你有什么就说出来。”庄旭然心情挺糟糕的。 “真的没什么。”叶凌找了个借口说：“我去看看情况，找老师解决一下。” “叶凌。”庄旭然喊他名字。 “我，有电话打进来，可能是老师找我，我先挂了。”因为差点犯了低级错误，叶凌紧张得手心出汗，一个不留神就掐了庄旭然的电话。 至此之后，叶凌没有再打任何人的电话。 缓解了一下心情，叶凌打开页面登录上论坛，看见以‘肖志轩’为ID的账号发了个热帖。 主题内容很简单，肖志轩圈了叶凌和曹政的ID出来，说明他们三个是纯粹的朋友关系，请各位停止对他们三人的任何讨论，最后谢谢大家。 跟帖的人很多，弄得比当初那个贴子还热闹。 曹政的回复还被顶上来了，丫没正经地说：我不澄清，叶凌毁掉我新衣服还没赔我五千块。 肖志轩无言地回复他：衣服是我毁掉的，你要找也应该找我赔。 曹政不依不饶说：他是导致你喷水的罪魁祸首。 肖志轩对他认输，什么都没说了，只戳了个流汗的表情。 叶凌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现身最后说明一下，如果不说的话，叶凌会觉得不安心。 踌躇了几分钟，叶凌圈了曹政和肖志轩：谢谢你们出来帮我澄清，PS：曹政的五千，放学去银行汇给你。” 曹政圈了叶凌：[不高兴]说好的马上给我汇呢？ 叶凌在楼层回复：…… 退出BBS，叶凌握着手机有点忐忑，他想起来自己刚才似乎挂了庄旭然的电话。 而且到目前为止，庄旭然没有打回来，这绝对是生气的表现。 要是换一个人，就弱弱气气地打回去哄人了。可是叶凌不会这样做，叶凌虽然很担心，可他居然选择睡午觉。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多，叶凌起来的时候，看见寝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那三个人好像没有回来过。 叶凌收拾好自己，拿着钱包和钥匙出了校门，去学车。 下午四点左右，叶凌回来上了一节课，五点多，叶凌直接去食堂吃晚饭。今天晚上叶凌睡在寝室里，虽然对着三个室友很没气氛，但是叶凌也不想再出去。 庆幸的是，其他三个人没有在寝室里讨论什么东西，他们只是当叶凌不存在。 叶凌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虽然叶凌说过要查，可是事件能够顺利平息的话，最后叶凌不想追究。 看完书就晚上九点，叶凌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未接来电。 现在叶凌才有打电话哄人的冲动，但是叶凌又怕自己会打扰到庄旭然。 想了几分钟的时间，叶凌决定给庄旭然发短信：庄旭然，你现在有空接电话吗？ 在和M大隔着五分之一个京城的家里，庄旭然收到这条信息。庄旭然看了一眼，把手机收起来。 他现在和家里的亲人坐在一起看电视，闲聊待着，偶尔被长辈教训两句。 过了没多久，庄旭然掏出手机，回复叶凌：有什么事？ 叶凌等了很久，以为庄旭然不回复了，结果收到这条，他马上再编辑一条：给你打电话，方便吗？ 庄旭然回复说：等我上个楼。 叶凌握着手机数着时间，两分钟过后，他立刻拨通庄旭然的电话。 “什么事？”庄旭然的声音平平地，叶凌听不出个好歹。 “庄旭然。”叶凌张了张嘴，首先说了句废话：“你吃饭了吗？” 庄旭然插着兜正在上楼梯，他一边走一边说：“这个点了，难道你没吃？”不会是被论坛气到了，吃不下饭吧？想想叶凌的性格，确实有这个可能。 “吃了。”叶凌讪讪地，把中午的事情拿出来道歉：“中午没留神挂了你的电话，不好意思。” “哦，那没什么。”庄旭然比较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你挂了我电话？”按照庄旭然对叶凌的了解，他不敢。 “没什么。”叶凌那点小心思，打算烂在肚子里算了，绝无可能跟庄旭然说出来，他说：“我今天下午学车了，晚上住在寝室。你呢，今天工作顺利吗？” 长时间养成的习惯，让叶凌按照模式跟庄旭然聊起来。按照以往的经验，从日常聊到心情，基本就可以挂电话睡觉。 “还好，你车学得怎么样？”庄旭然惊讶地发现，在他以为叶凌情商低，智商也不行的情况下，谈恋爱竟然很有感觉。 从早安吻，晚安吻，再到好别吻。再从爱心早餐，电话关心，到许多体贴周到的细节。 庄旭然一一细数下来，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因为发现叶凌是个完美情人，没有哪里可以挑剔的了。 就算存在一些小毛病，也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在学理论知识，这个要死记硬背，不难。”叶凌什么都不拿手，死记硬背他最拿手。 “嗯，嘴巴怎么样，擦药了吗？”庄旭然问。 “擦了。”叶凌摸了摸还肿痛的嘴角，老实说。 “明天去找你。”庄旭然进屋了，躺在沙发上说：“帮你预约了检查身体，然后去办个健身卡。”说这句话时，庄旭然似乎想起了叶凌腹部的触感，手指动了动。 “哦。”叶凌应着，这些事上辈子也做过，叶凌不感到意外。 “你在哪里打电话？”庄旭然问他。 “在外面，小树林。”叶凌边走边说，眼睛看了看四周的小情侣，咕哝了句：“都是小情侣。” 庄旭然完全可以想象出那个情况，一个大男生傻乎乎地站在情侣们附近打电话。 “下次去你们学校走走。” “……”叶凌下意识地拒绝，要是再闹一次论坛事件怎么办：“不太好，别人会议论。” “你都跟其中两个做朋友了，还差我一个。”庄旭然笑着说，他也看过帖子。 “那随你。”叶凌撇撇嘴说，反正庄旭然不一定会来。 两个人东拉西扯说了一通，大概九点四十分的样子，叶凌说要上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叶凌很早起床，他有连续三节课要上，基本是吃完早餐就上课上到中午。 第二节下课的空当，叶凌跟庄旭然联系好，让他十二点再到校门口。 叶凌走路出去，就差不多到点了。 庄旭然开过车来接到叶凌，去到一个饭店的停车场，他停下车解下安全带，探腰过去凝视着叶凌。 发现叶凌的嘴角还有淤痕，庄旭然问：“嘴角还痛不痛？” “不太痛。”叶凌刚说完，就被庄旭然吻住，不算温柔的那种。 叶凌边回应庄旭然，边解开安全带，利用最舒服的姿势完成这个见面吻。 也许是两夜没有在一起过夜，两人之间有点子干柴烈火的味道。 叶凌习惯性地用最快速度和力度接吻，让庄旭然自己受不了，主动结束这个吻。 “这么猴急……”庄旭然舔了舔发麻的嘴唇，上面还残留着叶凌使劲吸允的力度，足以让他误会自己在叶凌心中的位置。 “……”叶凌没有解释，打开车门下车去了。 “哼。”不见面的时候，庄旭然感觉自己完全拿得住叶凌。等真正见面了，庄旭然发现叶凌身上就是那么神奇，令他完全端不起架子来。 第022章：失望 今天选择的餐厅是个小餐厅，里面环境清幽，气氛还不错。 “想吃什么？”他们坐在幽静的一角，桌子很小张，上面铺着暖色调的桌布，整体小清新的感觉。 “这个吧。”叶凌随手点了几个，其中包含了庄旭然喜欢吃的两道。 这间餐厅里大株的植物很多，他们被一株绿叶植物挡在后面。 庄旭然再次探头，飞快地噙住叶凌的嘴唇亲吻了几下。 叶凌敷衍地啾了啾对方的嘴角，然后赶紧叫服务员小姐过来点菜。 “你的口味跟我很像。”庄旭然看着叶凌说。 “我不挑食。”叶凌点了庄旭然爱吃的东西，不算刻意讨好，这只是他的习惯性行为。 沉默了一下，庄旭然说：“论坛的事件怎么样？” “已经解决了。”服务员端着两杯水过来，叶凌把水杯拿到庄旭然面前：“肖志轩发帖澄清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哦，那曹政的五千还用汇吗？”庄旭然随口问，不知道为什么，庄旭然觉得自己应该这么问。 叶凌看着庄旭然很严肃地说：“我觉得不用了。” …… 吃完午饭，庄旭然和叶凌找地方小睡了一下，下午起来去医院给叶凌检查身体。 才走进去不久，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白大褂医生。 这位医生有一张很帅的脸，有一身冷冽的气质，眼神也很犀利。 叶凌头一次看到面容这么夺目的人，说句自恋的话，单纯只论脸，他觉得这个医生比自己还要好一点点。 “阿振。”庄旭然打了声招呼，对身边的叶凌介绍说：“他是闫振军，我发小，之前跟你提过的。” 叶凌早就见过了，他向闫振军伸出手打招呼说：“闫医生你好，我叫叶凌。”叶凌对医生有一种天然的尊敬，因为他觉得医生救死扶伤，是一份很值得尊敬的职业。 闫振军笑了笑，冷峻的气质马上冲淡，竟然变得可亲起来，怪不得他是未来的儿科医生：“你好，我听旭然说过你。还有，我还不算是医生，再过几年才算。”他跟叶凌握了握手。 “是这样吗，那你现是在……”叶凌看了看闫振军的白大褂，眼含不解。 “COS而已，见笑了。”闫振军说话挺有意思的。 叶凌也是这样觉得，他以前跟闫振军不熟悉，是因为闫振军为人冷峻。现在叶凌有了新的感受，他笑笑说：“你说话真有意思。” 庄旭然看见叶凌露出不一样的傻笑，也笑了笑道：“怪不得曹政说你眼光不怎么样。” “嗯？”叶凌很疑惑，庄旭然为什么要这样说。 “阿振的爱好是飙车，打群架，欺负书呆子，最讨厌的是读书。”庄旭然不客气地挖发小的老底，还说：“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读医大吗，因为经常受伤进院，耳濡目染之下受到了启发。” “我记得耳濡目染这个成语不是这样用的。”闫振军轻咳了咳，一本正经地整理好自己的白大褂。同时闫振军发现，叶凌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就疑惑地向庄旭然求问，这是什么情况？ “你不爱读书都能考上医大，你很聪明。”叶凌得出来的最后结论就是这个，他的眼神称之为敬佩。 “……”闫振军感觉怪怪地，这是夸赞吗？“旭然……” “他在夸你。”庄旭然也很无奈，他拍拍闫振军的肩膀说：“我先带他去检查，以后你慢慢会习惯的。” 叶凌被庄旭然带走了，顺便被人很无奈地告诉他说：“以后在自己人面前这样说没关系，但是不熟悉的人，你这样说会得罪人知道吗？”庄旭然的语气，也不是十分严肃，更多是无奈。 说句实话，要不是很熟悉叶凌的人，真的听不出来他是讽刺还是真心话。 叶凌抿了抿嘴唇，看了眼庄旭然，他想为自己辩解：“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在佩服他。”他认为自己没错。 庄旭然说：“这个没有什么好佩服的。”像叶凌这样夸赞一个同龄的成年人聪明，真的不夸比夸好。 “他优秀是事实，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叶凌自己纠结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总之下次不许这样说话。”庄旭然直接要求，因为庄旭然知道就这个问题跟叶凌分析道理，叶凌不会接受，他就是个死心眼。 叶凌忍了忍，他说：“那我换个方式，夸赞他长得帅总行了？” 庄旭然黑着脸否掉：“不行！”同时很奇怪，叶凌对闫振军哪来那么多佩服和好感，闫振军比肖志轩还要手段犀利：“你不用夸他，他也不需要你夸奖。” “……”叶凌张了张嘴，把那句为什么硬生生咽了下去。 看到庄旭然恼火的脸，叶凌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然后就挺后悔的，原谅他一时没有摆清自己的位置，竟然以为自己放松心态，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跟他们和平相处。 实际上在庄旭然眼里，乃至他们几个眼里，叶凌连夸他们的资格都没有的对吧？ 是啊，叶凌凭什么夸闫振军。 他自己什么都不是，获得他的夸赞是件很low很尴尬的事情。 说实话，想通这些事情之后叶凌很尴尬，他恨不得时间倒流，回到他夸赞闫振军之前，他一定会努力让自己闭上嘴巴，什么都不说。 身为情人就要有情人的自觉，但是不管上辈子也好这辈子也好，叶凌缺少的就是自觉。 所以最后的下场才会那么惨？ 叶凌摇摇头，不去想那些，反正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以后自己管好一点自己。 “你怎么了？”庄旭然并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把叶凌推远了一些，他说：“说你两句就生气了？不想跟我说话？” “没什么。”叶凌摇摇头，恰好现在正在等医护人员过来，他说：“可能有点紧张。” 庄旭然不可思议地看着叶凌，检查个身体而已，这个二十多岁人高马大的人居然会紧张？ “来。”突然有兴趣，伸手把叶凌按在门板上，庄旭然勾着嘴角邪笑说：“帮你消除紧张，要不要？” 他吻过去，叶凌却反应很大地用力推开，表情不好看。 庄旭然始料未及，站在面前脸黑黑地审视：“你什么意思？” 叶凌被他看得低下头，又再次抬头，面对他声音压抑地说：“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这样做，我接受不了。” 在医院这种公共场所，虽然这间医务室没人，可是庄旭然随时随地就要亲热或戏弄自己，让叶凌明白地感到自己卑微。 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随时可以玩弄的男。妓。 今天之前可能叶凌没那么敏感，但是经历过刚才的事情，叶凌心里有点拧巴。 庄旭然有点烦躁，又有点恼火地站在那里，他说他受不了？ 几个意思？接受不了自己在这里吻他？还是接受不了这段关系？ “叶凌，你说明白，你接受不了什么？”庄旭然看着他，把他的脸紧紧锁在视线中，不错过一丝一毫反应。 叶凌张了张嘴，心里有太多话想说了，他想说什么都受不了，最好可以分手……可是他敢说吗？说了之后庄旭然就会答应吗？ 明知道的，面前这个霸道强势的人不会答应。 “没有，我不喜欢在这里跟你……接吻。”他嗓音干巴巴地说。 “仅此而已？什么原因？”庄旭然依旧盯着他，没有放松半点。 “医院不好，不喜欢这里。”叶凌垂着眼睑，倒也不算说谎，他不喜欢医院。 “真的？”庄旭然挑眉，再次走过去，贴着叶凌，把叶凌的下巴抬起来：“看着我说话，告诉我，讨厌跟我接吻吗？” “……”眼睛对着眼睛，中间不超过十厘米。他的逼视让叶凌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眼神有点飘忽，他说不出话来。 他们对峙了很久，叶凌始终给不了答案，庄旭然失望地放开他，双手颓然放下。 屋里的气氛低迷而冰冷。 叶凌就快受不了这种氛围，他迫切地想逃离有庄旭然的空间…… “那个……” “很讨厌我？”庄旭然侧着脸，不让叶凌看到自己脸上的异样。 叶凌很紧张扣紧手心，同时认真想了想，他摇头了：“没有，不是讨厌你……我只是……” 不希望跟庄旭然是这种关系，就是这样。 “算了。”庄旭然走到座椅上，坐下来不看叶凌，他说：“再等等，护士就过来。” “……好。”叶凌在原地待了会会，轻手轻脚走到另一个椅子上等待，也垂着眼睛不敢看庄旭然。 一会儿有个护士小姐过来，带叶凌去量身高抽血样，等等。开始跟一般的体检一样，这些叶凌都不陌生。 可是抽血的时候，叶凌看着针管里自己的血，他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这章晕自己的血，是被砸死的后遗症……妹纸们不要嫌弃他作为汉纸太弱，要理解，〒▽〒 第023章：一更 庄旭然一直有关注过程，听说叶凌晕倒了，他马上过去看。 “没事没事，有可能是晕血，或者低血糖，打一针葡萄糖就好了。”护士小姐说。 没想到叶凌这么……庄旭然默默叹气，把之前的烦躁抛之脑后，先等叶凌醒来再说。 护士小姐给叶凌推了一针葡萄糖，过了几分钟叶凌果然幽幽转醒。 “你竟然晕血？”庄旭然守在叶凌旁边，见他醒来说：“之前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要是早知道的话，就不让叶凌看着护士抽血。 叶凌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揉揉额头说：“我之前也不知道。” “……”庄旭然对他无言，倒了杯温开水和葡萄糖开给他喝：“把这个喝了，休息一下，要是不行的话，下次再来。” 叶凌顿时把脸皱得像包子：“之后还要抽血吗？” 庄旭然看着他喝水说：“在你晕倒的时候已经抽完了。” “那就好。”叶凌放下心来，随之马上又提起，因为……他惊讶地看着庄旭然，这个人不生气了？ “什么眼神？”庄旭然撇开脸说：“快去检查，别浪费我时间。” 叶凌：“……” 接下来里里外外都做了检查，结果是有点贫血，营养跟不上，其余没什么毛病。 “看来我要督促你每天多吃点。”庄旭然拿着那份结果，开始在计划给叶凌吃什么补补。 “……”叶凌在他身边待着不说话，显得蔫蔫地。 庄旭然以为他还没从晕血中缓过来，就没有多加注意：“你这幅模样，就不要去学车了吧？我打个电话帮你请个假。” “好。”叶凌有气无力地回答，确实有点缓不过来。 “走了。”庄旭然直接拉着他出医院。 脑子一抽，叶凌不经意地提醒他：“你不用和你朋友说一声就走？”这样走掉好像不礼貌。 “你管得真宽。”庄旭然语气平平地说。 “……”叶凌马上闭上嘴，觉得自己嘴贱，又说错话了。 庄旭然转头给闫振军打了个电话，并且约他晚上一起吃饭。 “满意了吧？”打完了之后，他这样说。 “……”叶凌垂下眼睛装死，关自己什么事？ 庄旭然开车去了数码城，给叶凌买了一台很贵的笔记本电脑。看了看叶凌手上的旧腕表，庄旭然带叶凌去奢侈品商城，买了一对手表。 叶凌说：“为什么要买一样的。”不就成了情侣表。 “我高兴。”庄旭然立刻把那个旧的缴收掉：“你要收藏就收着，但是不许戴出去，丢人现眼。”之前还说叶凌品味好，但是仔细观察，庄旭然又搞不懂他。 曹政说叶凌是城乡结合部，庄旭然觉得挺对的。 “……”叶凌是有点不乐意的，不过好在还能收藏。 “我在你身上花的钱，要努力赚很久。”庄旭然冷不丁地说了句，仔细看的话，他自己应该是第一次说这种话，连自己显得有些难以接受，太low了。 “……”叶凌默默地在心里计算，庄旭然给自己花了多少钱，以后要拼命努力赚钱…… “没点什么表示？”庄旭然背靠柜台，手腕上带着新买的手表。 叶凌想装死，但是庄旭然一直侧脸看着他。 想起今天在医院的不愉快，叶凌不想继续和庄旭然闹别扭。他只好凑上去，蜻蜓点水地亲了下庄旭然的脸颊。 “看来你也不是很保守。”庄旭然瞄着他说：“这里可是公共场所。”然后马上拉着叶凌离开。 叶凌挺懊恼地捂住眼睛，发现自己又做错了事，今天总在做蠢事…… 不止是今天，好像最近都是这样。 庄旭然把叶凌塞进车里，自己也跟着进来，马上开车离开。 “对不起。”叶凌觉得今天是自己倒霉日，就没有一件事是好的。 “干嘛对不起。”庄旭然看着前面说：“我又没怪你。” “万一……” “亲个脸而已，没有万一，我会处理。”庄旭然稳稳地保证，就好像真的不会有什么事。 叶凌是相信的，因为前世真的没什么事。 “好。”那些他自己的瞎担心，在此刻显得多余。 晚上五个人一起吃饭，算是齐全了。 场面比较热闹，曹政和肖志轩有好一阵子没见闫振军，都是他们在说说笑笑。连平时不多话的庄旭然都话唠了不少，一直在和闫振军说话。 叶凌因为白天在闫振军面前丢了脸，今晚显得尤为沉默。在别人交流感情的时候，叶凌能做的就是埋头吃。 “喂，鹌鹑，有这么好吃吗？整个晚上就看见你在吃？”曹政过来搭着叶凌的肩膀，一边给他倒上酒水：“陪我喝一杯怎么样？” 庄旭然说：“别给他喝酒，他营养不良，吃就对了。” “什么？营养不良？”曹政的表情那叫一个滑稽，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秘闻似的：“我擦，这年头还有人营养不良？鹌鹑你以前究竟是多穷？” 叶凌慢慢吃下嘴里的食物，放下筷子喝了点水，回答曹政的问题：“很穷，你想象不到那种。” 曹政习惯了叶凌的一般正经，嘻嘻哈哈说：“有多穷，举个列子说明一下？” “例子……”叶凌随手举了一个：“比如跟庄旭然在一起之前，我吃了一周馒头加白饭，还是早上吃中午不吃，晚上才能吃。” “……”满桌子人，声音都安静下来。 肖志轩、闫振军，放下筷子来看着叶凌。庄旭然本来就没有在吃东西，他一直都是看着叶凌。 倒是曹政觉得，叶凌说这个事不真实：“你不是骗人的吧？一个馒头要得了多少钱？几毛钱要不要？一碗白饭要得多少钱？一块钱要不要？” 叶凌说：“馒头五毛钱，白饭用不着一块，八毛就够了。” “……”曹政无语了，拍拍叶凌的肩膀说：“你赢了。” “哦。”叶凌待了一会儿，看见大家都不出声，就说：“那我接着吃？你们继续聊？” 大家说：“你吃你吃。” “谢谢。”叶凌拿起筷子，埋头继续吃。 “吃多点。”曹政拿公筷给叶凌夹菜，嘴里囔囔说：“你绝壁是我见过最穷的人，刷新了我的世界观。” …… 庄旭然这几个人，平常聚会都聚不齐，今晚算是齐全了，玩儿得有些晚。等庄旭然和叶凌回到校外的房子，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这个点，已经超过了叶凌平时睡觉的时间，让他显得迷糊糊地。 “我先去洗澡。”庄旭然喝了点酒，头有点晕，先去了浴室。 庄旭然穿着浴袍出来之后，叶凌抱着自己的睡衣匆匆进去。洗完之后，看见庄旭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就以为他睡着了。 叶凌心想，今晚不用做了吧？ 大家都很累，更何况今天已经这么晚了，再发生点什么不得到凌晨去。 默默想完这些，叶凌直接躺了下去，并伸手关掉大灯，准备给庄旭然一个晚安吻就睡觉。 庄旭然抱住叶凌的脖子，把这个吻继续下去，开始扒叶凌的睡衣。 “这么晚了……”叶凌眼眯眯地揪住衣襟，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不晚，做一次。”庄旭然摸着叶凌的皮肤，感觉滑溜溜，很舒服。 “……”叶凌犹豫了差不多半分钟，才迷迷瞪瞪地伸手去取套套和ky。 做就做吧，快点把庄旭然敷衍过去，抓紧时间睡觉，叶凌心里这么想。 这一次才做了二十多分钟，叶凌迅速把庄旭然弄到舒服了就结束掉，他自己甚至连汗都没出，也没感觉到爽。 庄旭然舒服是舒服了，可是跟前几次相比明显感觉到很不一样，今晚没有那种心理上的舒服。就算躺在叶凌身边，庄旭然还是觉得心里空虚。 “你今晚怎么了？”他问叶凌。 “没什么。”叶凌也很快回答。 “撒谎。”庄旭然心知肚明，叶凌肯定有什么，但是他不肯说，难道要打一顿逼他说？ “睡觉了。”叶凌扭头过去吻了庄旭然一下，关灯睡觉。 “叶凌，你是不是不喜欢跟他们一起玩？”过了很久，庄旭然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你想多了。”叶凌换了个睡觉的姿势说：“我很困，快睡觉吧。” 庄旭然睁着眼睛，有种自己没办法解释的烦闷。他很想起床抽根烟，但是想到叶凌很反感，就放弃了。 周四的早上一切如常，叶凌早早起来做早餐，叫庄旭然起来吃完之后一起出门。 “路上小心，再见。”叶凌的举动还是一样体贴亲密，等庄旭然的车子走了以后，他头也不回地进去学校。 庄旭然跟平常一样去上班，可他搞不清楚，自己心里那种没着没落是怎么一回事。 “叶凌，中午要不要一起吃午饭？”庄旭然动了动手指，信息发到叶凌的手机里。 叶凌上完一节课才看到的，既然庄旭然是询问的句式，叶凌就回了不要，他回复说：中午和同学一起吃。 庄旭然看到拒绝的短信，心想，找借口也不会找得好一点，有什么心里话说出来会死么。 知道叶凌生闷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生闷气。 其实叶凌没说谎，第一节课遇到了张淑妮，她邀请叶凌一起午饭，有个事要和叶凌说。 如果是平时的话，叶凌应该会拒绝。但是人家女同学表情严肃地说有事情，叶凌不好拒绝，就答应了。 中午来到食堂，叶凌才知道刘艺晗和林子雯也一起来了，这个倒是合叶凌的意。 “嗨，叶凌！”林子雯十分热情地跟叶凌打招呼。 “你好，林子雯同学。”叶凌礼貌地点头，然后对刘艺晗笑笑：“以前经常一起吃饭，最近你交了女朋友，变忙了。”叶凌的本意是打趣打趣刘艺晗。 结果刘艺晗笑着说：“变忙的不是我，是你吧？现在你是咱们系里的大名人，我们哪敢耽搁你的时间。” 叶凌以为他开玩笑，也笑笑。 “中午吃什么，你们决定吧。”他等着女孩子们做主。 “还是你决定吧，我听说这顿饭你做东的。”刘艺晗说。 叶凌有点困惑，自己并没有说这顿饭自己做东，不过想到是张淑妮叫的刘艺晗他们，可能没说清楚。 “也行，不过我不会点菜，还是你们点吧。” 张淑妮看见刘艺晗和林子雯在点菜，小声跟叶凌说：“不好意思啊叶凌，又让你破费了。我之前没说清楚，他们以为是你请的。要不吃完之后我把钱给你，我买单吧。” “不用，没关系。”叶凌真不好答应，要是同意张淑妮这样做，心里过意不去。 “真的没关系吗？”张淑妮不确定地问。 “嗯。”叶凌不想谈论这个问题，连忙转移话题说：“你有什么事要说？” “额。”张淑妮支吾了一下：“等吃完饭，我们边走边说。” 叶凌说：“吃完饭我要回寝室。” 张淑妮卡壳，看了看叶凌轮廓分明的侧脸，无比羞涩，她说：“那我用短信跟你说比较好一点。” 说完，张淑妮低着头按手机。 叶凌的手机很快就收到一条信息，来自张淑妮：叶凌，我喜欢你。 “……”叶凌第一次被女孩子表白，他的表情是皱皱地，好像还有不解。想了想过后，叶凌回复张淑妮：抱歉，我对你没有喜欢的感觉。 既然不喜欢，就明确地拒绝比较好，他这样想。 更何况身边还有个庄旭然，没有分开之前，叶凌不想再招惹其他人。 “……”张淑妮收到这个信息，内容直接得让她心里一凉，被拒绝了。虽然张淑妮早有预料，但是被叶凌这么直接地拒绝，还是很难受。 正好刘艺晗和林子雯写好单子，叶凌顺势起身去交钱，留点空间给张淑妮消化一下。 叶凌走后，张淑妮的表情直接就变了，林子雯时刻关注着他们两，马上就注意到好朋友的不对劲儿。 林子雯就在想，难道张淑妮被叶凌拒绝了？可他们两还什么都没说呢。 “淑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林子雯就问。 “没事。”张淑妮摇摇头。 “没事吧。”叶凌走回来，看见张淑妮白着脸，皱着眉头关心了一下。关于刚才直接拒绝了张淑妮，叶凌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明明不喜欢却还拖着人家，那才是错误。 “可能，有点头晕。”张淑妮小声说，女孩子自尊心比较强，第一次表白被直接拒绝掉，她没哭出来就不错了。 “严重吗？如果太严重的话，让叶凌送你回寝室吧。”林子雯关心的说，顺便给他们俩人制造机会。 “那个，不用了，我觉得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张淑妮顺势说，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继续在一起吃饭比较好，她心里很难受。 “那怎么行！”林子雯着急地跟叶凌说：“叶凌，你送淑妮回去好不好？” 大家都看着叶凌，连张淑妮都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可是叶凌说：“男女有别，我一个男生去女生寝室不好，还是你送送张淑妮同学比较好。” 林子雯和张淑妮都傻眼了，而张淑妮不是那种厚脸皮的人，连忙说了句：“不麻烦，我自己可以的。”起身准备走了。 “哎，淑妮！”林子雯也起身追上去。 于是就只剩下刘艺晗和叶凌两个人，气氛尴尬得可以。 “叶凌，张淑妮那么好的女孩子，你这样做未免太绝情了？”刘艺晗看着叶凌说，眼神里含着淡淡的指责。 “会吗？我不喜欢她，而且我不去女寝室。”叶凌直接说，他好奇地看着刘艺晗：“难道你觉得我们见了两面就应该谈恋爱？” 刘艺晗语塞，因为叶凌的眼神简直是在说：原来你是这么随便的人，我竟然不知道。 “你不喜欢张淑妮，还是因为你不喜欢女孩子。”刘艺晗忍了忍，没忍住问了句。 “我当然喜欢女孩子。”叶凌毫无压力地说。 “老实告诉我呗，我不会告诉别人。”刘艺晗不死心地问。 “我喜欢文静的女孩子，比如像我们系的xxx。”叶凌举了个例子。 刘艺晗知道叶凌不是那种擅长胡扯的人，就信了他。可心里还是存在疙瘩，不能认同叶凌和那几个贵公子是纯粹的朋友关系。 “叶凌，你那两个朋友，我看他们很喜欢你的样子。”刘艺晗旁敲侧击。 “没有，一般般。”叶凌有自知之明，还真不认为他们喜欢自己。 “你谦虚了。”刘艺晗上下打量了叶凌一眼，都是崭新的穿戴，手表又换了一个：“你换了新手表？” 叶凌跟着看了一眼自己表，点头说：“昨晚换的。”他说了句实话：“我不是很喜欢。”又贵又不是自己喜欢的那只。 刘艺晗不屑地撇撇嘴，又管不住嘴巴去问：“为什么？难道这只表很便宜？”他记得上次那只是五十万。 “不便宜吧，好像是一百七十多万。”叶凌说，他的心根本不在手表上面：“我们还吃不吃饭？她们还回不回来？” 虽然知道那样对女孩子不好，但是犹豫不决岂不是更坏…… 刘艺晗还沉浸在一百七十多万之中，被叶凌看着才回过神来：“啊？哦，吃啊，为什么不吃，菜都点了。” “要不再等等。”叶凌还是挺担心那两个女孩子，同时反省自己，真的太直接了吗？ “边吃边等，要是不来，一会儿给她们一人打包一份。”刘艺晗说：“反正你现在有钱了，也不在乎两个外带吧？” “嗯……”叶凌不是很自然地应声，他发觉刘艺晗今天有点不一样。 “看你脸拉长得，跟驴似的。我这个月追女朋友，花了不少钱。不过下周就有钱了，到时候请你吃饭。”刘艺晗爽朗地说道。 “谢谢。”叶凌也不是贪图那顿饭。 “菜来了，快吃吧，这么多不吃浪费。”刘艺晗热情地招呼叶凌，还替叶凌倒茶，拿纸巾。 叶凌静静地看着刘艺晗，觉得现在的刘艺晗跟自己印象中的刘艺晗，是真的不一样了。 “刘艺晗。” “什么？”刘艺晗抬起头，看见叶凌严肃着一张脸，他笑说：“这个菜挺好吃的，我给你夹。” “你不用这样。”叶凌放下了筷子说：“你笑得太勉强了。” “……”刘艺晗僵硬地收回夹菜的筷子，因为叶凌的直接。 “你在心里看不起我，不想应付我，可你又对我献殷勤，你变了。”叶凌还在说。 “变了的人不是你吗？”刘艺晗听到殷勤二字，脸色顿时难堪，觉得这两个字侮辱了自己。 “我变了吗？除了生活条件没那么艰苦，其他都一样。变的是你，现在的你让我很难受。”叶凌垂下眼睑，在心里默默叹气。 联想到自己最近的变化，还有论坛上的事件，他不能天真地告诉自己，一切还跟原来一样。 “够了，叶凌，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刘艺晗说，现在的他完全没有笑容，也不再是叶凌熟悉的那位朋友。 “我不是指责你。我只是说出感受，你给我感觉就是这样。” 刘艺晗气笑了：“你什么感觉？凭什么说我对你献殷勤？凭你有了几个钱？” 叶凌皱着眉，不太习惯跟别人吵架，他说：“你看，你很不屑我。”同时眼神冷下来说：“既然这样，就不需要强颜欢笑敷衍我，我不需要。”如果不喜欢，直接表达不喜欢就行了，又不是被人强迫。 “我什么时候强颜欢笑……” “你有，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呵呵！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老实跟你说吧，你很令人讨厌知道吗？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是一副清高的样子。你觉得别人丑陋，别人还觉得你丑陋呢！”说完这些话，刘艺晗气冲冲地站起来离开了餐厅。 叶凌则是一脸消化不良地坐在那里，撑住自己的额头。 一是惋惜两年多的朋友居然一日之间没了，二是有点在意刘艺晗口中对自己的评价。 清高？丑陋？ 叶凌苦笑，原来自己是这么讨厌的人，怪不得人缘极差。 第024章：二更 叶凌拿出手机，给庄旭然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询问：我这种人是不是很讨人厌？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可是被说了讨厌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人却是庄旭然。 庄旭然还在午餐中，今天中午在办公室自己吃，收到叶凌的短信挺乐的，他回复叶凌：你这种人是哪种人？ 叶凌尴尬地回复说，同学们都说他：清高，抠门。 针对这两个词语，庄旭然回复说：确实挺讨厌，但是你不讨厌。 叶凌问：为什么？ 庄旭然答：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说你讨厌的人，自己本身也不见得讨喜。 叶凌：但我以前挺喜欢他。 “……”庄旭然的脸瞬间拉长，他需要了解叶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庄旭然？”叶凌没想到庄旭然会直接打过来，接电话的声音显得意外。 “发生了什么事？”庄旭然问他说。 “……”叶凌想说不想说，最后挺郁闷地说：“跟朋友闹掰了，他说我这个人挺讨厌的。”而他自己后知后觉，原来自己这么讨人厌。 “事情经过。”听说只是朋友，庄旭然松了一口气，口吻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事情是这样……”叶凌省略掉中间表白的事件，慢慢叙述出整件事情，说完了以后还追问：“你觉得我这样做是错了吗？” “没错。”庄旭然很肯定地告诉他：“你不能接受他的改变，就不用接受。” “哦。”叶凌继续追问第一个问题：“我这种人是不是挺讨厌的？” 庄旭然哭笑不得，无奈说：“没有人是人人都喜欢的，你何必纠结这些。” “嗯，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叶凌问，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 “你好大脸，我说过喜欢你吗？”庄旭然的答案，出乎叶凌的意料之外。 “……”叶凌默默想挂电话：“还没吃饱，先吃饭。你呢？” 庄旭然看了一眼吃了一半的饭菜，为了解决某人的疑问，他也没吃饱：“我吃饱了，你吃吧。” “嗯，再见。”叶凌犹豫了下，趁着周围没人小声啵了一声，马上挂。 “嗤……”庄旭然笑了笑，让秘书小柯再去给自己订一份别的食物：“对了，下午三点半，送一份下午茶到xx学车点。” 跟庄旭然说了几句话，叶凌的心里没那么郁闷了。 至于刘艺晗，这个朋友认识两年多，最后却得到这个结果，有点遗憾。 下午bbs上又出新帖，关于叶凌的。有人说在餐厅里看到叶凌和朋友吵架，无意中听到吵架内容大概如下。 po了叶凌和刘艺晗的某几句对话，听起来似乎是叶凌有了钱，对从前旧友看不起什么的。 这个绝对遭到众人的口诛笔伐，下面跟帖都是对叶凌的指责，说这个人确实跟他朋友说的一样，太讨厌了。 还说叶凌故意炫富，在朋友面前各种显摆，让朋友伺候大爷一样伺候他。 而这些叶凌并不知道，他吃完午饭就回寝室休息，下午两点半准时起来，到校外学车。 看书看到三点半，一份指定给叶凌的下午茶送了过来。 “给我的？”叶凌很惊讶，这是一份搭配很精致的下午茶。 “是的，这是给您的卡片。”送下午茶的工作人员微笑着给叶凌一张粉蓝色卡片。 “好，谢谢。”叶凌目送那位送餐的小哥离开，才打开卡片看看是谁送的。 卡片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五个字，下午愉快，落款庄。 “……”叶凌毫无惊喜地木着脸，或者说已经猜到是庄旭然。 先发了一条短信谢谢庄旭然，叶凌觉得自己吃不完这么多，拿出一部分送给了身边的其他学车伙伴。 叶凌一边吃着，一边看书，四点钟的时候赶回学校上课。 自从发生上次那件bbs事件之后，曹政连着几天都会关注一下校内论坛。这次又刷到叶凌在上面露脸，简直笑得趴下。 曹政给庄旭然发消息说：你家鹌鹑又被人战斗了。 庄旭然皱了皱眉，登上m大的bbs，果然看见这么个帖子。这里边的内容叶凌跟他说过，但这里是不完整的。光贴这几句话只会显得叶凌刻薄，而那位朋友无辜。 “旭然，怎么处理？”曹政给庄旭然打电话。 “不处理。”庄旭然的答案出乎曹政的意料之外。 “什么？不处理？你要眼睁睁看着鹌鹑被人战斗到底？”曹政不可思议地说：“你不疼鹌鹑了？” “那些都是无关痛痒的指责，叶凌不去看就行了。”庄旭然说。 “万一他看到了呢？”曹政说。 “他要是生气，就会来找我。”这件事跟曹政和肖志轩没关系，庄旭然猜测叶凌并不会去找他们两个。 “哦哦，原来你是这打算，嘿嘿。”曹政奸笑了两句，表示自己懂了。他默默地可怜叶凌，遇上了庄旭然。 “嗯。”庄旭然并不否认自己的用心。 对叶凌，要庄旭然用很平等的态度去对待，那还真是不可能。两个人出身背景不一样，受到的教育不一样，行为处事，也有很大的区别。 庄旭然认为自己没错，关键在于叶凌肯不肯配合。 而目前来看，庄旭然认为叶凌很配合这种相处模式，这样是正确的。庄旭然并不知道，他对叶凌的势在必得，在叶凌看来是一种轻视。 就算让庄旭然自己来说，也不敢否认自己没有轻视叶凌。 有些人心里的想法是执拗的，但是一旦想通了，他又会彻底放下，比如叶凌这种人。 当叶凌知道自己又惹到了bbs上面那群人，他登录上去扫了两眼，然后关掉页面，再也不去看。 而因为这件事，叶凌和刘艺晗的友谊恐怕也走到了尽头，不会再有恢复的可能性。 然而叶凌想错了，过了一天而已，周五的下午，刘艺晗来到他寝室找他道歉。 “对不起，我看到了论坛上的帖子，都是因为我让你被人误会。”刘艺晗站在寝室门口，就跟叶凌道歉了：“叶凌，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叶凌愣在那里，真的没想到刘艺晗会再来找自己。 “叶凌，你不愿意原谅我吗？”叶凌愣了几秒钟没有回答，刘艺晗看上去有点难堪：“我那天说的话是无心之语，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又说：“如果你还是怪我的话，我可以上去论坛发帖向你道歉。” 周围寝室的人都出来围观，这可是现场版，比在论坛上看直观多了。 有人窃窃私语说：“这人真没骨气，要我来早绝交了，何必上赶着作践自己。” “所以说现在的人，有几个钱就坏了心思，是人是鬼一试就知道。” “赌赌看，他会选择继续做朋友，还是顺势踢了他朋友。” “应该会踢，留着向自己借钱吗？” “唉，没想到我们学校会出这样的人，真乃败类也。” 叶凌听见身边的闲言碎语，脸色固然不好，但也没有多在乎。一个人是怎么样的人，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都是片面的。 他就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刘艺晗。 等待得越久，帮刘艺晗说话的人越多，刘艺晗这时候开口了：“叶凌，你给句话，不管你原不原谅我，至少让我明白你的意思吧？”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欠刘艺晗任何东西，叶凌会以为自己对刘艺晗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现在这个情况，尤其显得叶凌刻薄，而刘艺晗无辜。 “刘艺晗，一方面觉得我这个人很讨厌，一方面继续跟我做朋友，你自己不会觉得难受吗？跟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做朋友，太勉强你了。”叶凌不会把刘艺晗那句讨厌当成开玩笑，他是认真的人，既然刘艺晗认为自己讨厌，为什么还要做朋友？ “叶凌，我们做了两年多的朋友，难道就这样丢掉我们的友谊吗？”刘艺晗不回答叶凌的问题，而是反问。 “……”叶凌看到那些围观的人，他们露出各种各样表情，语言越来越大声替刘艺晗鸣不平。 叶凌深呼吸了一口气，越来越坚定自己的想法。 这是自己和刘艺晗的事情，冷暖只有自己知道，旁人根本就不懂：“刘艺晗，你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你的意思是，你真的要跟我绝交？”刘艺晗惊讶地看着叶凌，连这么多人的声讨他在不在乎吗？ “发现观念不同，不做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叶凌努力无视掉围观那些人，他直觉得不喜欢现在的刘艺晗，不想做朋友，就不想做朋友。 过了好久：“好，我懂了，谢谢你的直白，叶凌。”刘艺晗握着拳头似乎很难受地说：“我不后悔认识你，希望你也如此。”说完之后他转身走了，背影很沉痛的样子，却没有迟疑。 “啧啧……”周围一片嘘声，有佩服刘艺晗是条汉子的，也有嘘叶凌内心丑陋的。 叶凌赶紧把门关上，发现寝室其他三人也是抱着胳膊在看戏。 “这么快就完了，真没意思。”秦浩文撇嘴笑了笑，跟其他说：“那个谁谁，真是可怜啊，也是自己贱的。” “可不是，眼瞎了跟这种人做朋友，图什么，人家一有钱还不是踹了他。”杨文斌说。 叶凌坐在自己椅子上，无法静下来看书。 而bbs上马上更新了刚才的直播，再次把叶凌推上了浪尖风口。 什么共患难不能共富贵，一有钱就抛弃昔日穷人朋友，嘴脸太难看等等等。 一直关注事态发展的曹政乐得咯咯直笑，赶紧跟肖志轩打赌叶凌什么时候会哭着去找庄旭然求安慰。 可是直到周末来临，叶凌也没有在庄旭然面前提起这件事情。 “怎么了？听说论坛那些人又在说你。”庄旭然只好自己开口。 “没什么，不想理会他们。”叶凌打开衣柜，仔细挑选今晚要穿的礼服，他皱着眉头发问：“对方几岁，是什么身份？”庄旭然要叶凌陪他参加一个宴会。 “平辈，父母从政，他自己做导演。”庄旭然奇怪地看着叶凌：“你不在乎别人说你？” 帖子上的事，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自从跟刘艺晗闹掰之后，叶凌突然有种意兴阑珊的感觉，其实……也没什么好在乎的。 “在乎也没用，说不过，也澄不清。”叶凌沉默一下，对着庄旭然说：“就像你说的那样，所有人都喜欢我又如何？”相反过来：“他们的不喜欢，又不会让我少一块肉。” 想通了之后，叶凌决定默默无视掉那些纷扰，继续做自己的透明人。 “……”庄旭然发觉，叶凌总是让他出乎意料，进步得太快了。 “主办人有什么爱好和忌讳？”叶凌继续问清楚。 “爱好，红酒和导戏吧，还有……外貌出色的人。”庄旭然瞄了眼正在换衣服的叶凌，突然有种不想带叶凌出去的念头。 “哦。”叶凌慢慢穿好礼服，戴上手表，头发梳得很仔细，他按照最苛刻的标准，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 现在的叶凌是一位绅士，随时可以走红毯和参加国家会议。 叶凌正想说可以走了，庄旭然突然捧住他的脸，狠狠地吻上来。允吻的力度堪比拔河，吻得叶凌嘴唇发痛，舌尖无法动弹。 庄旭然直视着叶凌的眼睛说：“叶凌，我不想带你去了。” “嗯？”叶凌毫无失望，甚至欣然接受，他说：“那好，我在家里复习，下周正好有考试。” “……”庄旭然挫败地靠着他的胸膛，声音有点沉闷：“我跟你开玩笑的。” “不好笑，我会当真的。”说了不去又要去，叶凌还挺郁闷翻了个白眼。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胸口传来庄旭然闷闷的声音，他似乎比叶凌还要郁闷。 “什么？”叶凌稳稳地站在那里做支撑，已经习惯了庄旭然的靠近。 庄旭然说：“移动的荷尔蒙。”顺便把手移下去，掐了叶凌的屁股一把：“我光是看到你就硬了。”大家都是视觉动物，庄旭然可以预料到带叶凌出去的后果，肯定不止自己一个人浮想联翩。 “……”叶凌无言以对，他不想继续招惹庄旭然，于是拉开一点距离。 “好了，走吧。”庄旭然深呼吸了一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们要去参加的，那位年轻的导演名字叫做祁钧天。跟庄旭然这些人虽然是同辈，但是年纪比较大，今年三十。 倒不是大家交情有多好，而是父辈们默认或者叮嘱过，让小辈们多交往，别生疏了。 祁钧天此人又是比较周全的人，但凡有什么适合的活动，一般都会邀请庄旭然这几个人。 说祁钧天长袖善舞，那是真的，他自己本身出身不算顶级，行业也不出挑。但是脾气很好，人脉很广，一般人都愿意给他两分薄面。 要是平时，庄旭然肯定不参加。曹政和肖志轩可以选择不参加，也可以选择参加，看情况而定。 这次却是太多年没有去了，人家三十岁整生日，三个人都商量好一起去，正好带叶凌去走走。 晚上八点不到，祁钧天的别墅内，曹政和肖志轩先到的，正在跟认识的人们瞎扯。到了曹政和肖志轩这俩无压力的老小们身上，他们需要贡献的力量并不多，所以俩人挺自我的。 遇到喜欢的人就扯两句，不喜欢的绝对不给脸。 一辆熟悉的车子开进来，曹政看见了，拍拍肖志轩的肩膀说：“鹌鹑来了。” 跟他们一起聊天的男男女女，也看出来那是庄旭然的座驾，好奇地问：“鹌鹑是庄公子的新外号？”他们谁都没有听说过。 曹政并没有理会他们，直接蹦跶过去接人，肖志轩慢悠悠跟在他后面。 叶凌先下的车，走到那边亲自给庄旭然开车门。 庄旭然意外地挑挑眉，然后搭着叶凌的手，从车厢里下来，他低声对叶凌说：“绅士，你今晚够迷人了。”加上这些体贴的举动，更加令人无法挣扎。 “嗨，鹌鹑，今晚穿得跟天鹅似的呀。”曹政第一眼看见叶凌，感觉今晚的叶凌很亮眼，简直闪瞎了。 “曹政。”叶凌对曹政点点头，又看到肖志轩，他微笑点头说：“肖志轩。” “操！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区别对待！”曹政气得跳脚，对自己是木着脸，对肖志轩是微笑，叶凌太明显了。 庄旭然摇头说：“如果你下次跟他说话不带操，我保证他也会对你笑。” 曹政不是很确信地看着叶凌：“真的假的？” 叶凌看了眼庄旭然，略无奈地对曹政说：“我对你没有微笑的冲动。” “噗！”肖志轩一时没注意，又喷了，他赶紧说：“叶凌你悠着点，曹政今天这身战衣很贵。” 叶凌马上闭上嘴巴，甚至往庄旭然身后躲了躲，尽量离曹政远点。 “靠！我说呢，你五千块什么时候汇给我！”曹政想起这茬儿，到庄旭然身后想把叶凌挖出来。 “叫他赔本来就不合理，我给否了，你要找就找我。”庄旭然护着叶凌。 “你俩真不害臊，联手欺负我。”曹政嘀嘀咕咕，回去找肖志轩，说他们俩也联手。 肖志轩说：“你去找老闫，他绝对比我厉害。” 曹政立刻销声匿迹，他其实有点怕闫振军，为了这点事去骚扰闫振军绝对会被削死。 “走，进去跟祁钧天打声招呼。”庄旭然说。 四个人一起走，曹政搭着叶凌的肩膀唠唠叨叨：“鹌鹑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吧，我告诉你，特简单。等会儿跟祁钧天握个手，报个名字，咱们就去玩儿咱们的，到了时间就可以回家了。” 庄旭然听见他们俩是说这些，就没有阻止。 曹政又说：“知道都是玩儿什么吗？你看到那些漂亮妞儿没有？她们都是大小明星，还有外围工作的，你要是看上……” “曹政。”庄旭然回头给曹政扔了个眼刀子。 “我还没说完呢。”曹政接着说：“你要是看上哪几个姑娘比较好玩儿，可以找她们一起聊天吃东西，玩儿游戏。当然不能聊出格，只能聊聊人生什么的。” 叶凌皱眉说：“我以为参加宴会就是发展资源。” 庄旭然说：“是这样没错，曹政的话你可以忽略。” 曹政说：“发展资源没错啊，有钱有势的发展床上资源，明星外围发展工作资源，相得益彰。”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不跟他们玩。”叶凌说着，抬手扑扑曹政的头发，却让人感到温柔。 曹政默默看了叶凌一眼，很想抱着他啃一口：“旭然，你家鹌鹑能借我亲一口吗？” “不能。”庄旭然把叶凌拉到身边。 “小气吧啦。”曹政小声嘀咕。 四个年轻人并排走，收到很多客人的注目礼。加上他门身份背景不俗，里里外外关注的人实在是太多。 祁钧天早就知道曹政和肖志轩到了，但是在花园里没进来。熟悉他们的人都知道，他们在等庄旭然。 现在来齐了，却一共来了四个人，其中一个并不是常年低调的闫振军，而是生面孔。 “四位公子，晚上好。”祁钧天和他们一一握手，这次来齐了三个，真是够给面子的了。 这五个人站在一起，绝对是今晚最受瞩目的组合，其他什么大小明星，都要靠边站。就单单论颜值而言，其中除了庄旭然有张不好看的脸，其他人都是型男，包括满嘴不正经的曹政。 论身份背景和自身在家族里的分量，这几个同样是受尽宠爱的太子爷，能比他们更上一层的二代三代，整个京城一只手掌数得过来。 “祁大导演，生日快乐。”今天是祁钧天的生日，肖志轩代表他们四个人外加没到场的闫振军，送上一份礼物。 这份联名礼物，可比其他什么谁谁送的礼物有分量多了。 祁钧天很接受这份好意，笑着说：“谢谢，很高兴你们能来。”另外转向生面孔叶凌说：“这位先生第一次见。” “他叫叶凌，我们的朋友。”肖志轩介绍道。 “祁先生你好，我叫叶凌。”叶凌虚虚跟祁钧天握了握手。 “我叫祁钧天，叶先生的外形让人眼前一亮，不知道叶先生从事什么职业？”祁钧天以为叶凌是时尚圈的，而娱乐圈他不可能不知道。 “祁先生夸赞了，我还是学生。”叶凌笑笑，并不多话。 “原来如此。”祁钧天来了兴趣，对方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啊，他再次打量着叶凌，身材和脸都是九十分以上：“叶先生有兴趣拍电影吗？” 叶凌还没想好如何拒绝，曹政先帮他开口：“祁大导演，你还是放弃拉他入圈吧，他就是个表情单一的鹌鹑，小心成为票房毒药。” 祁钧天笑了笑，表示刚才是一时冲动，他认为叶凌也是权贵公子，应该不屑加入娱乐圈。 “来了很多客人啊，你先去招呼，我们自己到处逛逛。” “也好，大家随意，不要客气。” 场内准备了很多吃的喝的，外面还有餐厅大厨在烤东西，做点心，甚至直播教导大家做各种名菜。 一溜儿新鲜的海鲜食材摆在上面，还可以自己动手炮制。 “祁钧天这里很多好酒，鹌鹑你要不要喝。”曹政看见肖志轩在倒酒，就跟叶凌说。 “谢谢，我不喝酒。”叶凌站在一个烤架面前，他在烤一些杂七杂八的海鲜。 弄好之后用旁边的盛器装起来，放上酱汁和香菜之类的，拿上银色的叉子，走到庄旭然身边去。 露天的花园里，到处是一撮一撮的人。一眼望过去，几乎都是俊男美女，也不奇怪，毕竟是混演艺圈的。 庄旭然坐在某角落的沙发上，看着叶凌走过来。 “你要吃吗？”叶凌在庄旭然身边坐下来，要是庄旭然回答不要，叶凌就准备自己吃光光。 “要。”庄旭然张嘴等着叶凌投喂。 叶凌做这种事很顺手，戳了一截鱿鱼沾上酱汁送到庄旭然嘴里。 庄旭然吃了之后很意外，因为挺好吃的，他看见了叶凌动手，知道是叶凌自己捣鼓的。 “那边还有其他肉类，你想吃什么？”叶凌和庄旭然一人一口分享吃完全部，还觉得意犹未尽。 “你会做？”庄旭然挺惊讶，那是西餐吧。 “一点点。”叶凌端着空盘子起身走过去，庄旭然跟着他，准备过去看看。 叶凌做的是最基本的烤肉，搭配上比较靠近中式，蔬菜不多也不少，适合国人的口味。 “唔，好香，分我一份。”曹政挤了过来，自己动手要吃的。 “自己拿。”叶凌用蔬菜包着一团烤肉和酱汁，塞到庄旭然嘴里。 “……”庄旭然边吃边说：“你搭配的酱料好奇葩，什么味道？” 叶凌自己吃了一个，担心地问他：“很难吃吗？” 庄旭然摇摇头，也不是难吃，仔细吃的话，其实挺合口味的，就是比较奇怪。 “我看看。”曹政过来粘取叶凌搭配的酱料，吃了之后连忙哇哇叫：“我靠，这是什么怪味道！” “在吃什么？”肖志轩凑了过来，马上被曹政塞了一个：“快尝尝，鹌鹑的杰作。” “……”肖志轩被迫吃了下去，皱着脸说：“柠檬汁放多了吧。”酸得很奇特，有点呛，又有点鲜鲜的味道。 “挺好吃的。”庄旭然嘴里再次被叶凌塞了一个。 “你是有情饮水饱。”曹政吐槽他，也学着叶凌一样自己动手：“志轩帮我拿个帝王蟹，拿个大龙虾，我要做虾蟹大战。” “虾蟹大战？什么鬼。”肖志轩挽起袖子到低温柜里帮曹政挑选。 “地上有龙虎斗，水里有虾蟹大战。”曹政纯属瞎胡扯，拿人家千辛万苦空运过来的顶级海鲜过家家。 众人无语地看着曹政瞎捣鼓，熟了之后被迫分吃。 叶凌遭到曹政特别照顾，分了一个大蟹腿，还被曹政特别叮嘱：“一定要吃完，这个很补的。” “我帮你弄。”庄旭然看叶凌呆着，以为叶凌不会处理蟹腿。 “谢谢。”叶凌顺势交给庄旭然。 “来来，粘这个酱料，我调制的。”曹政给他们一人一勺子。 “够了。”每个人都躲着这位黑暗料理大神。 庄旭然戳了一块蟹肉，粘上不知名的酱料，送到叶凌嘴边说：“试试看，要是不好吃就吐掉。” “喂喂！”曹政哇哇抗议：“什么叫不好吃就吐掉，能不好吃吗？” 肖志轩说：“是啊，怎么说也是顶级食材，就算厨师拖后腿也不至于难吃。” 叶凌笑了笑，张嘴吃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难吃，蟹肉很鲜美。 “不错吃，你试试。”叶凌手里有一根叉子，戳了一块粘给庄旭然吃。 “呕，你们好恶心！”曹政看不惯他们互相喂食的举动，转过去吐槽。 “别影响别人的食欲。”肖志轩一边处理食物，一边踹开曹政。 “你竟然踹我，把我的龙虾还给我！”曹政过来跟肖志轩抢吃的，两人举着一只滑稽的龙虾在草地上追来追去。 庄旭然和叶凌情不自禁地微笑，这一刻天空中突然绽放出烟火。在场的每个人都端起自己的香槟，跟身边的人碰杯，庆祝这一刻。 “叶凌，我很开心。”庄旭然抿了一口酒，眼神却一直在叶凌身上。 “嗯。”叶凌微微抿了一小口，望着天空的烟花说：“我也开心。”就像美丽的烟花一样，这种情绪是短暂的，但是不可否认他的快乐。 第025章：三更 “我很讨厌参加这种聚会。”庄旭然跟叶凌说：“祁钧天每年都邀请，这是我第二次来。” 叶凌收回视线，看着庄旭然。 “如果是跟你在一起，去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庄旭然说。 “哦。”这句是标准的甜言蜜语，叶凌嘀嘀咕咕地说：“那你还说不喜欢我。”明明就是喜欢了，要不然也不会……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当然我也没说喜欢。”庄旭然端着酒杯，微微抬起下巴，他是不可能跟叶凌表白的。 “好吧。”叶凌看到烟花放完了，转过身去弄吃的，他还没吃饱。 对于叶凌的反应，庄旭然有点无语，他放下酒杯说：“别吃了，快切蛋糕了。” 叶凌竖起耳朵，他挺喜欢吃甜的。 果然过了没多久，一个分量很大的n层蛋糕被推出来，祁钧天本人也笑容满面地站在旁边。 场内响起庆生的音乐，大家放下手上的东西走过去。 不知道是谁带头开始唱歌的，最后全部人都跟着一边拍手一边唱起来。其中当然不包括某些人，不过会一起拍手掌，表示庆祝。 “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庆生宴，谢谢。”祁钧天简单地致辞之后，切了蛋糕，现场欢呼。 音乐切换了过来，变成舞曲。 跟祁钧天跳舞的是一个一线女明星，据说两人是好友，不是那种关系。 “鹌鹑，认识那女的吗？”曹政看见叶凌围观人家，就问他说。 “有点眼熟，电视上看过。”叶凌倒不是围观，觉得眼熟偶然看两眼罢了。 “要不要去跳舞。”庄旭然想拉着叶凌下场。 肖志轩推了推眼镜说：“你们会不会太明目张胆。”刚才躲在角落里互相喂食就算了，现在还要去跳舞。 “没人会多想。”庄旭然没管那么多，只想享受一下抱着叶凌跳舞的感觉。他把叶凌带进一堆男男女女中，跟叶凌说：“跟着音乐随便跳，我也不太会。” “哦。”其实叶凌是会的，他学过最标准的舞步。 “姿势不错，你学过了？”庄旭然被叶凌搂在怀里，跳着跳着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跳了女步。 “看过。”叶凌搂着怀里的人，放松心情跳得随意。 这里的气氛和灯光都很好，在一起跳舞的人选也很适合。在月夜的草坪上，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踩着音符舞动，是一件很梦幻很享受的事情。 “你就像我的梦一样。”庄旭然抬头看着叶凌的下巴，干净光洁，线条性。感。 “凡事都有因果。”叶凌低头看了他一眼。 “什么？”叶凌的声音太轻，庄旭然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专心跳舞好吗？”叶凌说，拥着庄旭然旋转，舞动，直到曲子结束为止。 “想吃蛋糕吗？”庄旭然看不懂那些晦涩的表现，他只想把叶凌需要的东西送到他面前。 “好。”刚跳完有点热，叶凌稍微松开了一下领带，跟庄旭然一起走过去。 庄旭然跟人要了一块蛋糕，和叶凌一起回到肖志轩他们身边。 “要吃么？”叶凌指着庄旭然手里的蛋糕跟大家说。 曹政说：“又不是小朋友，谁还吃这个。” 叶凌拿起叉子，开吃。 “靠，不拆我的台你会怎样。”曹政看了看，也跑过去拿蛋糕，真是小孩子脾气一样，一阵一阵地。 等曹政拿到之后，叶凌差不多吃完了那一小块。 “叶凌，你还要么？”曹政高声说。 “不要了。”叶凌摇摇头说。 “嘿嘿，不要也不行！”曹政奸笑了两声，突然用手指挖了一坨奶油向叶凌冲过来。 “你疯了？”叶凌慌张地找地方躲，可没来得及，脸颊上被曹政划了一道。 “好了，别玩了。”肖志轩顺手把蛋糕抢下来，放到桌上。 “你也来一道。”曹政顺手就给肖志轩划一道。 “有种你去划旭然。”肖志轩手疾眼快，挖出一坨奶油还给曹政。 “靠，老子不划他，他会报复我。”曹政光明正大地认怂，顺便拿湿纸巾快速地擦脸。 “我来。”叶凌挖了一坨，照着庄旭然的脸抹了一道，甚至碰到了那块胎记。 “……”惊呆了小伙伴，连曹政这么话唠的人都瞬间安静了。心里想，叶凌怎么这么彪悍呢！ 不管是肖志轩也好，当事人庄旭然也好，通通看着叶凌。 “干嘛这样看着我。”叶凌手指上还残留着不少奶油，他反射性地吃掉。 准确地说是用舔的。 庄旭然静静呼吸了一下，跟叶凌说：“帮我舔掉，好痒。” “嗯？”叶凌是犹豫的，这样做有点出格，他说：“我拿湿纸巾帮你擦。”身边就有，直接拿来拆封就可以用了。 庄旭然默默抢走叶凌手里的湿纸巾，侧脸凑上去等他。 “……”叶凌先是认真地观察了一下四周有没有人偷看，然后迅速地凑上去一口解决掉那坨奶油，剩下的用湿纸巾搞定。 全程只用了三秒钟不到。 曹政眼睛都不眨，双手捧着下巴对庄旭然说：“旭然，我也想要一个叶凌。” 肖志轩闷声笑了，看着他们的眼神却是很温柔。 庄旭然笑笑不语，手在下面扣住叶凌的手。熟悉庄旭然的人都知道，现在的他很快乐。 “讨厌看你们秀恩爱，我们自己去玩了。”曹政拉着肖志轩离开。 庄旭然没有挽留他们，转头跟叶凌说：“你还要吃什么？” 俩个人一起到处走走，把自己喂饱。然后端着酒杯，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享受独处的安静。 身边没人，庄旭然靠着叶凌的肩膀，跟在家里的时候一样没骨头。 在这样的环境和气氛之下，叶凌也有种浪漫和窝心的错觉。就好像两人是真正的情侣，丝毫看不出来不和谐的地方。 这样的自然而然，叶凌把它归结于上辈子两年多的习惯，没有多想。 想当初叶凌经历过的适应期，连呕吐和起鸡皮疙瘩都有过。现在还不是照样说接吻就接吻，说上床就上床。 叶凌跟自己说，这些都是假的。 “叶凌。”庄旭然喊了一声，抬起下巴对着叶凌的侧脸。 叶凌垂下眼看他，然后默默吻过去，分外满足了庄旭然的幻想。 “你会在这里推到我么？”庄旭然吊在叶凌脖子上，咬字暧昧地问。 “不会。”叶凌最后啄了庄旭然的嘴角一下，说：“你想太多了。”。 “就算你肯我也不肯。”庄旭然说，野外是一回事，这样的场合是一回事。如果叶凌在这里干他，绝对是不尊重的表现。 “你可以放心了。”叶凌幽幽说，端着香槟喝了一口。 “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庄旭然坐在他身边，久久叹了一口气说。 “尿急，我去个洗手间。”叶凌突然说。 “嗯，你去吧。”庄旭然打算在叶凌上洗手间的时候抽根烟，虽然手里没有，但是这边有准备。 叶凌起身，弯腰亲了一下庄旭然发顶，才走的。 “靠。”庄旭然头皮一阵酥麻，但真的很受用，连眼睛都亮了不止一点。 叶凌找人问到洗手间在哪里，他想着二楼的会安静点，就上了二楼。 叶凌推开二楼洗手间的门，发现里面吞云吐雾，瞬间把自己给呛到了。 “哟，新来的，这都能呛到？”一个年轻的男音说。 “可能是误入的，你跟人说一下，叫他出去。”这里是男洗手间，但是叶凌没听错，这个说话的是个女人。 “抱歉。”叶凌睁开眼，才看清楚里面的情景。刚开始叶凌以为只是一堆人在这里抽烟，等叶凌无意中看到地上一堆针管的时候，他的脸色开始发白。 “好帅的小帅哥，怎么样，要不要一起来？”女人看清楚叶凌的脸，马上精神一震，她现在正想找一个过夜的帅哥小鲜肉。 “芬姐，你是不是看上他了？说好今晚跟我一起的，你可别变卦。”一个男的伸出手臂把芬姐搂过去，立刻舌。吻了起来。 叶凌看清楚，那个叫芬姐的女人就是之前和祁钧天跳舞的女明星。 这里面太乱了，叶凌马上关门退出去。 “别走啊！没说清楚你想走！”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拉住叶凌，把他彻底拉近洗手间里来：“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祁钧天介绍你来的吗？” 叶凌有点点慌，不过极力保持镇定，他说：“我只是来参加祁导演的宴会。” “是吗？”男人上下打量他，突然捏着叶凌的下巴说：“长得这么标致，祁钧天的新姘头？” “不是，我跟他不熟。”叶凌掰开那个男人的手，皱眉说：“这位先生，请放尊重点。” “哟，不是呀，那你怎么上来了？”男人有趣地看着叶凌，显得对叶凌很有兴趣。 “我只是来上洗手间。”叶凌再蠢也知道自己跑错地方了，连忙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到一楼去上。”他转身就走。 “喂喂，别走，请你抽支烟再走。”男人在洗手台上拿出一根烟，塞给叶凌：“相逢就是缘分嘛，别这么不给脸。”男人说话怪怪地，跟不正常的一样。 叶凌根本不知道这叫做嗨大了。 “不，我不抽这个。”叶凌拿着那根烟，塞回去给男人，这种东西他绝对不碰的。 “怕什么，很爽的，不信你试试！”男人点着了那只烟，硬是要塞给叶凌。 叶凌头皮发麻，更难堪的是，他发现那边那对男女就在那里做了。出入的声音很响亮，听得叶凌脸红耳赤。 “……我要走了，你们自便。”叶凌夺门而出。 “这么害怕干嘛，别走别走。”男人拉着他，突然发凶：“你他妈的再走我就扎你一针！” 叶凌听了起鸡皮疙瘩，不顾一切地踢开那个男人的纠缠。 “我。操！”男人被推倒在地上，怒气冲冲地握住一根针管，朝着叶凌的背后扎去。 “……”叶凌一下子浑身僵硬，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见那个男人狞笑的脸，和惊人的言语：“哈哈哈，慢慢享受吧。” 得知是自己想的那样，叶凌有种浑身无力的感觉，他支撑不住身体跌坐在地上，还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 此刻用六神无主，手足无措来形容叶凌再适合不过，反正叶凌觉得天都塌了。 这种情况下，叶凌做了一件事情，他打电话报警了。 快速冷静下来，跟警。察说出地址和事件，叶凌手脚冰凉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下了楼梯。 猛地看见人之后，叶凌尽量让自己装的若无其事一点点，甚至去一楼洗手间解决了尿急的问题，仔细洗好手。 回到庄旭然身边，庄旭然看见叶凌满脸不对劲，问他：“怎么这么久？”庄旭然烟都抽完很久了。 叶凌对空气中的烟味很敏感，他嗅了嗅说：“你抽了烟？” 庄旭然惊讶地看着他说：“还闻得出来？”没得到答案，他凑到叶凌跟前：“那你试试看，我嘴里有没有烟味。” 叶凌反应很大地退后一大步，警惕地看着庄旭然。 “怎么了？”庄旭然很不解，他被叶凌的反应和态度弄得皱眉。 “没事，我有点不舒服，我们可以先走吗？”叶凌本来想等警察过来的，但是冷静下来一想，又突然恐惧。 叶凌很恨那些吸毒的人，那是犯罪。他内心怒气满满，想要将这些败类痛打一顿，再交给法律制裁。可是现在，他自己也是个携带了毒素的人，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 “哪里不舒服？”庄旭然很担心叶凌，马上对叶凌仔细查看。 “头有点晕，我想回去。”叶凌低声说。 庄旭然摸摸叶凌的额头，又摸摸他的脸颊，发现确实很惨白，就说好：“我跟他们先说一声，然后我们先回去。” “嗯。”叶凌站在原地，等庄旭然给曹政和肖志轩打电话。 听着庄旭然和他们打完电话，叶凌内心十分犹豫，他又跟庄旭然说：“要不再等等。” 庄旭然倒是无所谓，但是担心叶凌的身体：“没关系，我们现在走也可以。” 叶凌说：“我们坐一会儿，可能一会儿就不晕了。” 庄旭然把叶凌带出去，找个舒服的沙发坐下来，让叶凌靠着自己：“想不想喝水？” “不想。”叶凌突然握住庄旭然的手，声音缥缈地说：“庄旭然，我跟你说一件事。” 庄旭然的态度由之跟着严肃起来：“什么事，没关系，你说。”一瞬间心里也想了很多可能，叶凌会说的是不是分手，还是什么更难以接受的事。 “庄旭然，我刚才去二楼洗手间，发生上面，有人吸毒。”叶凌咽了咽口水，继续说：“他们拉着我一起吸，我不愿意，那个人用针管扎了我，给我注射了……毒品.” 说前面有人在二楼吸毒的时候，庄旭然还不是很震惊，到后来叶凌说自己被注射了，他的表情一下狰狞得可怕，像一只被惹怒的狮子。 “是谁？谁他妈给你注射的！”庄旭然一刻都安静不下来，暴怒地拉着叶凌说：“我们走，带我去找人！” 曹政和肖志轩接到电话就满场找他们，这时候跑了过来，又看到庄旭然这样震怒，纷纷询问：“旭然，怎么了？” 发现叶凌也是满脸苍白，曹政难得正经说：“你们两个怎么了？都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 “妈的！有人给叶凌注射毒品！”庄旭然骂了一句，震惊了身边不少人，周围开始窃窃私语。 “我靠！”曹政暴跳如雷地跟着骂开了：“我靠！我靠！哪个这么大胆！灭了他，走！去找丫的！” 叶凌走在前面带路，脚步还算稳当，就是状态不太好，心悸，手脚冰凉。 肖志轩一边走一边问庄旭然说：“叶凌怎么会遇到这种事，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庄旭然说：“我他妈的也不知道，就是让他单独去上个洗手间而已！要是早知道我能让他自己去吗？” 肖志轩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先堵到人，打一顿再报警！” 叶凌说：“我报了警。”大家看到他的嘴唇都开始发白，脸色差得可以。 “不要多想。”大家轮流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的，叶凌。” 祁钧天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动，跑过来问他们说：“发生了什么事？” 庄旭然语气很冲地直接叫祁钧天让开。 “祁大导演，没什么事，你去忙你的。”肖志轩对他说，平时的温雅微笑也没了。 曹政没说话，直接上二楼。 “曹公子，你去上面干什么？”祁钧天开口叫住曹政，一般没有客人这么失礼的，贸然进入别人的私人空间。 “听说祁大导演家二楼风景独好，我们上去看看。”曹政一刻不停地跨上楼梯。 “哎！”祁钧天没想到曹政这么不讲礼貌，叫了还上去。 庄旭然他们三个也一起上去。 “各位？”这算不算是私闯民宅？祁钧天没办法，只好跟着上去，一边走一边劝说：“请你们别上去好吗，那是我的私人创作空间。” 没有人回答祁钧天，他们一心一意找出那个给叶凌注射毒品的混账。 “在哪里？”这里太大，房间太多了。 “前面就是，那道门。”叶凌示意黑白两色的洗手间门。 “喂喂！”祁钧天过来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过去：“你们够了，虽然你们是我邀请的客人，但是也不能这么无礼！” “曹政，把他弄开。”庄旭然说了句更无礼的。 “没问题！”曹政立刻撸起袖子，用暴力的方式把祁钧天牢牢困住，还恐吓人家：“别乱动，给我老实点！” 庄旭然走过去，一脚踹开洗手间的门，一股浓烟从里面飘出来。 “嗤，私人创作地方，我看是毒窝！”当庄旭然看到满地的针管和锡箔纸，以及一堆堆的烟头，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阴狠起来。 第026章：四更 洗手间很宽大，等浓烟散去之后就露出黑白两色的真面目。不，有看头的不是洗手间的颜色，而是里面嗨大了的人。 一共有四个人，给叶凌注射的男人东歪西倒地靠在洗手台上。和年轻男模刚刚做完的芬姐，全身赤躶地躺在地上。那位卖力的男模，两条腿光溜溜地坐在墙边，正在神魂颠倒地吸烟。 还有一个是年纪看起来很小的嫩模，她衣衫不整躲在最角落，脸对着门口，实际上她神志不清。 “谁……谁啊？” “哈哈哈，又有新来的吗？” 躺在地上的芬姐终于有了一点羞耻心，伸手捡起自己的裙子盖在身上，翻了个身看着门口。 “帅哥？是不是你，嗯？”她仰起头看着门外来了一群人。 发现女人的视线最终落在叶凌身上，庄旭然猛地盖住叶凌的眼睛，快速把他拉到自己身后。 “这么的脏女人，有什么好看？”冷声警告了叶凌之后，庄旭然看着里面的人问：“是谁？” 叶凌被捂住眼睛，当然什么都看不到。为了回答庄旭然的问题，他只能把庄旭然的手弄走。不知羞耻还吸。毒的女人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叶凌直接看向那个男人的方向，用手指指着那个人。 “是他。” 庄旭然看了男人一眼，把叶凌推向肖志轩那里，还叮嘱说：“去旁边待着，别过来。” 此刻庄旭然身上散发的气场，让叶凌有所预感，现在还是离他们远点比较好。 “叶凌，过来。”肖志轩拉住叶凌的手臂，找个安全的地方站着，但是依然可以看到战圈。 “旭然要揍人了。”曹政嘿嘿地说。 “你看着吧。”肖志轩抱着胳膊看戏。 他们的语气都有一种兴奋的感觉，叶凌很不明白，或者他们的逻辑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庄旭然慢慢靠近男人，这个男人有一身发达的肌肉。如果是清醒的时期，庄旭然对付他可能有点困难。 “唔！”男人闷哼了一声。 提起男人头发，马上揍了一拳，把男人打得趴在洗手台上。血水顺着男人的嘴角，滴在雪白的洗手盆中，异常刺目。 “啊！”也许他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突然会挨打。结果就是被人拖出洗手间，继续殴打。 庄旭然的力气叶凌见识过，看见那个男人被打得嗷嗷惨叫，叶凌虽然没有怜悯的心情，但是依然不忍心直视。 “你们在干什么？”同伴被拖出去殴打，洗手间里面的人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不对劲。 芬姐围着裙子走出来，靠在门框上嗷叫：“祁钧天！” 这个时候叫祁钧天有用吗？ 曹政勒紧祁钧天的脖子警告：“你他妈要是敢乱动，老子打爆你的卵蛋！” 现场有些混乱，庄旭然在走道上专注地揍人，洗手间的人们大无畏地扑过来解救同伴。打得眼红的庄旭然，才不会管是女人还是男人，照揍不误。 “啊——”芬姐的裙子飞了，本人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 “旭然，别把他打死了。”肖志轩说。 “换一个人打。”曹政高声提醒他说：“我知道你还没出气，不过只打一个的话，会打死的。” 叶凌在这个过程中终于慢慢冷静下来，他也不想庄旭然打死人。 “庄旭然！” 听见叶凌的喊声，庄旭然停顿了一下。 “够了，不要再打了。”叶凌握了握冰冷的手指，内心有种心悸的感觉，这让他很慌，感觉不太好：“庄旭然，我们回去吧……我想回去……” “叶凌？”肖志轩看到叶凌的脸色很不好，还出汗了。 外面发生了喧哗，曹政手里依旧勒着祁钧天，但是不妨碍他走到阳台观看。从上面往草地上看，人们让开一条路，看着身穿制服的警察走进来问话。 听不太清楚说什么。 “警察来了！”曹政一个兴奋，就放了祁钧天。 “你们竟然报了警！”祁钧天的喊声略崩溃，他呼啦啦地从曹政面前逃开，路线是下楼。 “你去死！”跑过庄旭然身边，祁钧天被庄旭然飞出的一脚踹倒！这不是迁怒，祁钧天才是罪魁祸首，都是因为参加祁钧天的聚会。 “人渣。”没想到祁钧天是这种人，肖志轩打算以后把祁钧天的名字列入黑名单。 不止是肖志轩，其他人肯定也一样。 “曹政，你下去把警察带上来。” 庄旭然的火好像发泄得差不多了，毕竟他脚边倒了一堆人，再也没有人能站起来让他打。 “旭然，叶凌不对劲。”肖志轩扶着叶凌，很担心地说。 “是不是发作了？”庄旭然走到叶凌身边，把叶凌接到自己身上靠着，他摸了摸叶凌的脸颊和脖子，感觉都是汗水：“怎么会这样？”他没听说过有这种反应。 “不知道，也许他的体质问题。”肖志轩觉得难以想象，但是不无可能，类似过敏什么的，额。 “我带他回去。”庄旭然紧紧抱住叶凌，带他下楼。 曹政带来一堆警察，迎面跟庄旭然和叶凌撞上。 “叶凌怎么了？旭然你们要去哪里？”这是要走了？那曹政也不想上去了，他会跟着一起走。 “你就是报警的叶凌先生？”有个耳尖的警察听见了，他们都看叶凌，感到不对劲：“叶凌先生，难道你也？” “他没事，只是犯了胃病！”曹政脾气比较急，而现在明显就是叶凌不舒服，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最好是庄旭然带他回家。 “叶先生你还不能走，你需要留下……”但是对方这种情况，连他们自己都有点不确定。 “上面一堆人渣，你们要抓的应该是他们。”刚好说话的时候，祁钧天爬起来了，他匆匆地下楼来，结果看到满楼梯的制服。 祁钧天呆了一秒钟，转头就跑。 “快追啊！”曹政带头追上去。 制服们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就这样被忽悠上去了。 庄旭然带着叶凌，快速下楼，一边打电话给司机，让其在门口等待。 风一吹，叶凌的脑袋更不清醒。他的世界好像变得模糊怪异，变化多端。身体沉浸在另一个时空般，和自己的精神分开两半。 明明是微冷的秋风，吹在身体上是热乎乎的，让人脑子昏昏沉沉，不想动弹。 说不清是舒服，还是难受。 叶凌既想改变这种不在自己掌握的状态，又懒洋洋地享受着脑袋不清醒，像踏在云端，腾云驾雾的欢愉。 “叶凌，叶凌！”冰凉的手掌，在自己脸颊上触碰。 叶凌知道那是庄旭然……不对，庄旭然是谁？ 表情一会儿快乐，一会儿皱眉，仿佛坠入了一个醒不来的梦境。 “睁开眼，看着我。”庄旭然心急地捧着叶凌冰凉的脸。 不想，叶凌不想睁开眼看着谁，这是来此心底深处的意愿。 没有办法了，庄旭然只好把叶凌背上，和司机一起把叶凌弄回家。 放在柔软的床上，白色的灯光照得叶凌的脸色分外惨白，额头还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抹了一层又一层，庄旭然很担心叶凌这种状况。 “徐医生，你现在有空吗？”庄旭然打了一个医生的电话，挂了之后心里才安定一点。 二十分钟之后，叶凌还是老样子，没有醒来。 徐医生到了，他之前没有问清楚病痛的状态，结果看到是这个…… “庄公子，他不是生病，你不应该找我。”床上的人明明就是吸了毒，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为什么他的脸色这么白，还一直冒汗？”这正常吗？庄旭然担心的就是这点。 “不清楚，我并不是这个领域的专业，不过……他是第一次？反应大难免。”徐医生的声音有点干巴巴地，听了令人难受。 “他是被人害的！”庄旭然的表情像匹受伤的狼，疼痛令他更加凶狠。叶凌明明不是那种人，却讽刺地被人当成败类粉鬼。 “如果是第一次，要戒掉应该很容易，你准备好一个房间，先守着他，等他发作了再绑着他。”徐医生的语气好了那么一点。 “唔……”叶凌在床上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依旧没有清醒。 “你可以回去了。”庄旭然突然站起来，送客。 把徐医生送走之后，庄旭然把房间里有危害的东西通通搬出房间，几乎只剩下一张大床。 趁现在叶凌还没有醒来，庄旭然准备好一些绳子，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他并不想使用。 当庄旭然做这一切的时候，叶凌深深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内心有一处很不愿意去触碰的地方，但是每次都会想到那里，叶凌也不明白是为什么。是身体的需要，还是怎么样。但是对叶凌来说，那并不是十分快乐的事情，为什么总是想到…… 身体的反应那么明显，叶凌只好安慰自己，是受到毒品的影响，一定是这样的，就像洗手间那个女人一样。 “叶凌？” 叶凌的脸色变了，从惨白变成潮红。 这种暧昧的颜色，令庄旭然的眼眸幽暗起来。他抚摸着叶凌的脸颊，眼底是叶凌张张合合的嘴唇。 最不想见到的人，突然冲进幻觉里，还吻着自己的嘴唇。 又要开始了，叶凌抗拒地想着，手脚并用地推拒庄旭然，不让他贴近自己。但是身体很热，很需要得到某些安慰。 “为什么？你不是想要吗？”屡次被叶凌推开，吻过去也没有回应，庄旭然的眼神沉沉地，像阴雨天气的夜空，围绕着一层层重重的迷雾。 “不，不要……不要……”叶凌低声呓语，潮湿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庄旭然撑在叶凌上空，静静地看着他。手指动了动，庄旭然脱下自己的衣服。 肌肤相触，柔软的吻慢慢深入。 叶凌渐渐放弃了抗拒，他闻到了一缕熟悉的气息。人的潜意识也是矛盾的，会对自己熟悉的东西安心，靠近。也会对自己厌恶的东西远离，排斥。 现在遇到的就是熟悉的，潜意识里可以放松的……可是依旧矛盾，因为有种隐隐的不愿意接近。 某处被裹紧，带给叶凌溶洞般火热和窒息的感觉，他长大嘴巴呼吸，感受，头皮发麻。 “叶凌……”坐在身上的人，痛苦地吸气，然而叶凌不明白，既然痛，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一板一眼的人，思考问题的逻辑就是这样。 “原来自己主动这么痛……”每次被动的时候，是舒服的。这次却痛得令人不敢轻举妄动，过程尤其艰难，磨蹭…… 听到很熟悉的痛呼声音，叶凌反射性地掌握主导权，这种事还是由自己来比较好。 “你好笨……” 庄旭然得到这句话，皱着的眉头慢慢松开，讶异的他感觉腰上被人扶着。然后位置对调，上下置换。 “要这样的……”温热的体温覆盖上来，手指很轻柔地在那个地方抚慰，打转研磨，慢慢地庄旭然觉得自己要融化了。 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还是这么温柔。 “有感觉吗？”叶凌认真地睁着眼睛看下面的人。 庄旭然捧着他的脸，发现这个人的眼神还是迷茫的，带着孩童一样的认真和纯真，可他明明在做很羞耻的事情。 “叶凌，我……”心口有什么东西喷薄而出，想趁此机会过一过嘴瘾。 “我知道了，你想要我吻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叶凌脸上挂上了然的表情。 “……”受不了，下面很有感觉地收缩了几下，真的…… “你最喜欢吻我，你最喜欢我这样对你……”里面火热地……慢慢动作，而上面的人略长的刘海垂下，带着湿润，有些贴在轮廓完美的脸颊上，那到脖子的线条，性感到要身寸。 庄旭然像渴死的鱼一样，仰着脖子，张嘴拼命呼吸。他害怕自己稍有不慎会被弄死，窒息而死，心脏跳动太快，悸动而死。 “……舒服了吗？”叶凌抱起他，认真地疼爱，加大力道和技巧。 “……”庄旭然紧紧咬住牙关，同时抱住叶凌的脖子，感觉全身的重量全都压在那个点上，太……这种姿势真的太…… “为什么你不叫了……”做了半天，没有听到熟悉的叫声，叶凌很疑惑。 “……那你为什么不叫？”天知道忍得多难受，喉咙都压抑得发痛了。现在的感受就如同身在炙热环境中泡着热水，而清凉随着翻涌的水波一阵阵送来，冰火相融之间，获得痛并快乐的极致感觉。 “我在喘息。”叶凌确实在喘，一呼一吸，跟着他动作的频率。 “我也在喘……”庄旭然满脸强忍，其实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时候要一般正经地谈话，但是……也好带感怎么办，叶凌总是令人…… “不是……你喜欢叫的。”难道是自己不够卖力？以为这就是真相，果断换姿势。一个好着力的姿势，是很重要的，完全可以把下面的弄哭。 “啊……” 终于叫了，叶凌安心了。 欲哭无泪的是庄旭然，他觉得刚才那样就很受不了了，现在换了这个姿势，是要命的节奏。 “叶凌……叶凌……” 叶凌偶尔伸手摸摸庄旭然的眼睛，摸到一手的湿润，此时两人腹下黏哒哒的，不知道把人操身寸了多少次。 不清醒的叶凌，持久力十分吓人。 庄旭然求着他赶紧结束，真的是带着哭音在求他。 地上的衣服堆里，庄旭然的手机嗡嗡嗡响着，一直没人接听。 曹政和肖志轩直接上来，站在门口按门铃。 死鱼一样瘫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别说下床去给他们开门，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庄旭然都没有。 激烈的运动，使叶凌出了很多汗，身上都是黏哒哒的，特别是腹下，沾了很多庄旭然的产物。 双眼从迷茫，慢慢到聚焦，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这是自己的房间。 叶凌感到浑身疲软，其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放松，同时鼻子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浓郁而微腥。不是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叶凌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能是他们，你去开门。”虚弱疲倦的声音，来自身边的庄旭然。 叶凌好像清醒了很多，至少他回到现实，知道自己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满屋里的不对劲，还有满床的凌乱，叶凌默默给庄旭然拉上皱巴巴的被子，自己起来套上睡衣，出去看看是谁在敲门。 路过客厅，看到大钟上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叶凌惊讶了一下。 “叶凌？你没事了。”看到一身睡衣的叶凌来开门，肖志轩和曹政也很惊讶。 “咳咳……”开口想说话，结果干涩的喉咙有点发紧，叶凌让他们先进来：“你们……” “我们刚从局子里回来。”说到今晚的战况，曹政无比兴奋地坐在沙发讲述：“你不知道吧，那几个人都进了局子，一时半会儿恐怕出不来。还有那个大明星，哈哈，她要上头版头条了。” 叶凌记得祁钧天的身份不简单：“你确定出不来？祁钧天他背后……” “那算得了什么，也不看看他得罪的是谁？别说一个祁钧天，来十个也不顶用，何况他真的犯罪了。”这年头，搞这些玩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罪行十分严重。 沉默一下，叶凌有些担心：“会不会对你们有影响？” “不会的。”肖志轩靠在沙发上说：“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还有你的身体。”他看着叶凌：“看过医生了吗？没事吧？” 叶凌摇摇头，现在暂时没感觉，他对毒品不了解，只知道会上瘾。 “我去给你们拿点喝点。”从冰箱拿出一些饮料，还有一些吃的。 现在两点多了，曹政开了一瓶可乐，打电话叫外卖：“喂喂，你们想吃什么？”点吃的最难了，简直选择障碍症。 “现在还能吃什么，叫两个披萨好了。”肖志轩看了看屋里，没看见庄旭然很奇怪：“叶凌，旭然呢？” “在屋里。”叶凌浑身不舒服，黏哒哒地：“我想去洗个澡，刚才出了很多汗。” “哦，你去吧，你之前在祁钧天那边，浑身像掉水里似的。”曹政竖着脚，很快就叫了披萨，还吼着让人家赶紧送，他快饿死了。 肖志轩翻了翻桌上，很多零食：“怎么会这么多，我记得旭然不喜欢吃零食。” “你不会是忘了吧，这房子已经不是旭然的了。”拿起一包零食拆开，咔嚓咔嚓地吃着，曹政说：“旭然在搞什么鬼，这么久还不出来？” 肖志轩看了看房门，没有过去看看的念头。他今天也累了，躺在沙发上挺舒服的，一点都不想动。 “麻蛋！老子刮奖从来没中过。”曹政骂骂咧咧地扔掉一张刮刮奖，他的运气向来不好，连再来一瓶都没中过。 浴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水蒸气，叶凌扶着双膝发软的庄旭然，站在花洒下冲洗身体。 乌黑的湿发，服帖在额头和脸颊边。庄旭然用手扫了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平心而论，庄旭然的脸型和五官很清爽，如果不是左脸上的墨绿色胎记，他并不比其他人差。 叶凌无意中扫了一眼，在他看来，这是早就习惯的，根本没什么反应。在叶凌眼里美丑不是问题，性别才是问题。 温柔的手掌，伸到庄旭然的后面去，把里面存留的东西导出来。 白浊顺着大腿流淌，很快被水花冲洗干净，消失在下水道。 一条宽大的浅粉色毛巾，盖在庄旭然头上，同时他被推离花洒之下的范围。 “自己出去，把头发吹干净。” 庄旭然出来套上睡衣，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房门。两个发小，一个躺在长沙发上睡觉，一个坐在单人沙发上翘着脚吃东西。 终于看见庄旭然出来，曹政老激动了。 “你在洗澡啊？哎，不对，鹌鹑不是进去洗澡了吗？” “鸳鸯浴。” “嗯……”曹政有点卡壳，接着反驳肖志轩：“你错了，是鸳鸳浴。”两个都是男的。 “好吧。”肖志轩认输。 庄旭然头上顶着大毛巾，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全身仍然有点迟钝，而且脑袋是空白的。 “旭然，你饿不饿？”解决了两包零食，曹政已经饿着肚子，他正在抱怨披萨怎么还不来，门铃这么巧就响起。 “你的披萨来了。”其实肖志轩也很饿，他坐起来准备等吃的。 曹政打开盒子，陶醉地闻了一下，榴莲的香味令他神魂颠倒：“好香，是榴莲味的，不知道鹌鹑吃不吃？”他把两份分量不小的披萨摆在桌上，任大家分吃。当然自己第一个拿了一块果肉多的：“唔，好吃，我特意叫他多放一份榴莲，我太机智了。” “你口味真奇葩。”肖志轩对榴莲不爱也不讨厌，只是能吃。 门咔嚓一声响，庄旭然立刻侧头看过去。他看见叶凌走出来，身上穿着跟他同款的浅蓝色睡衣，头发也是湿漉漉的。 “过来吃东西。”仅剩的一张双人沙发，一人占据一侧。 叶凌闻到一股浓郁的榴莲香味，他一开始是不吃的，是后来才慢慢接受。 “好吃，给你。”曹政很积极安利自己的喜爱，他觉得榴莲是世界上最有味道的水果。那是当然，一块榴莲可以熏走一屋子人。 “谢谢。”叶凌觉得头晕晕的，而且会心悸，整个人不那么舒服。 “能吃吗？不喜欢别勉强。”庄旭然把叶凌的反应当成勉强，想替他拿走手里的披萨。 叶凌的手开始发抖，眼前的事物突然发飘起来，啪地一声那块榴莲味的披萨被他抖掉了。 “喂喂！你好浪费啊！”看得曹政跳脚。 “他不对劲。”正在吃的肖志轩，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 庄旭然早就发现了，当机立断地拖起叶凌，可他发现自己力气不够：“志轩，快来帮忙！” “怎么了？”叶凌好像出事了？曹政跳了起来，顾不上那些心爱的榴莲。 三个人合力把叶凌弄进房间。视线逐渐模糊的叶凌，发抖之后脸色变得苍白。他紧紧地皱着眉头，就算坐在床上捂住被子，也感到寒冷，不，不是寒冷，是一种难受，渴望得到缓解的难受。 “是发作了吗？” “不对啊，怎么这么快？” 毒品这种东西，庄旭然他们几个也没有接触过。这是禁忌！从小就被家里人告诫过，不许碰这种东西。但是身边也发现过吸食的人，那反应跟现在的叶凌差不多，可不会这么快发作的呀。 “额……” 叶凌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很想维持意识，但是维持不了。有种要发疯的感觉，很需要得到什么东西来解脱！ “叶凌，别动！”庄旭然不许叶凌挣脱下床，他隔着柔软的被子紧紧把叶凌抱住。 “不，放开我！”想要挣脱这个禁锢，因为太难受了。叶凌满脸是扭曲的表情，他瞪着庄旭然，说出自己唯一的感受：“我很难受……” “我知道，可是你要忍住。”除了抱紧叶凌，庄旭然不知道还能怎么样，他是不可能给叶凌毒品的。 “不要……”不想忍受这种钻心的痛苦，似几千只蚂蚁在血液里爬行！ “叶凌！” “旭然，还是绑住他比较保险，你按不住！”肖志轩看到了屋里准备的绳子，他马上拿过来。 “志轩，先不要绑他。”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庄旭然不想绑叶凌。 “额！”几千只蚂蚁已经不足以形容叶凌的痛苦，他在床上打滚，用力撞开庄旭然的禁锢，甚至对庄旭然露出怨恨的表情。 撑大的眼珠，周围泛起血丝，少量的生理泪水从眼角溢出来。按照常理来说，如果再得不到缓解，接下来叶凌就会浑身抽搐，流鼻涕，甚至自残。 “喂！鹌鹑！你要坚持啊！”曹政握住绳子的一端，随时准备捆绑叶凌。 庄旭然被叶凌撞到了，陷落在被子里，他看到叶凌向墙壁那边冲过去，这是要自残的节奏吗！ “叶凌！” “操！我就说了绑住他！” 看得人心惊胆跳，肖志轩和曹政连忙扑上去把叶凌拉回来，可惜去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强而有力的四更完毕，╭（╯3╰）╮爱你们～过了这个坎，小攻会成长很多，和庄庄的感情会明朗化，过程也会萌萌地，把小攻的形象挽回来。 之前那些犯蠢，就当做是中二期呗，谁都有拎不清的时候，关键是会进步对不对？ 第027章：温柔 咚地一声，结结实实撞在墙面上，把叶凌撞得头晕眼花。额头上立刻起了一个红红的包，虽然很痛，可是叶凌奇怪地觉得这样可以缓解难受…… 没错，他想继续撞。 “快拉住他！” 也真是服了，三个人手忙脚乱，好容易才把叶凌捆过来。 “我擦！”看见叶凌头上那个肿包，所有人哭笑不得。他们真的很佩服叶凌，都这样了还想继续撞，不痛吗？ 庄旭然仔细帮叶凌摸了摸，隆起一大块，手感不要太恐怖：“你们先看着他，我去拿点药油。” 从家里的药箱里，翻出一瓶药油，看了看功效是对口的，庄旭然拿回房间，给叶凌抹上。 可惜叶凌动来动去，根本不配合。 “他不痛吗？原来戒毒的人真的会自残。”叶凌的表现刷新了曹政的世界观，虽然挺可怜叶凌的，但还是想笑。 粗糙的绳子，围在叶凌身上转了好几圈，直到叶凌挣扎不开为止。 “要不要拿张椅子进来？”曹政这货绝对是电影看太多了。 “不用，这样就好。” 害怕药油弄到叶凌的眼睛，庄旭然不敢给他抹太多。现在只是用手指围着那个包打转，这样可以散瘀。 “这样下去不行，他会脱水的。”发现叶凌身上汗湿得很厉害，肖志轩皱着眉头，起身去厨房弄盐水。 “喂水？”连阻止叶凌自残都很难，喂他喝水行得通吗？ 此刻的叶凌呼呼喘气，用尽全身力气冲来撞去，嘴里发出咆哮的声音。身体越来越难受，已经没有任何清醒的意识，他就是像疯了一样，觉得难受，想要解脱！ 无论怎么咬紧牙关，还是难以忍受。 “叶凌，你要坚持……” 看到叶凌这个样子，庄旭然束手无策。越是心疼叶凌，就越恨祁钧天。也恨自己，很后悔带叶凌出门。如果当时真的让叶凌留在家里复习，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想到那些害人精，庄旭然的声音有点咬牙切齿味道：“曹政，他们怎么样？” 愣了一下，曹政才知道庄旭然问的是谁：“你放心，他们在里面待着呢，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看了看受苦的叶凌，曹政恨恨地说：“等鹌鹑熬过去了，你再腾出手来收拾他们！往死里弄！” “我会的。”公认最小气的人，怎么能让自己的人被欺负！ “水来了。” 水晶沙拉碗，装着大半碗淡盐水，是温热的。肖志轩把沙拉碗交给庄旭然，自己和曹政把叶凌按住，不准他动弹。 细密的汗珠，一层一层从叶凌身上脸上，不停溢出，全身湿透。 “不好喂。”旁边的人皱着眉头说。 叶凌的牙关是咬紧的，就算庄旭然掐开他的下颌，强硬灌进去，也不方便，撒出去的比喝下去的还多。 实在没办法，庄旭然仰头喝了一大口，用嘴哺到叶凌嘴里，不喝下去就不放。 “这样也行……” 曹政和肖志轩看得目瞪口呆，虽然知道庄旭然是喜欢男人的，找的对象也是男人，然而……视觉的冲击还是十分震撼——原来我发小真的是基。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喂了大半，庄旭然把剩下的放到旁边，他觉得叶凌有好转的迹象。正在皱眉关注着这点，突然发现两位发小在cos对方的表情。 “没，没有……”曹政结结巴巴地摇头。 “我觉得他安静了不少。” 连肖志轩都这么说，那就是真的。庄旭然捧着叶凌的脸，仔细观察，表情没那么扭曲了。刚刚松了一口气，叶凌马上剧烈地抖动起来，反应跟之前一样激烈。 “啊！给我，快给我！”叶凌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就是想要！这种要死去的感觉太难受了！就像把水银灌进喉咙和鼻孔，无法呼吸，痛苦异常。 五指的指甲，把自己的手心抠出血肉，这种痛比不上万分之一。 “按住他！” 放松的神经立刻绷紧，三个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叶凌固定住，按得叶凌的肩膀发红。 “那帮孙子，究竟给他注射的什么类型，怎么会这么厉害？”看见叶凌这个样子，曹政心里瘆的慌啊，这根本就是上刑。 什么辣椒水，老虎凳，通通都比不上这个好么？估计跟凌迟也差不多了！ 按理说第一次不会这么厉害的。 庄旭然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黝黑的眸子看着叶凌一动不动。 痛苦一阵一阵，熬过去最难熬的那段，叶凌慢慢消停下来。 “这是好事，离结束不远了。”肖志轩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 两条麻木用不上力气的手臂，紧紧抱住叶凌，庄旭然把下巴搁在叶凌身上，终于闭上眼睛放松了一下。 “再喂他喝点水，还有一阵呢。” “嗯。”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几个小时，窗外的天空渐亮。晨风清凉，把窗帘吹拂得微微颤动。 屋里一片寂静，曹政疲倦地坐在地上，虽然眼皮子在打架，可还是不敢睡觉。肖志轩坐在床边弯着腰，取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庄旭然小心翼翼把睡着的叶凌放下床，替他盖上被子。 刚才是最后一次抽搐发抖，叶凌喝过水之后迅速睡着了。之前无论如何也不入睡，照这个情况，应该是熬过去了。 “他怎么样？” “除了额头上的包，手心被他自己抠烂了，手臂上都是淤青勒痕，其他应该没什么。”刚才拆开绳子的时候，庄旭然顺便把叶凌的湿衣服和裤子脱掉，结果看到满身痕迹。 “……可算是，熬过去了。”曹政抹了一把脸，回想起经过仍然觉得惊悚：“没事了，旭然，等他醒了你好好给他压压惊，然后该吃喝吃喝，该休息休息。”昨晚看见叶凌出了那么多汗水，少说也有几斤吧，反正够呛的，本来就营养不良的人。 “对了，学校那边就先不去吧，暂时请个一周假，我会去处理。”肖志轩在学校那边关系不错，这事交给他最好。 “好。”面对他们的相帮，庄旭然什么都没说，挨个拍拍他们的手臂。都是一路走过来的，说谢谢反而生分。回头看看睡得正香的叶凌，庄旭然说：“大家都累了，隔壁屋有床，你们也去睡一觉。” “哎，甚好，今天可以奉旨逃课。”曹政笑嘻嘻爬起来，滚去隔壁屋洗澡睡觉。 “我看你也累了，叶凌现在睡得沉，你也休息下。”肖志轩拍拍庄旭然的手臂，起身走出去，并且帮他们关上门。 庄旭然又看了一次叶凌，发现他呼吸平稳，才去洗澡换套衣服。 洗着洗着就听到隔壁有人在嗷嗷叫：“我擦，突然感觉好饿啊！” 记起客厅的桌上还有一些榴莲披萨，曹政乐颠颠地拿去厨房用微波炉叮热。 “志轩，你要不要吃？” “我不想一嘴榴莲味入睡。” “可以刷牙，难道你睡觉前不刷牙？” “……”问题是榴莲味太逆天，刷不掉。 “咦，你跟我睡吗？” “你霸占的房间在隔壁，你回去安静地吃，谢谢。” 原来曹政从厨房出来，就走错了房间，他还奇怪肖志轩怎么会在自己房间呢。 摇头晃脑地吃回去，关上门静静感受满屋子榴莲味的舒爽…… 整座房子里的人，睡得呼噜呼噜响。似乎劳累过后的睡眠，总会与众不同地舒服。连翻身都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劲儿，翻过去咂咂嘴又继续沉睡。 外面的阳光甚猛，有一两道刺眼的光线从窗帘缝隙钻进房间，撒在双人床上。 叶凌的肚子咕咕叫，实在是太饿了，所以他醒了。 酸软疲倦的感觉席卷全身，要不是自己待在床上醒来，叶凌还以为被龙卷风卷走了。 眨眨酸涩的眼睛，意识回笼，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叶凌。” 在叶凌陷入思想的时候，庄旭然从旁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 “嘶……”触碰到了淤痕，刺激得叶凌回神，看着自己的手臂。 傻眼。 为什么……那么多淤痕？ “对不起，不小心碰到了。”结束之后太累了，而且叶凌在睡觉，庄旭然就没有帮他涂药膏。收回手之后，他眼神含着担忧：“很痛吗？” “也不是……”叶凌呆呆地，怎么也想不起来中间短缺的那一部分记忆。他抬手揉揉自己的额头：“嘶嘶……”又是一阵痛疼。 仔细摸摸才发现，自己额头好大一个包。 额……这个包，让叶凌隐约记起来一些事情，于是脸色有些怪异。 “怎么样？”看表情真的看不出来叶凌在想什么，庄旭然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头痛不痛？”那个大包几个小时之前是红色的，现在又紫又黑，一大片。 庄旭然决定不给叶凌照镜子。 “没……就是浑身使不上劲，嘶，我手心怎么了？”不小心弄到手心，才发觉手心损了，一片红肿渗着血水。 “别抠，你先去洗个澡，洗完之后我找药帮你涂。”床上太乱了，也有些不干爽。庄旭然自己先下床，然后伸手扶叶凌下来。 叶凌试了试还是浑身没劲儿，像大病了一场似的，他就接受了庄旭然的好意。 进了浴室里，庄旭然不放心叶凌自己洗，顺手帮他洗完，过着浴巾出来后让沙发上坐着先。自己去找干净的床上用品，全部换掉。 换完之后，叶凌身上的水汽干了。 庄旭然拿药膏帮叶凌涂药，凡是淤痕的，用力揉散。 叶凌受不了这种痛，被人这样对待他总是有点心理阴影，还十分怕痛。 “庄旭然，好了……” “不用力怎么散瘀。” “没关系，慢慢会好的。”叶凌打死也不会说出来，自己很怕痛，怕得心脏都犯抽了。 庄旭然倒是想坚持，但是叶凌躲得很快，有一种你再来我就进浴室反锁的势头。 “……” “我很饿。” 庄旭然静静地看了叶凌一会儿，他饿了，自然要尽快给他吃东西，其他的就这样先略过吧。 “想吃什么？吃清淡点的，你现在身体虚。” “你拿主意。”叶凌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看了看房间四周，那些多余的摆设都没了。 “我搬出去了，怕你弄伤自己。”接通点餐的电话，庄旭然就不再看着叶凌，先把适合叶凌吃的东西定下来。 而叶凌呆呆地收回视线，这次遭遇很严重，是万万没想到的。就身上的痕迹看来，自己付出的代价似乎很严重。 对今后有影响吗？这是叶凌最在乎的问题。 “你在想什么？” “没有。”习惯性地否认之后，叶凌下意识地看着庄旭然，他脸上的担心显而易见。回想起整件事情庄旭然的表现，叶凌心里还是很感激的：“那些人，最后怎么样了？”这件事的后续，叶凌身为当事人还完全不知道。 “进了局子。”庄旭然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太好过。” “嗯。”叶凌点头。 以庄旭然的实力，确实不用担心那些人钻空子解救自己。 “别想太多，你把身体养好继续回去上课，不用担心别的。”庄旭然拍拍叶凌的肩膀，用很轻的力道，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现在的叶凌需要温柔对待。 大概是心里阴影的问题，现在的叶凌犹如惊弓之鸟，对一切暴力有着本能上的排斥。 死亡和痛苦给叶凌带来的影响，也许以后会慢慢恢复。 “学校那边请假了？”叶凌想起来今天要上课。 “志轩帮你请了一周。”顿了顿，庄旭然不是很确定：“要不多请一周，你看起来不太好。”更何况之前的体质就不好。 “不用，一周就够了。”叶凌摇摇头说，想着见到了肖志轩对他说声谢谢，这次他们也帮了很大的忙。 今天四个人在这所房子里待了一天，该去上学的没去上学，该去上班的也没有去上班。 直到夜晚，天气降温，待在屋里终于不用开很低的空调。 庄旭然叫了很多外卖，四个人安静地吃完。 肖志轩和曹政看见叶凌没什么事就准备离开了。 “学校那边你可以下周再去，我已经打电话联系过了。”临走时，肖志轩跟叶凌说。 “谢谢你，肖志轩。”叶凌神情诚恳地点头道谢。 “鹌鹑，好好养身体，吃多点，我们走了。”曹政拍拍叶凌的肩膀，又挥挥手说。 “谢谢，曹政。”其实这个人还不错的，叶凌心想。 他站在门口，看着肖志轩和曹政进入电梯。 “进来，外面风大。”庄旭然也站在旁边，风一阵吹来，他看到走廊侧面的窗子敞开，窗外的天快黑了。 “哦。”叶凌应了一声，被庄旭然带进屋里关上门。 精心将养了两天，叶凌不再恍恍惚惚，从精神上看起来恢复得很好。庄旭然很担心叶凌的身体受不了，每天换着花样给他进补，督促他吃多点。 叶凌这两天闻到药膳的味道就想逃，可惜他知道庄旭然不会手软的，有时候庄旭然就是这么强硬，这是叶凌最抵触的地方。 自己的生活仿佛不是自己的，自己的身体也在别人掌控中。 让叶凌有一种错觉就是，庄旭然关心他的身体，只是关心身体本身而已。很荒谬的想法，于是他甩甩头，让自己心态放好点。 “他这两天好是好了，但是囔着要去上课，嗯，可能是闷的……”庄旭然站在外面阳台打电话，叶凌听不出是跟谁，但肯定不是曹政就是肖志轩他们俩其中之一。 一道阴影覆盖在叶凌脚边，叶凌抬起头，看到庄旭然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他们过来吃晚饭，我们去买点食材，你做饭行吗？”两天以来没有出过门，家里就他们俩个。庄旭然以为叶凌嫌闷才闹着要去上课，刚才打电话让肖志轩和曹政过来吃晚饭。 印象中叶凌挺喜欢做饭的。 “嗯。”叶凌点头答应了，出去也好。 走在道上，看到庄旭然站在自己旁边，神情和每天一样，微微皱着眉。叶凌疑惑地想，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一路走，一路想，想了很久叶凌才记起来，这两天受到了刺激，把任务通通中断了。 没有习惯性地再对庄旭然亲密，身心好像忘了那些举动……而庄旭然也没有说什么。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呢？ 叶凌微微侧过脸来，瞄着身边的人，心里天马行空，有一种难以解释的冲动，明明对方没有要求，他却想继续…… 于是走着走着，庄旭然收到了一枚纯情的吻。 “喂……”他睁大眼睛，很惊讶很……这是公共场所好吗？虽然身边没有人……重点是，怎么这么突然？ 好吧，也不是不喜欢，就是…… 舌头打结了。 “他们喜欢吃什么？”超市里什么都有，叶凌想起曹政上次的虾蟹大战，蹲在海鲜区犹豫不决。 一个一个的水族箱里，各种鱼儿悠游自在。与观景鱼不同的是，它们通常长得不好看。还有一种长得很像石头的，不动的话根本就认不出那是鱼。 “为什么突然吻我？” “嗯？”叶凌的视线呆呆地从一只自娱自乐的螃蟹身上收回来，看着庄旭然。 这种自己很在意，对方却根本不在状态的感觉，真是太操蛋了。 “为什么突然吻我。”庄旭然也在叶凌身边蹲在下，用手去戳那些张开蚌壳的小东西。一个个被弄得蚌壳闭紧，不敢喘气。 “没人。”又恰好想起来这个事。 这不是重点吧…… “……”好了，来看看到底要吃什么。 叶凌始终记得庄旭然爱吃粤菜，他挑选了几种搭配适合的海鲜准备做海鲜汤。 从材料上来看好像在哪里吃过这个汤，庄旭然很疑惑地问：“你要做海鲜汤？” “我记得你爱吃。”叶凌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说完自己也愣了。 “哦……”庄旭然感到心脏漏跳了一拍，虽然迅速恢复过来，但那种暖洋洋的感受挥之不去。 “走了。”叶凌挑选好对庄旭然说。 导购员拿他们挑好的海鲜去称重，叶凌习惯性地反手捉住庄旭然的手，牵着他一起去。 之前两天还是在平地上脚踏实地地行走，现在感觉好像突然坠入了云里雾里，恋爱的感觉说来就来，完全取决于对方的某句话和某个动作。 被影响了，这样真的好吗？ 庄旭然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点，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了，今年二十一岁半。 再挑其他食材，叶凌想征求庄旭然的意见，但是想到庄旭然只会吃，叶凌就不跟他问了。于是接下来，全程自己默默地挑选，再也没有说多余的话。 有人很期待继续的，谁知道一次又一次地落空。 结账，刷卡。 庄旭然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把账单推到叶凌面前：“你帮我签。”顺便接起电话。 签完之后，叶凌问他：“是不是来了？” “嗯，在门口。”庄旭然瞄了一眼账单上自己的名字，叶凌写字端正工整，别有味道。 想到这里微微发怔，难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凡事有关于叶凌的，就觉得什么都好？ 回到家门口，肖志轩和曹政等那里，插着兜看叶凌吭哧吭哧地提着东西走过来。 “哟，鹌鹑，精神不错呀。”曹政看着叶凌大包小包，一点都没有过去帮忙的意思，只会咧着嘴笑。 “叶凌。”肖志轩过去帮忙了，看见走在后面的庄旭然手里提着一大抽：“曹政帮忙，否则晚饭没你份儿。” “凭什么？”曹政不服。 “凭我是厨师。”叶凌发话了。 “擦！枉我对你这么好！”话虽这样说，曹政还是去帮忙了。 叶凌腾出手来开门，进去之后把东西分类放好，该入冰箱入冰箱，该处理处理。 “谁进去打下手？”肖志轩问道，他看见不少东西要处理，怀疑叶凌做得过来吗？ 庄旭然瞅了一眼，叶凌正在穿围裙，笔直的长腿在围裙下遮掩住三分之一，显得身形修长挺拔。气质也是，立马从文艺青年变成居家暖男：“我去好了，你们自己自便。” 桌上有吃有喝，曹政早就打开电视翘着二郎腿喝着东西了。 “有多余的围裙吗？” 叶凌抬头看了庄旭然一眼，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超市赠送的花边围裙。他递给庄旭然，但是庄旭然不接，反而张开手等着。 没指望庄旭然能帮什么忙，叶凌只希望对方别拖后腿，结果现在看来果然是的，连围裙都不会穿的人，能帮什么忙。 话虽如此。 修长的手臂圈过来，属于叶凌独特的气息将庄旭然笼罩住，每当这时候心跳会自动加速，悸动的反应不受控制，这种表现简称花痴。 谁也不想自己花痴…… 黑色的刘海，搭在眼角，让睫毛不舒服的眨了眨。叶凌顺手帮庄旭然捋到上面去，他的手指温暖干燥，带着淡淡香草味道，清新天然。 “切洋葱会吗？”叶凌把两个洋葱塞给庄旭然。 “会。”庄旭然看了看手里的两个洋葱，只是切碎而已，应该不难。 “嗯。”得到想要的答案，叶凌转身去忙别的。 刚才的暧昧气氛一扫而空，期待发生的事情通通没有发生。也许当事人根本没把这个当暧昧，只有另一个当事人傻乎乎地陷阱去。 拿着手上的两个洋葱，庄旭然偷偷呼了一口气。 切洋葱，切过这货的人都知道，靠的太近会流眼泪的。 “唔……”一开始没注意，等到庄旭然察觉的时候，眼睛已经很难受，眼泪噼里啪啦地流。 “怎么了？” 难受了没多久，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张湿纸巾在眼睛周围仔细抹干净：“早知道不让你切洋葱了，这个东西会刺激眼泪。”擦干净之后，叶凌仔细端详片刻，慢慢凑过去亲了亲庄旭然红红的眼睛：“你出去休息，厨房的事我会做。” “……”说不清什么感受，心里热乎乎的，被亲过的眼皮发烫，似乎又有泪水涌出来。 庄旭然拿过叶凌手里的湿纸巾，自己擦了擦：“哦，那我出去了。”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还是那么高冷。 ——很好，厨房终于清静了。 第028章：修改 “这么快就出来了？”曹政好奇地瞪着眼睛。 庄旭然身上还穿着叶凌给他的那条花边围裙，他不脱是因为等一下不难受了还要进去帮忙端菜。 “你的眼睛怎么了？”肖志轩眼神好，发现庄旭然的眼睛红肿着。 “切了洋葱。”庄旭然这辈子第一次切洋葱，虽然体验不好，但是意外愉快：“就是因为熏到了，叶凌让我出来休息。” 为何透着一股淡淡的秀……感。 “他没有提醒你切洋葱会熏到吗？我觉得……”肖志轩看了厨房一眼说：“他只是不希望你在厨房碍手碍脚。” 喂，这样说出真相真的好吗？ 好在庄旭然不在意，恋爱中的人世界观牢不可破——叶凌心疼他。 “他对我挺好。”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是身边两个人都明白庄旭然的意思。本来嘛，养情人是为了满足自己，不管是情感需要还是身体需要。一般来说身体需要完全可以由情人满足，而感情上的需要没那么简单。 庄旭然可以这么顺利地找到一个，既能满足他身体又能满足精神世界的情人，简直是奇迹。 毕竟……冲着钱来的，谁那么真心跟你谈恋爱。 “旭然，你要搞清楚，你只是养个情人，不是正经谈对象……”肖志轩心里很矛盾，看到庄旭然这么上心，反而有点担心。 “我也觉得叶凌挺好的。”曹政含着一片水果模模糊糊地说。 “没说他不好，只是提醒旭然，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肖志轩的信条是理性至上，并不赞同庄旭然太认真。 沉默的空当，曹政在思考赔了夫人又折兵是什么意思：“太深奥，我听不懂。” “……”肖志轩很赞同叶凌的怀疑，这货是自己考上大学的吗？ “没关系，我拿得住他。”庄旭然玩着手中的打火机，漫不经心地说。 一只呆呆的书呆子，庄旭然有自信会让叶凌按照自己的期许去发展。现在的庄旭然，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对，他只是一心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作为没有经过系统学习的野厨子，叶凌在做菜上一板一眼，不会添加太多配料，也不会弄什么花样。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把食材的原汁原味突出。 吃惯了精致菜色的人，可能吃不惯这种清淡和原始作法。但是食材本身的香味，不可掩盖，还是会引人食指大动。 “怎么看都是旭然的口味……” 肖志轩和曹政面面相窥，之前庄旭然跟他们说叶凌对自己好，他们还存在怀疑，现在看来……叶凌确实挺好的。 “不用客气，尝尝看。”端菜出来之前，庄旭然每一道都尝过了，口感味道适宜。没想到叶凌这么会做菜，庄旭然现在有种显摆的心理，尽管面前的食客都是自己的发小。 “不错吃，很鲜。”肖志轩喝了一口汤，不管是汤本身，还是海鲜，口感都很适合。 “鹌鹑可以啊，这海鲜汤做得地道，跟饭店差不多。”他说喝着怎么有点熟悉呢，原来是在饭店吃过。 “你们多吃点。”不是第一次被夸了，叶凌很淡定，夹到一块很惊艳的部位就转给庄旭然：“你吃。” “谢谢。”虽然没跟叶凌说过喜好，但是夹过来的都是自己爱吃的。面对这样时不时到来的惊喜，没几个人把持得住。 “你们够了，欺负我们单身是不是？”曹政喝完汤，发现没人给自己盛饭，而那边叶凌正在体贴地帮庄旭然装饭。 “你错了，单身的只有你自己。”肖志轩有女朋友。 “……”曹政感觉自己受到了一百点伤害。 “给我吧。”装完一碗，叶凌向曹政伸出手。 “谢谢鹌鹑。”曹政笑嘻嘻递过去：“看来我也要谈个恋爱才行。” “你要找男的还是女的？”肖志轩打趣地说：“女孩子估计没有叶凌这么体贴，还给你做饭洗衣服。”现在的女孩子十指不沾阳春水呢。 “真的？鹌鹑你每天给旭然做饭洗衣服吗？”曹政一脸惊奇，顺便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庄旭然。 “没有，家务平摊。”一般是叶凌洗衣服，庄旭然晾衣服。叶凌做饭洗碗，庄旭然扫地倒垃圾。 “虽然做家务很麻烦，可是觉得你们这样也很好……”怅然若失的心情来得很突然，曹政并不知道这个叫做空虚。 庄旭然眯着眼睛享受爱吃的东西，突然侧首看了一眼叶凌，感觉确实挺好的，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还是胃口，都满足了。 这种在自己家里开伙的聚会，还是第一次，感觉比在外面舒服很多。吃完之后窝在沙发里，懒洋洋地咂嘴，偶尔吃几片水果。 叶凌和庄旭然一起收拾饭后残局，该倒掉的倒掉，然后一个人去洗碗，一个人去倒垃圾。 沙发上的俩人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看着另外两人忙来忙去，偶尔交流几句。突然觉得有种暖暖的感受，就像曹政说的，觉得他们也挺好的。 “喂……”曹政用脚撩撩肖志轩的脚：“你看他们像不像两口子。” “人家本来就是两口子。”肖志轩说。 “你之前不是说……”曹政瞪大眼。 “旭然喜欢就好，我做不到的事情，希望他能如愿。” 说起这个事，都遗憾地叹气。同时也是佩服庄旭然，他是彪悍不需要解释的代言人。 聚会结束后，又是各忙各的。 庄旭然有三天没有去公司，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他不放心叶凌自己在家，于是把叶凌打包带过去。 傻傻地待在办公室看庄旭然上班是很无聊的事情，叶凌带上自己的电脑，在沙发上刷网页看新闻。突然他看到一条消息，很讶异地点开来仔细“庄旭然。” 即使正在专心看文件，庄旭然还是及时抬起头来，关注叶凌的动向。 叶凌直接把电脑搬到庄旭然面前，这么复杂的事情，他复述不出来。 电脑屏幕上的图片是一张美艳女明星的照片，左边是她风光时候的，显得年轻美貌，右边憔悴惨白，对比十分明显。加上惊悚的标题，这个新闻从昨天出来之后一直是网友关注的热点。 “罪有应得。”庄旭然冷哼。 她的公司原本想挽救一下，为了不得罪庄旭然，提出冷藏她几年的条件。但是庄旭然没有答应，冷藏几年算什么，他要让这个女人消失在大众眼前，并且蹲监。狱。 “挺可怜的。”吸。毒是错误，这个无法否认，不过这个红遍大江南北的女人落到这个地步，叶凌还是有点可怜她。 道德和同情心，有时候会很矛盾。 “你居然觉得她可怜？”庄旭然的眼神立刻变了，特别是想起那个女人光。溜溜的样子被叶凌看到过：“叶凌，你对女人是什么感觉？” 他们第一次谈这个问题。 “没什么感觉，我不喜欢她。”叶凌合上电脑，转移话题说：“你说得没错，明知道是犯。罪还要去做，被抓了活该。” 严肃来说，他没有正面回答庄旭然的问题。 好在庄旭然也没有追问到底，他拍拍叶凌的手：“都过去了，你不要再想这个，反正他们也出不来。” “嗯。” 就这样蒙混过关：“我出去参观一下你的公司，吃饭叫我。”天知道，叶凌对庄旭然的公司了若指掌。 “好，你去吧，要不让小程带你去？”庄旭然在纠结，是让小柯还是让小程比较适合。 “不必了，我自己走走。”叶凌很认真地表示自己可以。 “也好。”想来想去，庄旭然决定还是让叶凌自己走：“有什么事就找我。”在这里待着没事做会闷，庄旭然自己又没有空闲陪叶凌。 “好。” 偶尔的放风是需要的，只要不离开的太远，在庄旭然没办法掌控的地方。 走在熟悉的环境中，看到一些熟悉的人，叶凌有些恍惚。这场奇异的重生之旅，他搞不清是什么造成的。 重生的第一时间，叶凌想的是和庄旭然彻底分手，以后再也不见。 可是现在叶凌又站在庄旭然地盘上，一切毫无变化。 有时候连叶凌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之前是一场梦，还是真实经历过。要叶凌这种死脑筋去接受这么神奇的事情，有点难度。 “这位先生，我的手机快掉了，可以帮我拿出来吗？”一位双手拿着很多东西的女职员突然停下来，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朝着她的视线往下，小皮裙，黑丝袜，长腿…… “我可以帮你拿文件。”叶凌伸手帮人家抱着一堆文件。 “好的，谢谢你。” 成功解救心爱的手机，这位女职员谢过叶凌之后就走了。 公司茶水间。 “怎么样？号码拿到了吗？” “mimi号称熟男杀手，肯定拿到了。 叫mimi的女职员一脸无力，不过眼睛发亮。她从叶凌走进公司就注意到叶凌了，因为叶凌是跟着老板进来的嘛，公司的女职员们纷纷猜测叶凌是老板的朋友。 老板的身份大家都了解的嘛，老板的朋友身份能差到哪里去。 就是因为身份太强，一般人根本不敢去搭讪。不过还是有不怕死的人，比如魔鬼身材天使脸孔的mimi，就算不能走到最后，跟这么极品的男人谈一段也是赚到了。 不过……“可惜老娘遇到的不是熟男，是个禁欲男。” 回想起叶凌那一身严肃的禁欲气息，mimi感到胸痛。 “禁欲男？” “没错，就是衬衫的纽扣会扣到最上面一个，看见女人也没反应的那种。” 众人纷纷脑补出那个形象：“你说的……难道不是老土书呆子吗？” “长得丑才叫呆子，帅哥是禁欲系。” 大家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涨姿势了。 根本不知道茶水间在讨论自己，叶凌巡视山头一样把整个公司走遍，然后回到办公室等吃饭。 “中午去食堂吃好吗？下午一上班就要开个会。”刚挂了一个电话，看见叶凌进来了，庄旭然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好。”叶凌没有意见。 许久没有去食堂吃过，叶凌也是挺怀念的。他突然察觉到，其实自己对以前的一切，根本完全可以接受，甚至怀念。 那对庄旭然呢？ 好像没有怀念，也没有恨。只想帮庄旭然做两年工作，从金钱开始就用金钱结束。然后和平分手，不用再发生纠葛。 说不定按照叶凌的性格，还能平静地通话见面什么的。 两个人一起走出办公室，下班时间刚刚到，其他职员也下班了。 “老板。” “老板，去吃饭啊？” 有职员打招呼，庄旭然一律点头回应。虽然身份比较遥不可及，但是作为一个公司的创始人，庄旭然对下属都挺和气的，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错误，都可以不计较。 食堂其实是一个大型半自助餐厅，里面的客人有本大厦的，也会有其他写字楼过来的。稀稀疏疏的人群，还不是很多，有足够的位置可以选择。 “你想吃什么？”庄旭然准备给叶凌科普。 结果……他看见叶凌轻车熟路地点餐，拿纸巾和酱料之类的东西，甚至付了钱。 “你应该办张卡。”大妈给叶凌找回一堆零钱，他通通塞进裤兜里。 “……不经常吃。”庄旭然看着叶凌微微凸起的裤兜，决定下次办张卡。不，下午上班马上就叫小柯去办。 “走吧。”叶凌端着两个人的饭菜，直径走去比较好的位置。 庄旭然跟在他身后，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就是有点小媳妇的味道。他在想，如果叶凌空得出手来的话，会不会牵他。 就像之前那些经历，在超市，在商场……所以说叶凌为什么会这么大胆？说好的保守封建呢？ 还是因为前世的习惯，在这个谁也不认识叶凌的大城市里，在这个庄旭然有一定势力的城市里，叶凌的潜意识里是放纵的，有什么事庄旭然自己会搞定。 至于搞不定的下场，也不过是分手罢了。 “我一向喜欢坐在这边。”垂眸看了看菜色，庄旭然看着叶凌说：“菜，饭量，酱料，你还拿了小番茄。”都是自己的喜好和习惯，未免……太过巧合？ 这个位置是很好的，跟闹哄哄的中间比起来这边比较角落，靠着窗口，望得到远处的海面。菜是本餐厅独有的菜色，选的几样搭配很好，酱料适中，小番茄庄旭然最爱。 “我喜欢。”叶凌用银色的叉子，戳了一颗小番茄，塞进庄旭然嘴里：“快吃吧。”面对喜爱的食物，难道不是应该吃了再说。问那些没法回答的问题，叶凌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有搪塞。 殊不知这一幕很多人盯着，内心有腐魂的人早已经在心里尖叫了。 为什么会在食堂看到这么粉红的一幕！为什么两位主角其中之一会是自己老板！这都不是重点好么，重点是老板的基友好帅…… “mimi你可以死心了。”看到互动的某女职员拍拍mimi的肩膀，毕竟跟老板抢男人是死罪。 “我再也不敢了……”mimi沉浸在逃过一劫的喜悦中，之前被打击的郁闷通通飞走。 果然不爱36d的男人都是基，毫无例外！ 镜头回到被投喂的老板身上，叶凌这些暧昧的举动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在发生着，时不时就会令他心脏乱跳。 “……你总是喜欢在公共场合这样做。”勾。引，挑。逗，全是会被和谐的词语：“为什么？”庄旭然很想知道，他静静看着叶凌。 被提问的叶凌很疑惑，这不是庄旭然自己喜欢的吗？ 无论是告别吻，还是适当的牵手，还是无人时候突然要求接吻，都是庄旭然自己的要求。 一板一眼的叶凌根本没想过，有些事情他习惯了，认为理所当然。而另一个当事人还没提出就得到了想要的，肯定会很奇怪啊！ ——你是不是暗恋我？ ——你究竟是谁派来收我的？ ——你怎么会知道…… ——其实只想得到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你不肯说。 “你不喜欢？”叶凌疑惑地歪着头，嘴唇还沾着一点饭粒。 “没有。”庄旭然否认了，伸手帮叶凌弄掉那粒米饭，他说：“没有不喜欢。”庄旭然再次强调，之所以提问，只是想弄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嗯。”叶凌低下头继续吃。 “我想吃你盘子里的菠菜。”庄旭然绷着脸，提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害臊的要求。 这情况…… 宠辱不惊，不对，是处变不惊。叶凌早就熟悉庄旭然的尿性，他把自己盘子里的菠菜换给庄旭然，自己吃庄旭然那份。 “……”还以为会得到两份的庄旭然，不过也很满足了，对方真的毫无条件地包容…… 秋日的午后，叶凌躺在庄旭然办公室的休息室里睡午觉。屋里的空调声音细微作响，一道脚步轻轻走进来，没多久又离开。 庄旭然去开会了，叶凌在中途醒来，发现办公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空荡是有些空荡，但不会觉得冷清。 像叶凌这种可以不交朋友完全自己耍的性格，他不知道寂寞是什么东西。 只有庄旭然会怕叶凌会闷，会孤独。开完会立刻就回来了，走进休息室，看见叶凌醒来也不愿意起身，有种懒洋洋的味道。 过几天要上课，不趁机休息干什么——这是叶凌的想法。 “饿吗？给你叫了好吃的。”庄旭然说。 “……”一定是药膳。 看到叶凌扭曲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庄旭然觉得很可乐。他不是喜欢欺负别人的人，可是面对叶凌会忍不住欺负一下。 意念一动，庄旭然单膝跪在床上，两手撑着床，脸孔慢慢凑近叶凌。两者之间距离还有五六厘米的时候，他停止不动。 叶凌这次猜不出来庄旭然是想接吻，还是纯粹在观察自己。 “庄旭然？” 继续往下压，造成接吻的事实，但只是嘴唇贴着嘴唇，并没有其他动作。几秒钟之后，庄旭然才开始伸出舌头，撬开叶凌的嘴唇，滑入其中，舔舐吸允。上颚是个敏感的地方，接吻中喜欢触碰，因为叶凌会给出反应。 眼睛什么时候闭上都不知道，似乎是很自然的事情。叶凌伸手揽住庄旭然的肩膀，将这个吻的主动权逐渐夺回手里。 享受着舒服的亲吻，眼神有点幽暗深邃，又带着迷醉，这是清醒冷静的庄旭然少有的表现。 也许叶凌对庄旭然是不了解的，他了解到的前世的庄旭然只是皮毛，特别是错估了庄旭然的恐怖和美好。 如果爱上他，当然是美好的…… “庄旭然……” 叶凌以为一个吻就结束了，但庄旭然没有离开，反而靠得更近。紧紧靠着他，散发出一种需要的意愿。 染上暧昧颜色的眼尾，像张不开一样狭长眯着，慵懒而诱惑，还有点小矜持。 乱动的手指在叶凌喉结上抚摸，被叶凌抓在手里，摩挲or惩罚，傻傻分不清。 如果叶凌再不动作的话，就必须由庄旭然自己表达求欢的意思。 换做以前，庄旭然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他强迫叶凌在山顶的车盖上自己的事情都做过了，怎么会胆怯于小小求欢。 不知道谁会懂庄旭然的心，他越发觉得强迫没意思，按照叶凌越来越拨动心弦的表现，不是应该自己端着，让叶凌来追求吗？ 被需要，被体贴，被时刻惦记，被温柔对待，庄旭然想要叶凌这样对自己。 他会失望还是如愿？ “啊……” 位置突然对调，庄旭然躺在下面承受着叶凌的体重。迎面落下来的吻一开始轻如鹅毛，渐渐重于……当然不是泰山，只是变激烈了，标准的法式……忒带感。 温暖，缠绵，越演越烈。 据说每个女人都会幻想自己被猛男强吻，或者抱起来扔到床上狠狠疼爱。 庄旭然不是女人，他是个绝对的受，但也是绝对的男人。遇到叶凌之前，并没有幻想过被男人强吻，有谁敢？ 遇到叶凌之后，最初只是抱着试探的心理，结果超出预期，简直超出得太犯规。不但符合所有幻想，而且身心被喂得饱饱的，满足到要爆炸。 “唔……” 强有力的吻，从嘴唇到脖子，从锁骨到胸前，一嘬一个红印子，又猛又狠，被小狼狗欺负的即视感。 撕拉一声，衬衫的扣子崩掉了，接下来是裤子。这脱。衣服的方式有点凶残，根本顾不上下午还要上班……这样真的好吗！ 寻找庄旭然的敏感地带，对叶凌来说是老马识途。 嘬住胸前的肉粒，狠狠地吸允，惹得下面的人压抑乱叫。 脱光他，吻晕他，摁住狠狠操哭他…… 叶凌就是这样做的，空了几天没有亲密，今天下午一发不可收拾。 表现就好像从来没尝过肉味的小伙子，把人抱在怀里之后疯狂得不行。心里面眼里面只有这块白花花的肉，恨不得一口一口吞下去。 太过火热了，在一起好几个月，庄旭然头一次知道，原来叶凌也有这么疯狂的时候……简直不像他…… “额……” 叶凌抱紧身底下的人，艰喘息说：“放松点。”今天做得这么急，再绷着身体会很痛…… 估计完事之后三四天不能做，因为某人会腰酸背疼……受不了。 第029章：修改 …… 时光流逝，屋里恢复安静。其实并不安静，躺在床上的两个人，彼此贴在一起的心跳十分有力。慢慢地频率是一样的，闭着眼睛很容易感受到，胸腔仍然延续的悸动。 需要时间来平复。 “老板？老板？” 庄旭然为叶凌点的东西送到办公室，小程提着走进来，没有看见任何人。仍然热烫的食物放在桌上安置，小程看了看紧闭的休息室房门，显得很犹豫。 上去敲门？会被老板教训吗？ 这真是一件难办的事情，小程踌躇了片刻之后，决定给老板发一条短信。 叶凌的手臂垂在床边，顺手捞起庄旭然的手机，反射性解锁，小程的信息浮现在屏幕上。 “吃的来了。”刚才还不饿的，现在有点饿。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被叶凌解锁，难道这年头锁屏已经这么不靠谱了…… 微微湿润的黑发，贴在额头很不舒服。叶凌捋了上去，露出很上镜的额头，他是那种即使光头也不会难看的脸型。 已经从庄旭然身上翻下来，靠在床头上呆呆看着前方，其实视线有点飘着，没有固定的点，因为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 一场激烈的运动过后，出力的人不累，受力的人才是最累。 庄旭然撑起身体靠在床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接着倒吸……妈的，合不拢腿的酸爽，而且没套，全里面去了，现在往外淌。 没多久，叶凌翻抽屉找东西，发现没有。他下床套上衬衫和长裤，赤脚出去拿。 湿纸巾拆了很多包，庄旭然的腿被架起来，一条放在叶凌肩上，一条放在大腿上。用这样的姿势，叶凌低头帮他清理里面的东西，很熟手的样子……真的不是惯犯？ 手指在里面进出，依旧刺激得一chon一缩。 “淡定点。”叶凌劝他说，因为这样不好擦。 “……”庄旭然吸气，淡定你妹！ 并不知道自己小妹被问候了，叶凌擦好之后放下庄旭然的双腿，自己擦擦手起来去洗手间。 是啊，明明有浴室，为什么要…… 庄旭然脸颊发烫地仰着头，感觉自己被叶凌草傻了。 “我出去吃东西，你休息一下自己去洗澡。”叶凌刚才给庄旭谈那样清理，是为了躲懒，让他继续躺着，自己去洗澡。 “你带我去。”庄旭然绷着脸要求，要等到自己能动，谁知道还要等多久。 再一次回到浴室，叶凌手上扶着庄旭然。花洒的水从头上洒下来，叶凌冲了第二个澡。 ——早知道就不躲懒== 站在水花下面，严肃着脸一本正经地帮自己洗澡，庄旭然觉得这样的叶凌太可爱了，忍不住凑上去吻了吻他。 双手攀上比自己高的男人，懒洋洋地靠着他，感觉身心满足……如果膝盖不软的话就更好了。 十五分钟后，叶凌带着一身水汽，坐在沙发上吃下午茶，以及庄旭然每天逼他吃的滋补药膳。 庄旭然坐在他旁边，身上穿着新的衣服，之前那身已经报废了。虽然衣服不便宜，但是叶凌高兴的话，庄旭然随便他撕。 不，应该说是期待。 “这是什么东西，口味怪怪的……”吃到一块很q弹的肉块，咬开之后味道带腥，略浓郁奇怪。 “动物的器。官。”庄旭然在吃别的东西，绝对没有动物的器官，只有隔壁盅里才有。 “哦。”迟钝的某人，皱眉继续怪怪地吃下去，毕竟浪费可耻。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庄旭然的秘书小柯走进来。 “老板，这份是修改好的策划书，需要您签个名。”之前改了好几回，最后一次修了个小地方，祈祷不要再被打回去了。 如果是平时，庄旭然肯定会有意见，无论修改多少次，都应该策划部自己的人过来，任何理由都不是拜托别人的理由。 不过现在么，他慵懒得连写三个字都觉得累，更不要说浪费力气去教训人。 在庄旭然签名的空当，秘书小柯的视线无意间在叶凌的脸上和身上掠过，真的只是无意间……然而只是一扫而过就被抓住了眼球。 刚刚洗过澡，头发全梳在脑后，这种很挫的造型应该很难看才对！ 偏偏这个不是，他的脸还是很正的帅哥。五官因为没有任何阻挡，而显得更为突出。皮肤在水汽未干的情况下，有种清透、湿润的性感，是一幅很赏心悦目画面。 而且最吸引人的不是外表，是气质和氛围。 整个人有点懒洋洋的，带着某事后的满足，眼角还残留浅浅微红，垂下去眯着眼尾吃东西那瞬间，不要太…… “你可以出去了。”庄旭然瞪着自己的秘书，眼睛往哪看？ 美腻的帅哥，瞬间变成老板脸上的大胎记，小柯亚历山大地接过文件，迅速逃离现场。 好口怕的眼刀子！ 就说帮人进去签名会被老板瞪，以后再也不帮忙做这种事了！ “……”又一个偏离事实真相的善良孩子。 事实上庄旭然的怒气，在小柯一溜烟逃走之后就没有了，因为他也在看小柯刚才欣赏的地方。 平心而论，若是自己看见这副模样的人，也会看多两眼。 叶凌是介于桃花眼和杏眼之间，比杏眼狭长少许，比桃花眼少几分妩媚，偏向明媚清秀，和他正经中带呆气的性格严重不符合。 犹如地球撞彗星般结合在一起，要不就惨不忍睹，要不就相亲相爱。 所幸结果是美好的。 “你也想吃动物的器。官？”要不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吃东西。 “不想。”语气里有避之不及的味道。 可惜叶凌听不出来，既然庄旭然不帮自己分吃，那就慢慢吃下去，吃得饱饱的。 连汤水都喝得一滴不剩，庄旭然觉得叶凌很可爱那种感觉又来了，逼得他没法控制住自己的爪子，捏捏叶凌的腮帮。 “对了，究竟是什么动物的器。官，又是动物的什么器。官？”吃完了之后，叶凌好奇地问。 吃完才来问真的不会太迟吗？ “……” 一大早，叶凌精神很好地起来做早饭——身材高挑笔直穿着凯蒂猫围裙的他，正在翻动锅里的南瓜饼。 突然一双手从自己腰间圈过来抱住，叶凌淡定地继续翻动，确定每一块都均匀受热之后，才给予身后的人一个眼神，皱眉。 “你怎么穿我的衣服？”这件白白的衬衫明明是自己的。 叶凌的身高和身板都比庄旭然大一号，他的衬衫穿在庄旭然身上略宽大，而且可以当裙子穿，下面是光的。 “穿一下怎么样。” 脸还是贴在温暖的背部，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庄旭然连眼睛都没张开。他走出来本来想去找杯水喝，结果看见叶凌的身影，就忍不住从后面抱过来。 秋日的晨光是一年之中最美好的，斜斜地照进房子里，让庄旭然有一种想留住时光的冲动。 他留不住时光，只好留住眼前人——不过时光也是因人而珍贵。 明明自己有衣服为什么要穿别人的？——叶凌十大不理解问题之一。 早餐开始之前，叶凌从自己背后把庄旭然扒拉下来，捧着他的脸给个早安吻：“早。” “……”庄旭然抱着叶凌的脖子默默埋脸，永远搞不懂叶凌。 掰着手指头一算，今天周五，再过两天叶凌就要上课，而庄旭然这周一直在这边过夜，几乎没回过家。 “今天晚上我不回来。”临走时站在门口，庄旭然跟叶凌说。 “再见。” 叶凌过来亲了亲庄旭然的嘴唇，一个告别吻。今天他不去庄旭然公司，他要在家里复习。 “周六日也可能不过来。”一旦回去了，少不了要待个几天。 “哦。”叶凌在心里默默盘算，自己的周六日该怎么安排。 庄旭然看着叶凌，眼神有点发紧，就这样哦一声，没有别的表示？ “我走了。”他又说一句。 “开车小心。”叶凌也说一句。 顿了顿，庄旭然最后看了叶凌一眼，憋着气去按电梯了。 和叶凌认识不到一个月，发生了很多变化。从不是很上心到惊喜，从心有犹疑到酌定，终于确认就是这个人。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庄旭然曾经惶恐过。 他洁身自好是因为对待感情认真谨慎，更是因为对爱情有很大的期待。 圈里很多过来人跟庄旭然说过，这个圈子没爱情，你以后也会慢慢变成老油条，不再去追逐所谓的爱情。 没试过怎么会轻易放弃？ 从得知自己的性向到现在，庄旭然对自己一直很有信心，他不会允许出现自己沉溺而对方清醒的局面。 找到的爱情，也一定是对方爱他更多，全方面为他而存在。 不过现在看来，沉溺的只有自己而已。 心情挫败，情绪化，看吧，这就是陷阱去的后果…… “庄旭然。” 下了楼，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准备去开车，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庄旭然很快地转身。 “你钱包忘了拿。”叶凌拿着一个棕色的钱包下来，臂弯上还搭在一条千鸟格的大披肩。 一起交给庄旭然的时候，两个人的手指碰在一起。 叶凌突然捏了捏那只手，很庆幸地说：“你看，手很凉，你应该添多一件衣服。”今天天气阴沉，气候突然转凉，有点下雨的征兆。 千鸟格的大披肩，庄旭然瞄了一眼，跟自己的毛衣很衬，披在肩上正好。 在他发呆的时候，叶凌以为他不满意，于是自己拿过那条披肩，用自己学过的花样给他披上去。 “很好看。”跟庄旭然骨感的身材很搭配，跟杂志里的模特似的。 “谢谢。”庄旭然低声说，讷讷地摸着胸前那些流苏，站在叶凌面前，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周六下午我想去健身房，你要不要一起来？”叶凌认真询问，这是叶凌第一次约庄旭然去干什么。 庄旭然除了点头，说不出什么话，眼神都是呆的。 “你上班要迟到了。”叶凌抬腕看了看时间，推着庄旭然转身，调好去车库的方向：“去吧。” 肩膀上的触感，来了又离开，如同偶然邂逅的秋叶拂过。不舍的情绪，在胸腔里油然而生，然后轰炸到脑部。 庄旭然转回去，攀上叶凌的脖子，迅速吻住他的嘴唇。 反射性抱住扑过来的人，叶凌虽然很疑惑这个不应该到来的吻，可还是回吻过去，满足庄旭然随时随地的发疯。 “叶凌。” 脑袋搁在自己肩窝上，情绪有点不太对，叶凌暗暗猜测来猜测去，好像没得解释。 “着凉了？”不会这么快吧？ 上手摸摸庄旭然的额头，温度有点高。 “要不……你休假？”这是叶凌能给出最好的建议。 “……”庄旭然默默地摇头，脸依旧埋在叶凌肩窝。 “……要迟到了。”叶凌后知后觉地想到，其实庄旭然是老板，迟到与否似乎没关系。 “……”庄旭然还是一动不动。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皇帝不急太监急，叶凌只好搜出庄旭然的车钥匙，拖着人去车库开车。 以为自己会被塞进驾驶室，强迫起程。然而庄旭然万万没想到，自己被塞进的是副驾驶。 傻眼的他终于说话了：“你学好了？”学车有这么快？ “嗯。” 一场恋爱中的小情绪突发，演变成最后，结果应该是满意的。 至少庄旭然尝到了被喜欢的人关心，并照顾的滋味——叶凌开车送他上班。 直到恍惚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庄旭然才用理智去分析自己今天早上的行为。对自己说句不客气的话，那就是矫情……然而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以后少不了还要继续……偶尔试试。 秘书小柯一脸惊悚地把门关上，她疑似不小心看到了老板傻笑。 这样不好，知道太多会被灭口！ “咦，小柯姐，老板不在吗？” “嗯，暂时不在。” 整个周五，叶凌待在家里复习。所幸这些知识他之前学过，再次掌握起来比较简单。中午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吃饭，他做了很简单的肉片炒青菜。 晚上庄旭然果然没有过来，应该是回家了。 八点四十左右叶凌把书本收起来，吃点水果，没多久接到惯例电话，说到差不多十点钟准时睡觉。 周六的精神很好，额头上的淤青散去了不少，手心的伤痕也快好了。中午自己吃完饭，叶凌出门跟庄旭然汇合。 一家综合型健身俱乐部，里面施设齐全，除了基本的健身器材，有看头的是大型游泳馆，网球馆，篮球馆……没有的应该只有足球场。 叶凌这种菜鸟当然是从基础开始。 他之前有练过，知道从什么阶段开始，也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样的节奏。 庄旭然他们几个在这边都有开卡，但是不经常来。 别说叶凌没有腹肌，庄旭然也是没有的，两个人的小腹都是平坦但不结实。 说到健身，就少不了健身周边需要，比如运动服，护腕背包什么的，想去玩儿其他项目还得买自己球拍道具等等。 这周边会有很多品牌的专卖店，直接在这边逛逛就可以买到。 之前庄旭然有一套齐全的了，包括运动鞋之类的，他自己穿都穿不完。 和叶凌一起逛，一起试衣服，却让庄旭然忍不住和他买同款小一号。 衣服、鞋子、球拍、运动内裤，甚至小小的护腕和毛巾，叶凌有，庄旭然就直接要个小一号。 “你居然会打网球？” 以前健身完毕，叶凌喜欢打两局，技术一般吧，稳打稳扎练习起来的。 打完之后，两个人坐在一起，喝水喘息。 庄旭然靠着叶凌的背，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下午五点。 时间过得太快了。 “我送你回去。”庄旭然这么说，但是没动作，还是想多待一会儿。 “打车回去。”叶凌来的时候就是打车，他觉得这样挺方便。 “不行。”一口否决了。 庄旭然把叶凌拉起来，去冲澡换衣服。 大大的洗澡间，隔出一个一个小浴室。 叶凌洗着洗着，一个人钻进来，从背后贴着他。什么凉凉的东西在背上滑开，然后泡泡很多，原来是沐浴乳。 滑溜溜地贴在一起，抱都抱不住，像泥鳅似的…… 叶凌心想，背后的人大概比泥鳅白点，瘦点，是一条瘦泥鳅。 转个身把骚扰自己的人摁在墙面上，水花带着雾气围绕着周围，掩盖了不和谐的一幕。 其实也没有很不和谐，只是热烈地接吻而已。 舌尖和舌尖触碰在一块，纠缠，追逐，你来我往，不知疲倦。 情人之间的嬉戏，仿佛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娱乐，百玩不腻，美妙如斯。 分开之后很久，庄旭然还是未能忘记，在俱乐部小小的浴室中，被吻到全身颤栗的感受。 那是多么极致的体验，只有和叶凌在一起才会有的，真正的快乐。 我想你。——庄旭然 [憨厚小狗眼汪汪]——叶凌 老板诡异的发笑，再一次吓到秘书小柯，最近奇怪的人事物真多…… 周一叶凌恢复上课，他发现自己的时间排得满满的。每天下午依旧要去练车，有空还要去健身房锻炼身体，偶尔才有时间去图书馆看书。 庄旭然恢复周三和周末过来的规律，但其实有时候不守规矩，白天依旧见面，不分时候有适合的机会就会做爱。 慢慢地，叶凌也习惯了回到校外住，很少在寝室逗留。 上次在bbs出了一次风头，最近热度慢慢消退，走在路上至少不会再被围观。 班里的同学也接受了叶凌的改变，不然还能怎么样。反正这是事实嘛，逆袭的实例那么多，不管叶凌用什么方式，反正他就是逆袭了，这是喜闻乐见的事情才对。 和刘艺晗之间，算是已经没来往了吧。 尽管之前存在一些犹疑，但是叶凌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 十一长假就这么来了，在附近的同学多数会回家，或者出去旅行。 叶凌没有想过回家，也没有想要出去旅行。十一长假在叶凌眼中没什么特别的，有空就多看书，多锻炼身体。 在庄旭然眼中，十一长假是可以好好利用的休息时间。 “曹政的小姨在h市沿海有个度假村，我们说好一起去玩三天，剩下的时间自由打发，你觉得去做什么好？” 问到叶凌头上，他会自动在脑海中搜索上辈子走过的行程。但是都太远了，四天时间显然不够，就算去了也是很匆忙，达不到度假的预期享受。 还有就是，休假是为了休息，何必折磨自己趴趴走。 “想好了吗？”庄旭然见他皱眉。 “哪里都不去，回家休息。”叶凌一语决定。 “哦。” 难得斩钉截铁决定一次，幸而庄旭然欣然答应，有点小乖，眼神邀功地看着叶凌…… 这样的庄旭然，让叶凌想起了小时候隔壁家养的一条小狗崽。他每次放学回家吃半餐的时候，端着大碗坐在自家门槛上，那条小狗崽就会蹭过来，静静看着他，偶尔用爪子扒扒他。 爱好绒毛小动物的叶凌，每次都会偷偷给它吃一点自己的食物——白饭。 小狗崽尽管是白饭也吃得很欢，叶凌犹记得小狗崽吃到白饭的时候激动的神奇，眼睛亮油油地，憨态可掬，简直想抱抱它亲一口。 可惜一段时间之后这条小狗崽就没来过了，听说没养活，半大的时候没熬过去没了。 叶凌还偷偷难过了一阵子，他觉得小狗崽是被饿死的，隔壁的人家没有养好。 既然不想给饭吃，为什么要养狗。 曾经很愤怒地这样想过，所以叶凌一直也没有养过狗和其他宠物，他怕自己养不好。 此时身边有个同样瘦巴巴的人，那腰身看着就让人着急，很害怕他跟小狗崽一样，吃不饱就没了。 叶凌突然起身进了厨房。 “……”庄旭然就懵逼了，心凉。 “你想吃过桥米线，还是瑶柱炖粥？”叶凌回头问他，这个得吃的人决定。 “啊？”恕他跟不上叶凌的节奏，怎么画风突然转到过桥米线身上了，瑶柱炖粥？ “给你做宵夜吃。”叶凌很认真很认真地说：“听说吃宵夜容易发胖。” “……” 市机场，叶凌一手拉着两人的行李，一手拉着庄旭然。两个人穿长袖，带着墨镜，走在机场差点被人误以为是明星……不过明星不可能身边这么少人。 时间还早，他们只看到曹政自己在那，一看到他们立刻挥手招呼。 “旭然！鹌鹑！”吼一声整个候机室没人睡得下去了。 陆陆续续，肖志轩和闫振军各自带着女朋友过来。说实话，这还是叶凌第一次见到肖志轩和闫振军的女朋友。 互相介绍完毕。 肖志轩女朋友也是m大的，叫王茜宜，读中文系。瓜子脸，自然黑长发，文静典雅还害羞，果然是个气质和美貌并存的中文系美女，恰好很符合叶凌的审美观，于是多看了两眼。 闫振军的女朋友医大的，叫杨菲，是个跟王茜宜截然不同的女人。她笑容很爽利，身上有种女侠风范，强韧而充满正气，也是会让人多看两眼的女人。 让叶凌很奇怪的是，似乎庄旭然也是第一次见他们的女朋友。 上了飞机，好奇的叶凌才小声咬耳朵问了下。 “平时聚会他们不带女人，带来干什么，又不好玩。”庄旭然的回答简单粗暴。 “哦。”叶凌发觉不对：“那为什么每次都带上我？” 庄旭然侧目说：“你们能一样吗？”在他眼里，叶凌当然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男女有别……但……叶凌始终觉得怪怪的，究竟哪里不对？ “阿振之前没交过女朋友，我们以为他不需要女人呢。”这次挺突然的，不过据说交往半年了，最近算是十分确定，才叫出来见面。 慎重是因为闫振军看重自己女人，决定了就会坚持下去。因为杨菲出身不好，要娶杨菲进老闫家的门不容易。 肖志轩就不同了，他有家里早就安排好的未婚妻，但不是现在的女友。 两人早就知道各自身边都有伴，只是谁都没有去反对对方，毕竟心知肚明，联姻嘛。婚期前最后一段自由，爱怎么玩怎么玩，不过婚后，就要收心了。 庄旭然问过肖志轩，会不会觉得不甘心？ 记得当时肖志轩的回答很潇洒：“不会的，我跟你们这些感性动物不一样，我追求的是理性。” 感性等于梦幻？理性等于现实？ “那你呢，为什么不喜欢女人？”叶凌突然问庄旭然。 女孩儿软软萌萌，就像肖志轩女朋友那种，就很好啊。 庄旭然说了句话。 “什么？”叶凌没听清楚，再问一次。 “我说……”他凑到叶凌耳朵边咬耳朵，答案瞬间让叶凌脸红。 庄旭然对叶凌说的是——女人能像你一样操哭我吗？ …… 这是不是恋爱的感觉，不在一起就会想念，在一起就会忍不住亲亲摸摸，没事碰碰你。 叶凌恼火了庄旭然的没事碰碰你……手和脸就算了，伸到毯子下面干什么！ “啪！” 红了。 手一直抬起来，故意放到叶凌面前，让他看看自己的恶行。顺便来点控诉的眼神，和小倔强。 低头在自己拍红的地方亲了一下，连忙把那只碍眼的手推开，够了吧。 受不了一阵阵的心悸，庄旭然闭上眼睛紧紧靠住离对方最近的位置，连坐个飞机都觉得愉快。 终于睡觉了。 叶凌拉上毯子，帮身边的人盖上。 出个省是很快的，一个多小时的机程，下机时有些人还没看完一份报纸。 曹政的小姨知道他们要来，从度假区派了车过来接送。 度假区在沿海，这里的特色菜当然少不了海产品。到达之后正好吃午饭，吃的有淡水鱼也有海鲜。 这片度假区从八年前就开始做起来了，开发得很成熟，跟国外海边城市的度假区一样，十分国际化。 路上不乏金发碧眼和黑不溜秋的洋妞跟他们搭讪，都是性感大胆的豪放派，并不会顾忌男人们身边有女伴。 午后说好一起去冲浪。 看见叶凌穿好泳裤出来，庄旭然有些后悔，他就不应该来参加这种露肉的度假。走出去不但自己露，周围也都是露。 一条毛巾批到叶凌肩上。 第030章：深陷 “很热，不要这个。”叶凌皱了皱眉，把庄旭然给自己披上的毛巾拉下来。 “……”确实很热，那怎么办。 这个天气披着毛巾出去海边玩不适合，除非不去玩水了…… 玩水是大人小孩通杀的娱乐项目，不管是游泳还是冲浪，还是拎着小桶在海滩挖贝壳，好玩就对了。 秋日的阳光不算猛烈，叶凌手里拿着一瓶防晒油，帮庄旭然抹遍全身。 “我要晒成蜜色。”庄旭然现在的肤色也很好看，是偏白小麦色，年轻紧致，四肢均称修长。因为年纪的关系，还没有长成青年的壮硕，仍然残留着少年感。 但因背景和身份的问题，庄旭然从来不会让自己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在叶凌以前的印象中，庄旭然也是强悍的，根本不可撼动。 然而……最近好像有点偏离，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不管是叶凌还是庄旭然。 “……晒不均匀。”叶凌扯扯他的泳裤。 “喂！”庄旭然捂住自己下面，居然被耍流氓了，但是心里貌似美滋滋的…… 午后的海风微微吹拂过来，让躺椅上的人们昏昏欲睡。 感到喉咙有点干，叶凌看了看四周，去卖饮料和水果的沙滩酒吧买东西。 身上的手臂不见了，庄旭然起身跟着叶凌的脚印走了过去。 “好渴。” 叶凌把没喝的饮料直接给他，自己另外点一杯：“要吃水果吗？”他问庄旭然，那些新鲜的热带水果看起来很不错，水分很足的样子。 一盆切好的水果会端到面前，用银色叉子戳着吃。 庄旭然捏起自己杯子上的樱桃，递到叶凌嘴边，这颗新鲜的车厘子，嫣红透亮。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附近，笑了一声走过来。 “阿振。”庄旭然只看到他自己一个：“你女朋友呢？”这次可不是男人们的聚会，要照顾女士的。 “在海里玩。”不知道是冲浪还是干什么去了，闫振军很放心那位独立大胆的女友：“你们怎么不过去玩？” 从到达度假区，这俩人就一直自己扎堆，不跟他们凑近乎。 “难得你们带女朋友来玩，不打扰你们。”庄旭然说的很有道理。 “是你们自己怕被打扰吧？”闫振军笑了笑，视线移向正在吃水果的叶凌身上。 也许是他的视线太具有侵略性，叶凌抬起头，连忙咽下一块芒果问：“要吃水果吗？” “不用，你吃就好。” 又看了看庄旭然，闫振军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点了一杯喝的：“上次那件事，我听说了，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 越发觉得是在跟自己说话，叶凌想了想才顿悟闫振军在说哪件事，他摇摇头：“我现在没事了，身体挺好。”天天进补什么的：“他让我吃很多补药。”眼神不太明目张胆地看着庄旭然。 “又不全是药。”还有很多动物器。官，不过还是不要提起，万一叶凌又问起来怎么办！ “嗯，那就好。”闫振军喝了一口冰冷的椰子汁，眉头皱皱地，想不通杨菲为什么会喜欢这种果汁。 “我记得，你是儿童医生。”叶凌歪着头问他：“为什么选择这个，因为你很喜欢小孩儿？” 很多人会问闫振军为什么会学医，但是很少人问他为什么会选儿科，这个问题还真需要思考。 “也许是吧。”选择的时候，就那样看着顺眼就选了。 “哦。” “你喜欢吗？”闫振军问叶凌。 “嗯？” “小孩。” 叶凌反射性地收回视线，看着远处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其实没有焦点。刚才是心虚吧，才会避开闫振军的眼神。 “不太喜欢。”在叶凌印象中，孩子都很吵闹，除了自己家的弟弟妹妹。 执着于生孩子，是为了完成自己身为人子应该做的事情，是为了满足父母的期望。 “我也不喜欢小孩。”庄旭然撇撇嘴，露出厌恶的眼神，不过在叶凌看过来的时候他又笑了：“看什么看，反正我们都不会有小孩。” “你不会要小孩？”按照庄旭然的身份，他能不要小孩？ “不会。”庄旭然回答得毫不犹豫。 “哦……”叶凌眨了眨眼睛，脑子里对庄旭然的家庭情况没有什么了解。只知道他家不简单，有钱又有权，自己也有花不完的财富，手下公司越开越大…… 闫振军比较了解发小的情况，他的反应是拍拍庄旭然的肩膀，自求多福的意思。 庄旭然挑衅地瞪了瞪发小，情况一样的俩人，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呗。 虽说自己的家庭是难题，闫振军的何尝不是？要娶杨菲没那么容易。 “带叶凌过去玩吧。”说什么不想打扰之类的废话，闫振军心里想，还是因为你自己小心眼。 不合群是不行滴，还是要大家一起玩。 “嗯，你先过去。” 等闫振军离开了，庄旭然才问：“你想不想去玩水？”结果看见叶凌埋头吭哧吭哧地吃水果。 一个大大的水果拼盘啊，他这是要全部吃掉的节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叶凌这么拼命吃，自己嘴里也会分泌出想吃的液体。 “你好能吃。”戳了块火龙果放嘴里，甜甜的。 “不吃浪费。”身为节省的人，叶凌会力所能及地吃掉能吃的东西。 “我也想吃，分我一半。”庄旭然挤过去，坐在叶凌大腿上，吭哧吭哧拼命吃。 从远处看来，只看到两个疑似饿死鬼…… “喂！鹌鹑过来玩！”远处传来活力十足的呼声。 随着呼声望去，叶凌最先看到的是小黄鸭游泳圈，然后才是曹政的脸。 “会不会游泳。”庄旭然准备去买游泳圈，决定避开小黄鸭图案。 “会。” 脚步顿住，倒了回来，庄旭然理所当然地说：“那教我，我不会游。” “去买游泳圈。”叶凌说。 还有，你明明就会游泳啊== “不买，浪费钱。”庄旭然摇头拒绝。 如果别人从庄旭然嘴里听到这句话，肯定会十分无语，你丫家资无上限，居然舍不得一个救生圈的钱！谁信！ 不过…… 叶凌信了，还给庄旭然点赞：“确实浪费钱。”又不是经常来海边玩，他们办卡的俱乐部，里面游泳圈免费用，还有免费游泳教练。 所以，游泳圈的钱完全可以省掉。 下水折腾了没多久，一只小黄鸭，不，是曹政游了过来。 “咦？鹌鹑你在教旭然游泳？！”语气已经暴露了很多真相，所以曹政被庄旭然敲了脑袋。 “过来干什么，这里不够宽，你边儿去。”庄旭然挺恼火的，这丫看不懂形势，就爱捣乱。 曹政望了望无边无际的海域，你耍老子吗！这里还叫不够宽！那要哪里才够宽！ “我擦！重色轻友的家伙，自从有了叶凌，你就不带我玩儿了！” “你还小吗？”庄旭然瞪眼。 “……鹌鹑，你也教我游泳。”曹政转道去招叶凌，看到了腰间的小黄鸭没有，这位才是真正的旱鸭子！ 曹政是旱鸭子，貌似叶凌知道。有一次在庄旭然的别墅里聚会，曹政被闫振军一脚踹进游泳池，扑腾半天还是往下沉，喝了不少凉水。 想想挺可怜的：“那你问庄旭然。”他答应的话，叶凌也不是不肯教。 “不行，我还没学会。”庄旭然攀着叶凌的肩膀，仿佛离开他就会沉没，一点都不想把叶凌借给曹政。 “哼！小气吧啦！”心眼小，还爱吃飞醋，曹政想想很不忿，手脚齐飞，水花四溅，冲着庄旭然哈哈哈大笑三声：“有种来咬我啊！” 个小贱样儿，恨得庄旭然牙痒痒地。 “让你嘚瑟！” 庄旭然抬起脚，一脚踹上小黄鸭，把曹政往海心里推出去。 “啊啊啊！有鲨鱼！”曹政哇哇乱叫。 “别乱叫！”在海面上说有鲨鱼，会引起惶恐。 “嘤嘤嘤，那你把我弄回去……”曹政可怜兮兮地回头。 庄旭然和叶凌一头黑线，有游泳圈在自己不会游吗== “好帅！” 大家随着曹政的视线看过去，是杨菲在冲浪。庞大的海浪卷了过来，把杨菲卷在中间，她安然无恙地冲上浪头，跟随海浪若隐若现。每次大家以为她翻板了，结果人家好端端的。 说好一起来冲浪，连游泳的都不会的人表示好伤。 一个浪头打过来，打得小黄鸭，不，打得曹政唧唧叫。 为了躲避海浪，叶凌也掉转身，跟着海浪的频率往回游，身边还挂着假装自己会溺水的庄旭然…… 回到浅水区域，遇到了闫振军。 “旭然，你不是会游泳吗？” 一路看着叶凌把庄旭然带过来，觉得奇怪。 “……”庄旭然正在想理由。 肖志轩呼啦呼啦地游过：“旭然，你不是会游泳吗？”不过只是随便说一句，因为他带着女朋友，王茜宜不会游泳是真的。 最后肖志轩和女友游远了，闫振军也默默游走。 小黄鸭扑腾过来，远远看见气氛不对劲，改个方向往别的地方游……就是改方向好难，一不小心就变成原地转圈圈！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吭哧了半天，庄旭咳了咳，自己坦白会游泳的事情。 他以为叶凌多少会介意来着，结果想太多。 “哦，我知道啊。”叶凌点点头，还来了一句神补充：“我知道你只是想我抱你。” “咳咳……”庄旭然被呛到了，虽然是事实，但是直接说出来是不是不太好…… 咳得叶凌以为他呛了海水，反射性帮他拍拍背部：“海水浮力大，不费力气。”他的意思是，抱着庄旭然也不累，没关系，别自责。 “……”逼迫叶凌上自己的事情都做过了，现在不好意思又算什么？ 庄旭然拼命在心里控制自己，但还是会脸颊发烫，见鬼一样羞耻。 “去岸边休息一下。” 游了这么久，叶凌以为庄旭然累了，他继续带着人上岸。 回到岸边，拿起躺椅上的毛巾递过去给那个还没缓过来的人，叶凌关心地说：“真的呛到了？我去拿杯水给你。” 沙滩酒吧就在后面，来回很快。 略微冰凉的水杯送到手里，庄旭然从善如流的喝了一口，就算揭过去了。 “好点了吗？” 抬头看到叶凌关心的眼神，庄旭然觉得手中饮料杯也是热的，摇摇头说：“本来也没事。” 叶凌一脸疑惑，真的没事？又判断错误了吗？ “什么眼神，我有事你才开心吗？”庄旭然有点子恼羞成怒的味道。 “没有。”叶凌的眼神很冤枉，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了对方。 “……”惊觉自己说了气话，庄旭然懊恼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事实上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不是他本身一惯的作风！ “没事。” 没有被介意，反而被摸了摸额头……闭着嘴巴想，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叶凌越是包容，庄旭然越想探知叶凌的底线。 究竟对方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感情，在一起之后会很想知道，因为对方给的越多，就越想要更多，最好是全部都给自己，围着自己打转。 理性的庄旭然站在一边冷笑：蠢货，你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感情吗？ 感性的庄旭然靠在叶凌身边装死：他现在就挺好的，我会继续刺探，直到不可能前进为止。 理性的庄旭然一脸嘲讽：嗤，不能前进的时候就是你们分手的时候。 感性的庄旭然抱紧叶凌手臂，听不进任何劝告：随你怎么说，他不会让我失望的。 理性的庄旭然占据主导权，日常生活中一般他说了算，几乎很少会意气用事。自从遇到叶凌之后，感性的庄旭然渐渐苏醒，并且情绪化又独占欲强，只要有关叶凌的事情就会包揽大权，绝对不允许理性的庄旭然触碰分毫。 就是这么独裁。 叶凌看了看抱着自己手臂不放的人，默默叹了口气，想到的不是别的，而是他们出来玩有点浪费钱。 两个人不爱动弹，玩不了多少。 （度假村老板曹政小姨：你还想怎么样！） 晚上，懒洋洋的大家在冰冷冷的餐厅里吃海鲜火锅，麻辣的，一人面前一个小锅。 秋天虽然天气不算十分热，但也不凉，这种天吃火锅够呛，不过冷气足够冷，吃得很爽。 就是庄旭然吃不了辣，有一点点微辣而已，嘴唇红红的。 叶凌一直倒水给他喝，但是又不敢给太多，这样吃会肚子痛。 “你还是少吃这个，我给你涮不辣的。”明明也有不辣的汤底，他就爱凑叶凌这边的小锅。 “辣好吃。”庄旭然吐着舌头说：“好辣。” “你吃不了。”叶凌不许他再夹辣锅的菜。 庄旭然还想要吃，叶凌瞪了他一眼：“你再吃这个我跟你分床睡。”那是最好的，就怕庄旭然不愿意。 奇怪的是，听到这句话有人乖乖地听话了。 骨头汤底，加了药材，熬得也香浓可口。叶凌往里面放了一些蔬菜和海鲜作品，像墨鱼饺子什么的。 桌上的人暧昧冲他们笑，挤眉弄眼地，恐怕是听到了叶凌的话。 但叶凌自认为说得很小声，就听到也是身边左右听到。 偏偏在他右边是曹政。 “鹌鹑锅里的就这么好吃？我也要尝尝。”曹政的筷子伸过来。 “吃你自己的！”庄旭然隔着中间一位，依然伸筷子过来敲曹政的筷子，叫他滚回去。 “（ˉ▽￣～）切～～！”曹政的表情太坏了，根本不是为了吃，丫纯粹调侃人家小两口。 “真羡慕你，这次只有你自己一个人睡大床。”以为嘲讽单身汪就可以反击到曹政。 太天真了，曹政毫无压力地说：“不用羡慕，我可以跟你换。”表示和叶凌睡也没有压力，大家都是爷们。 “滚！”休想！ “可以吃了。”叶凌捞起刚刚熟的蔬菜，放在碟子里晾起来。 嫩黄色的叶片，看起来很可口。晶莹剔透的墨鱼饺子，入口q弹，味道鲜美。两者一起吃的口感会更好。 “帮我涮点五花肉。” “哦。” “鱼片。” “嗯。” 女生们默默看着叶凌，再看看自己的男朋友，明明之前觉得男友对自己还不错的，为何如今有种淡淡的怀疑…… 两位男朋友表示亚历山大，他们都没有整顿饭顾着女友的习惯。何况交往的时候都是独立的，没有夹菜都要别人伺候的娇气，真的没有叶凌这样的习惯。 “哈哈哈……”曹政笑了三声，立马闭嘴闷笑，他再也不羡慕谈恋爱的人。 嗯，其实他羡慕的只是庄旭然。 做别人的男朋友什么的，还是不要了，够胆就找个男友才是正道。（他真的是直的！想给他介绍男盆友的泥萌都不是好银！） “叶凌，你对旭然太好了。”替自己女友涮了几片鱼片过去，肖志轩忍不住开口说话。 “切，涮个菜就叫好，他还帮旭然洗衣服做饭呢。”他们俩都知道的。 但是其他人不知道，闫振军好奇地问：“他们住在一起了？”够明目张胆的。 “没有，偶尔住一起。”庄旭然自己回答闫振军。 “我就说……”要真住在一起了，指不定没多久就闹开了，闫振军最清楚庄旭然的家人有多厉害，特别是头上两个。能劝就劝着点，他一边帮杨菲涮蔬菜，一边说：“你俩悠着点，叶凌经不起折腾。” 你骨头硬是因为打断骨头连着筋，叶凌呢？一非亲非故的，骨头再硬能怎么着？还斗过得庄家人。 “我知道。”虽然闫振军喜欢泼冷水，但也是为了自己好，庄旭然明白的。 同时心儿颤了两下，为叶凌担心。 侧头看叶凌，他认真严肃地吃着一粒鱼丸，腮帮子鼓鼓地，鼓完这边鼓那边，跟只松鼠一样，萌得一本正经。 “好吃？” “嗯……” 眼前突然递过来一粒粉色虾丸，叶凌犹豫一下，张嘴吃掉，好吃。 原来喂别人吃东西这么愉快…… 庄旭然默默地收回手，夹蔬菜去，卷成一包，里边是涮好的五花肉，送到叶凌嘴边。 吃掉。 蔬菜包墨鱼饺子。 吃掉。 白白的蘑菇片夹肥牛。 吃掉。 桌上的女生们再次傻眼，本来觉得自己对男友也挺好的，但是事到如今有点淡淡的怀疑…… “这年头，同。性恋逼死。异性恋……” 搞半天原来基友才是真爱的节奏。 不信？ 这里有栗子！ “没有栗子了？”叶凌捞了捞，究竟是谁点了栗子这么魔性的东西。 “最后才放的，不然会糊掉。”但是谁这么早就倒完了。 “嘿嘿，我吃掉的。”盘子放在叶凌旁边，曹政顺走倒了大半进自己锅里。 这里的东西分量很少，一份就那么一点点。 “……” 吃饱喝足，都说很累了，回去休息。 走在回房间的路上。 “嗨。”杨菲经过身边，拍拍叶凌的肩膀说：“你是个好男朋友。” 突然说一句就笑着从自己身边离开了，叶凌尚未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疑惑。 “单纯点个赞。”跟留言的区别就是，点赞不需要回复，只是一个表态。 羞羞涩涩的中文系美女从叶凌身边走过，小心伸出拳头碰了碰叶凌的上臂，也走了。 “……”这个世界有点不太懂。 “走了。”庄旭然一把拽着叶凌，快速回去自己房间。 叶凌是好，但是自己知道就行了，不需要别人知道，也不需要别人认同。 想了半天，才有点懂别人的意思。 “她们在羡慕你。”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微笑，是因为终于弄明白了啊。 本来有点介意的庄旭然，听见这句话真的没脸介意了。不但负面情绪全飞走，刚才在餐厅里的愉快继续持续下去，越演越烈，现在到达一个临界点。 “叶凌。” 还是想问一句，你爹妈究竟是怎么生的你，嗯？ 庄旭然觉得自己快神魂颠倒了，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但有件事情很确定，自己不想离开叶凌。 “嗯？你去洗澡，记得把水温调高点。”也有点懒洋洋的，叶凌走到沙发，陷阱去不想起来。 “一起来，别躺着了。” “我累，自己去。” 话刚说完，一道影子扑过来，压在叶凌身上，声音闷闷地说：“进去浴室就看不到你。” 隔着一道门，一段距离，摸不着看不见，即使知道他就在外面的沙发上坐着，即使知道打开门走出去就可以随时看见他，可是就是这么矫情地…… 一刻都不想离开。 第031章：爱情 分量有点重…… 虽然庄旭然不壮，还瘦得可以，但始终是一个成年人，猛地压过来……以为自己是三头身吗！ 叶凌被压在下面胸闷胸闷，缓了几秒钟才缓过来。 又一次躲懒失败== “去洗澡。”果断拉起身上的人，进浴室。 “今晚爱爱吗？”洗完澡躺在床上，某的手指在叶凌胸膛上画圈圈。 “不……”低头瞄了一眼那只手，叶凌抓住它捏在手心，嘴唇凑过去完成晚安吻：“晚安。”伸手关灯睡觉。 一夜盖被子纯休息，不过庄旭然的手掌一直被扣在手心，熟睡也没放开。 倒不是叶凌不想放，是白天太累，睡沉了。 就是啊，明明是休息天，却早早被人挖起来说要去爬山…… 叶凌的表情是这样的：（╯＿╰） “怎么了？”庄旭然看到他的表情，不由地侧目，顺便伸手过去揉搓揉搓：“昨晚没有休息好？” 不应该啊，他们昨晚睡得很早。 “没有，只是不喜欢爬山。”性格就是这样，叶凌宁愿在健身房耗一下午，也没有爬山的兴趣。 “爬山挺好玩的。”庄旭然替他拿好衣服，让他换上。 今天都穿上运动服和运动鞋，他们是一样的款式。 秋日的晨光明媚，一群男男女女在门口集合。他们身上设备齐全，看得出来有些是纯粹爬山，有些是爱好摄影，有些则是打酱油。 叶凌属于打酱油一类的，要不是被庄旭然拖着，他宁愿回去睡大觉。 “看多一点自然风光不好吗？”感觉叶凌很勉强的样子，庄旭然也有点不开心。 “……”叶凌无奈地瞄了他一眼，家乡都是自然风光，看腻了。 不管，就是要拖着一起去，相机挂在脖子上，背包背着，墨镜带着，像模像样地，不去都显得对不起这身装备。 “哟，鹌鹑！” 曹政一喊，所有人的视线集中过来。 女生们不由地问：“哇，叶凌，你们的情侣装是谁准备的？”好齐全……连帽子都一样。 “……一起逛街买的。”看了看果然一式两份，叶凌的脸火辣辣烧起来，他终于有了一点羞耻感。 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秀，特别是叶凌这种性格，没人的时候他会比较自在点。 曹政的眼神在三对情侣之间转来转去，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都是情侣，差别怎么就那么大？” 不说不知道，一说确实是。 “对啊，我有男朋友跟没男朋友似的。”杨菲抱着胳膊叹气说，她一身干净利落的蓝色运动服，十分清爽干练。 “……”王茜宜小美女不说话，就是戳戳男朋友的手臂，叫他看看别人的男盆友。 “你希望我像叶凌一样做饭洗衣服是不可能的。”肖志轩汗哒哒，这一趟带女友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鹌鹑做的饭也很好吃啊。”曹政跳上车，连忙跟叶凌招手：“这里这里！给你俩留了好位置。” 叶凌和庄旭然前后上去，坐在曹政的旁边。 观光车位置都挺好，窗口很大，车子一开风呼呼地吹。 叶凌赶紧把帽子按好，同时按了按庄旭然的头，就是这些小小的习惯性动作，显得体贴又带着满满的关怀，令人无话可说。 庄旭然摘下帽子，侧头凑近叶凌的脸亲一下，再戴上。 整车的人发出诡异的嘘声，你们要不要这样？ 而且明明不想去看别人秀，因为自己也有那口子，可是眼睛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关注一下。 怎么说，其实是有点羡慕那种氛围吧，是恋爱的感觉。 要知道，并不是在一起的人都有恋爱的甜蜜，特别是这个情感速食的时代。 如此说来，男人之间的感情难得？ 不一定，还要看个人的感情观念。 一个对待感情认真谨慎的人，遇到一个保守死心眼的人，若是相爱了必定是一生挚爱。 以后是不知道，但此时风光甚美。 山群秀丽，连绵不绝，这一片被开发成自然公园，里边有许多野生动物栖息。 走在铁索桥上，不少猴子跳过来要吃的。 一只猴子跳到叶凌肩膀上，把叶凌吓了一惊，然后赶紧在自己身上找花生糖果之类的东西。 “在我这里。”准备的零食在庄旭然包里，他抓出一把花生递给叶凌。 叶凌还没伸手去拿，就被猴子拿光了，然后那猴大爷冲他们叽叽嘲笑两声，甩着尾巴跑了。 叶凌赶紧举起相机，拍下一张猴大爷的红屁股。 自然的微笑在他脸上绽放，把平时的平淡冲散，显得有点活泼灿烂。 “咔嚓。”庄旭然把这一幕定格在照片中，对这张照片似乎满意，也笑了。 “咔嚓。”别人拍了自己，叶凌随手也拍了对方一张，有点较劲的意思。 这边两人你拍一张我拍一张，把别人看得眼晕，索性去别的地方玩儿。 “听说这里条条小道通山顶，要不我们来赌赌看，哪条路是捷径？”大家还没发言，曹政就说：“一人选一条，我选第一条！谁最迟上山顶就请吃饭！” 曹政跑得像猴子一样快，就算他那条不是捷径也够快的了！ 杨菲挺有兴趣参加的，马上拉着闫振军说：“我们选第二条吧！”她刚才看到有一批人从这条过去了。有导游带着的，应该是捷径？ “也行。”闫振军带着杨菲去了第二条。 得，都参加了，那就参加吧。 小美女王茜宜犹豫不决的时候，叶凌问庄旭然的意见，一副你喜欢哪条就走哪条的态度。 “你说呢？”这边开岔路很多，不好选择。 而且庄旭然是真的想征求叶凌的意见，跟在市里不同，出门在外远离熟悉环境和工作环境。庄旭然有一种放松的感觉，可以放纵自己依赖叶凌，万事交给他带领自己。 “那条怎么样？”叶凌盯着猴大爷离开的那条，好像比较偏僻。 “好啊。”反正庄旭然不在乎结果，输了也没关系。他对肖志轩说：“我们先走了啊，你们慢慢选。” 看着那两人牵着手离开，肖志轩推了推眼镜：“要不随便选一条，其实输了也没关系……” 路上果然很多猴大爷，庄旭然带来的花生几乎撒完了。 “你这么喜欢猴子？”每次看到猴子叶凌都会笑。 “还可以。”叶凌想了想说：“小动物都喜欢。” 庄旭然挺意外的，他没觉得叶凌是喜欢小动物的性格，能照顾得好吗？ “那，回去我们养只狗？”庄旭然对宠物不怎么喜欢，不过叶凌喜欢的话可以考虑。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为叶凌做到了这个地步。 “没时间照顾，不养。”喜欢看不代表喜欢自己养，叶凌比较喜欢去动物园观赏。 “不养就算了，养几盆花怎么样？”庄旭然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个养花的亲戚：“下次我带你去花场玩，顺便带几盆回去养。” “多肉？”其实庄旭然说的是各种名贵花植物，但叶凌印象中只有这些可爱的小东西。 “嗯？什么叫多肉？”庄旭然脑海中只有美艳大方的牡丹、兰花等。 “肉嘟嘟的植物……” “哦……”庄旭然不太懂，暗暗地想着回去搜索一下。 “我觉得我们这条是捷径。”越走越高，山顶近在眼前。 “嗯，真的？” 两个人再走一段，果然是山顶了，一大块平地。上面有一颗大石头，写着字。旁边有一片许愿树，和凉亭，俨然一个小公园。 栏杆上一片一片都是锁头，树上一片一片都是许愿的红绸。 叶凌和庄旭然什么都没带，他们看着别人系红绸干瞪眼。还有一些锁锁头的小情侣，亲亲密密的。 “我们去那边坐下等他们。”爬上山顶心情挺好的，但是莫名有点郁闷。 庄旭然拖着叶凌走到某处角落，有一些圆嘟嘟的石头椅子，他们俩一屁股坐下。 奈何这边也有栏杆，也是一片一片的锁头，还锁着一些心形小玩意等等，一看就是情侣的杰作。 “无聊。” 这事确实挺无聊的，也只有情侣才会这么干。 “……你不喜欢？”在叶凌的印象中，庄旭然喜欢留念，每次他们去旅行，会在某些自然地方留点东西。 用小盒子埋下钥匙扣还是项链什么的。 “嗤。”四下里看看，继续崩了句无聊。 改变喜好了？ 叶凌默默疑惑，然后把包里的东西放好。这些都是不算习惯的小习惯，临行时突然想起了抓一把在行李箱带着。以免身上没东西可给的时候，庄旭然剥他内裤就不好了。 “你在弄什么？”发现叶凌摸摸索索，有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庄旭然眯着眼睛询问：“什么东西？” “没什么。”马上藏起来，没有小盒子也没有小东西。 “我看看。”叶凌越是遮掩，庄旭然就越怀疑，肯定有什么东西。他自己动手翻开叶凌的包，看到一个小袋子里面，小巧玲珑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盒子。 以及一些小项链，小饰物……通通都很眼熟，这不是自己用过的，放在抽屉收藏起来的旧物吗？ “你带这些来干什么？”盒子，银色饰品，有种想埋的冲动。 叶凌成功地唤醒了某人的奇葩爱好。 “给我，你身上的……”庄旭然在叶凌身上看了看，发现这家伙不带饰品：“你身上有什么？” 叶凌抿了抿嘴，默默地从包里摸出钥匙，把一个不规则的黑水晶小石头饰物取下来给他。 躺在手心里，突然觉得这个小东西那么顺眼。 庄旭然从一堆饰品中，仔细挑出一枚戒指，戒面是黑曜石，和叶凌的黑水晶很相配。 看到庄旭然兴致勃勃地去挖坑，叶凌松了一口气——作为被剥过内裤的人，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 “挖槽！鹌鹑！我竟然不是第一个！！” 好不容易累死累活地爬上来，心想自己肯定是第一个，已经准备好大笑三声了，没想到竟然看到叶凌好端端坐在那里，还脸不红气不喘！ 没天理啊！ 曹政炸毛了：“鹌鹑！你究竟是哪来的妖孽？快快现形！” 叶凌风中凌乱地不想理会他，他就过来围着叶凌呱呱叫：“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山上的猴子精！变幻成人下山迷惑我发小庄旭然？”自问自答中，换个方向转：“一定是这样，要不那个蠢比怎么会被你迷得五迷三道。” “你说谁是蠢比？” “咦咦咦？”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曹政吓一跳，哆哆嗦嗦逃命：“你不是不在吗？”刚才没看见啊。 “快说，谁是蠢比！”庄旭然追着曹政打，这小子一错眼就开始嘴巴乱崩。 “然哥饶命，我是蠢比啊！” 曹政爬上来就够呛了，哪里是庄旭然的对手，转了两个圈毫不意外被抓到，往死里打。 其他两对情侣几乎同时达到，看到的山顶风光就是曹政被庄旭然打得嗷嗷叫。 众人面面相窥，只好问坐在旁边观战的叶凌：“这是怎么回事？” 叶凌很淡定地说：“在讨论谁是蠢比。” 大家嘴角抽了抽，果然都还是小孩子…… 二十一岁，确实也还小，就算了吧，真不忍心苛责他们。 曹政好不容易从庄旭然手里逃出来，傻眼地看到大家都在了。而且貌似在围观自己被殴打，不但不帮忙，还抱着胳膊看热闹！ “有异性没人性，说，你们谁输了？中午我要吃满汉全席！” “这里去哪吃满汉全席？” “不管，挑最贵的点。” 肖志轩和闫振军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想承认自己慢人一步。 “咳咳，要不我俩平分账单？” “看来只有这样了。” 在山上待了一会儿，众人由捷径下山。 没想到叶凌他们选的居然是这么捷径的捷径，走了二十分钟有没有，就下去了。 “鹌鹑，你究竟是怎么选的，这也太快捷了！”当初累死累活是为毛啊，早知道就跟着叶凌走算了。 “对啊，你怎么选的？”大家都好奇，总不能是随便选的。 “看猴子。” “耶？” “咳咳，他的意思是说，看猴子往哪边走，就跟着猴子走。”庄旭然帮忙解释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感觉还是蛮神奇的，猴子能带路？ “我也不确定，不过动物对生活环境的适应能力很强，也十分熟悉。除了玩耍，否则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做多余的事情，因为会消耗体能。” 曹政扑上去哇哇叫，偶像，你身上缺一个人形挂件吗？ 肖志轩和闫振军则是默默地看了看叶凌和活宝曹政，微微笑了。 “庄重点。”虽然是自己的发小，但是整个人扑过去什么的，庄旭然有点小小吃味。 “庄重是什么，好吃吗？”曹政装傻充愣，直到庄旭然捏拳头打人他才笑嘻嘻跳下去。 从头到尾，叶凌巍然不动，完美地扮演了木头桩子的形象，不，是会移动的木头桩子。 “这个风景不错，我们在这里拍张集体照。”肖志轩提议说。 请路过的人帮忙，三对情侣一个汪，拍了一张合照。 人生匆匆，这张照片可能是很难得的，因为世事无常，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谁知道明天会如何呢。 中午吃了一顿倍儿贵的午饭，下午去小镇看小桥流水。 山水之间，叶凌拍了许多照片，除了风景之外，就是庄旭然的身影。不是故意要拍的，就是那个人在身边绕来绕去，不拍都不行。 你拍我我拍你，满满一相机。 金秋十月的田野边上，庄旭然突然凑过来，脸贴着叶凌的脸，握住相机反拍一个。 “不好看。”这不是叶凌说的，是庄旭然他自己说的。 “……”叶凌暗暗腹诽，明知道不好看还拍个没完。 “把你衬托得更帅，你还想怎么样？”庄旭然眯着眼说，狭长的眼睛带着危险的光芒。 “我没想怎么样。”叶凌无辜地眨眼。 结果被狠狠地啾了一下，脸皮都发痛了，肯定留下了红印子。 “今晚去住客栈，不回去了。”庄旭然拉着叶凌的手，过去跟大家汇合。 晚上在小溪边的客栈吃晚饭，红红的灯笼一串一串的，从楼角垂下来，就像飘在水面上一样。 山清水秀，溪流涓涓而淌，碧绿色的水下铺着层层叠叠的鹅卵石。 五颜六色的，每一颗都想带回去做纪念品，导致曹政的口袋都装不下了……每一颗都漂亮怎么办？ 小鱼用嘴巴在人们足上轻轻触碰，不痛不痒地，被驱赶也不怕。 “冬天来这里更好，可以泡天然温暖。”吃过饭后，大家窝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喂，休息一下，去下一摊啊。”晚上准备去cos当地族人，参加民族盛会，幸运的话还可以娶个美姑娘回去。 但是其他人都有对象，表示没兴趣啊。 “吃东西我去，其他不去。”叶凌率先表态。 “靠！你只会吃！”这次出来玩，叶凌玩什么都是懒洋洋的，只有吃的时候十分积极。 “我俩不去，你们自己决定吧。”庄旭然做了决定，准备休息一下跟叶凌回屋洗洗睡觉。 “那我们也不去了，怪累的。”女生们体力有限，今天又是爬山又是划船，受不了。 “哦，那就只有曹政自己出发。”叶凌难道主动跟曹政说话：“祝你好运。” 曹政气歪了鼻子：“喂！鹌鹑你什么意思啊！”他站起来郑重声明：“我必须告诉你们，我单身不是因为没人看得上，是因为我眼光高！” 现场一片安静，吃水果的吃水果，喝茶的喝茶，看手机的看手机，还有无聊玩手指的…… “大家慢慢聊，我和叶凌先回屋了。” “我和杨菲也走了。” “……志轩，我们也走吧？” “……”单身汪没人权，守着偌大的大厅好凄凉。 ——信不信我哭给你们看！ “曹政好可怜。”进了屋里，去放水的时候发现浴室是一个大大的双人浴桶，古香古色兴趣十足。叶凌想起曹政，他的房间是不是也这样？ “他不需要你可怜。” “……” “我的意思是说，他自己不觉得自己可怜。”庄旭然翻开叶凌的包，替他拿出一条换洗内裤。 “你说得对。”叶凌决定闭嘴，仔细想想的话，他凭什么去可怜曹政，人家活得比自己潇洒多了。 也许这两天出门在外，让叶凌心弦放松了不少，人一放松嘴巴就管不住犯傻。 估计连叶凌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阵子他做的很多事情都很自然顺手，没有勉强的味道。 难怪总是营造出被别人羡慕的氛围，那是一种反射性的行为，根本不需要思考就去做了，就像刻印在潜意识里一样。 难道不比来无影去无踪的荷尔蒙更靠谱？ 据说荷尔蒙激发出的爱意只能维持七年？ 东想西想，连庄旭然什么时候走进浴室都不知道。情趣的灯光不算亮，人影在米黄色的竖灯旁边晃动：“还不脱衣服？” 热水放了满满一浴桶，旁边的花篮里准备着各种花瓣。 漂亮是漂亮，反正叶凌不会用。 倒是一块块形状漂亮的手工皂，叶凌很喜欢，拿起来仔细端详。 灵活的手指从叶凌背后绕过来，替他解开衣服裤子，脱下来。 被推进了浴桶，叶凌伏在浴桶边缘上，背后是滑动的手工皂，以及庄旭然的手指，两者一起在叶凌背部巡逻，触摩。 年轻紧致的皮肤，在灯下泛着滑腻的光晕。 庄旭然抱上去，手伸到前面，在胸膛上滑动，然后一直往下…… 感觉到身体的燥热，叶凌在浴桶中翻了个身，面对着庄旭然，并不知是水温太高，还是刻意撩。拨惹的祸。 他将额头的刘海捋了上去，露出额头透透气，同时有点急促地呼吸。 对面的人笑了笑，把脸上那道墨绿色扯出不好看的弧度，但不妨碍他心情很好。 “我不喜欢出门旅行。” 哪怕是叶凌已经猜到了下半句，也依然安静地听着。 “但是，叶凌，我喜欢跟你一起出门。” 毫无杂质的浅笑，眼睛像秋水一样明亮，他是庄旭然吗？ 被水汽熏得脑袋有些发晕的叶凌不清楚，但是他感觉现在的庄旭然还是有点可爱的，一点都不讨人厌……耶……其实讨厌人的时候也不多，就威胁那一下下…… 晚上并没有喝酒，但是有点醉醉的感觉。 男性的气息靠过来，带着手工皂的清香。 整个人被笼罩住，嘴唇压下来，霸道地允吻，压榨肺部里的空气……嗯……后脑勺也被紧紧摁住了，舌根上的力度有点承受不来……但又甘之如饴，全身的状态呈现开放式，准备迎接更猛力的索取。 因此，这是爱情吧。 身体，精神，感情，所有的所有，一切毫无条件向他敞开。 若不是爱情，怎会这样…… 第032章：回归 情侣一起出去旅行，怎么能少得了做爱。 在酒店的大床上肆无忌惮地大战三百回合，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下位者告诉你们，确实很美，腰不酸腿不软就更好了！ 没有节制的狂欢，总会留下那么一点后遗症。 叶凌看着死鱼一样的对象，只好弄来精油，给庄旭然简单地推拿肌肉，这样可以确保庄旭然明天早上可以爬起来。 庄旭然全身都是自己留下的吻痕，斑斑点点地，叶凌看得有些脸红。 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疯狂，好像以前不会的…… 重生之前和庄旭做爱，叶凌从来都是温柔机械，公事公办，自己没有太过投入的情况。而重生之后短短一个多月内，有好几次都超出了公事公办的范围。 比如这次…… “挺不错的……”叶凌的手掌在自己背上揉按，庄旭然轻轻溢出喟叹，心里面没有更受用的了。不管是叶凌在床上的体贴和勇猛，还是事后的温柔关怀，这些都是庄旭然沦陷的理由。 叶凌默默地按压，用拇指滑动那些穴位关键，按得庄旭然又酸又软，特别是舒服。 “你手法这么好，以前学过吗？”学过了又是为谁学的？想到叶凌在别人身上揉按，庄旭然的眼神幽暗下来。 “……看视频学的。”叶凌换了个位置按。 “学来给谁按。”庄旭然很介意地问。 “给你。”叶凌老实回答，又换了个位置，手法确实熟练。 庄旭然先是一愣，心里挺惊讶挺震撼的，说不清什么滋味。想了想，他猛地回头，眼神犀利地看着叶凌的眼睛：“给我？” “是啊。”叶凌疑惑地回视他，神经病又犯了？ 没撒谎，叶凌的眼神看不出撒谎的痕迹，是真的为了他去学的。 “我们……才认识不久。”庄旭然的声音有点干涩，之前叶凌还在床上说过，还没有感情，而他回答说感情可以培养，那现在呢，算是…… “嗯。”叶凌还是疑惑的，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也许有，但是他想半天想不出来。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庄旭然突然问，细数叶凌做过的事情，哪一件不是…… “……”叶凌顿住了，这个问题自己真不好回答，难道直接告诉庄旭然说，这是你的要求，这是你花钱买来的回报？估计会被削死，很有危机感的叶凌，闭紧嘴巴摇头不回答。 “说啊，为什么摇头？”庄旭然不懂叶凌的表现是什么意思，心里有点急。 “我……”叶凌转了转眼珠子，预备撒谎了事，可是话到嘴边还是不想说谎话。然而说实话叶凌又怕被拍死，同时还有点别的缘故，想不通是什么，他决定挑点好听的实话来说。 “我没有考虑太多。” 确实是的，很多东西自然就去做了。 庄旭然翻译出来的意思就是，叶凌情不自禁对自己好，打心里头惦记着。 “我之前威胁你的事，你还恨不恨我？” 让叶凌停止了推拿的动作，庄旭然翻身把叶凌压在自己下面，两个人面对面坦诚心迹。 “不会。”叶凌动了动嘴唇，要是恨的话，谈不上吧，他觉得庄旭然也挺可怜的。 明明那么有钱，还有权，却要花钱才能找到情人，而且找到的情人还不爱他。 “傻瓜。”庄旭然心里酸酸软软地，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情感变化，却从来拿不准叶凌怎么想。现在得到了肯定答案，他低头狠狠吻住叶凌，用力啃咬嘴唇。 叶凌皱着眉，有点痛痛地，因此推开庄旭然的下巴。 “嗤！”庄旭然放过他的嘴，变为啃咬他的肩膀，锁骨，留下一串串暧昧的痕迹。 直到叶凌宽厚的胸膛上都是自己的腰痕，庄旭然才罢休。 “叶凌。” “嗯？”叶凌眯着眼，想睡觉的样子。 庄旭然埋头在他肩窝里，狠狠闭着眼睛说：“你是我见过……对我最好的人。” 这句话叶凌觉得受不起，连忙摇头说：“千万不要这么想，对你最好的应该是你家人。”再不济还有朋友，他的发小有三个呢。 “呵，想什么，那是不一样的。”庄旭然说：“……你让我开心。”在一起就心情激动，悸动，愉快。 家人朋友确实好，但不一样，他们提供不了这种特殊的感情。 “哦。”叶凌默默地脑补，难道庄旭然是棵小白菜，家里姥姥不疼爷爷不爱？ 那确实怪可怜的，有钱有权又怎么样，没人心疼可怎么过日子。 想到这里，叶凌安抚性地摸摸庄旭然的背。 “……”庄旭然张了张嘴，好像要再说什么，但是始终没说。他不想开口打破现在的温馨，他希望背上那只手永远存在，直到他入睡为止。 短短三天的行程，今天是最后一天，大家上午懒洋洋地一起出去吃东西。就是吃而已，没有想要再去玩什么，顶多钓钓鱼，晒晒太阳。 在一起聊聊天，感受感受大自然的风光，有一种住在这里也不错的念头。 不过当然是不可能的，马上就要回到钢筋水泥的城市。休完剩下四天假期，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庄旭然摘下头上的草帽，盖在脸上，暖洋洋的阳光照着他全身。身边是躺着的叶凌，他早就盖着脸了，连有鱼上钩都没反应，还是庄旭然替他钓上来的。 时间在悠闲中度过，吃了午饭回到海边度假区，收拾东西走人了。 肖志轩和王茜宜要继续出去度假，闫振军和杨菲不知道去哪里，也不回京城。 “曹政你呢？”庄旭然和叶凌是明天一早回京城的，剩下一个单身汪，不知道他去哪里。 “出趟国外，去看我外婆。”曹政最早收拾好行李，集合之后潇洒地跟大家拜拜。 所有人都走了，剩下庄旭然和叶凌，他们订的机票是明天的。 “今晚干什么？”目送他们离开之后，身边一下子空旷下来，但是叶凌站在旁边，庄旭然并不觉得冷清。 两个人单独留到明天，说实话感觉挺期待。 “吃饭睡觉。”叶凌回视他，不然呢？ “……”庄旭然笑了笑，站在海风习习的台阶上，白衬衫下摆飞扬，露出一点腰线。他插兜摸了摸，摸出一个小巧烟盒，里面只有三支烟。 看到庄旭然要抽烟，叶凌自觉地离他远点，坐在台阶上望着海面。 庄旭然抽一口烟，看一眼叶凌的背影，抽一口，又看一眼，一支烟没两下就抽完了。 把烟头扔到旁边的垃圾桶，庄旭然走了过去…… 叶凌看得出神儿，突然脸被掰过去，带着烟味的嘴唇和舌头狠狠地撞进来，像吸血鬼一样吸附着自己，纠缠不休，允吻不止。 “唔……”叶凌介意的不是湿哒哒的法式热吻，而是烟草味道。 庄旭然一定是故意的，他皱眉想。 热吻结束后，庄旭然静静看着叶凌，无论如何也没有等到一句话：你戒烟什么的。 有点失望，如果叶凌要求的话，庄旭然肯定会点头。 “我烟瘾不大。” “哦。” 又看了一会儿，庄旭然失笑，他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拐弯抹角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风格，遇上叶凌之后全变了，一点小事磨磨唧唧的。 “庄旭然，回去了。”海风吹得头发乱舞，叶凌站起来，走了两步，回头看见庄旭然没跟上，冲他伸出手。 把自己的手掌交出的那一霎，庄旭然突然明白，他需要的只有一个人能给。 两只肤色稍微不同的手掌自然相扣，悠闲走在没人认识的度假区，身边男男女女路过，总会对他们有所侧目。 今晚就像叶凌说的一样，他们吃饱了就睡觉。 第二天一早起来赶飞机，回到京城叶凌还可以睡个回笼觉，时间还早。 “我回一趟家。”庄旭然坐在叶凌床边，整个人靠后凹陷下去，背后是叶凌的腰。 “哦。”叶凌眯眼愣了两秒钟，才睁开眼睛回头，捧着庄旭然的脸亲亲：“再见。” 庄旭然趁机环住他的脖子，加深整个告别吻。 “回去就几天不过来了。” “哦。”迟钝地眯眯眼，叶凌挥挥手说：“有空一起打球。” “好。”庄旭然嘴边挂着笑容，心情愉快地收拾东西回家了。 屋里安静下来，叶凌安心地睡觉。 回到京城恢复每天复习、练车、健身的安排，日子过得很快。期间给家里的爸妈打了电话，至于弟弟妹妹，叶凌只会发信息。 也许是从小交流就比较少，又也许是叶凌的性格问题，导致弟弟妹妹比较怕他，不跟他怎么说话。 其实也是的，作为家里的大哥，又会读书。叶凌是全家的希望，父母难免偏爱一些。弟弟妹妹对大哥除了仰望之外，多少也会有点吃味和自卑。 妹妹读书不算很差，就不说了，弟弟叶豪成绩烂透，面对成绩优秀到人人夸奖的大哥，他肯定自卑。 但叶凌对弟弟妹妹，没有别的不好的感想，他就像普通大哥一样，想赚钱，爱护弟弟妹妹。 上次庄旭然帮忙汇了两千块，叶凌就发信息问他们，钱花完了没有，够用吗？ 叶芸是女孩子，花钱比较有计划一点，一个月下来两千块几乎没怎么用。 不过这两千块解了她的窘状，口袋里有钱心不慌。 叶豪是个还没定性的大小伙子，问清楚这笔钱能用之后他就用了，一个月下来花了大半。 收到大哥的信息，就嘿嘿地笑着回复，都买了吃的穿的，还剩一点点。 然后九月份的工资到手，可以存起来。 犹豫过后，叶凌对他们撒了谎，说自己正在做家教，能赚钱。然后叫他们以后不需要这么省吃省喝，该花钱的就花钱，病了要买药吃，天冷要买厚实的穿，等等，都是比较琐碎平常的叮嘱。 弟弟妹妹虽然怕叶凌，但是面对大哥的关心，还是挺开心的。 出门在外打工的人都知道，这些来自亲人的温暖关怀，是一种强心剂。可以支持他们无论多辛苦都过得舒心，因为他们是一家子，正在为一家子努力，这个方向永远不变。 十一长假最后一天，庄旭然来接叶凌出门，他们去了马场看小马崽子。 天高云淡，风轻日暖，靠在栏杆上看小马玩耍，庄旭然扭头说：“当初为什么取那样的名字？”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才认识没几天。 能说吗？ 叶凌闭着嘴巴，不太想老实交代，这么贵的小马崽，这么贵的抚养费，他养不起。取个庄旭然的名字，那这匹马就归庄旭然管，不用他出钱，也不用还债。 ——怪不得庄旭然总是搞不懂叶凌的脑回路。 “没有为什么。”叶凌干巴巴地说。 “难道不是因为……”庄旭然停顿一下，笑道：“算了，你什么时候想说再说。”他看着栏杆里面玩闹的小马，眼神柔和，面容发亮。 叶凌则是在好奇，庄旭然究竟想到了什么答案？ ——庄旭然整个句子是：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我？ 当然这个叶凌不会知道，甚至庄旭然真心喜欢他，不再是不平等的喜欢，他也不知道。 叶凌唯一坚持的认知就是：情人都是换得很快的，只是庄旭然有点慢，两年多还不换，不知道要等三年还是五年。 不过叶凌给自己的时间是大学毕业，到时候好好谈谈。 两个人一个沉浸在愉快的气氛里，一个正在心里盘算如何分手，这样真的好吗== 谁都不知道对方心里真正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认为着，照样还是可以相处得很和谐，也是一种奇迹。 “你明天要上学了，等我周三过来。”临别时，庄旭然拉着叶凌的手，腕上是一样的手表。 “嗯。”叶凌低头凑过去亲了亲庄旭然的嘴角：“再见，开车小心。” 听到万年不变的告别语，庄旭然笑了笑，最后紧扣了下手掌，就分开了。 结束假期对很多人来说是残忍的，特别是辛苦的上班族，一年才一次长假，居然又过去了，顿时生无可恋之类的状态全开。 学生们也一样，坐在教室里，叶凌听到不少人抱怨。 “叶凌，假期去了哪里玩？”跟叶凌说话的人也是有的，毕竟叶凌又不是洪水猛兽。 自从叶凌变了之后，实话说找他说话的人其实更多。 “去了h市，海边度假。”看见不是很讨厌的人，叶凌也有兴趣聊天：“你呢？”这位是学生会的，班上挺有名，性格也不错。 “出了一趟国外，累死了。”学生会某言辞间透露了几个词汇，叶凌就猜出来他去了哪里，就顺着说了几句，因为去过比较熟悉。 “哇，你也去过？”很惊奇好吗？就聊了起来。 从旅游到美食，从饰品到服装，衣食住行，学生会某瞬间觉得叶凌挺在行的。 不动声色（呆），也不炫耀（没那个意识），见识很多（被迫填鸭式充电），深藏不露（没人找他聊啊！）。 叶深藏不露凌，被学生会某打上了标签，这是个值得长期交往的潜力股。 聊完之后，叶凌呆呆地发现，周围很多人关注着他们这边，凑得也太近了吧…… 他并不知道，他们聊的东西都是梦幻之极的，一般人不会有经验。 “叶凌，没想到你底子这么深厚，看不出来啊。”这个人就好像突然间从天而降似的。 什么？你说以前那个叶凌？ 大家选择性忘记了以前的叶凌，那根本就是幻觉好吗，人家怎么看都不是那样的。 “平时比较喜欢看书，我去过的地方其实很少，还有很多没去的。”按照上辈子庄旭然的出行频率，可以排到十年后吧…… “你的目标是走遍全球吗？”众人询问。 “应该……是吧。”叶凌眼神迷茫，这个要看庄旭然。 “我对你说的吃的比较感兴趣！”一胖子双眼亮晶晶看着叶凌。 “哦……”叶凌继续讲吃的，语气严肃描述口感和味道的时候，莫名有种反差萌，最后结语：“我自己会做饭。” “啊，你居然会做饭？”女生们看神奇生物一样看着他，这年头还有男孩纸会做饭？ “嗯，小时候学的。”不过很多好吃的菜色是跟庄旭然在一起之后学会的，叶凌继续说：“做家务做饭，又不难。”为什么大家都很惊奇的样子？ 叶凌逻辑奇怪，他认为只有庄旭然和曹政那种出身的大少爷才不会做家务……不，连庄旭然都会做家务，还会切洋葱。 “做家务好难啊，你居然都会？”女孩纸们西子捧心状，这是哪里来的绝世好男人啊。 “喂喂，我们也会好不好？”男同学们开始抗议了，叶凌一下子变成有钱公子哥就算了，还那么贤惠，明摆着是来抢资源的好吗？ “叶凌你这么好，有女朋友了没有？”问这句话的居然不是女生，而是男生。 “没有。”被女生们用炙热的眼神看着，叶凌感到很不自在，他赶紧说：“但是我有对象在处了。” “啊，这样啊。”女同学们失望地说，以为叶凌有了目标正在追。 “好事啊，我就说叶凌这么帅怎么可能单身。”既然不跟同班男同胞们抢资源，那就是好兄弟，于是很快就勾肩搭背起来。 于是经历了一个长假回来，叶凌突然找到了和同学们相处的正确姿势……也挺简单的。 306寝室的三人组看着叶凌身边围满了人，感到好奇又不屑。 “切，什么玩意儿，狐假虎威。”杨文斌看见秦浩文脸色不好，小着声音骂了句。一方面是讨好秦浩文，一方面是自己也确实不喜欢叶凌。 “看来他真是攀上权贵了。”王学智看了一眼，倒是比较平淡。 事实就是事实，他们再怎么背地里不服也得服，因为人家过得风光无限。 “小角色罢了，你们以为他真的算个玩意？”秦浩文嗤笑，看向叶凌的眼神充满嘲讽，他说：“贵公子们什么人找不到，为什么偏偏要找他这种穷鬼？脸皮好看怎么着，还不是卖屁股的。”自以为知道了真相，他笑着对其他两人说：“你们不知道吧，玩儿男人也是种潮流，最近京城公子们的圈儿里，多的是呢。” 这股风潮，有一部分确实是庄旭然引起的，在小辈们的圈子里。 “你说这……男人有什么好玩的？”杨文斌是个绝对的异性恋，只喜欢大波美女。他一想到自己压着个男人干，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行啊。 “当然好玩，漂亮精致的男人，卖得比女人还贵呢，喏。”秦浩文朝叶凌那边努努嘴：“瞧瞧人家，不就捞了大把钱吗？” 一身的名牌，这是看得见的，那些私底下的又还有多少呢？ 想想曹政那种级别的贵公子，身家财富，连秦浩文都有点嫉妒叶凌，肯定捞了不少吧。 他以自己的心思去揣测叶凌的心思，要是自己有这样的机会，肯定大捞特捞，想必叶凌也是一样的。 但叶凌还真不是，没有这么贪心。 叶凌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只要日子过得舒坦，不被人鄙视，不用缩手缩脚，就挺好的。 那些什么高级奢饰品，亿万豪宅，千万豪车，甚至连三十万的小马，叶凌都觉得贵，没必要。 其中没有罗列吃的，大概是因为不管食物怎么贵，叶凌吃进嘴里都不会觉得心疼，这是唯一的嗜好。 “叶凌，一起打球去不去？”下课之后，竟然有男同学约叶凌打球。 “好啊。”叶凌犹豫片刻，欣然点头。 他是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身材，班上的男同学从来不知道，原来叶凌是真的帅，不但脸帅，身材也帅，连打球都很靠谱。 “我靠！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你技术太好了啊！” 叶凌抿着嘴笑笑，其实技术不太好，没学过，只能不是十分烂，同学们客气。 “下次再一起打球！” 娱乐时间结束，大家一身汗地勾肩搭背一起离开球场。 当天晚上的bbs上，有人出来为叶凌说话了，说人家叶凌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挺好相处的。 一个人说这话肯定有人喷，你特么肯定是被收买了。 但是很多熟悉的id都出来说话，情况就不同了，特别是学生会的大拿也发言，可信度很高。 就这样，在叶凌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名声被人洗白了。 有人高兴有人愁，高兴的是谁暂且不论，愁的是当初的另一个当事人——刘艺晗。 既然叶凌的名声洗白了，受到质疑的人就变成了他。 因为，居然有人挖刘艺晗的黑料……这真是叶凌从没想过的神转折，看到黑料的他惊呆了。 第033章：软肋 叶凌之所以会上去bbs看刘艺晗的爆料，也是别人告诉他的，不然他早已忘记了有bbs这个地方。 这个别人就是曹政，他已经回国了。 时不时就刷一下bbs的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叶凌的洗白帖。接着又出现了刘艺晗的黑料帖，发帖人id不具名，是个马甲小号。 注册id需要学号，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混进来的，这货能顶个马甲出现就说明有点来头，又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帖子标题说：长假逛某店偶然疑似我校校友，请各位同学鉴定，内附图片。 按照曹政的安利，叶凌带着满心疑惑点进去，因为曹政没跟他说内容，只是叫他上来看热帖，有他想看的东西。 洗白的帖之前看了，叶凌一一对支持他的同学回复了谢谢。 剩下这个飘红热帖，叶凌真没想到会看到刘艺晗的身影。 照片里的刘艺晗，被拍得稍微有点模糊，但是熟悉刘艺晗的人可以认出来。 照片上的刘艺晗跟平时区别很大，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要是让叶凌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平时是学生，照片里是社会人士。 最重点的是刘艺晗身边的女人，还是周围的场景。 看到楼主很好心地说出这家店的名称，叶凌的心就沉了。 因为这家店是京城著名的牛。郎店，虽然叶凌没去过，但是出来工作之后经常听说，很多女老总女富婆喜欢去的。 刘艺晗一个在读大学生出现在那里，似乎没有其他理由，只有一个理由。 “怎么样？鹌鹑，看到了吗？”曹政很兴奋地说：“上次你被他欺负得够呛，看看，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傍上的女人又老又丑。” “帖子是你发的？”叶凌慢慢回过味儿来，因为曹政显得太得意，一般他不这样。 “嘿嘿，倒不是我直接发的，不过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曹政继续嘚瑟：“怎么样，替你报仇了，高兴不？” 叶凌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好高兴的，就说：“这是他的选择，跟我又没关系。”大概只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吧，大家处境差不多。 自己都傍着别人，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刘艺晗。 “咦？上次他让你出名了一把，你不想报仇吗？”曹政挺奇怪的，难道叶凌这么蠢，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刘艺晗是心机男。 “报什么仇？”叶凌说：“不做朋友了，就没关系了。他喜欢怎么生活是他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惦记着他？ “额，哦，这样啊……”曹政在外面搔搔头，好像又做了白工，结果人家根本不在意。 “嗯，不过还是谢谢你，以后他笑我，我可以笑回他。”叶凌认真诚恳地道谢。 “哦，这个有什么，举手之劳！”曹政沉浸在喜悦里，特么地鹌鹑终于对他改观了，还一板一眼地道谢，哈哈哈，简直爽呆：“那就这样，我挂了！” 马上登陆交流平台，po一条状态：我终于洗白了！哈哈哈朕心甚慰！ps：恭喜鹌鹑洗白！ 连续三个感叹号，一般人看不懂这条状态。 肖志轩点赞回复：恭喜你们[笑脸] 闫振军回复了一个阴险的表情，然后出现一个疑似他女友的id，加曹政好友顺便转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恭喜～～了闫振军以及庄旭然等，一起出去度假的一大串。 “对了，叶凌的号是什么？”坐在一起吃午饭，杨菲突然问闫振军，所有人的号她都有了，唯独没有叶凌。 “嗯？”闫振军想了想，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叶凌的号，包括手机号：“我问问。” 直接在上面曹政：这里少了一个人，你圈一下。 曹政回复：不是我不想圈，是没得圈[郁闷] 闫振军看了之后，挑眉回答杨菲：“叶凌没有号，不玩这个。” “啊？”杨菲挺惊讶的，因为身边所有人都有号，不管贫富贵贱，年轻人哪有不玩的。 午饭时间过后，庄旭然才有空看手机，他上来回复曹政：自己玩就算了，少拉他出来溜。 圈什么圈，叶凌不玩儿最好，庄旭然不打算让叶凌出来露脸。 曹政蔫了吧唧的，他也没有怎么溜，只是一时激动而已，这都不行：小气吧啦…… 肖志轩上来顺毛：乖，你家不是养了条斗牛吗？以后溜它吧。 曹政直接哭了：它这么丑…… 发出来会影响大家食欲好吗，还有斗牛不是曹政养的，是曹政的爸爸养的，称之为小儿子，没错，按照排行就是曹政的小弟。 不愿意让狗小弟上镜的曹政，被庄旭然说过之后闷闷不爽，发信息诱导叶凌开个账号来玩。 这时候叶凌正在接庄旭然的电话。 看到曹政po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庄旭然第一时间打电话过去了解。 “也就是说，你现在跟同学处得挺好的，还有人帮你澄清？” “嗯。”犹豫一下，叶凌说：“寝室还是一样。”不过他知道那是没办法的，大家性格不合适，强求不来。 “那你搬出来，不要住寝室。”想到叶凌寝室那些人，庄旭然不予留意，叶凌搬出来不跟他们接触就好了。 “很少住。”叶凌掰着手指算一算，这周竟然没住过。 “那就好。”躺在沙发上舒了舒气，庄旭然开始想念叶凌温暖的手指，捏在肩膀上很舒服：“你下午去干什么？”要是没事的话，想让他过来见见。 “学车，回学校上课。”叶凌说。 “好，下午给你送吃的。”庄旭然有点失望，今天才周一，后天才可以见面。 “嗯。”叶凌看了看时间，说：“你休息一下，下午要上班。” 也不是规定了只能一周见几次，庄旭然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立个规矩出来……有点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意思。 每天一有空就过去吧，又有点拼命的意思，别人不急自己急，好没意思。 计较这些不是更没意思吗，立规矩是当初没想到会这样，想见就见，碍着谁了。 总是不好的…… 那就忍着。 打了个电话，没有让自己更舒心，反而纠结了。 庄旭然睁着眼睛过了一个午休，下午频频不得劲，最后提前下班，买菜去叶凌那边做饭吃。 “怎么过来了？”打开门看见那人买好了东西，叶凌说惊讶又不是很惊讶，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 “不欢迎？”庄旭然坐在沙发上，抓抓乱发，说不清什么滋味。 “不是。”叶凌走进来换鞋，然后去整理桌面上的东西，什么鱼啊肉啊水果的，全部堆在一起。果然是大少爷，买回来不会分类处理：“怎么这么多，你还叫了谁？”叶凌以为又聚餐呢。 “没谁，就我和你。”庄旭然默默看着他说。 “哦。”叶凌捏着一把嫩葱，突然过来弯腰亲亲庄旭然的嘴说：“能做很多好吃的。”然后提着食材进去了。 “嗤……”慢慢地嘴角勾起来，原来什么都是假的，叶凌的态度才是真的。 庄旭然觉得自己没救了，得了一种叫做叶凌的病。 自己抽风发神经的时候，谁来也没用，只有叶凌才可以把他治好。 “喂，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了。”叶凌在厨房里边赶紧说。 “我能帮忙……给你洗菜。”庄旭然挤了进去，挽起衬衫的袖子硬是要帮忙。 叶凌沉默一下，拿了两颗菜放下洗碗盆给他自己折腾。最多自己做菜的时候偶尔关注关注，看他别出什么岔子就算了。 煮着煮着，认真起来…… “拿点葱花。” “来了。” “姜丝不够，你快切点。” “等着！” “这把菜怎么洗成这样？”好像经过了狂风雨打似的，憔悴不堪。 “为了洗干净点。”用了点力气。 叶凌暗地里翻白眼，他觉得自己以后不会再叫庄旭然洗菜了，最多就是扫扫地倒倒垃圾。不过洗好的菜不能浪费，还是下锅煮了。 “好香。”庄旭然越站越近，最后整个人贴在叶凌背后，双手环着叶凌的腰，下巴则是搁在叶凌肩上。 “……”叶凌也是挺无语的，之前那些好菜没听庄旭然囔囔香，这把烂青菜倒是……显见是自己洗的。 吃完饭后，叶凌一边收拾桌面，一边心里揣着问题，他问庄旭然：“你要留下吗？” 庄旭然说：“留。” 叶凌挑了挑眉，又皱了皱，昨天是周末，庄旭然整个周末都在这里。 “哦。”他吩咐道：“把桌子周围扫一扫，然后把垃圾倒了。” 目送叶凌进了厨房洗碗，庄旭然拎起扫把扫地，然后出门倒垃圾……也不远，走道上就有个垃圾回收，扔下去就行了。 回来之后，叶凌瞄了一眼，继续洗碗：“你去洗澡吧。” 等叶凌洗好碗出来，再做一下家务活，庄旭然穿着睡衣出来了，霸占了家里的大沙发。 叶凌切了一盘水果给他捧着，自己去洗澡。 出来之后发现，庄旭然在看碟片，是一个比较有名的动作系列片，看着是挺激情的，子弹哒哒地响。 叶凌坐下来接着看完了，庄旭然起身拉着他回屋。 “还早。”才九点。 庄旭然摸摸叶凌的胸，暗属性十足，看叶凌不动弹，他直接坐到叶凌身上，低头亲了亲叶凌的耳朵，声音暧昧：“今晚还行不行？” 周末连续h了两个晚上，不过很节制。 “你最近怎么了？”叶凌疑惑，因为印象中庄旭然很有规律。可是仔细一想，重生回来到现在，他就没有节制过。 “什么怎么了？”庄旭然靠在他身上，眼睛朝上看着他。 “要做？”叶凌问句带着惊奇，还要？ “要啊。”庄旭然伸出舌。尖舔。舔他的下巴，然后掰下脑袋，热。吻。 得到具体答案，叶凌吻完之后，抱起庄旭然进屋。 庄旭然体验了一把被男人扔到床。上的滋味，在那里喘息着看着叶凌脱。下睡衣，过程充满靡。丽诱。惑。 火热的夜晚，满足中夹带着两情相悦之喜，喘息的声音里，吐露着不为人知的爱意。 只不过其中之一的当事人领悟不到，他的死脑筋只记载自己认定的东西。 “唔……”事后缠绵的长吻，让本来就喘不过气的庄旭然彻底歇菜了。 手软脚软的他，被叶凌抱着进入浴室再次洗澡。 躺在浴缸里，看着叶凌站在花洒下冲澡，庄旭然产生一种想让时光停留的强烈愿望。 叶凌知道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虽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看的，但他不发表意见。庄旭然的作法很多叶凌都不理解来着，想不通就不管了。 自顾自地洗好自己，叶凌居高临下地说：“洗好了没，我抱你出去。” 庄旭然装作虚弱：“我动不了。” 叶凌蹲在浴缸旁边，大手在庄旭然身上搓洗，不，大概比搓洗温柔不少。洗完之后拉下一条大毛巾，把庄旭然裹着抱出去。 “晚安。”被亲了亲额头，灯光骤黑。 大家都疲累之极，一夜安睡。 时光匆匆，从那天起庄旭然打破了自己立下的规矩，再也不是隔三差五才过来。一周大部分时间都在叶凌这里混，只有一两个晚上才会回家，有时候一周回去吃几顿饭，根本不过夜。 家里慢慢地就有意见了，一开始出去个两三晚上还能接受，你慢慢地连家都不回了算什么？ “你弟弟最近在做什么？”早上，庄父在楼下看报纸，早餐桌上又不见小儿子，他心头疑惑了。 “我也不知道。”庄旭东今年三十五岁，整整比小弟庄旭然大十四岁，差不多能做爹了。但他确实是大哥，还是亲的：“爸，他自己也不小了，有自己的生活，只要不做坏事就别拘着他。” 老来子，心头宝，哪有不管的。 “照你这么说，你还都三十五了，怎么就没自己的生活了？”大儿子还不是常常在家？庄母沉着脸说：“快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看在哪里？” “妈，这一大早地……他天天上班也辛苦。”庄旭东知道，庄旭然天天都在忙公司的事，学校已经是几乎不去了。 “哎，他公司刚起步，忙点也正常。”庄父一想到庄旭然捣鼓的那个公司，也理解。之前大家都不当回事，心想你这么小年纪，能干点什么成绩，不赔本就不错了。 愣是没想到，给坚持了下来，还做得有模有样地。 “正什么常啊，为了赚那几个钱就不要家了？我掰着手指头给你们算算，他多少天没回家。”庄母佟佳华勒令大儿子庄旭东：“打，给他打电话。” 老妈的眼刀子太犀利，庄旭东不敢违抗：“好好，我打。” 弟弟脾气大，做大哥的这个点打电话过去，还真怕被吼。 早上八点的样子，平时叶凌早起来了，但是昨晚又胡混了一晚，庄旭然说第二天不做早饭，睡晚点出去吃。 叶凌默默计算，这都两个月来第几次了？ 没错，已经过了两个月，现在是天气冷得不像话的冬天。早上太早起来确实挺冷的，虽然屋里有暖气，但是最近还是喜欢睡懒觉。 “你电话。”迷迷糊糊被吵醒，以为自己电话响，结果拿过来一看是庄旭然的。叶凌大概扫了一眼，屏幕上显示是大哥。 叶凌很庆幸自己没有睡糊涂，万一接了岂不是麻烦。 “嗯？”庄旭然迷迷瞪瞪地在叶凌怀里钻出脑袋，光溜的手臂伸出来，拿进被窝里接听：“大哥？”这个点，打电话来干什么！ “然啊，你在哪呢？”庄旭东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隔壁的叶凌都听到了。 “外面房子，怎么？”庄旭然动了动，枕在叶凌胸口上，又伸手揉了揉眼睛。 “哪个房子？你最近都住哪儿？” “嗯，m大附近。”庄旭然说：“家太远，我这边去公司近。” 庄旭东仔细一算路程，家里去弟弟公司太远？有那么远吗？比m大是远了少许，可是也不远啊。 “咳咳，你都好几天没回家了吧，咱老太太惦记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庄旭然说：“我准备今天回去。”就算庄旭东不打电话过来也是这么安排的。 “那行，我跟老太太说说，做你的饭。”庄旭东得到了满意答案，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回来见了人当面说：“挂了啊，你再睡一会儿起来上班，记得吃早饭。” “嗯，挂了。” 挂了电话，庄旭然出神儿。脸颊在叶凌胸膛上蹭蹭，又出一会儿神，再蹭蹭，再出神儿。 “想什么？”叶凌按住那颗老是动的毛绒绒的脑袋。 “家。” “那就回去。” “不是啊。”庄旭然烦恼地抓抓脑袋：“我该怎么跟他们说……”想跟叶凌过日子，就这样过，一点都不想改变。 但要是家里知道了叶凌的存在，肯定会改变。 “说什么？”叶凌什么都没想那么多，全然不知道庄旭然的烦恼。 “……算了。”庄旭然突然说：“你有个弟弟对不对？”他看过资料，但当时没注意太多，好像还有个妹妹。 “怎么？”叶凌狐疑地看着他。 “没有。”其实自己有大哥，叶凌有弟弟，情况还不算太难，不过庄旭然想要的不止是这些：“你说……你父母会接受你是同吗？你有没有想过要出柜？” 迄今为止，庄旭然还是认为叶凌是同，跟自己一样。 “他们不会的。”叶凌明显眼睛有点闪躲，而且结巴：“什么出柜……” “出柜就是跟父母朋友坦白，你是同。”庄旭然玩着叶凌的耳朵肉，软软的。 你是同……你是同…… 这句话回响在叶凌脑海中，他默默地反驳，自己不是同。 “不要跟父母说，他们不接受的。”叶凌劝庄旭然。 “不然，我们就永远偷偷摸摸？”庄旭然不满地叹气：“那你父母让你结婚呢？你怎么说？”他很想知道叶凌的答案，他会结婚吗？ 叶凌本来想说，那也得你允许。但是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说了肯定大闹一场。 “等等看。”他也想不出好办法，唯有等到毕业再说。 “等有什么用，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庄旭然的视线一直在叶凌脸上，想从叶凌的表情看出他的态度来。 “至少要毕业……”叶凌也看着他说：“现在我们还太小，没有根基。”拿到毕业证出来社会，才会有保障一点，这是叶凌的概念。 庄旭然倒是不在乎那本毕业证，不过想到叶凌，他还是妥协了：“好吧，先忍耐着。”毕竟叶凌跟自己不一样，他没背景没后台，出了事没法保护自己。 “嗯。”叶凌悄悄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个问题岔过去了。 两个人的认知依旧凑不到一块，庄旭然以为叶凌的说法是毕业后一起出柜。而叶凌的打算是毕业后谈分手，也是有点无奈。 当天下午庄旭然不再过来，一下班就驱车回家。 家里老太太老爷子都有意见，饭桌上轮流跟他做思想工作，不回家怎么行呢？你现在还小，就算以后成家立业了，也得学你大哥，隔三差五地回来小住。 庄旭东那是因为家里没人，他老婆孩子在国外读书工作，这才隔三差五住在老爷子家。 不过家里两老教训弟弟，做大哥的没法开口拆台，那是不对的。 庄旭然全程听着，不作声儿。 “还有，你那脸上的胎记，什么时候给我去弄了。你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将来怎么娶媳妇？” 庄旭然说：“都嫌我丑怎么着？”叛逆的心理一下子就上来了，心想着叶凌天天跟自己睡还没嫌弃自己丑呢。凭什么将来哪个不认识的女人有资格嫌弃他，更何况他还真不用娶媳妇，已经有了。 “我们不是嫌你丑，只是说你这样不好相媳妇。”庄母苦口婆心地劝着。 “看脸嫁人的女人我娶她有什么用？”庄旭然马上又顶一句。 “小然，怎么跟你妈说话的？”庄父虎着脸教训。 “……”庄旭然沉默不语，低着头吃饭。 “我看他是不想回家，心里不满意。”庄母也不爽快，自己一把年纪了，想让小儿子在身边多陪陪，怎么就不对了？ “哎呀，都别上火，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庄旭东出来和稀泥。 “不想回家，对家里不上心，还不是什么大事儿？对自己的脸不负责任，就是对未来的家庭不负责任，这也不是大事儿？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大事儿？”庄母做外交的，靠一张嘴巴打拼天下，如今老了还是口齿清晰，头头是道。 家里谁也说不过她，除了沉默就没法子。 “不说话就赢了？那好歹给个表态，我这话你到底听不听？”庄母看着小儿子，就是冲着他去的。 “等我毕业了。”庄旭然心绪翻腾，想到和叶凌的约定，他所有不愉快压了下去。仿佛和强势的母亲吵架也不是那么难受，反而软下声音：“妈，不着急，毕业后再张罗娶媳妇。” 家里有两只老虎，一只是庄母，一只是庄旭然，从来没有谁对谁服软的场面。 今天是跌破了大伙们的眼镜，一向霸道火爆的那只小老虎竟然服软了。 看来有句话说得对，爱一个人就像突然有了软肋，也突然有了盔甲。 作者有话要说： 怕虐的小伙伴们放心，他们之间的虐并不是为虐而虐，不会让你们难过的。 请放心大胆地看下去，被虐到了来找我，我负责！ 第034章：撞破 就是庄旭然这一声妈，把老太太哄好了。小儿子对自己服软，那是多么难得的事情，以前都是对吼的，显见是长大了懂事了。 “小然长大了，自己都开公司了，你以为他还是小孩子呢？”庄父及时说道：“孩子年纪到了，不用你操心这么多，你好好等着抱孙子就是了。” 庄母没话可说，今个就这么歇了战火。 兄弟俩一起上楼的时候，庄旭东拍拍弟弟的肩膀笑说：“懂事了，这些年没白长岁数。” “我年纪也不小了，有自己的追求和生活。”庄旭然眼神幽暗地说：“大哥，我不会一直待在原地。” 庄旭东很惊讶，仿佛弟弟一夜之间变得陌生，不，是成熟了。 “那是当然，家里不会拘着你的，不过你也看到了，老太太老爷子年纪都大了。”说到这儿庄旭东叹气：“也是我没尽到责任，把你大嫂和侄儿都送国外去了。”那时候老太太还没退休，没空带孩子，现在退休了，孩子和他妈妈习惯了国外生活，一时也回不来，导致家里比较冷清。 庄旭东倒是很想多陪陪父母，但是他忙，今年又正是关键时候，空闲时间真的不多。 “哦。”庄旭然又想到了叶凌，要是父母能接受叶凌的话，家里就热闹了，他们搬回来住也行。 不过那是异想天开。 “你，你老实告诉大哥，你是不是处对象了？”左右犹豫，庄旭东低着声音跟弟弟问。从最近的蛛丝马迹来看，弟弟这波人之间多了一个人，但没出现过，神秘得很。 “没有。”庄旭然一口否认。 “别骗我，肯定有。”庄旭东搭着弟弟的肩膀，哥俩好地走近一点：“你告诉大哥，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这个小了自己整整十四岁的小弟，庄旭东向来当儿子养的。 “嗤，你的保证有屁用。”还不得转头就把亲弟弟卖了，庄旭然一点儿都不信他。 “哎呀，别介啊，我真不会说出去。来来，就透露一下，是哪家的？你同学？”看他们那伙人的表现，似乎相处的不错，能一起玩儿的，家世应该不差，庄旭东是这么想的。 “都不是，你就别问了，烦人。”庄旭然挥开大哥的手，躲自己房间里去了。 庄旭东站在弟弟门外叹气，他为何有种儿子早恋的家长心态，要不要去侦查一下呢？ 被庄母发作过一次之后，庄旭然隔三差五给母亲送点小礼物，在庄母面前制造存在感，这样老太太就不会整天想着儿子不在家里。 叶凌考到驾照之后，空闲时间多了出来，没事喜欢在家里做点小点心小蛋糕什么的。 庄旭然借花献佛，拎回家给家人吃。 这明明就是手工做的，害得庄母以为庄旭然处对象了，正在给自己女友刷好感。 于是一个怒刷存在感，一个充愣不点破，两人互相以为默契。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二十号，庄旭然过生日，家里提前给他吱声要在家里给他办。 庄旭然拗不过老太太，跟叶凌说好当天晚饭后再回来跟他单独过。 这件事叶凌听是听了，但是没有怎么上心，比如准备礼物什么的。 叶凌觉得呢，庄旭然什么都不缺，因此晚上做了一小碗长寿面，一碟胖乎乎的寿桃，等他回来吃。 “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庄旭然回来，在玄关处抓住叶凌吻了一通。 叶凌懵了，摇头说：“没有，我不知道你缺什么。”而且自己花的钱……还不是…… “我生日，你居然这样对我？”庄旭然不高兴了。 “……”叶凌默默进去端出长寿面和胖乎乎的寿桃，招呼庄旭然过来吃。 “什么东西？这是什么，做得这么q？”庄旭然捻起一个寿桃，咬了一口，清甜酥软的。 “寿桃。”叶凌摆好筷子说：“还有长寿面，你都要吃完……”有点担心：“还吃得下么？” “嗯……”庄旭然瞅他一眼，突然原谅了这个呆子。 没有礼物不打紧，今晚这几个胖胖的寿桃和寿面就是一份很好的礼物……估计也做了挺久的吧。 再过三天，是圣诞节，我国家庭不兴过这个节日，所以庄旭然也没注意说要回家。 叶凌买菜准备回家做饭，因为满大街都是浪漫的粉红泡泡，到处卖花卖礼物。叶凌在超市收银台顺手买了一支玫瑰，一个小巧的圣诞老人。 “干什么去了，回来得好晚。”庄旭然回来之后没看见叶凌，等到现在有点不满，结果一抬头，看见叶凌手里拿着玫瑰，就蒙圈了。 “圣诞快乐。”叶凌经过庄旭然身边，顺手把玫瑰和圣诞老人递给他，另一只手还拿着食材水果，准备进厨房。 “谢谢……”庄旭然愣愣地接过那支娇艳的玫瑰，还有那个憨态可掬的圣诞老人，这两件礼物加起来不用一百块，可是……“你，为什么给我买这个？”玫瑰很漂亮，很新鲜，相处三个多月第一次收到玫瑰。 “……”叶凌奇怪地看他一眼，没回答：“我做饭去。” “喂？”庄旭然没得到答案，不过心情很好，拿着玫瑰和圣诞老人看个不停。 明明是街上很常见的东西，他却觉得怎么看怎么可爱。 这个花要珍藏起来，做成花干标本。这个圣诞老头，挂在哪里好？ “叶凌！” 叶凌穿着围裙探头出来，眼神充满疑惑，结果庄旭然只是没事喊喊他。 ——熊孩子== 吃了一顿温馨浪漫的晚餐，庄旭然急忙拉着叶凌去洗澡。在浴室里就迫不及待地做了一次，然后一路吻着出来，摔在床上继续激烈运动，h翻了天。 当彼此对彼此的身体熟悉到一定程度，很多羞耻感已经没了。做爱的时候放得开，怎么舒服怎么来。 庄旭然也为叶凌口过，甚至爱上了把叶凌吸在口里的感觉。 他让叶凌为自己的口的时候，之前叶凌很犹豫，后来也做了，到现在基本没障碍，弄得庄旭然很舒服。 叶凌之所以会接受，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庄旭然先替自己口吧。 叶凌觉得庄旭然没把这个当成屈辱，而是当成做爱的一部分，于是慢慢就接受了。 “额……”动了动腰，发现酸痛得不行，根本就动不了。于是庄旭然可怜兮兮地看着叶凌：“腰疼。” 叶凌二话不说，把庄旭然翻过去，帮他揉按身上的肌肉，从肩膀到大腿，甚至小腿足底。 全身用力揉按一边，庄旭然整个人更软了，在叶凌手里完全使不上劲儿。 “呼……”眼神都是呆滞的，太……那什么了……“叶凌。” “嗯？”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越来越猛了……”身为受力的一方，庄旭然很有这种感觉。 “身体好。”想来想去，叶凌把它归结于身体问题。 “确实。”庄旭然摸摸叶凌的腹肌，练了两个多月而已，这里结实得不像话。可想而知，腰力也是很好的。 叶凌想说睡觉了，结果门铃响了起来。 “你去开门吧，也可能是曹政他们。” 庄旭然这么说了，叶凌就下床穿上睡衣出去开门，因为穿得比较急，连扣子都没扣全。 打开门，两个人都愣了。 叶凌看到的是一个陌生人。 庄旭东看到的是一个……性感男人……毕竟结实的胸膛，满是狂野的牙印，他连忙咳咳轻咳：“不好意思，按错门铃了。” “哦。”叶凌把门关上，回头走了没几步，门铃又响起。他皱眉回去打开，并对这位陌生的先生说：“请决定好再按。” 庄旭东黑着脸说：“我没按错，这是我弟弟的房子，你是谁？” 弟弟？庄旭然的哥？ 叶凌对庄旭然的家人不清楚，他关上门之前说：“我进去问问。” 哐地一声，庄旭东被关在门外。 回到卧室，庄旭然好奇地问：“是他们吗？大半夜的不打电话就来了。”不过曹政那糟心的性格，确实有可能半夜上门。 其实现在也不算晚，十点多十一点。 “门口那个人说，这个房子是他弟弟的。”叶凌站在卧室门口，才开始有点惴惴不安地，不会是庄旭然的家人找上门了，那怎么办？ “什么？”庄旭然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 见到叶凌不像胡说，他连忙穿衣服起来出门看看。 门外空无一人。 “咦？”叶凌迟钝地说：“刚才明明在这里。”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话，他开始形容描述刚才见到的男人。 庄旭然越听心越凉，抓抓头发说：“是我哥。”家里大哥确实来过，还看见了叶凌，真是一团乱麻。 这么晚了，大哥没事上来干嘛？ 有点心乱，烦躁。 “没事吧？”叶凌在身边也感受到了庄旭然的不安，怔怔看着他。 “没事的。”庄旭然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叶凌。他拉着叶凌的手回屋里：“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把你藏好就是了。” 话虽如此，但是手心还是发烫，紧张所致。 接下来先跟大哥通个气，看看情况怎么样再说吧。 第二天庄旭然出门，跟叶凌说：“今晚可能不过来，有什么情况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叶凌凑过去亲亲他的额头说：“再见，开车小心。” “再见。”庄旭然捧着叶凌的脸用力亲了下嘴，这才离开。 叶凌以为这也不是多大事，上辈子在一起两年多一点波澜都没起来呢。 不过当天晚上，庄旭然没过来，只是下午的时候打个电话通知了一声，似乎挺麻烦的。 叶凌倒是没有什么影响，日子照过。现在临近期末了，他复习得很刻苦。 第三天第四天也没见面，只有晚上的电话不间断。听庄旭然话里的意思是，情况有点棘手，让叶凌安心等等，别管那么多，专心复习。 “哦，你……”拿着电话，叶凌小心叮嘱一句：“别冲动，凡事慢慢说。”他是挺害怕庄旭然一言不合就动手的。 “我知道。”三个字很有力，仿佛是一种承诺。 第五天，叶凌家的门铃响了，但不是庄旭然，而是庄旭东。 “你知道我了吧，我是旭然的大哥，庄旭东。”庄旭然第二次见叶凌，白天的叶凌穿得很整齐，有一种很保守的书生气派。 也就是所谓的禁。欲系，和昨晚的反差不是一般般大。 “请进。”叶凌还算淡定地把庄旭东请进门来：“请坐，喝茶还是咖啡？” “茶就好，谢谢。”庄旭东心情有点复杂地坐下，他上门也不是找茬来的，只是想和叶凌谈谈。 在叶凌去泡茶期间，庄旭东刻意打量客厅。这座房子是庄旭然名下的，据他所知不常住。可是现在，这里俨然一个小家，一看就温馨舒适，什么东西都成双成对的。 一些小细节上来看，这里住着的是对小夫妻没错。 可是明明是两个男孩子，怎么能叫夫妻呢！也不能这么做！ “请喝茶。”叶凌端着茶出来，放在庄旭东面前。 “谢谢。”庄旭东又一次打量叶凌，这是个长相出色的青年，从体格上看来已经很成熟很有魅力，但气质很微妙，给人一种可以靠近的气息，无害而舒适。 眉宇间带着一点迷茫，还有专心致志，仿佛有一个自己的小世界，而别人无从得知。 更奇妙的是，庄旭东不说话，叶凌也没说话，一般人不这样的吧。 “你，是m大的学生？”庄旭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不得不叹服叶凌沉得住气（大雾）。 “嗯，是的。”叶凌回答。 “那你认识曹政和肖志轩吗？他们也是m大的学生。”都是庄旭然的朋友。 “认识。”叶凌也点头。 “关系怎么样？”庄旭东挺好奇，他多少有点知道叶凌的背景。 “还行。”叶凌想了想，回答。 “你，一直都是这么话少，和旭然相处也是？”庄旭东皱着眉，这个大小伙子不爱说话啊。 “看人。”叶凌认真思考，有趣的话题自己会话多。 “……”真是诚实的孩子，看来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庄旭然那些发小面对庄旭东也是战战兢兢的，叶凌这样的表现未免被庄旭东侧目。 “你和旭然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这学期开学不久。”叶凌仔细回想，开学十天还是十五天，忘了。 “为什么会在一起？” 叶凌看了看庄旭东，抿嘴想了想：“他高兴。” 庄旭东莫名地想笑，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那你呢？难道你不高兴？”这是什么回答？ “……”叶凌闭着嘴巴不说话了。 “如果让你和他分手，你愿意吗？”庄旭东深深看着叶凌，又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这样分手，他送给你的东西你可以留着。” 说着话，也是为了试探叶凌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跟庄旭然在一起。 如果叶凌表现为欣然，那就是为了钱，如果叶凌表情为愤怒，那就是为了情。 但可惜庄旭东又蒙圈了，因为叶凌既不表现高兴，也不表现不高兴，他的表现是疑惑，还有点纠结。 “你家是不是你说了算？”他突然这样问。 “嗯？”庄旭东继续蒙圈，什么意思？ “你管得住庄旭然吗？”叶凌很怀疑地看着庄旭东。 “我……”庄旭东被带跑了，正在回答呢，瞬间清醒过来：“叶凌啊，你只要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和庄旭然分手。” 叶凌怕死，万一答应了庄旭东，又被庄旭然弄死怎么办？ 所以叶凌闭着嘴巴不说话。 “想必你也知道旭然是什么身份，他是不可能继续和你在一起的，因为你是个男孩子。”就算叶凌是个女孩子，也有点不适合，但总比是个男孩子好。所以说，弟弟给大哥制造了一个难题。 “哦。”叶凌万金油回答。 “那你愿意跟他分手吗？”庄旭东再问。 “……”叶凌又闭嘴了，鹌鹑到底。 “你要想清楚，你跟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无论是因为社会舆论，还是门第之差，你们都没有可能。”庄旭东其实不想使用权势来压人，但是叶凌不识时务，他没办法只好说：“我在社会上有地位有势力，想让你离开b市很简单，如果你执迷不悟，就别怪我用强硬手段。” 叶凌心里暗暗可怜自己，一个两个都用离开b市来威胁自己。 “作为名校在读生，你读出来之后前途无量，何必跟自己的下半辈子过不去？” “……”得，扯上学校了，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学籍。 “如果你同意分手，我会感激你，以后能帮则帮。”庄旭东直白地说：“但如果你不愿意，这学校也甭毕业了。” “……”看吧，前面只是给颗枣，就像庄旭然说的，跟着我不会亏待你，不跟我你毕业证甭要了。 “叶凌？”说来说去，庄旭东发现对面的人儿在出神。 叶凌垂着眼睑说：“你能让庄旭然不来找我，自然就分手了，我不会主动找他。” 庄旭东考虑了下，摇头说：“这样不行，得你跟他说分手。” 叶凌牙疼，那还不得被打死…… “怎么样？”庄旭东皱眉说：“我说到做到，你同意了我保证让你扶摇直上，你不同意，前途就没了。” “给我点时间。”叶凌暗暗叹了口气，说：“这个节骨眼上说分手，他不会相信的。” 庄旭东想想也是，最重要其实还是叶凌这边，他得拿出个好主意来。 “你要多长时间？” “三个月。” “行，我给你三个月，你给我记住了，别耍滑头。”庄旭东也是拼了，为了弟弟把匪气都练就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搞黑。帮交易。 “嗯。”叶凌垂着眼眸答应了。 “那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看着办。”庄旭东临走之前，最后一次看了看叶凌，是个挺不错的孩子，要真是折了就可惜了。 庄旭东走了之后，叶凌自己独自坐了好久，连晚饭都忘了做。 起来之后感觉小腿发麻，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叶凌连忙去淘米做饭，一切恢复跟以往一样没有其他区别。 跟庄旭然分开了一周，然后周末终于见到了。 在健身俱乐部碰面的，一见到叶凌，庄旭然扑了过来，整个儿吊在叶凌身上。 “一周没见面，想我没有？”虽然短信电话天天有，但是摸不着看不见，还是抱着比较实在。 “想。”叶凌托着庄旭然的屁股，低头顺着庄旭然的动作，完成一个热烈的见面吻。 “唔，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溜出来的。”这些天家里人天天盯着，好容易才找到机会开溜。 “天天待在家里干什么？”叶凌带着他去换衣服。 “我妈整天逼我相亲。”庄旭然伏在叶凌肩膀上，没有跟他说出实话，其实家里已经知道他是同，闹的很僵。 要不是大哥庄旭东出来和稀泥，恐怕早就动手了。 被庄旭东发现的第二天回去谈话，庄旭然承认自己喜欢男人，被家里人听到了，幸而大哥没有透露出叶凌的存在。 庄旭然打着慢慢让父母接受的主意，谁知道父母反应这么大。 “要不……就结婚好了。”叶凌低声说，摸摸肩膀上毛绒绒的脑袋。 “说什么鬼话，我怎么可能结婚？”庄旭然瞪着叶凌，坚决地说：“就算要结婚，也是跟你结。” “我们都是男人，怎么结？”到了更衣室，叶凌把庄旭然放到椅子上。 “男人也可以，去国外。”庄旭然拉下叶凌的头，再来一个吻，吻得难舍难分。 “庄旭然。”吻完之后，叶凌蹲在椅子面前，对他说：“你有肆意的资本，但我没有。我背后有一家人，他们都需要我。” “……我也需要你。”庄旭然倔强地看着叶凌，难道除了家人，自己在叶凌心里没点分量。 “……”叶凌沉默片刻，感觉自己做什么都不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默默为庄旭然脱下衣服，拿运动服给他换上，然后才换自己的衣服。 庄旭然紧紧抱住叶凌光裸的上身，突然感到有点心慌，好像这个人要离自己远去的模样。 “你爱不爱我？” 叶凌穿衣服的动作一顿。 “我爱你，叶凌。”庄旭然吻着叶凌的肩胛骨，留下一个一个的痕迹说：“我这辈子只爱你，不会变了。”不管是谁来，都不会再有一段这样悸动的感情。 “……”叶凌没有办法回复一个哦，他也说不清自己心里那种酸酸的感觉是什么，总不会是在可怜庄旭然吧，自己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可怜他呢？ 久久等不到叶凌的回答，庄旭然的眼神发暗，接着是发狠，狠狠地勒紧叶凌说：“你爱不爱我没关系，反正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这辈子都是。 “……”这般霸道的宣言，叶凌不是第一次听到，上辈子提出分手的时候也听到。 不过那时候庄旭然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或者爱，这一次有点出乎意料。 “……”庄旭然并不是不需要回应，只是没办法，有人心疼才有委屈的资格。 叶凌越不配合，庄旭然只有越强硬。 转过身来，果然看见庄旭然凶狠的表情，好像叶凌说个不字他就会咬人似的，活脱脱一只小狼狗。 所幸叶凌没有说不字，他不由自主地害怕这样的庄旭然，想改变这种状态。 轻柔的吻落在嘴唇上，身体也落进温暖的怀里，庄旭然才开始委屈了。 “叶凌……” “我还是想让你开心的。”尽管你这样对我。 叶凌心里想，如果自己和庄旭然不是这样认识的，会不会做朋友？会不会和平相处？ 就算不做情人，叶凌也愿意为他做做饭，陪他打发打发时间，或者去旅行…… 脑筋死板的叶凌，从来就搞不懂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渴望，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满足的。 庄旭然要的是叶凌的全部，他渴望叶凌爱上自己。 第035章：老家 健身房里边，庄旭然坐在叶凌腰上面，数着他做了几个俯卧撑。 因为庄旭然的分量实在不小，叶凌做了没多久就不行了，趴在地上不动弹，默默吐气。 “这就不行了？”庄旭然挠挠叶凌的耳朵，笑得一脸促狭。 “要不你来试试。”叶凌难得顶嘴，闷闷地说。 “我不行。”庄旭然直截了当，承认自己不行。 “……”叶凌有点郁闷，翻身把庄旭然从身上弄下来：“去游泳吗？” “走啊。” 游了两圈，你追我赶，跟闹着玩儿似的，叶凌被弄得脸红耳赤，毕竟这边公共场所有人呢。 “不游了，去洗澡。” “嗯。” 两人对视的眼神，带着点炙热的温度，还有点心照不宣的暧。昧。 一进去浴室里，庄旭然就捧着叶凌的脸，狠狠吻上去。 叶凌被撞到墙面上，手不小心掰开了花洒开关，水流哗啦啦下来。 吻了有几分钟，开始剥掉彼此身上的衣服，暧昧抚摸全身。 叶凌把庄旭然抱到自己身上，用站立的姿势进入庄旭然。 “额……”庄旭然的背部抵着墙面，背后是凉的，前面是热的…… 没有套，也没有润滑，还做的有些急切。 叶凌不得不小心翼翼，慢慢磨合，听到身上的人小声叫出来，声音都变了，才敢放纵自己。 这场浴室里的亲密，维持时间不久，更多是亲吻抚摸，舍不得离开。 “我回去了。”庄旭然用额头抵着叶凌的下巴，低声说，嗓音里还带着残留的暧昧嘶哑。 “好。”手掌最后一次滑过庄旭然的背部，叶凌放开了他。 转身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抱住：“要等我，坚持到毕业，你说过的。” 庄旭然以为，只要叶凌毕业了，就可以和自己一起全身心投入去面对难题。他从来没想过，这会不会是一道跨越不过的难关，他只在意叶凌到底肯不肯继续跟他一起坚持。 “好。”叶凌的手，慢慢覆盖上腰间的双手。 “……”得到肯定的答案，庄旭然被叶凌背上笑了笑，隔着衣服亲亲他。 让叶凌感到背上痒痒的，于是把庄旭然抓到前面来，拥着他出去。 这次分开又有好一段时间没见到，庄旭然来找叶凌不容易，因为叶凌时间不定，而庄旭然比较固定的被人盯着。 如果是叶凌主动来找庄旭然，会方便一点，但是叶凌不会去的。 庄旭然虽然失望，但是也不希望叶凌露面，被自己家里人发现。 电话短信从未中断过，不见面的时候更需要联系，有时候在上课都联系。 他们之间发生了这样的变化，曹政他们慢慢就知道了。 几个人除了默默帮着关注一下叶凌，其他的也帮不上什么忙。要是有一天庄家的人突然找到叶凌，要怎么样怎么样，他们也无能为力。 殊不知庄旭东早就和叶凌见过面。 就这样，叶凌很快迎来了期末，需要专心投入考试里。 庄旭然知道叶凌这几天考试，也不好天天骚扰他，于是联系得比较少。 一旦考完之后，他偷偷找了机会溜出来见叶凌，因为叶凌要回老家了。 突然在自己的学校看见庄旭然，叶凌吓了一跳，连忙把庄旭然带到偏僻处。 “你怎么会来这里？”而且还是大晚上的，他是怎么溜出来的？ “我爸妈参加聚会去了，我哥有应酬。”庄旭然看了看四周没人，飞快地吻了下叶凌的嘴唇，眼睛隐隐发亮：“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要是叶凌敢说是，庄旭然肯定给他一榔头。 “没有。”叶凌主动牵着庄旭然的手，往幽暗的小树林里走。 “这就是你当初说的，情侣小树林？”庄旭然饶有兴致地观察四周，果然看见不少朦胧的身影，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 “嗯，我们宿舍就在对面。” “你要拉我回宿舍？” “不是。”叶凌拉着庄旭然到没人的地方停下来，迟疑地问了句：“你能待多久？” 庄旭然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叶凌在心里默默算计，除去开车的时间，其实剩下也不多，于是就没有带他出学校。 天气很冷，握在手里的手指也有些冰冷。 “我明天要回家。”车票已经订好了。 “嗯，我就不去送你了。”这件事今天打电话的时候就说过，庄旭然说：“回去不影响通电话吧？”他不知道叶凌老家具体怎么样？千万别是没信号覆盖的山里。 “不影响。”叶凌说，但是待在家里，整天打电话是不方便的。 “那就好，回到家马上通知我。” “哦。”叶凌点点头。 庄旭然靠着他说：“没什么跟我说的？你一走就是二十多天一个月，回来了还不一定见得着。”家里现在还是一点就着，半点都不能提起这件事，而且庄母天天逼他相亲也是真的。 想要缓和下来，怎么着也要过个一年半载，也就是说，他们还要两地相思一年半载。 “……不知道说什么。”叶凌老实地说，但眼睛对着庄旭然，很专注很认真，会让人觉得自己被珍视，被放心里。 “书呆。”庄旭然抱住叶凌的脖子，闭上眼睛等叶凌吻他。 明明已经在准备分手，叶凌还是反射性地吻下去，嘴唇和舌头最熟悉这个人的气息，根本不需要思考。 庄旭然被叶凌吻得全身发热，整个人靠在叶凌身上，分外满足。 “我等你回来。” “好。” 除了一个好字，叶凌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更加紧的抱住了庄旭然，好像这是最后一个拥抱。 临近分手，叶凌反而对庄旭然升起了歉意，想力所能及地补偿他。 可是为什么会产生这种不靠谱的想法，叶凌也不清楚。 被紧紧抱在怀里，有种稳稳的幸福感，很踏实…… 第二天庄旭然还没起床，叶凌就发了信息，说自己上车了。 从b市回去家乡，需要坐五六个小时的车程，其中还不包括转车的。没错，叶凌的家乡比较偏僻，回到县城还要转车，去往小镇，小镇到了还要坐私人客车到家门口，因为公交车不到。 在路上，断断续续跟庄旭然聊着，快到的时候就说自己到了，回家再聊。 叶凌拎着大包小包回到村口，恰好远远儿看见母亲林凤英。 “妈。”叶凌高声喊了一声，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凌子？”叶妈妈瞧着那个人很像自己儿子，可是又不敢认，因为印象中儿子没这么英气俊朗，身上的衣服也不对啊。直到叶凌喊了一声，叶妈妈才敢认他：“你咋这么早回来了？怎么不叫你爸去接你？” 小镇上坐车回来要收十几块钱，平时几个子女回来都是叶凌的爸爸叶国强去接人。 “妈，先回家去。”叶凌笑了笑，没接茬。 “哟，你这大包小包的，都是什么东西？”林凤英笑嘻嘻地，然后老惊讶了，平时叶凌回家没带这么多的东西。然后接过来一看，都是吃的用的，还有穿的：“这这这，你哪来的？” “……做了几份家教，赚钱买的。”叶凌不太顺溜地撒了个谎，嘴里有点苦，他想到庄旭然就忍不住叹气。 叶妈妈却深信不疑，因为她儿子是名校大学生，给人做家教那肯定是很贵很赚钱的。 笑得合不拢嘴说：“你花钱大手大脚地，赚了钱也不能这么花，要节省。”可还是高兴，儿子往家里买东西，说明他顾家。 “妈，不贵，要不了多少钱。” 母子俩一路上逢人就笑，打招呼。村里人人都认识叶凌，一溜儿地说，叶国强家的大学生回来了。 还有叶凌那变化，看得大娘大叔们一愣儿一愣儿地。 叶凌穿的衣服都是颜色和款式比较低调，但是给人感觉跟以前比较仍然天差地别。就算为人不爱说话，显得木讷，也足够大家多看两眼。 有几个年轻的姑娘小妹子，看得笑起来，窃窃私语，她们都认识叶凌。 叶妈妈那叫一个骄傲，走在儿子身边精神倍儿好，一路上唠嗑个不停。 “今年数你回来得最早，你妹妹和弟弟还不知道啥时候放假呢。回头你打电话说说，叫他们能早点儿就早点儿。”顺道惦记着女儿的婚事呢，都是二十一岁的人了，村里大多数姑娘这个年纪都嫁人了。 “好。”叶凌应着，很快就到了家。 这边三四年前才开始搞新建，公路是zh修的乡村公路。乡亲们的房子大多数是一层两层的自建房屋，其中一层的是扶贫小组来帮忙建起的，二层的一般是自费。 叶凌家本来排不上扶贫名额，但是他家出了个名校大学生，实在是困难，于是村里给弄了上去。 当时扶贫小组拨了三万块下来，自己再凑凑，总算是建起了一层楼房，楼顶就作为晒花生稻谷的地方。 现在叶凌父亲叶国强在附近接一些建筑的活儿，简称包工头，钱还是能赚一些的。母亲林凤英做做农活，空闲的时候跟着叶国强去做小工，一天赚个七。八十来块钱，也是一笔生活费。 家里就两老，开支十分小，省吃俭用下来的，都存起来，他们说给叶凌当老婆本儿。 弟弟妹妹打工也存一点钱，全家都有收入，只有叶凌还是纯粹消费者。 家里不算很大，但是收拾得整齐干净。 叶凌提着东西一一放好，然后给叶妈妈拿出来看，一些是给母亲的，一些是给父亲的，弟弟妹妹也有。 “怎么买这么多？你赚的钱自己留着花就行了，你京城读书花用大，别给我们买东西。”叶妈妈一边看一边数落，但看见儿子买给自己的大棉袄，还是忍不住试穿上了。 “妈，没事，我以后会努力钱。”叶凌说。 不但要赚钱养家，还要赚多点……给庄旭然。 “哎，妈知道，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以后赚钱是当然的。”对此叶妈妈深信不疑，因为她儿子是名校大学生，这都不赚钱啥才赚钱？ 没多久叶凌的爸爸叶国强回来了，还没进门就得知在京城读书的大儿子回来了，一路上被人夸着，笑逐颜开地走进家门。 “凌子！”他是北方汉子，声音粗犷豪爽。 “爸！”叶凌走出去接他，帮忙把工具什么的放好。 “你自己坐车回来的？咋不给爸爸打电话？”叶国强说着，然后惊奇地对儿子上下打量，拍拍儿子的肩膀说：“身板结实了，还长高了一点。”脸色精神气什么，都好了。 “爸，您快去洗洗手，坐下来歇一会儿。”叶凌打水给父亲洗手去。 “哎！”叶国强瞧着儿子，挪不开眼睛，自家孩子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 望子成龙，是每个做父母的希望，谁能不高兴呢！ “他爸！快进来看看，咱儿子给你买了大棉袄！”叶妈妈张罗着给丈夫看看，还有鞋子什么的，这么多东西，也难为叶凌带了回来。 其实叶凌也偷懒了，这些东西是京城买好邮寄回县城放着，他回来才去拿的。 “凌子，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多东西？”叶国强看着木沙发上那么多东西，不由地疑惑。 “哎呀，是凌子给人做家教赚的。”叶凌还没回答，叶妈妈就替儿子回答了：“咱儿子不是名校大学生吗？那些高中生最喜欢找名校大学生做家教辅导。能找得起家教的都是有钱人，这点钱不算什么。” 叶国强听了也点头，笑着说：“咱儿子还没毕业就能赚钱了，那敢情好。” 叶妈妈笑道：“那当然了，来来，试试咱儿子买的大棉袄合不合身？” 父母两折腾那些衣服去了，叶凌在旁微笑看着，偶尔给点意见。剩下的东西，给爸妈说一下怎么用，就被叶妈妈拿去放好了。 “这次放假放到啥时候？” “元宵前就回校。”叶凌和父亲坐下来，父子俩唠嗑唠嗑，母亲做饭去了。 吃过饭以后，一家三口又聊了一会儿。 叶国强出门继续干活，这趟接的活儿就在隔壁，很近所以中午才会回家吃饭。叶妈妈下地去浇菜地，让叶凌好好在家休息休息，坐车是很累的。 叶凌虽然不是很累，但是也想得了空闲给庄旭然打个电话。 其实庄旭然老早就想给叶凌打电话了，但是想到叶凌大老远地回去，肯定要跟家人聊聊天，不好打扰，于是忍了下来。 忍到后来没动静，就较劲上了。叶凌不给他打，那就不打。 所幸没多久，叶凌的电话就来了，这时候庄旭然刚准备喝杯茶醒醒神，下午继续工作。 “回去这么久做什么了？” “吃饭，聊天。”叶凌仔细关上屋门，还看了看窗外，有没有闲人在周围晃荡，发现环境安全才说：“早想打电话给你，不过不适合。” 庄旭然听到这话，什么气都消了，叶凌可是难得说好话的。 “那现在适合了，你在哪？” “在我屋里。”顿了顿又说：“爸妈出门了。” “哦，爸妈做什么的？”庄旭然没别的意思，就是那么问。 “我妈做点农活，种种菜，我爸做建筑。”叶凌也没觉得怎么，老实说出来。 “那好啊，什么时候去你家，吃妈种的菜，住爸起的房子。”庄旭然在那头说。 “你……真不害臊。”叶凌红了红脸，替庄旭然感到害臊，他怎么能这么自在地开口叫爸妈呢。 “害臊什么，你妈就是咱妈，你爸就是咱爸。”庄旭然笑笑说，另一只手拿着签字笔转来转去，愉快得很。 “那不是的，你自己有爸妈……”叶凌吐了口气，换个话题聊聊：“你在做什么？上班了，不忙？” “不忙，整天待公司里，什么事都做完了。”这阵子不能和叶凌在一起，庄旭然在公司里拼命干活，到了年底反而轻松了。 “哦，努力工作，过个好年。”叶凌坐在椅子上，面前是自己半新不旧的书桌。 “我这么努力了，你还不是不能陪我过年。”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不能在一起过挺遗憾的。庄旭然微微叹气，靠着椅子转了转：“你才刚回家，可我想你了怎么办？” 离开学还有二十多天呐。 “……不知道怎么办。”叶凌老实主义者，有那句说那句。 “咬你。”庄旭然又爱又恨地说。 “咬不着。”还是很老实的大实话。 “叶凌，我真想你了。”庄旭然低着声音说，带着种诱惑的味道。 “大白天地，别发嗲。”叶凌感到下腹紧了紧，连忙翻着白眼深呼吸。他太久没有碰庄旭然了，估摸着得有小半个月。 “那你想我没有？”庄旭然笑了笑，恢复正常声音。 “想的。”叶凌不需要思考，嘴巴直接说了出来，说出来才知道，原来自己想念庄旭然。 “嗯……”庄旭然心口发烫地，拿起茶杯喝口茶缓缓。 “硬了……”叶凌再次说了一个大实话。 “噗……”庄旭然噗了满屏幕的水：“咳咳咳……”还呛到了……妈呀…… 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他脑子一片空白。 叶凌是这种会耍流氓的人吗？ 他居然会在电话里说这种话…… “……”庄旭然用额头枕着自己的手臂，低声地笑出来，笑得胸腔震动。 “没事吧？”叶凌的声音一直都是这么平稳的，就连刚才也是。 所以说，他在一本正经地耍流氓。 “你在调戏我。”庄旭然陈述事实。 “没有。”面对控诉，叶凌一口否认，自己什么时候做了那样的事？还有，调。戏具体是什么？ “你有。”庄旭然咬字暧昧地肯定。 “没有。”叶凌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没有。 “你说你硬了……”庄旭然这么流氓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脸颊莫名发烫。 “哦，陈述事实，不是调戏你。”叶凌揉揉脸，又吐息了一下，感觉身上有点发烫。 “现在呢？”总之庄旭然的心情很好，因为叶凌需要他，对他有很强烈的欲望。 叶凌垂眼瞄着下腹：“嗯，不跟你说了。”还站着呢。 “那要干什么，自己动手吗？”庄旭然舍不得挂：“别挂，你就这样做吧。” “不动手，不跟你说话慢慢就好了。”跟庄旭然分开了一段时间，叶凌有时候也会需要，但是没动手过，都忍忍就过去了。 “别啊。”庄旭然听着心里暖暖的，又觉得有趣，原来叶凌这么保守，连自己动手都不来的。 “挂了。”叶凌慢慢说。 “不挂。”庄旭然否决。 “你要工作，我睡一会儿。”叶凌软着声音说：“晚上再给你打电话。” 庄旭然耳朵都酸麻了，整个人热腾腾地，快要融化似的。静静呼吸了一会儿说：“那好，你休息，挂了。” 慢慢挂了电话，在椅子上靠了好久，才恢复平时的状态。 叶凌也是第一次这样哄人，他烦恼又茫然地撑着额头，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哄人的。还有一点就是，以前的庄旭然也没这么粘人，动不动就电话短信个不停。 见了面更是糯米糍似的，黏在一块儿腻腻歪歪。 跟以前相比，叶凌却更喜欢现在的庄旭然，显得很有人味儿……特别幼稚……不再是高高在上。 就是因为庄旭然这样的改变，让叶凌的心防慢慢放松，一不小心已经心疼上了。 可心疼也没用，还是要分手，他想，年后回去就提吧，一定提。 叶凌睡了一觉起来，猛地发现自己家里多了不少人。有些是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堆了满满一屋子。 “哟，凤英啊，你家叶凌出来了。”不知道哪位婶子吆喝了一声。 屋里的人们全都看着叶凌。 叶凌懵懵地，刚睡醒头发还有点翘起来，眼神也是迷迷瞪瞪，只看见满屋子大婶大妈。 “快来快来，让婶子们好好看看，听说你现在就开始赚钱了呀？哟喂，你爸妈真有福气……”一群大妈拉着叶凌东瞧瞧西看看，叽叽喳喳说个没完，闹得叶凌脑仁儿疼。 “你条件那么好，将来是不是想找个城市姑娘？” 叶妈妈摆摆手说：“我家不找城市姑娘，还是找个本地的门当户对。”她笑嘻嘻地说，怕找了城市姑娘相处不来，人家也不愿意受这个苦。 “那敢情好，你看我家侄女怎么样？你上回见过的，脸盘漂亮身材又好，还是个爽利的性子。” “哟，你是说娟儿是吧？我记得我记得……” 两大妈就唠嗑开了，听得叶凌一头黑线，连忙又躲屋里去。 现在和庄旭然那边还没有结果，叶凌是不会开始张罗这些事的，得找个空闲跟妈爸说清楚。 第036章：相看 到了晚上吃晚饭时，家里那些婶子大妈们终于走了，叶凌这才从屋里出来。 叶妈妈知道儿子害羞，笑嘻嘻地直说：“你怕什么，他们又不会吃了你。”就是说几句而已，村里的小伙子们，谁都有这种待遇。 只不过叶凌的待遇向来是翻倍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出名。 “妈。”叶凌走过去帮忙端菜，盛饭。在客厅看见叶国强：“爸，吃饭了。” “哎，你也坐下，让你妈忙活就行了。”叶国强说，总觉得儿子在外读书很辛苦，难得回家要好好休息。 “没事。”叶凌不是躲懒的人，他还打算明天跟母亲一起下地干活。 弟弟妹妹都没回来，现在家里只有一家三口人，吃饭的时候偶尔聊几句“他爸，刚才美静嫂子说她家侄女正在找婆家，你说咱们家去相相行不行？”叶妈妈说起来这茬儿，看起来是认真的。 “她侄女……”叶国强有点印象，而且还不错：“也行啊，我记着岁数跟咱们家小芸一样是吧？” “是啊，都二十一了，也老大不小的了。”叶妈妈瞅瞅儿子：“凌子身份证虽然写的二十二，但真实年龄是二十三，大两岁正正好。” “嘿，那行。”叶国强没意见，不过这事得看叶凌的态度。 “妈，我不着急，毕业再说。”叶凌马上就否了，摇头不让母亲去给自己相媳妇。 “现在相正好，你又不是一相马上就要结婚，更何况还不一定适合呢。”叶妈妈也不是老封建思想，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流行先恋爱几年再结婚，她说：“你今年大三了不是，明年就大四了，一边谈着一边搞工作，毕业后正好结婚。” “今年不行，明年再说吧。”叶凌还是坚持。 “你这孩子，不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吧你？”叶妈妈仔细观察儿子，在她印象中儿子比较老实内向，不爱说话，也不爱跟女孩儿扎堆，确实有害羞的嫌疑。 “没有的事，就是今年不想谈，明年吧。”叶凌无奈地说，他才不是害羞。害羞什么呀，老油条了都。只不过跟女孩相处，确实是经验，他处的是男的。 “行了，凌子不想谈就不想谈，他现在忙着毕业呢，事情多的是。”叶国强看着叶凌实在不想，就替他说话了：“明年稳定下来，到时候再慢慢相个好的。” 叶妈妈听丈夫这么说，也笑着点头：“那行，我就不逼着你了，不过明年你就别再拖着了，我等着抱孙子呢。” “嗯。”叶凌含糊地点点头，不敢答应得太满。 “都大三了，功课多不多？平时忙不忙？” “不多，努力发展别的，多看书多学习……” “这是正道理，以后社会复杂着呢，多学多看……” “凌子从小就是努力的娃，上课别提多专心了……” 聊着些琐碎的，聊聊回忆，很快到了晚上八九点。 家里用的煤气热水器，倒是不用再烧水。而叶凌记得，在三四年前，家里还是用煤烧水洗澡的。 每当到了冬天，家里人都是隔几天才洗澡。 以前叶凌也不觉得几天不洗澡难受，现在习惯了天天洗澡，一天不洗都不行。 屋里被子，散发着阳光的味道，可见是叶凌回家之前，叶妈妈常常拿出去翻晒。 叶凌躺在被子上面，把充满电的手机从床头拿过来，一看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拨通庄旭然的电话，那边声音懒洋洋地说：“还以为你忘了。” 叶凌说：“刚洗完澡。”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慢慢舒了口气：“你洗澡了吗？” “嗯，等你等得快睡着了。”庄旭然靠在床头，旁边的床头柜上有个烟灰缸，里边四五个烟头，都是这两天抽的。 “才九点半而已。”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经常超过十一点才真正安静睡觉。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出个门都难得。”庄旭然晚上一出门，家里人就瞪着，问问去哪儿鬼混？ “哦。”叶凌想想也是，不能出去玩儿，自己又不在身边，庄旭然一定很无聊。怪不得整天骚扰，不是短信就是电话，可见是无聊得够呛。 “整个下午在干什么？” “睡觉啊，晚上才起来，吃晚饭，跟爸妈聊了会儿。” “跟咱爸妈聊什么了。” “学习……”叶凌没敢说，家里给他张罗相媳妇。 “你够行的。”庄旭然在那边抖着肩膀笑了：“大老远跑回家跟爸妈谈学习。”都大三了，转眼就大四，现在应该谈谈就业问题。 “有什么问题？”叶凌皱皱眉头，不觉得自己不妥。 “没问题。”庄旭然说：“等你实习了，来我公司行吗？” 叶凌沉默片刻：“你家里解决好了？” 庄旭然叹气：“没有。” “嗯。”那不就结了。 “你放心，我会解决的，不用多久。”庄旭然语气酌定，不管怎么样必须解决，他实在受不了两地相隔的滋味。 “好。”叶凌应着，要是三个月内庄旭然能解决的话，分手的事情可以缓缓。 如果可以的话，叶凌发自内心地愿意，再陪庄旭然两年。陪他一起把公司发展起来，替他赚多点钱，还清自己的债务，再好好谈分手。 然后，各走各的。 自己娶老婆生孩子，而庄旭然……大概也会再找吧。 “想你了，很想飞过去找你。”之前隔着十几公里，思念的感觉不会有这么强烈，因为自己知道，相见马上就可以开车过去。 现在却不同，物理距离一下子拉开，心也好像空了一截。 “那……我过完年，早点回校。”叶凌踌躇地说，待在家里吧，好是好，但是害怕整天被人相看。 “真的？”庄旭然亮了亮眼睛，追问说：“什么时候？” 叶凌说：“年初七那样吧。”很多在外打工的同乡都是这个时候离开，到时候和弟弟妹妹一起出门也好。 “嗯。”庄旭然算一算，现在十八号，还有十九天，那也快了：“说话算数，就这么定了。” “好。”叶凌几乎带着纵容地点头，完全没有细想现在算什么，就是想答应而已。 东拉西扯地，又聊了许久，直到昏昏欲睡才挂了电话。 早上起来，叶凌看到家里的卧室，有点晃神。 主要是昨天跟庄旭然说着电话，以为自己还在京城的家。 叶凌习惯这个时候起来做早饭，刷牙洗脸之后就去厨房看看能帮什么忙，结果母亲叶妈妈已经全都做完了。 “凌子起来了，去吃早饭，在锅里蒸着呢。” 原来叶国强老早就出门了，叶凌这个点起来只能吃第二轮。 然而时间也才八点半。 等叶凌吃完早饭，叶妈妈也把家里的家务做完了，她交代叶凌说：“你待家里休息，妈下地去，中午回来给你做饭吃啊。” “妈，我也去。”叶凌连忙去拿锄头。 “哎，你去干啥啊，回去休息，用不着你。”叶妈妈连忙阻止：“地里没啥活了，我自己做就成了。” “我去帮忙。”叶凌坚持。 “现在又不是农忙，你能帮啥忙？”叶妈妈忙活的是菜地。 “……”叶凌想想也是，大冬天的，农忙早就过去了，每家每户这个时候地里都没活干。 “待着吧，你要是有空就把院子里那堆玉米磨成粉，会磨吗？” “会。” 就这样，叶凌待家里磨玉米粉。磨是老式的石磨，很考验臂力，因为磨久了会累。 叶凌就当做健身，累了就歇会儿。 干活期间，偶尔还跟庄旭然发几条短信，挺游刃有余的。 回家的日子就是这么简单，叶凌又不爱出门，于是每天在家磨玉米粉。偶尔跟着母亲叶妈妈出去，帮忙挑挑水，除除草。 不巧有一天上午正在忙活，一中年大婶带着个年轻姑娘过来了。 那个婶子就是林凤娇认识的黄美静，身后的姑娘就是她的侄女，胡秀娟。 胡秀娟二十左右的年纪，一米六出头，在这边身高不算高，但是身材很均称。五官长得端正，主要是皮肤白，一眼看去挺顺眼的。 她还爱笑，嘴巴甜，所以特别招大妈们喜欢。 “凤英婶子，你家这垅甜菜种得真好啊。” “你是娟儿啊，啥时候回来了？不是说在南方打工吗？” “昨天回来的，辞职了，过完年不去南方了，想去北方看看。” “北方？哪个城市？不会是京城吧？我儿子就在京城读书呢。” “还没想好呢，京城当然好，就是不知道能找到工作不。” “肯定能，你人这么伶俐，啥工作找不到。” 叶凌蹲在菜地里，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一言不发地默默拔草。但是他很清楚，话题始终会引到自己身上，从未例外。 “凌子，这是你美静婶子，快叫人呐。” 叶凌从一颗大青菜后面站起来，笑笑叫了一声婶子。 “哟，叶凌在这儿呀，我看半天没看到呢。”黄美静连忙把胡秀娟介绍过去：“来来，年轻人认识一下，这是我侄女，名儿叫秀娟，比你小两岁。” 叶妈妈也掺和一脚，连忙跟胡秀娟笑笑：“这是我家大儿子，叫叶凌，在京城读书，明年就看毕业了。” 人家姑娘是爽利的性子，直接伸出手问候：“叶凌，很高兴认识你。” 叶凌不可能落人家姑娘的面子，伸出手回了句：“你好。” “你果然很内向啊，我老早就听说过你了。”那会儿叶凌刚考上大学，这边附近的村子全都知道了，胡秀娟还在读高中，很是羡慕过叶凌。就是后来没考上，就出去打工了。 “哦，我比较不爱出门。”叶凌点点头，表示自己认识的人不多。 “你现在在京城读书感觉怎么样？有什么计划吗？”胡秀娟倒是不怕生，自己找话题聊下来。 “还好，准备毕业，可能会留在京城工作。”叶凌想了想，就这么说。 “真好。”胡秀娟笑起来，叹息一声：“我也想去京城找工作……” “嗯。”叶凌没说什么，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话题就这样断了，黄美静笑说：“你们年轻人多点交流，多点来往。是吧，整天闷在家里也不好，回家了就多走动走动。” “是啊，凌子回来之后哪儿都不去，他就是不爱出门。”叶妈妈挺愁地说。 “这两天天气这么好，可以上县城走走啊。”胡秀娟建议，但没说是两人一起，只是单纯给叶凌点建议。 “有空我回去走走的，有些东西要买。”叶凌认真地点点头。 “买啥呀？有什么在镇上买就行了。”叶妈妈倒是觉得没必要去县城，一来一回太折腾了，还花钱。 “买点年货。”还有其他用品。过了两年多富裕生活，现在家里有些东西实在需要换一下。 “年货等你爸空闲了会去买的，哪里要你去买。”虽然知道儿子做家教能赚钱，但是叶妈妈还是不想叶凌花钱。 家里节省惯了，叶凌买回来的那些已经超出叶妈妈的预想，现在肯定不会再让叶凌花钱。 叶凌也知道自己母亲的性格，所以闭上嘴没说什么，到时候直接去了买回来她就没辙了。 “去县城也不一定要买很多东西啊，叶凌在县城读的高中，有不少同学吧，可以去找同学玩儿。”胡秀娟站在旁边说，口气挺熟络的，这姑娘一点都不怕生。 “也是啊，难得过年回来了，和同学聚聚。”黄美静说。 “这倒是的，凌子啊，你跟以前的同学还有联系吗？”而且叶妈妈眼珠子转了转，瞄瞄这俩年纪相当的年轻人：“要不你俩一起去县城转转？一年到头回来那么一两次，都快忘了家乡是什么模样了吧？” “这不好吧，叶凌去见同学，我跟着去干什么？”胡秀娟笑笑说：“我要去的话，我自己会去。”说着看看叶凌，眨眨眼。 “嗯，再说吧。”叶凌支吾地点头，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 叶妈妈和黄美静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两人暗地里叹气。既然两个年轻人都不热情，做大人的也没法子勉强：“时间不早了，我俩先回去啊。”黄美静特意跟叶凌说：“有空来家玩，娟儿在住我家呢，你们年轻人才玩得到一块儿去。” “嗯，我知道了婶子。”叶凌依旧胡乱地点头应。 他当然不会去串门，别说人家家里有个适龄姑娘，就算没有也不会去的，就是这么宅。 过了两天，叶凌在院子里洗马蹄。这些马蹄是买回来过年吃的，小镇上卖一块八毛钱一斤。也有卖两块五的，比这个大一点，卖相好一点。 但是叶妈妈说，味道都是一样的，没啥差别，用不着买贵的。 胡秀娟路过他家，从敞开的铁门看见里边有人在洗马蹄，走了进去。 “叶凌？你家买了这么马蹄啊。” 叶凌意外地抬起头，看见是胡秀娟，抿抿嘴说：“是啊，你要不要吃，这些是洗好的。”他把洗好的那盆指了指，旁边还有水果刀：“自己削。”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胡秀娟蹲在旁边，手巧地削起来，吃了一个点头说：“还挺甜的。” “哦。”叶凌也点头，然后低头继续洗。 “你知道的吧。”胡秀娟继续拿起马蹄削，笑笑说：“我大伯母和你妈想让我两处对象。” “……”叶凌的动作停顿下来，脸上有些儿不自在。 “别啊，我今天就是过来跟你说，我没那个意思，我估摸着你也是一样的。”胡秀娟哈哈地笑，因为难得看到这么害羞的男孩子：“你真是很内向啊，以后怎么谈朋友？” 叶凌真不是害羞，纯粹是不懂怎么跟女孩儿相处，觉得不自在，他说：“你和我妹妹一样，不想这么早结婚吗？” 胡秀娟点头说：“是啊，我才二十一，我想二十五再结婚，不过我妈肯定会疯掉。”她笑嘻嘻地又说：“所以我要去远点的地方打工，京城不够远，不过我妈肯定会答应。” 今年回来给家里逼着相亲嫁人，明年想去远点的地方就甭想了。 “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反正迟早会嫁人的，这不算任性。叶凌想想自己，如果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才算任性。 “你呢？你在京城这么些年，不打算找个城市的媳妇嘛？”胡秀娟一边吃一边问。 “看情况呗。”叶凌茫然说，城市姑娘和乡下姑娘他没有特别去区分考虑，主要是人好，适合自己。 “也是哈，时候还没到，谁知道自己会找个什么样的。”胡秀娟说，放下水果刀拍拍手去洗手。 叶凌默默点点头，是啊，就比如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庄旭然遇上，还纠缠这么久。 想到那个人，叶凌洗好手拿出手机来看，没有新的信息。目光触及盆里洗干净的新鲜马蹄，叶凌拍了一张：吃过这个吗？ “哇，你这手机是正版的吗？土豪啊你？”胡秀娟哇哇叫。 “啊。”叶凌突然灵光一闪，他终于知道胡秀娟像谁来着了，胡秀娟跟曹政有点像，都是自来熟和唧唧咋咋的性子，于是有点亲切感。 奇怪，为什么像曹政就会有亲切感？ “说真的，明天去县城买点东西，你去不去啊？”胡秀娟说。 “嗯……”叶凌想了想，要去自己去的话，自家妈肯定唠叨，如果和胡秀娟去……她会同意吧？ 等叶妈妈回来，叶凌这么一说，果然被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哈哈哈，你拿我做挡箭牌，你这人太狡猾了！”胡秀娟脑筋一转，眼睛发亮说：“怎么样，我帮你一回，你也帮我一回？” “怎么帮？”叶凌按了按头上的针织帽，眼神迷茫看着胡秀娟。车窗上吹进来的风，把他的眼睛吹得眯起来，皮肤光滑肤色好看，嘴唇因天冷而泛红。 “叶凌，你比棒子国的明星好看多了。”胡秀娟说，竟然看得直了眼睛。 “额……”被女孩儿直白夸奖，是少有的事情，叶凌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看着前面。 “你什么时候回京城，到时候我跟着你一块走，过我妈那关。”胡秀娟的眼光有欣赏，却没有少女怀春的荡漾，她有自己对生活和未来的追求。 “大概初七。”跟庄旭然说好的，叶凌不想改变。 “好啊，我记住了。”胡秀娟开心地说，就当叶凌答应了自己：“对了，我要买日用品，还有床上用品什么的，我房间太烂了，那些东西好几年没换过。”还是学生时代的遗产。 “啊，我也买这些。”叶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呢。 家里一些小东西，都需要换了。 “那我们一起逛，互相给点意见。”胡秀娟说。 叶凌第一次和女孩儿单独相处，他以为自己会不自在来着，但胡秀娟给他感觉挺好的，活脱脱就是一个女版曹政。 因为这个神奇的代入感，叶凌跟胡秀娟和谐地逛了一天。中午叶凌请胡秀娟吃了一顿饭，人家姑娘也不占便宜，回去的车钱都出了，无论叶凌怎么说都坚持。 两人提着一大堆东西下车，因为叶凌买的多，胡秀娟帮他一起提回家。 “凤英婶子！”胡秀娟喊了一声。 “哎！娟儿来了？”叶妈妈走出来一看，俩人手里提着这么多东西，有点心疼又有点无奈：“怎么又买了这么多东西？” 叶凌闷头不吭声，谢过胡秀娟之后拿着那些浴室用品啊，黑掉的灯泡啊，全部换掉。家里用的有些东西实在是太旧了，用着危险不说，还不顺手。 “你这孩子……”叶妈妈也没辙，看着儿子忙碌她心里其实挺美的。 日子就这样一转眼到了大年下，年二十五，弟弟妹妹终于要回来了。 叶国强的活儿也截完数了，听到小儿子和二女儿要回来，骑着摩托车去镇上接人。 叶妈妈特地买了好些猪肉，还有一条大鲤鱼，给三个孩子做饭吃。 每年就只有这会儿，家里是团团圆圆地。 叶凌一大早起来，挑水帮忙浇菜。回到家又帮忙做午饭，那条大鲤鱼就是他杀的，动作娴熟得很，闹得叶妈妈哈哈直笑。 我儿子不愧是聪明，这就会杀鱼了！ 叶凌妈妈不知道，你儿子都替别人做了两三年的饭……能不娴熟吗…… 第037章：回京 妹妹叶芸和弟弟叶豪都在南方，但是不在同一个地方打工。今天先回来的是叶豪，而且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叶国强载着后面两个人，笑得合不拢嘴地开车回到家。 叶妈妈听见摩托车声音，跟叶凌说：“你弟弟回来了。”擦擦手，出去迎接。 当看到小儿子身边那女孩儿，叶妈妈傻眼，愣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发什么愣？这是小豪的女朋友，叫慧婷。”叶国强回头对叶豪和叶豪的女朋友说：“进屋里去，都进屋去。” “妈。”叶豪拉着小女友的手说跟叶妈妈介绍：“这是我媳妇，叫龙慧婷，我俩有孩子了，所以明年慧婷就不出去打工了，留家里。” “啥？”叶国强和叶妈妈瞪大眼。 连刚刚走出来的叶凌也是一愣，弟弟有孩子了？ 十分钟后，一家人坐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不是不高兴，就是太高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慧婷啊，你安心待家里，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放心，我们家的人都是厚道人，不会欺负你的。小豪要是敢欺负你，我们收拾他！”叶妈妈拉着准儿媳妇的手，快魔怔了都。 “……” 叶凌拍拍弟弟的肩膀，真心地说：“你厉害。”才十八岁的大孩子，这就做爸爸了。 “大哥，我跟慧婷是初恋，我俩是真心过日子的。”叶豪搔搔脑袋，笑嘻嘻地。从小到大，什么都比不过大哥，但找女朋友这事上，总算是自己更胜一筹。 “好。”叶凌搂着弟弟的肩膀说：“明年你也留家里，别出去了。”有孩子有媳妇，离得太远总归不好。 “那怎么行，不出去没钱养媳妇孩子。”叶豪说。 “你头脑灵活，自己做点小生意有兴趣吗？”叶凌问。 “小生意当然好，没本钱。”叶豪也想过这些，他很小就知道自己家里穷，需要很多钱。小脑袋瓜里总想着怎么赚钱花，可惜没有本钱想再多也没用。 “我给你。” “大哥，你哪来的钱？” “借的。” 兄弟俩商商量量，谋划谋划，一晚上就把计划弄得差不多了。 年二十六早上妹妹叶芸到家，叶国强一早就去接人。 回到家听见弟弟带了媳妇回家，叶芸又欢喜又恼火，掐着弟弟的脖子说：“你这么早结婚不是逼你姐吗！” “姐！大哥，救命啊！”叶豪哇哇叫，他们家就是二姐最凶悍，动不动就人身攻击。 “小芸。”叶凌喊了一声。 “大哥。”叶芸从女汉子一秒钟变成文静淑女，还有点腼腆。 “路上累不累，喝点水休息一下，你房间我收拾好了。”叶凌说，用新买的杯子给妹妹冲了一杯热腾腾的营养饮料。 “谢谢大哥。”叶芸握住热腾腾的杯子，心里暖暖地。她觉得大哥叶凌这个学期变化了很多，整个人都更好了，也更关心他们。 “大哥把咱们屋都收拾得很好，你去看看！”叶豪昨天很惊奇来着，起初还怕媳妇嫌弃自己屋太脏呢，结果焕然一新，住得可舒服了。 “好，我等会儿回屋放东西。”叶芸说，喝了半杯热饮，整个人暖洋洋地。 “我帮你。”叶凌拉着妹妹的行李箱到屋里。 叶芸连忙提着袋子和宝宝跟上去，一起收拾整理。 “大哥，你怎么知道女孩儿喜欢这种花色？”屋里的床上用品变了样，叶芸真不信这是叶凌挑选的。 叶凌抿嘴不语，这是胡秀娟给的建议。 “地上也好干净，窗帘和窗子都洗过了，还贴了墙纸。这些，不是咱妈收拾的吧？”叶芸就知道，母亲没有这么细的心思。 “我收拾的。”叶凌只去了一趟，能买回来的东西有限，只能做到这样了。 “很漂亮，谢谢大哥。”叶芸其实不是内向腼腆的性格，只有面对大哥叶凌的时候才会这么缩手缩脚。 “谢什么。”叶凌伸手摸摸妹妹的头顶。 这是个坚强的女孩儿，小小年纪就出去打工，一年到头不能着家。这个社会上，立足可难了，到处都有不公平的事情，一个女孩子在外受到的委屈，绝对比男孩子多。 “大哥……”叶芸眼圈发红。 “应该是大哥谢谢你。”叶凌由衷地对妹妹说，不止是谢谢，还有许多愧对：“……要不是我，你现在还读书呢。”哪里用得着放弃自己的梦想，这么早就步入社会。 “不说那些……”叶芸偷偷吸鼻子，眼泪说来就来。刚刚回到家，见到久违的家人，心绪本来就不稳定。 “小芸想不想继续读书？”叶凌很认真问她。 “唔唔……”叶芸眼红红地摇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不哭。”叶凌帮妹妹抹掉眼泪，结果妹妹哭得更厉害。有一句话说得对，有人心疼才只道原来自己这么委屈。 叶凌虚拢住妹妹的肩膀，拍拍她的背部。 叶芸抵着大哥的肩膀，抽抽搭搭地哭个够。 她以为家里不会有人关心她的生活，当年那些埋在心里的委屈早就随着时间流逝。今天被提起来，才知道原来不是那样。 叶豪探头看了看，悄悄地走开，拉着媳妇去帮忙做午饭去了。 吃饭的时候，叶芸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又是那个动静皆宜的小美女。左边坐着弟弟叶豪，左边坐着大哥叶凌，一溜儿俊俏鲜活。 老叶家基因好，生的三个孩子都是模样出色的。 也难怪叶豪这么快就找到了媳妇，人家小小年纪就跟他回家了。 “慧婷，多吃点肉，别客气啊。”叶妈妈笑着说，就怕准儿媳妇来了家里放不开。 “好。”叶豪的女朋友龙慧婷笑了笑，这个才是真腼腆。 叶凌发觉有点熟悉，想了想才想起来，肖志轩的女友跟弟弟的女友差不多腼腆。 家里人都回来齐了，意味着离过年没多少天了。 这段日子，叶凌每天准时给庄旭然打电话，时间适合还会发发短信，临时说会儿话。 此间的变化叶凌自己没注意上，以前都是庄旭然给他打电话的，自从自己回了老家怎么就变了？ 庄旭然对这种变化却清清楚楚，他也感觉得出来，叶凌对自己慢慢越来越着紧。 “今天你很忙？”发信息都没有及时回，庄旭然就追问。 “妹妹回来了。”叶凌说。 “哦。”既然是叶凌的家人，可以理解，这些天叶凌会报备自己在家做了什么。庄旭然对他的日子十分了解：“你不是说你弟弟女友怀孕了吗？” “嗯。”叶凌疑惑：“怎么了？” “没有，给你买了东西，寄过去了，你注意一下收快递。”庄旭然马上拍了单子的号，给叶凌发过去。 “是什么？”叶凌皱皱眉，庄旭然是怎么知道地址的？但是想到庄旭然的手段，他又释怀了，这个人有什么不知道的。 “一些东西，有点多。”实际上是很多：“咳咳……”庄旭然有点不自在，不知道叶凌收到那个包裹会有什么表情。 “买这么多干什么？”叶凌无奈，之前买那些家里就念叨了。 “……买着买着就这么多了。”庄旭然絮絮叨叨地说：“公司放假，我自己闲着没事，给你看看东西。有些直接放家里了，等你回来再用，还有一些给你寄过去了。有你用的，也有给你家里人用的，你看着办。” “哦。”叶凌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当然，孕妇那些肯定是给你弟媳。” “咳咳，你连这个……” “我……路过专卖店，顺便，店员会推荐。”他直接说要全套，包括吃的用的。 “谢谢你……”叶凌有点无语，又有点想笑。 “不客气……”庄旭然也显得尴尬。 “想吻你。”嘴巴比大脑诚实，叶凌现在的念头就是这个。 “哦……”庄旭然轻轻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叶凌的吻就会落下来。 可惜天各一方，就连轻如鹅毛的触感都没有感受到，那个人是真的不在身边。 “……”叶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声，这样还怎么分手呢。 “叶凌，还有十一天，我等你。”想念的痛苦在心里翻搅，有点难受有点酸涩，却又带着瘾，不想就是不行。 庄旭然摸摸自己身上叶凌的衬衫，那天去房子里带出来的，拿回家当睡衣穿。 “好。”叶凌铿锵有力地说。 “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耳边传来丝丝缕缕的思恋声音：“我穿着你的衣服，躺在床上睡不着觉。但又不是特别难受，因为想你的时候心里涨涨地……”声音细细地，软绵绵地说：“有时候又空空地……” 滋味有很多，但无一例外就是思念而已。 “我也想你。”不习惯说这些话的叶凌，听了那些心酸的爱语，嘴巴不由自主地回馈过去。 这个时候，庄旭然终于不再是单方面输出，因为叶凌不但会接收还会反馈了。 在寒冷的冬夜，被窝里的细语温暖可心，把夜里的寒冷驱散了，把彻夜难眠的思念安抚了…… 过了两天，镇上的快递员打电话给叶凌去拿快递。因为叶凌家里这边快递送不过来，需要自己去镇上的快递据点自取。 叶凌和父亲叶国强一起去的，结果看到很大一包，简直带不回去的节奏。 “这……你那位什么朋友，好大方……” 叶凌跟老爸说，这是京城的朋友给寄来的。 好不容易弄回去，叶妈妈又唠叨他们了，怎么又买东西。 叶国强笑着说：“不是我们买的，是凌子的朋友给他寄来的。”一边说一边看儿子拆开，越看越那啥……傻眼…… “这些……全部都是……朋友送的？”叶妈妈也傻眼。 庄旭然送的东西，那能差吗？别说家里人人都有份，连叶豪的女朋友也有独一份的孕妇套装。 “嗯，他叫……庄旭然。”叶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何，想说给家人听。也好让家人的感谢有个方向，这是庄旭然送的，就是他。 “这孩子，是个实心眼啊，这么多东西。”叶妈妈看到那份孕妇专用，心里暖暖地，赞叹个不停。 “是个体贴的孩子。”叶国强看着那些吃的用的，包装得好好地。 “人家对你这么好，你也要对人家好，知道吗？在家靠父母，除外靠朋友！别傻傻地不知道感谢。”叶妈妈一边收拾一边跟儿子说。 “我知道了。”叶凌应着，心里却突然不是滋味。 他也想对庄旭然好，能感觉的出来那个人很需要自己。可是自己身上的责任太多，做不到两全其美。 “这年头遇到一个实心实意的人不容易，特别是在外面更难。”叶国强感概地说，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人都见过：“你啊，过完年回去的时候，给你朋友带点咱们这边的土特产。” 家里什么都没有，一些自己做的土特产还是能拿得出去的。 “嗯……”叶凌低头沉默地摆弄着庄旭然送的东西，很想给他去个电话，但是想了想，又颓然地忍下来。 别再招他了，叶凌。 大年夜，一年最后的时光。 家家户户团员守岁，共同度过岁末，迎来新的一年开始。 零点零分的时候，天空中绽放开朵朵烟花，把整个天空照亮。 小孩子跑出家门口，蹦蹦跳跳地仰头看着天，孩童的笑声随着烟花阵阵传来。 叶凌编辑短信的时候，手机也收到了无数新年祝福语。 发完庄旭然的短信之后，叶凌一一打开来看，并且一一回复。 自从认识庄旭然之后，他的手机通讯录里一下子多了常联系的人，不再像以前那样空荡荡地。 “新年快乐。”庄旭然的电话打了过来，但是很匆忙，似乎被人拉着去干什么了。 “快乐。”叶凌笑了笑，说：“回头再打给你。” 一等就等到下半夜，也是很拼地，说电话说到天亮。 “你休息吧，我直接去拜神，回来再休息。”叶凌起来穿上衣服，虽然一夜没睡觉，但是精神还不错。 “好。”庄旭然满足地挂掉电话，也起来元气满满地洗了个澡，再倒回去睡觉。 年初一开始，就很忙了。 招呼客人，走亲戚…… 一家人初四去了外婆家，初五才回来。 “妈，我们三去县城办点事。”叶凌带着弟弟妹妹没跟着回家，直接去了县城。 奔波了一天，快天黑才回来的。 “你们去干啥呀？回来得这么晚？”叶妈妈好奇极了，但是三孩子都不吭声，只会一个劲儿地笑。 初六收拾好东西，叶凌给庄旭然打个电话：“我明天就回校了。” “好。”庄旭然走到阳台，仰头迎着灿烂的阳光，声音都飞扬了：“几点到站，我去接你。” “你能来？”叶凌倒是没想过要他接自己的。 “能，不能也要能。”庄旭然说着，重重伸了个懒腰，想念叶凌的手艺了，不管是做的饭还是那手按摩手法。 “好吧，我到了我会给你打电话。”叶凌也笑了，看着窗外出奇温暖灿烂的阳光，不知庄旭然那边是否也阳光明媚，风清日暖。 第二天蒙蒙亮，胡秀娟拖着行李来到叶凌家门口等。 “早。”叶凌没有什么行李，只有一个背包。 “你东西这么少？”胡秀娟还以为自己之后一个小巧行李箱已经够少了，还准备帮叶凌提东西呢。 “没带什么回家，都在学校。”叶凌说着，叶国强推着摩托车出来了。 载着两个孩子去镇上坐车，这一次走了又得到暑假才能见到。而且叶凌要实习了，今年暑假还不一定能回来。 “爸，您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叶凌跟父亲挥挥手，才上了车里。 “哎！”叶国强挥挥手，看到车开走了，看不到影儿了，才开着车回家。 叶凌和胡秀娟坐上去县城的车，花了几十分钟，然后才进站买票，直达京城总站。 “你到了京城有什么打算？” “没有，先找个地方住，再去找工作。”胡秀娟说，当然不是去住酒店了，那多费钱。她找个便宜的地方过夜，白天找工作。 “哦。”打工微薄的收入，叶凌也知道，一个女孩儿来到无亲无故的城市漂泊，太辛苦了。他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庄旭然打电话。 忘了看时间，现在才八点多一些，庄旭然还没起床。 但是能被叶凌的声音叫醒，他很愉快：“这么早？” “早，我在车上了。”叶凌的声音带着自己都不知道雀跃。 “那好啊，几点到？”庄旭然也开心，那不是很快就能见到了。 “下午一点左右，你吃了饭再来。”叶凌说。 “嗯，想等你一起吃的。”庄旭然揉揉眼睛，怀里抱着被子。 “别等我，你先吃。”叶凌说着，看了看身边的胡秀娟：“庄旭然，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你说。”庄旭然认真听着。 “我有个同乡，她来京城找工作，找到工作之前，我想让她在家里住几天。”叶凌说完，静静地等庄旭然回答。 “嗯？男的还是女的？”庄旭然先是皱眉，他不想别人住进他和叶凌的家里。 “是女孩。”叶凌看到胡秀娟看着自己，满脸惊讶。 “为什么要住家里，可以住酒店。”庄旭然不太满意地说。 “酒店贵，家里又不花钱。”叶凌低声说：“再说了，又住不了几天。” “……哼，人怎么样？”庄旭然不希望来个麻烦的。 “唔……跟曹政差不多吧。”叶凌找不着形容词。 “啊？” 和庄旭然说完之后，叶凌转头征求胡秀娟的意见：“你介意去我那儿住几天吗？” 胡秀娟还是满脸惊讶：“你你，你在京城租了房子？”就算没经验，也知道那边房租有多贵。 “不是……朋友的房子，不花钱。”叶凌盘算着，如果自己不帮忙的话，胡秀娟肯定不会去住好的酒店。而那些便宜的集体间，人流又太复杂，不安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女孩儿太危险了。 自己花钱给胡秀娟住酒店，那又不可能，不妥当，胡秀娟也肯定不会接受。所以算来算去，只有回家住几天，自己帮忙找找工作。 “哦，那太谢谢你了。”胡秀娟懵懵地说，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原来可以不用去租地方过夜了。 在外打工有人伸出援手，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特别是万事开头难。 “不客气，到站还有几个小时，你也休息一下。”叶凌用大衣裹着自己，靠在座椅上闭目休息。 到站的时间比叶凌预期的要早很多，十二点就快到了。 还在车上，叶凌就打电话给庄旭然，庄旭然说：“幸好我还没吃饭，等着，我就过来。” “叶凌，有人来接你啊？”下了车，胡秀娟捶捶坐麻了的大腿。要不是身边有男孩子，她直想靠一声，太难受了。 “是啊，你饿不饿？要不要先买点东西吃？”叶凌看到周围，有卖吃的。 “是挺饿的，要不我们去吃饭。”胡秀娟东张西望，看见不少小餐馆。 “吃饭一会儿再去。”叶凌在小摊买了点填肚子的小吃给胡秀娟。 “谢谢谢谢，我给回钱你。”胡秀娟连忙拿钱包。 “不用了，你太客气了。”叶凌笑笑，这些东西值不了几个钱。 但是那天跟胡秀娟一起逛街就知道，胡秀娟是很坚持自己的人。她见叶凌不肯收就买了两瓶水，一人一瓶。 叶凌没辙了，也不好不拿。 俩人出来等了没多久，一辆熟悉的车子开过来，叶凌跟刚刚吃完东西的胡秀娟说：“能走了。” “唔？嗯嗯？”胡秀娟赶紧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然后倒水洗手。 叶凌帮她提着行李箱，先到窗口弯腰在胡秀娟看不到的地方，亲亲还带着墨镜的庄旭然。之后才去车尾放行李箱。 “喂！”庄旭然一脸笑地从车上下来，同时看到了胡秀娟。 “那是我同乡，胡秀娟。”叶凌两边介绍了一回：“这是我朋友，叫庄旭然。” “你好！”胡秀娟挥挥手，笑容爽朗地说：“你就是庄旭然啊，我听凤英婶子老是说起你！她说你寄了老多东西回家，是叶凌的好朋友。” 庄旭然听得迷茫，叶凌给他解释说：“我妈叫凤英。” 一听说是叶凌的妈，庄旭然笑起来，给胡秀娟打招呼：“你好，你家跟叶凌家是亲戚？” 胡秀娟想了想，哈哈笑着说：“九拐十八弯的亲戚关系还真有那么点。”因为都是一个地方的，嫁娶之间连带着成了亲戚。 “那就好。”庄旭然说，打开车门钻进车里：“上车，饿死了，先去吃饭。” 叶凌给胡秀娟打开后座的车门，等她进去后关上，自己到副驾驶坐。 庄旭然扭头看着多日不见的人，多么想凑过去狠狠地吻一通。可惜不能够，还是先忍着。 第038章：摊牌 大家都饿了，庄旭然找了个最近的餐厅，进去坐好之后他才摘下墨镜。 脸上那块墨绿的胎记顿时呈现出来，把胡秀娟吓一惊。但也只是惊讶而已，这么个周正的人，没想到脸上会这样。 胡秀娟心想，太可惜了。 庄旭然和叶凌都不谈这个问题，一人看一份菜单，各人点各人想吃的。 “别客气，自己看看想吃什么。”叶凌跟胡秀娟说。 紧接着他的菜单被庄旭然举起来，因为两个人坐在一边，大大的两本菜单完全可以遮掩住他们。 胡秀娟低头选菜，根本没注意对面。 叶凌看到庄旭然发狠的眼神，连忙凑过去啄吻他的嘴角，顺带压低声音安抚：“别这样，人家看着呢。” “你够行的。”庄旭然瞪了两眼，不解气，手指在叶凌大腿上掐一把。 叶凌疼得皱眉，不敢出声，手往下抓住庄旭然作怪的手，紧紧握住。 “我还没答应呢。”庄旭然脸上的表情很精彩，凶里透着狠，狠里又透着委屈，矛盾极了。 叶凌先看一眼胡秀娟，发现她还在低头认真看，于是飞快地亲亲庄旭然的嘴唇：“别闹，回去说。”这要是让人听见了，多不好意思，所以他跟庄旭然说话能多小声就多小声。 “……”庄旭然是不高兴的，这么点力度的哄，起不了什么作用。 叶凌紧紧扣住他的手，一时也想不到办法哄他，毕竟众目睽睽之下，要顾忌着点。 好在要点菜了，庄旭然在点菜期间消停了一下下。 不过点完之后，又恢复模样，对叶凌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态度。 “那个，我去一下洗手间。”叶凌站起来说，然后伸手拉了拉身边的庄旭然：“一起去。” “不去，你自己去吧。”庄旭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没有抬头看叶凌。 “……”叶凌没想到会遭到拒绝，懵了，他不死心再问一次说：“真的不去？” 庄旭然要笑不笑地说：“你这个人真搞笑，去洗手间还带犹豫的吗？不去就是不去。” “……”连胡秀娟也奇怪地看着叶凌，那眼神别提了。 “那好……”无比尴尬的叶凌自己走了。 “……”庄旭然鼓着脸，又看了看，真走了？ “他走了。”胡秀娟弱弱地说，感觉对面的哥们眼神略凶残。 “哼！”庄旭然再也顾忌不了什么维持大局，直接没好脸色。 “你俩吵架了？”胡秀娟心里揣揣地，这两人闹矛盾不会是因为自己吧？她赶紧澄清自己说：“那啥，我跟叶凌啥关系都没有，再说了，我是女孩子，他不会喜欢……” 胡秀娟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说什么？”庄旭然狐疑的看着胡秀娟：“你知道叶凌……” “唔唔……”胡秀娟摇头。 “你刚才看到他亲我了吧。”庄旭然挺淡定地，气也消了一半。 “……”得到当事人亲口承认，胡秀娟呆了，瞪着眼睛说：“你们真的是？”她以为这事只有小说里才有，现实中很少见。 “嗯。”庄旭然微微抬着下巴，声调上扬。 “……那，祝福你们。”胡秀娟眨眨眼，然后深呼吸，她看到了一对真实的，活生生的…… “你不惊讶？”庄旭然挑挑眉，因为胡秀娟的表现太平淡了。一般人听到这个不是会反应很大么？ “有点惊讶，毕竟叶凌他那么内向的人。”胡秀娟点点头。 “你见过这样的？”庄旭然又问。 “没有。”胡秀娟赶紧摇头，这是第一次见：“我只在小说里看到过。” 胡秀娟平时有空喜欢用手机看小说，都是言情小说，王爷妃子大总裁什么的。偶尔搜书的时候，会看到比较奇怪的配对，女主是个男人，不不，没有女主，男主的对象是个男人。 胡秀娟开始觉得奇怪，但一路看下去，挺津津有味的，不知不觉居然看完了。 “那你说，他家里人怎么想？”庄旭然不由地多了点希望，因为胡秀娟的态度问题。 “家里……肯定会有意见的吧。”胡秀娟说，脸色也有些心虚：“那啥，我凤英婶子希望叶凌娶媳妇。” 庄旭然闻言，脸色沉了些。 这些都是有预料的事情，不过听到还是不开心。 “不过叶凌说，毕业后再考虑这些问题。”胡秀娟看了看庄旭然，生出嫩嫩的好奇心：“我能问一下吗，你俩……会告诉家里吗？” “会的。”庄旭然没有犹豫。 胡秀娟点点头，看来是真心走下去的：“那，你俩谁嫁给谁？” “……”庄旭然思考了起来，他和叶凌之间说不上谁嫁给谁吧。 “我是说，谁在上面……谁在下面……”胡秀娟不愧是大胆，这个问题连曹政都不敢开玩笑。 “……看身高就知道了。”庄旭然没有直接回答，不过他也不觉得在下面就怎么样。 “哦哦。”胡秀娟笑了，没有逆攻受。 叶凌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块小蛋糕。 慢慢走到桌边，水果慕斯的那块给了胡秀娟。 “谢谢！”竟然收到了蛋糕，这是意外之喜，胡秀娟很开心地道谢。 “不客气。”叶凌说着，小心把另一块放到庄旭然面前。 这块是玫瑰形状的，粉红色，点缀着颜色水红的果肉。其中有块竖起的巧克力牌子，上面有句爱语。 和胡秀娟聊了几句，庄旭然的气消了大半，看到这块蛋糕就彻底消了。其实还有点无奈兼好笑，然而剩下的是甜蜜。 叶凌会哄他，说明心里着紧他。 “哪买的，这么快？”庄旭然拿起小叉子，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隔壁有蛋糕店。”叶凌坐下来说。 很快一坨奶油送到嘴边，散发着浓郁香味，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叶凌反射性地张嘴吃，奶油也确实碰到了嘴唇……吃到一半，他猛地缩回去，看着胡秀娟。 “额……”胡秀娟低下头，假装自己没看到。 叶凌心慌慌地，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这样对方肯定会多想，于是他极力自然地再次张嘴吃掉。 “谢谢。”好朋友之间，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叶凌自我安慰地想。 却还是仍不住去观察胡秀娟的表情……于是突然有点后悔让庄旭然来接自己。 “你们感情真好。”胡秀娟笑嘻嘻地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啊，嗯，是啊。”叶凌松松握紧的手心，透透气，出汗了都。 另一只手牵着庄旭然的手，那个人若无其事地吃蛋糕，好像没有察觉到叶凌的紧张。 “吃不下了，给你。”还剩下一半的蛋糕，推到叶凌面前。 “……”叶凌有点尴尬地看看胡秀娟，发现胡秀娟低头专心吃自己的，根本没有看他们。 “快吃。”庄旭然把叉子交给他。 叶凌拿过来，低头三两下地吃完，还舔了舔嘴角便的奶油。他很好奇，明明才这么点的分量为什么庄旭然会吃不下，根本就意犹未尽啊。 这时候菜也上来了，准备吃饭。 庄旭然心情好，整顿饭吃得很愉快。 吃完之后三个人回家，叶凌看了看时间，有点担心庄旭然：“你要不要回家？”他家里现在怎么呀？叶凌对这些情况一概不知道。 “没关系，反正都出来了。”回去肯定会被盘问，到时候搪塞过去就好了。 庄旭然跟他们一起上楼，看见叶凌帮胡秀娟提行李箱，有点小吃味。 “住浴室那边的客房吧，方便一点。”他们卧室有浴室，不需要去外面那个浴室，而且离得比较远。 “也好，采光好，住得舒服。”叶凌说。 胡秀娟欣赏着这个小家，不，一点都不小，她说：“叶凌你这里太温馨舒适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夫妻住的呢。” 这话庄旭然爱听，对胡秀娟的醒目表示赞赏：“偶尔我会过来住。对了，你想在京城找什么工作？” “额，我高中毕业而已，有什么工作适合我？”胡秀娟根本没想过怎么挑工作，有得做就行了，只要不是太离谱的。 “你以前做什么？”庄旭然皱眉。 “做工厂。”胡秀娟老实说。 “工厂……” 听庄旭然的意思，是要给胡秀娟介绍工作，这倒是一件好事。 叶凌提醒他说：“你公司不是很多单子给工厂做吗？”下面那么多工厂，总有适合胡秀娟的。 “嗯。”庄旭然说：“我先问问看，有什么职位适合你。” “你要给我找工作？那太谢谢你了！”胡秀娟没想到，不但住的地方有着落，连工作也搞定了。 “你是叶凌的亲戚，应该的。”庄旭然说着，特意看了看叶凌，在叶凌面前邀功。 “谢你了。”叶凌的手，在他腰上搁了一下，然后跟胡秀娟说：“屋里都收拾好了的，随时可以住，你自己收拾一下行李。”不过据他估计，胡秀娟的工作也快落实了，住不了几个晚上。 “好，谢谢你们！你们去忙吧，我自己整理一下。”胡秀娟站在那儿，朝他们挥挥手。 “好，有什么叫我。”叶凌安置好胡秀娟之后，和庄旭然回了卧室。 庄旭然脱掉外套，里面仅有一件薄毛衣，也脱了。 “刚进屋还没缓和起来，先别脱。”叶凌老妈子一样拿毛毯给他裹上。 “我要洗澡。”庄旭然撤掉毛毯，继续脱衣服。 叶凌进去帮他放热水，顺便也想洗个澡，坐车坐得全身都不松快。 没多久，庄旭然赤条条地进来了，站在水花下，看着叶凌刮胡子。 那个身影，在镜子面前站得笔直。动作很认真，很仔细，就像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一样。 可是庄旭然依然觉得十分满足，两个人待在一个共同的空间里，就算不交流，就算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心情仍然是愉快的。 这就是看得到摸得着，和看不到摸不着的区别。 叶凌摸摸光洁的下巴，满意地洗好脸，这才慢慢脱衣服。 回头看到庄旭然在那里，他微笑了。 很有魅力的笑容，带着他自己不知道的温柔。 庄旭然等着他过来，微微抬起下巴，眼睑往下垂，形成一个邀吻的姿势。 很快腰被有力的手臂揽住，嘴唇被温柔地含在嘴里，身暖了，心热了，全身都找到了依归。 水流洒在肩上，划过结实的背部，自大腿顺流直下…… 两具身体交缠，拥抱，用尽力气索取对方，感受久违的激情。 “啊……”情不自禁地发出声音，庄旭然甩了甩满头湿发，继续闭着眼睛感受。 双手紧紧攀着叶凌的背部，双腿紧紧夹着叶凌的腰部，被叶凌抱在身上一上一下地颠动。 满满一室的炙热，持续良久，出来之后已经是下午三点。 叶凌将庄旭然抱到床上，亲亲他的嘴唇，问说：“休息吗？” 头发被温暖的手指捋到额上，露出整张脸，庄旭然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双手一直勾着叶凌的脖子不放。 “不休息……”嗓子有点嘶哑。 叶凌掀开被子，将两人裹进去，在被子里架起庄旭然的腿，继续沉下去，来第二次。 疯狂的抽插，拥吻，直到夜幕降临，叶凌才出来做晚饭。 那人穿着自己的衬衫，懒洋洋地在身后抱着自己的腰，明明困得要死还不愿意回屋躺着。 “你真的不用回去？”叶凌很担心他。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晚点回去也是一样。”庄旭然嗓子哑哑地说。 “哦……家里有人，你别这样。”叶凌没什么力度地说他。 “没事，我穿着裤子。”庄旭然昏昏欲睡地说，此时的他腰酸腿软，屁股还疼。 叶凌实在看不过眼，快速把饭焖下去，就带着庄旭然回屋里去了。 “乖乖躺着，我去炒菜。” “……”庄旭然快睡着了，却还是勾着叶凌的手。 叶凌哄小孩一样，把他摸睡了，才悄悄起来离开。 晚上吃饭的时候，庄旭然还睡着，叶凌就没有叫醒他。 和胡秀娟一起吃了晚饭，在客厅看电视。 庄旭然睡到九点半才起来，这时候胡秀娟已经回屋里去了。 叶凌做了一碗食材丰富的面条给他吃，吃完就十点多了。 “回不回去？”站在他面前抿了抿嘴唇，叶凌又问了一次。 “你好烦。”庄旭然坐在那里，神情有些暗淡。 “唉……”叶凌第一次在他面前叹气，很正经很严肃地叹气，表示自己也心烦。 听到这样，庄旭然更烦躁了，靠在沙发上，摸摸口袋想抽烟。 可惜穿的睡裤，没有烟。 叶凌就陪着他干坐，时间一秒秒地过去。 “我去换衣服。”庄旭然突然站起来，进了卧室里。 叶凌坐在客厅里等待，没多久庄旭然就出来了，穿得整齐。 他一言不发地走到玄关处，坐下来穿鞋子。 叶凌站起来，走到他身后默默看着他的背。 “我走了。”庄旭然打开门，回头跟叶凌说一声。 “……我送你。”叶凌套好鞋子，随手拿了一件羽绒披上。 庄旭然没说什么，带头走在前头。 进了电梯，两人沉默地抱在一块，吻得难分难舍。 叶凌用宽大的黑色羽绒服，将人裹进怀里抱紧，温柔地吻着他。 下楼的时间实在是太快，快到让人措手不及，这就要分开了。 门口有人等电梯，叶凌快速地将人裹着搂出去，没有让怀里的庄旭然露面。 “叶凌……”庄旭然紧紧抓住他的手，有点激动，好像想说什么。 “嗯？”叶凌看看他，继续往停车的地方走，他已经看到了庄旭然的车子。 “你……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说出这句话，连庄旭然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叶凌停下脚步，觉得不可思议。 “……”是一时冲动，庄旭然很清楚，这根本不可能，可是还是想听听叶凌的答案。 “现在，不是时候。”叶凌干巴巴地回答，放在庄旭然身上的手仿佛有点麻木，心虚。 “我知道。”庄旭然怔怔地呢喃，他抬头看着清冷的街灯，清冷的冬夜，越发觉得在叶凌的羽翼下那么温暖。 不想走出去。 “回去吧。”叶凌摸摸他的脸，带着他继续走。 也才几步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庄旭然站在车门前一动不动，内心有一种倔强，就是不想动。 叶凌摸出他的钥匙，像上次一样把他塞进车里。但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叶凌没办法送他回去。叶凌只能关上车门，把庄旭然自己留在车内，而他自己……站在外面。 “……”庄旭然隔着车窗，看着街灯下的那个人，心酸的感觉袭来。 他就是这样带着难看的表情，启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分不清过了几个红灯，也分不清自己在哪，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家门前。 所有的情绪，仿佛在这一刻爆炸了…… xxxxx 一天后。 叶凌，让你同乡去xx厂面试，我打过招呼了。——庄旭然好。——叶凌 两天后。 刚刚送走胡秀娟，家里来了一位客人。 叶凌看着一身黑色西装和大衣的庄旭东，心里没由来地发慌，跟上次的心情很不一样。 “叶凌。” “庄……先生。”叶凌紧张地结巴起来，然后皱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庆幸你还记得我。”庄旭东说：“那我们上次谈过的事情，你也还记得吧？” “额……”叶凌努力平静下来，无措的情况下，先请庄旭东进屋里，默默倒上茶水：“记得……庄先生有什么事？” 更那件事有关？ “谢谢。”庄旭东的声音带着点无力感说：“除了旭然的事，也没别的了。” “怎……怎么了？”叶凌不由自主地放轻声音。 “你跟他分手吧，现在就分手，我等不了那么久的时间。”庄旭东一扫刚才的颓然，用强势犀利的眼神看着叶凌说。 “……”叶凌喘着气，眼神有点涣散。 “非分不可，现在就打电话给他，你能做到的吧，叶凌？”庄旭东有力地催逼。 “我……” 庄旭东说：“不要犹豫了，马上给我答案，否则你知道后果的，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我……”叶凌白着脸，又由白转青，他手哆哆嗦嗦地拿起电话，又放下……不行…… “你不用离开京城，也不用失去前途，你要做的只是跟旭然分手。”庄旭东说：“快打电话吧，我耐心有限。” 叶凌大口喘着气，即将窒息般难受，最后他放弃了挣扎，不能不放弃：“我……我能见面跟他说吗？” 有些事，总归见面说清楚，才…… “你想怎么说？”庄旭东眯着眼睛，这件事关键要看叶凌，要怎么样让庄旭然死心。 “说……不喜欢他。”叶凌木然地张嘴合嘴，身上麻麻木木，似乎不会思考。 “好，你现在打电话让他过来，我在楼下等结果。”庄旭东答应了，他马上下楼打电话回家。 “……”叶凌对着手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就像是救命的空气一样。 真的要分手了，感觉来得太快，不适应。 对的，一定是不适应才会这样！ 才会心里石头砸了一样钝痛…… 是痛的。 叶凌想起庄旭然的模样，想他幼稚的样子，挽着自己的手臂说话的样子…… 太多太多。 “叶凌？”庄旭然突然接到电话，还在路上开着车呢。 “你……你在哪？” “在路上，我刚想去找你。”才从家里出来，好不容易。 “哦。”叶凌咽了咽口水说：“我在家。” “我去找你，你等我。”庄旭然挂了电话，用最快地速度奔驰在路上。 “……”等待的过程中，叶凌是麻木的，没有想什么，也没有想好怎么跟庄旭然说。 分手是一定的，早就知道了，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庄旭然家里不同意，叶凌估计自己家里也是的，因为要结婚，给爸妈生个孙子，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想到爸妈，想到亲人，想到过去那些为自己付出的辛苦，叶凌咬了咬舌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嘴里尝到浓浓的血腥味道，叶凌清醒过来，此时脑袋无比清晰，同时也有一种将自己放到了刀尖上的悲壮。 庄旭然用钥匙打开门，就看见叶凌站在玄关那里等着自己。 “叶凌。”他喊了一声，还是挺愉快的。 “嗯。”叶凌握了握拳头说：“庄旭然，我想跟你分手，不要在一起了。” 一大串钥匙，不小心叮铛一声掉在地上。 庄旭然弯腰捡起来，漠然地看着叶凌说：“你说什么，分手？”他见到叶凌的愉快，在这一刻凝结，脸上只有风雨欲来的先兆。 “对，跟你在一起一个学期，本来就不应该。”叶凌深呼吸了而一口气，继续说：“我回去过了个年，想想跟你还是不可能，因为我要结婚，生孩子。” “你想结婚，生孩子？”庄旭然的眼神，瞬间冷凝。 “而且，我……我……”叶凌继续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又出血了，铁锈味支撑他说下去：“我要告诉你，我根本就不喜欢男人，我喜欢的……是女人。” 第39章：怒起 他说他喜欢的……是女人。 一个跟自己相处了小半年，上过无数次床，接过无数次吻的男人，他说他不喜欢男人，喜欢的是女人。 庄旭然张大嘴巴，急促呼吸两口气，再不换气，他会窒息而死，“叶凌……”如果说刚才听到叶凌说想结婚生孩子，庄旭然是痛苦，现在听到叶凌说根本就不喜欢男人，而喜欢女人，庄旭然愤怒！ 那可怕的样子，叶凌见过几次。 叶凌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这半步被他自己硬生生拉回来，坚定站在庄旭然面前：“你……”他声音干涩，心脏也发紧：“你打我吧，是我骗了你。” 话音刚落，庄旭然冲过来，一拳打在叶凌脸上。 嘴角破了，血腥味在口腔中晕开，叶凌带着很多很多的歉意，还有不可分辨的心疼说：“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其实仔细计较起来，错不在叶凌。但感情一事没有客观对错，只有心甘情愿。 叶凌觉得自己对不起，充满歉意，觉得自己错了，那就是错。 “你在说谎对不对？是不是担心我？怕我家里反对？”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庄旭然没有跟叶凌透露，但叶凌也许知道他处境艰难，所以才为了他好提出分手。 “不是，分手是真心话，我想跟你分手。我说的都是真话，喜欢女人也是……不喜欢男人也是……”叶凌摇摇头一直说。 “闭嘴！”庄旭然嘶吼出声，不许叶凌往下说：“这算什么！这样算什么！”他像只狂暴的狮子，又悲又怒，捡起地上的东西往叶凌身上砸，摔！“你他妈早不说晚不说！这个时候跟我说你不喜欢男人，你他妈想结婚！” “庄旭然……” “你闭嘴！我告诉你叶凌，你想跟我分手！没门！” “……不要这样。”叶凌深深闭上眼睛，豁出去地说：“好好地分手，我心里惦念你的好。如果你硬要拖着我，就是要逼死我！” 一个两个都拿权势压人，没权没势的穷学生该何去何从，自己只是想老老实实地毕业，养活一家人而已…… 叶凌说：“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勉强别人？你有权有势，我无权无势，跟你在一起我承受不来那些负担……”就算心里的负担可以不计，肩膀上的责任如何忽略？ “什么负担？跟我在一起就成了逼死你？叶凌，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庄旭然捏紧拳头，死死地瞪着叶凌，却始终没办法放任自己狠狠揍他一顿，就这样了还是舍不得！ “……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要和你分手！”叶凌不想再拖下去，他斩钉截铁地说，毫不犹豫。 就算犹豫又如何，还不是要分手！最后的结果还不是一样！ 长痛不如短痛！ “我不分！”庄旭然比他更大声。 “不分也不行！你以后别来找我，我也不会接你的电话，不会见你！”叶凌吼着说出来。 “你敢！我打断你的腿！”庄旭然激动怒吼，上前动手。 叶凌以为他要打人，伸手一推他。 庄旭然撞到博古架上，一个花瓶掉下，摔得四分五裂！ 赤红了眼睛，激怒了残暴因子。 “你敢打我！”庄旭然扑上去，和叶凌扭打成一团：“你说！你说！还分不分手？” 叶凌一开始不敢还手，只敢阻挡，后来扯下一个抱枕，凶悍地打回去，反正抱枕又不会打疼人。 “分手！我就要分手！”也赤红了眼。 “去你妈的！你去死！”庄旭然口不择言说，和叶凌翻到在沙发上，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 “你骂我妈！我才去你妈的！你去死！”一脚踹过去，叶凌从沙发上爬起来，衣服被扯开了扣子，脸上火辣辣地疼。 庄旭然抓起东西摔过去，抓到什么摔什么：“我打死你！想分手就去死！” “我不死！我就要和你分手！”叶凌最厌恶被人砸东西，接住那些东西摔回去：“你住手！再这样我跟你没完！” “来啊！没完啊！是哪个王八蛋孙子要跟我分手！有种跟我没完啊！”庄旭然还在砸，沙发的抱枕砸光，遥控器砸了了，纸巾盒砸了，篮子里一整篮水果也砸过去。 叶凌的脑袋被个大大的脐橙砸中，脑子懵了一下，接着怒气冲冲扑上去：“让你砸我！” 庄旭然打架惯犯，怕他个球，恨不得打一场痛快的。 屋里一片混乱，堪比车祸现场，好些东西直接报废。 人也快报废了，叶凌被庄旭然压在地上，气喘喘地质问：“说！还分不分手！” “分手！”叶凌梗着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嚎。 庄旭然脑子一热，往叶凌身上就是一拳。 叶凌疼得整个缩起来，嘴里却坚持不懈地囔囔：“我要跟你分手！你打死我……也要分手……分手……”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是分手，不在一起，以后见不到摸不着啊！不能再亲吻，不能再拥抱，也不能再亲密无间做爱做到疯狂！ 庄旭然不能忍受，他宁愿打死叶凌也不能答应！ “我要离开你……”叶凌痛苦地说，眼睛有泪倒流，没入发鬓。 “……”庄旭然坐在他身上，紧紧按着他，再给他一次机会：“叶凌，跟我道歉，别再提分手，我们好好在一起。” “不。”叶凌的回答只有一个字，掷地有声的一个字。 “……” 在楼下，庄旭东等了许久，不见叶凌汇报情况，也不见庄旭然下来。 以为叶凌欺骗自己，庄旭东脸色难看地走出来，上去堵人。 出了电梯一看，屋门竟然是开着的，屋里面传来可疑的声音……那是…… “旭然？”庄旭东连忙冲进来，看到的是满目狼藉的客厅，一地的碎片和残骸，而屋子那头，弟弟庄旭然发狠地和叶凌扭打在一起，是动真格的！ “旭然！”庄旭东看得头皮发麻，连忙过去拉架：“别打了！”他大吼，高大的身躯挤过去。 “说！分不分手？分不分手！”庄旭然陷入魔怔，翻来覆去就问这句。 “分手！”叶凌鼻青脸肿，仍旧坚持分手。 “别打了！你快打死他了！”庄旭东看得胆战心惊，因为两人身上都伤了，五颜六色般精彩。 妈呀，这还是情侣吗，打起架来跟杀父仇人似的。 “你滚！”庄旭然看到大哥，狂暴的神情愈发火上添油，甚至对庄旭东出手。 “住手！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庄旭东比他高一个头，用力制住他：“你是疯子吗？有你这么打人的吗？” “不要你管！”庄旭然推开庄旭东，回头去找叶凌。 “……”叶凌被拉开之后，靠着一面墙，但是慢慢地……他手脚冰凉地滑下去。 冷汗狂飙，心脏加速跳动，眼前很快就变黑了。 叶凌的嘴唇苍白可怕，连说一句话引起注意都做不到，最终痛苦地陷入黑暗中，人事不省。 “叶凌！”那副了无生气的模样，刺激到了庄旭然的某根神经，使得狂暴的他瞬间清醒过来。 用力挣脱庄旭东的禁锢，庄旭然冲到叶凌面前捧起他的脸喊叫：“叶凌！叶凌！你醒醒啊！” “他怎么了？啊？你快把他扶起来呀！”庄旭东也慌神了，恐怕庄旭然把人家打出个好歹来。 “说什么废话！快叫救护车！”庄旭然头也不回地怒吼，然后托起叶凌上半身抱在怀里，无措地快要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好，我打电话……”庄旭东拨着电话，看到自己弟弟哭得像个孩子，哪有一丝刚才的狂暴。 “叶凌！叶凌！”庄旭然抱着叶凌，就好像叶凌要死了一样，慌得六神无主，神经絮乱。 “我看看，是不是只是晕倒了？”庄旭东打完电话，心里冷静下来，想试试能不能弄醒叶凌。 “你走开，别碰他！”庄旭然凶狠地瞪着他，像只护食的小狮子。 “旭然，别这样！我不会害他！”庄旭东很无奈，弟弟究竟怕什么，自己是坏人吗？他说：“我只是想看看他怎么了。” “都是你害的！”庄旭然的眼泪滴在叶凌脸颊上，脸上神情悔恨难过，愤怒悲伤…… 可他自己很清楚，叶凌说过的每一句话，也是真的。 包括想分手，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 他竟然喜欢女人！ “呜呜呜……” 庄旭东心酸啊，弟弟在面前哭得不要皮不要脸地。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吧。就连两三岁的时候被揍屁股，也没有哭得这么伤心过。 长大之后俨然一只小老虎，更加不会露出脆弱的一面。 亲弟弟，庄旭东当儿子养的，从小疼着的。 “你就这么喜欢他……啊？”喜欢到放弃自己的原则，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对！庄旭东觉得，自从弟弟恋爱后就变了。 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模样？能看吗？ 男子汉大丈夫，要什么对象没有，偏偏找个大老爷们爱得死去活来，有意思？ 特坚强，特有理想，特彪悍的一个男孩，他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庄旭东不敢断定，但是他妈的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搞成什么样了！ 把家里搞成什么样了！ “庄旭然！你认真点！要家还是要男人！” “……”庄旭然擦了擦眼泪，梗着脖子说：“都要！” “不行！你只能要一个！”庄旭东说：“要家就没他，要他就没家！” 庄旭然闭上眼两腿一伸：“那你杀了我吧，我俩一起去死。” 这又是庄旭东无奈的一点，弟弟动不动就说死，动不动就殉情。 “死死一块，活活一块，我认真的。”庄旭然平复了一下声音，冷静到令人可怕地说。 “你！”庄旭东捂住肺部，气得血管要爆炸了。 庄旭然听到楼下救护车的声音，吃力地抱起叶凌下楼，根本不管庄旭东。 “个熊孩子！”庄旭东气归气，但现在人重要。 他长得魁梧，力气大，帮忙抄起叶凌一起下楼去。 三个人都上了救护车，护士在车厢上给叶凌做急救。发现叶凌晕过去了，立刻给他查看身上有没有严重伤口。 “他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庄旭然紧紧看着叶凌，还是没有醒来，心里急得火烧火燎。 “病人身上比较多伤痕，要回去验伤才知道具体。”护士摇摇头，不敢确定。 但是呼吸平稳，脸色略苍白，额头有冷汗，有点像低血糖和急性炎症的情况。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庄旭东在一旁冷眼看着，心里嘀咕，谁让你之前往死里揍，还是对象呢，这对象谁消受得起。 “你闭嘴！”庄旭东低低地吼，心里已经够悔恨够烦躁的了！ “窝里横。”庄旭东再嘀咕一句。 这就错了，庄旭然对谁都横。打自己人都这样了，打外人更不怕打死。 “……”看着闭目不醒的叶凌，庄旭然没了主意，心里惶恐不安。 “等他醒了，还跟你过就是个奇迹……”谁受得了啊这个，家。暴啊，呵呵呵。要是这样能分手了，庄大哥也是喜闻乐见。 “……”庄旭然连吼庄旭东的力气都没了，坐在那里身心俱疲，想不到下一步该怎么做。 要是叶凌醒来之后依旧吼着要分手，他该怎办？ 救护车很快到了医院，叶凌被抬下去，进病房就诊。 庄旭然和庄旭东被拦在外面不许进去，现在还不确定叶凌是怎么回事，没确诊之前家属一律不允许入内。 兄弟俩坐在外面等候，都是沉默不语地，死气沉沉地。 “喂，你身上的伤，也去看看吧。”庄旭东踢踢隔壁弟弟的脚。 庄旭然把自己的脚移开点，垂眼看着地面不说话。 “你一整天没吃东西呢吧，去吃点东西。”庄旭东看看手表，下午一点多了，折腾的时间还真不短，大家都没吃午饭。 庄旭然在家闹着，连早饭都没吃吧。 没人理睬自己，庄旭东叹了口气，出去了。 先去买点能吃的东西，然后打个电话给庄旭然的朋友。庄旭东知道，那几个庄旭然的发小也都是知情人，指望他们能劝着点，别出乱子才好。 拿回去，意料之中，庄旭然不肯吃。 “你这算什么？真打算去死？”庄旭东没奈何，弟弟软硬都不吃，跟他来硬的他比你更硬，只好用软的：“你这样叶凌怎么想，他心里要是有你，会心疼你。他心里要是没有你，你把自己折腾死了，他高兴着呢。” 庄旭然的眼睑动了动，抬起头狠狠地瞪着庄旭东：“狗嘴，吐不出象牙。” “嘿！”可算是说话了，庄旭东说：“我是狗嘴，你是什么嘴？”一窝两兄弟，能生出别的品种吗？ 难道是条狮子狗？ 那也是狗。 “吃呗。”任劳任怨的狗大哥送上去。 想到那句叶凌心里没你，折腾死了他高兴，庄旭然眼神一暗，然后干脆利落地拿过来，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他不能把自己折腾死了，不能让叶凌高高兴兴地去娶媳妇生孩子！ 绝对不能！ “嘶嘶……” “弄到伤口了？”庄旭东一瞧，好家伙，两嘴角都破了。他又心疼又直乐呵：“你俩都有仇，鉴定完毕。” 要不是有仇，哪能下这么狠手？ 不过也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爱狠了，才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发泄。 要是能好好在一起，谁会打自己爱人，就是因为没法好好在一起，才发狠呐。 远在京城各地的发小们，刚才接到庄旭东的电话，他们都是懵的。 赶到医院一看，好家伙，是谁愣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把庄旭然打成这样？ “旭然……谁，谁打的你？”一向咋咋呼呼的曹政，罕见地结巴起来，因为……太他妈惊讶了呀。 “既然到了医院，怎么不去上药？”肖志轩奇怪地说，坐在这里好像在等谁似的？等他们？那是不可能的，伤者重要。 原来庄旭东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没说什么，就说庄旭然在某某医院，需要他们过来开解而已。 “……叶凌在里面。”庄旭然沉默一下，看了看那边病房的门，神情落寞又担忧。 “什么？”肖志轩也惊讶了，这是双双负伤进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鹌鹑在里边？怎么了？”曹政紧紧盯着病房门，又去看庄旭然：“你俩不是遇到疯子了吧？”除了神经病疯子，谁敢动这两个人？找死了吧？ “嗤，他俩就是疯子。”庄旭东可不会帮他遮遮掩掩，带着嘲笑意味说出来：“俩人在家斗殴呢，把屋子弄得乱七八糟，人也弄得乱七八糟。这些年岁数白长了，吃的饭都喂狗了。” 就两个字，糟心。 “啊？你俩打架？你和叶凌？”曹政和肖志轩的反应一样一样，惊讶地眼睛都撑爆了，这真不是忽悠？真不是忽悠！ “骗你们干什么？哥的话都不信？”庄旭东指指庄旭然的脸：“你看他这张花脸，能是忽悠吗？” 曹政和肖志轩瞄了瞄，确实够精彩，整一调色盘，除了叶凌又有谁能把他搞成这样。 “咳咳！你俩为什么打架，我真不明白了……”曹政抓抓脑袋，这件事虽然震惊，更多是疑惑啊。 两人好成那样，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会打架？还打得这么狠？ “为什么打架？”庄旭然冷笑了声，看得人背后发凉，他说：“好好地，我凭什么对他动手……” 是啊，要是好好地，谁舍得动他一根寒毛。 想到叶凌说的那些话，庄旭然闭着嘴，颓然不语。 “是啊，为什么……”曹政咽了咽口水，觉得现在的庄旭然好可怕，害得他都不敢继续问了。 “东哥，这事得你告诉我们。”肖志轩看到这样，就知道有大事发生了，无非是跟庄旭东有关。 “我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人家已经打得天翻地覆了。”庄旭东头一摇，表示什么都不清楚。 “嗤！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来得这么及时？”庄旭然说：“别这么虚伪，你就说吧，之前找过叶凌几回？都说了什么？” 庄旭东说：“根本原因不是我，是他根本不喜欢你？不过你要继续自欺欺人我也没办法。” 一头倔驴，都这样死心塌地爱上人家了。除非叶凌那边坚持，否则没法子分得开。 “还敢说不是你？要不是你，他会跟我提分手！”庄旭然气呼呼地说：“背地里偷偷找他，威逼利诱是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都我玩剩下的……” 想到自己也是这么逼叶凌的，庄旭然顿时没了跟庄旭东吵架的兴趣。 他唯一想的就是，叶凌不喜欢自己，那怎么办了…… 这个认知叫人难受得不行，推翻了以前在一起的种种愉快和温情，让一切显得可笑。 想到那些悸动，那些温柔关怀，庄旭然很想冲进去问叶凌一句：你他妈地不喜欢我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为什么！ 庄旭然痛苦地抱着脑袋，如果没有那些无时无刻的温柔，他又怎么会爱得这么深。 “旭然……”曹政和肖志轩听着，隐约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外乎是两人的事被庄旭东知道，可能庄旭东出手干涉，让叶凌跟庄旭然提分手。 其实提分手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叶凌本身不喜欢庄旭然，这真是……沉重的打击。 要不是今天爆出这种事，他们都险些忘了，叶凌和庄旭然之间不是纯粹的谈恋爱，他们是金钱交易。 单看叶凌从前那些表现，对庄旭然的无微不至和上心，谁会想到今天这样的结果。 两个发小叹了口气，想安慰安慰庄旭然却不知怎么开口。 正想说话，病房门被打开，叶凌被护士医生推出来。 庄旭然马上冲上去，他以为叶凌醒了，但是还没有，顿时就又慌又急：“医生，他怎么样？怎么还没醒？” 医生说：“病人是急性炎症，需要动手术，你们谁是家属，快去办手续签字。” 在场没有人是叶凌的家属，但是这个不是难题，庄旭东可以搞定。 “我去签字，你们待在这里。”庄旭东抱抱庄旭然的头，弟弟好像傻掉了：“只是炎症，小手术而已！你怕什么？” 庄旭然不是怕，就是难受，很难受。 最后一个到场的闫振军走来，看到的就是平时金刚无敌的发小，现在一副鬼模样。 “怎么回事？”他用眼神问问其他人。 肖志轩和曹政大眼瞪小眼，最终由曹政总结回答：“和叶凌闹分手，在家打架斗殴伤着了。” “你会不会说话？”肖志轩连忙踢他一脚，自己说：“其实是闹分手的时候叶凌碰巧炎症发作，所以送医院了，现在进了手术室。”说完看了一眼庄旭然，还是死气沉沉地。 第040章 闫振军叹了一口气，过去拍拍庄旭然的肩膀：“没事，炎症手术很快的，只是小手术。” 虽然知道，庄旭然现在最需要的安慰不是这个，但是感情的事谁也没办法。 “我说，叶凌他真的……”曹政还没问出来，就被肖志轩捂住嘴巴，不让他乱哔哔。 “他说他不喜欢我。”庄旭然倒是不避讳，烦恼地抓了抓头发说：“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喜欢女人，想结婚生子。” 每一条都不能接受，根本就是狠狠戳心窝，打击他。 “对不起，旭然。”肖志轩自责地说：“当初你们没成的时候，我就不应该再插手……”要是自己没有多管这件事，再次把叶凌叫到庄旭然面前，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庄旭然需要的是一个爱人，而不是一个只喜欢女人的直男。 “不怪你。”庄旭然说，事到如今，自己并不后悔跟叶凌相遇相识。 “你……等他好了，你跟他慢慢说呗，我看叶凌不是那么狠心的人，他对你怎么样，大家都不是瞎子，有眼睛看。就算眼睛瞎了，心不瞎呢。”曹政轻轻地说，都是掏心窝的话，是真的看好叶凌，他跟庄旭然不是一对儿，跟谁才是一对儿？ “是这样没错，曹政说得对。”闫振军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点信心的，他跟庄旭然说：“还记得我们在医院见面的那一次吗？我第一眼看见你俩站在一起，就是夫妻相，和谐着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大缘分，活该在一起。” 神乎其神的话，把几个逗笑了。 “你看，连阿振都发话了，他这个闫半仙说的话准灵。” 发小们轮番安慰开解一番，庄旭然心里放松不少，挨个拍拍手臂说：“谢了，大老远地赶过来。” “这有什么，闲着也是闲着。”曹政在椅子上坐下来，拉着庄旭然一块坐：“别慌，慢慢等，我们陪你一块儿等。” “对，等叶凌醒了，他要是还跟你分手，我们都说他。”肖志轩坐下来。 四个人八条腿，一溜儿伸出来，坐在小小的椅子上慢慢等。 期间庄旭东打了个电话过来，说自己有急事要离开，手续已经办好，让庄旭然看着办。 急性炎症的小手术，做得很快。手术做完没多久，叶凌幽幽苏醒。 睁开眼看见满屋子白色，叶凌茫然，想不起来这是什么状况。 “病人醒了。”护士小姐通知医生，顺便过来询问叶凌，有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嘶……”不单只是肚子痛，身上脸上的伤口也疼。 牵扯到这些伤口，叶凌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正和庄旭然打架，后来庄旭东来了，再后来肚子突然剧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刚做完手术，医生洗完手过来看看叶凌，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对护士点头。 护士小姐打开手术室的门，叶凌被推出来，转入住院病房。 四个人一听见动静，立刻站起来，过去看望。 “叶凌？” “鹌鹑，你听得见吗？” “请让一让，病人要去病房。” 大家跟在后面，看着护士小姐给叶凌安排病房，是个单人间。 护士小姐吩咐了一堆注意事项，然后离开。 没多久来了两个护士，放下一堆棉花和药酒，这是用来擦瘀伤和伤口的。然后给叶凌挂点滴，一下子挂两瓶。 “病人现在不可以吃固体食物，只能吃流食。”护士小姐说：“医院有流食餐，你们可以去买，也可以自己外带，但是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给病人吃不能吃的食物。”接着说了一些叶凌不能吃的东西，就离开了。 病房终于安静，肖志轩开口说：“那我去给叶凌准备吃的。” 曹政说：“我也一起去，鹌鹑要住院几天吧，买点要用的日常用品。” 闫振军说：“好，一起去。” 瞬间走光了，之前说好的……等叶凌醒了帮忙说话的呢？ 剩下庄旭然沉默守在病床边，看着叶凌放在身侧，打着点滴的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而病床上，叶凌闭目不语，像睡着了似的。 其实叶凌没有睡，肚子隐隐作痛，睡不着。而且有点饿，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超过了吃午饭的时间多久了…… 安静的病房，只有两道静静的呼吸声，一起一伏。 在这个安静的环境中，叶凌几乎快忘记之前的激烈……回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为什么就打起来了，像做梦一样。 互相伤害的话说了一堆，心底最诚实的话也告知，叶凌现在反而无措，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痛吗？”庄旭然低着声音问，眼睛抬了抬，始终没有直视叶凌。 “……”叶凌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转了转，睁开眼睛，却没说话。 痛的，不管是肚子还是脸上的淤痕，亦或者是身上的其他淤痕，不动也痛。 庄旭然动手拆开棉花和药酒，自己顶着满脸淤青，慢慢给叶凌涂药。 偶尔刺激到伤口，叶凌龇牙咧嘴地抽抽嘴角：“嘶……”疼。 “忍一忍。”庄旭然说，加快动作给他涂完脸上的。然后拉开衣襟，身上倒是没发现淤痕，只是有点红痕。 其他地方不方便看，擦完这些就先作罢。 叶凌无意间瞄了一眼庄旭然大花脸，抿了抿嘴还是没说话。 这些表情庄旭然收在眼底，心里直叹气，烦闷死了地抹了把脸：“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叶凌，还要跟我分手吗？” “分。”叶凌不带思考地说。 “……”庄旭然诅咒了一下，嘴里没敢爆发，他不会再对叶凌动手，现在已经很后悔动手，他说：“你这么坚持要分手，是因为我哥找你了？他威胁你了？我跟你说，你不用管他……” “我不喜欢你。” “……” 叶凌近乎央求地求他：“我一直都想分手的，我应该老实毕业找工作，娶媳妇生孩子，而不是跟你在一起。你放过我好不好？同意分手吧……庄旭然……” “叶凌……”庄旭然难受得心脏一阵阵抽痛，他能别这么狠吗？ “我负担不起跟你在一起的后果。”叶凌摇着头说，脸色带着手术后的苍白。 “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那你为我做的那些算什么？”庄旭然说，把过去的记忆犹新的回忆说出来，摆在叶凌面前，那些算什么？ 一个个温柔的眼神，一个个温柔的亲吻，都是假的？ 他妈的谁信啊！ “我要娶媳妇，生孩子。”叶凌回避那个问题，只说自己想做的事。 跟庄旭然在一起就没法娶媳妇生孩子，娶媳妇生孩子就没法跟庄旭然在一起，叶凌选择后者。 “那不可能，我不同意！”庄旭然一口否决，心里头怒火又起，他忍得很辛苦，忍住一身暴脾气。 “那你想我怎么样？庄旭然，我还没毕业，我有一大家子要顾着，你别再逼我了好吗？”叶凌吸着凉气告诉他：“我也很难受，进退两难……”昏昏沉沉的脑袋，想到那些难受的事情，伤口似乎愈发疼痛。 连心也是胀痛的。 “是不是我哥威胁你了？我会解决的，他动不了你，这个你别害怕……”庄旭然握住他另一只没有打点滴的手，絮絮叨叨地说话，只要叶凌不说分手，怎么样都行，再艰难他都扛得住。 “就算没有你哥，我们也不可能的……”叶凌带着脆弱的迷茫说：“我爸妈要抱孙子，我要娶媳妇，他们不会同意……” 要是家里知道了，知道他跟个男人，打击多大。 村里人思想封建，要是村里人知道了，家里还要脸吗？不得让人唾沫星子淹死，骂死。 他这么些年，从没做过一件让家人失望的事情。 这要是一件小事就算了，可偏偏它不是小事，它太大了，家人承受不起…… “叶凌，他们不同意可以瞒着。生孩子就更简单了，这年头要个孩子用不着结婚。”庄旭然仿佛看到了希望，其实叶凌不是不喜欢自己，只是害怕家里不接受，还有顾忌香火延续。 “你不懂，你不会懂的，我要的生活不是这样的……”叶凌执拗地说着，眼皮子渐渐沉重。 “那你要怎么样，除了结婚生子，我都依你了，你还要怎么样……”庄旭然失态地用额头抵着叶凌的手臂，一直听见那些戳心窝的语言，内心趋于崩溃边缘。 “……”叶凌最后的意识，仍然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坚持下去。 这些明显的拒绝，毫不犹豫的狠心，绝情，都是击垮庄旭然的利器。 从事发到现在才短短大半天而已，却身心俱疲，太折磨人了。 叶凌无声睡下之后，病房安静下来。 外出的几个人回到病房，已经是下午四点多。病房里寂静冷清，床上的叶凌双眼紧闭，守在床边的庄旭然伏在床沿睡觉。 叶凌听到动静就醒了，看见是曹政他们，张了张干涩的嘴巴。 “渴了吧，来，给你喝水。”肖志轩赶紧放下东西，倒水给叶凌喝。 “这里有粥，鹌鹑你要喝哪一种？”曹政报着粥名，一个个摆开来，都是用密实的外带盒子装着的，还热乎。 “谢谢你，都行。”叶凌被扶着，上半身略微起来靠在床头，腰背后是厚厚的枕头。 曹政负责给他喝粥，闫振军则是把新买的日用品拿出来待用，一些毛巾什么的。 “旭然？”偶然看见庄旭然醒来，坐起来却不说话，脸色郁郁寡欢。 许是跟叶凌谈崩了？ 众人偷偷对视一眼，不敢问太多，只能叹气。 “旭然，你也吃点东西，时候不早了。”肖志轩端起一盒粥给他塞去，不吃饱怎么有力气跟叶凌磨。 庄旭然倒是接了过来，揭开盖子默默地吃。 “叶凌，现在感觉好些了吧？”吃了几分钟之后，闫振军拉了张椅子，在叶凌床边坐下来。 “嗯，好多了。”叶凌对闫振军的印象其实很好，咽下一口粥说：“谢谢你来看我。”他知道闫振军也许不是来看自己的，不过还是道谢。 “你太客气了，我把你当朋友的。”闫振军说：“炎症处理了也好，以后就不会犯了，这是好事。就像一些麻烦一样，越早解决越好，拖得越久反而越麻烦。” “嗯。”叶凌默默地点头。 “其实谈恋爱也是一样，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对方想什么自己都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理解，对不对？所以有什么问题要说出来，大家商量，慢慢解决。”闫振军语气平缓，不徐不疾说着：“这次你们动手打架，我很不赞同。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说，没必要动手。你看，现在两个都受伤了，事情反而没解决，得不偿失。” 对方太像校领导讲话，叶凌不由自主地低着头，跟个小学生似的听训。 “你们之间的矛盾我不太清楚，但是我想说的就是，旭然他做错了事，他对不起你，这事需要他认错，负责，这是逃不掉的。那么接下来说说他为什么做错事……”此处停顿片刻，闫振军反问他：“你来说说，你觉得他为什么做错事？” 叶凌情绪不好，提到有关庄旭然的事情便心里烦闷。他低着头一边思考一边吃粥，倒是两不耽误，很入神。 没办法，闫振军就像老师对待学生一样引导他，让他反射性去敞开自己。 久久之后叶凌说：“他这个人脾气不好，性格也不好，为人太过霸道任性。”上辈子残留的坏印象，太深刻。 “嗯，这是一点。”闫振军努力引导他说：“那你觉得他对你发脾气，原因和出发点是什么？”总不能是讨厌叶凌，看叶凌不顺眼吧，不可能的事情。 想着这个问题，叶凌的心脏麻麻痹痹地胀痛，他低声叹气说：“我知道，他不想跟我分手。” 闫振军点点头：“你说的没错，那你再说说，他为什么不想分手？”终于说到点子上去了，真不容易。 “……”为什么？一直以来叶凌没有想得太深，跟庄旭然一起是件被动的事件，他的回答令人哭笑不得：“他需要一个情人。” 这真不是赌气？故意这么说的？ “额，你觉得什么人都能做他的情人？他选择你就没有别的理由？”闫振军想扶额。 “也不是……可我不知道他看上我哪里，大概是我脾气软，好拿捏，好威胁。”偏偏自己是个小老百姓，无权无势，就被拿捏住了。 叶凌默默低着头，塞了两口粥。 这话说得忒大胆，就不怕庄旭然再次发火？ “……”众人绝倒，怎么感觉大家的脑回路不在一个逻辑上。 连庄旭然也受不了地看着天花板，很挫败，平生没有这么挫败的时候…… 只有面对叶凌，才有这种深深的无力和无奈感。 在座的众人，甚至世上的每一个人，谁能懂他的感受？ 曹政扶着额头说：“你就从来没想过，他喜欢你？他喜欢你这个人，所想舍不得跟你分手，这不是很正常吗？” 大伙们紧紧看着叶凌，大哥你给点好的反应成么。 “？”叶凌侧目一眼，继续塞粥，他承认之前是没有仔细考虑过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他印象中的庄旭然就是霸道，强势，自己爱干嘛干嘛，不允许拒绝。 跟这样的庄旭然，他没想过谈什么真正的喜欢，亦或者爱情。 倒是重生后的一段日子里，情况慢慢有所改变。庄旭然似乎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待在他身边叶凌过得比较舒心，也渐渐产生疼惜的情绪，舍不得的情绪。 但是依旧没有仔细去思考过爱这个问题。 因为根本不可能，两个人之间差距太大了，即使互相爱上了也罢，结果也是悲哀的。 或许庄旭然是喜欢自己，但……哪一种喜欢？ 叶凌没有探究的念头，或者是逃避去探究。他内心依然坚持最初的想法，能陪他多久就多久，不能继续了就分手。 现在庄旭然的家人出手干涉，正是分手的时候。 “你真不知道旭然喜欢你？”得到叶凌茫然的眼神，肖志轩叹气，扶好自己的眼镜去看庄旭然：“旭然，这就是你做得不够好了，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告诉过叶凌，你把他当成什么？”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毕竟叶凌那么呆的性格，别人不说他怎么知道？ 庄旭然冤枉，用勺子戳着盒底说：“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平时没有亏待他，也没欺负过他。你们真以为他傻？他装傻而已！上次在健身馆，我还说过我爱他！” “接着你说，就算我不爱你你也不会放过我。”叶凌不是滋味地嘀咕。 “对，有什么问题？”庄旭然死死瞪着他，光眼神就充满强横的味道。 叶凌忍了忍，没忍住和他吵起来：“这还不是问题？你这人就是这样，霸道强势，我不愿意就威胁我，你这叫喜欢吗？” “叶凌！你少睁着眼睛说瞎话，除了最开始那会，我什么时候对你霸道强势了？平时干什么还不是听你的？”庄旭然放下盒子，生怕自己火起来摔了。 “你就是霸道强势。”叶凌拉着脸说：“还不承认，那我说分手你同意啊。”要证明自己不是霸道强势，就同意分手。 “你！”庄旭然语塞，被堵得心口发闷发慌，他急躁地顶回去：“对对对！我就是霸道强势怎么样！想分手没门！” 还是那句老话，怎么样都行，分手就甭想了！ “你们看，他就是这样的人。”叶凌狠狠地塞了一口粥：“我就不喜欢他！”哼！ “你再说一句！”庄旭然火得要抄家伙了。 目瞪口呆的发小们，这才回神赶紧拉住庄旭然，要不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旭然旭然，你别着急！你这样叶凌怎么看你？”曹政这边拉着庄旭然，离病床远一点。 肖志轩咳咳的回过神，安抚叶凌说：“你别怕，旭然不会动手的，他就是被你刺激大发了。” 唉，两个都不是省心的主。 “叶凌，你这样说也不对，对旭然不公平。”闫振军说：“你们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情况多少我们都了解，看到的并不是你口中说的那样。在你眼中旭然真的有这么差劲？你就一点都不喜欢他？” 不可能吧？ “不喜欢他。”叶凌执拗地说，垂下眼帘不看庄旭然。 “你他妈的……”庄旭然挣脱曹政的钳制，又再次被拉住：“哎哎哎！别冲动！”拦住一头愤怒的老虎真不容易！ 庄旭然说：“我自认对你一万个上心，从来就没有对谁这么好过！你想要什么我想尽办法给你弄来，你说你喜欢住哪里我没干涉你，你说不高兴来找我那我去找你！你说不想做的时候我像个xx一样求着你你还是拒绝，最后我有强迫你吗？叶凌，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我们在一起这小半年，真的只是强迫，你一点都不愿意？你没有开心过？” 说到最后，曹政的钳制也松了，他感觉现在的庄旭然不会再冲动，因为他真的很在乎叶凌。 不是真的爱到极点，就不会有庄旭然这个表现，既强势也卑微。 “……”叶凌听在耳朵里，想起以前那些依偎和细语，他何尝没放在心里，可是这份感情迟早是要放手的…… “你说话啊。”庄旭然近乎小心翼翼地等待着，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他在期待叶凌改变主意。 “我……”叶凌顶着多方注目，抖着嘴唇说：“我还是那句话……” 庄旭然冲到前面，从水果篮里抽出一把水果刀。 “旭然！旭然！”屋里炸开了锅，都是拼命拦着的。 看到庄旭然手里那把刀，心都凉了，这是疯了吧！ 叶凌脸色发白，恐惧有，心慌有，可是没有躲开的力气和念头。他甚至在想，要是被庄旭然捅一刀可以结束的话，也不错，就当还给他的切肤之痛。 而庄旭然不是要捅叶凌，他把水果刀塞进叶凌手里拿着，刀尖向着自己身上：“你拿好了，想我放过你，行啊！就往这里捅！你捅得下去我就死心了，以后再也不缠着你！” “旭然！”旁人吓坏了，这个方法太残忍了，没必要弄成这样啊！ “叶凌你别听他的，他疯了！”肖志轩想过来阻拦，被庄旭然吼了一句：“你们别管！” 回头跟叶凌说：“我说到做到。”直勾勾的眼神确实是疯狂了，握住叶凌的手向前捅。 “庄旭然！”叶凌慌得发抖，摇摇头拼命把手收回来：“你别这样好不好！别这样！” 这是刀子啊，叶凌怎么可能捅得下去？这不是打一两拳的事情，是要命的！ “你不是想分手吗？这是唯一的机会，你捅我一刀，我还你自由。”庄旭然神情疯狂，使劲儿握住叶凌的手往自己身上扎刀子。 “庄旭然！”叶凌尖叫着，拼命拉开刀子和庄旭然之间的距离，可是他刚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弱，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够了！你不要这样！曹政，快拦住他啊！” “除了你，没有人拦得住我！”庄旭然感受到刀尖扎在皮肤上的痛感，手上力道不减，是真的疯了！ “不要！你快停下，我答应你了！我都答应你了行吗！”叶凌情绪快崩溃了，惨白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突然脑袋一沉，整个人软下去。 “旭然，别闹了！快看看叶凌！”肖志轩一直关注着叶凌的状态，看见不好马上吆喝。 两个人的手一松，刀子哐当一声掉床下。曹政连忙捡起来藏着，同时拍拍心口，我的个乖乖，水果篮是自己买的，要是出了事就真是不得安生了！ “叫医生，快叫医生来看看。” 闫振军按下床头响铃，同时出去找医生和护士。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医生来了，看过叶凌之后对他们说：“病人需要静养，请你们不要吵闹他。” 这边的动静，刚才也是不小的。 在外面医生护士们都听见了，可是这里一屋子权贵子弟们，一般人实在不好出声招惹。 “……”听见叶凌没事，大家长呼了一口气。 还好没什么事，不然真是……够混乱的了。 医生说得对，现在叶凌需要静养，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吵闹并不好。 反正现在也告一段落，之后应该不会再闹起来……吧？ “那我们先散了，这边……”几个人看看庄旭然，留他在这好像不安全，于是曹政自告奋勇说：“我和旭然留下吧，你们明天再来。” 肖志轩和闫振军点头：“也好，今晚你们留守，明天我们再过来替换。”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庄庄是性情中人，跟他相爱是美好的，他青春年少，对爱情有纯粹的执着。 叶凌是他第一个男人，初恋，初吻，初夜，能有的一切都给了叶凌，这份感情想不深刻都难。 第041章 轮流拍拍庄旭然的肩膀，肖志轩和闫振军离开了医院。 “唉……”曹政看看床上闭目不醒的叶凌，又看看守在床边状态十分不好的庄旭然，轻轻叹气，他实在忍不住了，就说：“趁叶凌没醒，你先收拾一下自己吧，我看你脸上的伤也不比叶凌少。”一块青一块紫地，看着渗人。 “他答应我了，你听到了吗？”庄旭然魔怔般看着叶凌的脸，一动不动地。 “……对，听到了。”曹政真心无力，强颜欢笑地说：“那不就好了吗？以后好好儿相处，不用再折腾了。叶凌那什么，不是身体不好吗？趁着这段时间多养养，你上心点……” “够上心了，还用你说。”庄旭然好像恢复了正常，从床头拿起药给自己涂药。 “哎，我来帮你。”曹政上前帮忙，这大花脸，涂着涂着忍不住笑了：“我说你俩也真是的，多大仇。” “嘶，他下这么狠手，还不是仗着我爱他。”要不然十个叶凌都担不起这份后果。 “这是好事，说明他是明白的。”曹政心有余悸地说：“所以你悠着点，没必要这么风风雨雨地。你知道吗，刚才把我们吓得够呛。” 还真以为今天要见血了。 “他不敢动手。”庄旭然酌定。 “要真动手了呢？”曹政顿了顿手中的棉签，认真询问。 “只要没捅死我，就不算完。”庄旭然冷笑，结果扯痛受伤的嘴角，嘶嘶直叫。 “唉，鹌鹑真可怜。”好端端地，怎么就被庄旭然看上了。 “我还可怜……”这辈子第一次爱上一个人，什么都给了他。 病房里有两张小陪护床，倒是正好给他们两个睡觉。 曹政看见叶凌还没醒来，跟庄旭然说：“你今天也累得够呛了，先上床休息吧，叶凌我看着就行了。” 庄旭然点点头，今天折腾了那么久，不但身累心也累。 手术后身体比较虚弱，叶凌一开始确实是受不了晕过去了，后来其实是在睡觉。 一觉睡到晚上七点钟，睁开眼睛，还是那间病房。扭头看看身边，陪床的是曹政。 “额……”叶凌动了动身体，感觉全身都不得劲，伤口痛，骨头酸。 “鹌鹑，醒了？”曹政连忙问：“要不要喝水？”同时把他扶起来，斜斜地靠着枕头。 “好……”叶凌嗓子眼发干，身体很缺水。 “慢点喝。”曹政倒水给他喝完又说：“饿不饿？我订了吃的，一会儿也该到了。” “嗯，有点。”下午吃了点稀粥，已经消化完了。叶凌回答着曹政的话，扭头看看屋里，结果看到隔壁床的庄旭然。 他在睡觉。 “志轩和阿振都回去了，他们明天再来，今晚就我和旭然陪你。”曹政语气可怜地说：“旭然累坏了吧，最重要是心里难受……” 叶凌默默收回视线，鹌鹑一样不言不语。 “那什么，叶凌，虽然我是旭然的兄弟，但是我绝对不是帮他说话。今天呢，他确实不对，脾气太急了。等他醒了，让他好好跟你道个歉，该认错的认个错。以后的事么，也说个清楚，他就是想跟你好好过而已。只要你不跟他提分手，我保证他是对你百依百顺的，你说什么是什么。”曹政轻着声音说，生怕吓着了叶凌。 “……”叶凌抿紧嘴唇，缺少血色的唇瓣，严肃地闭紧。 “唉，做了这么多，好赖都是因为他心里有你。要是不重视你，能跟你这样折腾吗？”说句实话，站在庄旭然那个位置上，除了他的家人，又还有谁能跟他折腾成这样？ “就算现在不分手，迟早也是要分手的。”叶凌终于说话了，他心里就是这样认为的。 就算现在跟庄旭然在一起，以后也还是会分手。 毕业后努力工作赚钱，娶媳妇生孩子，这是叶凌从上辈子带来的执念。 “祖宗，那咱们就先过好现在的，有一天过一天，以后先别提成不成？”曹政声音压得更低，好生相劝说：“做人不能像你这样，瞻前顾后地，能过的开心吗？以后的事留给以后再说，起码你现在不能拿以后的事来折腾他呀，你自己看看今天，把他刺激成什么样了？我就不信你心里没点感觉，真不心疼他？” “……”叶凌低下头。 “现在没人，他也睡着了，你悄悄跟我透露一声好不好，你心里对旭然究竟是怎么想的？一点都不心疼？不惦记？”曹政哥俩好地凑过去，揽住叶凌的肩膀说小话。 “在一起这么久，肯定惦记……”叶凌说罢，连忙闭紧嘴巴。 大家都以为他们在一起只有小半年，其实林林总总加起来，快三年了吧。 这三年里头，前边是难受的，压抑的。反倒是重生后的小半年，慢慢过得舒心起来，要是平时不去想以后的事，真像那么一对儿。 “那不就结了！”曹政心里激动，终于套出叶凌的心里话来了，可他不敢得意忘形，反而更加小声谨慎：“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现在的情况，我能理解的。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 他引起了叶凌的好奇，顺嘴问：“那你怎么做？”曹政是直男，叶凌知道的。 “别顾忌那么多，先把当前的日子过好，该上的学好好上，该谈的恋爱好好谈。以后的事儿没个准的，时候到了自然有安排。”曹政叹息说：“你想想看，咱们又不是神仙，哪能算计得那么长远，对不对？没准三五年后，事情就全变样了。” 叶凌抬起眼皮，看着曹政：“真的会变样？”其实自己以前也是这么想来着，想着庄旭然会厌倦这段关系，甩了他另找情人。 “不能肯定，所以说以后的事没人知道啊。”曹政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老是想着以后，怪傻的，而且会把日子过得乱七八糟，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道理？” “……”叶凌仔细想想，之前没去想以后，日子确实过得舒心点，自从庄旭然的大哥出现以后，逼着他去想以后，就开始不舒心了。他动动嘴巴说：“目前情况这样，我能不想吗，两个都威胁我，逼着我选择。” 说到这事儿，曹政默默可怜叶凌，摸摸他的呆毛。这个事儿确实是那俩兄弟太不地道，叶凌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哎，你跟旭然说出来，他肯定会想办法，不会让你吃亏的。”这点曹政完全可以确定。 “我就是害怕他管不了。”叶凌说，毕竟庄旭东资历老，又是大哥，社会地位深不可测。 “没事，他管得了。别人他不会管，但是你的事绝对管，上刀山下火海，他都给你管！”曹政拍者胸部保证。 “……”叶凌听着，又不说话了。 “呐，事情不复杂，你只是一时脑筋转不过弯儿来。明明可以很简单的事，被你弄得又是打架又是进医院地，忒吓人了。”曹政再努力一把说：“日子是美好的，全看你怎么选择，是选择伤人伤己，还是利人利己。” 想了良久，叶凌重重叹一口气。 能够的话，他当然选择利人利己，毕竟伤人伤己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他心疼你的，你也多心疼心疼他，在事情没有发展到不可挽救之前，好好在一起，别想那么多。”曹政用力揽紧叶凌的肩膀，给他力量，一直鼓励，说服，还真起了不小的作用。 自己一个承受压力的时候，会越想负担越重。当身边有人共同承担，而且给你鼓励的时候，就轻松一点。 叶凌就是这样，心里松动了。 曹政将他的动容看在眼里，慢慢笑起来，内心狂喜，表面平静：“呐，放下负担，不想那些坏事了好不，咱们有一天过一天，别辜负大家的感情和青春。我说了那么多，主要是希望你心境打开点，别活得那么累，你才二十二，正该是潇洒飞扬，享受生活的时候，你说对不对？” 一路听下来，叶凌也很向往那种青春飞扬的心态，那是他曾经很是羡慕过的阳光和潇洒。 其实自己也做得到的，不是吗？ 人活着不完全是为了自己，但是也不能忽略自己。 叶凌咬着牙想，一辈子就那么短短几十年，给自己偷几年放纵时光，也……也是可以的。 曹政说得对，有一天过一天。 也许过个三两年，情况就全变了呢？ 反正，时候到了总有安排的，现在何必考虑那么多…… 那，就这样了。 叶凌，为自己活几年，就几年而已。 跟他在一起吧。 “叶凌，你慢慢想，我们都不逼你，这些事旁人没办法勉强的，还得靠你自己想通。”曹政的心灵鸡汤还在继续，他心里暗暗佩服自己，这辈子说得最正经的就数今天晚上了。 要是真把叶凌这头倔驴劝了回头，得让庄旭然给他封个大红包！ “嗯。”叶凌深深闭紧双眼，让自己的心来说话。 “你承认心里有他，说明提出分开也是形势所迫对不对，现在旭然知道情况了，他说他会解决。如果他把家里解决好了，你能好好地跟他在一起吗？” “嗯。” “是真在乎你的，要不然也不会……”曹政说着停了下来，倒回去问：“你刚才说啥？你答应了？” “嗯。”叶凌点点头，不是敷衍的。 “擦……”曹政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么大件事成功了？哈哈哈哈！他恨不得抱着叶凌亲一口：“真好！终于把你劝回来了！”跟下午那次被迫答应不同，这次可是叶凌自己心甘情愿答应的。 叶凌说出来之后，自己长长舒了一口气，也是松快了不少。 做了这个重大的决定，对叶凌来说是一个里程碑。 这代表他对庄旭然的一个承认，感情上的承认。终于不再是被迫和金钱交易，而是承认心里有那个人，也惦记那个人。 “哎，心里舒坦死了，闹得跟老子谈恋爱似的。”曹政拍拍胸口说，刚才其实紧张死了。 受到曹政的感染，叶凌微微笑出来，也是略舒坦，同时还有点不自在。 恰好送外卖的小哥敲门，打断这瞬间的凝滞。 “吃的来了！正好正好！”有什么比成功后大吃一顿来得痛快，不过叶凌比较惨，只能吃流食。 曹政在桌上弄好外卖之后，发现隔壁床的庄旭然睁开眼，连忙冲他挤眉弄眼。 “醒啦，去洗把脸吃东西。” 躺了一下，庄旭然慢慢坐起来，穿上一件薄外套，眼睛斜斜看着对面床的叶凌，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桌子，曹政坐在桌子前边。 “来，叶凌，你吃这个。” “谢谢。”叶凌道谢，接过碗和勺子，低头吃起来。 “旭然，快去。”曹政的嘴巴，仰止不住老实咧开。 “嗯。”庄旭然下床穿上鞋子，去浴室洗洗脸和手，出来坐在曹政旁边，吃晚饭。 “吃完了去洗个澡，把脸上的伤口再涂一涂。”曹政看见他把药酒洗干净了就说。 “嗯。”庄旭然跟叶凌一个范儿，低头默默吃。 “叶凌，你晚上想洗澡吗？可以叫旭然帮你擦澡。”曹政扭头过去问。 叶凌几乎被嘴里的粥呛到，看了看庄旭然，这个活儿他能做吗？以前都是自己帮他洗澡的，没让这位大少爷伺候过。 于是摇摇头：“不用麻烦。” “哪里会麻烦，不信你问旭然。”曹政转头跟庄旭然说：“你说是不，吃完就帮叶凌擦澡吧。” “哦。”庄旭然点头答应。 不说还好，一说叶凌马上有点上洗手间的意思，毕竟下午喝了那么多水，还没上过洗手间。 “那个……” “怎么了？”两个人同时看着叶凌。 叶凌放下碗说：“我想去洗手间。” “我扶你。”庄旭然马上站起来，过去扶他。 先掀开身上的被子，慢慢下床穿上拖鞋，幸好现在没有打点滴，不用架着点滴。 叶凌的手臂被扛在庄旭然肩膀上，大半的重量压着庄旭然，小心一步一步挪向洗手间。 到了洗手间，站在马桶前，庄旭然帮叶凌拉下裤头，没有半点不自然地掏出让他尿。 尴尬的反而是叶凌自己，脸颊发热，不敢直视着那画面……但声音依旧能听到。 好容易尿完了，拉上裤子，叶凌小声地说：“你去洗洗手。” 庄旭然说：“扶你出去再洗。” 安置好叶凌，庄旭然才进去洗手，然后出来继续吃饭。 经过这么一轮折腾，那些僵硬的气氛好似消散了不少，三个人待在病房中，气氛显得比较自然了点。 “我吃得快，要不我先去洗澡。”曹政吃饱了，拍拍肚子，今天下午守着叶凌那么久，也累了。 “好，你去。”庄旭然等曹政进了浴室以后，拉着椅子离叶凌近了点，为了照顾他吃东西。 “我吃完了。”叶凌把空碗放在桌面上说。 “喝水吗？”庄旭然给他倒热水。 “谢谢。”叶凌习惯性地道谢，说完总觉得不太妥当，显得生分了，之前不会的。他喝了几口，把杯子给回庄旭然：“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看情况吧。”庄旭然也不吃了，看着他说：“恢复得好一周，要是不好，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 “都上课了。”叶凌说。 “可以请假。”上课重要还是人重要？庄旭然瞄着他的花脸：“你体质这么差，这次要注意调养。”说完决定让叶凌住个半个月才出院，否则免谈。 “急性炎症，跟体质没关系。”叶凌一本正经地辩驳。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吧，反正该住多久住多久，该吃什么吃什么。”庄旭然说。 “……”叶凌闭上嘴巴沉默。 然后庄旭然就惊觉了，自己说话中不由自主又带上了强势的味道。 再反观叶凌的反应，他心里顿时懊恼，说：“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哦。”叶凌哦了一声，没说话。 这样是表示不介意，还是正在心里计较？庄旭然不知道，所以心里打鼓，瞎猜。 明明可以直接再问一句，你现在心里怎么想的？可他蔫蔫地闭紧嘴巴，问不出口。 凝滞的气氛，直到曹政洗完澡出来才有所缓解。 “旭然，你去吧，我来收拾台面。” 今天的曹政特别靠谱，不但化身知心哥哥，还勤快体贴，把叶凌看得一愣一愣地……原来曹政为人这么好吗？ “嘿嘿，怎么样？爱上我了？” 可惜一开口还是不咋地，叶凌默默撇开眼睛，咧嘴。 “小样，我今天的时间都花在你身上了，你连句谢谢也没有。”曹政扁着嘴委屈了。 “谢谢你。”叶凌一边黑线一边诚恳地说，还真是谢谢曹政。 “这还差不多……” 说着，护士小姐来到病房检查叶凌的伤口，看完之后说睡前还要吊一瓶点滴。 “他现在能擦澡吗？”曹政问。 “不碰到伤口是可以的。”护士小姐说。 那可以啊，等庄旭然出来，曹政给他说：“帮鹌鹑擦澡吧，我出去转转。”他自动自觉地退避，即使大家都是爷们，但是有眼色的人是不会这么不懂事滴。 病房里就剩下俩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仿佛这次吵闹让他们回到了初相识的时候，彼此陌生。 “我帮你擦澡。”庄旭然退回浴室里，用脸盆装了一盆热水出来。 水盆放在桌面上，一条白色的毛巾浸在水里。因水太烫了，拧毛巾的时候把庄旭然的手烫得发红。 叶凌眯着眼睛，任由热腾腾的毛巾在自己脸上擦洗。 还别说，虽然庄旭然没伺候过人，但是手法挺仔细地，并没有把叶凌弄疼。 擦完脸和脖子，庄旭然解开叶凌的衣服，低着头认认真真给叶凌做清洁。 上半身擦着挺舒服的，叶凌闭着眼睛享受，一不留神就被脱去了裤子，他冷不丁睁开眼睛，尴尬地说：“那里就不用了……” “不知道你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庄旭然语气平淡。 在一起小半年，彼此身上哪里不熟悉，花样都不知道玩了多少，真没有什么可害羞的。 “只是觉得麻烦你。”叶凌低声说，觉得这件事有点屈辱。庄旭然那种人帮自己擦身体，有点不适合。 “……现在就开始对我客气了。”庄旭然低头幽幽说着，擦着，动作不停。 “不……也不是……”叶凌蠕蠕嘴，不知道说什么。 “我真搞不懂你，叶凌。”庄旭然私下里不知道堵了多少气，好些自己心里的苦涩，叶凌不明白。 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叶凌根本就没把这段感情当感情，原来叶凌是这样看他的…… 很少看见庄旭然这样，情绪低落，双眼沉寂，跟平时嚣张高冷的模样截然不同。 叶凌也很感概，突然觉得这样的庄旭然很真实，很想伸出手摸摸他的头。 “……”耳朵上传来温柔的触感，庄旭然愣愣地抬头，撞入一双尴尬的眼神中，同时那只手触电一般收回去。 原来叶凌不知不觉做了自己内心想做的事情，摸了摸庄旭然的侧脸。 “抱歉，你继续吧……”收回手掌之后，叶凌装作没事人一样垂下眼睛。 “……你就是这样。”庄旭然拉好叶凌的裤子盖上棉被，转身坐在床沿控诉地说：“不停地招惹我，等我上心了，你却对我说抱歉。” “……”叶凌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靠近自己，嘴唇张张合合继续控告：“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恶吗？你只会说我强迫你，但你呢？你一边对我温柔，一边说不喜欢我，算什么？” 叶凌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想否认，不是这样的，他心里想，并不是完全不喜欢。 “最可恶的人是你，叶凌，你在玩弄我。”庄旭然无比隐忍地咬着牙说，撑在床上的手指抓紧被子，以此发泄烦闷。 叶凌摇摇头，不是的啊，自己对庄旭然的感情怎么能是玩弄？ “大概是我上辈子欠你，这辈子活该还给你，活该被你折磨……呵呵……”庄旭然自嘲地苦笑，用手掌捂住低垂的眼眸，那里晶莹闪烁，却并不是开心，他怎么开心得起来？ “不要说了。”叶凌伸出唯一能动的手，伸过去抚摸庄旭然的侧脸，停在那里反复摩挲。 自己嘴巴笨不会说好话，说出来表达内心最诚实的感受，也有可能会再次惹怒庄旭然，甚至伤害他。 叶凌不想造成不好的局面，他直接用行动来表达自己，告诉庄旭然不是这样的…… 他轻柔的吻落在对方伤了的嘴唇上，起初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然后闭上眼睛用心去描绘对方的唇线。 这是叶凌一掼的温柔，带着那么纯粹的善意以及呵护。 身为爱他的庄旭然，怎么抗拒得了这种温柔。 慢慢地，庄旭然怒己不争地放开自己，放任自己再次落在叶凌温柔的陷阱中，沉醉不归，孤注一掷。 把自己放在如此卑微的位置上，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情。 不管被叶凌打击得多深，不管对未来有几分把握，只要叶凌肯承认，肯坚持，庄旭然的世界就亮了。 第42章 这具身体在暴怒的时候爆发力惊人，打架的时候也凶猛得令人害怕。 现在却放松柔软地靠在自己身上，完全没有力度和菱角……只有呼之欲出的依赖。 叶凌虽然呆，虽然迟钝，但是今天已经被大声点醒，庄旭然喜欢他。 真的吗？ 庄旭然这样的人……喜欢自己？真正的那种？ 从现在的感受来看，叶凌有点相信了，因为感受太直观……如果不是喜欢自己，这个高傲的男人怎么会心甘情愿躺在自己怀里。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叶凌的吻越发缠绵，越发宠溺。 庄旭然能从这个吻中感受到叶凌的感情，他今天被折磨得够呛的心，紧锁在一起的眉头，终于全部舒展。放松自己的身体和精神，感受被叶凌安抚和珍惜的喜悦。 双手放在叶凌肩上，摸着宽阔有力的肩膀，同时身体落入温暖怀抱中，安稳如斯。 “……”叶凌用舌头舔了舔庄旭然受伤的嘴角，轻轻结束这个吻：“擦点药吧，好得快。” 庄旭然依旧靠着他，摇了摇头，从嘴里呼出一口幽幽的气息。 “你不开心吗？”叶凌的手掌，放在他背部摸了摸，关心他怎么了。 “你不闹了我就开心了。”庄旭然声音轻轻地，似乎害怕打破现在的美好气氛。 “哦。”叶凌的嘴巴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他感到心疼了，就直接收紧手臂，把庄旭然往身上抱了抱。 两个人安静抱在一起，时间快速流逝而不自知，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时间过得太快。 曹政走回来，站在门口看见这情形，心里又欢喜又吐槽：吵架的时候凶得跟什么似的，现在好了吧，又黏糊得闪瞎眼。 看样子，今晚是不应该进去打扰了。 于是出去放风的人一整晚没回来，只有庄旭然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他不回来了。 发小这么会审时势，庄旭然还是领情的。 趁着这个容易感动的夜晚，把许多闷在心里的话跟叶凌说说。是真心倾诉也好，假意博取同情也好，只要有效果就行。 叶凌本身就是心软的人，要不也会在这段关系中做得那么细致，就算是交易也秉着良心去对待庄旭然。 这时俩人靠在一起低声细语，听着那些控诉的话，他几乎快要唾弃自己，原来自己这么可恶…… 可是有个问题很奇怪，既然自己这么不好，庄旭然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叶凌没有问出口，他有预感庄旭然会不高兴回答。 “所以，你以后要怎么样做？”说完了，庄旭然抱臂看着叶凌，期待他的答案。 “对你好。”叶凌严肃认真地说，这是一个承诺，属于男人的承诺。 “还有呢？”庄旭然勾了勾嘴唇，他的眼睛明亮，面容微微泛着光晕。 “……爱你。”叶凌还是不习惯说爱语，显得打突，结巴。 可就是这样的叶凌，令庄旭然沉醉不醒，像被猪油蒙了心一样，一条道走到黑，就认定他了。 “你说的，你千万要记住，别忘了。”两手扣在一起，紧紧地。 “嗯。”叶凌眉头一皱，又松开，心里不断对自己说，别想太多，别想以后。 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现在是可以对他好的。 叶凌想要满足庄旭然，想要答应庄旭然的任何要求，见不得他为自己的事哪怕伤心一小会。 得到叶凌这样认真的回答，庄旭然也满足了。 至于叶凌今天那些打击人的大实话，他让自己别去多想，别去计较。 跟庄旭然说完话，叶凌的点滴也正好打完，还有一点点就按铃让护士过来拔针。 今天连续打了这么多瓶点滴，叶凌手背上的针口淤青难看，拔完之后还出了血。 “我来。”庄旭然拿着棉花，仔细帮叶凌按住针口，直到不出血为止。 “时间不早了，你擦点药睡觉。”叶凌收回手揉了揉手背，看着床边的人说，自己也有点困困的感觉。 “你睡。”庄旭然替他掖好被子。 叶凌却尴尬地说：“想去一趟洗手间。” 庄旭然笑了，扶他起来穿鞋：“你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又不是外人。” 虽然这样说，但是被人给小孩把尿一样带去上洗手间，叶凌止不住不自在啊。 “身上的伤口痛不痛？”脱裤子的时候，庄旭然顺手摸了摸叶凌身上，有些地方还是能看见淡淡的淤痕。 “不太痛了。”叶凌以为庄旭然问的是手术刀口，所以回答说。 “……我不是真的想打你。”庄旭然用手指按了按那些淤痕。 “嘶……”用力按当然痛，叶凌拉耸着眉毛：“没事，你不也挨打了……”自己下手也没轻呢，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像疯了一样。 “还说呢，等会儿给你看看我身上的伤痕。” “……”叶凌压力有点大。 上完洗手间，扶叶凌回到病床上躺好，庄旭然就开始在叶凌面前掀开衣服，把前前后后亮给他看。 “是不是青了？”庄旭然背对着他问。 “哦……”叶凌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哦个屁，看你把我打得。”庄旭然坐在床沿，好让他看清楚一点。 纤瘦的腰背，露在空气中有点微微凉，被叶凌的呼吸一喷洒，立刻泛起鸡皮疙瘩。 “你干什么……”声音就干涩了。 叶凌在暗处含着心疼的眼神，用嘴唇亲亲那些泛红的痕迹，说：“要用药酒擦一擦，不然明天该青紫了。” 温热的嘴唇离开了背上的皮肤，有点可惜，庄旭然说：“你帮我擦。” 桌上就有药酒，叶凌靠在床头慢慢拧开盖子，慢慢给这位撒娇的大少爷擦药酒。 “嘶……” “用力擦才会散瘀。” “……”这句话好熟悉，好像自己说过。 擦完药酒之后，再磨磨蹭蹭一下就休息了，这神奇的一天，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第二天曹政提着早餐慢悠悠地回来，看见屋里一片和谐。 庄旭然坐在床沿削水果，叶凌靠坐在床头看着庄旭然，偶尔说点什么悄悄话。 “哟，起得真早啊。”曹政靠在门边，往里面看，顺便朝着叶凌挤眉弄眼。 “早。”叶凌跟他点头问好，回答得很认真：“我们才刚起。” 昨晚睡得太晚，今天起来快九点了。 “我们啊……”曹政笑嘻嘻地走进来，用手肘拐拐庄旭然：“怎么样，今天阳光明媚了？” 庄旭然冲他甩了甩眼刀子，捏着水果说：“快伺候早饭，饿死了。” 曹政张罗早饭，一边可怜兮兮说：“你们都是大爷，我是任劳任怨的小白菜。” 还有啊，昨天的丰功伟绩还没有分说呢，得跟庄旭然讨个便宜。 丫明明就装睡，还愣充不知情，也是个心机男。 “谢谢曹政。”叶凌看不过眼，好歹出声安慰他，没把他当成家务小精灵。 “甭谢他，我给他擦屁股的时候也不少。”庄旭然自己咬一口水果，接着递到叶凌嘴边让他咬一口。 “你糟心不糟心，吃饭的时候提屁股，你不介意人家叶凌还介意呢！”曹政说着，拿出叶凌的专属早饭，给他送到手里去。 “谢谢。”叶凌嘴里吃着一小块水果，含糊地道歉。 “嗤！”庄旭然咔嚓咔嚓地吃着水果，表示不屑。 “笑个屁，你自己吃就算了，这东西叶凌吃不了。”生果之类的还是少吃吧，曹政觉得。 “吃不了你还买？”没猜错的话，水果篮是曹政买的吧，一篮子他自己爱吃的怪味水果。 “给你吃的，塞住你丫这张欠抽的嘴。”曹政拉张椅子坐到叶凌另一边去，自己也没吃早饭：“你不知道，昨天你吃了火药似的，嘴巴可臭了。” 唔，特意让老板加了三份香菜，味道可好吃了。 庄旭然扔了水果核，眯眼看着曹三儿：“今天与众不同啊，以为自己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嘿！哪能啊。”曹政看见情势不对，连忙乖乖地闭上嘴巴。 刚才是趁着庄旭然心情好，嘴巴上占点便宜，没想到小气鬼还是小气鬼，这都不肯吃亏。 呸！这臭德行真是可怜了叶凌。 “你不吃吗？”叶凌低头吃了两口，发现庄旭然用湿纸巾擦着手指，没有要吃早饭的意思。 “不太饿。”庄旭然吃了一个水果，提不起食欲。 “这样不好。”叶凌皱皱眉头，跟他说：“还是吃吧。”早上吃点热腾腾的食物，比什么都养生。那些不吃早餐的，都是在透支生命。 “嗯，那我吃点。”庄旭然应了。 “嗤……”曹政偷偷发笑，更贱的是做贼心虚地说：“不好意思，刚才想到一个笑话。” “是吗？”庄旭然掀开饭盒盖子，慢条斯理地说：“说出来听听，不好笑就揍你。” “呵呵……”曹政咽了咽口水，干笑。 叶凌装作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低头认真吃自己的早饭。 几个吃完之后，曹政被赶去收拾台面，刚收拾完肖志轩和闫振军就过来了。 手里提着一些东西，都是吃的用的，还有两人的换洗衣服。 “不知道你们要住多久，就带了两套过来。”肖志轩放下东西，看了看叶凌，脸色比昨天好了不少：“叶凌今天身体好点了吧？刀口还痛吗？” “不太痛了。”叶凌摇摇头，看着那些东西又道了谢。 庄旭然这几个朋友好得跟兄弟一样，那是没话说的，连带着自己也被高看了一眼。 那边闫振军拉着曹政咬耳朵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手里还揪着曹政的衣领。 叶凌挺奇怪地多看了他们一眼，不明白为什么曹政总是被欺负的那个…… “哎哎，鹌鹑看着我呢，快放了我。” 曹政的话让大家看着叶凌，他确实呆呆地看着曹政。 “喝水。”庄旭然唤回叶凌的注意力。 “哦，好。”叶凌端着水杯喝了一小口，感觉嘴里淡淡地没味道。 “叶凌。”闫振军坐过来说：“昨晚你跟旭然单独留在医院，应该跟他谈过了吧。” 叶凌不由自主地端正了态度，连背脊都下意识地挺直来，回答说：“谈了。” 这态度让围观的人们哭笑不得，同时有点羡慕，有点不解。 为毛叶凌对闫振军这么尊敬！ 细数他对他们几个的区别对待，真是各不相同。 曹政最憋屈了，被叶凌当着面说不是好人，还爱理不理地。 肖志轩则是博得叶凌的好感，打心眼里觉得肖志轩是个挺好的人，可以交往。 再来是闫振军，这位明明跟叶凌不熟悉，但是叶凌每次见到闫振军都肃然起敬。 “哎……”每个人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真是搞不懂这个m大的书呆子。 “咳咳，既然谈过了，那你心里已经有了决断。”闫振军的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带着明显的关心，他说：“我就不问结果了，反正按照你心里想的去做就好。我们作为旭然朋友，当然希望你们在一起，但如果事与愿违也不会怪你。” “嗯……”叶凌点点头，脸上有点讪讪地。他想起自己昨天在庄旭然的朋友们面前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庄旭然，就是不喜欢他。 经过曹政一晚上的开解，现在又改变主意，答应和庄旭然一起好好过。 闫振军怕拍叶凌的肩膀，面容柔和，不需要说什么。 反倒是对庄旭然冷脸，严肃地说：“一码归一码，昨天你做的错事，跟叶凌道歉了吗？” 大家伙都吃惊，没想到闫振军来真的，真要庄旭然给叶凌道歉。 叶凌根本就没想过，毕竟昨天大家都动手了，也都受伤了。 “庄旭然，不用……” “你别惯着他，做错了就做错了，该道歉。”闫振军拿出最年长的气势来，锐利的眼神看着年纪最小的庄旭然：“怎么，你不服气？一点都没反省？” 庄旭然也是愣愣地，看看严肃的闫振军，又看看叶凌，神色有点窘迫。 但他知道闫振军是来真的，而不是做做样子。如果自己不认错的话，可能会吃排头。 “别急着说，你先想好再说，道歉不是为了敷衍我，也不是为了敷衍叶凌。”闫振军不愧里边阅历最多的人，一看就知道庄旭然在想什么。 “我知道。”庄旭然倒是没想过敷衍，他对叶凌怎么可能敷衍。 叶凌跟他说：“你不用道歉了，我也动了手。”昨晚他自己家帮庄旭然擦药酒，还心疼了好久。 “我跟你道歉不是为了打架的事情。”庄旭然看着叶凌的双眼，认真地跟他说：“叶凌，以前威胁你的事，对不起。我哥找你麻烦的事，对不起。这些都是我的责任，但我没做好，让你受委屈了。” 叶凌呐呐地说：“没什么委屈的，就是……”他就是想把日子过得好好地，只要别人不来逼迫他，也就这样埋头走下去。 “你也别说没什么，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怨我。不过这次说开了以后，不好的地方我会改，你有话尽管对我说，别闷在心里。”庄旭然看着他说：“叶凌，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过，不是花钱买你的感情，我从来没把你当成物品，我早就喜欢上你了。” “嗯，哦。”叶凌点点头。 没有下文，但是别人在等他表态。 “就这样？”只收到一个嗯，一个哦，庄旭然瞪眼。 “额，我知道了。”叶凌赶紧说：“有话会跟你说，不闷在心里。”那架势大概有点惧的意思。 “噗……”屋里当摆设的人，忍不住笑出来。 怎么就这么逗呢，明明是庄旭然认错道歉，说软话表心迹。发展下来果然还是变味了，强势的那位改不了强势，叶凌还是怕他生气。 “……”庄旭然讪讪地，看着闫振军，没辙的意思。 “那行，既然旭然道歉了，话也说开了，以后好好过。”闫振军不笑的时候，确实有几分校领导的架势。 “嗯。”叶凌积极点头响应。 当然庄旭然也应了，主动握住叶凌的手，在朋友们见证下算是握手言和。 但这只是内部之间的和谐，真正的难题远没那么简单。 庄旭东的到来，把满屋子愉快的气氛打碎，他的出现意味着麻烦。 “这么人齐？”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自己，庄旭东毫无压力地走进来。他确实不需要有什么压力，连万众瞩目的情况都试过了，还会惧这些黄毛小子们的注目礼？ “东哥。”这一辈最老资格的大哥来了，没人敢喘大气，连坐在椅子上的闫振军也站起来乖乖叫哥。 坐在病床上的叶凌，默默看着庄旭东进来，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庄旭然暗地里捏捏他的手掌，试图安慰他。 “叶凌？身体怎么样？”庄旭东瞧了一眼弟弟们，直接来到叶凌床边，一边脱下大衣，一边在椅子上坐下来。 “好多了。”叶凌不是第一次见到庄旭东，他对庄旭东没有那么惧怕，反倒是平静地点头：“谢谢你来看我。” 叶凌当然知道，庄旭东不是特地来看自己的。 “应该的，我那弟弟下手没轻重，对你做了这种事，我这个做哥哥的要负大半责任。”庄旭东四平八稳地坐着，浑身气场放开，说话打官腔。 要是一般人面对庄旭东，肯定就开始客套了，尽可能把这件事把自己身上揽，大方再大方，谦虚再谦虚。 可他遇到的是叶凌，三番两次让他抓脑袋的叶凌。 “哦。”叶凌的万金油回答，当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 “……是吧，你也这样觉得？”庄旭东皮笑肉不笑。 “没关系，他已经跟我道歉了。”叶凌认真地说。 这态度……倒是把庄旭东弄得没法子立威，是啊，谁叫自家弟弟就是喜欢人家。 “咳咳，成，我们来谈谈你俩的事情。”庄旭东严肃着脸。 “哥，叶凌还在住院，您消停点成吗？”庄旭然说话了，一开口就是踩他哥的面子。 他哥：“……”被弟弟弄得下不了台，表情都是僵硬的…… 叶凌出乎意料地开口：“那就谈谈吧。”他握紧被子下面异动的手掌，表情坚定。既然人都来了，问题摆在眼前，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叶凌。”庄旭然担心地看着他，想说点什么，但是手掌被紧紧握着，有种充满力量的感觉。 于是也跟叶凌一样，表情坚定地面对庄旭东。 两人如出一辙的表现，让庄旭东暗地里叹气，看来是真的分不开了。 “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他说：“我不是代表我自己的立场说这句话，而是代表整个庄家。”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在父亲即将退休的这几年，庄旭东确实足以代表整个庄家说话。 这就是庄旭然的依仗，因为大哥远比父母亲更加疼宠自己。 “哥，我知道你会反对，那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明知道艰难的事情，我还会去做？”庄旭然看着大哥，苦涩地笑说：“难道是因为我这个人恶劣，就是喜欢为难你们？就是喜欢看你们替我操心？” 围观的众人默默低着头，在心里给庄旭然竖起大拇指。丫这是打悲情牌啊，确实比来硬的有效多了，他哥就吃这套。 “……”果然，大哥准备好的满腔教训之言，死在肚子里出师未捷。 “哥，我活了小半辈子，每天战战兢兢经营自己的日子，努力赚钱养活自己，不是因为我天生勤奋上进，而是我心里不踏实，没底气去实现我想要的生活，你能懂我的，对不对？” 努力上进，充实自己，只是为了有朝一日有底气去追求自己的愿望。 这样有错吗？ 不，没有错，反而让人心疼，他才二十一岁，几年前才十多岁，小小年纪的人心里究竟藏着多少故事。 “小然……”当大哥的没辙了，庄旭东想起弟弟这些年的不对劲，从很小就开始独立照顾自己，努力经营自己的生活。学习和工作只能用拼命来形容，那勤奋的劲儿在京城没有哪个同龄的年轻人比得上。 真的，平时除了脾气坏了点，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 却原来，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秘密。 那是不能说的秘密，因为没有人认同他，所以他就……一个人默默地努力吗？ 这样的弟弟，庄旭东不能不心疼，他甚至在想：你怎么就这么忍得住，就不跟你亲哥说一声呢？ 一个人藏了这么多年，不会憋得慌吗？ 作者有话要说： 唉，看到有读者对叶凌遭遇很不能接受，对庄旭然这个人很大意见。 我就说两句表达一下我的看法，他们之间的问题很多，其中就包括了庄庄不正确的恋爱姿势。但他爱叶凌不用怀疑，他对叶凌没有任何恶意（过去的黑历史他自己比谁都介意）。 打架的时候不可能是泄愤，他和叶凌之间的气氛大家都看得到，就是小情侣闹矛盾打架了。 初恋对初恋，为何总是分手的多？因为没经验，不会谈，大家都懵懂。 叶凌和庄庄想要好好在一起，必须经历很多事情，本身成熟起来，对待爱人的方式成熟起来，才是HE。 令人欣慰的就是，他们愿意为对方妥协，愿意去帮助对方成长起来。 在这里必须由叶凌先成长起来，然后带动庄庄，让他明白怎么爱一个人。 目前叶凌刚刚开窍，正准备发力中，叶凌有耐心有爱心去坚持，庄庄有毅力有理智去学习，（真的，一切虐都是表象，咱们是甜文）。 喜欢叶凌的小伙伴也别认为我偏心庄庄，我一点都不偏心的←＿←这个也是真的。 第043章：心疼 “旭然。”庄旭东抬起手想摸摸弟弟的脑袋，发现自己坐着弟弟站着不方便，索性又放下来，叹气说：“哥也不想逼你啊，可是你想想，被家里老太太老爷子知道了，他们能接受吗？” 父母亲都老了，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家里的宝贝疙瘩出了这档子事，万一把两老刺激出个好歹，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些可能出现的后果，庄旭然能没想过吗？ 那是庄旭东的父母，也是自己的父母啊，肯定都考虑过了。 “哥，所以这事不能让家里知道。”庄旭然说，现在老太太和老爷子只是以为他叛逆，不想结婚胡扯出来的借口，并不知道有了叶凌：“只要你不告诉爸妈，他们就不知道。” 从小就是庄旭东带着弟弟长大的，家里两老很放心把庄旭然交给大哥养，这事儿要是庄旭东努力瞒着，家里肯定不知道。 问题是庄旭东能帮弟弟瞒着吗？ 庄旭东愁得头发都白了，眉头皱得死紧，他要真是听了弟弟的话，不就成了为虎作伥……或者助纣为虐……哎，都不对，反正是不好就对了。 “庄旭然，你别以为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服我。”他虎着脸说：“我还没教训你，你倒是想我包庇你，哼，有那么容易吗？” 庄旭然说：“那你说怎么样？” 庄旭东想得可多了，冷笑说：“想你们分手，行吗？” “不行，你明知道不行，我不答应。”庄旭然坐下来，他背后是叶凌，正好挡住庄旭东的视线：“哥，你也看到了，我跟叶凌是认真的，分不了。我们就谈个恋爱，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您稍微帮我瞒着点就过去了。” “呵！这是瞒着点就能解决的事儿吗？您想瞒到什么时候？”庄旭东眼睛瞟了弟弟肩后一眼，眼神犀利：“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人家是认真的？说不准他不想跟你谈呢？” 当时叶凌的表现可是历历在目，庄旭东看得出来叶凌是有心分手。 一句话戳到庄旭然痛脚，不过那是以前，他拍拍叶凌的手臂说：“你跟我哥说。” “……”叶凌先在心里过了一遍，然后看着庄旭东，严肃地点点头：“我们不分手。” 以后怎么样先不去管，总之这几年是决定了放纵自己的。 “听见了吧，我们还会在一起。”庄旭然说，从叶凌嘴里听见这句话，足够让他充满力量。 庄旭东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叶凌，昨天闹成这样，还分不成？你也忒……不够劲儿了。 “旭然，他想不想分手你自己心里有谱，现在不分了难道不是你威胁的？”庄旭东语重心长地说：“你谈恋爱就算了，也得找个跟自己情投意合的，你威胁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跟自己过，有什么意思？” “这不正合你意吗？我要是找个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的，你该哭了。”庄旭然也冷笑了笑：“还有，说到威胁这事上，您干得还少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弟弟的从来不懂得给大哥留面子。 “今天把话说清楚了，你以后别再威胁他，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哥，你不心疼他你也心疼心疼我，我找个喜欢的人容易吗？” 庄旭东黑着脸说：“我养大个弟弟也不容易啊，我要是帮你瞒着不就成了罪人了吗？你这事儿迟早会暴露，到时候是什么后果你自己想想！” “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庄旭然看了看叶凌，苦笑一声说：“没准到时候我俩就分了……” 庄旭东沉默，心想也是的，两小孩儿所谓的爱情能坚持多久。 别说现在叶凌还没出社会，庄旭然爱的是叶凌那股单纯劲儿吧。过个两三年毕业出来了，在社会上见识多了，人也就会变。 变了样的叶凌，庄旭然还会喜欢吗？ 现在弟弟正在兴头上，强行分开不是办法，这些庄旭东都想得通。 可就这样答应他们，也不甘心。 “哥，别想那么多，你让我过几年舒心的日子成不成？”庄旭然越发把自己往可怜了说，嘴里说是几年，但心里很清楚，这是缓兵之计。 “唉……人家说儿子是老子的债，我看弟弟也差不多了。”庄旭东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操心这么多，有他妈管着呢。 “等你老了你就知道这债值得了。”庄旭然踢踢大哥的脚，面上笑笑地。 “去你的！你哥还年轻你就开始咒他老。”庄旭东骂了一句，沉默，最后不是滋味地说：“也行，我让你折腾几年，但是我警告你，这事千万悠着点，要是万一老太太老爷子知道了，你就得马上分手！” 庄旭然点头应着：“嗯，谢谢大哥。” 身后的叶凌眨眨眼，这样就算把大哥说服了吗？ 听见庄旭然和庄旭东的对话，叶凌心里算是明白了，原来庄旭然和自己的想法一样，都是要几年快乐时光而已，以后……肯定是要分开的。 （大雾啊） “叶凌，快谢谢大哥。”庄旭然的手掌，隔着被子放在叶凌大腿上。 “谢谢大哥。”叶凌从善如流地说，眼睛和庄旭东对视了一下，也仅是一下。 “你们自己，小心点吧。”庄旭东说，来之前他有满肚子的话，现在发现还没说出来三分之一。 呵呵，弟弟没教训成，反倒是自己被说服了，还答应帮他们隐瞒，呵呵，可千万别给他老子知道！ 你说知道了会怎么样？ ╥﹏╥…肯定死得很惨啊，为父不仁，呸呸，是为兄不教……好像哪里又错了？ ——乱改成语的大哥太虐了。 大哥说：“我还有事要去办，不待了。”穿上大衣，没忍住还是叮嘱了一句：“小心点，各方面。” 留下这句阴测测的话，他似一阵风般离开。 屋里头众人面面相窥，这个各方面……具体是什么意思？ 不懂就问的好孩子曹政说：“旭然，你懂的吧？” 庄旭然没鸟他，看了看时间说：“没你事儿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曹政在医院守了这么长时间，期间任劳任怨，确实可以顺利收工。 不过曹政一脸幽怨，这是用完了就扔的节奏。 “你是想我说谢谢，还是下回给你兜着……” “哎哎，我走了。”曹政二话不说，临走时还顺手拿了一个水果啃。 “这下好了。”肖志轩轻松地笑出来，给两位道喜：“恭喜你们，顺利搞定大哥。” 闫振军说：“大哥不算麻烦，旭然说几句软话分分钟搞定。” “是啊，麻烦的……”二人对视一眼，都知道互相想的那个人是谁，纷纷摇头。 就连庄旭然听了也是一阵变脸，他烦恼地耙耙头发，然后看到叶凌担心的眼神，说：“没事，她不会知道的。” 人在国外呢，而且那么忙。 “嗯。”叶凌茫然地点头，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 “额，对了，叶凌我帮你请假了，听旭然的意思请了两周。”肖志轩瞥着叶凌说，感觉他会变脸。 “谢谢你帮我请假，又麻烦你了。”叶凌对他道谢，但是没有变脸。 虽然两周太久了，但是之前跟庄旭然讨论过这个问题，叶凌决定听庄旭然的。 “两周也好，你身体体质太差了，应该仔细养回来。”闫振军说，上次体检的结果他知道，听说叶凌缺铁性贫血，这个有点麻烦，因为需要长时间调养，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嗯，我知道。”叶凌乖乖地说， 看得庄旭然一阵嫉妒，为什么自己昨天跟他说的时候就差点吵起来。 “阿振，他更听你的。”说出来才惊觉，自己竟然在嫉妒。 “不是他听我的，是你说话的方式不对。”闫振军问叶凌：“如果旭然好好跟你说，只要是对的你也会听，对吧？” 叶凌仔细思考了一下这句话，对的，说得并没有错。 “嗯。”瞄了一眼庄旭然，他小声说：“庄旭然他就是太霸道。”说句话跟命令似的。 闫振军马上瞥着庄旭然，可不许上火，这又不是什么坏话。 庄旭然没有上火，只要叶凌不跟他谈分手，说几句霸道有什么关系。 “旭然也是因为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肖志轩开口替发小说好话，笑着说：“不是有句话叫做刀子嘴豆腐心吗？旭然就是这种人，他对你好得我们都嫉妒了。” 叶凌微微红了耳朵，有点不敢置信。 庄旭然的发小们是几十年的感情，肯定比他更深厚，有什么可能嫉妒自己。 不过这也说明，庄旭然确实没把他当成外人，是放心里的。 “嗯。”叶凌主动去牵住庄旭然的手，但没有抬头看他，貌似有点不自在。 手掌被突然握住，庄旭然也罕见地不自在起来，这可是叶凌难得的主动，弄得似乎牵个手比接。吻做。爱还激动…… 闫振军和肖志轩见状，微微笑了，这不就挺好的吗。 几个人再说了一会儿话，庄旭然说：“现在叶凌没什么了，我一个人守着就可以，你们有事先去忙。”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偶尔过来看看也就行了。 肖志轩和闫振军想想也是，有庄旭然在这里，照顾得比谁都更仔细，根本用不着他们。 “那行，待一会儿我们就走了。” 临走时帮他们叫了午餐，陪了一会儿就各自忙碌去了。 “你公司上班了吗？”吃着午饭，叶凌好奇地问。 “上了，没关系。”庄旭然打个电话，让助理小程把电脑和一些要处理的文件带过来，在医院工作。 “很辛苦。” 庄旭然从叶凌的眼神里看到心疼，笑了笑：“这算什么，我又不是棉花做的。”没有那么娇弱。 “也不是铁打的。”叶凌说，神情执拗。 “你存心招我吧。”庄旭然凑过去，狠狠地亲他一口。 要不是两人都伤着，真想在病房里按到叶凌。 “嘴巴还疼吗？”贴了一下嘴唇之后，叶凌摸摸自己嘴角，结痂了。 “有点，过几天就好了。”庄旭然说，把自己碗里的肉片夹给叶凌：“天天喝粥受得了吗？吃一点肉。” 叶凌犹豫：“可是护士小姐说不能吃。” “一点点没关系，这是清炒的。”庄旭然挑了比较清淡的菜给他吃。 叶凌心虚地看了一眼门和窗，似乎害怕护士和医生突然出现被抓包，就像小学生怕老师一样。 “你这个人真是……”庄旭然发现，叶凌对医生和老师都有超乎寻常的尊敬和听从。 要不是自己去考个教师资格证算了== 叶凌可不知道自己在庄旭然眼里这么难收拾，他吃完午饭，默默接受庄旭然给他擦嘴擦手……其实这些自己都可以做到，可对方一个眼神过来，叶凌就乖乖地销声。 因为吃流食的原因，叶凌总是想去洗手间。 庄旭然从来不会抱怨他，每次叶凌一提就赶紧过来扶着，而且还有点喜欢伺候的意思…… 额，其实是喜欢逗弄叶凌吧。 下午小程带着电脑和文件过来，那正好，庄旭然抓住他做跑腿，有什么就吩咐一声，叫小程去办。 开年公司刚上班，倒是不忙，该忙的之前都忙完了，现在按照流程稳着走，老板消失个十天半月完全没问题。 叶凌的病床够大，庄旭然依旧坐在他身边，靠着床头，安静翻看文件。 “你现在接的都是国外的单子？”随手拿了一张被庄旭然放在被子上的文件，叶凌看了看，都是外文，不过有翻译。 而且这个外文不是英文，而是印尼文。 这位印尼的大客户叶凌知道，是个大土豪，算是庄旭然的主要客户，没有他会损失很多。 “嗯，看得懂吗？”庄旭然偶尔发现，叶凌看得很认真。 “有翻译。”叶凌想了想说：“你有没有想过发展国内的单子？” 庄旭然摇头：“国内市场太小，争不过。” 叶凌说：“不是啊，可以做其他产品，有什么单子就联系什么厂家。” 现在庄旭然做的主要是电子产品和周边，想想看，其他类型的也可以。只要能找到长期合作又靠谱的厂家，客户源不是问题。 未来几年，本土进入高级数码时代，电子产品更新换代太快，如果没有自己的核心技术，那就只能永远做其他小国家的市场。 这不是庄旭然以后的目标。 “找厂家也是一件头痛的事情。”庄旭然是过来人，什么状况都经历过了。 “嗯。”叶凌很赞同，当年他刚出来帮庄旭然打理公司的时候，就力争发展国内客户，其他人都不同意的，但是庄旭然准许他去努力，给他资金运转。 前半年几乎是白忙乎，每天早出晚归累得半死，更是在交际场上吃了不少苦头。 叶凌凭着一股执拗的倔驴脾气，硬是坚持下来。 都说傻人有傻福，他看似可笑的坚持和原则，也是有人欣赏的。 那位国内的大拿，叶凌默默攻略了长达半年之久。 得偿所愿之后，事业慢慢风生水起。 在庄旭然的公司，叶凌凭着国内的几个大客户，渐渐占据首位，没有人敢开口质疑他，都默认他是二老板。 叶凌跟庄旭然提分手的时候，已经为自己的离开打下了基础。 当时国外的市场正在缩水，公司转型做其他类型的单子。是叶凌投入了很多心思，打入国内的市场，接二连三挖掘可靠的合作对象。 他们都还那么年轻，却已经站在别人不能企及的地方。 如果一生顺风顺水的话，说不定最后会成为自己理想中的大企业家呢…… 叶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脸上出现缅怀的神情。 “在想什么？”庄旭然抽走他手里的文件，再次核对一下目录和数量，然后签名。 “没有。”叶凌摇摇头，那些过往的事情，根本不可能跟庄旭然说出来。 “你也快实习了，到时候来我公司吧。”庄旭然再一次提起这个问题。 “行。”叶凌随意答应了。 “我公司虽然不是什么大企业，也还没有上市，更没有什么名气，不过……”庄旭然坏着叶凌的脖子说：“你来做个ceo不算埋没你。” 叶凌突然有点疑惑，庄旭然并不知道自己能力如何，为什么愿意把公司给他折腾？ 这个问题可以回答，因为庄旭然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会给叶凌展现的机会，但不会给叶凌自毁的机会……他看着呢。 上辈子叶凌辛苦是不争的事实，但其中要是没有庄旭然帮忙，也没那么容易。 “怎么样？”庄旭然抬着下巴，还在等他表态。 “好。”叶凌低头贴住他的嘴唇，亲了会会。 庄旭然忍不住张嘴，把这个吻变得深入一点。但因两个人的嘴巴都伤着，并不敢激烈，只是缓慢深入而已，磨蹭得令人发疯。 “你睡个午觉，我看看邮件。” 不敢再和叶凌在一张床上待着，庄旭然到隔壁床开电脑继续工作。 “嗯。”叶凌躺下来，闭上眼睛睡午觉。 耳边听着键盘微小的滴答声，却感觉并不吵闹，反而很快就入眠了。 庄旭然偶尔抬头看看隔壁，见叶凌睡得很沉，再继续回头工作。 这样工作效率很快，还没到三点就没事可做。 “叶凌？”庄旭然小声叫了下，叶凌没醒。 他走过去，慢慢钻进叶凌被窝里，贴着叶凌的胳膊眯一下……结果却睡着了。 护士小姐过来例行查房，看见床上两个人躺着……简直不忍直视，隔壁不是有床吗……和患者抢被子什么的……这个患者亲属有点脑坑。 正直的护士小姐完全没想歪，她只是在替叶凌感到可怜。 确实也是挺可怜，当叶凌醒来之后，发觉自己动不了。 侧头一看才知道，庄旭然压着自己半边身体，脑袋搁在自己肩窝上……幸好压着的不是打点滴那只手。 正直的护士小姐说：“你要不要叫醒他。”等着打点滴呢。 “额……”叶凌犹豫两秒钟，对护士小姐摇摇头，不叫醒，让庄旭然继续睡。 “唉……”护士小姐可能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咋能这么惯着他呢，有些人越惯越不知道分寸两个字怎么写。 于是叶凌被她打上了老实厚道的标签， 老实厚道的叶凌肯定听到了这一声叹气，他歉意的看了护士小姐一眼，选择默默挨针…… “好了，自己注意点，别弄疼了，有事按铃……”说完这一串叮嘱，护士小姐专门看了看庄旭然，咋还不醒来，姐可是故意放大了声音。 “好的，谢谢你。”叶凌轻声说，同样关注着身边的人，不过还好……还睡着呢。 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你的你不心疼，谁的人谁自己心疼。 在护士小姐看来这是一件不好的事，没分寸，太惯着。 在叶凌看来……这家伙我不惯着……他该跟我急了……所以还是惯着吧。 幸而庄旭然没有睡多久，幽幽睁开眼睛之后，在叶凌肩膀上蹭了蹭，还迷糊着说：“你早醒了？要不要上洗手间？” “好。”叶凌低声说。 “打点滴了？”庄旭然抬起头，才注意到叶凌正在打点滴。 “嗯，刚才。” 庄旭然起来穿上棉拖鞋，绕到那边先把叶凌扶起来坐好穿好鞋，再把点滴瓶带上高高举起。 叶凌被人单手扶着，走动起来不算吃力。 这一趟洗手间去了有点久，庄旭然打趣地说：“憋了很久？怎么不叫醒我？” 叶凌脸有点热烫的感觉，他严肃着脸摇头：“也没有多久。” 过了会会，庄旭然想通了。叶凌之所以不叫醒自己，无非是想让自己多睡一会儿。 他心疼…… 有了这个答案，庄旭然心里乐滋滋地，嘴角自然翘起，一直看着叶凌，要笑不笑。 “下次，别这么傻了。”他说。 叶凌脸一红，低声地：“哦。”一声。 “咳咳，有事就叫我，就算我在睡觉也一样。”庄旭然板着脸说：“你要记住，你现在是病患，我的责任就是照顾好你，万一你憋坏了身体，负责任的还是我。” “……”叶凌没想到这么大事，对方怪严肃的。 “不过……”庄旭然又笑了，凑过去咬了叶凌耳朵一口：“我还是很高兴。” 亮晶晶的眼睛眨啊眨，因为叶凌肯心疼他，就高兴了。 第044章 住院的日子是无聊的，所幸叶凌这种性格根本不会喊无聊，他是看着点滴落下的水滴也能数上几大百的人士。 庄旭然把工作搬过来，倒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工作。 他是偶尔抽空完成，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叶凌身上，就算是陪叶凌一起发呆似乎也不错。 晚上两个人洗完澡没事干，庄旭然打开电脑搜索了几个片子，问叶凌要不要看。 叶凌抬头瞄了一眼，十分庆幸不是和谐动作片，他就认真挑选了一下，看的是科幻片。 “你喜欢看这种？”封面上是一个欧美肌肉男，身材健美，眼神不羁。 “嗯。”叶凌顿了顿说：“主角帅。” 庄旭然立刻挑起眉头，犀利的眼神在主角身上流转：“这叫帅？你是什么眼光？” 叶凌不解，可是男主角真的帅啊，没看见评论一大堆星星眼吗…… “那是女孩子的审美，你是男人。”庄旭然忍受不了，叶凌竟然喜欢铁血肌肉男？ “哦，可是人家确实帅。”叶凌不像开玩笑地说，还移动光标过去点赞。 “……”庄旭然握住那只手，说什么都不让点，看片可以，哈男主不行。 “……他帅是帅，但是我不会喜欢这种。”叶凌好像没发现庄旭然不对劲，自顾自地分析说：“英雄主义的男人大多没有个人主义，活在别人期望中，其实有点累。个人主义虽然会被认为自私，但是……” 不可否认，自私的人，通常活得比较自我，从来不让自己受委屈。 “所以你喜欢个人主义？”庄旭然把玩叶凌的手指，说：“那你觉得我是哪一种？” 叶凌不用思考就说：“你肯定是个人主义。” 只顾着自己爽，不允许别人辜负他。 “哦，可以翻译成，你喜欢我？”庄旭然斜眼睛看着他。 “？”叶凌说：“我只是想表达，我向往个人主义，只是向往，但我不会这么任性。” 庄旭然叹了口气：“原来你在拐弯抹角说我任性。” 不过连霸道强势都被骂过了，任性算什么。 “认真说起来，你确实是。”叶凌严肃地点点头，这一点无法否认。 “去你的……”庄旭然丢开他的手，认真看片。 叶凌很少受到这个待遇，有点蒙圈，几分钟后想哄哄对方，结果电话响了。 “你电话。”庄旭然帮他拿过来，看见弟弟两字。 “是我弟弟。”叶凌表现出懊恼的神色，这几天忘了联系弟弟：“喂，小豪……” 庄旭然把电脑声音关掉，一边看字幕一边听叶凌打电话。 兄弟俩交流的内容有点让人意外，于是庄旭然竖起耳朵，一字不漏地记在心里。 “你和你弟弟……” “正想跟你说。”挂了电话，叶凌对庄旭然说：“我之前划了一笔钱出去，你看到了吗？” 还是过完年没多久的时候，初几吧。 “嗯。”庄旭然看到了，但是没问叶凌拿去干什么的。 “我们家乡那边，经济正在发展，有很多地方待建设。那笔钱……我拿去买地了。” “嗯？”庄旭然侧目，完全没想到叶凌这么大手笔，竟然会买地！ 现在能买到的地有限，能卖出去的都是不被看好的，一般人有钱也不做这样的投资。 “小镇子，所以地皮不贵。但是也不会亏，前景还是有的。”叶凌说得很认真，有点胜券在握的意思。 “你眼光这么好？”庄旭然倒是没放在心上，他对叶凌家乡的小镇没兴趣，有兴趣的是……以后可以登堂入室。 “也不全是眼光。”如果没有重生，叶凌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是内部消息？”庄旭然意外了，觉得不应该，叶凌能有什么内部消息。 “……算是。”叶凌皱眉踌躇了很久，握住庄旭然的手指张了张嘴，想说不想说的模样。 “你有什么话就说，我听着。”庄旭然现在心情好，对着叶凌什么都依他。 “嗯……那我说了，你要是不信，也别笑话我。”叶凌搜刮了一下上辈子知道的信息，严肃凑到庄旭然耳朵边，咬耳朵，小声说…… “嗯……嗯？啊……真的……” 不知道叶凌说了什么，庄旭然的脸色变来便去，总体惊讶，小怀疑。 “信我吗？”叶凌抿着嘴，忐忑等待答案。 “信。”庄旭然回答得并不犹豫，他先平复一下自己的惊奇，然后抱着叶凌不放：“你说的我都信。” 关键是，叶凌不像胡说八道。到时候拿这些信息，叫人仔细追踪一下，估计就有结果。 “嗯。”叶凌挺欣慰的，又有点疑惑，难道自己说什么庄旭然都信？ 不会的吧…… 一把一眼的叶凌根本没想过，就算庄旭然嘴里说信，也可以在背后调查核实，再选择怎么做。 …… 因为叶凌几句话，庄旭然第二天很忙。 把小程叫过来吩咐了一堆任务，然后视频召开会议……这个是惯例，到不全是因为叶凌。 ……不过，坐在隔壁床的叶凌，也全程听到了这次会议，包括很多重要的信息。 叶凌更加确定，庄旭然对自己的信任……真是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嗯，是……真的信任。 做完手术有好几天了，叶凌从吃流食改为吃饭。 每天除了定时定量吃饭以外，还要吃庄旭然给他订的滋补药膳。 这次当然不是动物的器官，而是补血补营养之类的，以温和为主。 住了小半个月吧，期间庄旭然的朋友们偶尔来看望看望，并不是一起来，而是今天来这个，明天来那个，比较随意。 特别是曹政，有时候抽风了，一天来两趟。 烦得庄旭然赶人，你显得就是无聊，找人玩儿去。 曹政笑嘻嘻，问叶凌什么时候出院，一起上学呗。 “快了。”叶凌看看床头柜的小日历，开心地说：“后天就可以走。” 看来不怕无聊的他，也住院住得够呛了。 “这么开心？”庄旭然忍不住捏捏叶凌的腮帮子，他高兴的模样太招人了。 “嗯。”叶凌眨眨眼说：“你不开心吗？”他以为庄旭然天天待医院，会无聊。 庄旭然眼神怪异地说：“你顺利出院了，我肯定开心。” 曹政说：“后天早上？哎，正好是周六啊，晚上聚会怎么样，庆祝叶凌出院！”又说：“这次不用叶凌下厨，大华宴，我请客！” 庄旭然说：“那行啊，既然你请客，你去联系他们。” 曹政马上答应：“没问题，我让他们周六上午就过来……” “那倒是不用……”庄旭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我们那屋收拾了吗？”走的时候乱糟糟的。 “还说呢，你们那屋毁得差不多了，好些家具都是重新买的。不过不是我收拾，志轩帮你收拾的。”曹政上去看过，说收拾得不错，摆设一看就是名家设计，比之前更有新婚范儿。 “俩男人，还新婚范儿……”庄旭然翻白眼，嘴角是一直上翘的，想到叶凌就要出院了，心情阳光明媚。 曹政挤着眼睛坏笑：“嘿嘿，你俩小半个月腻在一块儿，感情升温了不少吧？” 庄旭然说：“关你一毛钱事儿，管太宽。” 叶凌坐在床上，安静听他们拌嘴，嘴边带着轻松微笑。 时不时他会捕捉到庄旭然关注自己的视线，就算正在跟曹政拌着嘴，那个人的注意力永远还是会回到一个人的身上。 好不容易弄走了话唠的曹三儿，庄旭然看见带笑的叶凌，内心有种融化的滋味萌发。 “叶凌，小半个月，想我不想？”他虚坐在被子上，下面是叶凌的大腿。 眼神对在一起，叶凌的微笑一下子被窘没了，剩下淡淡的尴尬…… 身为一个习惯一周两三次的成年男人，突然不知肉味小半个月，肯定会想。 有时候庄旭然帮自己擦澡，下面一碰就起来，激动如小毛头，按都按不下去。 接着会被打趣两句，然后默默接受服务……有时候是手，偶尔是……嘴巴。 倒是庄旭然自己，素了小半个月，叶凌没有主动去问过这个。 “等你出院了，我们一起住。”庄旭然说，从叶凌腿上下来。 也不是真的这么急，纯粹想逗逗叶凌，看看他有趣的反应……这种时候心情总是特别好。 所以，除了叶凌不会再有别人能让庄旭然这么轻易开心了…… “你家里那边……”叶凌迟疑了会会，没说出自己的担心。 “没事。”庄旭然说：“既然我哥答应了，他就会帮我隐瞒。” 家里老太太和老爷子都信庄旭东的，大哥说弟弟最近乖，那就是乖。 “哦，那也好。”叶凌想象一下，自己跟庄旭然住在一起的情形，好像也很习惯，没有什么不适合。 “开心？”庄旭然侧头看着他的脸。 “开心啊。”叶凌点头。 “那笑一个。”庄旭然等着。 “……”叶凌懵了会会，然后慢慢绽开微笑，有点点不自然，有点点羞涩。 “……我怎么就……”庄旭然呼吸了下，凑上去噙住那笑容，怎么就……那么喜欢你呢。 很珍惜很喜欢，爱这个人的一举一动，哪怕他只是冲你掀掀眼皮子……也可爱得一塌糊涂。 “嘴巴好了。”亲得火热，呼吸絮乱，叶凌及时推开他，摸着那嘴角，平静自己的骚动。 “脸也能见人了。”庄旭然说着，捧住叶凌的脸，再次封堵他的唇。 “别……”大胆的手指在身上各处游走，叶凌快速抓住它们，紧紧撮在手里不放，喘息说：“不行，受不了。” 一本正经地说这个，比露骨的调。还要招惹人。 庄旭然趴到他身上，全身无力地享受这愉快，这酥麻的心跳音。 “栽在你身上了……我……” 很确定，是栽了。 每个心动的瞬间，都确定一次，是你。 xxxxxxxxxxxxxxxx 周六上午，收拾东西准备出院，其实前一天已经开始收拾了。 叶凌身体见好，几天前开始下床活动。这还是再三保证过伤口已经不痛的前提下，才得到庄旭然允许。 他站在床头，把换下的病服折叠整齐，放在同样整齐的被子上面。 庄旭然在旁边看，看他的一举一动，认真得跟什么似的……好像吐槽，但始终没有说什么。 “可以走了。” 该拿的东西拿上，用不上的就当垃圾扔掉了。 昨晚叶凌说：“这些都没坏，可以留着下次用。” 庄旭然说：“合着你还期待住院是吧？” 叶凌这才同意，把那些临时买的饭盒水杯之类的留在医院：“说不定可以回收使用……”他说。 这个庄旭然没意见，只要叶凌不是大包小包都带回家用就行了。 “收拾好了？” 虽然庄旭然跟曹政说不用通知他们过来接，但是肖志轩还是过来了，按照曹政的意思是，这个人比较闲，跟自己一样无聊。 “我不是跟曹政说不麻烦了吗，他人呢？”庄旭然手里提着一袋东西，是叶凌和自己的衣服，还有电脑。 “在外面，车上，等着接你们。”肖志轩伸手跟叶凌把东西提过来：“叶凌身体还好吧，走着行吗？” 叶凌窘然说：“行的，不是大伤口。”就那么很小一道疤。 “早结痂了，好得差不离。”庄旭然在前面说，他嫌弃叶凌走得太慢，倒回去把人牵到前面：“回家。” 三个人一路走出医院，曹政开着车子在等他们，看见人来了笑嘻嘻地挥手。 “哇靠！这么多东西？跟人家坐月子出院似的！” “闭嘴吧你！”等所有人都上了车坐好，庄旭然说：“开车！” 肖志轩坐副驾驶，庄旭然和叶凌坐后面。 刚开车庄旭然的电话就响了，是闫振军打来的，跟庄旭然说，恭喜叶凌出院，还有他要晚上才能脱身过来。 庄旭然跟他说：“行，你好好忙着，他没事……嗯……晚上见。” 信息叮叮铛地响起，打开看了一眼，是闫振军给叶凌求来的方子，专门针对叶凌这种体质，益气补血的。 “看，阿振给你找的。”拿过去，给叶凌看一眼。 “嗯。”叶凌郑重说：“帮我谢谢他。” 庄旭然说：“我谢了。” 叶凌侧脸看看他，说了吗？可是自己怎么没听见…… “曹政，绕道去药房，给叶凌抓点药。” “收到。”曹政向后摆个ok姿势，带他们去最近的药店。 庄旭然下去抓的，花了十几分钟才抓好，因为他要的多，一次性要了二十一贴。 这样耽搁一下，回到家将近十一点。 一进门，曹政没骨头一样靠在新买的沙发上说：“中午去哪吃饭？”丫没吃早饭吧，这个点就记挂着吃午饭。 庄旭然把叶凌把东西全部接过来，找个地方放好。 看见叶凌坐下来脱鞋，他说：“肚子痛不痛？” 叶凌赶紧抬头，对他摇头：“不痛。” 庄旭然听了，这才回答曹政的问题：“不出去了，订餐。” 肖志轩挂好衣服，走在自己着手置办的客厅中，看来看去说：“怎么样，旭然，合你的意吗？” “这个，得问他。”庄旭然对叶凌努努嘴，这个房子给了叶凌小半年了，叶凌才是户主。 “哈哈，人家鹌鹑才是户主。”曹政从果盘里拿了一个水果，啃着。 “没洗的，放着好看。”肖志轩好心提醒他一句，然后笑眯眯地问叶凌：“你觉得呢？” 叶凌穿着棉鞋，身后庄旭然在帮他脱衣服，闻言踢踏进来看了看，点头说：“漂亮。” “哈，他的眼光，也只能给你说一句漂亮了……”曹政叹气说，这屋的摆设可是请大师设计的。 “不是漂亮想怎么样？”庄旭然护着叶凌，让他别理曹政：“走，你回屋里休息。” 叶凌摇摇头，露出发愁的脸，在医院躺够了，他指着客厅沙发说：“我看会儿电视。” 曹政说：“一回来就让人休息，在医院休息得还不够吗？”他向叶凌招手说：“来来，坐这里，咱们聊聊。” 庄旭然也不反对：“那你去吧。” “嗯。”叶凌走到肖志轩那边的长沙发坐下来。 “靠，别这么明目张胆地嫌弃我行吗？”曹政简直郁闷。 大家闷笑了两声，该干嘛干嘛去。 庄旭然进厨房给叶凌煎药，锅子都是临时新买的，需要洗干净。 “他在干什么？”叶凌看见庄旭然进厨房，有一会没出来，心里担心。 “给你煎药吧。”肖志轩说。 “我去看看。”叶凌一听，马上站起来走向厨房，隔着老远就喊：“庄旭然，你在干什么？” 真害怕他把厨房烧了。 “煎药。”庄旭然还在洗锅。 “还是我来吧。”叶凌看了两眼，把活儿接过来，自己煎。 “我会。”庄旭然说：“你别把我当白痴。” “没有……”叶凌动作干净利落，洗好砂锅放好水。 庄旭然赶紧解开一帖药材，洗了一遍还想洗一遍，被叶凌说了：“不要洗太久，药性会流失。” “哪那么容易。”庄旭然说，不过还是把洗了一遍的药材递过去。 “调到最小火，注意看火。”叶凌提醒自己，倒是没想过让庄旭然操心这些。 “嗯，我看着。”庄旭然却把任务揽上身。 “没让你看，我会看。”叶凌说。 庄旭然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皱眉思考这是几个意思。 但其实叶凌真没有那个意思，他马上凑过去亲亲庄旭然，跟他道谢来着：“谢谢你，忙了这么久，挺辛苦了。” 从住院那天开始，整整伺候了自己小半个月呢。 想到这里，叶凌抱住庄旭然的腰，认真吻他一次。 庄旭然顺势让叶凌搂着，风轻云淡地想，吻呗。 嗯……此刻天也蓝了，水也蓝了。 肖志轩进来拿东西，没成想看见这画面，于是又悄悄退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在外面喊：“叶凌，帮我拿个榨汁机和杯子。” 叶凌最后吻两下，退出来，去冰箱旁边给肖志轩拿东西，他问庄旭然说：“你要喝果汁吗？”听到庄旭然说要，他拿了两个透明杯子。 “怎么没我份儿？” 叶凌榨出来的果汁，就两杯。 “你不是吃完一个了吗？”庄旭然端着一杯，还有一杯在肖志轩手里，他说：“叶凌也没有。” 不过他俩可以喝一杯。 看着凑到嘴边的吸管，叶凌意思意思吸一口，皱脸说：“有点酸。” “这叫原汁原味。”大家看着他的包子脸，笑了。 “哎，懒得理你们，我去订餐。”曹政翻出家里收藏的餐厅卡片，浏览一下中午吃什么。 庄旭然把叶凌要吃的报过去，让他帮忙订。 中午吃了饭，叶凌才喝药，是苦的，喝完之后嘴里半天吃不出别的味道。 “满屋子药味，我进房里休息了。”曹政遥控器一扔，占了一间客房休息。 肖志轩抬腕看看时间说：“我也休息，下午出个门。” “嗯，你们自己自便。”庄旭然看着叶凌吃药，吃完了给他递上白开水，顺便蜜饯：“给，药店店员送的。” 一小包，二两左右吧就。 叶凌嚼了两颗，点头表示这个东西好……甜掉牙……药味就压下去了。 “有点少，下回给你买多点，你爱吃多少吃多少。”庄旭然说，好奇往嘴里扔了一颗，结果甜得发腻，赶紧喂过去给叶凌吃了。 “……”叶凌嚼着那颗被庄旭然吃过的蜜饯，表情憋憋地。 庄旭然微抬下巴说：“怎么了，嫌弃我？”更过分的都做过了，这个算什么。 “不是。”叶凌摇摇头，吃得津津有味，他纯粹觉得庄旭然太熊。 自己不吃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喂到别人嘴里……那是吃剩下的好么。 “洗不洗澡？”庄旭然站起来，准备进屋洗澡，问叶凌去不去。 “大白天地……”叶凌疑惑地看着他，又没有做什么，为什么要洗澡？ “看什么看？”庄旭然伸手过去搓搓他的脸，很豪放地说：“洗澡做爱啊，我憋半个月了，你再不满足我……” 我什么…… 庄旭然还真找不到能威胁的地方，说自己去找乐子，叶凌会在意吗？ “哦，那就去吧。”叶凌收拾一下台面，先把药碗放厨房，洗手出来准备洗澡。 庄旭然坐在房间的沙发靠着，慢悠悠脱衣服，脱裤子。 衣服往地上扔…… 叶凌进来看到的就是，一个光溜溜的人儿，穿着雪白的内裤坐在沙发上冲自己笑。 第045章：甜苦 跟庄旭然在一起这些年，俩人滚过的床单不少，叶凌对庄旭然的身体并不陌生。甚至很清楚，叶凌记得住庄旭然身上每一个地方，包括哪里有颗痔。 也就是说庄旭然对叶凌来说，是左手牵右手一样熟悉的存在，面对他的躶。体，就算再激动也有限。 可现在情况有变，叶凌看着那笑吟吟的人，脑子里突然哄一声，有点乱。 满脑子只剩下庄旭然白花花的身体，明晃晃的笑容……导致直接反应为腹下发紧，鼻头发痒，脸颊发烫，脑子发晕，一个想法在心中呼啸而过，想抱他。 心动不如行动，叶凌马上走过去，把庄旭然就地压制住，像小狼狗啃食一样吻住。 这么强势急切的索要，庄旭然从未在叶凌身上感受过，他被亲吻得有些懵，这个是叶凌？ 惊讶地睁大眼睛，心绪略激动。 双腿不自觉缠上去，缠着劲瘦的腰背，上半身被人抱在怀里，裸着的胸前被叶凌柔软的毛衣摩挲着，发痒、发烫，还有点酥麻。 “……”叶凌摸了摸那块不完美的脸庞，帮他把碎发拂到耳后，继续深入允吻，给对方舌根发麻的体验，嘴唇被吃掉的体验。 “叶凌……够了……”庄旭然喘着气说，把叶凌推开一点。 心跳得很快，停下来之后越发明显。 咚咚咚地…… “你发什么神经？”他问。 温柔的手指还在自己脸上抚摸，庄旭然声音莫名发紧。 结果得到一个茫然的眼神。 叶凌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他就是很老实地回答：“看到你就这样了。” 那一瞬间，有一股想亲吻对方的冲动。 “真的？”庄旭然挑眉，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这个理由，他犀利的眼神在叶凌脸上来回扫荡：“被我迷住了？” 虽然他自己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 “是吧。”叶凌看着这个人的脸，也有点奇怪，这么不好看的脸，看着看着竟然也习惯了，觉得挺可爱的。于是低头亲了亲，那块丑的地方。 庄旭然伸手摸摸自己的脸，他当然知道叶凌亲的是哪里，他说：“我这张脸，你心里怎么想的？” 突然就很想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的脸？会不会觉得丑？还是厌恶？ 喜欢一个人无非有几样缘故，一个是脸，一个是钱，少部分其他。 别说真爱内在美什么的，庄旭然不相信。 虽然这阵子跟叶凌感情看似好了，但他自己很清楚，这些美好跟泡沫似的，一碰就碎。 之所以会抓住泡沫不放，不过是没办法而已，如果自己不抓住的话，最后连泡沫都没有。 “第一眼看着挺丑的。”叶凌一向老实，于是马上挨了一拳头，庄旭然打的，他接着说：“习惯以后觉得挺……” “挺什么？” “丑得挺顺眼。”叶凌郑重找到一个形容词，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我去你的！”庄旭然依旧赏他一拳头，黑着脸说：“你待着吧，我去洗澡。” “……”胸口钝痛，叶凌默默从他身上爬起来，看着对方进浴室。 心中的激荡还没消失，血液依旧在腹下聚集，只不过已经在渐渐消退。 叶凌坐在沙发上脱去衣服，把庄旭然扔在地上的衣服一起捡起来，拿进浴室的洗衣机里面开始洗。 光溜着身体，一本正经地站在洗衣机前面忙碌，这个认真又呆气……挫得一塌糊涂的男人，有点魔性。 庄旭然眯了眯眼睛，内心有个可怕的想法。他不会让任何人看见叶凌这副样子，就算杀了叶凌也不会。 本来以叶凌的外表，就很容易招惹烂桃花，要是叶凌本人再骚包一点，这日子绝对不得安宁。 幸亏叶凌不是骚包的人，他呆得出奇，根本不知道拈花惹草为何物。 “叶凌，别洗了，等会跟床单一起洗。” 叶凌闻言说：“床单太大了，会把衣服洗损。” 其实冬天的衣服，能在家里自己洗的并不多，只有一些衬衫和内衣裤，外裤有时候也是送洗衣店。毛衣和外套一律送洗，因为自己洗不好。 床单倒是一向自己洗的，他家阳台总是飘着各种各样的床单，一周换一次都算少的…… 终于把洗衣机弄好，叶凌满意地离开那里，走向花洒……一双手臂缠上来，在水汽弥漫的气氛中，很快就亲热得难舍难分，身上某处迅速升温。 然而主旨是洗澡，叶凌很负责任地结束亲密。 从旁边架子上，挤出一掌心的白色沐浴露，往庄旭然身上涂抹，认真清洗。 手法温柔细致，有点给自家小娃洗澡的小心，生怕弄疼了对方的皮肤。 但其实，真的没有那么脆弱，只是感觉这样也不错，就没有开口打破现状。 眯眼靠在墙上，把额前的湿漉黑发扫上去，露出饱满额头和两道锋利的剑眉，原来庄旭然的脸也不是中性，他锐气也许比叶凌更甚，一直都是。 而且他很瘦，穿衣服身形骨感，个人风格强烈，脱下之后，该有肉的地方其实也有肉，骨架小而已。 人鱼线非常明显，这里的骨头是最硌人的。 叶凌的手掌，在庄旭然的腰胯上滑过，特意比了比，腰就那么一点……真不知道对方打架的狠劲儿是怎么来的，这身板看着就着急。 “你应该吃多点饭。”叶凌说，故意握了握他的腰。 “嗯……”庄旭然敷衍地应说，手指在叶凌腹部游走，把粉红色的疤痕按在指腹之下：“还痛不痛？” 印象中问了很多次，可每次看见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问他痛不痛。 “不疼。”叶凌说，双手在对方大腿上往下，腿弯捞起来，架在身边清洗。 庄旭然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感觉真是难以形容，他真的没法预料，叶凌下一秒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明明是不应该出现的事情，但对方做起来却理所当然，就像与生俱来一样熟悉。 叶凌洗完这一边，接着洗另一边，根本不知道庄旭然在观察自己。 把这个人从头到脚洗一遍，哪里都没放过，完了以后说：“好了。”扯下一条大毛巾，给庄旭然披上，把他推出水花的范围：“出去吹干头发，不然会感冒。” “嗯。”庄旭然脚步发飘地走出去，坐在沙发上待着。 叶凌洗好自己出来，看到他就皱眉了，想开口教训两句吧，又干巴巴地咽下去。 自己去拿风筒，走到庄旭然面前站着，还算温柔地给他吹干。 “过去那边，我要吹头发。”叶凌坐下来给自己吹。 庄旭然挪动一下位置，避开风口，但依然窝着沙发，小腿搭在叶凌大腿上，不时用脚尖摩擦叶凌的大。腿。内。侧。 “别闹。”叶凌抓住那只脚搔了搔脚底，让其缩回去。 庄旭然满脸似笑非笑，仿佛爱上了玩这个无聊的游戏。 “啪！”这回太过分了，竟然里撩拨到关键部位去，叶凌二话不说给他一巴掌。 “嗯？”庄旭然马上抬下巴，要算账的架势。 叶凌慢慢吹好头发，放好风筒。回头看见庄旭然的脚尖还搭在自己腿上，重点事对方满脸不爽…… 于是又茫然了，难道意思意思打一下就生气？ 不管了，不是说要做爱吗，万事俱备，可以开始。 叶凌首先握起那只脚，在自己打过的地方落下一吻，然后慢慢往上，一个一个烙印过去，小腿到大腿，到尽头根部，中间…… “……”庄旭然的呼吸停顿了一下，然后仰头呼吸，眉头微微皱起来，这愉快来得太意外…… 双手不由自主抱住叶凌的脑袋，激动的时候抓紧他的黑发，缓冲的时候放松指腹贴着发根。 煎熬，愉悦，个中滋味一言难尽。 “唔……”叶凌慢慢退出来，嘴巴里满满的，他赶紧去浴室漱口去。 “……”庄旭然瘫在沙发上，抱歉地捂住自己眼睛，刚才太激动就……弄他嘴里去了好像…… 不过身入喉咙的时候出来的，叶凌真的能吐出来吗？ 很怀疑…… 叶凌一脸纠结地站出来，嘴唇红红，眼尾红红，脸颊……似乎亦然。 “抱歉。”庄旭然对他说，眼神带着歉意。 一开始叶凌就不太能接受这个，有点害怕他闹别扭。 “没事……”叶凌的纠结依旧存在，存在得太明显。 “要不，我帮你？”庄旭然爬起来，把叶凌拉到沙发上要给他做一次。 “不用了。”叶凌连忙阻止他，他说：“也没什么，就是……”味道不太好，额。 “没关系，反正都要做的。”庄旭然不顾叶凌拒绝，低头给他弄起来。 “去床上……”叶凌很快地说。 把庄旭然的头抬起来，抱着他回到床上去。 做传统的事情，当然要在传统的场地，用传统的方式。 可条件摆在那里，尽管对方不狂野也不花样，但庄旭然依旧被压得脸孔扭曲，嗓子嘶哑…… 当他被抱在身上使劲儿狂颠的时候，感觉自己被对穿了……叶凌的那个仿佛顶到心脏上去。 做了好久。 三点多休息一次，听到肖志轩出门的声音。 “先睡一会儿，五点继续。” 丧心病狂地调了闹钟……嗯……闹钟…… 然而没到五点又，做完差不多六点。 天色有些暗，曹政起来给自己醒醒神，准备去吃晚饭。 庄旭然被叶凌从头到脚按了一次，身上各个部位活了过来。 “可以起来吗？”叶凌看了看时间，要去吃晚饭。 “嗯。”庄旭然起来穿衣服，高领的毛衣把痕迹斑斑遮掩过去，轮到穿裤子的时候……竟然是两股战战地，有点腰酸腿软。 “真的行吗？”叶凌单手扶住他的腰，一边帮他穿上衣服。 “行……” 庄旭然什么都不想说，此刻身心都懒洋洋地，像只吃饱喝足的猫。 “哆哆哆！”曹政过来敲门，对着里边吼：“睡醒了没有，吃饭去了！” 叶凌打开门，后面跟着穿戴整齐的庄旭然：“走吧，有点晚了。” 三个人挤在玄关穿鞋子，你推我一把，我搡你一下。 庄旭说：“志轩在哪里？还没回来？” 曹政站起来踏踏脚说：“丫找女朋友去了，直接到地方，不回来。” 叶凌好奇抬起头来：“她们也来吗？” 曹政笑嘻嘻说：“人多热闹啊。” 庄旭然系好自己的鞋带，过去帮叶凌系。今天非工作日，也不是去参加什么宴会，他给自己和叶凌选的衣服鞋子倾向时尚休闲。另外，这两双要系鞋带的鞋子是同款。 “喂，才跟你哥保证过，你就这样好吗？”曹政看了两眼，忍不住秃噜一句。 “只要不去我家附近晃悠，就没事。”庄旭然很肯定，因为老太太和老爷子的活动场所他一清二楚，只要不带叶凌去他们跟前晃悠就行了。 “哎，算了，您高兴就好。”出了电梯，曹政跟叶凌说：“走，坐我的车去。” “不用，叶凌会开车。”庄旭然两手空空地出来，车钥匙早给了叶凌，开他的。 “哟，这么快就拿到本儿了，你真行。”曹政说了句酸的，开自己的车去。 “他怎么了？”叶凌上了车，给庄旭然帮忙系安全带。 “嫉妒恨。”庄旭然犹豫了下，把发小的黑历史给抖出来：“他考驾驶那会，因种种缘故，一共考了三次。” 叶凌似懂非懂地点头，好久他又问：“种种缘故？” “哈哈。”想到曹政那跨越一年的三次考驾照经历，庄旭然打着哈哈说：“这个回头再跟你细说。” “哦。” 车里安静下来，叶凌认真开车。 耳朵边只有一点点噪音，可以感受到车子有速度地在路上奔驰。 夜色降临了，街边灯光闪耀，车如流水，行人往来。 两旁高楼耸立，其中大道交错，桥梁盘旋，与车流和人流一动一静，构筑成这个繁华似锦的京城。 叶凌不是第一次欣赏京城的夜貌，他还记得自己初次来到京城，站在繁华的夜景之下，所受到的感官冲击。 再拿自己家乡和京城比较，似乎十分拿不出手。 当时叶凌有过很多感受，迷茫、自卑、无力，甚至乎退缩。他心里想，自己这么差劲的人，在这个大城市里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所以来这里究竟为什么？ 除了完成学业，那是必须的。 毕业后呢？跟同校或者其他学校的毕业生竞争，努力挤上自己想进去的企业和单位，再战战兢兢经营工作和人际，慢慢熬资历熬经验…… 不出所料应该是这样的，叶凌不排斥去做那些，只是相对于他的性格来说，会很吃力而已。 然而还没毕业的大三上学期，叶凌把自己送上另一条路。 经历可以用精彩和狗血来形容，是叶凌根本没有预料到的，局面他无力扭转，只能呆呆地接受一切。 其中有过愤然、后悔、失措等情绪，而且死过一次。 但是没法办否认，叶凌慢慢适应了这种生活。 什么都要最好的，仿佛能用钱买到的东西他们都不放在眼里。 用曹政的话来说就是：能出钱买到的东西，都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叶凌默默地想，自己就是庄旭然用钱买到的，所以在曹政眼里不值一提对吗？ 这辈子自己改变很多，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他们说他们有眼睛看，再不济还能用心感受。 叶凌对他们的感受生出了嫩嫩的好奇心，究竟是什么？ 自己对庄旭然的纵容和认命的接纳？ 叶凌自己现在还想不太懂，也许就是这样吧。 扭头看着身边，好像在一起很久的人，叶凌无意识地笑了笑，继续开车。 霓虹灯一闪而过，照在叶凌轮廓分明的侧脸，以及那长长的眼睑，随着眨眼一动一动，足够令庄旭然移不开眼睛，自然也没有错过叶凌的微笑。 “笑得这么开心，在想什么？”庄旭然坐在叶凌开车的副驾驶上，随他一起穿过高架桥，路过许多风景，突然想起了一首叫乘客的歌曲。 从玻璃倒影中，也能看到自己微笑的神情，叶凌回答说：“想你。” 这是最原始，也是最动听的情话。 “呵……”庄旭然不会问真假，也不屑去问。 从某方面来说，庄旭然确实是很任性自我的人，他高兴就笑，不高兴就爆发。 “丑。”叶凌从玻璃上的倒影看见了，突然脑袋抽风，从嘴里崩出一个字眼。 “什么？”庄旭然再一次听到这个字，不可置信：“你活腻了吧你？”伸手狠狠捋了下叶凌的头发。 让他好好地一个造型成了鸟窝。 叶凌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小声补救：“虽然有点丑，但我挺喜欢的。” 逗弄庄旭然，和他开玩笑，对叶凌来说是很陌生的事情。 感觉跟原来预想的不一样，看来还是有点差距。 “是吗，谢您了。”老实说庄旭然挺恼他的，一句话让自己开心，下一句又让自己跳起来，再来一句，就不知道该生气还是开心。 叶凌吧，有时候让人觉得又甜又苦。 舍不得那甜蜜，就只有连苦的部分一起咽下去。 “别气，对不起。”叶凌马上给他道歉，估计以后再也不敢开这种玩笑。 “……”庄旭然倒是没生气，他说：“没事，你认真开车吧。” “哦。”叶凌不敢掉以轻心，仔细观察过对方确实没有生气，这才收敛心神认真开车。 来到约好的地方，中华粹宴，就是曹政口中的大华宴。 刚刚停好车，曹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他们在哪里，他说自己在门口等。 “我和叶凌这就过来，你等着。”庄旭然挂了电话，看到叶凌帮自己解开了安全带：“谢谢。” 叶凌没说什么，打开车门下车。 看到庄旭然自己下来了就没有绕过去替他开车门。 “走。”庄旭然走在前面。 叶凌追上去，犹豫了片刻之后，把自己手臂搭在他肩上。 垂眼看了一眼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庄旭然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等在大厅里的不止曹政一个人，其他人也都坐在沙发上等他们。 看见叶凌揽着庄旭然进门，大家都站起来打招呼。 “嗨！”肖志轩和闫振军的女朋友都在，对他们挥挥手。 叶凌走过去，被一个个地问候身体：“叶凌，你身体怎么样？全好了没？” 每个人都这样问，叶凌统一点头回答说：“都好了，谢谢你们关心。”看到这么多人，他不好意思地把手臂从庄旭然肩上放下来。 害得大家暧昧地笑了，在这里的谁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杨菲说：“之前没有注意到你生病了，没去看你，不好意思。” 叶凌摇头说：“没关系，不是什么大毛病。” 关于叶凌和庄旭然吵架打架的事情，肖志轩和闫振军默契地没有跟自己的女友说，到现在除了他们几个也没人知道发生了那件事。 杨菲和王茜宜是被临时通知的，只知道叶凌生病住院，今天出院大家聚在一起庆祝一下。 “走，上去吧。”庄旭然拉着叶凌，带头走在前面。 这座古香古色的大食府，电梯弄得很复古，里边有红木扶手栏杆，以及挂画字画，半透明，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 王茜宜是学中文的，对书法字画之类的也深感兴趣，自己跟老师学习了多年，目前算是小有成就。 肖志轩之前听她提过一嘴，就说：“我认识个书法大师，你要是有兴趣我帮你联系一下。” 王茜宜微微笑了笑，点头。 这个女孩子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清新自然的味道，仿佛初夏早晨的新荷，嫩绿可爱。 叶凌心怡这种邻家碧玉的女孩儿，不免多看了两眼，觉得赏心悦目，十分怡人。 时刻关注他的人，肯定知道他的眼睛往哪搁，于是听到一声冷笑。 “嘶……”脚尖马上被踩了。 电梯里所有人都听到了叶凌这一声痛呼。 侧目闷笑，或者若无其事，每个人表现各异，但无疑他们都知道，叶凌肯定又哪里惹着了庄旭然…… 咳咳，大家替叶凌默哀三秒。 第046章：敲打 忍了片刻，忍到出了电梯庄旭然才低声冷飕飕地说：“往哪看？” 当时从庄旭然的角度看过去，叶凌的视线疑似望着王茜宜的胸部……冤枉啊，因为叶凌本身就高，而王茜宜娇小玲珑，顶多就一米六零出头。叶凌肯定需要微微低头俯视，才能看见王茜宜的存在，因此就误会了。 很尴尬，很无措，叶凌既心虚又恼火，他觉得庄旭然把他陷入了色。魔的境地。 “你在想什么！”语气带上急。 “怎么，你还敢跟我急？”庄旭然一字一顿说：“老实交代，你刚才在看什么？” 要是叶凌没有坦白自己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庄旭然可能没这么上火，可是这个人明明白白告诉自己，他喜欢的是女人。 叶凌看王茜宜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大家一起出行，庄旭然就注意到这个现象，当时没多想。 这次抓到叶凌疑似偷窥别人的胸部，庄旭然简直有种暴走的感觉。 “哪里看了什么，你连这个也要管。”叶凌有点恼火地说，他就看了一眼女孩儿的脸，庄旭然就这样冲自己发飙，实在受不了。 “你看女人的胸，我为什么不能管？”庄旭然死命掐着叶凌的手臂，越说越生气，还不承认他！脸上的心虚哪来的？ 恼羞成怒吧这是。 “我什么时候看了，你简直不可理喻！”叶凌的脸爆红，给气的，因为庄旭然诬蔑自己。 “你就是看了。”庄旭然脑子里回荡着叶凌那句话，他喜欢女人！ “胡说八道！”急了急，叶凌板着脸说：“你再这样说我，我生气了。” “我还生气呢。”庄旭然说，顾忌着身后的人们，他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气压骤然降低。 叶凌张了张嘴，觉得无处说理，跟庄旭然没道理可讲。 “喂，你们俩走这么快干嘛？说什么悄悄话呢？”曹政吊儿郎当地上来，随手搭着叶凌的肩膀。 他以为庄旭然或者叶凌会发作他，结果没人吭声，两个都变鹌鹑了。 “嘿！怎么了？”一看两人的脸色，都是黑黑的，才一转眼的时间，这是咋了？ 叶凌瞄了庄旭然一眼，见他不说话，脸色很不好的模样，是生气了吧。 他自己犹豫片刻，最终也没有开口。 订好的房间是一个宽敞大厅，有两套红木家具，吃饭归吃饭，喝茶归喝茶，里边还有琵琶古筝等乐器摆放。 各自找地方坐下，茶艺师在后面跟着过来。 曹政说：“那不是有乐器吗，叫人来奏上两曲呗。” 穿着长裙的接待小姐去通知一声，很快来了三个乐师，两个弹古筝，一个吹箫。 大厅够宽敞，这间是最烧钱的复式观景房，从落地玻璃窗看下去，可以看到整个华宴的大堂和中间的水景山石花园。 灯光熠熠，丝竹声声，长裙飘飘的侍女在其中穿梭来往，真有那么点穿越古代的错觉。 茶几靠近窗边，叶凌坐得离窗边又近，稍微侧首就可以看好下面的景色。 看完中间的花园和泉水之后，叶凌就开始看下面的客人。 每张桌子都是不同的，有些是竹制，有些是木质，有些是石质，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面积广阔的大堂中。 不同材质的桌子，又有一个独特的主题。 竹制身边就是竹子点缀，让客人犹豫置身于竹林之间，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木质身边就是古意盎然的摆设，仿佛回到君王朝代，向往精致典雅，文士风流的意境。 石质古朴大气，自然而恢弘，在这里点上一桌酒菜，和朋友谈天说地，大笑人生，岂不痛快？ 叶凌看得津津有味，对这家食府的品味暗暗感叹，不愧是京城排得上号的地方。 “你喜欢下面？”庄旭然的声音在叶凌耳边响起，叶凌回头看，发现他跟自己一样看着楼下，脸上已经恢复平时的样子，估计气消了。 “嗯，挺有意境的。”叶凌决定也不生气了，看见茶艺师已经不在，他动手给庄旭然倒茶，亲自端给他，算是一个示好……台阶……额，反正都是一个意思。 “……”这杯茶的意思，庄旭然怎么会不懂，不过他接过来，爽快地喝了下去：“你要是喜欢的话，下次我们去那里吃。” 叶凌点头说：“好。” 还以为庄旭然会为难自己，没想到这么快就过关了。 叶凌想了想，给他露出一个笑。 于是收获了一枚不轻不重的瞪眼，然后对方也慢慢缓和了脸色。 这事暂时就算完了。 他们之间的暗涌和互动，周围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肖志轩和闫振军相视一眼，大家都觉得，其实像叶凌和庄旭然这样谈个恋爱也挺有意思的，最主要的是，叶凌这个人有点意思。 看似无趣又呆气，可总是带给人一些啼笑皆非的感受。 闫振军说：“你多长时间没回家了？” 叶凌愣了愣，才知道不是问的自己，而是问庄旭然，于是也看着庄旭然。 “之前叶凌住院的时候，我回去了大半天。”庄旭然说，回去拿东西来着，爸妈倒是见了，其实没有待多久。 “你家老太太没意见呐？”曹政嘴巴一动一动，吃着东西呢。 “她最近活动多，挺忙的，没空管我。”虽然说是退休了，但是那个职位上下来的，又有庄爸的身份在那，一时半会儿也退不下来，还是挺忙。 “旭东哥肯定给你说好话了。”肖志轩削着水果说：“未来两三年应该都不会有问题。” 削好的水果，他问问大家要不要，大家摆手说不要，他就跟女朋友一人分一半，还好吃的不是梨。 “想吃什么吗，自己削。”庄旭然拿刀子给叶凌。 “嗯。”叶凌接过刀子，挑了一个胖乎乎的芒果，切了一个花式，递给庄旭然：“你吃吗？” 庄旭然就着他的手，吃一口舔一下嘴巴，这芒果味道浓郁，汁液又多，虽然好吃但是吃起来不斯文。 叶凌懵懵地拿着，还以为可以趁着庄旭然吃的空当给自己切一个呢。 吃完了，庄旭然舔舔嘴唇说：“太甜了，我不喜欢吃。”这种甜度只有叶凌受得了。 “哦。”暗暗欢喜，叶凌拆出湿纸巾递给对方，然后吭哧吭哧吃芒果去了。 杨菲忍不住问他：“好吃吗？我也切一个。” 吃过之后感概说：“太甜了，我跟叶凌的口味一样，喜欢吃甜的。” 叶凌点点头，吃完一个胖胖的芒果被庄旭然说了：“空腹不要吃太多，够了。” 湿纸巾递过来，被强迫收手，叶凌只好抹抹嘴巴和手上的汁液，眼巴巴地等吃晚饭。 “嚓，旭然你连这个都管，鹌鹑太可怜了吧。”曹政看不下去了，这哪是对象，整一个唠叨的事儿妈。 “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庄旭然说的是肯定句，不带问号的。 “……”曹政抖了两下，表示不跟你们这些有对象的一般见识。 肖志轩闷笑了两声，也享受了一把被女朋友擦嘴擦手的服务。 因为之前被庄旭然说过，叶凌现在对王茜宜有点避之不及的味道，尽量让自己的眼神不往她身上路过。 然而这样又显得有点刻意，好像做贼心虚似的。 于是叶凌只好看着下面的大堂，鲜少转过头来跟他们聊天。 庄旭然一边跟发小们聊着，一边注意叶凌，实在想跟他说话就靠过来，手掌搁在他腰上：“还没看够啊？” 一晚上就看着下面，庄旭然宁愿叶凌多看看自己。 “看这个你也管……”叶凌小声抱怨地说，手抬起来握住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没别的意思，纯粹是防止庄旭然偷袭。 这个家伙有时候是不顾场合发疯的…… “我没说不让你看。”庄旭然凑近他耳朵，压低声音说：“有空你怎么不多看看我。” 叶凌痒痒地躲了躲，再次不知死活地说：“你又不好看。”结果耳朵被咬了一口，要掉了似的，疼。 “嗤！”咬他的人冷笑。 ……好容易缓解下来，叶凌揪着耳朵痛苦地说好了，不闹了。 正巧开始上菜，衣裙飘飘的美女们一溜儿排队进来，很快把桌子摆满了。 “吃饭了。” 站起来准备过去，叶凌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庄旭然疑惑地问他。 “没，可能看错了。”叶凌再看两眼，然后收回眼神，拉着庄旭然过去吃饭。 神情有些不对，庄旭然太了解叶凌，才不信真的没什么。 坐下之后他很介意地问：“有事不跟我说？” 庄旭然那神情严肃得，叶凌有点怂他，因为自己不是故意隐瞒的，只是觉得这个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了？”桌上的几个看见这情况，以为怎么了。 曹政说：“又闹什么幺蛾子？旭然你别尽欺负人家。” 在他眼里，叶凌就是一颗小白菜，还不是庄旭然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太可怜了他。 “没事，你们吃着。”庄旭然回头继续看着叶凌：“你到底说不说？” 这语气，这态度，分分钟又是强势霸道款。 叶凌头皮一阵发麻，没办法了，只好照实说：“不是什么大事，我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罢了。” “你认识的人，在下面吗？”庄旭然看了一眼大堂，迅速筛选叶凌的人际圈子：“你同学？” 除了同学似乎也没别的了，在认识他们之前，叶凌从来没有交过学校以外的朋友。 叶凌点头说：“同班同学，以前是朋友。” 听着就是说，现在不是了？ 曹政不经意地说：“不会是那个什么晗吧？他跟他姘头来吃饭？” 显见曹政是个知情人士，庄旭然说：“你知道？” “嘿嘿，我知道。”曹政笑着跟桌上的大家说：“还记得上次叶凌被人摆上网吗？说他嫌贫爱富，抛弃旧时好友什么的，另一个当事人就是那个什么晗。学校的人给他打抱不平，尽骂叶凌做的不是人事，可是后来你们猜怎么着？” 说到这档口，他故意停顿，吸引来一桌子目光。 “你倒是说下去。”庄旭然不耐烦地皱眉催促。 “哎。”曹政卖够了关子，马上说：“后来鹌鹑那个朋友，很快就傍上了一个女老总，哈哈，他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说？跟叶凌打擂台吗？” 庄旭然不屑地嗤笑了声，又说：“打什么擂台，别拿那些人跟叶凌比。” 根本不是一个事儿。 以前不敢说，但是现在绝对不是，庄旭然扪心自问，他很早就没把叶凌当那种情人了。 “我这不是开玩笑吗。”曹政跟叶凌道歉说：“叶凌你别当真，你知道我的。” 叶凌点头，一边喝汤一边赞同：“你就是嘴巴欠收拾，人还是不错的。” 桌上的人都快喷了，大伙们在喝汤好吗。 “叶凌，你好歹给曹政留点面子。”闫振军笑笑说，他发觉叶凌特别爱挤兑曹政，某人不是说洗白了吗？怎么还是这样？ “……”叶凌一向说的是心里话，他看看郁闷的曹政说：“抱歉，那我不说话了。” 肖志轩笑说：“你俩真是冤家，这也能挤兑到一块儿去。”明明一个跳脱，一个呆气，八竿子打不着。 “谁跟他是冤家，你们再说旭然得撕了我。”曹政挑衅地看了庄旭然一眼。 “嗤！”庄旭然不稀罕跟他拌嘴，他在意的是那个什么晗：“三儿，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 曹政能拿到照片，自然调查过的：“是一个网络公司的老总，做婚介平台的，效益不错。” “家里什么背景？”能在京城这儿混得不错，身后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没有吧……”想了想曹政又说：“知道前两年xx局上来那个姓白的吗？可能有点关系，这个女人也姓白，一个地方的人。” 叶凌本来默默吃饭，听着就好奇，他问庄旭然：“你知道这些想干什么？” 庄旭然淡淡说：“我能干什么，就了解一下跟你有关的事。” 这么扯的话，叶凌就信了：“哦。”顺手给庄旭然夹菜，认真叮嘱他：“多吃一点，你瘦得硌手。” “噗……”大伙们反应甚大。 对上叶凌茫然的眼神，众人好心告诉他。 “叶凌啊，这话你应该私下里说。” “旭然爱面子……” “就算……也该委婉……” 嗯……叶凌就懂了，自己又说错了话……活该被庄旭然拧耳朵，好疼…… 牺牲了一只耳朵，倒是把刘艺晗事件打岔了过去，叶凌以为就这样完了。 谁知庄旭然说：“姓白的？那不是我家老头的嫡系，白邵飞？” “不是吧。”闫振军说：“白邵飞是老资格，对不上号，估计是亲戚。” “对，人家叫白长春，才三十几岁。”曹政说：“那女人也不老，顶多四十吧，我没仔细查……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叫人下去说一声，没准她就上来了。” 叶凌听着不对头，连忙抬头看着庄旭然，这个人又要发疯了是不是。 “行，叫人问问是不是。”庄旭然说：“就当提前摸个底儿，别误伤了自己人。” “……你找人家干什么？”叶凌呆呆地问，要是真上来了，多尴尬。 “没事。”庄旭然摸了一把他那耳朵，叫他专心吃饭。 叶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皱着眉头惴惴地，他打算问个清楚：“你是不是想整蛊刘艺晗？”又说：“不需要这样做，我跟他已经不是朋友了，大家各不相干。” “整蛊？我怎么会整蛊他，他是谁啊。”庄旭然好笑，起筷给他夹菜：“吃，你才是应该多吃点。” 看着人高马大，可体质弱得不行，老是让人不放心。 曹政叫人下去问，吩咐完了以后，他略兴奋：“旭然啊，你到底想干嘛？” 肖志轩吃下一块女朋友夹的菜，擦擦嘴笑着说：“你可能要失望了，旭然不会做你想象中的事，丢份儿。” “怎么丢份儿了？”曹政边吃边说，吃相跟肖志轩比起来不是一个档次的，可他高兴。 “旭然只是露个面，给那个谁一点威慑。”闫振军说：“你以为他会专门针对那个人，给他下绊子？就像志轩说的，丢份儿，用不着。” “唔，你什么时候这么多讲究了，你不是看不爽就揍的吗？”还记得闫振军高中那会，啧啧，天天打架，叛逆得跟什么似的，把他爹给愁得，头发都白了。 “谁没有中二的时候，都过去了。”闫振军一派斯文地说。 “切！”曹政跟杨菲说：“你不知道吧，阿振以前是打遍全校无敌手，倒追他的女孩儿可以排到九条街去。” 杨菲笑：“那你跟我说说，他交过几个女朋友？” 曹政说：“这个倒是没有。”说到交女朋友，谁比得上肖志轩：“志轩才是花花公子，从高中就桃花不断。” 就算当着王茜宜的面，他也收不住嘴地继续说：“嘿嘿，志轩交过的女朋友有一打吧，鹌鹑啊，你可别以为他是什么好人，我们都叫他终结者。至于是什么终结者，你知道的吧？” 叶凌心里闷闷地，下意识去看王茜宜，不知道小姑娘心里会怎么想？ 结果他看到小姑娘神色如常，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要说谁最不花，除了我就是旭然了，丫初恋初吻初夜，都是给了鹌鹑，够纯情了吧？”曹政笑嘻嘻地说，是真没有考虑过该不该说的问题。 其实也是看菜下饭吧，他们明知道王茜宜跟肖志轩是不可能的，以后肖志轩的妻子另有其人，所以只是暂时的女朋友，没有什么稀罕。 不能说三观不正，这个算是人之常情吧。 倒是叶凌自己，心里始终郁闷，不时观察一下王茜宜的表情，几乎忘了之前庄旭然生气的缘故。 “快吃，别想那么多。”庄旭然仿佛知道叶凌在想什么，可那是没办法的事。 他们这些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并不是都看重感情和婚姻。 就算看重感情，也未必会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就算结婚，也未必以后不会婚变出轨。 人生几十年那么长，谁能保证忠贞不渝，永远只跟同一个人睡觉。 叶凌是个较真的人，当他把自己代入到王茜宜的身上，那份难受不必说了，肯定想分手。 再说把自己代入到肖志轩身上，叶凌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这么花，肯定只对一个女人好。 这份难受，在他身边的庄旭然看得一清二楚。 庄旭然分不清，叶凌纯粹怜惜王茜宜，还是怜惜女性。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庄旭然想看到的。 “嗯。”叶凌想得出神儿，感触之余，他觉得庄旭然可爱多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庄旭然懒得看别人一眼，从来不会发生朝三暮四的事情：“这个好吃，你尝尝。” 不去听他们说话，叶凌专心看着庄旭然吃饭，想让他吃多点，再吃多点，最好能胖上十斤二十斤。 “喂猪呢你？”庄旭然抱怨，可是叶凌送到碗里，还是张嘴吃下去。 “吃肉长肉。”叶凌一本正经地说。 “这样啊，明天给你炖猪脑。”庄旭然没好气地讽笑。 “好，一起吃。”叶凌点头。 逗他有时候没有任何成就感，可是又会忍不住去逗，乐此不疲。 “哆哆哆。” 长裙姑娘领着两个人进来，大伙们吃饭的动作未停，只用眼睛看着，好奇。 白蔚晴其实四十岁出头了，保养得宜的她看起来三十出头，不算漂亮的五官略微平淡，胜在气质优雅，微笑可亲。 她早年丧夫，有一个儿子养在国外读书，自己身在国内打拼，身边难免寂寞。 刘艺晗是最近来到身边的，是个m大的学生，文化水平和性格都不错，符合白蔚晴的要求。 这次带刘艺晗来华宴吃饭，没想到会遇到京城有名却难以接触到的几位贵公子们，白蔚晴少不得要上来打个招呼。 一看饭桌上四位齐全，白蔚晴笑了：“几位晚上好，我叫白蔚晴，家叔正是白邵飞。刚才听见说几位公子在这里吃饭，就冒昧上来打扰一下，莫见怪。” 是对方先来打招呼的，白蔚晴这样上来不算打扰，因为多半是对方有意思要见她。 至于里边是好事还是坏事，就不得而知，是以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白女士，第一次见面，刚才偶然看见觉得面善，所以叫人问问，没想到真是自己人。”庄旭然接过叶凌递过来的纸巾，抹抹嘴角说：“请坐。” 从头到尾，他的眼神未曾在白蔚晴身后停顿，好像没看见那号人似的。 倒是刘艺晗，走进这个房间就犹如被雷劈了一样，他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叶凌。 白蔚晴说要带他来见见大人物，结果确实是，如雷贯耳的四大公子。 要是没有叶凌在这里，刘艺晗估计会更乐意上来。 第047章：领悟 白蔚晴大方坐下，同时招呼自己身后的刘艺晗：“艺晗，你也坐下。”她带刘艺晗过来，倒是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带他开开眼界，要说介绍什么的，刘艺晗还不够格。 长裙姑娘过来给他们倒茶，泡茶的手艺虽然比不上茶艺师，但也流畅娴熟。 僵硬在原地的刘艺晗，好些时间才反应过来，然后低调入座。 他今天穿着和往日不同的名牌服饰，身上那点青涩感若有似无，要不是叶凌细心辨认，有可能就认不出他。 刘艺晗这么低调，当然是不希望叶凌认出自己。 坐下之后他在想，叶凌出现在这里，跟自己又有什么两样？谁就比谁更高贵一点？ 认真说起来，他跟女人来往，总比叶凌跟男人来往强多了。 至少……自己不用雌伏在男人身底下，而叶凌……恐怕过得比自己辛苦吧。 想到这里，刘艺晗放松了一点，眼睛也不再低垂着，而是偶尔扫过去，不咸不淡的眼神从叶凌身上掠过。 “庄公子，我听说令堂正在成立一个女性公益汇演？”白蔚晴切入的话题，倒是还算适合。一来她跟庄旭然以及庄家都不熟悉，二来这种场合，不适宜谈论严肃的话题。 “没错，白女士若是有兴趣，可以关注一下。”庄旭然示意其他人不用插手，继续吃饭，自己跟白蔚晴唠叨两句：“你做的婚介平台？前景可观啊，是在国内上市？” 白蔚晴笑了，其实心里头愈发忐忑：“没想到庄公子连这个都知道。”这就表示……她是特意被找上来的，可是自己却想不出来，什么时候得罪了庄旭然，她说：“却不是在国内上市，近几年来上市不容易，我自己打理一个公司，说实话挺累的。” 女人有女人的优势和弱势，有时候的示弱是不得已而为之，特别是面对强权的时候。 可大多数人一生中，都不会有机会见到真正的强权。 但面前这几位背景深厚的年轻人，无疑是真正的权贵子弟。 “白女士是女中豪杰，实力当然是有的。你的事我只是偶尔听人说起，没别的意思。”庄旭然点头说：“我自己打理一个公司，也有两三年了，是挺累的。”他看了叶凌一眼，眼神别有意味：“所以想找个可以跟我分担的人。” 白蔚晴四十年不是白活，一看那暧昧的眼神就懂了，只是她没想到，庄旭然会把这么秘密的私事暴露在自己眼前。 她还以为自己真的被庄旭然看好，博得了对方的好感。 “是啊，那滋味只有过来人才能体会。”白蔚晴笑说：“身边能有个体贴的人陪着，日子过得确实比较开心。”她看了身边的刘艺晗一眼，这个是第几任小男友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不过暂时来说她还是很满意的。 于是，白蔚晴亲自动手替刘艺晗倒了一杯茶。 白蔚晴此举，等于与庄旭然交换秘密，心照不宣。 庄旭然却说：“找个人陪着不难，找一个真心实意的人却不容易。这年头为了钱和权甘愿当孙子的人数不胜数，照我说，找个这样的还不如不要。” 这番感概，可是踩低了很多人。 认真来说吧，就算做到白女士这个社会地位上，也还是看人脸色过日子。在权贵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不是孙子是什么？ 其中的无奈只有底下的人知道，像庄旭然他们这些人，他们有资格感概，因为他们不必给人当孙子。 不，当孙子也要看给谁当。 有些人你想给他当孙子，还不够格。 所以白蔚晴欣然接受自己被踩，还要给庄旭然做脸：“庄公子说的没错，现在真心实意的人太难找了，索性咱们也不强求。不过……”她看一眼庄旭然身边的叶凌，笑说：“庄公子跟咱们又不一样，身边实心实意的人是从来不缺的。” 这个倒是真话，他们那四位，哪个不是肝胆相照，情谊深厚？ 到了他们这个位置，这份情谊的珍贵难得自不必说，至少往前几十年，在京城权贵圈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兄弟连。 “说不缺是假的，不过正好我想要的现在都有了。”庄旭然不避讳地说，话中意思白蔚晴当然懂，她原先以为叶凌是情人，现在却不敢乱想，人家承认了是真心人。同时又听庄旭谈说：“白女士也不必过早失望，属于你的那位迟早会出现。” 白蔚晴叹了一口气，笑笑点头：“承你贵言，希望这样吧。” 此番白蔚晴更加确定，庄旭然找自己来确实没别的意思，跟寻常唠叨差不多。 从头到尾，白蔚晴顶着淡淡的压力应对，直到走出大厅的门才悄悄放松自己。 白蔚晴苦笑了一下，想着自己也是四十出头的人了，却原来有些东西不服不行，那不是岁数可以弥补的差距。 进入电梯之后，白蔚晴才有空理会自己的小情人。 “艺晗啊，你看见了吧，那就是权贵的威慑，跟咱们是不同的。”尽管看起来再普通，你却不敢掉以轻心。 刘艺晗从头到尾没有被理会，甚至连里面的叶凌也没有多看他一眼。他跟着白蔚晴走这一趟，就像隐形人似的，未曾被任何人看在眼里。 这种滋味……不可谓不复杂。 刘艺晗说不清自己应该庆幸还是应该郁闷难过，他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叶凌不应该跟他有差距，他们都是一样的。 “他……那个庄公子，他身边的人。” “那个啊，估计是他的心上人。”白蔚晴感叹说：“没想到他的对象会是个男人。不过庄公子在京城的口碑一向是很好的，能被他看上的人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她跟刘艺晗说：“你不知道吧，庄公子这个人重感情，对朋友和兄弟真心实意。现在看来，他对爱情也很专一，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对象。” 刘艺晗说：“你怎么知道他很专一？他那个情人其实……” 白蔚晴说：“他自己刚才也说了，那个意思就是他不屑找爱慕虚荣的情人，他要找一个真心实意的体贴人，而且现在找到了，不就是他身边的那位。” 刘艺晗忍了忍，没忍住说：“怎么知道是真心实意呢？两个男人的感情……太扯了吧？” 这话白蔚晴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否定，她笑笑说：“庄公子才几岁？二十出头吧，现在正是憧憬爱情的时候，等他年纪大了估计就会知道，真心实意的朋友和兄弟虽然难得，但不是没有，可真心实意的对象却真的没有。不是有句话这样说的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还有一句话，至亲至疏夫妻。 人到中年的女人，宁愿相信钱能买到帅气小情人，也不愿意相信有人真心爱着自己这副皮和内在美。 “那就是说，他们也不是什么真心实意，他那位……也是为了他的权和钱。”刘艺晗得到这个答案，似乎就平衡了，脸上也带了愉快。 以前一直猜测叶凌跟了肖志轩或是曹政，没想到都不是，反而是跟了个丑男人。 这要不是为了权和钱，刘艺晗还就不信了。 白蔚晴不是很高兴地收敛起笑容，觉得是时候点醒自己这位小情人，她说：“庄公子和他那位，至少人家亲口承认他们是真感情，至于能维持到什么时候，你我管不着。我想情人能做到那份上，也不差了，不是每个出钱找乐子的人都看得起自己花钱买的情人。” 刘艺晗的脸色刷地一下变白，因为自己就是白蔚晴口中的乐子，还是不被看得起那种。 “记住自己的身份，别那么没分寸，我这样说也是为了你好。”白蔚晴最后说一句，然后在心里摇头，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心胸狭隘，眼皮太浅。 “我……我知道了，晴姐。”刘艺晗白着脸说，他跟着白蔚晴没多久，享受到的东西却已经超出自己的想象，实在害怕失去这个情人。 “知道就好。”白蔚晴恢复平时微笑的模样，拍拍刘艺晗的胸膛，她喜欢年轻鲜活的小男生，爱的就是这口青涩感。 “嗯，晴姐。”刘艺晗低头亲住白蔚晴的嘴唇，手掌在其臀上揉了一把：“晚上去哪玩？” 今天出来肯定要开房的，明天周日还可以厮混一天，周一上课……陪正牌女友。 “我在沙湾有座别墅，去那儿好了。”白蔚晴享受着小鲜肉的亲热，内心却很清楚，这都是花钱买来的。 此时的她肆意潇洒，快意开心，谁说女人就不可以这样放纵自己呢？只要自己过得开心，不偷不抢，有什么不可以的。 白蔚晴内心坦荡，刘艺晗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之前穷，负担不起很多东西，也没办法给女友好的照顾。 现在不同了，他手头宽裕之后可以给女友更多方便，让两个人在京城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起来。而且女友看自己的目光渐渐带上炙热和崇拜，那种男人的满足感滋味太好了。 和白蔚晴滚在床上的时候，刘艺晗心想，继续跟着晴姐吧，做到毕业就分手。 这个念头，可谓跟叶凌有共鸣。 不过两个人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区别在于叶凌没有脚踏两条船，撇去上辈子未遂的不算，说他渣到不至于很渣，只是被逼到没办法，乱出昏招。 “你究竟叫他们上来做什么？”全程围观完毕之后，叶凌仍然有点不明白。 他以为庄旭然要整蛊刘艺晗，给自己出气，可庄旭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刘艺晗，更没有跟刘艺晗说一句话。 “你没看出来，我在敲打他。”庄旭然吃着菜，才发现叶凌竟然还没看明白。 “……”叶凌一时没想到关键，默默继续思考，是不是自己漏掉了什么细节？ “噗，鹌鹑想得那么辛苦，志轩你给他解释一下吧。”曹政挺好笑地看着他。 “好啊。”肖志轩说：“叶凌，旭然的目的确实是敲打你那位同学，但是不需要旭然直接出手。等那位白女士从这里走出去之后，自然会告诉他厉害之处，让他不敢再招惹你。” 叶凌说：“就算不敲打，他也不会招惹我。我们已经说清楚了，大家各自好自为之。”所以上次在bbs上看见刘艺晗的爆料，叶凌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知道了就好。 “嗯，你这样想也不是不行，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对你使坏？旭然只是担心你，防患于未然而已。无论怎么说，都是为了你好。”肖志轩笑着说：“我看少看旭然费心思去做这种事，不符合他的风格。不过他为了你，倒是什么都肯做。” 闫振军说：“他是想护着你，不让你受委屈，我们都看得见。可是叶凌，你太迟钝了，这样可不行。” 叶凌说：“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我只是没想通他怎么敲打刘艺晗而已。”然后他说：“现在我知道了。” 曹政期待地说：“知道以后呢？有什么表示？”总不能让庄旭然的一腔真心付诸东流吧？ 大家都看着自己，使得叶凌窘迫起来，这个还要表示？ 他瞄了眼庄旭然，决定快速凑过去亲了亲。 “庄旭然，谢谢你。” “一嘴的肉酱味。”庄旭然嘲笑地说，他舔舔嘴唇，继续吃东西。 大家嘻嘻哈哈继续吃饭，偶尔调笑一下彼此。 在座都是嘴巴不收的人，说到痛处也是自找的，谁让这么熟，连甩脸子都没人当真。 估计就数叶凌最轻松，有时候别人调笑自己，他压根儿没反应。 你硬是要点名叫他，他就会抬头，给你一片认真的表情和眼神：“这个好吃，你也尝尝。” “……”败了好吗。 而且有庄旭然护着，叶凌的日子很好过。 这大概就是真心实意，和花钱买的区别？ 谁知道，谁也不敢确定。 吃过晚饭后，曹政说：“晚上想去哪里玩？要不去名顶山赛两局？” 庄旭然最先表态说：“哪里都不去，我跟叶凌要回家。” “哦，忘了，这里有个病号要静养，好吧。”曹政说：“不去拉倒，我回家看小说。” “呵……”都笑曹政，那爱好跨越度也太大了，一会儿是赛车，一会儿是看小说。 “行，都回吧，下次再聚。”闫振军手里拿着车钥匙，同时抬腕看了看时间说：“我先送杨菲回学校，你们自己自便。” “我们也走了。”庄旭然拉着叶凌，慢悠悠地走向停车场。 四辆车，各回各家。 …… 回到屋里洗完澡，叶凌一身舒服地躺下床，同时疑惑起来，庄旭然去哪儿了？ 庄旭然比叶凌更早洗完澡，他去厨房给叶凌煎药，还是中午那帖，复水再煎一次。 “来喝药。”手里拿着蜜饯袋子，他就过来了。 叶凌几乎忘了这茬，一闻到药味马上皱了皱鼻子，口水开始发苦，他说：“味道太熏，我去外面喝。” 庄旭然说：“没关系，我开了抽风机。” 药碗在冰水里浸泡过，现在温度刚刚好。 叶凌端起来，捏着鼻子一口气咽下去，然后张着嘴巴喘了两口气。 “张嘴。”庄旭然马上给他喂了一颗蜜饯。 叶凌快速嚼完一颗，再来一颗。 “悠着点吃，明天出去帮你买。”庄旭然捻好透明的密封袋，把药碗一起端出去洗了。 等他回来之后，叶凌喝了几口温水，嘴里已经恢复味觉。 “还苦不苦，我看看。”庄旭然掰过他的脸，尝尝他的嘴唇，外面不苦，里面试试看…… 唔，还是有点苦的。 “几点了？”叶凌单手抱着庄旭然，另一只手拿手机，看见才十点不到，他说：“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嗯，你打。”庄旭然靠在他身上，懒洋洋地拿手机刷网页，以及各种app。 不可避免地总会看到某些讨人厌的家伙在炒话题，要不就是天天在交流平台蹦跶，害怕别人不认识自己似的…… 还有一些就是满嘴胡说八道，以为自己是决策人，殊不知说的都是屁话。 一般看到这样的，庄旭然都直接略过，不深究也不抨击。偶尔遇到实在搞笑的，当个笑话乐一乐，没准笑出声儿来了，还会随手给他点个赞。 没看多久，叶凌打完了电话，庄旭然凑过去腻歪他……结果他开始给第二个亲人打。 “叶凌……”庄旭然骚扰他。 “别说话。”叶凌用口型跟他说，手臂揽着腰往自己身上带了带，抱得紧一些。 “啧！”戳了两下叶凌的胸膛，庄旭然低头继续看手机。 好不容易跟弟弟叶豪挂了电话，叶凌直接关机，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不玩了。 “睡觉了。”他跟庄旭然说。 “……”庄旭然抱着手机，拧到一边去。 “睡前玩手机，影响睡眠质量和心情。”叶凌复读机一样复制在网上看到的知识，然后伸手过去：“我拿走了。” 手机从手掌中抽走，关机，两部手机摆在一起，都是白色的，十分相似。 “……” 叶凌关掉大灯，把台灯亮度调到最暗，然后钻进被窝，向庄旭然压去。 寻找到那两瓣柔软的嘴唇，用力亲吻一通，继而摸摸脸庞：“晚安。” “嗯……”窝在暖融融的怀里，觉得自己整个被包围着，这个冬天，也不是太冷。 叶凌看了看，疑惑说：“还睁着眼干什么？”手掌覆盖上去：“睡了。” 庄旭然眨了眨眼睛，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上下扫动。 弄得叶凌掌心痒痒地。 然后他听见庄旭然说：“我腰还有点酸。” “……”于是叶凌沉默地动起手来，有力的手指在庄旭然腰上来回按摩。 按着按着，庄旭然先睡着，呼吸声如猫崽般，呼噜呼噜，显见是今天很疲惫。 听着呼噜呼噜的声音，不会会叶凌也睡了。 黑甜的睡眠里，叶凌做了一个平缓舒适的梦，醒来之后身心轻松，有点慵懒和回味。 但其实，已经不记得梦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色彩明媚，体验是愉快的。 “早安。” 第一次叶凌在早晨的床上给予早安吻，把刚睡醒的庄旭然微微意外到了，疑惑说：“做了好梦？”对方表情笑笑地，眼睛也好亮，下面……也很激动。 “不记得了，应该是。”叶凌没有注意下面，这是男人每天早晨的习惯，他一向无视。 要不是庄旭然伸手过去抓住，他是不会管的。 “这么精神，你昨天觉得不够尽兴吗？”庄旭然略皱眉，难道自己跟不上叶凌的节奏？ 可千万别……都豁出去腰酸背疼了，还跟不上？ “嗯？”叶凌一边阻止他，一边说：“这个很正常，男人都这样。” “屁话。”庄旭然翻身压着他说：“是有这个现象，但是没有你这么大反应。” 普遍男人的晨间反应，多数只会硬到一半，或者干脆没有。 而叶凌的体质尽管不太好，可是反应一点都不弱。 庄旭然往下看了眼，跟雨后的蘑菇似的顶起，如同一顶小帐篷。 “起床吧。”叶凌拍拍庄旭然的屁股，让他从自己身上下来。 “……你就这样？”庄旭然用屁股磨了磨那朵大蘑菇。 “嗯？”叶凌回他一个不然的表情，然后直接抱起庄旭然放到一边，自己起来穿衣服：“我去做早饭，你想睡就睡多一会儿。” 庄旭然顶着乱翘的头发，看叶凌硬着去洗漱，去厨房，去洗锅煎鸡蛋…… 这个男人一本正经做家务的时候，实在是惹人侧目……不知道前面会不会妨碍拖地、收拾屋子……这类家务？ 经过三十多分钟忙碌，叶凌心平气静地进来，叫庄旭然准备起床吃饭。 于是某人悠悠闲闲像大爷一样，在家里裸着下面走来走去，终于把自己牙刷了脸洗了。 很快被逮到桌边来，喝着叶凌泡的热饮，吃着叶凌做的早饭。 “呼……” 一个明媚的周末。 “吃完早饭你就回去吧。”叶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自己自制的奶茶。 “回哪里？”庄旭然懒洋洋说：“你是说回我家？” 叶凌点点头：“嗯，你白天回去，晚上再过来，以后也要这样。”既然庄旭然想跟自己住在一起，那就只能白天抽时间回家陪陪家人，不然……不太好。 庄旭然越是每天不回家，他们的关系就会越早曝光。 关系曝光就要分手。 提醒庄旭然多点回家，是为了…… “怎么了？” 端到唇边的杯子突然就放下了，叶凌心有所悟地对他说：“其实我也不想离开你……” 下意识地去维持这段关系，是因为不想离开他。 第048章 在家里的车库停下车来，庄旭然坐在车里一时出神儿，竟然忘了下车。 他心里头还回荡着早上听到的话，叶凌跟他说的那句话：我不想离开你。 抬手摸摸自己的嘴角，那里有一道压不下去的弧度。 扭头看看旁边，副驾驶上放着叶凌烤的小饼干，用可爱的纸盒装着满满一盒。 “给你无聊的时候吃。” 庄旭然拿过来，打开捻起一块放进嘴里，小饼干香甜酥脆，奶味浓郁，完全是小朋友的口味。 “啧……”可是自己却一块接着一块地吃了好几块，好像在吃叶凌的肉似的，心跳个没完。 从车里边下来，庄旭然提着小饼干走进屋里。 时间还算早的，家里老太太和老爷子在家，大哥庄旭东不知道在不在。 “爸，妈，我哥呢？” “可算知道回来了？”他爸庄宗平正在看报纸，抬眼看了他一眼。 这是老爷子这周第一次看见小儿子，别说老伴有意见，他也有意见。 “爸，我之前有点忙，现在不会了。”庄旭然解释说，绕到老太太身边说话：“妈，您儿子回来了，吱个声呗？” 庄母佟佳华说：“没看见我在织毛衣吗？没空管你，边儿去。” “这样？”庄旭然从善如流说：“那我真走了，上楼去。” “站住。”佟佳华看见儿子真要走，又改变主意，把他扣下：“过来给我老实坐着，有话问你。” “嗯。”庄旭然挪回来，静听教诲。 “你哥说，你上回是胡说八道，因为不想结婚？讨厌生小孩？”佟佳华放下毛衣，一副要跟儿子长谈的架势说：“你说说看，为什么不想结婚？又为什么讨厌生小孩？” 庄旭然说：“喜欢的人难以找到，我又不想跟不喜欢的人结婚，何必勉强自己？至于小孩，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像有人喜欢吃榴莲，而有人讨厌一个道理。” 佟佳华给儿子气笑了，可她一点都不想笑：“你这是什么破比喻，两者能一样吗？吃榴莲事大还是结婚生孩子事大？” 庄旭然说：“对于不喜欢吃榴莲的人来说，逼他吃榴莲跟逼他结婚生孩子一样事大。” 沉默一下，佟佳华说：“那行，你说说看，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就不信找不着那样的。” 没准找到了儿子喜欢的女人，他自然就会想生孩子了。 “我喜欢性格安静为人不爱来事的，也不要爱慕虚，不喜欢出风头。而且一定会做饭，会做家务，做事认真仔细，为人体贴温柔，衣食住行处处可以照顾我迁就我，当然，我也会迁就他。”庄旭然给自己妈仔细算了算，还有：“他得是一米八以上，身材高挑，面容出色，最重要的一点，要顾家，跟他住在一起，得让我有家的感觉。” 佟佳华晕晕地，手指折不过，儿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要求，真不是开玩笑？ “你找媳妇要个会做饭不来事的没问题，可你要个一米八的干什么呀？”老太太就不明白了，那不是比自己都高？ “有安全感，我喜欢高的，这个没得商量。”庄旭然说。 “……”老太太一时无语，她说：“你觉得你嫂子那种怎么样？除了没有一米八，其他也差不离。” “可我就要一米八。”庄旭然说。 这可愁死老太太了，扶着额头说：“那你得找个模特儿。” “不，模特圈子太乱，我不喜欢模特，我要个会做饭会做家务温柔体贴的，还不能爱慕虚荣心思太复杂。” 要求忒多，佟佳华看着自家老头子，发话了：“你有没有认识这样的闺女？你那些同僚家里，有吗？” 庄宗平摇头说：“没有，没有一米八的。” 老太太说：“那，你要不降低要求，找个一米七五左右的，这个保证有。” 庄旭然说：“没得商量，就算您给我找个一米八的，也得我看着顺眼，跟他有感情才行。” “……”老太太没辙了。 “妈，我还这么年轻，您着急什么？”庄旭然笑了笑，其实老太太也挺好忽悠的，关键是得心平气和，不吵架。 “唉。”佟佳华感觉小儿子最近成熟懂事了一些，又更让人发愁了一些。 “来，吃块饼干，喝杯茶，不要去想那么遥远的事情。”庄旭然把叶凌做的小饼干贡献出来。 老太太牙口好，咔嚓咔嚓地不眨眼，吃着说：“哪儿买的，挺好吃的。” “喝茶。”庄旭然给妈添上热茶，随口说：“路边买的，您喜欢吃吗？” “还不错，跟你上次买的那些一个地方买的吧？我之前还以为……唉……”佟佳华叹气，还以为庄旭然有对象了，他对象给做的。 “哦，是。”庄旭然才想起来，之前有一段时间，自己经常带叶凌做的一些小点心回家。 “今天不走了吗？周末呢。”佟佳华说。 “嗯，不走了，晚上看情况。”庄旭然说是这么说的，可心里决定天黑之前赶回去。 老太太一定要让他吃饭，因为庄旭东回来了，难得一家人一起吃晚饭。 庄旭然打电话给叶凌，让叶凌自己先吃点填填肚子，等他回来再一起吃点。 “对了，你煎药了吗？一天喝两次，别忘了。” “我没忘。”叶凌看了看厨房正在煎的药，说：“就快好了，先挂了，等你回来再说。” “好。” 听到那边答应，叶凌挂了电话，进厨房把药倒出来晾着，等凉了再喝。 今天叶凌自己一个人在家，没做什么事。 他在中午吃饱之后看了一会儿书，觉得累了就去睡觉。 睡觉期间还错过一个庄旭然的电话，所以刚才是叶凌打回去的。 明天就要上课，叶凌想今晚早点睡觉的，刚才几乎要跟庄旭然说，叫他晚上就不要回来了，可是话到嘴边，总是说不出口。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叶凌很清楚地感受到，庄旭然对自己那份满满的迫切，似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 包括家庭、他自己的事情……多么不可思议对吗，反正叶凌想不明白。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明白过庄旭然的想法，两个人的三观是不一样的。 可为什么最后会稀里糊涂地在一起，叶凌也不懂。 好些时候其实叶凌不愿意去想以后的事情，他对眼前比较关注，而且认真。 庄旭然说回来之后要再吃一顿，叶凌就准备好食材，打算给两个人做一些清淡不腻口的，比如酸菜肉沫馅的饺子。 一共就做了六十个左右，估摸着应该够吃了，叶凌停下手。洗干净手之后，去打个电话给庄旭然。 “我在车库了，准备停车。”车子滑进车库，本来不用再接这个电话，但庄旭然毫不犹豫地接起来，而且不准备挂断。 “好。”叶凌打开门，把垃圾提出去扔掉，顺便下去接他。 “你吃了东西吗？”关上车门，走出来。 “没有。”叶凌拉了拉身上的羽绒服，前面是敞开的。 “不听话。”庄旭然皱眉，想教训他来着…… “挂了。”叶凌看见了他，因此挂了电话，同时站在小区的路灯下等他过来。 “……”庄旭然抬头，也看见了他，眼睛骤然发亮，没想到叶凌会下来。 “不过来？”叶凌见他不走了，所以朝他微微张开手。 庄旭然慢慢走过来，放任自己摔进叶凌的羽绒服里边……呼吸着满鼻子熟悉的气息，温暖舒服，有种眼眶发热的冲动。 “今天好累。”他说。 手脚并用地爬上叶凌的肩膀，跟猴子似的……发愁的叶凌，用手托着对方的臀。部，生怕他摔下来。 “哦，我做了饺子。”叶凌顿了顿，选择直接把人带上去，而他很庆幸自己住的是电梯房，否则八楼…… “我不在你做了什么？”进了电梯，庄旭然生龙活虎起来，按着叶凌啃了啃嘴唇。 “看书，睡觉，做饭。”说完了，叶凌呆呆地看着他：“还有想你。” “嗤……”庄旭然呼吸两下，凑上去再啃一下，完了再啃一下，八楼到了。 叶凌拉着他出来，顺便揉揉自己发痛的嘴唇，有点后悔下去了。 “去洗手洗脸，我下饺子去。” 脱下衣服，进去戴上围裙，叶凌开始下饺子。 水饺煮得很快，庄旭然进来他就煮好了，让庄旭然帮忙把蘸酱端出去。 “辣的还是不辣的？”庄旭然一手端着一碟子，两种闻了闻，分辨不出来。 “今晚不吃辣。”顿了顿叶凌说：“你要吃也行，晚上我不碰你。” “别啊……”庄旭然刚说要吃点辣，就咽了下去，不敢说了。 饺子很好下肚，做得又是小巧玲珑，一口一个很适合。 两个大男人围在桌子边上，一口一口地吃，倒是像之前没吃饭，饿着呢。 “这个好吃，你哪买的酸菜？”庄旭然觉得好吃，够味道，没吃过这样的。 “从我家带来的。”叶凌蘸着酱料说：“家里种的菜，吃不完我妈拿去做酸菜了。还有咸菜萝卜干，我都带了点。明天早上我们吃白粥拌小萝卜，行吗？” “好啊，还是自己手工做的地道，外面买的不好吃。” “嗯，是啊。” “呵呵，不过这个吃完了得努力刷牙，味道重……” “……” 洗澡，一起刷牙，努力刷…… “你看看，还有味道没有？”庄旭然刷完了，追着叶凌给他检测。 叶凌敷衍地尝了尝，摇头说没有了，很香……牙膏味。 “我来检查你的……”庄旭然环着叶凌的脖子，硬是要帮他检查。 叶凌抱起他，到床上去，一夜尽欢。 “我帮你煎药。” 早晨叶凌起床，庄旭然也醒了，跟着叶凌一起起来做早饭煎药。 “不累吗？”叶凌有些点担心，眼神往庄旭然腰间瞄去。 “……又不是棉花做的。”庄旭然挽起袖子，有模有样地洗锅，他说：“昨天帮你买了蜜饯果干之类的零食，你看见了没？” 拿回来之后，好像顺手搁在客厅的桌面上。 “嗯，我放冰箱了。”叶凌说，三月即将来临，他怕放在外面会潮湿。 吃饭之前，叶凌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晾起，顺便给阳台的两盆花浇浇水。 是纯粹绿色植物，不会开花的，外表不算好看，胜在好养活。 “这两盆植物是你买回来的吗？” “嗯？”庄旭然摇头说：“之前就有了，不记得怎么来的。” 在叶凌住进来这里之前，庄旭然很少踏足这边。现在叶凌在这里，倒是成了家一样的所在。 庄旭然眯眼看着早晨的城市，进去拿了支烟出来抽。 叶凌看见阳台门关上，探头过去看了看，结果看见某人吞云吐雾，好不愉快。 他皱眉说：“一大早地抽烟……” “嗯？”庄旭然回头。 “戒烟吧。”叶凌打开门，站在那里认真地说。 “哦。” 没有说什么，直接把烟灭掉，说戒就戒。 “进来吃饭。”叶凌看了看他，回身进去。 庄旭然抬手挥挥空气中的烟味，这是最后一次感受香烟的味道，可他好像并不觉得遗憾。 吃完饭都九点了，叶凌催着庄旭然快去收拾自己，准备出门。 “天天上班。”幽怨。 “天天上学。”平淡。 庄旭然扭头笑了：“要不都不去了？” 叶凌无语，可他知道该怎么做。 把那个人的后脑勺捞过来，啃一顿……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晚上见。”离开嘴唇，他移上去亲了亲对方的额头：“庄旭然，我会想你的。” …… 今天周一，早上排了三节课，从早上上到中午。出教室走去吃饭的路上，遇到熟悉的一对情侣。 叶凌讶异地发现，原来刘艺晗还跟林子雯在一起。 他以为刘艺晗既然跟白蔚晴在一起，就应该跟林子雯分手了，从来没想过还能有第二种可能，刘艺晗脚踏两条船。 叶凌郁闷地皱着眉头，这样对林子雯何其残忍？她知道吗？ 一个无辜的女孩儿，心地善良，对感情一心一意，却换来男朋友的欺骗，叶凌觉得自己应该提醒林子雯。 当然，叶凌不会直接冲到林子雯面前说，你男朋友出轨。 吃饭的时候，想了老半天，叶凌拿出手机终于行动了，他给林子雯的好朋友张淑妮发了一条短信。 张淑妮对叶凌除了当初的心动之外，感情倒是不深，因此在此收到叶凌的联系，也没有特别伤感，反而挺高兴的。 不过内容实在是令人疑惑，她直接拨打叶凌的电话问清楚。 “叶凌，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张淑妮说，从短信的字里行间看到出了猫腻。 “张同学，你和林同学是好朋友，你应该知道她在谈恋爱。”叶凌说：“那你应该清楚她对自己男朋友是什么看法，如果是真心实意的……请提醒她注意点。” “注意什么？”张淑妮说：“雯雯是认真的，他男朋友就是你朋友啊，你不是知道吗？” 张淑妮还不知道叶凌和刘艺晗闹翻的事情，她和林子雯都不关注学校论坛，而且又不是同班同学。 林子雯身为刘艺晗的女友，倒是很早就知道男朋友和叶凌不好了，可她不知道刘艺晗在外面有情人。 上次昙花一现的帖子，也早被删掉了。刘艺晗对女友的解释是认错人，那不是他。 林子雯还是很相信的，毕竟刘艺晗家境就那样，大家知根知底。 叶凌说：“就提醒你朋友注意一下，其他的我不好说。” 只要不是很迟钝的人，都知道有问题了，张淑妮说：“那行，谢谢你，我会提醒她的。” “不客气。”叶凌挂了电话之后，才神清气爽地吃东西。 可他此举并不是为了膈应刘艺晗，纯粹是心里难受，不希望一个无辜的女孩儿被欺骗。 “雯雯，有话跟你说……”张淑妮很快就打电话给好朋友，叫她出来当面说清楚。 事情怎么样叶凌不知道，他吃完午饭回了一下寝室，打算睡个午觉的。 自从叶凌越来越少回到寝室里逗留，他和寝室其他的关系也越来越冷淡……应该说原来是火花四溅，现在转变成互不搭理。 有时候叶凌也会反省自己，是不是做人太失败了。活了二十几岁，竟然连一个好朋友都没有交到。 现在叶凌跟班上的同学，关系倒是挺融洽，但距离好朋友还是有一段很大的距离。 反省过很多次以后，叶凌举得这种事情，还是随缘吧。 “叶凌，一起去图书馆。” 走在宿舍楼下，碰见同班的男同学了。 抱着书的叶凌有点惊讶，他说：“你怎么知道我去图书馆。” 他的男同学叫陈一诺，闻言就笑了，他说：“我每次这个点都在图书馆看见你，雷打不动。”有三年了快，够不可思议的。 但是以前叶凌孤僻，跟谁都不说话，陈一诺实在没信心能驾驭这样的同学。 “原来是这样。”叶凌点点头，他对陈一诺的印象仅是认识，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位同学每次都跟自己一样在图书馆看书。 “对，有一次我还叫你帮我拿书。”陈一诺说，结果叶凌帮他拿完之后，直接走了，连谢谢都没得到回应。 身为伪大众情人，陈一诺大受打击，从此不敢再轻举妄动。 “额，不好意思，我有点忘了。”叶凌想不起来，也许是上辈子经历的事情。 “我就知道你忘了，是大一的事情了。”陈一诺笑了笑，好看的桃花眼眯起来，说：“走吧。” 和同学一起看书复习，也挺好的，叶凌呆呆地想，于是默认两个人坐在一起。 气氛安静，看着看着入了神。 突然一阵香风飘过，天蓝色的信纸塞到叶凌书里，那位长发飘飘的姑娘羞涩地走了。 “叶凌，你遇到了一朵桃花。”在叶凌发呆的时候，陈一诺说：“挺熟悉的面孔，好像是隔壁中文系的美女。” “中文系？”叶凌还脑海里闪过王茜宜的面孔，以及黑色长发。 “嗯，要不你看看名字，也许我认错了。”陈一诺问叶凌要不要拆开看。 “额，我还是不看。”叶凌摇摇头，然后拜托陈一诺说：“你认识她的话，请你帮我还给她好不好？” 陈一诺好奇地说：“你真的有对象了？这么漂亮的美女也不动心？” “嗯，有对象了。”叶凌点点头。 “这个，要不你自己去还，女孩子比较玻璃心，我害怕她伤心。”陈一诺把那个女孩的名字和班级告诉叶凌，拍拍胸口说：“毕竟我对美女很心软的，最怕女孩子哭了，你当面说清楚也好。” “那好吧。”叶凌想想也是，不能麻烦别人。 “叶凌。”陈一诺撑着头对他说：“你长得太帅了，我嫉妒你。”在叶凌发愣的期间，继续说：“你看，美女走过来都只看见你，对我视而不见。” “你也不错。”叶凌认真地说，而且在心里默默反驳，自己除了一张脸还凑合，目前条件并不好，都是靠庄旭然养活的。 “嗯，也是哈，我收拾一下起码也是个小帅哥……”陈一诺自恋地摸摸脸，笑得灿烂。 叶凌也笑。 聊了一会儿天，两个人继续专心看书。 离开图书馆已经是下午四点钟，叶凌和陈一诺分开之后，不知不觉绕到了中文系。 他们竟然在上课…… 叶凌左右犹豫，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决定等他们下课。 等着等着，一个拳头轻轻在自己肩上碰了一下：“叶凌？” 吓一跳的叶凌，才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这人是熟人了，她就是中文系的美女王茜宜，肖志轩的女友。 “你好。”叶凌说：“没想到会遇见你。” “你在这里等人吗？”王茜宜好奇，她看见叶凌坐在这边挺久了，于是才决定过来询问。 “嗯。”叶凌突然灵光一闪，觉得完全可以拜托王茜宜去办这件事啊，他把蓝色的信纸拿出来，不好意思地说：“你认识一个叫做倪漪凡的女同学吗？请你帮我把这个还给她。” “倪漪凡？”王茜宜很是吃惊了一下，然后说：“我认识她，我们同班。” “哦，好巧。”叶凌真的觉得很巧。 “她给你的？”王茜宜接过来，这封信注定要退回去的，因为叶凌根本不可能和女生在一起。 “嗯，下午在图书馆，她塞到我书里。我不认识她，是旁边的同学告诉我的。”叶凌说：“所以我就过来还给她。” “好，我会帮你还给她的。”王茜宜说，微微一笑。 “谢谢你。”叶凌好奇地说：“你不用上课吗？”她的班级正在上课。 “逃课啊。”王茜宜吐了吐舌头，顺便坐下来唠嗑几句：“前天晚上志轩不是说帮我联系老师吗，我今天去见了老师，跟着他学国画。” “你喜欢画画？”国画和书法什么，在叶凌心里很高端，是自己没办法精通的领域，他对王茜宜表示深深的欣赏。 “嗯，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想精修这方面。”王茜宜很开心地说：“这位老师是个很好的老师，如果我能做他的弟子，那就不用愁了，以后可以越走越好。” “恭喜你。”叶凌看到女孩儿容光焕发的脸，也很替她开心。 有些藏在心里的郁闷，就这样解开了。 人生之中，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追求。也许王茜宜现在的追求就是自己的爱好和未来，至于目前的感情，并不是她需要执着的。 叶凌总是很欣赏很向往这样的人，他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对自己的未来和人生充满计划，从来不会迷茫。 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着大大的力量，说的就是王茜宜这种女孩吧。 “叶凌你呢，最近在计划什么，身体还好吗？”王茜宜侧头笑着关心，现在的她依然安静怡人，却多了一份活泼。 “我？我在吃药，计划就是把买来的药吃完，恢复去健身房锻炼的习惯，把身体锻炼好。”叶凌说：“还有，下个学期想出去实习。” 王茜宜说：“有心怡的公司吗？” 叶凌摇头：“我可能会去庄旭然的公司。”提起那个人的时候，眉宇间舒适轻松。 “你……也很好，他很紧张你。”王茜宜点头说，身为女孩子有种细腻的直觉，可以感受到很多细微的东西。 “应该是吧……”叶凌有些不自在地承认了，却慢慢微笑起来。 午后的长凳上，两个人偶然遇见，唠嗑了一些有的没有的，倒是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很多年后叶凌想，如果没有这个偶遇的午后，自己就不会有一个特别的朋友。 见证过王茜宜自信的人生，才带给他暖心的领悟，原来过得灿烂与否，取决于自己的心态。 一些人，一些事情，该放手的放手，该珍惜的，就一定要珍惜。 王茜宜拿着叶凌拜托给自己的信，直接回到寝室。 刚放下背包，给男朋友回复了信息，同寝室的同学就回来了。 “茜宜回来了呀，今天又去了哪里潇洒？” “没有潇洒，去拜师学习了。”王茜宜笑笑，看见后面倪漪凡进来了，一如既往地对自己爱理不理地，她说：“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其他两人说：“好啊，你请客？” 王茜宜说：“没问题啊，你们都在减肥，能吃多少。” “漪凡，今天不舒服吗？心不在焉地？茜宜问你去不去吃饭呢。” “我不去，你们自己去吧。”倪漪凡说，回到自己椅子上坐下玩手机。 寝室里两大美女，从入学开始就是这么不对付。 因为两个女孩都同样美丽，同样被称为系花。 甚至连类型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气质出众，一样的清纯可人，长发飘飘。 王茜宜在各方面稍微比倪漪凡出色一点，不是因为她有个富豪男友，而是因为她会做人。 从来不把自己和肖志轩的关系透露出去，也不会因为自己受人追捧就玩弄男同学的真心。 相反王茜宜很努力，很知道自己现在该做的事情是什么。那些小姐妹之间的暗涌，她从来没有兴趣参与。 这次答应帮叶凌还信，其实是一件错事，但是王茜宜没有犹豫。 “漪凡，你出来阳台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倪漪凡懒洋洋地说：“什么事，不能寝室里说吗？” 王茜宜说：“你确定？还是出来吧。”她率先走出去。 “外面这么冷……”倪漪凡没有出去。 于是王茜宜也进来了，说：“有个同学拜托我一件事，现在还给你。” 那封蓝色的信纸，放到倪漪凡桌上去。 寝室里的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倪漪凡的脸色变了。 “王茜宜！你是什么意思？” 王茜宜没有回应她了，收拾东西准备出去吃饭。 跟肖志轩在一起，确实得到很多照顾，金钱和关系对方都不吝啬给她。现在的王茜宜也是小富婆一枚，偶尔请寝室的室友们吃一顿好的还是可以负担的。 这也是她在寝室里完爆倪漪凡的缘故，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是人之常情，没办法的事。 再说叶凌离开中文系，把书本抱回寝室里去了。 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他匆匆下宿舍楼。 刘艺晗在楼下堵着他，迎面就问他一句：“你跟雯雯说了什么？” 叶凌愣了愣，才领会到其中的意思，看来是林子雯收到了提醒，查到了蛛丝马迹跟刘艺晗闹起来了。 “刘艺晗，你们之间的事情其实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提醒一个无辜的女孩，注意提防自己的男朋友。”他老实承认，自己有提醒林子雯，虽然是通过林子雯的朋友张淑妮。 “叶凌，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得罪你了吗？”刘艺晗火了，今天下午林子雯突然跟他闹起来，一问才知道是叶凌提醒的，让女友怀疑自己有猫腻，他真是好样的！ “你没有得罪我，可那位女同学也没有得罪我，我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她被欺骗。”叶凌说。 刘艺晗说：“你这叫多管闲事，我拜托你别来干涉我们好不好？我知道你现在了不起了，但我一没得罪你，二没有招惹你，你何必跟我过不去？” 叶凌平淡地说：“我说了，不是跟你过不去，我帮助的是无辜的女同学。” “你！”刘艺晗火大地说：“总之你别再管了，算我求你行了吗？”趁现在林子雯还不知道什么，他得赶紧搞定叶凌。 “不行，你想做什么我阻止不了你，但是我有权利去提醒受害者。”叶凌说完，最后看了刘艺晗一眼，就绕道走了。 “叶凌！”刘艺晗冲着他的背影说：“你就不怕我曝光你？” 叶凌心里来气，他冷着脸回头说：“只要你敢。” 只要刘艺晗敢轻举妄动，叶凌十分相信庄旭然的行动力，后果会很严重。 第049章：曝露 叶凌不怕刘艺晗出去胡说八道，因为他对庄旭然的威慑力很有切身体会，那不是刘艺晗一个小小的大学生斗得过的。 想必刘艺晗自身也知道这一点，只是他还没有彻底醒悟，现在的叶凌已经不是他印象中那个老实木讷的叶凌。 像今天这样的对峙，只要叶凌跟庄旭然透露一句半句，就足够刘艺晗喝一壶。 匆匆出了校门，叶凌准备步行去最近的超市买菜回家做饭。 庄旭然最近粘人，每到空闲的点就给叶凌发短信打电话。 现在叶凌放学了，在公司的庄旭然也收拾东西回家，顺便给叶凌打电话。 “在那等我。” 说了自己在哪儿之后，叶凌就听到对方这么叮嘱，于是也不进去了，就在门口稍等。 高挑挺拔的身材，总是比较引人侧目，叫人忍不住多往他身上看一眼。 叶凌今天穿着暖色系的呢子大衣，里面是经典白衬衫和小马甲，这样穿起来整个人有那么点英国绅士的味道。其实现实中很少有男性会选择这类颜色。一来难以穿出男人味，不符合国内男士的品味，二来不耐脏，稍微不小心就会报废。 偏向女性色调的浅驼色大衣，穿在叶凌身上却挺和谐，有种说不出的温柔、明快。 庄旭然喜欢叶凌这么穿，最近购置衣物喜欢插手干涉，给对方选择自己心水的颜色。 至于叶凌么，他一向不太计较。 庄旭然来到面前的时候，叶凌在接电话，是弟弟叶豪的。 最近跟弟弟妹妹通电话比较多，但并不是唠嗑家常。还记得上次叶凌说过，自己在家乡买了几块地。现在地皮的事情基本解决了，但是弟弟妹妹有了新想法。 叶凌挺犹豫，因为那方面自己涉猎不深，真要做的话……真的不放心弟弟妹妹自己做。 “又是你弟弟？”庄旭然说，要不是叶凌接电话的时候没忘记跟他打招呼，就要发飙了，他说：“你们最近电话是不是太多了？” 叶凌想了想说：“先去买菜，回去再跟你细说。” 庄旭然说：“去黄沙市场，今天不逛超市。” “好啊。”要去买一些市面上少见的东西，叶凌心里惴惴地，有点罪恶感。 之所以这么拼，还是为了叶凌的身体。 庄旭然总想把好的东西给他吃，家里各种补品药材买了一堆不算，食物上也绞尽脑汁给他弄好的。 坐在车上，叶凌忍不住秃噜：“庄旭然啊……” “说呗。”庄旭然开着车，心情挺愉快。他以前说讨厌开车，现在天天载着叶凌，倒是没有讨厌过了。 “嗯，我弟说想要建个厂子。” “那就做。” 叶凌侧头瞄了瞄庄旭然，说：“主要是不放心他们，没经验。” 庄旭然说：“聘请个有经验的老手做指导，你不是说你们家乡地皮便宜么？正好，我瞧着过几年你们那要发展，说不定五年之内经济会起来。因为……要建高速了，经过你们那，出口应该不远？” “建高速？”叶凌不知道，看来是以后的计划，庄旭然这个是内部消息吧？ “不太确定，有这个可能。”庄旭然说：“这些冒头的计划很多，胎死腹中的也多。所以你也别太期待，不过做厂子还是可以的。” 像叶凌家乡那个十八线小城镇，唯一的优势就是离京城还算不太远，要是有一条高速经过附近就更好了。 “嗯……”叶凌点头，然后窘然：“做厂子要钱，我现在还没赚钱。”投入买地的钱还是拿的庄旭然的，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想要赚回来还得等一两年，现在说要建厂子，只能嘴皮上说说。 “嗤，建个厂子能要多少，又不是弄什么大厂，三五百万差不多了吧？”庄旭然说：“连着运转资金一并算上，八百万顶天。” 钱这个事，庄旭然没拘着叶凌，别说花五百万去建个小厂子，就是拿一千万去x门玩个开心，只要他想。 “不需要这么多，只是做个规模三百人左右的小厂，最多就要五百万。”叶凌说：“我们那现在厂子并不多，人们打工还要走很远去，如果家附近有了厂子，肯定很多人去做工。工资方面投入也不需要很大，还是比较划算的。” “那要看你做的是什么制品，适合招聘什么员工。如果是普通流水线员工，倒是的。可是叶凌，制作业竞争一向很大，拼质量拼数量，小厂子难以存活。”庄旭然说：“我倒是有心照顾，可你能保证，你们那能做出我要的质量？” 叶凌皱眉说：“肯定不做你们那种高品质的单子，我会努力找客户。” 庄旭然伸手捋捋他的头发：“何必这么辛苦，我看你适合投资一下地皮房地产什么的，那种辛苦不讨好的事……不是不让你做，你不说是你弟弟想做吗？那就放手让他自己去拼搏，你呢，别那么劳心。” 对上叶凌的目光，庄旭然直接说：“我看不惯。” 看不惯叶凌为了家人折腾自己，看不惯叶凌花很多时间和心思为家人打转。 当叶凌投入心神去忙碌这些的时候，就意味着分薄原本投在庄旭然身上的时间和精力，所以庄旭然当然不喜欢。 叶凌说：“怎么可能完全放手，那是我弟弟。”看见庄旭然不愉的脸色，他倒是懂得对方的醋意，说：“但我也不会管很多，毕竟我又不在家乡。我弟弟挺聪明能干的，做厂子吧……还是看他自己。” 这话庄旭然爱听：“这就对了，我们出钱给他，成败靠自己。除非真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否则我们不用管。他不是小孩，你管太多反而不好。” 叶凌连忙点头：“嗯，我是这么想的。” 认定弟弟聪明，自己在这方面反而不如弟弟圆滑出色，因此十分赞同。 “嗯。”庄旭然是不知道叶凌内心如何走，反正结果满意就对了。 下车前，按在座椅上亲了亲嘴，这才下车逛市场。 这边卖的东西很多，庄旭然要带叶凌去买的，是比较少见难得的东西。 叶凌看着那些可怜的动物，心里头不是很舒服…… “听说这个很补，吃不吃？”庄旭然偶尔询问，问得叶凌小心肝一跳一跳地。 “庄旭然，要不我们不吃了，怪可怜的。”闻着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叶凌皱眉说。 庄旭然侧目，不知道叶凌是怎么想的，他说：“这东西我们不吃也是别人吃掉，再说了，不是违禁种类，只是比较难买到好的。” 他可不敢带叶凌去买什么穿山甲之类的，那是犯法。 “这样啊……”叶凌犹犹豫豫。 “这跟你吃鸡鸭鱼肉是一样的。”庄旭然看着他，握住手，有点好笑：“你不忍心的话，就不要看。” “……”眼睛被人捂住，这一刻叶凌感到羞愧不已，脸颊骤然发烫起来。 自己好歹是个大男人，却跟小姑娘似的，不但晕血还叽叽歪歪。 “哦，对了，你晕血。”这下庄旭然就更不敢让叶凌看了，跟老板谈好价钱之后，拉着叶凌走开少许。 “没事，我不晕动物的血。”试过了，叶凌知道自己的毛病在哪里，是被砸过脑袋之后的后遗症，只对自己的血敏感。 “不管，反正都别看。”庄旭然说，不但不觉得叶凌墨迹，反正挺支持他这份墨迹。 就像我们很多时候，自己不会爱心泛滥，却对爱心泛滥的人喜闻乐见，希望他们永远保持这种心境。 “行吧。”叶凌转过身去，把庄旭然的手掌拉下来，握在手里撮着。 认真的模样有点惹人侧目，庄旭然站在他身边，眯眼凝视他。此刻夕阳的余晖照在脸上，有一层淡淡的光晕，看起来好不真实。 为了挥别这种缥缈的不踏实感觉，庄旭然偷偷靠近，咬了一口某人的耳朵。 得到了一声小小的惊呼，不真实的感觉就打破了，所有东西瞬间变得生动而踏实起来。 他就在身边。 “回去吧。” 买完了需要的东西，天色渐暗。初春的日子就是比较短，夜比较长。 “嗯。”叶凌帮忙放好东西，趁着没人的时候回击一下庄旭然的耳朵……让他下次记心，别使坏。 “你……”庄旭然闷笑了两声，看见对方不理睬自己。 叶凌拿过钥匙，决定回去的路途自己开车。他想庄旭然工作了一天，还来回开了这么久车，也该累了。 车子开上马路，庄旭然坐在副驾驶上打开音乐，是他那天突然想到的，乘客。 跟着哼了几句，收到来自叶凌的侧目，他说：“开心啊？” 庄旭然说：“开心呐。” 就都，傻里傻气地憨笑…… 要不是距离这么近，要不是天天面对面，从来不会知道有些幼稚和感性，原来你也有。 “回去做饭给我吃。”庄旭然的语气疑似命令，细听之下却察觉得出来，那是一种类似撒娇的意味。 “天天都在做。”叶凌疑惑兼无奈，心知道对方又作了，他发自内心地认真说：“今晚做更好吃的。给你吃。” 笑。 其实，是不是爱情就是，你有需要的时候，正好那个人满足了你……？ 至于哪方面的需要，觉得这里可以套用一句大哥的话，各方面。 晚上果然吃了一炖好吃的，两个人胃口得到很好的满足，心情也一样飞扬。 ……真希望每天如此，日子何其快乐。 这周叶凌在家喝了几天药，感觉自己身体没什么问题，就跟庄旭然说：“年前办的年卡，今年还能用吗？”以前没过问这些问题，不太懂。 “自动续费的，你要去健身？”庄旭然脑海里，自然浮现叶凌的躶体，于是嘴巴开始分泌，若是现在接个吻……可惜不现实，和叶凌相隔两地呢。 “哦，那我下午过去。”叶凌说。 开始恢复锻炼身体，偶尔去外面的书店逛逛，总体依旧宅。 在学校，叶凌每周固定去图书馆看书，于是跟同班同学陈一诺的关系渐渐熟悉。 叶凌后知后觉地发现，陈一诺也是系里的风云人物。 说句实话，人家确实长得帅，只是叶凌对男色不敏感，没有感想而已。 陈一诺属于运动型帅哥，阳光男神，性格开朗喜欢开玩笑。其节操保留得比较好，虽然嘴里总是挂着美女，但从来不跟女孩子走得太近。 还有就是人缘极好，跟寝室的室友都是铁哥们，与叶凌在寝室的情况天差地别。 叶凌最羡慕这种交际能力出众的人，他们天生就像发光体一样，容易受到别人的青睐。 这与外表无关，与性格有关。 当关系渐渐熟悉之后，陈一诺对叶凌说：“你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形象是什么吗？” 叶凌茫然摇头，同时有点好奇，自己在这位大众情人眼里，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你在我眼里……”陈一诺看着叶凌的眼睛，本来是很严肃的，结果笑场了：“叶凌，你知道松鼠吗？” “额……”叶凌脑海中浮现松鼠呆呆的模样。 “我觉得，你像松鼠。”即使是旁边纷纷扰扰，也能专心地抱着属于自己的栗子，专心致志地啃。 除了那份属于自己的东西，拼命守卫，其他的不管，任尔天上下栗子雨，也可以不看一眼。 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交朋友只交自己喜欢的，否则说什么也不理睬。 就像叶凌那位以前的朋友，说不做朋友就不做朋友了，因为他不喜欢。 “可是不了解你的人，只会认为你清高，不合群。”对了，还有一点，陈一诺笑说：“现在把清高一词置换了，改说你高不可攀，对此……你自己知道吗？” 叶凌茫然摇摇头，他在班上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各种书。 “哎，好吧，以后偶尔关注一下自己的绯闻，免得哪天被战斗了都不知道。”陈一诺抬手想摸摸叶凌的脑袋，同时自己觉得好笑，怎么会有这种冲动，明明叶凌人高马大地…… “……”叶凌反射性地躲开，两个人没有接触到，反而比接触到更加尴尬，因为两个人都愣了。 “不好意思，鬼使神差，没别的意思。”陈一诺收回手说，他这个人本来就开朗，笑眯眯地不当一回事。 “哦，没关系。”叶凌说，估计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记得下午你没课，所以看完书直接回寝室吗？”陈一诺问他。 “没有，我最近不太回去寝室住。”叶凌有些不自在地看看对方，说：“寝室气氛，没有你们那边好。” 昨天偶然跟着陈一诺去他寝室玩，大家一起打牌聊天很开心，叶凌觉得很有趣，太新鲜了。 “这样啊，还想晚上让你过来玩。”陈一诺笑着说：“你这种性格，住在校外也好，清净。” 叶凌点点头，同时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陈一诺会觉得自己性格别扭，不合群。没想到对方却为自己说话，这也是一种新鲜的体验，感觉挺不错的。 由此可见，叶凌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给他一点点肯定就好感蹭蹭上升，要是管吃管喝，还不得被人拐走。 陈一诺看了看时间，对叶凌眯眼笑说：“我要离校，你要一起吗？” 叶凌考虑了一下说：“好啊。” 两个人收拾起书本，一起走出校门。 站在门口即将分手，陈一诺问叶凌说：“你要去哪里？” 现在是三点出头，叶凌想去健身房，他说：“去健身吧。” “脖x？”陈一诺侧头问。 叶凌想了想才点头：“啊，是。”他瞅一眼陈一诺身材说：“你身材这么好，一定经常去锻炼对不对？” “嗯，太巧了，我也是在那里，可是没见过你？”陈一诺插着兜说，不着急离开。 “因为我最近才去，去年下半年办的卡，陆续锻炼了三个月左右吧……”叶凌仔细回想，好像没有三个月，过年那段时间到三月份中断，腹肌都消退了不少。 “每次都是下午？”陈一诺点头：“那我明白了，我每次都是晚上。”他笑着说：“今天跟你一起去好了，介意作伴吗？” 叶凌摇摇头，健身馆是公共场所，对方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做个伴当然也好。 “那太好了，我去取车，你在这边等我五分钟，或者跟我一起过去？”陈一诺笑眯眯说，指指学校旁边的地下停车场。 “那个，我也去取车……”叶凌说，他的车也停在那里。 “好，走吧。”陈一诺说。 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两个人的车居然停在一起。 陈一诺挑眉说：“原来这辆车是你的，我还说是哪个土豪……害我停车小心翼翼，怕刮花了你的座驾。” 叶凌瞅了瞅隔壁那辆顶级豪车，无奈地说：“别开我玩笑了。”对方一辆可以顶他两辆了好吗。 他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陈一诺是个土豪，不显山不露水的那种。 “呵呵，走吧。” 陈一诺倒不是个土豪，他祖上五代开始就是富贵人家。家族一直繁荣不衰，称之为世家也不为过。 陈家家族又与当今权贵有区别，因为领域不同，传承不同，自然家风也不同。 古时有句话叫做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这句话用在这里也还算适合。 当然叶凌对这些没有什么概念，就算知道陈一诺背景不简单，也没有去探究的心思。以他的呆性和死心眼，该怎么样的还是怎么样。 就如同陈一诺不会问叶凌是怎么从穷学生变成土豪一样，叶凌也不会问陈一诺，你家究竟是什么来头。 “你有运动服放在这里吗？”叶凌侧头询问，要是没有，他可以把自己的借给陈一诺穿。 陈一诺走过来比了比说：“我才发现，你比我还高那么一点点。” “有吗，我186。”叶凌不由自主站直身体。 “败给你了，我183.”陈一诺拍拍他的肩膀说：“我有运动服，等我一下。” “好。” 等陈一诺换好衣服，两个人一起出去做热身。 接下来大多数是叶凌在听取经验，陈一诺教他怎么健身，或者一起分享心得。 聊天、锻炼，多了一个小伙伴的感觉，当然愉快。 健身结束后，陈一诺说：“时间还早，出去喝一杯怎么样？” 叶凌下意识地拒绝说：“我不喜欢喝酒。” 陈一诺笑眯眯告诉他：“不是喝酒哦，我也不喜欢，只是去喝果汁，吃甜点。” “额……”叶凌口水分泌，说到心坎里去了。 现在刚刚锻炼完，正是补充能量的时候，甜品和果汁最适合入口……顺带下午茶。 “走吧，还有四十分钟可以挥霍，五点半就回家。”陈一诺说，馋馋的表情太诱惑人。 “那行吧。”叶凌稀里糊涂地就跟着对方走了。 在附近甜品店迅速点了东西，两个大男人狼吞虎咽……其实大概比这个斯文一点，吃完一整桌甜点。 “没想到你的口味跟我一样。”陈一诺爱吃甜的，松软的甜点，酥饼，都是心头好。 “嗯……”叶凌突然神色慌慌地，因为庄旭然来电话了，他跟陈一诺抱歉地说：“我接个电话。” 陈一诺眨眨眼笑：“你对象查岗？” 叶凌干笑了下，点头，顺带接通电话：“庄，庄……”结巴，他突然不好意思在陈一诺面前喊出庄旭然的名字。 “你说什么，什么庄庄？还壮壮。”庄旭然在那边说，以为叶凌给自己取昵称了：“你在哪里？回家了没？” “还没，刚健身房出来，吃点甜点就回去。”顿了顿说：“给你做晚饭。” “好，我准备回去了，你也快点。”庄旭然说，他那边就快下班。 “好，我马上。”叶凌很快答应。 “叶凌，你不是自己一个人吧，你跟谁？”庄旭然突然坐直腰，对叶凌的反应敏感如斯。 “是我同班同学。”叶凌瞄了眼对面的陈一诺，那家伙看着自己笑，促狭鬼：“他183，长得跟男主角一样。” 庄旭然噗地一声笑了，恢复平常的状态跟他说：“挂了，快回去。 “好。”叶凌挂了电话，发现陈一诺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于是微微担心，面色发紧。 “我听到了，是个男的。”陈一诺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叶凌……反应居然也像只松鼠，分外神奇。 “……”叶凌呼吸停了一下，略显严肃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巴，没说出一个字来。 第050章：吵架 脸色有点不对，呼吸也比较沉缓，一看就知道叶凌跟刚才判若两人。 陈一诺没想到会把叶凌吓成这样，连忙也不敢耽搁，跟他说：“你别紧张啊，我没别的意思。” 叶凌还是不说话，直到听见陈一诺压低声音说：“我也是同，所有才跟你做朋友。”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 “你怎么会知道？”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同，不，叶凌连忙摇头，自己不算同，对男人并没有幻想，他唯一能接受的只有庄旭然一个人。 “感觉，你不知道同和异是有区分的吗？”陈一诺苦笑着说：“你别反应这么可怕，我会内疚的。” “……”叶凌严肃看着他，怀疑。 “好了，我没想到会吓到你，你很害怕别人知道？如果是我，没关系，我本身就是，而且不会告诉别人。”陈一诺尽量安抚他。 “……”叶凌终于慢慢缓过来，安定之后就好奇：“你真的是感觉得出来，我是？” 不应该这样，叶凌心想，自己并不是。 “嗯，以前不太明显，最近比较明显，我也不是很确定，一半一半吧。”陈一诺说：“既然你有朋友了，自己注意点，还有最后一年就毕业，别闹出意外来。” 这个提醒很中肯，叶凌也领情，他点头说：“我会注意的，他不是校内的人，还好。” “那就好，在一起多久了？”陈一诺好奇地问。 “大半年。”其实不止，叶凌在心里算了算，有三年整了吧。 可是最近这半年，记忆尤其深刻，以前那些过往的日子，倒是渐渐模糊。 “真好，准备长期在一起吗？”陈一诺眼光温暖地看他。 “……”叶凌抿着嘴，沉默了。 陈一诺的眼神暗下来，小声叹气，他们这些人的无奈就在这里。好不容易找到喜欢的人，却有这样那样的顾虑。 “别气馁，尽力就好。”他拍拍叶凌的肩膀安慰。 “嗯……”叶凌抬头说：“那你呢？你有朋友吗，我是说……那种关系的。”叶凌万万没想到，自己同班中也有这样的同学。 陈一诺气质太直了，无论从哪方面看都看不出来。 “没有，毕业后再找吧。”歪了歪头：“说起来，你对象是哪一类型的，我没经验，向你取取经。” 叶凌自动把陈一诺归为一号，于是说：“我对象，为人比较霸道，不过我性格软，还算适合。你要是找朋友，找个温柔点的。对了，你喜欢文静的吗？” “还好，没有喜欢过，不知道自己喜欢哪一类。”陈一诺说。 “哦。”叶凌点点头，文静气质，是他自己喜欢的类型。 喝完最后一口果汁，时间到，准时回家。 叶凌踏进家门，发现庄旭然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捣鼓煎药。于是有点怕怕地站在门口，观察他的反应。 “庄旭然。” “嗯？回来了？”庄旭然拿着药材，直接过来亲亲叶凌的嘴唇，然后倒回去继续清洗。 没有不开心迹象，心情看起来还好的样子。 叶凌抿嘴笑了笑，一开心就藏不住话，说：“今天跟我一起玩的同学，他也是要找男朋友的。” 庄旭然的手一抖，把药材漏出去外面了，他捡回来洗干净再放进砂锅里。 没有抬头，因此叶凌看不见他犀利的表情：“他跟你说的？为什么跟你说？” 听不出异样，叶凌笑说：“因为我跟你打电话，他猜出你是男的。看我吓到了，他就告诉我。” “也就是说，他知道你有男朋友？”庄旭然突然不想再问了，直接说：“以后少跟他来往，我不赞同你跟gay做朋友。” 叶凌马上收了笑容，不解意思：“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喜欢男人的人，你以为他纯粹跟你做朋友？别这么傻好吗？”庄旭然有点烦恼，叶凌什么都好，就是情商低，太迟钝。 尽管那个人可能钓不到叶凌，但是庄旭然仍然忍受不了，叶凌继续跟那个人来往。 “你怎么能这么想？他没有那个意思。”叶凌皱眉，觉得庄旭然把别人想得太坏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那个意思？他直接跟你说了，还是你了解？”庄旭然才不信叶凌的感官，这个人连别人对他约。炮的暗示都看不懂。 “总之……他不是那样的人，我已经说过我有朋友了。”叶凌想了想，憋出一句话：“你不要咄咄逼人，我不想跟你吵架。” “什么？我咄咄逼人？”庄旭然拉下脸来，自己不过是连问了两个问好，叶凌就说自己咄咄逼人，呵呵，也要气笑了。 “那个就算了，可是你说不能和我同学来往，太过分。”叶凌语气生硬地说，想来也是不习惯和庄旭然闹别扭。 特别是在已经改变心态的情况下，他是想跟庄旭然好好过的，就算只有几年。 “那你要我怎么做？装作若无其事看你们来往？我是这样的人吗？”庄旭然连问三个，脸不拉了，倒是冷笑起来。 “你……”叶凌动了动嘴巴，憋不出第二个字来。 “我也不想跟你吵架，你自己去想想，是我太过分还是你太过分。”庄旭然说完，打开火调小，然后默默从叶凌身边走出去。 叶凌回头，看到他回了房间。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空荡荡的感觉。 叶凌的心情也不好，对着无人的厨房生闷气。 他生气地淘米煮饭，生气地洗菜切菜，生气地做好晚饭……生气地去敲房门，喊庄旭然出来吃饭。 “庄旭然，吃饭。” …… “庄旭然，出来吃晚饭。” …… “……”叶凌拿手机，给屋里的人拨个电话进去。 没一会儿，耳朵传来：“您好，您拨打的客户已启用来电提醒功能……” 放下手机，叶凌再次敲门，敲了有五分钟的样子。 未果之后，他自己去厨房吃了。 然后喝药，嚼蜜饯，闷闷地嚼…… 去阳台收衣服，跑到共用浴室洗澡，回来走到房门，伸手……想了想还是没敲，估计敲了也没用，叶凌闷闷地想。 所以他跑到客房睡觉了。 躺下大概十分钟的样子，叶凌爬起来，烦恼地抓抓头发。 “哆哆哆，哆哆哆。” “庄旭然，开门！” “哆哆哆，哆哆哆。” “庄旭然，你开门！” “哆哆哆，哆哆哆。” “庄旭然，你开门好不好？”叶凌近乎央求地说，无奈极了。 他倚在门边，执拗地待着，隔两分钟敲一次门。 时间来到九点，房门终于打开，庄旭然脸黑黑地出现在他眼前。 “……出来吃饭。”叶凌憋来憋去，小声说出这句。 庄旭然深呼吸一口气，没打算出去的样子，他说：“想清楚了吗？” “……”叶凌抓抓头发，有点愁，也吐了吐气：“是不是我说没想清楚，你就不吃饭？”他用极其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庄旭然：“你怎么能这样？” 就算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嗤，你觉得我在用绝食威胁你？”庄旭然好笑地说：“我纯粹只是吃不下饭而已，没胃口。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做那种可笑的事情，就像我不会相信你所谓的gay同学对你没想法一样。” “你把别人想得太坏了，他知道我有朋友，不会胡思乱想。”叶凌绷着脸，严肃地郑重地跟他说：“庄旭然，我有很多事听你的，不是因为怕你，是因为我想让你开心。但是你不能每件事都这么霸道，我想有个朋友不算过分。” 庄旭然说：“既然想让我开心，那这次也听我的。叶凌，你要什么朋友不行，偏偏要跟gay做朋友？我老实告诉你，你要是跟他做了朋友，我就不开心，你还执意要做吗？” 叶凌睁着眼一股气堵在胸腔不上不下，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滋味，他却必须要接受它，自动降下去，否则就是一出悲剧。 静默良久…… “好，我听你的。” 叶凌走去厨房，给庄旭然把还热着的饭菜端出来，给他吃。 “过来吃饭。” 庄旭然站在门边，虽然得到了满意答案，可他开心不起来。 “庄旭然？”叶凌的声音带上不耐烦。 这一声就像导火线似的，把庄旭然的情绪点燃，他碰地一声关上房门：“叶凌，你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随意吧。” “……”叶凌是懵的，守着桌上的饭菜不懂得反应。 过了会会，穿戴整齐的庄旭然从房里出来，一阵风似的从客厅走过，去往玄关穿鞋。 “你去哪？”叶凌站起来，跟过去。 庄旭然坐下穿好鞋子，拿起车钥匙开门。 “这么晚了，你去哪？”叶凌伸手了一下，没拉到庄旭然的手臂。 对方出门之后用力关上门。 “……”叶凌愣愣对着那扇门，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也就是呆了几秒钟，叶凌马上打开门追出去。刚好另一部电梯可用，追下去之后还来得及赶上庄旭然。 “庄旭然？”叶凌看见他，马上喊。 同时跑过去拉住他。 “你干什么？”庄旭然甩开叶凌的手，快步走向停车点。 “你去哪？”叶凌皱眉着，再次追上去抱着他。 庄旭然用力推开叶凌，恶声恶气地说：“叶凌，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懵掉的叶凌，根本不知道对方哪来那么大火气，把他弄得六神无主，而且一头雾水。 “庄旭然！”对着庄旭然的背影，他大喊：“你别这样！有话不能好好跟我说吗？” 突然发生这种事，叶凌是真的找不到方向，有这么严重吗！ 庄旭然的脚步停顿一秒，紧接着继续上车，启动之后方向盘一甩，在叶凌面前绝尘而去。 “……”叶凌抿嘴郁闷了一下，感到心里乱糟糟，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楼下站立了几分钟，寒冷的夜风吹得他瑟瑟发抖，于是才发现自己没有穿外套下来。 叶凌赶紧回到楼上，喝了一杯热茶缓过来。 可体温倒是缓过来了，没着没落的心还是乱哄哄地，根本坐不住。 那个人应该是回家了吧？ 叶凌这样想着，心里的担心稍微降低了一咪咪，可还是坐不住…… 他掏出电话给庄旭然拨去，毫不意外是打不通。 从电话薄里找到肖志轩的号码，叶凌没有犹豫按下了拨打。 “喂，叶凌？”肖志轩很惊讶，这个点了叶凌竟然还打电话过来，他一想不对：“发生什么事了？” 叶凌动动嘴，艰难地说：“我跟庄旭然吵架了，你看能不能联系上他，看看他去了哪里？” 把肖志轩吓一跳，连忙换个姿势接听：“什么？你们又吵架了？”扶额，距离上次进医院才多久？“什么时候的事？你联系不上旭然？” 叶凌说：“就刚才，他生气开车走了，我打他电话打不通。” 肖志轩说：“那肯定是关机了，我一会儿想想办法联系他。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又吵架了？动手了吗？” 叶凌赶紧摇头说：“没动手，就是吵了几句。”接着有点烦恼，抓抓头：“我也不想跟他吵架，事情是这样的，我今天……”巴拉巴拉巴拉，叶凌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包括庄旭然生气不吃饭…… “……”听得庄旭然一愣一愣地，还真是开了眼界。 放在理性至上的肖志轩身上，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两个人竟然可以因为这个事情闹成这样。 “就是这样了……”叶凌拉耸着眉毛说：“你看看连联系上吗？至少让我知道他在哪里，最好是回家了。” “哦，嗯，好，那我先挂了，回头复你。”肖志轩点头，挂了叶凌的电话。 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拨打那位离家出走的发小的电话。 结果是可以打通的，接电话那人凭语气听起来没有什么不妥。 “志轩。”庄旭然带上耳机，一边开车一边接肖志轩的电话。 “旭然，你把叶凌拉黑名单了？他说打不通你电话。”肖志轩挺无奈地说：“他找我了，说跟你吵架了。” “哦。”庄旭然静静看着前路，从开车离开那一刻起，情绪反而冷静下来。 “你现在在哪？”肖志轩说。 “路上。”庄旭然后知后觉说：“我操，这是哪里？”之前没有目的地，就那样开出来了。 “额，你准备去哪？回家还是怎么样？” “不回家，这么晚了。”回去惊动了两老，不就等于给自己找麻烦。 “那你去哪？”肖志轩说，倒是不提起叶凌。 “……”庄旭然找到地方调转头说：“你还在学校附近吧，我去你那，方便吗？” 肖志轩在校区附近有房子，他们三个其实住得不远。 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肖志轩说：“那行，你来吧。” 说完给叶凌复个电话，告诉他庄旭然来了自己这边，肖志轩原以为叶凌会问地址，结果对方没问。 肖志轩想说点什么，最后想想还是算了，自己不是很了解事实，还是等见到庄旭然再说。 于是给叶凌说完之后，肖志轩给曹政打个电话：“旭然心情不好，你去买点酒菜回来当宵夜。” 小跑腿曹政，屁颠屁颠地出门，没一丝犹豫。 至于叶凌为什么不问地址……嗯，他上辈子就知道地址了，要过去是分分钟的事情。 现在叶凌应该考虑的是，自己到底要不要过去？ 庄旭然今晚的表现明显是气疯了……叶凌就在想，对方究竟有没有分手的念头？ 如果有，就这样分手的话……也不是不好…… 叶凌木然地想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期间打了几个庄旭然的电话，依旧不通，可是叶凌已经不慌张，因为对方正在肖志轩家里了吧？有好朋友陪着他，应该是……没事的…… 叹了口气，叶凌起身走进屋里，准备去睡觉。 他打开门，看见满地乱甩的睡衣，于是过去一一捡起来，放进洗衣机待洗。 做着这些日常事情，叶凌的心情突然很差，很不舒服，觉得要呼吸不过来似的…… 他盖上洗衣机的盖子，走出去穿鞋，穿衣服，拿上车钥匙出门。 晚上十一点半，叶凌来到肖志轩楼下，打电话给肖志轩。 “那个……他还在你家里吗？” 肖志轩以为叶凌终于想通了，要过来哄回庄旭然，于是挺欣慰地说：“他还在。”看了一眼身边正在喝酒的人，问叶凌：“你要过来吗？” 庄旭然甩了肖志轩一个眼刀子：“不要让他过来。” 曹政说：“为什么不让，让他过来说清楚不是更好吗？这样闹下去不太好吧？” 肖志轩说：“曹政这次说了句人话，终于靠谱了一回。”正想告诉叶凌地址呢，就听到叶凌在那边说：“我在你楼下。” “嗯？什么？”吃惊。 曹政侧目：“怎么了？” 肖志轩脸色怪怪，看看庄旭然又看看曹政：“叶凌在楼下，得，我去开门。” “哦！！！”曹政嘎嘎地笑起来：“看，你家鹌鹑多么紧张你，这么快就追到楼下来了！” 庄旭然也挺意外的，不过没说什么，他喝了一口啤酒，继续吃东西。 他离家出走的那会，还没吃晚饭。 “叶凌，怎么自己找来了？”肖志轩打开门，看见满身寒气的叶凌，连忙让他进来：“旭然告诉你的？” 换了鞋子，叶凌迟钝地点点头：“哦，是。”上辈子确实是庄旭然带他来的，但是没上来过，只知道位置。 “来，衣服放着，进去喝点暖的。”肖志轩招呼他说。 “好，谢谢。”叶凌还是有点揣揣地，刚才来的时候很冲动，来到这里却不知所措。 “没事，他们在里边吃宵夜喝啤酒。”肖志轩推了推叶凌，鼓励说：“去吧，跟旭然坐下来好好说清楚，别吵架了啊。” “嗯，好。”叶凌边走边应着，抬头就看见庄旭然坐在那边，和曹政正在吃东西。 对方应该也听到自己来了，却始终没有抬头看自己一眼。 连曹政都抬头招呼了：“嗨，鹌鹑，这么晚？”说完用手肘拐拐庄旭然说：“喂，给点反应，你家鹌鹑来了。” 叶凌闻言，马上紧张地看着庄旭然，反应忒有点过激。 可是跟以前的惧怕相比，还是有很明显的区别。前者是把后果联系再自己身上，后者是把后果联系再对方身上，关注点不同。 不知道如何解释才更直观，总之其中的微妙当事人可以感受到。 庄旭然掀了掀眼皮子，把叶凌从头到脚看在眼里，当然没有错过对方的紧张。 他说：“既然这么怕我，何必跟我对着干？还是说，你为了那位朋友就可以不怕了？” 叶凌窒息了一下，伸手揉揉自己发堵的胸口。 当见不到庄旭然的时候，他心疼，当见到了对方，他又开始心堵…… “嗤！”庄旭然嘲笑地说：“你们的友情真让人感动。” “你别这样行不行，你为什么总要曲解别人的意思？”叶凌站在那里说：“你不想我跟他交朋友，无非是怕我跟他有什么关系，可是庄旭然，先不说别人是怎么想的，就说我自己吧……”他抿唇停顿一下：“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根本不可能接受别的男人。” 过了会会庄旭然说：“是啊，我忘了你是个喜欢女人的，这真好，我他妈该高兴了对不对？” “旭然，好好说话。”肖志轩听不下去了，过来劝他们，这不是往吵架方向发展吗？这样下去还谈什么和好？他跟叶凌说：“叶凌你也过来，坐下好好说，别跟他着急。” 叶凌就要说话了来着，被打断了之后强迫自己咽了下去，要冷静。 他深呼吸一下，走过去在庄旭然身边坐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人的啤酒罐拿走。拿在手里之后才发现，居然还是冰冷的。 虽然现在三月多了，可是倒春寒，这阵子京城天气冷。 叶凌脸色不好地说：“这么冷的天你喝冰的？你不要命了？” 第051章：喜欢 一只寡白的手伸过来把啤酒罐抢回去，那手的主人说：“关你什么事，管太宽！” 叶凌顿时心里来气，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脾性，反正觉得自己头皮都快炸了。 “庄旭然，你别这么幼稚行不行？生气可以，但不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他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是生气不吃饭，现在是大冷天喝冰啤酒！以为自己是超人吗？ “哎哎，叶凌说的也对，旭然你别喝这个了。”曹政怕他们吵起来，连忙把啤酒罐全都收掉，认错说：“也是我脑残，大冷天买什么啤酒，这玩意儿没什么好喝的。” 啤酒倒是收了，叶凌和庄旭然两个却对峙的公鸡似的，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也不让谁。 “叶凌，我知道你是关心旭然的，不然也不会生气，对吧？所以有话好好说，他脾气急，你让着他点。”肖志轩温声说好话，也是怕了他们。 叶凌瞪了半天说：“让着他也得有底线。” 庄旭然嗤笑：“嗤！” 叶凌说：“你看，他就是这样。他总是这样，叫我怎么让着他……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你够了！”庄旭然反应激烈，木质的筷子拍在玻璃桌上，啪的一声脆响。 “……”叶凌抿着嘴看向别的地方。 “旭然。”肖志轩愁坏了，跟喷火龙一样的发小说：“你管管自己的脾气，你老是这样说话，难怪叶凌会误会你。” 曹政吓一跳，回过神来拍拍胸口：“是啊，你老是这样吓人，别说叶凌了，我也怕怕。” “……”庄旭然忍住满身的负面情绪，深呼吸几口气平静下来，他看着叶凌说：“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反复告诉我，你他妈地就是不喜欢我，能跟我在一起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对不对？” “……” 叶凌不答话，庄旭然又说：“哦，我错了，你跟我在一起还是我逼的，如果不是我威胁你，你早就找女人去了吧？这样说来，男人确实没什么，是我想太多。” “庄旭然……”叶凌抬头看他，表情难受。 庄旭然自嘲说：“是我想多了，你要交什么朋友尽管去，我管不着你。” “你不要这样行不行？”叶凌皱紧眉头低吼，伸手去抓庄旭然放在桌面的手掌，紧紧扣手里：“我不想跟你吵架，一点都不想！我只是希望你知道，适当给我一点空间，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更好。”他说：“但如果你什么事都压迫着我，就会像今天一样，不停地吵架。”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安静听着，叶凌说：“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开心吗？” 沉默一霎，肖志轩和曹政说：“对啊，叶凌说的对，过日子就要开心嘛。” 肖志轩单独跟庄旭然说：“旭然，听叶凌的意思，你们是为了叶凌交朋友的事情吵架对不对？我给你们个建议好不好，如果你实在不赞同，你就列出你不赞同的理由，说服叶凌。而不是……一口否决他。” 说白了，人与人之间相处需要互相体谅才能得到回馈，如果单方面长期压制一方，迟早会出事，除非被压制的一方是个抖m。 庄旭然动了动手指，挣脱叶凌的紧扣，漠然说：“他跟个gay做朋友，我也要赞同？那我未免心太大了！” “额……”曹政捧着下巴，看叶凌：“你又招惹了烂桃花？怪不得旭然受不了。这就是你不对了。” 叶凌摇头说：“我们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还不算好朋友。”他跟肖志轩说：“那位同学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我才想跟他做朋友。” 庄旭然马上说：“你跟他认识多久？就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嗤，别怪我看死你，就你心目中的好人……”想说难听的话，但是想到肖志轩也是叶凌心目中的好人，庄旭然讪讪地闭上嘴。 “我最起码还认识他，可是你呢？你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又知道他不是好人？”叶凌憋着气顶回去。 “他是不是好人关我屁事？要不是因为你，我管他是不是好人！”庄旭然气愤又心酸，他这边捍卫自己的感情，对方却为了个连好朋友都算不上的男人跟他吵架。 “既然你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交朋友？”叶凌说：“我知道你怕我被人骗了，可是他不会骗我。他人缘那么好，是公认的模范学生，假如你认识他，你也会觉得他好。” 听见叶凌赞美那位朋友很好，肖志轩苦笑，这根本就戳到了庄旭然的死穴。 庄旭然果然炸了，拍桌子说：“你真搞笑，我凭什么觉得他好？他是哪根葱？” “庄旭然你……”叶凌也要炸毛的迹象。 “旭然！”肖志轩赶紧喝住，打断，跟叶凌说话：“叶凌你也冷静下！” 瞬间两边都安静，谁也不看谁。 肖志轩治不住庄旭然，得从叶凌这边突破：“叶凌，我俩先聊聊吧。”他说：“嗯……你说你那位朋友很好，具体怎么个好法？” 曹政小心翼翼附和说：“是啊，说来听听，我们评评理。” “……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叶凌先平复了怒气，回忆一下，认真说：“他很阳光开朗，善解人意，在学校人缘很好，跟他做朋友感觉很好，是个讲义气，体贴温柔的人。” 看见庄旭然越来越臭的脸，肖志轩瞬间后悔，自己怎么就走了这步臭棋，他无奈地说：“叶凌，那你能确定对方对你没意思，你对对方也绝对不可能吗？” “确定。”这个根本不用思考，叶凌很快地点头，他真不喜欢男人。 “好。”肖志轩挽回一步，说：“那你说说看，旭然这个人的好处，你喜欢他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一出来，大家都关注，竖起耳朵听叶凌回答。 “他呀？”叶凌的眼珠转到庄旭然身上，双手放到桌面认真地回答：“哎，说实话，我想不出他的好处……” 肖志轩心里一咯噔，糟，又走了一步臭棋。 曹政时刻注意，万一动起手来第一时间拉架！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叶凌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在众人面前第一次剖白自己内心，对庄旭然最真实的感受：“说不上来喜欢什么地方，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很熟悉他。” “……”大家悄悄松气，静静倾听，终于要进入回暖阶段。 “可能就是因为太熟悉，所以觉得，一两个词语形容不出他这个人。”叶凌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自顾自地说：“其实他很不好，没人会喜欢被他压迫着过生活。但我慢慢习惯了天天跟他在一起，天天做饭洗衣服，家里的什么都有他一份。” “就只是习惯而已？”庄旭然声音缥缈地问。 “不是。”叶凌摇摇头，同样声音缥缈地说：“习惯可以改掉，喜欢你改不掉。” 以后分开了，少不了会惦记半辈子。 “那就好了，旭然，你别对叶凌太苛刻，他虽然之前不喜欢男人，但也没有喜欢过女人，对吧？他唯一喜欢的就是你而已，你多给他一点自己的空间。”肖志轩说。 “真的喜欢我？”沉默一下，庄旭然对叶凌追问。 “嗯。”叶凌说完，看着他的眼睛郑重表白一句：“真的喜欢你。”之后是自己今晚的一些心情：“你走了之后，我心里很难受，就像快死了一样。” “呵……”曹政憋不住笑出来，主要是叶凌一本正经地说这个话，太魔性。 “看来叶凌是爱你爱到开窍了，要不这么老实的人，怎么会说情话？”肖志轩笑，替发小感到开心。 “呵呵，一下子变得油嘴滑舌……”庄旭然心里热了热，虽然心里那股气依旧存在，但是不可否认他很受用叶凌的表白。 叶凌的话就像温度适宜的热流，慢慢灌注进他心脏里，把刚才寒冷的全身慢慢回暖起来。 前一刻还吵得天翻地覆，下一刻就忍不住被治愈了。 说到底还是觉得自己可悲，已经被叶凌牢牢套住，而对方却没能给予足够的安全感。 “那你还生气吗？” 被人小心翼翼地观察，庄旭然往椅子背后靠去，他吐着气说：“叶凌，跟你生气太累了，如果不是……我还生什么气。” “哦。”看得出来对方心情很不好，叶凌也很难受，他也不想这样的：“对了，你刚才吃饱了吗？你没吃晚饭。” 从浪漫表白，突然转到日常琐碎，庄旭然固然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心里却意外地踏实。 “没吃饱，被你气得没胃口。” “那怎么办，桌上的菜都凉了。”叶凌跟肖志轩问：“你家厨房还有菜和面条吗？” 肖志轩说：“有的，我带你去。” 把叶凌带进厨房，给他面条和蔬菜鸡蛋之后，肖志轩满脸微笑地走出来。 饭厅里，曹政跟庄旭然大眼瞪小眼，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光练眼神。 “志轩，你过来评评理，我说他欺负鹌鹑有说错吗？”曹政一看见肖志轩，连忙拉队友。 “我怎么欺负他了？”庄旭然微抬下巴说：“你光知道他委屈，我呢，我不委屈？” 肖志轩说：“你委屈什么，感情本来就是不能强求的东西，你幸运的是叶凌刚好也慢慢喜欢上了你。”他伸手戳戳庄旭然的头：“别以为这种东西很容易得到，你又贪心又任性，收敛一点吧，也就是叶凌而已。” “说得好！”曹政拍手叫好，尼玛太解气了，他心里想的就是这样，不亏是新闻系的哈，语言能力甩他九条街。 “滚你，你个处男你知道个屁！”庄旭然捡起一个骨头，扔曹政面门上去。 “去你的，说不过就动手，怪不得鹌鹑说你不讨人喜欢。”曹政捡起那个骨头，还给他。 “我不讨人喜欢他还不是喜欢我。”庄旭然说完，就消停了。 不要污，要优雅。 说贪心也好，任性也罢，其实要的不过是叶凌一句喜欢，仅此而已。 要说庄旭然有多难哄，其实也没有的。 一句喜欢，一碗番茄鸡蛋面，就感动得不要不要地。 “谢谢。”叶凌端到面前来，庄旭然对他说。 “吃吧。”筷子塞到那个人手里，叶凌坐下来默默等他吃完。 “不是吧鹌鹑，只有他的份儿？”曹政眼巴巴地看着，竟然没有自己的那碗。 “额，不好意思，忘了问你要不要吃。”叶凌抱歉地说，实在是心里只惦记着庄旭然没吃晚饭，其他人没放心里。 “我看透你了。”曹政伤心地说。 叶凌的表情这样〒▽〒：“要不我再去煮一碗？” 庄旭然说：“别去，等我吃完就回去了。”同时给曹政一个眼刀子：“刚才吃得最多就是你。” 还敢喊饿？ 曹政：“……”┭┮﹏┭┮从没感受过兄弟爱。 叶凌快来抱抱，咱们都是小白菜，没人爱…… 庄旭然夹起一块蛋白，吹凉送到叶凌嘴边：“你喜欢吃蛋白。” 曹政：“……雾草。”妈妈我又错了，没人爱的果然只有本宝宝。 …… 等庄旭然吃完一碗面，时间就不早了。 肖志轩看了看时间说：“一点多了，你们还回去？”他这边的客房也常备着，不回去也可以住一晚。 庄旭然说：“要回去。” 曹政说：“我也回去，走，一起下去。” “那好。”肖志轩站起来，送他们到门口。 “拜。”庄旭然向肖志轩挥挥手：“自己收拾桌子，我们走了。” “拜。”肖志轩站在电梯前，看着电梯门合上。 “旭然，你们开两部车过来吧？怎么回去？”曹政看到那停在一起的车，笑了。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庄旭然打开车门，开着自己的车先出去。 叶凌感觉到庄旭然还是有点别扭，要不然早就进来他车里腻歪，或者把他拉到自己车上，任性得可以。 让叶凌自己选择的话，估计也不知道怎么选，唯一清楚的是，自己不喜欢庄旭然继续别扭的样子。 “鹌鹑，拜！”曹政从车窗伸出手，挥挥。 “再见。”叶凌也抬起手挥挥。 并不知道曹政咧嘴笑了，因为看到一只招财猫，哈哈…… 目送两辆车子离开，叶凌去开自己的车。 回到家里快两点，玄关处开着一盏橙黄色的灯，其余地方都是黑暗的。 叶凌换好鞋子走进房间，看到浴室的门紧闭，他知道是庄旭然在里面。 出去了一趟，叶凌也想洗个澡再睡觉。 要是平时，叶凌就会直接进去冲澡，不过现在……他拿起睡衣去了公共浴室。 等叶凌回到房间，庄旭然已经出来了，湿漉漉着一头黑发，疲倦地躺在床上。 白色的浴衣宽松穿在身上，露出两条光溜的腿，还不放进被子里。 叶凌默默摇头，去找到风筒，电源插在床头，自己站在床边弯着腰给对方吹头发。 吹了两下，庄旭然直起腰身，更方便叶凌操作。 吹着吹着，叶凌感觉有两只手伸进自己睡衣下摆，向上游走，抚摸结实的后腰和臀。部。 吹干之后，叶凌放下风筒，放在床头柜上拔了电源，暂时没有管它。 他单膝跪上床沿，居高临下俯视着庄旭然的脸。 双手捧上去，拇指摩挲着那块墨绿色痕迹，其实和其他白净的皮肤一样，光滑细腻，只是颜色不好看。 庄旭然仰起头，叶凌低下头，四瓣嘴唇慢慢接触在一起，轻轻吮吻，亲昵。 接着反复变换方向与角度，越吻越深，越炙。热。 庄旭然一边仰头接受吮吻，一边拉开自己的浴袍，扔在床下。 光着的他，捧着叶凌的脸吻了会会，双手往下解开睡衣的扣子。 当叶凌也脱光了以后，轻轻压在庄旭然身上，双手撑在两边，继续低头吻他。 庄旭然双腿大开着，双手抱着叶凌的腰，在背上抚摸，在臀上流连，触感紧致温暖，光滑细腻。 两个人的肤色偏白，紧贴在一起区分不开，只能看到身材的区别。 比较纤长有劲的是叶凌，十分显瘦骨感的是庄旭然。 他白皙的脖子仰起来，让叶凌在那段骨感十足的区域落下一个个吻痕，甚至胸前…… 修长且过瘦的身材，在床上摆出极致的曲线感，光是腰间那段就足够引入升起残。虐念头，恨不得折断它…… 面对庄旭然的身体，叶凌从来没有好好看过。 这次万分细致，万分小心翼翼，一处一处用眼睛巡视，一处一处用嘴唇感受，一处一处用心记忆。 最终，用身体去相和。 “……”极致的疼爱，令庄旭然紧紧锁了眉，皱了脸，然而腰身在颤抖…… 今夜的叶凌似春风化雨，又似狂风暴雨，庄旭然说不清哪一种更符合形容……从炙热激烈的疼爱中既感受到了温柔，也感受到了疯狂……也许两者皆有？ 矛盾。 因此才深刻。 春天最后的尾巴，夜里依旧寒凉，叶凌却出了一身汗，连额前的黑发都湿润了。 庄旭然抱着他的腰背，摸到一手微微湿意，从旁边拉过睡衣，给他擦干净。 “……”叶凌揽着庄旭然的腰，嘴唇还在对方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 像逗趣一样，偶尔咬一口，偶尔允一下，神情都是愉悦的。 从侧面看去，叶凌的眉飞扬入鬓，鼻高挺立体，嘴唇饱满红润，一笑有说不出的温柔，连那上扬的眉也柔和了。 庄旭然张嘴咬他的唇，没咬到，得知对方故意逗自己，就笑了。 有点恼的意思，手指掐了掐叶凌的屁。股。 那触感十足的……握在手里，是满足和舒服。 叶凌在庄旭然身上调整了一下位置，下面反复摩擦触碰，暧昧十足，让微软的双双再次有抬头的趋势。 庄旭然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样的调吸，舒服轻松。 直到叶凌再次低头吻他，于是抱着叶凌的脖子和肩膀，投入热吻之中。 也不知道亲密了多久，反正已经过去很久了，可是双方都没有停下来好好休息的打算。 就算不做爱，也停不下来亲密的暧抚和接吻。 而且……明天不是周末日…… 结束一个热吻之后，叶凌抱着庄旭然翻了个身，让庄旭然半个身体压在自己身上，然后摸着他的腰说：“睡了，你明天要工作。” “嗯……”庄旭然靠在他身上说。 在他们被子底下，四条腿。缠在一起，缓慢摩。挲着，让人昏昏欲睡。 叶凌没有关注是几点睡的，总之第二天不想起来，于是没有做早饭。 “出去吃吧。”庄旭然懒洋洋地爬起来，收拾自己。 “早。”叶凌给他递衣服的时候，啾一口嘴角。 “……”庄旭然眼蒙蒙地笑了，心情如同窗外的阳光…… 叶凌走过去拉开大大的窗帘，阳光照进来：“今天放晴了，以后不会再冷了吧。” 倒春寒，终于过去了。 “叶凌。”爬起来穿裤子庄旭然说：“我不干涉你交朋友，不过你要自己小心，不要让我担心你。” 语气软软地，终于有点为人身下受的觉悟，这才是驯养对象的正确方式。 “哦。”叶凌头一次听见这么软的口吻，听在心里痒痒地，就像漫天棉絮包围了自己。 庄旭然抬头看，入眼是个傻笑的呆瓜，于是……自己也呆瓜了。 “谢谢。”叶凌眉开眼笑，傻傻地说：“我喜欢你这样。” 如果这个人一直这么温柔，不那么强势骄纵，那就……不敢再有其他要求，已满足。 “是吗？”庄旭然低头，继续穿好裤子，然后两条手臂从后面抱住自己。 “是的。”身后那个人很郑重很郑重，很认真很认真，他这样说。 仿佛从来没有忽略过所有，不管是敷衍还是正经，他都会给予最认真的回应。 闫振军曾经不解地问过庄旭然，你究竟喜欢叶凌哪里？ 当时回答不了，全凭感觉选择了叶凌。 现在似乎可以回答出来，因为叶凌用自己独特的方式，给到了别人所不能给予的安全感和温暖。 庄旭然突然受不了地一笑，放任自己往后靠，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全然没有担心过会落空，也不担心对方承受不起自己的重量…… 如同他倾注在叶凌身上的心机和感情，孤注一掷。 “你也很好。”他说。 …… 四月初的天，小雨初晴，叶凌又在图书馆遇到陈一诺。 距离彼时的争吵，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他眼梢带了柔和的微笑，向陈一诺打招呼：“你今天真早。” 陈一诺从书本里抬起头，对他一笑：“不是我来得早，是你来迟了。”他拍拍旁边的位置说：“给你占了位置，快感谢我吧。” 叶凌好笑，因为放眼图书馆，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根本谈不上占位子的问题。 “那，谢谢你了。”乖乖地道了谢，他拿书走过去坐下来。 “你在心里吐槽我了吧，可我没说错啊，帅哥身边的位置需要预留，不然早就没了。”陈一诺说。 叶凌一本正经地说：“我也是个帅哥。” 陈一诺噗地一声笑了，对他甘拜下风：“叶凌，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还好吧。”叶凌摸了摸自己的脸，傻笑：“我对象昨天还说我脸皮薄。” 事情是这样，庄旭然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个丧心病狂的姿势，跃跃欲试。 太丧病的原因，叶凌不肯配合，被庄旭然说他脸皮薄了。 “叶凌，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你不觉得自己丧尽天良吗？”陈一诺叹气，然后说：“好几天没有去健身，下午去不去？” 叶凌想想也是：“好啊，下午去。” 在图书馆待到三点多，两个人作伴去了健身馆，行程跟第一次差不多，惯例去吃东西。 晚上叶凌拿自己的运动服出来洗，结果傻在洗衣机前面…… “怎么了？”庄旭然瞄了一眼，顿时气得全身炸毛，暴吼：“这是谁的内裤！！” 他们家没有豹纹的内裤！没有！！ 第052章：神奇 看着手上的内裤，叶凌也是懵了。 从庄旭然的吼声中，他能感受到对方深深的怨念，于是赶紧扔回背包里。 “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可能是昨天下午拿错了背包。”叶凌说着，查看自己的黑色背包，果然发现里面的衣服也不是自己的，这个……看起来像是陈一诺的。 “这样也能拿错？”庄旭然不接受这个解释。 “是拿错了。”叶凌赶紧给他看：“喏，这个背包不是我的，应该是昨天下午一起去吃甜点的时候弄混了。” “你们又一起去吃甜点？还有，他的背包怎么会跟你同款？”庄旭然炸毛地说：“叶凌！你别跟我说什么纯粹朋友，他根本就是个心机男！” 在钓叶凌！ “不是吧，背包是我先拿的……”叶凌懊恼地抓抓头，同时安抚已经抓狂的庄旭然：“别生气，我马上还给他。” “还个屁！扔了！”庄旭然一把抓过那个背包，往外走，但是他很快回来，严肃地说：“你的包和衣服要拿回来，快点！” 叶凌在庄旭然的逼视下，出去拿手机打电话给陈一诺…… “叶凌？有什么事吗？” “喂，陈一诺啊，我拿错了你的背包，你发现了吗？” “背包？我还没看。”陈一诺笑嘻嘻地说：“都是一样的，你拿错了不奇怪。” “额，你现在在哪里？方便换过来吗？”叶凌说。 “现在？这么晚了，你不是吧？明天换也一样。”陈一诺说。 叶凌抬头看庄旭然，对方瞪着他用口型说：“现！在！” “那个，不行，要不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很快的。”叶凌硬着头皮说。 “好吧好吧，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陈一诺说。 “好的，谢谢你。”叶凌捏了一把汗水，终于挂了电话。 这次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叶凌再三跟庄旭然解释，不关陈一诺的事。 “我管是谁的错，你下次再这样膈应我，我……”庄旭然捏着拳头，冲叶凌挥了挥手，神情凶狠。 “……”叶凌缩着肩膀，不敢喘大气，也不敢顶嘴。 这副模样看在庄旭然眼里，才终于让他冷静了一点，不再两眼冒火。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下次注意点就好了。”庄旭然忍着那股不舒服的情绪说。 “嗯，我知道了。”就这么消停，叶凌有点意外，不过对方不计较他当然高兴。 叶凌笑笑，大着胆子粘上去抱抱庄旭然，对方果然没有甩脸子，于是更放心地亲吻他。 环上叶凌的脖子，享受着叶凌细致的亲密和温柔，庄旭然在心里劝慰自己，放宽心放宽心。 有些醋可以吃，但有些不能吃的太明显，偶尔示弱一下更能得到对方的心疼。 这不，叶凌觉得自己给庄旭然受委屈了，抱着他又亲又哄。 好不容易终于把喷火龙的毛顺好，叶凌说：“陈一诺的信息来了，我去找他去。” 庄旭然说：“我也去。”可能觉得自己口吻太冷硬，他马上添一句：“这么晚了，我不太放心你自己，而且我一个人在家无聊。” 叶凌想想也是，所以就点头说好。 今晚饭吃完了，澡也洗了，就当出门兜兜风呗。 叶凌帮庄旭然系好安全带，发现对方衣物轻薄，问他：“你穿这么少，冷不冷？” 庄旭然看看自己的长袖毛衣：“不少了。”再看叶凌，他还穿着卡其色的长款风衣，里面是宽松白毛衣。 今天温度高，太阳大，日落之后也没有降温到哪里去。 叶凌不放心地摸摸庄旭然的手，发现是温暖的，这才放心去开车。 这些不是很明显的小细节，却分分钟把庄旭然暖得晕陶陶。 “晚上开车，小心点。”庄旭然说，让叶凌开慢点。 “哦。”叶凌应说，其实他开车本来就很稳。 “天气暖了，你要添什么东西吗？” 叶凌认真想了想，摇头：“没有什么要添。”他看了眼庄旭然说：“你要买什么，回程去一趟逛逛。” “我也没什么……你要不要买点东西寄回家。”今年清明放假，叶凌没有回家。 放假的三天叶凌跟庄旭然去旅行了，虽然只有三天，但是出了趟国。 “嗯，也行啊。”叶凌说，想起年前庄旭然给他家买的那个大包裹，笑了。 “好，我帮你选。”庄旭然窝在副驾驶，大多数时间在看着叶凌，偶尔看看窗外和前面的路况。 “到了。”开了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叶凌找到了目的地。 陈一诺发给叶凌的地址，不是住址，而是一个位置不算太起眼的清吧。 下车后，抬头看着闪动的霓虹灯，叶凌对庄旭然说：“你来过这里吗？” 庄旭然抱着胳膊摇摇头：“我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一看就是不良少年集合地，庄旭然虽然桀骜不羁，可他不屑没事找事，也不混小圈子。 “走吧。”叶凌牵着庄旭然的手，另一只手提着陈一诺的背包。 进去要出示身份证，幸好两人都带了。 因为这样，叶凌对这个不起眼的清吧有了些微好感，毕竟这里不会招待未成年人。 环境还是挺安静的，看得出来投资人舍得下血本，弄得很小资味道。 “这里是gay吧。”庄旭然看了两眼，就皱着眉头说。 “嗯？”叶凌后知后觉地观察一下，果然看见都是男人，只有少数的几个女客人。 “给他打电话，我们在这里等。”庄旭然拉着叶凌，坐在一个公共吧台前面。 “好。”叶凌用拿背包的那只手掏出手机给陈一诺打电话。 “两位客人，喝点什么？”酒保过来询问庄旭然，并且兴致盎然对他们抛媚眼：“两位是第一次来吗？一对儿？” 庄旭然举起跟叶凌扣在一起的手晃晃，然后说：“hkiss，两杯。” “浪漫之吻？”酒保挑起眉头，看到这两人是一对儿，真意外。 “别废话了。”庄旭然掏出钱，给他几张整的，示意不用找零。 “打完了，他说马上就过来。”叶凌放松精神，挺有兴趣地观察四周，因为他第一次逛gay吧。 “有什么好看的？”庄旭然掰过叶凌的脸，往他嘴上亲了一下，决定等一下马上就走。 “帅哥，你的。”酒保端来两杯酒，放到他们面前，尽管知道这是一对儿，可他还是忍不住对叶凌多看两眼：“你很帅啊，长这么高，一号吧？”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叶凌尴尬地回避别人直勾勾的眼神。 庄旭然敲敲叶凌的杯子：“别理他，喝点东西。” “好。”叶凌端起来，跟他碰碰杯，慢慢喝了一口。 庄旭然指指自己的嘴，叶凌迟疑一下，凑上去亲亲他，然后庄旭然对酒保一笑：“当着别人的面，就别勾搭别人的人，小心出门被人砍。” 酒保脸色都变了，毕竟没想到会被当面威胁，他也不过是看叶凌长得帅说几句。 但不可否认，酒保没把长得丑的庄旭然放在眼里。 觉得叶凌这么帅的一号，配个丑零号可惜了。 叶凌也挺无奈的，看看庄旭然，却没有出声。 喝了两口酒，陈一诺终于走过来了，手里提着叶凌的背包，看样子他离开甜点店之后就来了这边，没有回家。 “嗨，叶凌！” “陈一诺。”叶凌站起来，把背包递过去，顺便道歉：“对不起啊，当时拿错了。” “受不了你，有什么好道歉的。”陈一诺笑，换回来之后随意背在肩膀上，然后看到叶凌身边的庄旭然，好奇说：“叶凌，他是你哪位吗？” “嗯，他就是。”叶凌也笑了，拉着庄旭然给陈一诺介绍说：“他叫庄旭然。”然后给庄旭然介绍陈一诺：“我朋友，陈一诺。” “你好啊，经常听叶凌提起你。”陈一诺伸出手，笑容和煦。 “你好。”庄旭然跟他握了握手说：“他提起我什么，说我坏话？” 陈一诺摇头：“哪能啊，他说你俩感情好，可羡慕死我了。”嗯：“毕竟我是单身狗。” 庄旭然意外地一扬眉，随后勾起嘴角笑：“你也可以找一个，凭你的条件不难。” “是啊。”叶凌认真地点头，附和说：“陈一诺条件很好。” “你别笑话我了。”陈一诺坐下来，跟叶凌说：“我可不敢在你男朋友面前说自己条件好。” 叶凌这才明白，原来陈一诺也知道庄旭然的身份，他迟疑问：“你早就知道了？” “没有，听到名字才知道的。”陈一诺向酒保要了喝的，笑眯眯说：“你俩真神奇，这样都能凑一块。” 庄旭然说：“你也神奇，为什么跟叶凌做朋友？” 显然也看得出来，陈一诺身份不简单，非富则贵。 “他人好啊，跟他相处舒服，就这么简单。”陈一诺扭头说：“不然你以为呢？”他自己笑了：“你不是以为我想撬你墙脚吧？你放心好了，我陈一诺不做那种丢份儿的事情。” 叶凌特意看看庄旭然，有点开心的意思，你看，人家都说了吧，不是那种人。 “天真。”庄旭然戳了戳叶凌的头，却没有跟他说为什么说他天真。 陈一诺只是说不做撬墙角那么丢份儿的事，没说自己不喜欢叶凌。 当然，凭这句话也不能断定陈一诺对叶凌有什么意思，至少言行举止来看，他坦荡荡。 有一句话叶凌没有说错，陈一诺的确是个好相处的人，跟他一起聊天没有压力，也不显得无聊。 “这里是gay吧，你经常来这里吗？”叶凌心里好奇，所以直接就问。 “不常来，这次是有点事情。”陈一诺说。 “来约。炮？”庄旭然直接得令人无措，幸好陈一诺也开朗大方：“没有的事，我还是处男。” 庄旭然笑：“这年头处男真多。”原来是讽刺的意思，但是想到自家发小曹三儿也是处男，就口下留情。 “是啊，不是所有人都那么不自爱。”叶凌却认真无比，评价。 “噗，叶凌，就算约过几次，也不能说不自爱。”陈一诺觉得，每次跟叶凌聊天总能哭笑不得。 “也许，反正那种行为不好。”叶凌坚持说。 “我赞同。”庄旭然晃晃两人的手说：“所以你别让我失望，要是被我知道你偷腥……” “额……”叶凌心虚地想起前世，然后连忙拨浪鼓似的摇头：“我不会的。” “我知道你不会，说说而已。”庄旭然胜券在握地勾起嘴角，当着陈一诺的面跟叶凌接吻。 而且还是深入火辣的法式热吻。 “……”陈一诺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这一刻无比深刻地感受到，自己是一只没人权的单身汪。 “喝完酒，我们走了。”舔了舔被叶凌吻过的嘴唇，庄旭然端起酒杯，邀陈一诺一起。 “嗯。”叶凌举杯跟陈一诺说：“有空再一起玩，今晚就算了，你先去办事。” “行。”陈一诺举杯跟他们碰碰，喝之前眨眼说：“祝你们……真爱不灭，情意长存。” “嗤！”庄旭然笑了笑，不过还是给予反应，举杯喝个干净。 “谢谢你。”叶凌一向是这么认真的，喝完之后跟陈一诺告别：“我们走了，再见。” “再见。”陈一诺坐在那里挥挥手，笑看他们。 变故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一群人向着这边走来。带头是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满脸严肃，来势汹汹。 “姓陈的，我早就跟你说过，别让我看见你。” 他对着陈一诺说话。 叶凌和庄旭然停下脚步，其实是叶凌不放心，拉着庄旭然等等。 “看到了又怎么样，这家店又不是你家开的。”陈一诺站起来，插兜看着他们。 “当然是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那人扯下颈间的领带，缠在手掌上对身后的四五个人说：“揍他！” 陈一诺向后退了几步，余光看到叶凌和庄旭然还没走，表情着急，但不敢开口叫他们走。 “妈的，看来今天要做逃。兵了。”陈一诺自嘲一声，转身向门口冲出去。 庄旭然拉着叶凌也往外走。 “追啊！揍死丫的！” 一共六个人，呼啦啦追出门口去，把陈一诺堵在外面。 “庄旭然，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叶凌不赞同打架，但是不能坐视不理，他是真想跟陈一诺做朋友的。 “怕不怕？”庄旭然懒洋洋地说：“怕就后面躲着，不怕就跟我一起去。” 叶凌摇摇头：“怕倒是不怕。”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更何况又不是没打过。 “那就行。”庄旭然还有空帮叶凌脱掉风衣，和背包放到一边去：“走吧。” 六个人围殴陈一诺一个人，就算陈一诺身手再好，也应付得很吃力。 他还在想怎么脱身，突然看到叶凌和庄旭然加入战圈，一下子出其不意撂倒两个人，他就放心了。 庄旭然是打架老手，别看他瘦瘦地，揍起人来不要命，这也是叶凌惧怕他的原因。 叶凌身高在那里，对付几个身材比自己矮小的人不在话下，努力适应适应也就熟手了。 更何况庄旭然时刻关注他，实在不行还有人救驾……比如叶凌被人揍了一拳，庄旭然马上跟着集火那个人，打得他妈都不认识。 “活腻了你？打我的人，让你打我的人！” 他疯起来的模样就是这么可怕，看得陈一诺一愣一愣地，这他妈的究竟是老子的仇人还是你庄旭然的仇人？ “你他妈是谁？我们打姓陈的关你屁事？”那个陈一诺的仇人过来跟庄旭然开撕。 “去你妈的！我是谁关你屁事，打你关你屁事！”庄旭然大脚大脚地踹，打架手段雷厉风行，下手又重又狠。 那人给他揍懵了，你他妈的打老子为什么不关老子事？ 叶凌解决掉跟自己纠缠的青年，过去帮庄旭然一起揍那人。他看到庄旭然虽然厉害，但是也挨了揍，心疼坏了。 “你他妈又是谁？”那人一看，又来一个高大的帮手，雾草！ 叶凌没空跟他搁狠话，直接抓住那人的肩膀，狠狠地一膝盖顶上去…… “咳咳咳咳……”顶心顶肺，那人渐渐招架不住两人围攻。 陈一诺突然大喊一声：“快走，他们救兵来了！” 庄旭然二话不说，拉着叶凌走人，顺便把风衣和背包捞在手里。 上了车也没有在意方向，快速向前开，开出一段路之后，叶凌看看后面，终于松了一口气说：“没人了，他们没追来。” 庄旭然细细喘气，这才慢慢系上安全带：“妈的，打一架真爽。” 在这场斗殴里，叶凌找不到任何爽点，因此侧目看着他，无语地说：“你这么喜欢打架？” “还好，没阿振喜欢。”庄旭然靠在座椅上，笑着说：“阿振上高中那会，每天都打架，愁死他爹了。” “你是跟他学的吧。”叶凌觉得，庄旭然是天生的暴力分子，身体上留着暴力的血液。 “偶尔去救场，也挨过揍。”庄旭然说，摸摸自己嘴角，好像是破了。 “别碰，等会儿我帮你看。”叶凌说，同时电话响了，他接了陈一诺的电话。 “叶凌，去海砂码头啊！我买了啤酒，去喝一罐？” “……”电话是免提的，叶凌看庄旭然决定。 庄旭然吹着晚风说：“去吧，好久没去码头……我们小时候也爱去。” “好。”叶凌挂了电话，脑海中情不自禁在脑补庄旭然的小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呢？ 自己想来想去没有什么概念，叶凌问说：“庄旭然，你有小时候的照片吗？” 庄旭然说：“没有，我不喜欢照相。” 叶凌皱眉，明明家里有本厚厚的相簿，里面他们的照片可多了。 “在想什么，我是说小时候不喜欢照，没说长大了不喜欢。”庄旭然笑笑，突然犯了烟瘾，觉得这个时候抽支烟就美了。 “哦。” 叶凌老实开车，过了会会就快到码头他说：“我有小时候的照片，你要看吗？” 庄旭然看着他，斩钉截铁：“要，最好是给我。” 于是叶凌脸热起来，他们家也不兴照相，一个是要钱，一个是没那个意识，所以小时候的照片有两张就算多了。 一张是百日照，一张是六岁，往后就没有了。 到了码头，果然看到陈一诺的车。 他本人坐在码头边上，身边放着一打啤酒，还有些零食。 “来了？过来坐。”陈一诺招呼他们，关心地说：“怎么样，刚才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叶凌说，他看看庄旭然的嘴角，有点青：“他嘴角青了。” “这点小伤算什么。”庄旭然满不在乎。 “谢谢你们了，够义气。”陈一诺坐在地上，笑眯眯地，根本看不出来刚才打架的狠劲儿。 “我们是朋友，怎么能坐视不理。”叶凌说，他还是很担心庄旭然，坐下来之后捏着庄旭然的下巴查看：“你别动，让我看看。” “看个屁啊，看看又不会好。”庄旭然说。 叶凌拿他没辙：“那回去再给你喷药。” “喝酒吧。”陈一诺把啤酒罐递给他们。 “谢了。”庄旭然打开易拉罐，喝之前跟叶凌逗趣：“管家公，我能不能喝啊？” 天气这么暖，叶凌扯扯嘴角说：“随你。”他知道庄旭然逗他呢。 “不是吧，叶凌这个都管？”陈一诺表示很惊讶，看起来是庄旭然管着叶凌多一点啊。 “他管得可多了。”庄旭然说，放下啤酒罐面向海边，晚风吹过来有种淡淡的咸味。 “你也喝啊。”陈一诺给叶凌一罐，然后拿起零食往嘴里送，吃着又掏出烟盒，给叶凌一支：“抽吗？” 叶凌摆摆手，连忙说：“我不抽烟的。”他喝啤酒就行了，顺便吃点零食。 “行。”陈一诺递过去给庄旭然：“来一支？” 这个……庄旭然还真想接，可他瞄瞄叶凌，自己说过要戒烟的。 “他也不抽，你自己抽吧。”叶凌帮庄旭然拒绝了。 陈一诺靠了一声，因为他明显看见了庄旭然的馋相，可人家愣是忍住没接，也没说什么。 最后结论：“你俩真是神奇的生物，哈哈哈，活该在一起……” “切！”庄旭然灌了一口啤酒，十分直白地说：“他这辈子只能跟我在一起，谁来撬都没用，包括你陈一诺。” 叶凌尴尬无比，脸部表情瞬间成了一个大写的囧…… 第053章：汪汪 “……没想撬他，我还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滋味。”陈一诺老实说，仰起轮廓分明、干净朝气的脸庞，望着天上的月亮笑了：“还是做朋友比较好，你们俩都挺好的。我什么都不缺，就缺几个铁杆朋友。” “嗤！”庄旭然不客气地削他说：“你缺就该给你，你谁啊？” 陈一诺说：“我陈一诺啊，你别那么小心眼，我真不觊觎你男人。”说着特地看叶凌一眼，表情坦荡荡地，只差没在自己额头上写上诚实小郎君几个字。 把叶凌尴尬得脸红，自己可是被议论的当事人，可是其他两个自顾自说，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这怎么行。 他说：“喝酒吧，吃东西，别说这些。” 庄旭然说：“这些是哪些？不说清楚怎么行，除非你以后不跟他来往了。陈一诺，你说是不是？”他那斜斜上挑的眉梢，明明白白写着挑衅和嘚瑟。 陈一诺苦笑，服了他了：“行行，你说了算，我给你发誓行了吧，我真不撬你墙脚，说谎的是小狗。” “那算什么毒誓，小狗那么可爱。”庄旭然似笑非笑地说：“说谎的是猪，敢不敢。” 陈一诺换了个姿势，他就操了，真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好，说谎的是猪！老子豁出去了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碰杯：“来，喝酒！” 叶凌在一旁，风中凌乱……他从来不知道陈一诺也是这么幼稚的人，至于为什么用也这个字眼儿，因为他早就知道，庄旭然很幼稚。 “干什么呢？”刚想着这些心虚的腹诽，庄旭然伸过手来，搭住叶凌的肩膀，用手指骚扰他的脸颊。 “没什么，你冷不冷啊？”叶凌摸摸他的手指，挺冰的，怪不得把自己的脸弄得冰冰凉凉，他说：“我去给你拿件衣服，你等着。” 起来屁颠屁颠地去车上，开车门拿自己的风衣出来。 “他傻么，你手拿过啤酒罐，不冷才怪……”陈一诺说，眼神怪怪的，真的搞不懂这对儿。 “单身狗你不懂。”庄旭然懒洋洋地晃着啤酒罐，嘴角要笑不笑地勾着，有那么点欠揍的调调。 “嗨……”陈一诺想说他什么来着，就看见叶凌屁颠屁颠地又回来了，手里果然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马上披在庄旭然身上，还仔细给裹好。 得，陈一诺什么都不想说了，因为说了也是自找虐心。 “叶凌，你对他这么好……”说了不说，还是忍不住张嘴，哎。 “他对我也好。”叶凌重新坐下来，跟身边那位只有一拳之隔，他们之间的距离只要在一起就好像从来不会远。 “真的假的？”陈一诺瞄着庄旭然，想象不出来这样的人是怎么对叶凌好的。 “那是，我对他好不好他自己清楚。”庄旭然说着，手臂又搭上去，摸着叶凌的耳朵玩来玩去，可烦人了。 “别闹。”叶凌把熊孩子的手拨下来，握手里，回答陈一诺的问题说：“真的。” 陈一诺摇摇头，对这虐狗的世界充满恶意。 “庄旭然，知道陈氏古宅吗？” “知道。” “等等。”陈一诺爬起来。 他们看着陈一诺，爬回车上，一会儿拿着两张邀请函似的东西回来，直接塞给叶凌：“喏，我家老爷子四月二十六办茶会，你们有兴趣可以来看看。” 这两张朴素古风的邀请函，叶凌拿着认真看，庄旭然则是眼神怀疑：“你家老爷子跟谁走得近，要是有熟人我和叶凌不可能去。” “这你就放心吧，我家老爷子不爱跟权贵扎堆。”陈一诺耸耸肩膀说：“他老人家性格淡泊，要不然也留不住陈宅。” 想到几年前轰动一时的古宅事件，庄旭然点点头，他确实听说过陈家老爷子这号人物，据说是个固执的人。 “行啊，有时间我和叶凌会去走走。”不为应酬，只为参观，感受感受历史的遗迹呗，就当约会。 陈一诺看叶凌，问他意思。 “嗯。”叶凌也点头，仔细把邀请函收起来，发现陈一诺还是看着自己，他就说：“我们会去的。” “唔……”陈一诺很好奇地问一个问题说：“我想知道，你们在一起决定某件事的时候，一般谁做主？” 庄旭然挑起眉，这家伙真不是撬墙角来的？这就开始搞分裂，搞离间？ 好在叶凌心眼直，没想那么多，他回答说：“我们在一起能做主的就做主的，看情况决定。”比如生活上的大小事情：“大家想法一样的话，无所谓谁做主，要是有分歧，就提出来商量。”期间瞄了庄旭然一眼，发现对方眉梢舒展，无不赞同。 “嗯。”是这样的。 在一起生活了大半年，除了偶尔因为分手这件事吵闹，其余时候很和谐。 不管生活上还是精神上，庄旭然敢肯定，他这辈子不会再找到一个比叶凌更适合自己的伴侣。 和谐稳定的感情，大概是每个人都会喜闻乐见的吧。 尽管陈一诺总觉得不理解这对儿，可是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和氛围，那些疑惑和不确定就不翼而飞。 看着他们，有种安心、安定的感觉。 当他们互相凝视对方，情不自禁微笑的时候，摸摸自己的嘴角，也是愉快的。 “哎，嫉妒你们。”陈一诺说，是真的。 这一夜三个人，吹着码头的海风，天南地北地瞎侃。彼此从不熟悉到熟悉，从嘲笑到肆意大笑，尽是少年的意气风发。 此时纯粹而又轻松。 …… 叶凌给庄旭然洗衣服的时候，看到俩人裤子屁股那块儿，黑乎乎地，得用手洗才行。 卡啦一声，庄旭然拉开浴室的门，进来上厕所。 当着叶凌的面，脱裤子露点，顺便打着呵欠说：“洗完澡了就睡觉呗，明天再洗衣服。” 明天周六呢。 叶凌想了想也好：“先用洗衣粉泡起来。” 庄旭然说：“这料子不用泡，被你泡一夜该报废了。” 这句话，成功把叶凌倒洗衣粉的手喊停了，他又放下来，改用清水泡着，这总行了吧。 “就这样。” 庄旭然很受用叶凌的听话，这个人虽然执拗，可是好些事情还是愿意听自己的。 放下手里的事务，去开热水洗干净手，叶凌回头看看庄旭然，他还没尿完？ 其实尿完了，只是忘记拉上裤子。 有点无语地小小嘀咕，叶凌走过去，双手从庄旭然后面动作，顺手替他拉上睡裤。 “不是困了吗，去睡觉。” 那个人顺势向后靠着他，一堵温热宽厚的肉墙，给人安稳的倚靠。 “你说，这个世界上有命中注定吗？” 你是认真的？ 叶凌狐疑的眼神，确定对方是认真之后，翻白眼。 “你想太多了。”奇奇怪怪地。 “……”庄旭然执拗地看着他，不肯罢休。 这执着有点太幼稚了吧，而且神经质。 “有吧，比如说遇到你。”经过两辈子还是逃不开，明明有机会远离，还是绕回去。 “切……”虽然不屑，但是要的就是这个答案，心满意足，庄旭然语气软软地说：“去睡觉了。” 他眼梢的喜悦，瞒不过叶凌的眼睛，通通看在眼里，映在心里。 还是很喜欢看他开心的模样，喜欢这个人每天有活力，每天微笑。 叶凌对自己说，你真的喜欢他，这可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才好…… 一起钻进被窝，就算不做爱也手手脚脚缠在一起，亲亲摸摸，打打闹闹，滚来滚去。 不开口便罢了，开口就说些白天难以说出口的糙话……逗谁呢，自己都脸红。 为什么会这样呢。 在一起快乐的日子，就像偷来的一样…… “晚安。”不能闹下去了，明天周末又怎么样，叶凌禁锢住庄旭然的身体，把他紧紧抱怀里，亲亲嘴唇，让他睡觉。 “叶凌……” “嗯呢。” “再亲一下。” 噘着嘴，你以为自个是萝莉呢？ 叶凌嫌弃地按下去，今晚的晚安吻都亲了好多个了== “叶凌。” 他锲而不舍地骚扰，骚扰。 你不让我安心睡觉，我也不让你舒服睡觉。 “你真烦。”叶凌单手捧着庄旭然的脸，给他一个缺氧运动——极致的湿哒哒的法式的，热吻。 完了以后就安静了，老实了。 可为什么手指还是在胸膛上戳个不停，好玩吗？好玩吗！ 谁说在一起就纯粹快乐，有时候挺烦的，恨不得办了他。 “叶凌，也不是很晚，一点多而已。” “……” 明媚的四月中旬，早晨清风阵阵，气温不高也不低，舒适宜人。 庄旭然撑在下巴，坐在桌边看叶凌包饺子，这回是酸白菜馅的，加了点辣椒和肉沫。 有一大盆那么多。 叶凌边包边说：“打个电给他们俩，要不要过来吃饺子。” 庄旭然不情不愿掏出手机，时间才八点多，做好估计九点左右，正是那俩个家伙起床的时候。 “这么早，他们起不来。” “我做了这么多。”叶凌一开始就是有打算的。 “放冰箱，慢慢吃。” 再说了，很多吗？ 庄旭然瞄了瞄那漂亮整齐的饺子们，心里想，每天晚上肚子饿了下一盘，能吃多久就没了。 “起不起得来是一码事，但是你得打个电话关心关心，他们是你朋友。” 虽然叶凌自己没朋友，可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哦。”在那样淡淡执拗的目光下，庄旭然乖乖按下发小的电话号码，打电话去了。 完了以后叶凌问他：“怎么样？” 庄旭然说：“他们说过来。” 叶凌看他一眼，瞧瞧，我说了吧。 “你嘚瑟什么呀？”庄旭然又好笑又恼火，弄点面粉糊叶凌脸上，叫他嘚瑟。 “你再这样，我不给你吃饺子！”叶凌躲不过去，皱着脸威胁。 还让不让人好好包饺子了？ “你敢！”庄旭然比他更威武，瞪眼。 “为什么不敢，饺子是我做的。”叶凌抬起胳膊，抹抹自个的脸颊——糟心。 熊孩子。 “你人是我的，做的饺子也是我的。”庄旭然继续碰碰他的脸。 “滚你，去洗手，帮我开火。”叶凌恼火地说，进度都没了，饿着呢。 “哼。”庄旭然冷哼，和叶凌对峙了一会儿之后，他乖乖起来去厨房开火。 九点钟出头，家里门铃陆续响起，肖志轩和曹政来了。 两位大少爷两手空空，进门囔着饿，要吃要喝。 庄旭然看着叶凌忙进忙出，冷笑，活该你伺候…… “哟，这饺子好吃哎。”曹政尝了味道，十分合口味，太喜欢这个味儿了，他笑嘻嘻说：“鹌鹑，还以为你只会做怪味烤肉，没想到包饺子也不错。” 叶凌说：“胡说八道，你又不是没吃过我做的饭菜。” 顺手给身边的庄旭然添上几个，已经摊凉了的，可以入口。 “谢谢。”庄旭然含糊地说，嘴里有一个吃着，好吃，喜欢的味道，家的味道。 “嗯，叶凌这个。”肖志轩吃得停不下嘴，给他竖拇指，好吃。 四个大男人，热热闹闹地吃完一大盆饺子，撑得打饱嗝。 “嗝……酸白菜的味儿……”这个嗝。 “喝点水。” 饱成孕妇的曹政，眼睁睁看着叶凌给庄旭然递纸巾端水，还一脸关心地问：“会不会太饱，肚子胀不胀？” 人庄旭然端着架子说：“还行，都给两头猪吃完了，下次你给我一个人做。” 叶凌尴尬，曹政和肖志轩懒洋洋掀掀眼皮子，老子吃都吃饱了，谁管你呢。 “今天干嘛呢？”喝过水，漱漱口，大家伙懒洋洋地，坐一块儿闲聊天。 “我和叶凌想去逛商城，给他爸妈买东西，寄回去。”庄旭然满脸迷之愉快，看得曹政一愣儿一愣儿地：“你呀，给叶凌爸妈买东西，还寄回去？” 连肖志轩都惊讶：“旭然，你在叶凌爹妈面前露上脸了？”这是什么情况？ “又不是第一回，早就寄过了，年前那会。” 这……他们俩马上看着叶凌，当事人来说说。 “嗯。”叶凌说：“他给我家寄了很多东西。” “嚓。”曹政捡起自己的下巴，满脸八卦地问庄旭然：“这是什么情况啊，你怎么就……”这不是登堂入室了吗？间接见家长了吗？ 进度也太快了，太彪悍了……人爹妈受得了不？ 可别吓出个好歹来。 “什么嘴巴，不会说别说。”庄旭然可不承认自己登堂入室，还没到那种程度呢：“我只是以朋友身份给他家送点新年礼物，他家里人不会多想的。” 叶凌点头说：“我跟爸妈说，他是我朋友，他们说……” 庄旭然追问：“爸妈说什么了？” 这会儿别说曹政和肖志轩见鬼了，连叶凌也怪尴尬的，就算不是第一次听见庄旭然喊自己爸妈…… “我操，我怎么觉得这么……”曹政不会说，可他的表情胜过一切。 “咳咳咳，旭然，你自重点。”肖志轩表示，从未见过自个发小这么厚脸皮的时候。 面都没见上，也没得到承认，就喊上爸妈了。 “迂腐，这不是迟早的事儿吗。”庄旭然继续追问叶凌：“爸妈说什么了？” 叶凌尴尬笑了笑，倒是没有特别不赞同，他高兴就喊吧。 因为自己知道，这辈子庄旭然都不可能堂堂正正地喊他爹妈一声，因为太清楚，真的不行，他不是女孩，嫁不过来…… 想着这些，心里就酸涩，舍不得伤他：“他们说啊，你是个好孩子，让我珍惜你。” 爸妈永远以为，他们是朋友而已，教导他珍惜朋友而已。 “哟……”曹政促狭地看着庄旭然，只见发小装模作样地绷着脸，表现怪淡定的：“嘿嘿，装个屁啊，高兴就笑呗！谁拦着你。” 庄旭然掀起眼皮子，和大家对视一眼，慢慢笑了，如夏花，如朝阳，胜过最美丽的风景。 这一生中，这一抹笑容充满纪念意义，是叶凌不会忘记的。 每每午夜梦回想起来，既喜欢又心疼的。 所以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才好。 即便是说好不想以后，如何能不想。 庸庸碌碌，日复一日，在有限的时光里，只能用尽全力，不负光阴不负你。 “咱妈喜欢穿什么颜色，红色喜欢吗？ 各自出门，庄旭然叶凌在逛商城，给叶凌家里父母看两件衣服。 “对了，你弟的媳妇也在家吧，上次买的那些孕妇营养套餐吃完了没？我再去买。”一边看一边絮絮叨叨，从叶凌父母到叶凌弟弟妹妹，弟媳妇，都经过他的嘴巴。 他原本个性不是这样的，叶凌心里想。 庄旭然哪能这么唠叨，这么细心，跟个讨好婆家的新媳妇似的。 可他……偏偏就…… 上前握住那手，从大红色的衣服上拿回来，叶凌摇头说：“别看这个了，妈不穿这么鲜艳的，咱们去看看别的。” “真的？她才多少岁，能有我家老太太年纪大？我家老太太还穿红色的，特臭美……” 俩人一边说一边逛，看到适合叶凌穿的，庄旭然也给他拿来，让他去试试。 “好看，给你拿件小一号的。” “切，谁稀罕跟你穿情侣装。” “不稀罕啊？真稀奇，就你这尿性……”叶凌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看着适合，回去换衣间把自己衣服换回来。 庄旭然刺溜一下钻进来：“我帮你换。” 那笑容，不知怎么地让叶凌有种毛毛的感觉，是错觉吧？ “这样不好，你还是出去吧。”他说，站在那里不急着换衣服，真害怕庄旭然会随时随地掉节操。 “脱啊。”庄旭然对他动手动脚，给他解扣子。 “哎……”叶凌抓住自己的衣襟，躲都躲不开，这狼爪子……他是脱衣服吗，简直是揩油，占便宜。 “你腹肌好结实，硬硬地……”庄旭然脱掉他的衣服，手掌在下腹摸来摸去，表情可享受了。 叶凌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拿来，快速套上。 可腹部上的两只手还在着呢，不愿意放开。 掐来掐去，戳一戳拧一拧，特好玩是吧？ “你怎么这么……”握住那手，想骂他两句，可是看到他仰头看着自己，满脸愉快爱恋，叶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别说一句重话，连对他瞪个眼都舍不得。 只想让他继续快乐，继续笑…… “唔……”庄旭然被按怀里，吻住了嘴唇，揽住了腰身，好缠绵好温柔的吻，好踏实好宽厚的怀抱。都是属于自己的，这很好。 “……”吻完了，看着彼此水汽缭绕的眼睛，你笑我，我笑你，真不害臊，换衣间玩儿这个，想上头条怎么着。 都明白道理，可就是忍不住，可就是快乐。 “叶凌，你偷袭我。”庄旭然舔舔嘴唇，明明一副满足的模样，却抱着胳膊端架子。 “哦，那我下次不偷袭你了。”叶凌笑笑，打开门自己出去了。 “我答应了吗！”庄旭然可真恼火了，榆木脑袋！听不懂人话！滚你！ 叶凌去结账，买了连同自己的一共五件衣服，其中四件是爸妈的。 “喂，小一号到底要不要，不要拉倒。” “……”庄旭然不高兴地抱着胳膊，这种中老年店里，根本不符合他的年纪穿。 叶凌选的那件算是万里挑一，唯一能看的。 “要不要？” “小一号也太大了，我能穿吗？”庄旭然没好气地说，他瘦。 “给你当睡衣穿。”叶凌说着，不厚道地笑了，叫店员给他拿上。 庄旭然走过去，暗暗踢了他一脚。 “看这瘦得……吃饭吃狗肚子里去了。”叶凌的手臂在庄旭然腰上面搁着，配合他的话语，店里的店员根本不会想歪。只以为他们是很好的好朋友，互相打趣。 “吃你肚子里去了，你就是那只狗。”庄旭然私下里掐叶凌的腰背，狠狠地掐。 叶凌疼得龇牙咧嘴，终于不敢再招惹这位大少爷，以免自己满身伤痕。 赶紧结完账说：“好了别闹了，我们走吧。” 看见叶凌严肃着表情，庄旭然讪讪放手，不好再掐他的肉。 不知道为什么，跟叶凌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手痒，要不掐一掐，要不拧一拧。好像酌定了叶凌不会反抗，他会乖乖任由自己欺负，并且面带纵容。 庄旭然管不住自己的举动，他很害怕自己会变成习惯，以后越来越狠地欺负叶凌，万一叶凌有意见了怎么办？ 哪一天不再纵容了怎么办？ 买了一堆东西，坐在车上准备回家。 叶凌系好两人的安全带，开车之前突然扭头对着庄旭然：“汪汪。”两声。 “……”庄旭然一脸见了鬼，在他怀疑自己幻听的同时，那个人已经若无其事地转过去开车了。 真是…… 不开心的脸根本绷不住，根本压抑不下去，要笑的冲动。 还有就是，要爱他的冲动。 第054章：冰冷 “叶凌。” “嗯？” 开着车，专注着路况，一般不会分心去关注其他。可是身边有个人在，叶凌总是做不到全然投入认真，他的眼梢有一半分给了隔壁座位的人，有一半分给了窗外的路边。 只要他喊，他就侧头，带着一眸子的疑惑，淡淡的关心。 “没什么，直接去寄包裹吗？” 这样的叶凌让庄旭然知道，他在乎，知道自己需要他，随时随地都会准备给他全部的关注。 “好啊。”叶凌想起来说：“对了，你上次寄的是哪家，又快又安全，我们再去过。” 庄旭然说：“寄的xx快递，附近就有点。” “哦。”叶凌开着车直接过去。 两个人到达快递据点门口，把需要寄的东西搬下车，交给快递小哥打包起来。 很多，有整整两个大包裹，并不比上次的小。 也是的，有吃有穿，还有用品。 都怪丧心病狂的某人，特地去选购了一些生活用品。比如沐浴露、洗发露、洗衣粉药膏之类的。 “为什么，这些东西每个超市都有得卖，我觉得不需要特地从这边买。”叶凌说。 而且寄快递还要钱呢，超出重量就加钱，快递费也是好大一笔。这比钱用来买菜，可以够两个人吃两天。 “顺手。”庄旭然说。 这个答案，让叶凌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完全不能理解，真的。 “你别这么计较行不行，又不麻烦。”想到叶凌可能心疼快递费，庄旭然抱着胳膊教育他说：“叶凌，该花钱的地方就要花钱，不然赚钱干什么？”又语重心长地说：“我赚这么多钱，还不是为了让我们活得宽裕一点。假如你这个也省，那个也省，我赚来的钱有什么用？” 叶凌不说话。 “那还不如不去上班。”庄旭然还有很多话要发表的样子。 叶凌就张嘴说：“你赢了，别说了。” 其实自己什么意见都没有，只是露出一点点疑惑而已，庄旭然就长篇大论甚至控诉教育，究竟在计较什么…… “哦。” 不是计较，听说心虚的人会特别话唠，喜欢转移重点，掩盖事实。 给叶凌的家人买生活用品的时候，庄旭然心痒痒地想，让我买的东西占据他们家，让他们家吃的用的都是我的…… 暗爽。 这种暗爽，叶凌不会懂，有时候两个人的想法天差地别，不在一个次元里。 额，但如果直接说出来，叶凌也不会生气或者不舒服，他大概会心疼一下。 你怎么这么傻…… 寄完东西之后，叶凌在这边直接打电话回家，和家人说了挺久的电话。 庄旭然站在他身边，他以为自己可以忍受叶凌偶尔被其他人占据心神，只要静静待在身边就好。 可是才三分钟不到而已，没有叶凌的关注，庄旭然抵不过那份疏离，他拉起叶凌的手，把正在说电话的叶凌拉进附近的小餐厅。 “中午不回去吃，你想吃什么？” 叶凌正在打电话，不得不分神出来跟他说：“你决定。”然后继续打。 “这个怎么样？你挺喜欢吃酸的。”庄旭然打开餐牌，移到叶凌眼前，指着一道有西红柿的菜。 “可以的。”叶凌刚说了两句，再次摁住电话先回答庄旭然的问题，顺便认真冲他点头。 这个专注的凝视还不错，庄旭然自己看了没两分钟，又说：“你喝什么，点两个这个好不好？” 叶凌看了一眼，抓住庄旭然的手，摇摇头，叫他等一下再说，这个不行。 看到叶凌摇头的瞬间，庄旭然就翘着嘴角嘚瑟地笑了，没有再次骚扰，也没有开口打扰。 安静听叶凌打电话，继续又说了有五分钟那么久，才说再见。 叶凌挂掉电话的头一句话就说：“你不能喝这个，喝点热的东西。” “现在天气不冷。” “你看看，杯子里都是冰块，喝这个不好喝就算了，对身体也不好。”叶凌翻过去一页，点了两杯热饮说：“点两个不一样的，试试看哪种好喝。” 庄旭然说：“然后好喝的给我，难喝的给你。” “嗯，好。”已经知道对方就是这么霸道的人，叶凌接受起来毫不费力，这些小小的事情，他愿意这么让着。 这些小小事情，它们往往占据着生活中的一大半，是生活中的主角。 庄旭然撑着下巴，愉快地眯眼思考，自己究竟该满足，还是满足呢？ 大概叶凌自己并不知道，许多细节上的东西，自己给予的，正是别人需要的。 它们可以是一个眼神，也可以是一个举动，甚至乎只是一个字。 有人说四月天是人间最美的日子，除去偶尔小雨淅淅之外，叶凌承认确实挺好的。特别是这一周天气都好好，晚上在阳台吹风，一抬头就可以看见漫天的星光。 “如果每个人都是一颗行星的话，我觉得你是月亮。”庄旭然双手撑在阳台栏杆上，晚风吹着他刚吹干的蓬松黑发。 叶凌给吹的，自从伺候了几回，打那以后庄旭然就不爱给自己吹头发。 他享受被叶凌温热的指腹，划过发根的触感。 每当那时候，轻则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重则下腹充血，硬得一塌糊涂。果然脑子和子孙袋是相连的，要不也不会有精。虫上脑这词儿。 “对吧？” 他不给反馈，庄旭然就踹踹他的小腿，说话啊木头。 “嗯……”叶凌踢一脚动一下，点头。 “那你说，我是哪颗星？” “……”额……让叶凌掰着手指头算算，这是第几个神经质脑残问题，然后努力思考，标准答案到底应该是什么…… “嗯？”庄旭然嘴角上翘，眼尾斜睨，有一种不允许敷衍的警告意味。 “那个，药好像煲好了，我去看看。”叶凌木着脸，退回去室内。 “喂！”庄旭然回头叫他，只看到一溜烟避之不及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内。 明明已经给他铺垫好了，说句情话有那么难吗？书呆子！榆木脑袋！ 过了会会，叶凌探出头来，呆呆地憨笑说：“胡秀娟给我打电话，说今晚请我们吃宵夜。” 庄旭然一时想不起来，胡秀娟是哪个？ “她发工资了，本来说明天请的，但是她们厂里说明天要加班。”叶凌以为庄旭然不乐意晚上出去，于是帮胡秀娟说话，又说：“做厂挺辛苦的呀，周末还要加班。” 胡秀娟做的不是流水线，是部门办公室里的文员，可她上班时间也不见得比普通工人少多少。有时候老板说要加班，就得留下来加班，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哦，原来是她啊，发工资了？”想了老半天，庄旭然终于想起来胡秀娟是谁，原来是叶凌那个老乡，他说：“行啊，去就去。” 叶凌笑了笑，又严肃地说：“不过人家工资少，咱们意思意思就好了，不要吃太贵的。” 庄旭然答应了，微微抬着下巴说：“这用得着你说吗？我又不是没分寸的人。” 虽然没有体验过普通工薪族的生活，可庄旭然也知道他们工资不会太高，有可能一个月赚的钱还不够自己买件衬衫。 “嗯。” 叶凌没想到庄旭然这么容易答应，刚才接到胡秀娟的电话还有点担心。他害怕庄旭然不愿意给这个面子，因此不敢直接答应胡秀娟。 现在庄旭然点头答应了，叶凌发短信告诉胡秀娟一声，顺便和她商量地点。 在他发短信时，庄旭然走了进来，顺手关上玻璃门。 “怎么样？去哪里吃？” “正在说呢……”叶凌从屏幕上移开视线，抬头看着庄旭然，然后露出笑。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挺高兴的，连平时一向显得稍圆的眼睛也眯了起来。 这是为什么？ 庄旭然问他说：“这么高兴？”还以为是因为胡秀娟，心里直接就不爽了。 “对啊。”叶凌疑惑地眨眨眼，自己高兴，对方脸色却有点不明朗，又怎么了吗？ “你跟她关系很好吗？”庄旭然皱着眉说，好像平时也没看见叶凌跟胡秀娟通话，手机记录和短信记录最近也没有。 “一般般。”叶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问，只知道他眉头皱皱地，就说：“你身体不舒服吗？” 庄旭然说不是，臭了臭脸还是直接问他：“你高兴什么？” “额？”叶凌有点懵，不过他回答问题一向认真，想了想就说：“我高兴是因为，你人好。” “嗯？”庄旭然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可是为什么？怎么突然收到好人卡！这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的事情！ 很介意。 “我以为你不会答应去，毕竟一般人要请你出去很难。”叶凌说，虽然自己和庄旭然熟悉，并不觉得叫他干什么有多难，可是对外人来讲，要请到庄旭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一点，叶凌心里有数，他明白着呢。 “原来是这样……”庄旭然罕见地结巴了，因为自己又冤枉了叶凌：“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人好？ 还记得不久之前，总是被当着面吼，你霸道！你强势！就不喜欢你！ ……现在想起来，仍然记忆犹新，心脏抽搐。 “对啊。”叶凌抿着微笑告诉他：“跟这样的你相处，轻松舒服多了。”说了心里的大实话。 “……”庄旭然直接热了脸，眼神不自在地飘到其他地方去，可嘴角是不由自主上翘的。 真是奇怪…… 同时热的还有心，他坚持了这么久，要的不就是这些肯定么。 “你害羞了？”叶凌的表情上明明白白写着讶异。 “有可能吗？”庄旭然侧头对他邪魅一笑，哪有半点害羞的痕迹。 这样夸张的他，惹得叶凌耸肩偷笑，他说：“你丑。” “我操——你！”庄旭然扑过去打他，谁丑！谁丑！“我这么丑你又要？眼瞎了你！” 被按在沙发上挨揍，叶凌默默地龇牙咧嘴。 “别这么夸张，我又没有用力。”庄旭然轻轻捶打了几下，然后骑在叶凌身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看节目。 “放了我，去给你洗水果。”叶凌跟他商量。 庄旭然没理他，就又说：“药煲好了，我去喝药。”小眼神可怜兮兮地，像只小狗。 “我丑不丑？”上面的人斜眼俯视他，嘴角带着冷笑。 只要他敢说…… “丑得好看。”叶凌的这张嘴巴，纯粹找揍。 “我去你的！”庄旭然给气笑了，他就从没在叶凌嘴里听到一句好话，关于脸的。 可是真的不难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难过，反而愉快，暗爽。 叶凌终于被放了，赶紧去厨房看自己的药。 喝完了之后，吃几颗庄旭然买的蜜饯和果干。其实叶凌挺喜欢吃这些小零食的，就算平时休闲的时候也会找来吃。 庄旭然见他回来，嘴巴一动一动地，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你想吃吗？”一直看着自己的嘴，叶凌狐疑侧目，顺便再身边坐下来，排排坐，看电视。 “不想。”庄旭然转过脸去，漫不经心地换频道，却没有比较心仪的，他觉得看节目还不如看叶凌吃东西比较有趣。 抬头看了看客厅的钟表，他问：“几点出门？” 叶凌掏出手机来看看，念说：“新义大排档，九点半。” “大排档？” “……” 十点钟，xx大排档，他们迟到了，因为找不到地方。 虽然是附近不远的夜市，可是要找一个没去过的大排档全靠人品和运气。 他们到的时候，电话已经打了好几个，双方终于会面。 叶凌见到胡秀娟，松了一口气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一直在迷路不说，还因为走错地方跟庄旭然争吵个不停，心有点累。 “没事没事！”胡秀娟也松了一口气说：“都怪我，找了这个偏僻的地方。 平心而论，这里不算偏僻，是比较平民又有名的去处，只不过庄旭然从来没有来过，当然叶凌也不可能来过。 “这里很好，环境不错了，挺热闹的。”叶凌笑着说，然后拉拉身边的人，给他拉出一张椅子来做。 “嗯嗯，我来过一次了，同事带我来的。这里的东西味道不错吃！”胡秀娟笑着说，挥手给庄旭然打个招呼：“坐啊，看看要吃什么？” 叶凌拉着庄旭然坐下来之后，胡秀娟给他们倒茶。 “别别，我们自己可以了，你点吃的。”叶凌赶紧说，把茶具胡秀娟手里接过来。 这边都是用一次性的杯子，茶水也是最普通的茶水。 还有桌子椅子等，都是最常见的，不会有餐厅的那样高档整洁。 叶凌意思意思给庄旭然倒杯茶，也没想过他会喝，只要不给胡秀娟没脸就行了。 而庄旭然不自在地坐在这里，确实很不适应。他感觉自己屁股地下坐的不干净，桌子也不干净，甚至水也不干净…… “没事，哪那么多讲究。”叶凌端起茶，喝了一口，是凉茶。 “……”庄旭然眼巴巴地看着他，喝了？怎么样？ “来一口？”叶凌见他有兴趣，凑过去给他。 看了看那叶凌喝过的杯子，庄旭然心里少了点膈应，正准备喝来着…… “哦，对了，你自己有杯子。”叶凌想起了对面还有人，胡秀娟看着呢，不行这样做。 “额！我去叫老板快点弄，撸串吧？我看着点！”胡秀娟也顾不上客气，自己咻地一声去点东西。 “……”叶凌愣了会会，然后呼气，这样也好。 同时手里的杯子被人拿走，等他回神的时候庄旭然已经在喝：“是凉茶？” “嗯，因为吃烧烤比较容易上火，对了……”他比较好奇：“你究竟吃过烤串没有？” 庄旭然说：“我肯定吃过啊，你以为我就不是人？”他戳了戳叶凌的腮帮子说：“行了，不要想太多，我已经适应了。” 这么快？ 别怪叶凌怀疑，实在是庄旭然不是这种……他小气又计较，挺挑剔的一个人。 “你再用这种眼神瞅我，戳你！”庄旭然对他竖起两根手指说。 叶凌连忙坐好，眼睛端正看着桌面……以及桌面上的凉茶，看茶叶打转。 “我点好了，师傅正在烤，很快就好的。”胡秀娟观望了一会儿，终于敢坐回来。 这姑娘性格爽利又会察言观色，自从她进了厂子之后，已经充分地明白叶凌的朋友不是一般人。 虽然在厂里工作，偶尔要应老板的要求加班，可是她加班有加班费，不赚白不赚。 平时呢，连老板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那感觉别提了，这份工作做得舒服，做得爽。 “嗯，谢谢你请我们吃东西，好久没吃过烤串了。”叶凌说。 “谢什么，该我谢谢你才对，你帮了我这么多。”胡秀娟说着，郑重也给庄旭然道谢：“谢谢你啊，这份工作我现在做得可喜欢了，比我以前找的工作都好。” 以前吧，进的是中小型厂子，不够正规。那些正规的大厂人家又看不上她学历低没有专业，只能做普通流水工人。 这回这个厂子，规模算大的了，就算做个部门文员，待遇也很不错。 一年下来，怎么着也比以前赚得多，目测今年可以过个宽裕点的好年。 叶凌说：“你太客气了，大家都是同乡，互相照顾是应该的。”不想大家谢来谢去，他连忙转移话题：“你现在的工作做得好，就准备长期做的吧？” 胡秀娟说：“那是当然，这份工作我准备长期做。”要不是之前待遇不好，谁愿意经常换工作。 普通打工的人都知道，经常换工作存不到钱，除非是那些有技术有身价的，跳槽可以跳出高工资来。 “嗯，那就好。庄旭然给你介绍的厂子，挺稳定的，未来发展前景好。”叶凌点头说。 “你又知道？”庄旭然漫不经心插话。 叶凌看着他说：“你介绍的肯定好，我相信你。” ……时不时地喂颗枣，甜得人都没有脾气跟他闹矛盾了……谁舍得…… “是啊，我们厂子发展很好的，老板是个有能力的人。”胡秀娟笑嘻嘻地说，眼睛偶尔扫扫对面的两个，原来真的是一对儿。 气氛，互动，眼神交流，都是看得出来的。 所幸胡秀娟是个年轻人，接触信息比较多，知道这个时代在进步，同性恋已经不是什么不可理解事情。 胡秀娟替他们所担心的是，到时候叶凌和他朋友的关系被老家人知道，会怎么样…… 两个男人，没那么容易在一起吧。 然而又看看正在瞪着叶凌的庄旭然，就突然有一点释怀，胡秀娟微笑，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这样就很好。 看那个人虽然横眉竖眼，可眉宇间总藏着不容忽视的占有欲，以及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关注。 “叶凌。”她笑问：“就快到五一了，你五一回家吗？” 叶凌好像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听到胡秀娟这样问自己，他立刻就点头说：“会回去，因为清明没有回去。” 提到清明放假这件事情，庄旭然就说：“当时不是我不让你回去，三天假回去干什么？” “清明要扫墓啊。”叶凌之前已经跟他说过一次了，乡下扫墓跟城市去墓园扫墓不一样，需要花费的时间很多。而不是像庄旭然似的，去个半天就祭拜完了。 “时间太短，你家又远。你自己身体还没好，来回太折腾了。”庄旭然说。 “出国就不折腾……”叶凌小声嘀咕。 “飞机跟巴士能一样吗？”庄旭然瞪了他两眼，突然说：“你说你五一回家？” 叶凌警惕起来，看着他说：“我肯定要回家。”这一次就算庄旭然不允许，叶凌也要回去！ “切，我没说不让你回。”庄旭然说。 “哦。”叶凌这才松懈了，美美地舒了一口气，连忙小狗腿似的给庄旭然倒茶。 这罕见的小模样，把庄旭然逗笑了。要不是顾忌着对面的胡秀娟，真想在这里啾他一口。 怪讨人喜欢的…… “哎哎，我去催催老板！”胡秀娟说着，一会儿工夫又溜走了。 回来的时候带着店里的伙计，他们的烤串来了。 撸串是件很爽的事情，虽然是简单粗暴的平民消费，可它的魅力无人能挡。 吃到最后都是歪着脑袋不顾形象的，只求吃得爽快就好。 “胡秀娟，你五一不回去吧？那要不要我帮你捎东西回去？”临走的时候叶凌问说。 “要啊，你帮带一千块钱回去给我家，谢谢你啊。”胡秀娟给他数了一千块钱现金。 “好。”叶凌仔细收起来，跟她告别了。 回到车上以后，庄旭然说：“叶凌，我也去你家玩两天怎么样？” 把正在开车的叶凌吓一跳，很久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你说什么，你……要去我家玩？”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能来。 “怎么，不可以？”庄旭然侧头看着他。 发现叶凌根本没有看自己，而且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的样子。因此沉下脸，同时下沉的还有一颗心。 之前还想要亲亲他的火热的心，现在却冷冰冰的。 因为叶凌那见了鬼一样的脸色。 第055章：回家 “我不是，不是不想带你回家，我只是……”发现自已迟疑太久，发现庄旭然脸色不好看，叶凌再也不敢犹豫，连忙说：“现在我们的关系，不能让家里知道。” 对，就是这样的，这个解释很合理。 庄旭然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出柜，我说去你家玩只是单纯以朋友身份。” 不过既然叶凌误会了，他的脸色好了那么一点点，这个家伙一如既往地害怕出柜。 “朋友身份？”叶凌确实误会了，可是朋友身份也不行。他暗自心想，依照庄旭然那个粘人的尿性，没多久就被看出来了。 “对，你别跟我说这样也不行。”庄旭然抱着胳膊，打定主意一定要去。 “那你工作怎么办？还有……我家那边也没什么好玩的，我回去主要是去看看厂子弄得怎么样，不放心他们。”叶凌说，试图劝住庄旭然，让他别去了。 “工作不打紧，我们也放几天假。”至于好不好玩的问题，庄旭然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跟你回家难道是为了玩？” 还不是想了解多一点叶凌，想跟他再贴近一点，努力融入他的世界里。 叶凌偷偷地喘大气，他当然知道庄旭然粘自己不是为了好玩儿……可是怎么能行呢，万一被看出来了怎么办？ 老家不比大城市，老家的人不能接受这个啊。 被知道了准挨骂，挨人戳脊梁骨。 “考虑这么久，真的不想我去？”等不到叶凌的首肯，庄旭然感到堵得慌，他跟叶凌这么久，感情也自认可以了，然而自己在对方心里其实没那么重要。 他没那么喜欢你，庄旭然。 这样对自己说，虐得自己一脸血。 “你让我考虑清楚，这不是小事……”叶凌看他一眼说，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和央求：“你知道我们老家那些人的，他们不接受这个，我们这么一起回去，会被看出来。” 庄旭然不在意地说：“谁闲的慌整天观察你，我们注意点没事的。” 叶凌抿嘴说：“就怕你注意不来。”不要怪他不信庄旭然，关键是这人要是任性起来，谁也管不着，跟个喷火龙似的。 “怎么会注意不来，我跟你回去我自然会注意。”庄旭然保证。 叶凌又不说话了，他还是不想带庄旭然回去。 就冲他这态度，庄旭然心里不踏实很正常，而且会很暴躁地想：叶凌心里压根就没有自己，一点都没有！ 于是庄旭然也不再问他，大不了谁也别去了。 都抱着沉默的想法，因此车厢里安静得可怕。 叶凌还以为庄旭然会一直磨自己，直到得到满意的答案为止，没有想到对方却不再说话了。 情况与预想中有出入，反而令叶凌自己惴惴不安，觉得现在暴风雨的前奏。 这可不行，要真是让庄旭然发火了，后果不堪彻想。 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人哄回来。 要哄庄旭然很简单，答应他就是了…… “……”叶凌愁死了，可是根本不能答应啊！ 车子开回小区，停车，庄旭然麻利地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接着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叶凌心脏一抽，心想坏了，生气了。 连忙也下车跟上去。 “庄旭然！” 那人不回头，甚至进了电梯直接按关闭键。 幸亏叶凌跑得快，闪身进去了。 可身边的人脸色臭得吓人，叶凌在里面也不敢乱说话，生怕把他惹得更毛。 殊不知叶凌越是沉默，庄旭然越不爽。 考虑了那么久没有答案，看到自己生气了，也没有答案。 庄旭然在心里苦笑，不得不认清现实，叶凌就是不看重自己。 两人的爱是不对等的。 如果情况对换一下，庄旭然肯定二话不说，肯定带他回家。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叶凌跟在庄旭然后面走出来。 有好几次想牵他的手，但还是没有做到。 这一层有其他住户，未免被看到还是进屋里再说，叶凌这样想的。 结果砰地一声，庄旭然甩门，差点没把叶凌的鼻子给撞歪。 对着紧闭的家门，叶凌摸摸鼻子，只好掏出自己的钥匙来开门。 喷火龙只是生闷气还好，就怕他抓狂起来又动手。 有过一次经历以后叶凌挺怕他的。 庄旭然进屋以后，在房间的浴室冲澡。满屋子的水汽，把他低落的脸孔掩盖下去，哗啦啦的水流，冲刷着一身疲惫。 现在的他，显得那么外强中干，无力无奈。 他知道对叶凌生气没用，这些东西没法用外力强求。 可是真的没有主意了，究竟要怎么样做，要怎么爱他才能如愿。 推开门，叶凌走进来，站在边上看着花洒下面闭着眼睛的人。 看到他浑身的沉寂，满脸的落寞，心里难受。 心疼的情绪在胸腔中油然而生的，突然爆炸。 “我……”叶凌走过去，伸手抱着他说：“我带你回家吧，你想去就一起回去。” 说出口以后，叶凌突然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答应他就答应他，他高兴不就好了吗。 明明惹生气了自己也舍不得，见不得他失落的样子，也不想狠心去辜负……暂时，在底线之内，就纵着他吧。 叶凌心中沉甸甸地想，越发收紧双臂，抱着这瘦成竹竿的人。 赤。裸的皮肤，紧贴着叶凌湿透的衣服，有点温暖。 庄旭然任由自己被紧紧抱着，放任自己沉溺在叶凌一时的温柔中。 他即便有点小难过，但又充满自信，狠劲儿……突然狠狠一牙咬住叶凌的肩膀！ 舌尖尝到血腥味，耳边听见痛呼声，他才松口。 “叶凌，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也别想离开我……”庄旭然抱紧叶凌的背，狠狠地闭着眼睛说，凶狠而脆弱的脸庞深深埋在叶凌肩窝里，吸取他温柔干净的气息。 叶凌不说什么，他在庄旭然看不到的地方目光哀伤，充满怜惜。 有点后悔了，如果当初咬牙不答应，如果当初不贪图这几年光景，是否会更好？ 没有时光的沉淀，庄旭然的爱会散去，记忆会消退，时间的洪流会淹没他们在一起的短短半年。 叶凌侧头，捧起庄旭然的脸庞，仔细看清楚他，仔细摩挲指腹下的轮廓。 随着这温柔，庄旭然温顺地抬起下巴，让他好好看清楚自己。把这张脸，这份爱，这整个人，给他好好地记住。 当双唇印对方唇瓣的时候，叶凌是既痛苦又纠结的，我这样对你，究竟是错还是对？ 而庄旭然管不了那么多，他只要叶凌。 双手攀上去，用力地索吻，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爱我，爱我，只要你爱我。 闭眼，纠缠，退下阻隔，亲密接触，用力索取对方的身体，精神，爱。 直到喘不过气，也抬不起一根手指，直到用完所有力气，也花光今晚全部的时间。 凌晨，大床凌乱，疲累得不像话，两个人又累又饿…… “好饿。”被子之下交缠的手脚终于动了动，庄旭然摸着叶凌的胸膛说：“你去做宵夜给我吃吧？” 叶凌伸手到床头柜，将小闹钟捞过来，一看已经凌晨一点了。 “嗯。”他掀开被子起来，套上一条睡裤，临走时弯腰亲亲庄旭然的嘴。 庄旭然撑起上半身来，用力啃了下他才放他走。 打开厨房的灯火，看到窗户外面安静黑暗，柔和的路灯宛若月光，洒在无人的草地上，路上。 叶凌系上围裙，拿鸡蛋和面条，开火煮面。 这些事情他做来娴熟快速，没多久锅里的水开了，下面条煮一会儿，打蛋下去。 嫩黄色的菜牙加点，冰箱还有一碗腌好的肉片，加一点。 放完以后盖上锅盖煮一下。 叶凌偶然抬头发现了，庄旭然倚在厨房门口看着自己，满脸都是柔和的光晕。 “煮好了没？”他说。 “快了，你稍等。”叶凌去拿碗筷，准备关火。 端着两碗面条出去，前面是饿惨了的某人。 坐下之后各自埋头吃下一半，填了填肚子才有闲情说话。 “叶凌，你在浴室里说的话，我当真了。”庄旭然依旧低着头，嘴里吃着面，状似漫不经心地说。 “嗯。”叶凌稍微顿了会会，然后没有迟疑地点头：“我也不是开玩笑，我考虑过了。” 庄旭然笑了笑，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像是确定什么一样，然后才安心低下头继续吃。 “你够吃吗？”叶凌给他盛了许多肉，希望他多吃点。 “够了，你在喂猪你知道吗？”看着比叶凌多一半的面条和肉，庄旭然抱怨。 叶凌笑笑，叫他快点吃。 好在第二天是周日，不用一早起来上班。 大床上慵懒地睡着两个人，偶尔翻个身，伸手寻找彼此…… 叶凌梦见自己被石头压着，透不过气来，结果醒来一看，压着自己的是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他努力呼吸了几口气，扭头看窗外，阳光透过窗帘，显得昏沉沉。 捞过小闹钟一看，上午十点多。 叶凌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推推那颗脑袋说：“庄旭然，今天是二十六号。” “嗯？”庄旭然睡得迷迷糊糊，二十六号怎么了？ “陈一诺。” “……” 都这个点了，只能爽约了。 庄旭然清醒之后，看到叶凌郁闷的表情，安慰说：“没事，我打个电话给他。” 叶凌自责地说：“我太粗心了。” 本来一早想好要去的，因为碰巧又是星期天，机会很适合。 结果昨天只顾着庄旭然闹情绪，其他的什么事情全忘了。 “又不是你的错。”庄旭然打完电话，抬头亲亲叶凌的下巴，他继续眯眼睡觉。 叶凌摸摸他的耳朵说：“你还睡啊？” 都这个点了…… “嗯。”昨晚吃了面，不饿，他抱着叶凌说：“你陪我睡。” 叶凌没办法，换了个姿势抱着他睡觉。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叶凌把庄旭然挖起来，催他出门，回家陪家人，庄旭然坐在玄关处穿好鞋子，就是不肯起来，朝叶凌囔囔自己困。 “还困，你睡了十几个小时。”叶凌还起来给他做了吃的，现在已经不早了：“快起来，回家去，晚上不要过来了。” 见到庄旭然想否定，叶凌说：“五一你不在家过，自己想想吧。” 庄旭然闭上嘴，任由叶凌凶巴巴地把自己送出门。 “路上小心。”趁着周围没人，叶凌趁机啾一口他的嘴唇说。 “好。”庄旭然最后瞪他一眼，就开着车走了。 晚上没过来，叶凌自己开火。下午他把床上被单换了，做家务度过。 书房书架上那堆书，买回来基本没怎么翻阅过。 事实上叶凌总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用，刨除那些被庄旭然占用的时间，一天就剩不了多少了。 偶尔有空拿起书本来看看，旁边也必然有一个人在，时不时地骚扰你一下。 叶凌收拾屋子的时候，整理着属于庄旭然的东西，总有种无奈和溺爱的情绪。 当他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这个人就像空气一样，已经无处不在。 庄旭然已经很少回家里过夜，今晚的逗留，使他们又恢复了久违的通电话。 在一起久了之后分别一下，也别有一番滋味。 但如果可以的话，庄旭然肯定不要这种滋味。 不过叶凌发话了，你五一想离京，就得在家里多住两天，否则不带你回家。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把庄旭然气得不行，可他又不敢对着干，怕叶凌生气。 要知道，叶凌倔起来也是挺可怕的，庄旭然搞得定他一次，没自信能搞定第二次…… 最重要的是，庄旭然希望叶凌带自己回家是心甘情愿的，而不是带着勉强的情绪。 “旭然，五一放假上哪玩儿？有节目吗？”周二的晚上曹政给他打电话。 距离五一放假还有两天。 “不上哪儿玩，你们自己去玩儿。”庄旭然倚在家里的沙发上，懒洋洋地说。 隔壁坐着家里人，老太太老爷子，庄大哥，都在。 “什么？”曹政说：“你俩搞什么飞机，大好时光不出去玩儿？闷家里长蘑菇还是怎么着？” 庄旭然含含糊糊，说：“不去就不去，你们自己玩儿吧，我有事情。” 曹政想了想，恍然大悟，贱笑：“你俩自己想过二人世界，不想让我们打扰对吧？”他说庄旭然不厚道，有了情人就不要发小了，不行这样。 庄旭然说：“你既然知道就好了，还囔囔什么废话。”他想说的，可张了张嘴，还是忍住没说。 庄旭东竖起耳朵，越听越皱眉，这说得好像是，弟弟不在家过五一，也不和朋友出去，那他……不就是和叶凌出去？ “小然。”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叫他收敛点儿，这可是在家里边。 庄旭然干脆站起来，去楼上说。 进了自己屋里，没什么顾忌的了，他跟曹政说：“五一叶凌不是要回家吗，我跟他一起回去。” “雾草！！真的假的？你俩一起回去干什么，出柜！” “没有，朋友关系。”庄旭然叹了口气，跟哥们抱怨：“他不肯出柜，说要等毕业。” 曹政说：“你们现在也挺好了，叶凌他可以做到这样不容易。”毕竟大家观念不一样，叶凌那边是农村，又说：“既然他说毕业以后，你就安心等呗，离毕业还有多久，你就等不及了？” 庄旭然说：“没有等不及，我这不是在等了吗？” 曹政说：“那你还抱怨个屁，鹌鹑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地，你小日子美得冒泡。” 羡慕嫉妒恨：“还有啊，你俩去多久？你大哥知道吗？” 庄旭然说：“没跟大哥说，到时候再给他吱个声……”想想还是有必要的。 “那行，你们快活去吧，我们就不打扰了，省得你嫌我烦。”曹政说。 “去你的，什么时候嫌你烦了。”庄旭然偶尔也哄哄他。 哥俩说几句体己话。 要不是曹政这小子不着调，庄旭然还打算叫上他一块儿去呢。 当然只是想想，不可能的事情。 庄旭然连续在家待了三个晚上，周三下午下了班，他阴测测地给叶凌打电话说：“叶大家长，我能回家了不？” 叶凌刚买完菜回家做饭，其实做了庄旭然的份，可他说：“回家？那你回啊，问我干什么。” 庄旭然恨不得飞过去拧他耳朵：“我说回咱们家！” 说完耳边传来低沉的笑声，才知道叶凌是故意的，居然又开自已的玩笑，逗弄自己。 “皮痒了，敢逗我？”庄旭然握着方向盘，心情灿烂，沿路风光正好。 回家的迫切就这样被安抚下去，不那么烦躁了。 “我做了饭，等你回家吃。”叶凌说。 “哦。”庄旭然笑应着，本来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就好，别无他求。 回到家里六点不到，叶凌端茶递水等着他，进门帮忙接东西，关心：“今天工作忙吗？” “不忙，还不是老样子。”庄旭然说，他先抱住叶凌亲一口，才坐下脱鞋子。 “要吃什么水果，梨子可以吗？”叶凌走到冰箱前面，给他拿水果出来切。 “你给什么我就吃什么。”庄旭然换好鞋子，进来洗手。 他看见叶凌果然在切雪梨，就说：“你自己吃一个，我吃一个，不分梨。” 叶凌瞅他一眼，手里不停削着皮：“你们城里人也讲究这个吗？”他以为只有乡下的人们才迷信。 “取个好意头，还有，城里人也有十分讲究的，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风水师地理先生？”庄旭然笑笑，其实越是有钱，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对这些越敏感。 曾经还出过那么一档子破事，说有个高。官被风水师骗得倾家荡产的。 “你呢，你信吗？”叶凌把先削好的梨递给他，然后再给自己削一个。 “不信，不过有关你的，有关我们俩的，我情愿讲究点。”庄旭然吃着梨说，伸手搭着叶凌的肩膀，觉得梨子忒甜：“这什么品种啊，不错吃。” “不知道。”叶凌摇头说：“这个好像是曹政送的。” 上回送了一整箱，吃到现在也没吃完。 “那小子……”居然送梨？ “对了，他们也放假，没约你出去玩吗？”叶凌想到以往的印象，还抱着那么一点希望，要是曹政他们能把庄旭然约出去也挺好的，就自己一个人回家。 “约了，我说不去。”庄旭然侧头往叶凌脸颊上印一口说：“要跟你回家。” “……”叶凌无奈地笑笑，但也不是特别不情愿，他心里只是担心而已。 庄旭然这种性格，这种身份，还有脸上……老家人比较八卦嘴碎什么的，怕他被人说闲话。 因为叶凌的表情太明显，庄旭然敛起笑容说：“你别这样，我心里会不好受。”他现在也明白了，不能跟叶凌来硬的，适当的时候示弱会比较好。 “没呢，我只是担心你。”叶凌低声说着，咬了一口梨，确实很好吃，很清甜。 “担心什么？不用担心。”庄旭然想了想，大概是自己的脸，怕自己被人侧目，被人说不好听的话，他说：“我不在乎别人觉得我是丑还是好看，没什么好在乎的。” “我不觉得你不好看啊。”叶凌说，虽然自己总是说庄旭然丑，但不在意，不是真丑。 “那不就结了。”不过庄旭然有自己的小纠结，因为要见叶凌父母，他说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叶凌的家人还是会在乎，他担心地说：“叶凌，你爸妈会不会说我丑？” 叶凌摇头，然后挺无奈地瞪他：“别说自己丑，不丑。” “切。”庄旭然笑着说：“不知道谁经常说我丑。”而且不止一次了。 “我错了。”叶凌很干脆地认错，嘴里咔嚓咔嚓吃着梨子。 庄旭然揪着他耳朵说：“冲你这认错的态度，我坚决不信你。” “哎，疼……”叶凌赶紧哄他去。 过了两天，学校放假了。叶凌早早回来收拾东西，收拾自己的，还有庄旭然的，装了满满两个行李箱。 其中最多的还是庄旭然的东西，减少不了，都是必备的。 庄旭然跟他说：“难得自己开车回去一次，要不买多点东西？”他想跟叶凌去逛商城呢。 叶凌一边收拾一边说：“不买了，之前寄回去那么多，用不完。” 而且吧，买多了家里父母担心，他们会胡思乱想，这钱花太多了，心疼。 “也行，你给钱他们自己买，多给点。”庄旭然说，他爱着一个人，就希望那个人过得好点，他家里人也过得好点。 “嗯。” 五月一号早上七点半，叶凌开车载着庄旭然，从京里出发。 庄旭然很少起这么早的，被叶凌打包塞上副驾驶的时候还没睡醒，窝在座椅上面继续睡觉。 到十点多十一点才清醒，打着呵欠扭头问叶凌：“你累不累，要不换我来开车？” 叶凌说不累，看他睡眼惺忪地就说：“你喝点水，饿了吃点东西，就快到了。” 回老家全程走的高速，回去应该还能赶上吃午饭。 “这么快？”庄旭然挺惊讶地，他才睡了一觉就快到了，那么叶凌家里也不远，以后可以常回去。 “嗯，前面就是出口了。” 出了高速口，还要开四十分钟左右才能到家。 他们刚下了高速，叶爸爸叶国强的电话就打进来，问叶凌还在哪里？有没有那么快到？ 叶凌之前跟他们说过，这次带朋友来家玩，开的朋友的私家车回来的。 “就快了爸，我们在县城了。” “哎，那好，你妈开始做饭了，就等你们回来开饭了。”又说：“你朋友喜欢吃什么菜，能吃酸能吃辣吗？” “酸可以，不吃太辣的，您让我妈看着做，他不挑食，好养。” “哎，好！” 挂了电话，旁边嗤地一声，惹得叶凌侧目，疑惑他在笑什么。 “原来你觉得我很好养？” 叶凌大概不知道，庄旭然在家是出了名的挑嘴，不好养，所以他才瘦。 第056章：农村 从庄旭然出生到现在，这次是他第一次来农村。 随着叶凌开车进入村子，庄旭然一直望着窗外，在猜还有多久到叶凌家，哪一座房子是叶凌家。 偶尔看到路上经过的人们，都是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们，因为这是一辆陌生的车子。 “我家就在前面，那个铁门打开的就是。” “嗯，我看到了。” 叶凌开车直接开到家门口，他爸爸早就把大门打开了，可以开进院子里去。 叶国强听见车声，连忙出来看看，然后帮助叶凌倒车，把车头调过来。 “哎，再过来点，可以了可以了。”叶国强声音很洪亮地笑着说：“凌子，你啥时候学会开车了？”他发现开车回来的竟然是叶凌，很惊讶。 “爸，上个学期刚去学的，拿到本儿没多久。”叶凌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习惯性地去给庄旭然解，结果挨了一巴掌，庄旭然瞪他小声说：“我自己来，你注意点！” 叶凌讪讪地收回手，下车跟父亲说话去。 “爸，妈呢？小豪跟小芸在家吗？” 叶国强说：“你妈在厨房做饭呢，你弟妹给她打下手。小芸跟小豪一早上工地去了，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回来。” 叶凌说：“不忙，先进屋再说。”看见庄旭然下车来了，他拉过来给父亲介绍：“爸，这是我朋友，他叫庄旭然。” 叶国强一听，就是那个经常给家里寄东西，又大方又实心眼的孩子，他笑得见牙不见眼，为叶凌有这样的朋友感到高兴。 “庄旭然，这是我爸。” “伯父，您好。”庄旭然很正式地给叶凌爸爸打招呼。 叶国强笑说：“好好，不客气，来家玩不要客气，咱们家都是好客的人。” “谢谢伯父。”庄旭然抬起一点脸。 “哎？”叶国强这才看见，好好的一孩子脸上有块印记，把一张好脸给毁了，他说：“你这脸……” “爸，是胎记。”叶凌给他说，使眼色让父亲别追问。 “这样，那就没什么打紧的。”叶国强点头说：“来来，进屋喝茶。” “好。”庄旭然笑笑，走在叶爸爸身后用眼梢瞄着叶凌，眨了眨眼睛。 叶凌暗暗瞪他，是谁说过要注意点的，这就开始整幺蛾子了。 “坐坐。”叶国强招呼他们俩坐下，自己动手泡茶，用的是叶凌之前给买的电热水壶，在那之前他们还是自己烧开水的：“旭然啊，家里只有茶叶，不兴你们年轻人喝的咖啡奶茶，你将就着喝。” 庄旭然连忙说：“伯父别这样说，我在家也是喝茶。” “哎，那正好。”叶国强笑眯眯地给儿子和儿子的朋友倒上茶，让两小辈连忙双手接过来，连忙说自己来就好了：“旭然也是m大的学生，跟凌子认识好久了？” “伯父，我不是m大的学生。” “爸，他是b大的。”叶凌说。 “哦？”鼎鼎大名的b大，叶国强知道，那比叶凌读的学校还要出名。他就惊讶了，儿子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位有钱又聪明的朋友。 “伯父，我们认识大半年了，算是一见如故。”庄旭然说，喝了一口茶。 他尝出来，这个茶叶还是自己跟叶凌一起选的红茶。 “挺好的，认识的时间不在长短，合得来就行。”叶国强感概说：“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也做不来朋友。” 庄旭然说：“伯父说得对，就是这个道理。” 叶凌在一旁听着，感觉有点脸热。他怎么觉得心虚，怎么觉得庄旭然有意哄自己老爸。 “爸，我去厨房看看妈。” 叶国强说：“去啥呀，等会儿吃饭就能见到了，你多陪陪你朋友。” 庄旭然就说：“没关系，我跟叶凌一起去见见伯母。” 叶国强说：“厨房有点乱，你们小心点。” 叶凌说好，带着庄旭然一起去了厨房。 他们家的房子装修不够好，这几年越发显得老旧，跟别人家的比较是有点旧扑扑的。 叶凌跟庄旭然小声说：“我家窄小，房子又旧，要不你晚上去镇上住旅馆？”反正开车十多二十分钟，晚上去住早上过来，也方便。 “你跟我一起我就去，你不跟我一起让我自己去？”庄旭然斜眼看着他，满脸受不了。 再说了，叶凌家房子虽然旧，但收拾得干净整齐，并不让人觉得脏乱。 “我哪能啊……”回家了，叶凌肯定要住家里。 “你们镇上的旅馆不见得比你家好吧，你去过吗？”庄旭然说。 “……”叶凌不吭声，因为他没去过，但是仔细一想，那种小旅馆还真的不见得比家里干净。 “你家窄小，总有你睡觉的地方吧？我跟你睡就行了。” “……” 来到厨房，叶妈妈叶妈妈和叶豪媳妇儿在忙碌。 “妈，我回来了。”叶凌喊她，又喊了声叶豪的媳妇儿弟妹。 “凌子？回来了。”叶妈妈惊喜地看着他们，刚才听到了动静，但没想到叶凌会带朋友过来厨房。 “大哥。”叶豪媳妇儿龙慧婷羞羞涩涩地喊他，马上又低下头剥葱。 她坐在一张椅子上，肚子里的小孩已经六个多月了，预产期是八月底。 “妈，这是我朋友，庄旭然，您知道的。”叶凌给他们各自介绍，然后听着妈妈跟庄旭然俩人你来我往，说说笑笑。 叶妈妈说：“你们都饿了吧，再等等哈，我还差两个菜就做好了！” “不忙，您慢慢来。” “哎，你们先出去喝茶，吃点水果点心。厨房里油烟大，别呆这儿了。”叶妈妈让叶凌：“赶紧带你朋友去客厅喝茶，这里很快就好了。” 叶凌点头说：“好，那我们先去把行李收拾一下。” 叶妈妈马上说：“准备回来待多少天？啥时候走？” 叶凌说：“五天左右，不着急。” “那好那好。”叶妈妈笑眯眯说：“去吧去吧。”挥手让他们赶紧去，收拾好了就可以吃饭了。 叶凌把庄旭然带到院子里，开车尾箱拿行李。 叶国强听见动静也出来了，说要帮他们一起拿。 其实除了行李，还是带了不少东西的。光是水果就有两箱，还有饮品，罐头，都是吃的。 “咋又买这么多东西？”叶国强帮着把一箱箱的东西扛下来，搬进屋里去。同时心里琢磨着，等庄旭然他们走的时候，得收拾点什么土特产给他们带回京城去。 鸡鸭家里有，土鸡蛋，腌咸菜，还有番薯糯米等，都带上一些吧。 “伯父，我来帮忙。”那一箱罐头太重了，庄旭然连忙过去帮手抬。 结果叶爸爸说：“不用不用，你这小身板，哪能啊。”说着就嘿哟一声抬起来，吭哧吭哧进屋，也不是那么吃力。 叶凌抿嘴笑了笑，低头去收拾两人的行李箱。 “笑什么？”庄旭然瞪他，然后不由自主地拿叶凌的身材和叶爸爸比较，都是一样高挑，但是叶爸爸显得更壮实一点，而叶凌显得更玉树临风一点，还是叶凌好看。 “小身板，过来提你的电脑。”叶凌将电脑包塞给他。 “你家怎么没弄网络？”庄旭然说：“要不去弄一个？”他这次带着移动wifi过来的。 “这里太偏远了，不知道电信肯不肯来安装。”叶凌提着两个行李箱，带庄旭然去自己房间。 “可以装个无线的啊，又不用拉线，只要你们这边有信号塔就可以。”庄旭然走进叶凌的房间，兴致盎然地到处观察：“你房间真古旧啊，这书桌是什么时候的？” 床上用品倒是新的。 “初中时候的，好几年了。”叶凌把行李箱放地上，问他说；“要不衣服不用拿出来，没地方挂。”他衣柜好久不用，怕里边有霉气。 “行，你做主。”庄旭然把电脑包放桌上，然后躺上去叶凌的床铺。还滚了两圈说：“过年那时候，你就是躺在这里跟我打电话？” 叶凌说：“是啊。”顺便把一些常用的，比如充电器之类的拿出来，他看到居然还塞了一个平板。 已经说了没网络了，带这个干什么？ “玩游戏，没网络多无聊。” “……” 庄旭然突然爬起来，过去门边把门反锁上。 “来。”他拉着叶凌滚上床：“在你家亲热不方便，你抓紧机会亲我。”噘着嘴。 “嗨……”叶凌给他气笑了，推开他的脸说：“别闹了，一会儿吃饭。” “不行，快点。”庄旭然又凑上来说。 叶凌看他倔劲儿又上来了，只好捏着下巴亲他两下……本来是打算只亲两下，结果不知道怎么地就变成了法式热吻，亲得俩人嘴角湿哒哒地，到处找纸巾擦口水。 “好了，嘴红红地怎么出去见人？”叶凌把一张纸巾按在他嘴上，然后起来继续收拾东西。 “嗯……”庄旭然眯眼躺在床上，笑吟吟地擦嘴。 “不冷啊。”家里气温略低，叶凌看见他小腰露出一截儿，白白的。 悟了一个冬天，在海边晒出来的小麦色又白回去了。 美名其曰跟着叶凌去锻炼，可是叶凌越锻炼越结实，他却依旧老样子，纯粹是去打酱油。 “不冷啊。”庄旭然把t恤下摆拉下去一点，盖住肚脐眼。 那t恤是叶凌给他买了，商场打折十九块九一件，一共买了两件。 而且图案很傻白甜，是个手绘泰迪熊。 叶凌突然笑着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霸气侧漏了，又拽又嚣张。” 庄旭然来兴趣了，滚了个圈问：“现在呢？”难道就不霸气侧漏了？ “现在？”叶凌笑笑说：“你现在是个熊孩子。”幼稚得一比。 “……我只对你这样。”庄旭然俯卧在床上撑着下巴，后面两只脚丫子摇摇晃晃，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叶凌。 “……”叶凌心头一软，凑过去亲亲他的嘴巴，觉得好爱他。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软绵绵地好欺负。”庄旭然不等叶凌问自己，就自动说：“现在也一样，不过……有区别的。” 庄旭然觉得，叶凌以前好欺负是惧怕自己威胁他，现在好欺负是因为心疼自己，爱自己。 不知道这个答案，是否能达成一致？ “嗯。”叶凌仔细想了想，他跟庄旭然在一起这么久，这段感情应该得到承认，就算以后会分开，但是他也想让庄旭然知道，他爱过。 “嗯什么？”庄旭然看着他。 “我爱你啊。”叶凌笑罢，低头收拾出今晚要换洗的衣服，放在床头上。 “什么？”庄旭然竖起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他追问。 叶凌看了他一眼，还是笑笑地，有点不好意思：“我说我爱你。” “……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庄旭然翘着嘴角，灿烂而笑，容光焕发。 “听不清拉倒。”叶凌不说了。 “喂，别这样。”庄旭然伸手去拉他。 “凌子，喊你朋友出来吃饭了！”叶爸爸粗犷的声音传来。 “好！我们来了！”叶凌高声回答，然后跟庄旭然说：“起来，吃饭。” 庄旭然勾下他的脖子，索取了一个温柔的吻才起来，跟他一起出门吃午饭。 叶家不算宽敞的客厅里，叶凌的弟弟叶豪和妹妹叶芸也回来了。 姐弟俩看见几个月不见的大哥，连忙叫人，被叶凌介绍说：“他是大哥的朋友，叫庄旭然，你们叫然哥。” 姐弟俩乖乖地叫人：“然哥。”他们眼光中带着好奇，还有兴奋。 因为叶凌跟他们说过，买地建厂子的钱就是向这位朋友借的，这可是他们的大债主。 “你们好。”庄旭然点点头，意外以地发现，叶凌的弟弟妹妹长得都很精神。 “来来，小然啊，过来吃饭，坐下吃饭。”叶妈妈风风火火地端着菜过来，连忙使唤叶芸去装饭：“小芸愣着干啥，快去装饭！” “哦哦。”叶芸回过神来，赶紧不敢再盯着人家看，不好意思地去装饭去。 “姐，我帮你。”叶豪一溜烟地过去帮姐姐，姐弟俩小声地咬耳朵：“姐啊，他就是那个……” “是吧。” “脸上……” “你少胡说八道嚼舌根子，被大哥听到了收拾你。”叶芸眼神凶狠地说他。 “没，我只是奇怪。”叶豪心里想，大哥朋友这么有钱，为啥不把自己收拾得帅一点。 “闭嘴，吃饭！”叶芸端着两碗饭过来，一碗给叶凌，一碗给庄旭然，笑着说：“你们先吃，不用等。” 叶爸爸说：“不用等他们，都饿了，吃吧。”起筷子，端起碗来：“凌子，给你朋友夹菜，多吃点。” 庄旭然说：“伯父不客气，我自己来就行了。” 叶凌奉旨行事，起筷给庄旭然夹菜。 今天叶妈妈做的红烧鲤鱼很漂亮，他小心挑了鱼刺才往庄旭然碗里边放。 “吃啊。” 庄旭然摇头说：“再等等伯母。” 叶妈妈端着最后一叠子菜过来了，闻言笑吟吟说：“不用等我，快吃吧。” 虽然这样说，可庄旭然还是等齐了人才开始起筷吃饭。 叶妈妈说：“你这孩子太讲礼貌了，我们家是很随便的，你别笑话。” 庄旭然说：“没有，伯父伯母都很热情，来您家做客很舒心。” “哎，哪的话。”叶妈妈说：“我家虽然穷，可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好客。俗话说八方来客四方来财，客人看得起我家才来登我家门。” “伯母家也不穷，人好自然有财来。”庄旭然笑了笑，瞄着眼观鼻鼻观心的某人，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给自己挑鱼刺。 “承你贵言，哈哈哈。”叶妈妈以为庄旭然赞叹自己三个儿女，也很高兴。 叶国强笑眯眯地说：“旭然喝酒不喝，要不咱们来两杯？” 庄旭然点头说：“浅尝两杯可以，我酒量不好。” “没关系，是自己浸的酸梅酒，度数不高。”叶国强去把自己珍藏的酒坛子搬出来，跟庄旭然浅酌两杯。 “喝一点就行了，别喝那么多。”叶凌在旁边说。 “我知道了。”庄旭然说，却还是陪叶爸爸喝了不少。 一顿饭下来，俩人都快以爷俩相称了，不愧是喝酒喝出来的交情，比什么都来得快。 “凌子，扶小然去休息一会儿，我看他醉了。”叶妈妈不放心地说，反观自己丈夫，除了脸有点红，其他什么事儿都没有，还一副灌醉了小辈嘚瑟的模样。 “嘿嘿。” “你呀，下次别这么没分寸了，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好酒量吗……” 耳朵边听着叶妈妈的训斥声音，叶凌把庄旭然附近房间里，送到床上让他躺下来。 弯腰给脱鞋，脱袜子。 脚丫子突然踩自己脸上，叶凌恨恨地捏手里打，他就知道庄旭然装醉，酒量没那么差。 “你打我干什么，我头晕……”庄旭然捂着自己额头说。 “真晕还是假晕？”叶凌问他，上去仔细观察。 脸红是真的，摸上去有点烫手。 “真晕，心扑扑跳……”庄旭然拉叶凌的手，贴自己胸口上：“你听。” “啧……”叶凌抽出来，先去把门给反锁好。 庄旭然往里面挪了挪位置，抬起脸庞眸光潋滟地看着叶凌，在呼唤他过来。 叶凌走过去，躺在他身边，小声叹气。 庄旭然晕乎乎了，听不出来叶凌的烦恼，他开心着呢，勾着叶凌的手蹭蹭，睡觉。 “你睡。”叶凌摸摸他的脑袋：“吃晚饭我再喊你起床。” “嗯……” 不会会，熟悉的猫崽子一样的呼噜声响起来，可香甜。 叶凌却睡不着，睁着眼睛陪了一两个小时，就悄悄爬起来，出去了。 家里客厅没人在，弟弟妹妹上工地了，叶爸爸出门干活，叶妈妈在院子里磨豆腐。 “妈，我来帮您。”叶凌走出去，抢着活干。 “不用不用，你休息去。”叶妈妈不让他帮忙，说：“你朋友在睡觉吗？咋样，醉得可厉害？” 叶凌说：“还好，不是很醉，睡一觉就好了。” 叶妈妈说：“那就好，你爹那浑人，做事情太没轻重了。”又说：“等会儿煮了豆浆，你端一碗进去，让小然喝了再睡。” “好。”叶凌说，接过勺子帮忙擢豆子。 娘俩一边忙碌一边闲聊，主要是围绕着叶凌的生活学习，还有感情。 “对了，秀娟在京城咋样了，你俩有进展吗？” “没，她在京城很好，不过妈，我跟她没那回事，您别再提了。”叶凌说。 看他脸色严肃，叶妈妈就不提了：“那你总得开始考虑。” “再说吧。”叶凌垂眼回答，不由自主地回头看看自己房间的方向，就在那里，自己的床上还躺着一个人，自己却总要考虑结婚生子的事情。 叶妈妈的豆腐磨好了，自己提着去厨房煮豆浆。 叶凌趁着这空当，去胡秀娟家里走一趟，帮她把那一千块钱给送过去。 回家来豆浆煮好了，叶妈妈用一只大碗装起来，撒上糖，让叶凌给庄旭然端进去喝。 满打满算庄旭然睡了也有三个多小时，叶凌毫不犹豫地把他叫醒，免得他晚上不睡觉，尽折腾。 “唔……”睡眼惺忪地掀开眼皮子，鼻子闻到一股新鲜的香味：“豆浆？” “是啊，快起来喝。”叶凌说，把大碗小心放桌上，用汤匙搅拌均匀，里面的白糖一粒一粒地。 庄旭然爬起来，坐在床边顶着鸡窝头，就这样端起来喝。 “小心烫……”叶凌可着急了，怕他烫伤了嘴巴。 “没事，我慢慢喝。”庄旭然说，放下来接过叶凌手里的汤匙，一勺一勺喝。 “头还晕吗？” “不。” “晚上早点睡。” 庄旭然瞅他两眼，笑眯眯地点头：“听你的。” 别有意味的眼神，令叶凌满脸尴尬，他说的可不是那个意思，在家他们敢吗？ “哈哈哈，我跟你开玩笑的。”还记挂着叶凌捉弄过自己，这回算是报仇雪恨了。 “你真是……”叶凌被他笑得满脸不自在，特别是在自己家里开这种玩笑。 “剩下一点，给你喝。” 常年被欺压吃剩下的东西，叶凌气得牙痒痒，还有那么三五口，你就不能喝完？ “还有一点点，你自己快喝了。” 庄旭然摇头：“不，饱了。” 两人互相瞪着对方，似乎都不想妥协。 再等下去豆浆就彻底凉了，喝了对身体也不好。叶凌拿他没辙，默默地端起来喝掉，然后拿碗出去洗。 “喂？”庄旭然喊了他一声。 “干嘛？”叶凌回头晃晃手里的碗说：“我先拿去洗干净，一会儿再过来。” “嗯。” 走到厨房，看见弟妹龙慧婷也在喝豆浆。 叶妈妈问叶凌说：“怎么样，小然喝完了没有？” 叶凌把空碗放在水槽里清洗，一边洗一边说：“喝完了。” “那你呢，你喝了没有？你快趁热喝，我要做豆腐脑了。”叶妈妈说，豆浆倒起来放在一个大锡盆里边，很快就可以凝固成豆腐脑。 “我也喝了，等豆腐脑凝好了再吃。” “哎，也成。” 在厨房聊了几句，叶凌走回自己房间里去。 庄旭然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床边看手机，看邮件。 “你要不要去洗澡？”叶凌走进来，靠近的时候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儿，于是说。 “好啊，你去给我收拾衣服。”庄旭然没有抬头，看完之后直接放好手机，摘下手表，准备洗澡。 叶凌帮他拿了换洗内裤，和睡衣裤…… “在家穿这个好吗？”庄旭然有点犹豫，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和叶凌的家，还有叶凌的家人在。 “那，睡之前再换上睡衣，你先穿这套。”叶凌犹豫着，给庄旭然换了一套家居服。 然后自己拿着，带他去家里的浴室，连着洗手间一起的，不算宽敞。 “家里的浴室很小，你将就点。”他说。 “没事。”庄旭然当着叶凌的面，开始脱衣服。 叶凌帮他弄好花洒，是小花洒，没有大花洒，用的是煤气热水器。 “我出去了，这里太窄。”弄好之后他说。 “别啊，帮我擦背。”庄旭然说着，转过身背对着叶凌，自己则是洗脸。 叶凌考虑了两秒钟，伸手去挤沐浴露，另一只手拿浴球，给他擦背。 “你身板这么小，我两下就擦完了。”他说。 “擦完了还能洗头，我不洗，留给你……”庄旭然含含糊糊地说，脸上都是泡泡。 “拉倒吧，你自己不洗就算了，不爱伺候。” “你还说爱我，洗个头都不愿意……” “就不。” “……哼。” 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把澡给洗完了，叶凌也洗完了，让庄旭然出去给他拿干净的衣服。 “哥？”打开门，叶豪在外面站着，看见庄旭然愣了神。 “你哥在里面洗澡，我去给他拿衣服。”庄旭然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从他面前走过。 “然，然哥……”叶豪呆呆地抓抓脑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是又想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对劲儿。 没一会儿庄旭然过来了，手里拿着叶凌的衣服。 叶凌换好出来之后，看见自己弟弟傻站：“你回来了，站在这干什么？” 叶豪夹着腿说：“等厕所呗，急死我了。”然后赶紧一溜烟往洗手间钻去。 庄旭然回到叶凌屋里，跟他说：“我出来的时候看见你弟弟了。”说完仔细观察叶凌的反应，看他怎么表现。 “哦。”叶凌愣了愣，然后说：“没事，他不会多想的，他从小喜欢跟女孩子扎堆。” 在叶凌的认知里，弟弟叶豪是一个笔直笔直的男孩子，可能根本不知道什么叫gay。 第057章：劝婚 “嗯？”庄旭然斜斜地挑起眉，见叶凌果真不在意，就笑了，他问叶凌：“那你呢，你小时候怎么样？”他自己倒是不怕被发现，在意的纯粹是叶凌的态度而已。 当初还以为回来之后叶凌会不愿意亲近自己，现在看来结果还好，叶凌甚至在家说了爱自己。 算是这一趟最意料之外的惊喜。 “我？”叶凌回忆说：“我不喜欢跟女孩儿在一块玩，男的好像也没有特别玩得好的。”回想一下自己的童年，经常是抱住书本读书，要么是跟着父母下地干活，好像很少像别的男孩子一样疯玩。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的，其实挺简单挺闷的一个人，头脑不灵活，也不聪明。 这些叶凌自己也知道，所以曾经很迷惑过，这个乏善可陈的自己，庄旭然为什么会喜欢上？ “想象得出来。”庄旭然笑笑地，两手撑在床铺上面看着叶凌。 “嗯，我没什么好说的。”叶凌在脑海里过了一圈自己的前半生，摇摇头，然后突然啊了一声，去翻箱倒柜。 “你在找什么？” “照片。” 等叶凌再次回到床边，他手里拿着两张照片，一张是百日照，一张是六岁的，保存得都还不错。 庄旭然一手抢过来，两张都要了。 “啧啧。”他仔细看了看照片里小时候的叶凌，果然从小就是个眼神呆呆的小子，不过胜在脸可爱，眼睛姑且算漂亮，弥补了他不够精灵的缺陷。 “你要是嫌弃就还给我。”叶凌伸手去要回来。 “不行。”庄旭然立马收起来，往自己的行李箱里塞去，要独占的样子。 叶凌知道，自己这两张照片是要不回来的。虽然很珍贵，只有仅仅两张，但是全都给了庄旭然，叶凌并不感到心疼。 他想到以后，自己不在这个人身边了，好歹留两张照片做做留念。 不过突然想到，也许庄旭然以后会恨死自己，这两张照片估计会用来打小人？ 浑身一阵颤栗，叶凌连忙甩甩脑袋，不去想那些以后的事情。 因为只要一想，心里就犯抽，痛。 他看看独自开心的庄旭然，给递好拖鞋说：“走，出去吃豆腐脑。” “好，你喜欢吃咸的还是甜的？”庄旭然一边穿鞋一边说，居高临下地看着叶凌，他觉得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有种莫名的喜悦，被捧在手心的感觉。 世界上最不能抗拒的事情，大概就是爱人对自己的好。 “我喜欢吃甜的。”叶凌微笑看着他，姿势未曾变化，还是蹲在跟前。 “……”庄旭然也歪着头看他，各自微笑不断，眼神愉快地交流：“有一首歌怎么唱的来着？我情愿就这样看着你眼睛？” “没听过。”叶凌老实说，他不爱听音乐。 “嗯，下回找给你听。”庄旭然说，自己中二期的时候，曾经有过做音乐的梦想。 可是那不现实，当自己遇到爱人的时候，一个二流音乐家并不能带来生活保障。 手上有一个能赚钱事业，会让庄旭然更加有底气，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叶凌恍然大悟地说：“原来你是这样的。”他突然对庄旭然有了更深的认识，是啊，其实这是个内心敏感，情感丰富，对爱情很执着的人。 他年少青春，有着美好的内心世界，他的恋爱如诗如画，笑容明若夏花。 与自己这样的木头桩子正好相反，所以不明白，怎么会。 怎么能让你爱上我这样一个人，叶凌难过地想。 怎么能呢…… “突然就不开心了？”庄旭然捧起叶凌的脸，笑着亲亲他，磨蹭一下。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很开心。 “再说一次爱我吧？”他小声央求。 “我爱你。”叶凌嘴唇贴着他耳朵，轻轻说。 “真的？” “真的。” 庄旭然环绕叶凌的脖子，伏在他肩膀：“我也爱你。” 软绵绵的豆腐脑，吃了两大碗，肚子饱得不得了。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不想动弹，叶妈妈看见就笑了，喊他们说：“出去走走去，消消食，要不晚上怎么吃饭了？” 叶凌说：“妈，天快黑了，我们不出去。” 庄旭然说：“到你家院子走两圈行吗。” 叶凌没办法，起来带庄旭然去院子。 “咦，这是棵杨桃树？”叶凌他家院子靠墙的地方种了一棵杨桃树，是嫁接的品种，不是很大颗，但很能结果。 “嗯，过来喂兔子。”杨桃树下，有一个很大的兔子笼。里边有两只白兔，是叶芸养的。 “拿什么喂？”庄旭然看见，叶凌直接摘下杨桃树的嫩叶子喂兔子。 而且兔子还真的吃。 “我以为它们吃兔粮。”庄旭然学叶凌的样子，摘下杨桃树的嫩叶给兔子吃。 叶凌奇怪地看他一眼，因为在乡下养兔子喂兔粮太奇怪了。 “就算不吃树叶，可以吃白菜萝卜，乡下养兔子都是这样。”他说，没觉得这样喂有什么不对。 “还是别喂了，小心你妹妹找你麻烦。”庄旭然说，拉着他不让摘叶子了。真害怕叶凌把兔子喂出毛病来，跟妹妹开撕。 “没事的。”叶凌说，不过也没有再次投喂，兔子们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们，怎么不喂了？ 庄旭然掏出手机，给兔子俩来一张。 发给朋友：叶凌家的兔子和杨桃树。 吃完晚饭的时候收到各位好友的回复，曹政回复说：“兔子是一对儿还是哥俩？杨桃树有结果吗？肯定是酸的，别问我怎么知道。” 肖志轩发个笑脸：“祝你们旅途愉快。ps：不过在叶凌家里，你俩记得要悠着点。” 闫振军说：“兔子炖杨桃，酸爽。” 笑眯眯地给叶凌看，叶凌看不懂，不理解他们的脑电波怎么绕弯儿的：“给你。”把睡衣递给庄旭然说：“准备睡觉了，别玩手机。” 庄旭然听他的，换上自己的睡衣，不玩儿手机了，他拿起平板玩儿游戏。 “我吃撑了，给我揉肚子。”他说。 叶凌上床后，他靠过去躺在叶凌腿上，一只手拿着平板，一只手戳来戳去。 “……”叶凌不好说他，毕竟家里什么娱乐都没有，这么早睡觉还真睡不着。 “对，就这样，可以用力点。”庄旭然享受地说，肚皮被揉按得很舒服，他爱叶凌这只手。 “不是吃撑了吗，我怎么没摸到鼓起来？”叶凌说。 “鼓起来那不叫吃撑了，那叫怀孕。”庄旭然说。 于是叶凌揉着揉着，出了神儿，他在想啊，要是庄旭然这肚子能生娃就好了，就不用分开了。 可惜他不能，他是男的。 “不对，轻点儿，可能真怀孕了。”庄旭然突然说，佯装紧张自己的肚子。 叶凌笑了笑，这笑容有点儿心酸。 “有时候你没戴套，每次都身寸我一肚子……” 叶凌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这些带颜色的东西，多不好意思。 “干什么呢你？”庄旭然拉开他的手，一看，脸红了，严肃着表情，一本正经地脸红了。 怎么能这么脸皮薄呢，明明在床上什么都来，是个熟练的老司机。 可是不能否认，庄旭然爱死了这样的叶凌，很爱他很爱他。 什么游戏，什么打发时间，都不重要了，有什么比跟叶凌亲亲摸摸更娱乐身心。 “庄旭然……”叶凌压低声音央求他：“别闹了，好好睡觉行吗？” 庄旭然给他的答案就是，抱着他在床上滚，嬉闹笑骂，你来我往…… 其实……不是真的不喜欢跟他玩。 怎么会不喜欢，其实太喜欢了。 抓过来，压在身子底下吻一遍，吻得他气喘吁吁，满脸通红。吻得他眼睛亮亮地，表情愉快地，咧着嘴巴不停笑。 “敢吗？”胯部向上顶了顶，顶到叶凌的三角区，已经隆起了。 “不敢。”叶凌毫不犹豫说，只是压着在庄旭然身上，而不敢动弹。 “没种。”庄旭然嘲笑他说。 “嗯。”叶凌回他一句：“我有没有种，你清楚。” “……” “只有你清楚。” 抱上去，再一次热吻，再一次身体纠缠，磨蹭碰撞，以此发泄心中喷薄而出的感情。 叶凌抱着怀里的人，想不通胸腔中那股激烈乱撞的洪流，到底是怎么形成的，而它又将何去何从。 是慢慢消失，还是沉静下来藏在心里，永不见天日。 可是不管哪个结果，都足够令人悲哀，令人不甘心透了。 “你的心跳在告诉我，你爱我。”庄旭然贴着叶凌的胸口，耳朵下面传来有力强劲的心跳音，节奏快速而富有韵律，愉快，激动，热烈。 因为爱他？ “是。” 无从追寻起首，当发现的时候就爱了。 “我很开心，遇到你是最开心的事情。” “……” 窗外的夜风，从窗子的缝隙中呼呼灌进来，吹拂着这个好眠的夜晚。 叶凌越发抱紧怀里的人，抱紧他瘦成麻杆的腰，往自己身上躺。 身下的这张床，不如京城的柔软，不知道他睡得惯吗…… 想着这些关于的东西，叶凌慢慢合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早上，窗外树上的小鸟唧唧咋咋地，在枝头上跳来跳去，好不热闹。 庄旭然在叶凌怀里醒来，动了动手脚，翻个身。 同时拉着叶凌的手臂，从后面抱着自己。 叶凌也醒了，习惯性地抱上去，蹭了蹭，才又眯上眼睛继续睡觉。 “叶凌，你在家都是几点起床的？”庄旭然虽然不想起来，可是不想给叶凌的家人造成懒惰的印象。 “八点左右。”叶凌看了看时间，跟他说：“没事，还早，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我家不计较这个的。” 因为父母出门太早了，他们家早上向来都是各自解决早饭。 “这样啊？”庄旭然向后蹭蹭他，放心地睡了。 五月天的天气，不冷不热，清晨的这段时间很好眠。 能够赖床赖到九点十点，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叶凌比庄旭然更早起来一些，问他早饭想吃什么，给他做。 “我家菜地里种了黄瓜，给你做腌小黄瓜，要吃吗？” “长在地上还没摘回来的？” “嗯。” 庄旭然一听，也翻身起床来，跟他兴奋地说：“我也要去摘黄瓜。” “哦，那我等你。”叶凌不明白，摘黄瓜有什么好兴奋的，不过依然尽心尽力伺候这位大爷刷牙洗脸，把所有东西都送到面前，方便他使用。 “你不用这么周到。”庄旭然说，接过叶凌拧好的毛巾，终于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叶凌把自己伺候得太好了，庄旭然窃喜之余偶尔反省自己，这样似乎不好？ “在我家做客，你对我家又不熟悉，这是应该的啊。”叶凌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发自内心的地想照顾好庄旭然。 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做就多为他做一点。 “哦。”既然这样，那就坦然接受，反正庄旭然也不是真的不希望叶凌照顾自己，他恨不得呢。 如果叶凌能时时刻刻围着自己转，那才是上天了。 “给你，把胡子刮一刮。”叶凌开好电动剃须刀，递给他。 庄旭然摸摸自己为数不多的胡渣，接过来快速清理了，然后拉过叶凌的手来摸摸：“干净吗？” 叶凌顺着他的意摸了两把，笑着说：“干净，帅。” 庄旭然笑骂：“闭上你的臭嘴，少讽刺我。”只要自己脸上还有那块印记，就跟帅沾不上边。 “我嘴不臭，香。”叶凌说着，快速凑了过去亲他一口，然后转头去开门了：“走，去摘小黄瓜。”他说。 “好。”庄旭然意犹未尽地摸摸自己下巴，在那儿回味今天的早安吻。 甜蜜，柔软的。 一朵朵飘着的白云，点缀在五月的蓝天上。 久居城市的人，很少有机会看见这么蓝的天空，这么白的云朵。 站在农家的屋子前，深呼吸一口气，觉得神清气爽，似乎从一个世界穿越到另一个世界。 连洒在身上脸上的阳光，都透着一股温柔慵懒的气息。 “我喜欢这里。”庄旭然说，扭头看着自己身边认真走路的人，感受他身上此刻的恬淡安然。 “喜欢就好。”叶凌手里挎着小竹篮，一心一意在找自己家菜地：“那个就是我家的，看见了吗？”三行黄瓜苗，上面结了很多小黄瓜。 “我看见了。” 庄旭然跟在叶凌身边，跨过一道沟，踩在泥地上，脚边是绿油油的杂草，他却犹豫：“这个能踩吗？” 叶凌笑：“那是杂草，你踩没关系。” “哦。”庄旭然窘，他是没有下过菜地的人，说句自嘲的，很有可能连菜和草都分不出来。 “像这种的就是可以摘了。”叶凌顺手摘了一条小黄瓜，胖胖的，给他看，然后收进竹篮里。 庄旭然瞧了两眼，信心满满地去摘小黄瓜。 他的动作是那么小心翼翼，让叶凌感到好笑地说：“你这样不行，要用力点才能摘下来。” 于是他又窘了：“我只是，怕伤到瓜藤。” “没关系的。”叶凌站在那里，微笑充满包容，因为是那样喜欢着这个人，包括他窘迫的样子。 “哦。”庄旭然摘下小黄瓜，开心地收进竹篮里。 抬起头触及那道始终温柔的目光，他既喜悦又罕见地不自在起来：“我再去摘。” 那一扭头的窘然，令人印象深刻。 很少能见到这样的庄旭然，让叶凌一时之间满心柔软，连连看了他好几眼。把那画面和悸动深藏心底，才开始投入摘小黄瓜活动中。 这些小黄瓜拿回去之后，一部分用来切成片腌制，做酸辣腌黄瓜。一部分切丝凉拌，撒点炒花生米，白醋，白糖，少许盐，香油，就可以很好吃。 “试试看？”搅拌好黄瓜丝，叶凌用筷子夹起一撮，送到庄旭然嘴边。 “好吃，爽口。”花生米香脆，黄瓜丝口感好，一起吃很适合。 “拌白粥吃。”叶凌给他装了一碗白粥，一叠小萝卜，就着黄瓜丝一起吃。 小米粥熬得香软浓稠，口感丝滑，暖胃且有营养。 “好香，为什么晒干的萝卜这么香。”天然的味道，跟市面上买的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叶凌回答不出来，他端起小碟子给庄旭然碗里拨：“多吃点，这个不咸。” 很香，又有嚼劲。 “唔……”吃着简单的农家早饭，庄旭然偶然想起以前，跟叶凌在各个饭店里吃饭的情景，跟现在一样，又似乎不一样。 说不上来其中的区别，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很好，跟他在一起很好。一起围着桌子吃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臂之遥，很好。 吃过早饭后，叶妈妈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水桶走进院子里来，笑眯眯地给他们看。 “是虾，你阿周伯早上去网的，还活蹦乱跳的！”她说：“中午弄点辣酱，给你炒着吃。” 叶凌接过来，给庄旭然看：“是河虾，你应该没吃过。”这个人的饭桌上从来都是大只的海虾或者淡水虾，从没有个头小于手指的虾米。 “这么小？”庄旭然果然第一次看见这么小的虾，惊讶说：“他们还没长大吧，可以吃吗？” “长大了，河虾就是这么小的，你不知道吗？”叶妈妈好笑地说，估计这个城市孩子，没见过河虾。 “额……”庄旭然尴地尬笑笑，确实没见过。来到叶凌家这边乡下地方，很多东西都没见过。 比如村里到处跑的土狗，模样跟城市里的宠物狗差别太大。还有路边一片片的农田，田边放养着黄牛水牛，这些大型家畜只在电视上见过。 “妈，先放着，等我们中午回来再弄，我们去一趟工地。”叶凌说，把水桶提到阴凉的角落放起来，上面用盖子盖住，以免被村里的馋猫偷吃。 “好，路上小心点，早点带小然回来吃午饭。”叶妈妈叮嘱说，想到他们家现在弄的厂房，花了多少钱她不清楚，但是肯定花了不少。 这些钱是哪来的，当初他们两口子吓呆了，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 后来孩子们老实交代，说是叶凌找朋友借的，他们才稍微安心了点。可是也还是担心，怎么样的好朋友，能一下子给你借这么多钱？要是还不上怎么办？ 现在见了庄旭然，看得出来是个真心实意的年轻人，对他们家叶凌是真心帮忙。 感激之余也就谢天谢地了，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们这样觉得。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厂子会不会亏本？ 按照叶凌的规划，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不会亏本，扎实着来，前期辛苦点没关系。 未来两年到三年之间，是小厂子捞钱的好时机，等乡下的厂子陆续多起来，想赚钱就不那么容易。 叶凌一边开车一边给庄旭然介绍，他买的一些地皮。现在看起来是荒地差不多，谁也不敢肯定这些地有价值。 “你们这里的地真便宜。”庄旭然再一次感叹说。 “因为他们没有概念，觉得这边没有开发价值，有人要就不错了。”叶凌说，当初去谈价钱的时候，对方还觉得宰了肥羊。 “就你眼光好。”庄旭然笑说，不知真夸奖还是假讽刺。 叶凌笑笑不说话，把车子转进大门，开入厂区里。 他弟弟叶豪开着一辆旧皮卡，后面拉着水管电线等东西，开车停在他们旁边。 “大哥，然哥！” “你从镇上刚回来？”叶凌下车了。 “是啊，去买水管，还有工具。”叶豪说，过来给他们汇报一下进度，带他们去参观现在已经快竣工的污水厂。 “占地面积够大的，你准备做厂房招商？”庄旭然望了望四周，这一片都开发出来了，眼看着是要做厂房。 “有这个打算，先做一期，看情况怎么样再说。”叶凌说，如果没人租，就自己做呗。 “我赞同你做厂房招商，这样没那么辛苦。”庄旭然说：“这里位置不错的，你不用担心没人过来，何况……”自己手里不少资源，到时候稍微推荐一下，就有大把人来租。 “嗯，再看看吧，先把一期做起来。”要全部做的话，投入的资金不少于千万，叶凌暂时没这么大的投资能力。 “哥，写字楼在那边，姐在里面，跟工头开会。” 和叶芸一起开会的还有他们请来的有做厂经验的师傅。 叶凌经常和弟弟妹妹打电话那段时间，就是在忙碌这些规划。很多事情都是三姐弟商量，慢慢摸索。 实在解决不了的，叶凌才会征求庄旭然的意见。 虽然知道这些事情对庄旭然来说是小菜一碟，但是叶凌并不想什么事都靠庄旭然，他需要自己成长起来。 “跟当地zh那边沟通的怎么样？有遇到难题吗？”庄旭然问他。 “这个倒是没有，一切按照流程来走。”不过一些人情上的东西，还是要有的。 像送礼，请人吃饭等，这几个月没少做。 写字楼里，叶芸知道自己大哥和庄旭然来了，连忙暂停会议，出来招呼。 “大哥，然哥，你们来了。”叶芸高兴地给大家介绍，这两位是大老板，是这个公司的投资人。 叶凌连忙摆手，他不想要这个光环，现在主事的是弟弟妹妹，应该以他们为主，这样才能凝聚人心。 “我们只是来看看，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们。”他说。 叶芸为难地说：“现在正是污水厂竣工的时候，问题比较多。那我们先开会，你们到处走走。” “可以，你们开会吧，没事。”庄旭然说，饶有兴致的参观这座写字楼。 叶凌趁机把叶豪也支开了，就两个人到处闲逛。 “你们请的工程师不错，规划得有模有样地。”逛了一圈下来，庄旭然赞叹说。 “工人也不错，质量好。”叶凌摸了摸那些平整的墙砖说。 “没有工程师的高要求和监督，也做不到这么好。”庄旭然说。 “你说的也对。”叶凌点点头。 “对了，这里的法定人写的是谁的名字？”庄旭然好奇地问，他认为应该是写的叶凌的名字。 “我妹妹。”叶凌犹豫了下说：“做两手准备，现在写的是星宇投资有限公司，以后开厂子，就写叶豪的名字。” 庄旭然挑眉：“那你自己？” 叶凌说：“我给你打工啊。”反正三十岁之前的时光，都打算给庄旭然，陪着他，给他打工赚钱。 “切。”这是庄旭然今天听到的第一句甜言蜜语，表示很受用。 叶凌看他，他就说：“你有这个觉悟最好，我是不会让你走的。”要是叶凌真打算回老家创业，他还发愁。到时候少不了要勉强叶凌，对双方都不好。 庄旭然可不想再次被叶凌指着鼻头大骂强势霸道。 现在叶凌自动自发地留在京城陪伴自己，那是最好不过。 “这里有叶芸和叶豪我就放心了，他们比我聪明，其实。”根据这几个月来弟弟妹妹的表现，叶凌是很欣慰的。很多东西他们学起来十分简单，甚至还会举一反三，两个人各有长处。 真正论起干实事来，叶凌反而觉得自己不如弟弟妹妹。 “你也别这么看轻自己，你有你的好处。”庄旭然总觉得，叶凌这个人太自卑，总是认为自己不如别人。 “不是，我自己是什么样的水平，我自己清楚。”现在回想起来，上辈子很多东西都有庄旭然相帮的痕迹，要是身边没有他，叶凌做起事来没那么顺利。 庄旭然认真地想想，也确实承认叶凌的缺点有很多，可他就是喜欢啊。 “别想太多，你还年轻，多磨练几年就好了。”拍拍叶凌的肩膀，笑着安慰他说：“有不少名人都是大器晚成的，小时候或者青年时候，他们比你还不如。” 叶凌知道庄旭然在安慰自己，也只有这个人会如此毫无条件地看好自己，他就笑笑，握了握那只手，然后隐晦地放开。 这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竟然比亲吻拥抱更刺激。 可能是因为在外面？ 庄旭然心里喜滋滋，爱上了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坚持跟叶凌回老家，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走，咱们回家吧，时候不早了。”叶凌说。 可是开车经过一个岔口，他犹豫地没有选择回家的路，而是开入一条上山的石仔路。 “去哪里？” “这个山叫做关山，半山腰有个关山庙，庙前有道小瀑布，我带你去看看去。” …… 对于不迷信的庄旭然来说，到庙里拜神是很新鲜的事情。 叶凌把他带进小庙里，点着香火，交给他拜神。 一起拜的时候，庄旭然向旁边侧目，发现叶凌闭着眼睛很虔诚，嘴里不至于念念有词，表情却充满祈祷。 最后把香插到香炉里边，叶凌拍拍手上的烟灰说：“捐点香油钱。” 庄旭然果然看到，台上有一个捐款箱子。 他二话不说掏出钱包，塞了五张一百的：“这样行吗？” 叶凌说：“够了，我们都是捐个五块十块地，用来维护庙里的修葺。” “嗯。”一起走出小庙，阳光重新照在身上，面前看过去就是那道小瀑布，风景甚好：“对了。”跟叶凌站在一起，庄旭然望着下面的水潭说：“你刚才在祈祷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叶凌笑了，摇摇头说：“没什么，还不就是那些。” “那些是哪些？”他不说庄旭然怎么知道。 “老一套啊，祈祷阖家人口平安，六畜兴旺，添丁发财。”叶凌说：“我弟妹要生了，希望是儿子。”如果是的话，父母会很开心。 弟弟也有了继承人，好事一件。 “你弟弟不错，争气。”庄旭然当初听到叶凌有个弟弟，心里安慰，再听到弟弟就快当爸爸了，简直……忍不住去帮忙安胎，买孕妇套装寄回来。 他是这么想的，叶凌弟弟有后了，叶凌的压力就减轻了，这可比独生子女的压力小很多。 “嗯，除了不爱读书，他一向很争气的，是个好孩子。”叶凌对弟弟很肯定，提起弟弟就笑。 “你要当叔叔了。”庄旭然不好意思吃味，毕竟叶豪帮了大忙。 “是啊。”叶凌的笑容更大了，开心之余，他主动握住身边那人的手掌，包裹在手心里。那种暖融融的愉快，遍布全身，令他感恩感激：“真是没想到……” 因为上辈子叶豪没有这一出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改变了。 好像唯一的差异就是，这辈子给弟弟妹妹汇钱比较晚……这个有关联吗？ 想不明白这个，叶凌甩甩脑袋，不再去想。 只要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他就不奢求更多。 “走，回家。”叶凌牵着庄旭然的手说：“明天带你到各处走走，也去镇上看看，买点好吃的回来做饭吃。” 家里这边每天有新鲜猪肉和鱼，但是想要其他的就没有了，必须得到镇上去买。 回了家里，就不能牵手了，两个人得刻意拉开点距离。 庄旭然很介意家里来亲戚或者客人的时候，叶凌刻意不看自己，或者刻意避免和自己接触。所以每次进到房间，就会冲他报复泄愤，以发泄心中的憋屈。 他很想很想，和叶凌一起光明正大地牵手，拥抱。 可也知道，这太难了。 “别生气。”坐在房间里揉揉他的手掌，叶凌叹息，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你家亲戚什么时候走？”庄旭然不知道乡下有五一走亲戚的习惯，感到很不理解。 难得放假休息，为什么要到处串门子。 “不知道，不过别管他们，最迟也不会过夜的。”叶凌有点歉意地说，本来说好今天出门的，可是家里大姨一家来了，他们去镇上买了菜马上赶回来招呼。 “凌子，你躲房里干什么，快出来，大姨有件事跟你商量商量！”叶凌的大姨林凤娣拍拍叶凌的房门，喊他出来。 屋里两人的脸色立马各不相同，一个是黑的，一个是愁的。 “你，你先待着，我跟大姨说完马上就进来。”叶凌拍拍庄旭然的手，起来去开门出去。 庄旭然默默也跟着出去。 “凌子，大姨记得你今年二十四了吧，怎么样？谈女朋友没有？” “大姐你别问他了，他要是谈了我们还能发愁吗？” “没谈？那怎么行，这么大个人了，你瞧瞧弟弟，再过几个月就当爸爸了。”叶凌大姨说：“赶紧谈一个吧，要不要大姨给你介绍？我们村年轻的姑娘还是有几个的，虽然学历不如你，但人品性格脾气样样都好，娶媳妇就要这样的嘛。” 出来一听是这个话题，叶凌头发都发麻了，他有点后悔出来。 发现庄旭然在后面听着，叶凌心里顿时一咯噔，他们在庄旭然面前谈论这个问题，无疑是找死。 第058章：分歧 “不着急，大姨，我不谈女朋友，我目前的计划就是先把工作做好，其余的以后再说。” 叶凌大姨说：“工作固然重要，可娶媳妇也不能耽搁。你们家现在日子也不是十分难过，哪里用得着担心钱的问题？我听说你们还建厂子了是不是？” “那都是借来的钱，我家的情况您一直知道的，向您家借的两万块钱，也才刚还了。”叶凌说。 “……啧，行，你是个有理想有主意的孩子，大姨就不干涉你了。”叶凌大姨有点讪讪地说，好像自己的论调在叶凌眼里一文不值似的。 “大姨，不是那个意思，是我真的不急。”叶凌在自己大姨面前垂着眼睛装死，一边分心注意身后的庄旭然。 “小然？过来过来，这边坐。”叶妈妈看见了庄旭然，连忙招呼他过去坐。 “好，叶伯母。”庄旭然从叶凌身边走过，阴风阵阵。 叶凌手脚都凉了，愁得不行。幸好大姨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被叶凌哄了几句就转其他频道去了。 一屋子心思各异的人，表面上说说笑笑，各人有各人的打算。 中午招呼大姨一家吃过晚饭，叶凌找个理由，带庄旭然出去了。 两个人沉默不语，也许不是生气了还是怎么样，就是不约而同地，都没了说话的兴致。 心里头，那酸酸胀胀的感觉，相信彼此都有，因为他们是相爱的。 目的地的尽头，是一处小山坡，背风而且隐蔽，鲜少有人踏足。 “我小时候喜欢来这里。”叶凌说，带庄旭然去自己常坐的草坪上坐下来。 他小时候呆啊，不喜欢跟小伙伴玩，喜欢一个人躲起来发呆，看书。 在别人眼里，他就是认真，特勤奋的一个孩子。 “你们村的田地很辽阔。”庄旭然放眼望去，看到一望无际的田野。 “嗯。”叶凌用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撑着下巴，眼神透着一些怀念和惆怅。 “叶凌。”庄旭然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要不我们早点回京吧？”他真的，不想待下去了。 那些愉快是泡沫，是一戳就会破的假象。 “唉……”叶凌幽幽叹气。 “我心里难受，不开心。”庄旭然那么直接说出来，自己的心情。 叶凌二话不说，伸手把庄旭然的肩膀搂过来，靠着自己，用力摸摸他的脸和脑袋：“没事的，那些你不用多想，我……” 我什么呢？ 心脏一抽地痛了，叶凌好恨自己，突然发现自己连一个小小的承诺也无法承诺给庄旭然。 叶凌又后悔了，自己早就不应该继续招惹庄旭然，可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了…… 就这样一个人抱在怀里，可怎么放手离开他。 “不用说，我知道你的难处。”庄旭然回抱着叶凌，把头靠在叶凌肩膀上，跟他更靠近一点。 “对不起你。”叶凌偷偷地悲哀，更加用力地抚摸抱紧他。 这种表现太过激烈，使得庄旭然心里心虚，他只是希望叶凌重视自己罢了。 “你也不用这样，我不是很生气。” “……”话是这样说了，可叶凌依旧情绪不好，眼神里的愧疚好像能滴出水来。 换庄旭然揉弄他的脸庞，哄他开心：“别这样啊，我只是被你亲戚刺激了，你不要一副自责的样子。” “我们再过一天，就回京吧。”叶凌握住庄旭然的双手，下决定。 “……我说的气话，你好不容回一趟家，不用因为……” “我说真的。”叶凌捞过庄旭然的脸颊，亲了一口：“再过一天就回去，好不好？” 庄旭然蠕蠕嘴巴，那当然好，可是自己会不会太任性？ “没关系的。”能给他的还有多久，现在不给何时再给？如果连这个都不能够为他做到，那该多么…… 那么难过，多么内疚。 “好，你说了算。”庄旭然笑了起来，明亮的眼睛恢复生机勃勃。 他总觉得把叶凌带到京城，就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就不用再跟别人分享叶凌。 “你笑着好看，我太害怕你苦瓜脸的样子了。”叶凌小声说，发现自己是那么介意庄旭然不开心的样子，根本不希望看到。 就像自己昨天在庙里祈祷的一样，叶凌希望庄旭然一生平安快乐。 “什么苦瓜脸？”庄旭然瞪了他一眼，不承认那叫做苦瓜脸：“那是冷漠好吗？” “嗯，你说了算。”叶凌的回应略显敷衍。 “去你的。”庄旭然笑骂，从叶凌怀里挣脱出来。 “怎么了？” “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样？” “……”叶凌眼神怪异，他意志坚定地认为，庄旭然喜欢自己的怀抱。 所以目前是庄旭然撒谎，假正经。 “笑什么？笑得这么欠揍？”庄旭然用脚踢踢他的脚。 “笑你假正经啊。”叶凌老实说，然后翻个身躲开那个人的打击报复。 庄旭然扑过去：“叶凌你找揍啊！” 不管过去多少年，有个人永远这么暴力冲动，动不动就家法伺候，拧耳朵！ “哎呀，疼……” “别乱动好不好，磨得我浑身浴火。” 叶凌躺在草地上开心地笑，把庄旭然放自己身上，让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俨如一位国王，看着自己忠诚的拥护者。 “说，你最爱的人是谁？”国王的脸那么严肃。 “是你。”下位者说。 于是就都笑了，傻瓜一样地相视而笑。 此时的五月，蓝天白云，青草依依…… 替对方弄干净身上、头发上、睫毛上的草屑，最后相视一眼，最后亲吻一个。 叶凌笑着说：“回去了，不要不开心。” 庄旭然点头说：“我没事了，本来就没事。”在家里那样的脸色，只不过是习惯性敲打叶凌，好叫他紧张自己，如此而已。 “那就好。”叶凌说着，还是没忍住，再次温柔地亲亲他的嘴唇。 这就是爱吧，无论何时何地，都抑制不住想要将他捧在手心里疼着，不让他沉脸，不让他受委屈。 庄旭然那么敏感的人，哪里不知道叶凌的关心和紧张，所以才感动啊，抱着他的腰不想放开。 说好的回去的，却还是……舍不得分出跟他在一起的任何一秒钟，给别人。 叶凌坚定地拉开他的手，站起来，稳稳的脚步走向回家的路。 这时候身边还有他，如果哪一天没有了，又会怎么样了，不知道……只知道会痛，痛很久，或者直到死亡才是尽头。 直到没有意识去思念他，才算这段感情的终了。 已经这样了吗，这么严重了吗？ 走在前面迎着风吹，有一点不明显的晶莹在眼角滑落。 “眼睛进沙子了，有点疼……” “我帮你吹一下，来。” …… 回到家里，叶凌的大姨带着孩子回去了，剩下叶妈妈在客厅里收拾东西。 “回来了？去那儿玩了？”爽朗明快的叶妈妈，没有因为他们出去玩而生气，反而很赞同他们出去，毕竟年轻人都不喜欢跟上了年纪的人一起玩。 “妈，没有上哪儿，随便走走去了。”叶凌说，过去帮忙给母亲收拾屋子。 “伯母，我们帮你。”庄旭然凑热闹。 “哎哟，别别别，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们别给我添乱了。”叶妈妈赶紧阻止他们说，这些活儿自己干得快，有人在旁边碍手碍脚反而耽搁进度。 叶凌看见庄旭然掺和进来，就好笑地拉开了他：“那行，妈，我们回屋去了。” “去吧去吧，回屋里玩电脑去。”叶妈妈挥挥手说，他知道庄旭然带了电脑过来，平常两人待在屋里肯定是在玩电脑。 年轻人都喜欢这个，叶豪一天到晚在家里抱怨家里不能拉网线。 “好。”叶凌跟庄旭然回屋了，走到门前他说：“要不你去洗澡，睡个午觉。” “都可以。”庄旭然被叶凌收拾好衣服送进浴室。 轮流洗完澡，舒舒服服地躺在一起享受假日的悠闲。 享受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的时光。 叶凌左手拿着手机看电子书，右手跟庄旭然十指相扣，放在自己腹部上。 “你家没有网，用数据上网太慢了，还打不开图片。”庄旭然一直絮絮叨叨地抱怨。 叶凌看书看得入神，一般都不会表示什么，只是嗯嗯哦哦，表示自己在听着了。 “唉。”庄旭然对他无语，又不想真的打扰，就开联系软件跟朋友发消息。 庄：叶凌家没有网，痛苦…… 曹三（朕）：活该痛苦，让你削尖脑袋往他家钻。 庄：[怒火] 曹三（朕）：哈哈，有种来咬我啊？ 庄旭然关了跟曹政的对话窗开，点开肖志轩的。 庄：叶凌家没有网，痛苦…… 志轩（风萧萧兮易水寒）：跟他在一起还要什么网，快扑倒他。 庄：他在看书。 志轩（风萧萧兮易水寒）：把书扔掉，上。 庄：笑，不是你让我悠着点的？ 志轩（风萧萧兮易水寒）：哈哈，所以逗你啊，你不敢。 庄：滚，跟曹三儿一样欠揍。 志轩（风萧萧兮易水寒）：委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庄：他说明天下午。 志轩（风萧萧兮易水寒）：这么早？我还以为你们会多待两天。 庄：本来是的，不过叶凌改主意了。 志轩（风萧萧兮易水寒）：笑，是因为你吧？你又欺负叶凌了？ 庄：我欺负他干什么，别总是把我想得这么坏。 志轩（风萧萧兮易水寒）：……叶凌不容易啊，我们得感谢他。 庄：…… 志轩（风萧萧兮易水寒）：早点回来也好，找个时间大家一起聚聚。 庄：好，回去再联系。 放下手机，庄旭然看见叶凌正在看着自己，于是眨眨眼，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叶凌没说话，他看着看着就直接捧着庄旭然的脸，吻起来…… “唔……”热烈的吻，来得太突然。 庄旭然有点懵，同时心跳加速，闭上眼睛享受这个热情的亲吻。 他以为叶凌只是吻一下自己就算了，没想到这吻越演越烈，从自己的嘴唇到脖子，一路往下，往下……再……继续……“额……” 多少天，没有做那个亲密的事情，突然被含住，他很激动。 “叶凌……”咬住下唇，仰起头压抑地呼吸，好……紧热…… 过了好久，叶凌从下面抬起头来，对床上的庄旭然看了一眼，然后直接下床去洗手间。 庄旭然两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全身酥软无力，而且出汗了，有点热腾腾的。 不知道发呆了多久，一道气息凑到脸颊边，带笑的声音问：“舒坦了吗？” “额……”愣了愣，接着咧嘴笑了，捋起自己额头的刘海舒气，他说：“舒坦了。” 全身都，连心也是。 “嗯。”叶凌抱上他，在耳朵边暖融融地呵气，亲吻着他的耳尖说：“你乖，明天带你回家。” “……”慢慢收紧手指，扣紧叶凌的衣服，庄旭然在他怀里点点头：“好。” 今晚吃晚饭的期间，叶凌在饭桌上跟家里人说：“爸妈，我和庄旭然明天下午回京了。” 叶爸爸说：“这么快？不是放七天假吗？” 叶妈妈说：“是不是回京有事？”她知道，叶凌不是乱来的人，要不就是有事呗。 “是啊，我倒是没事，不过庄旭然开着公司呢。”叶凌说，回去也该上班了，确实不好耽搁。 “哦哦，是这样？”叶爸爸听说庄旭然开着公司，就点头说：“那确实得早点回去，不要耽误了工作，你年纪轻轻地，开个公司不容易。” 庄旭然说：“谢谢伯父，我下回再来看您和伯母。” 叶妈妈点头说：“那是的，有空就常来，就当度假呗，多呼吸呼吸咱们乡下的新鲜空气。”又说：“你们明天下去就走啊，那我得赶快帮你们收拾东西！” 叶妈妈风风火火地，吃完晚饭就开始带着叶芸，给叶凌他们准备各种土特产。 “妈，也不用带太多，吃不完。下次再回来带新鲜的。”叶凌说。 “又不是全部给你带的，你拿回京城可以分给朋友同学，还有小然啊，给他送送亲戚。”叶妈妈说：“你看，我都用玻璃罐子给你装的，很方便。 叶凌说不过叶妈妈，只好帮着妈妈和妹妹一起装。 庄旭然在旁边看他们忙碌，偶尔拍几张照片，问问发小们要不要叶凌家的干菜和小萝卜。 曹三（朕）：天天直播吃的喝的，你够了你…… 庄：[嘚瑟]要还是不要？ 曹三（朕）：[怒火]要！ “然哥，帮我拿一下这个。”叶芸看到叶凌被自家妈拉去了，只好叫闲着的庄旭然帮忙。 “哦，好。”庄旭然连忙收起手机，帮忙拿东西，好让叶芸往里面装。 叶豪也带着媳妇过来帮忙，让媳妇扶住瓶子和漏斗，自己装酸笋。 “那是酸笋啊？” “是啊，之前刚酸好的，咱们家都还没开始吃呢。”叶芸笑着说：“然哥吃过我哥做的酸笋炖鱼头吗？那味道可好了。”叶凌上次回家做了一次，让家里两姐弟念念不忘。 “是啊是啊，我大哥做菜比妈做得好吃。”叶豪插一嘴，直接把自己妈得罪了也不自知。 “臭小子，你长这么大吃的还不是我做的菜。”叶妈妈抽了小儿子一巴掌，喊他赶紧干活，别顾着耍嘴皮子。 “哈哈，活该！”叶芸嘲笑弟弟。 庄旭然扭头问叶凌：“我怎么没吃过什么酸笋炖鱼头？” 叶凌认真装咸菜，一边说：“没带酸笋回去，外面卖的不好吃。” “我家做的酸笋是咱妈的独门手艺，味道不一样的。”叶豪捉紧给自己妈灌米汤：“妈妈妈，是吧？连大哥都这么说了。” 叶妈妈笑得好不自在，嘴里却说：“别听你哥胡说，外面的哪里就不好吃了，人家做的才是大众口味。”又跟庄旭然说：“不过我家这个酸笋，确实味道好，你拿回去尝尝，保证够劲儿。” 叶凌笑说：“他就是喜欢吃酸的，也喜欢吃辣。可他不会吃辣，一点点就受不了。” 叶妈妈说：“那太好了，我那还有一罐自制的蒜蓉豆豉辣椒酱，味道香，不太辣，给小然带回去吃正好。” “妈，辣椒就别给他了，不带。”叶凌否了。 “好啊，谢谢伯母。”庄旭然说，斜眼挑了一眼叶凌，满是挑衅。 “你要带辣椒酱，不给你上车。”叶凌小声嘀咕说。 “哼，你说不给就不给？”庄旭然撇嘴抗议，不过那罐辣椒酱终归是没有上车。 一家人给叶凌他们收拾好明天要带的东西之后，才洗澡休息。 “对了。”叶妈妈一拍大腿突然想起来说：“凌子啊，明天你四叔公做大寿，要去吃宴席，你回来了得去啊。” 叶凌和庄旭然面面相窥，考虑了一下说：“吃中午的宴席，也行啊，我们吃完了再走。”既然碰上了老人家做大寿，去看看封个红包也是应该的。 回到屋里，庄旭然听了叶凌详细说这件事，看着他说：“你想带我去？” 叶凌奇怪说：“那当然，难道不带你去？” 那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庄旭然无从反驳，好像叶凌带他去参加长辈的寿宴是应该的一样。 “你……你知不知道这算什么？” “你又不是女孩儿，还害羞了么？”叶凌揉揉他的脑袋，笑嘻嘻地嘲笑他：“别想太多了，只有你自己心里明白，其他人不会多想的。他们只当你是我的朋友，就这么简单。” “也就是说，你也明白？”庄旭然呼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必要平复一下心跳。 “嗯。”叶凌收敛起笑容，看着他给他认真的回答：“我明白的。”他说，庄旭然心里想的，他明白，而自己心里想的，也是一样的。 “……给我准备一个红封吧，给你四叔公封红包。” 叶凌笑笑，去找自己妈要了一个红封过来。 庄旭然抢过来，往里面塞了三千三百三，厚厚的一个。 这还没完，他用签字笔在红包背面，郑重地写下自己和叶凌的名字。 这个红包是联名的，代表他们俩的。 “你封这么多，其他亲戚会议论的……”叶凌弱弱地抗议，想争取一个中间值。 “怕什么，你就说大头是我出的。”庄旭然翘着嘴角说：“我在你家住了几天，左右邻居谁不知道，谁不知道你有个土豪朋友？” 叶凌笑骂：“有你这样说自己的吗？” 庄旭然被叶凌老家的人称呼为土豪，不但不生气，还觉得挺新鲜的，在京城可没有人这样喊过他。 “好了，准许你玩一会儿游戏，然后睡觉吧。”叶凌说，翻上床给俩人铺好床，顺便闻一闻，还有味道没有，要不要换个被单。 “我们不是下午走吗，明天一早你拿去洗了。”庄旭然有点小心虚地说，毕竟来到叶凌家这么久，只有他自己来了一次。 “哦，没事，我只是看看今晚还能不能睡……不过这个是你自己的，你嫌弃也没办法。”叶凌一本正经地说。 遭到庄旭然严重反击，拧他胳膊。 “哎呀，疼……”每次都这样，得装作很疼很疼地叫一声他就不拧了。 “一起来玩儿找茬。”开始打开游戏。 “你无不无聊……”叶凌打起精神来陪他。 果真就玩了一晚上的找茬，睡觉的时候做梦都是找茬…… “大哥，你们怎么还吃早饭啊？”今天他们起得早，叶芸和叶豪还在家，问话的是一脸惊讶的叶豪。 庄旭然就好奇了：“为什么这样问？” 叶豪说：“你们不是去吃酒席吗？吃酒席还吃什么早饭，空着肚子才能吃够本儿呀。”他似乎痛心疾首，因为大哥和庄旭然已经吃了两碗粥了。 “噗……”这论调，直接让着庄旭然喷了。 他朝叶豪竖起大拇指：“你说得颇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叶凌和叶芸扶额，自家弟弟咋就那么丢人呢…… 诚然叶豪这种想法很low，但是不可否认，乡下很多小孩子都是这么想的，显得好笑又可爱。 如此直接暴露了叶豪小时候也是这样来的，虽然说他现在也不大，才十九岁。 姐弟几个吃过早饭以后，都该干嘛干嘛去了。 叶凌和庄旭然留家里，洗被罩被单。 临近中午的时候，出发去也的四叔公家里吃酒席。 没错，他们不是去镇上的饭点吃，而是在自家院子里，或者外面宽敞的平地上，直接摆上桌子椅子，宴请来客。 做厨的是花钱请来的流动围餐，负责今天的饭菜，杂务。 叶凌带着庄旭然，先去四叔公面前见过，把红包给了老人家，才出来找个角落的地方坐下。 席面上都是认识的人，大家善意地坐在一起，凑成一席，说说笑笑。 叶凌算是在老家很受长辈们关注的对象，每次只要他在的话，话题总免不得扯到他身上。 这次多了个庄旭然，乡亲们听说庄旭然是来自京城的人士，纷纷表示好奇。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就开席了。 这会子就不会再有人顾着说话，因为大家都埋头吃饭菜。 每次有新菜上来的时候，叶凌总是第一时间给庄旭然夹一点，然后才会自己吃点。 “好吃吗？”见他吃了两块猪脚，叶凌干脆把自己的给了他。 “炖得不错，不油腻。”庄旭然说，从嘴里吐出一块小骨头。 叶凌马上抽出自己带的湿纸巾给他擦嘴，然后试了试一盘肉丸子，觉得不好吃，就没有夹给他。 接着又上来一盘梅菜扣肉，看起来肥肥地，好像很油腻。 叶凌试着夹了一块，心想要是不好吃就自己吃了吧。 庄旭然却也吃了，乖得不像话，吃得满嘴油，叫人好想夸奖他。 “今天吃了好多肉啊。”叶凌小声地笑着说，又嘀嘀咕咕：“要是每天都有这么乖就好了。” 平时求他吃肉，跟求祖宗似的，就是不肯多吃点。 鱼肉和海鲜类的就还好，猪肉和鸡鸭什么的，有时候一块都不愿意碰。 “不是你弟弟说的吗？”庄旭然抹了嘴上的油光，笑嘻嘻跟叶凌咬耳朵说：“要吃够本儿。” “啧！”叶凌笑骂了声，心里却欢喜，继续给他夹肉菜。 但是也不敢给太多了，因为吃过量会吃坏肚子，有可能还会胃痛胃胀。 “你们老家人都挺好的不是吗？” 此时二人已经跟家人告别，坐在车里准备回家。 庄旭然来叶凌老家一趟，感受颇深，其实也不是那么不愉快。他总觉得叶凌的亲人……是疼爱叶凌的，不是那些封建的人。 所以，能期待吗，两人的感情被接受的那天…… “没发生什么的时候肯定好。”叶凌一边开着车一边说：“你是没经历过我们老家这边的舆论战，那些做了错事的人家，被人说得不敢出门都有。” “我们这个算是错事？”庄旭然不高兴。 “可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开明，他们思想不一样。”叶凌说。 “他们怎么样其实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家里人又是怎么想的？”庄旭然憋不住心中的疑问，他就是想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家里说？” 叶凌没回答，庄旭然便自顾自地计划：“等你毕业是肯定的，等你毕业之后，我们赚到足够的钱，就去国外结婚。” “……”叶凌握紧手里的方向盘，有点烦闷，心里压抑。 “家里不答应，我们就出国。国外环境开放，没人把同性恋当回事。”庄旭然观察叶凌的表现，想知道他究竟怎么想的。 “还这么长远的事，现在说什么都落实不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叶凌叹着气说，发现庄旭然满脸不开心，就伸手摸摸他的脸：“你别整天想这些，想多了也没用。” “怎么会没用？我为什么不想？”庄旭然有点怨气地说：“你能让我心里踏实点，我才能不想。” 可每次谈论这个问题，叶凌总是含含糊糊地，没有明确的思路。 使人觉得眼前的快乐都是泡沫，一点都不真实。 “庄旭然，你说家里不同意就出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抛弃了家人……”叶凌本来不想跟他吵，可是对方的有些观念，真的令自己忍无可忍：“难道在你心里，自己逍遥的日子比家人更重要？” 庄旭然长大嘴巴，因为叶凌是那样直接地抨击自己，瞬间把自己贬入自私自利的行列。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有人反对，我们就不在一起了？”他是这个意思吗？ 庄旭然扭头看着车窗外，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叶凌了，他们之间是真的爱吗？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么遥远？ “我的意思也不是那样。”叶凌今天叹气叹得够多了，他挺烦躁地说：“我的意思是，在不伤害亲人的前提下，努力争取两全其美。” 虽然自己也知道，很难很难。 “嗤，你想得真美，有可能吗？”庄旭然不想再跟叶凌争辩了，他得到的结果就是，叶凌不够爱。 没有自己付出的感情那么多，没有自己这么看重这段感情。 一直以来自欺欺人，觉得能在一起就很不错，只要对方给点回应就够了。 可是庄旭然突然发现，人是贪心的动物，他忍受不了叶凌不够爱自己这个事实。 第059章：磨合 来的路上气氛是愉快的，回去却弄得愁云惨雾。 叶凌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绝对没有故意要惹庄旭然不高兴的意思。 可是现在别说庄旭然臭着脸，连他自己也没有好脸色。 主要是心里太压抑了，感觉承受不过来，没有一点想要开口说话的欲望。 就都一路沉默着，直到回到家里楼下。 “我今天回家。” 叶凌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说：“哦，那我去给你拿东西，你带回家吃。”他自己在车尾箱忙碌，把家里带来的东西一一分好。 给庄旭然弄了一个纸皮箱子，搬到他车上面去。 “好了，里面有酸笋、小白菜干和小萝卜，还有一些鸡蛋，拿回去要早点吃完，不能久放。”叶凌絮絮叨叨地叮嘱说：“还有几天假期呢，你回了家就好好陪陪家人，不用急着回来。” “行了。”庄旭然提着自己的行李箱，上楼拿车钥匙。 叶凌默默在下面，处理剩下的东西，也一一分开来，准备给庄旭然的几个朋友送去。 庄旭然下来看见他在忙，张了张嘴本来准备说，选个日子聚会，叫他们过来拿。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都回家了，估计这几天不过来，要聚会也在外面。 “我走了。” “好，你路上小心。”叶凌走过去，想碰碰他。 “不用送了，你忙你的。”庄旭然别扭地钻进车里，开着车离开了。 叶凌站在原地，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掌，最终有点气馁地垮下肩膀。 晚上自己一个人吃晚饭，吃完以后时间还早，叶凌给曹政打了个电话，问他在不在家。 曹政说：“你们回来了？我在志轩家吃饭呢。” 叶凌说：“那正好，我过去找你们。” 挂了电话，曹政疑惑地咦了一声：“不对啊，他说‘我’过来找你们，而不是说‘我们’过来……” 那庄旭然呢？ 肖志轩说：“就一字之差，你连这个都琢磨？”他倒是没多想，按照那俩人的黏度，能不在一起吗？ 结果事实狠狠打了肖志轩的脸，因为叶凌是一个人上来的，而且拿着不少东西。 叶凌把一个小纸箱子搬进屋里，跟肖志轩说：“这是我们从老家带回来的，不是什么值钱东西，给你尝个新鲜。” “谢谢，大老远地带回来，辛苦了。”肖志轩微笑道谢，让叶凌坐下喝水。 曹政听了心里极度不平衡：“叶凌你有没有搞错，带东西只带他的份儿？我没有吗？” 叶凌赶紧说：“有啊，在下面车上呢，你又不住这里，我搬上来不是多此一举吗？” 曹政一听有自己的那份儿，态度马上就不同了，笑嘻嘻地说：“那就谢谢你了，亏你还惦记得着我。” “你这浑人！”肖志轩笑骂了句，然后跟叶凌说：“你吃晚饭没有？我们吃的炒饭，你要不要来一份？” “不用，我吃过了。”叶凌瞄了一眼桌上的炒饭，这是出自谁手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很好吃。 “嘿嘿，这道蛋炒饭是小爷我做的，鹌鹑你尝尝呗，看我能不能深造。”曹政吃了一口自己炒的蛋炒饭，眉头有点皱。 “噗，还深造呢，我是不想吃了。”肖志轩说，转头叫外卖去。 “别这么不给面子啊……哎，也给我点一份。”曹政扔了筷子，实在没法忍受自己的黑暗料理。 叶凌看着好笑，可是嘴角边上的弧度有点儿勉强，总不是滋味。 “对了叶凌，怎么就你一个人？旭然呢？你俩不是向来秤不离砣的吗？”曹政好奇地说。 “他呀，他回家去了。”叶凌恍惚地说。 “怎么了？”肖志轩瞧着叶凌有些不对劲儿：“你们不是又吵架了吧？” 不能啊，昨天联系的时候还好好地，恩爱得闪瞎眼。 “没有，不算吵架吧。”叶凌心里有点烦闷，喝了点水润润喉咙说：“我们在路上谈了谈关于以后的事情，大家观念不一样，他可能生气了。” “什么观念不一样？” “唉，他说家人不同意就出国去，这样倒是自己快活了，可家里人呢？”叶凌抿着嘴发愁，庄旭然能轻易放弃的东西，他做不到。 两人肩膀上的负担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 肖志轩和曹政听见这话，就沉默了。 他们都不是不明理的人，都知道叶凌对叶家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要让叶凌放弃自己的家人，选择跟庄旭然远走高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假如叶凌真的这样做了，他们反而看不起叶凌呢。 这么没良心的白眼狼，要他何用？ “叶凌，我理解你。”肖志轩拍拍叶凌的肩膀说：“这不是你的错，你惦记着家人是无可厚非的。” 得到肖志轩的肯定，叶凌心里好受了点：“可他想法不一样，现在可能闹别扭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 曹政说：“你不用说服他的其实，我跟你说吧，旭然他闹来闹去，还不是因为你。你给他表个态，哄哄他，就什么事都没了。” 叶凌想反驳，肖志轩就说：“曹政说的是混话，但也有一定的道理。你想想看，旭然能真的逼你放弃家人吗？他肯定不敢这么做，因为他也害怕你生气。” “所以他今天生气，完全是因为吃醋了，吃你家人的醋。你是不是跟他表露了，你在乎家人比在乎他多一点？”曹政赶紧把知心哥哥的皮套上，张嘴就来：“我跟你说啊，恋爱中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是盲目的感官动物，只想听自己想听的，只想看自己想看的，只要你满足了他的感官，其他的一切好说。” “……”叶凌有点糊涂，不太明白曹政的意思。 这副迷茫宝宝的模样，令人不忍直视，想帮帮他。 “那我就直说了啊，你不能在他面前说那些不好听的真心话，只能说好听的话，尽管是违心的也行。” “你叫我骗他？”叶凌的表情不可思议。 “善意的谎言知道不，比如今天你们俩吵架的起因，是因为家人对吧。你当时只要跟他说，我在乎你多点，你这么好的一个人，我不在乎你在乎谁？他就算明知道你是骗人的，也乐意听啊，保证不会跟你闹别扭，还会积极搞定你的家人，为此受多大委屈也毫无怨言。” “对，需要的是你的肯定。” “……”叶凌懂是懂，可内心依旧感到不可思议，为何明知道是骗人的还爱听？ “都说恋爱傻三年，我要是有你这优势，我能把旭然耍得团团转，他现在傻透了。”曹政坏笑地说，丝毫没顾忌那是自个发小。 “咳咳……”肖志轩不得不提醒某人，别瞎嘚瑟。 今天他们之间的谈话，可不能让庄旭然知道。万一给庄旭然知道了，绝对有曹三儿好戏看。 “想通了没有，想通了就给旭然打个电话，别拖太久。”曹政催他说。 叶凌想是想通了，可犹豫着没有打电话。 尽管他可以哄回庄旭然，可自己的难受谁来哄？他也不高兴。 “不是吧，难道你也闹别扭？”曹政瞪大眼睛，没看错叶凌的表情。 “是有点生他的气。”叶凌难受地揉揉额头说：“上次分手的时候他说改改改，可每天每天还是我顺着他，时间长了我也反应过来这样不对。” “噗，是你太纵着他了吧，从来没有当面跟他提过意见？”肖志轩好笑地问。 “嗯……平时没事的时候，谁会故意找茬，小事情忍忍就过去了。”叶凌无奈地说，平时确实是抱着纵容的心思，毕竟不知道还能在一起多久。 想着能纵容他多久就纵容多久，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你这样就不对了，对旭然好是一回事，互相谅解是一回事。你不做出需要他谅解的态度，他怎么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是啊，换成我是旭然，我也会嚣张，因为你太软了。”曹政啧啧地说。 “……”叶凌被轮番教训，弄得脸上讪讪地，这样说起来似乎又是自己的错。 “当然，你能对旭然这么好，这么包容，我们替他高兴。以后也要多让着他点，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大可以找我们一起商量。”肖志轩说，有点害怕把叶凌矫枉过正。 到时候庄旭然追杀自己就不好了。 “行，谢谢你们。”叶凌说，在这里感受到肖志轩和曹政的公平对待，并没有因为庄旭然是他们的朋友就指责自己不对。 这让人很受用，很相信他们的人品道德。 “那现在这样吧，你先给他打个电话，别的不用说先，就关心一下。”肖志轩提议说。 “好。”叶凌觉得也行，就出去阳台打电话了。 肖志轩和曹政相视一眼，两人都是挺欣慰的，同时又有点好笑……他们俩怎么就成了叶凌和庄旭然的恋爱咨询专家了呢？ 再说叶凌，他站在阳台踌躇了片刻，就拨通了庄旭然的电话，等待接听中。 有一阵子吧，庄旭然才接的，他在家刚吃完饭，陪老爷子喝茶。为了接叶凌这个电话得冒着被盘问的风险，到别处去听。 “什么事？”他说。 叶凌说：“在家啊，吃饭没？” “吃了。”四周静悄悄地，庄旭然在门前的花圃面前坐下来，屁股下面是大理石台阶，冰冷冷地，他声音也是凉丝丝地：“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问我吃饭没？” “不是啊。”叶凌老实说：“我看你走的时候心情不太好，我怕你不高兴，生闷气。” “……” 对方没说话，叶凌就叹了口气说：“庄旭然，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可以直接跟我说，我舍不得跟你闹冷战，那样太难受了。” 庄旭然就说：“谁跟你闹冷战了，要是真冷战，我还能接你电话吗？” 叶凌说：“那就好，可我知道你还是不高兴。”顿了顿，自己招了：“是不是因为觉得我不够在乎你，觉得我比较在乎家里人？” “……” “那你想想看，如果我二话不说就奔你去了，连亲人也不要了，你还看得上我这种人吗？”叶凌说着说着，还是没能违心，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劝导：“人活着不是只为了自己逍遥，我也很想逍遥啊，可是情况不允许，咱们有血有肉有感情，谁对自己好就会惦记。那你说，对自己最好的是不是家里人？爱人固然也好，爱人是灵魂伴侣，更多的是相知，相爱，理解对方。” “……” 叶凌叹了口气，继续说：“你爱我，可你爱得太自我了，不但对我家人来讲是自私的，对我来讲也是自私的。你再爱我，你不能理解我，不能体谅我，那我们之间永远还是有鸿沟，你永远不会满足。” 永远都觉得，叶凌给的爱不够。 “……” “庄旭然，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指责你，你别误会了。我其实是在反省我自己，跟你相处的时候，我做得不够好，让你对这段感情产生了误解。我不是怪你，怪的是我自己。不管是在感情上还是其他方面上，我走得太慢了，跟不上你的进度、需要。但我很想努力。” 在有限的时间里，努力地做到最好，不要留下遗憾，这样。 过了很久，庄旭然说：“你都直接说我自私了，还不是在怪我？” 叶凌严肃说：“你自私是我的错，我给了你不好的误导。” “……”庄旭然声音有点闷闷地说：“那你现在想怎么样？说了一堆，也没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跟你道歉，今天对不起，让你不开心了。我想你体谅我，但我自己也没能努力去了解你。”叶凌主动认错，说的很诚恳。 “……”庄旭然拨着前面的杂草，一时之间没法话说，只能沉默。 “对不起，我误解过你，但你不是那样的人。”叶凌认真说，认真把上辈子不好的印象从心里抹去，认真去分析从这辈子开始，自己看到的庄旭然，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然后叶凌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还年轻，才二十二岁不到点，会冲动会暴力，但是有一腔热情的大男孩。 他其实很简单，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人。 这个人在自己面前，毫无保留，每时每刻都是最真实的样子，从来不耍心眼，不耍心机。 那些仅有的小心思，也会挂在嘴边直接威胁。 看似凶狠，如同一头小狼崽子，其实不过是，想护住自己想要的那块肉罢了。 因为没有那块肉，他会饿死。 叶凌接着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过程都是庄旭然在默默地听，他慢慢地讲。 双方的手都举累了，从左手换到右手，听的继续听，讲的继续讲。 直到手里的手机发烫，提示电量不足，这个电话才迟迟结束。 “嗯，暂时就说这么多了，其他的等你回家了我们再慢慢说。额，你就去洗澡早点休息吧，晚上就不给你打电话了。”叶凌想给他时间，让他自己静一静，思考一下。 “我约一下他们，明天晚上九点出来喝两杯。”挂电话之前，庄旭然说。 “嗯，好。”叶凌说。 经过这通电话，虽然没能得到直接的答案，但是他相信，庄旭然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回到室内叶凌发现，肖志轩和曹政两个正在吃外卖，而且已经即将见底。 “鹌鹑，你这通电话打了好长啊。”曹政抬头打趣他说。 “嗯，说得比较多。”叶凌说：“哦，对了，庄旭然说，明天晚上九点出去喝两杯。” 肖志轩说：“好啊，我打电话通知阿振。” “也就是说你们和好了？没事了？”曹政睁大眼睛，看来叶凌哄人还真有两把刷子。 “嗯？这个……”叶凌迟疑起来，也不敢肯定，他们之间算是和好了吗？貌似对方……没有表示。 “旭然能这样说，肯定是跟叶凌和好了，否则怎么会约我们出去？”肖志轩说，吃完晚饭他立刻给闫振军打电话。 叶凌自己想一想，感觉应该也是吧，听声音不像在闹脾气。 于是心里放松了不少，他说：“那我先回去了，还没洗澡。” 肖志轩说：“行，你今天舟车劳顿，赶紧回去洗澡休息吧。”他不是很放心叶凌和庄旭然两个，又说：“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千万别客气。” “好的，谢谢你，肖志轩。”叶凌道谢，踏出门之前喊了喊曹政说：“对了，你要下来开车厢。” …… 从肖志轩家里回到自己家，叶凌觉得真的有点累。不是来自身体上的累，而是来自精神上的疲惫。那种倦怠的感觉，令人不想再继续思考任何问题。 他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去浴室洗澡。 阔别几日的卧室，还保持着走的时候那样，整齐干净。 叶凌躺在松软的被窝里，望着天花板出神儿。他的手掌不由自主摸向身旁，那里是庄旭然睡觉的地方。 在一起生活久了，确实是会习惯，就像人类习惯空气一样，一旦失去就窒息。 当然，对大部分人而言，失去恋人肯定没有失去空气那么严重，只是觉得类似而已。 要问叶凌是其中的小部分人还是大部分人，只怕他也回答不出来。 他只知道自己肩上负担很重，就算没有了自我也不能辜负家人…… “唉……” 关掉灯牵上被子，叶凌转过身去背对着那边，仿佛这样会更好受点。 实际上好不好受，也只有他自己的心才知道。 一整个白天过后，迎来夜晚。 叶凌提前跟庄旭然通过电话，然后出门去找他。 大家约好去到喝酒的老地方，一间在本城比较出名的酒吧，在那里汇合。 “我在停车场a区等你，你过来。” “好。” 挂了庄旭然的电话，叶凌把车子开到a区，寻找庄旭然停车的地点。 那个人穿着浅灰色系的棉质休闲服，打扮得跟高中生一样，挂着耳塞倚在车上等人。 帽兜把他大半张脸遮掩住，只看到个下巴，还有浅色的嘴唇，似乎不是很高兴地抿成一条线。 叶凌在他身边停下车，开门走下来。 “你来很久了？”走到庄旭然跟前，叶凌伸手拉下那帽兜，让他露出头发和脸来。 “没多久。”庄旭然站直身体，把耳机也取了，他抬头说：“你昨天给我道歉，我接受了。” 叶凌微愣，然后慢慢笑起来，再次抬手摸摸庄旭然的头发：“哦，那我就放心了。” “嗯。”庄旭然垂下眼睑，情绪不太高。 阴影投来，叶凌的脸庞慢慢凑近，然后他就被吻住了，被禁锢在车和人之间，半推半拒地接受了这个吻。 到后来，也主动攀上叶凌的肩膀，缠绵回吻。 久久之后，叶凌抱紧怀里的瘦猴子，用力亲了两口，叹息：“别不开心了，你这样我很心疼。” 庄旭然把脸埋在叶凌肩窝里，偷偷地嘴角上翘，就是让你心疼啊。 “晚上，跟我回去吧。”叶凌摸摸自己肩窝上的脑袋说，他不想忍了，该放纵自己的时候，就凭自己的意思去做去说吧。 “怎么着，想我了？”庄旭然有点意外，也有点惊喜。 “是啊，你不在家，我一个人睡不好觉。”叶凌大胆地说了一次甜言蜜语，这么直白这么老实，显得可爱透了。 “呵呵，你也有今天。”庄旭然嘲笑，心里却在庆幸，因为叶凌也有今天。 “嗯，你的答案呢，回不回？”叶凌抱着他晃了晃，回还是不回？ “我答应了老头子……”庄旭然显得颇为难。 叶凌眨眨眼：“哦，那好吧。”不想勉强他。 庄旭然踩他一脚，绷不住脸了地说：“好什么好，我还没说完！” “咳咳……”叶凌低声笑了，觉得逗弄对方是件多么愉快的事情，这项技能在从前没有点亮，也没有找到爽点。 “晚上跟你回去，明天早上吃了饭再回我家那边。”庄旭然果断地决定。 “好，听你的。”叶凌立刻附议，顺便拍拍掌下的屁股：“那我们就进去吧，他们有可能也到了。” “……嗯。” 庄旭然被叶凌牵着走了一段路，仍然觉得自己屁股酥酥地…… 第060章：余晖 来到人多的地方，叶凌悄悄放开庄旭然的手，两个人并肩走进去。 庄旭然说：“这里虽然不是gay吧，但没关系。”他以为叶凌第一次来，有些紧张。 “哦，好。”叶凌看着五光十色的环境，被庄旭然带到水蓝色的区域，晶莹亮丽的水帘把他们的桌子隔绝于众人的视线之外。 这里的位置很好，坐在上面可以看到场下的动静，外面却看不到这里的具体。 庄旭然和叶凌走进去，看见闫振军和肖志轩已经在了。 “曹政呢？”他居然迟到不可思议。 “旭然，叶凌。”肖志轩打了招呼，才说：“他去泡妞了。” 叶凌和几个人打了招呼，跟庄旭然一起坐下来，他们两个独占了一张双人沙发。 “泡妞？”庄旭然惊讶地挑眉，曹政泡妞？“那小子开窍了？”终于舍得破处了？ “呵呵，谁知道呢。”一个美女进来点单，闫振军问叶凌：“你想喝点什么？旭然你呢？” “两杯mi摩sa。” 看到众人眼神有点奇怪，庄旭然才反应过来自己又独裁了，于是赶紧去问问叶凌：“咳咳，那你想喝什么？” 叶凌不觉得有什么，没有计较这点小事，他点头说：“和你一样就好了。”甚至还笑了笑。 “哦，那就一样……”这个笑容令庄旭然心里热热地，拿过酒吧里的小吃目录给叶凌看：“你还想吃什么，看一下。” 叶凌推还给他说：“你做主吧，反正我喜欢吃什么你都知道。” “咳咳……” 庄旭然的脸也热热的，因为两位好友正在用目光挪移自己，不过他欣然接受这个任务，为叶凌点了好些他爱吃的小吃。 “嗯，就这么多，你们呢？”他抬头问其他人。 “给曹政来一份榴莲酥就可以了，我们随意。”肖志轩笑着说，眼神跟叶凌对视了一下，有点心照不宣的味道。 庄旭然看在眼里，有点狐疑，他挥手示意那位美女可以了，然后说：“你们有什么瞒着我吧？”看看肖志轩，又看看叶凌，眼神犀利。 闫振军笑笑说：“旭然，你这样不行。” “就是啊，就算我们真的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你也不应该事事都质问清楚啊，叶凌需有点自己的空间是很正常的事情。”肖志轩严肃起来，开始说庄旭然的不是了。 今天出来，他跟闫振军提了几句这个事，两人都表示不赞同庄旭然的做法，太强势了。 怪不得叶凌这么软的性格，也时常被逼得发愁。 “怎么回事……一个一个地……”庄旭然皱眉，就知道肯定有事，但是他们都不肯说，还一致反对自己。 “没事，又不是什么秘密。”叶凌看不过去，自己招了：“之前你跟我闹别扭，我跟他们说了。” 庄旭然一脸复杂：“所以？”原来他们闹点小脾气是全世界都知道的？ “我怕你生气，又不知道怎么跟你和好，才说了。”叶凌有点怕怕地，但是后来想一想，为什么要怕，庄旭然没那么可怕。 想到这里，叶凌就释怀了，微笑了，放下心里一直以来的恐惧，主动握起对方的手：“别生气，我那时候没想太多，只想你高兴起来。”接着又说：“你要是不喜欢这样，我下次就不往外说了。” 其实自己之所以会跟肖志轩他们说，还不是因为那是庄旭然的朋友，他们比较了解庄旭然。 “……”望着搁在叶凌大腿上的自己的手，庄旭然说：“没有不喜欢，我又没有不让你说。” 发生了问题，叶凌第一时间去找自己的朋友求助，庄旭然哪能不高兴，不喜欢。 他喜欢还来不急。 最怕的不是这个，最怕的是叶凌跟自己生分，不愿意融入他的世界。 “嗯。”叶凌看着他，需要确认一下：“那你现在高兴了吗？” “啧……”庄旭然却不看他，好像对这个问题很无语，他说别的去了：“曹政怎么还不回来？被女人勾魂了？” “呵呵呵……”闫振军和肖志轩各自呵呵，不是嘲讽，是真的想笑，这对儿太可乐了。 “咳咳，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马上滚回来。”看到庄旭然绷不住脸了，肖志轩赶紧说。 有些人可以尽情调戏，有些人却不能调戏太过。 刚说打电话给曹政，曹政就蹦跶过来了，丫红光满面地，显得贼精神。 “嘿，鹌鹑，早啊。” “曹政。”叶凌朝他点头打招呼，面上笑笑地。 “靠，真不容易啊，你终于对我笑了？”曹政受宠若惊地凑上去，被庄旭然一把推开：“边儿凉快去。” “小心眼，小气鬼！”曹政不满地哼哼。 “咳咳，听说你去泡妞……”叶凌一边安抚庄旭然，一边转移话题。 “嗨，别提了。”曹政拍着大腿说：“看背影以为是个天仙，结果转过来是如花。我说认错人了，她还不依，死活要跟我喝一杯，我呕……” “积点口德吧你！”闫振军踢了踢曹政的脚，这样说一个女士太过分了。 “确实是嘛。”曹政特委屈，但也不敢在闫振军面前瞎胡闹。 没多久庄旭然点的酒和小吃送上来了，曹政又开始瞎囔囔：“哎呀哎呀，你们居然喝含羞草，是真害臊还是假害臊，我不相信！” 一对无时无刻不秀恩爱的狗男男，知道害臊怎么写吗？ “怎么着？你看不顺眼？”庄旭然端着酒杯晃了晃说：“你也可以找你的如花一起喝含羞草啊。” 说着一笑，对叶凌说：“来，让他看看我们真害臊还是假害臊。”要正式放大招的意思。 叶凌窘然无语，但十分配合庄旭然的动作，他想做什么都依他……别说只是花式秀恩爱这么简单，更害臊的都做过了。 喝完酒，大家笑着叹气，可是连曹政这么不着调的人，也不敢说什么秀恩爱死得快之类的混话。 唯有闫振军语重心长跟发小说：“你呀，得偿所愿，且行且珍惜。” “我们知道。”庄旭然和叶凌扣紧的双手，越发紧密相扣，掌心贴着掌心，发热发烫。 一时间气氛浓稠，充满粉红泡泡，让人羡慕向往。 “对了。”肖志轩突然说：“我已经不去学校了，下周一开始在新闻社上班。” “恭喜你。”大家纷纷举起酒杯，恭喜肖志轩，脱离校园了。 “谢谢。”肖志轩笑笑，沉默一下说：“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下个月十六号，我要订婚了。” 在座顿时安静，气氛急速转冷，都挺沉默的。 脱离校园，正式步入社会，作为一个独立的成年人，那固然值得庆祝。但是也意味着出来社会之后，就要承担更多责任，其中就包括联姻。 肖志轩的婚姻是一早就定下了的，他自己乐意也好不乐意也罢，都没有变动的余地。 “订婚？”叶凌却不知道其中的真相，他还以为和肖志轩订婚的是王茜宜：“你们这么早就订婚？”还没正式毕业呢。 众人也知道叶凌误会了，但是按照叶凌那死板的性格，该怎么跟他说是一件需要琢磨的事情。 “叶凌啊，跟志轩订婚的，不是王茜宜。”曹政直接跟他说：“你不要误会了。” 没想到曹政这个大嘴巴，就这么说了出来。 大伙们不约而同去看叶凌，扭头的动作出奇地一致。 “不是王茜宜？”叶凌很惊讶，也很困惑，呐呐地看着肖志轩说：“难道你还有别的女朋友？”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肖志轩干脆老实说：“不，准确地说是未婚妻，我一直都有个未婚妻。” 他们看到叶凌长大嘴巴，好像呆住了。 “喂，别这样。”庄旭然握紧叶凌的手，在手里捏了捏：“他们都是清楚的，志轩之前那位女朋友也知道……” “所以就可以这样做……”叶凌合上嘴巴，表情有点难受。 因为他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他总以为肖志轩他们那一对跟闫振军和杨菲一样，也是准备结婚的。 只是没想到，很遗憾…… “你……” “我没事，我……是我小题大做了，你们不要介意。”叶凌跟他们道歉说，笑了笑，说自己理解。 但是大家看得出来，他挺难受的。 “你只是遗憾，志轩跟王茜宜没有结果，对不对？”庄旭然比较了解叶凌，他大概知道叶凌是怎么想的。 解释清楚也好，免得大家误会。 “哦，嗯，是啊，挺遗憾的。”那个那么好的女孩。 “她准备出国进修，我会去送她的。”肖志轩说，在订婚之前，会跟王茜宜正式分手。 “嗯。”叶凌点点头，最终没说什么。 “阿振你呢，你跟杨菲什么时候结婚？”曹政看着气氛不对劲儿，连忙转移话题。 说说闫振军和杨菲这一对儿真爱准没错了吧？ 闫振军说：“我跟她还早，怎么也得毕业再说。”就目前的杨菲而言，还不能够让闫家松口，以后还有得磨。 “哎，都不容易啊。”曹政拍拍两位哥们的肩膀，觉得自己单身也挺好的，至少没那么多烦恼。 自从说了肖志轩订婚的事情过后，叶凌挺沉默地，虽然后来有说有笑，但是心里始终有点惆怅。 聚会结束后，叶凌虽然心不在焉，却始终记得一件事情。 “闫振军。”他喊着闫振军说：“我们五一回我家带了点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的，给你拿回去尝个鲜。” 闫振军的那一份儿，叶凌带在车尾箱呢。 “谢谢你。”闫振军亲自从他手上接过去，搬到自己车上面。 看见叶凌和庄旭然站在一起那亲密劲儿，闫振军眼神带笑，拍拍叶凌的手臂：“走了，跟旭然路上小心，回家好好休息。” “好，再见。”叶凌抿着笑意，再次摆出招财猫的动作，跟他挥挥手。 曹政看见了这一幕，就拐拐身边的肖志轩说：“你在鹌鹑那里失宠了，心情怎么样？” “哎……”肖志轩无奈苦笑，还记得曹政早就说过，总有一天叶凌会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果真如此。 “别气馁，争取以后好好表现，疼老婆爱孩子，我看好你哟。”曹政笑嘻嘻地拍拍肖志轩的肩膀，甩着钥匙去开车了。 在车上，庄旭然趁着叶凌给自己系安全带的时候问他说：“你是不是生志轩的气了？” 叶凌的手顿了顿，然后茫然地说：“没有啊，你怎么这样问？” “没有？”庄旭然也茫然：“那你整个晚上……既然不是生志轩的气，难道是……”在意王茜宜？ “我觉得遗憾而已，你别多想。”叶凌见他脸色骤变，就知道他心里想不好的事情。 “叶凌，别骗我，我知道你喜欢女人，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那种类型的女孩？”庄旭然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他也不知道，要是叶凌承认了该怎么办。 “嗯，我说了你别生气。”叶凌不想骗庄旭然，他斟酌着用词小心回答：“我以前理想中的对象，确实是那样的。”文静聪明的女孩，像夏日的小花般清新。 在庄旭然眼神暗下去，嘴巴抿成一条线的时候，他怅然微笑着说：“可我喜欢你了啊，我就不会再喜欢谁了。” 若是跟庄旭然分开，以后娶媳妇……想到这里心中大痛，一个是不舍，一个是不忍，一个是谴责自己，不应该。 如果再也不能喜欢上别人，又如何再去娶媳妇？ 除非对方也跟他一样，已经没了心和爱情。 叶凌知道，从自己爱上庄旭然开始，就注定对不起很多人，包括自己。 “我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我不生你的气。”庄旭然不懂，为什么叶凌的眼神含着悲伤，他只知道自己无法谴责这样的对方。 反而想安慰叶凌，让他开心起来。 “好。”叶凌回到自己座位之前，嘴唇擦过那片脸颊，他的唇边带着柔柔笑意，是庄旭然喜欢的样子。 “我好想你。”在路上，庄旭然一直心情不错，偶然凝视自己身边的人，对他发发牢骚。 听了他的告白，叶凌风马牛不相及地说：“早上没起来，睡了个回笼觉。” “？”庄旭然眼神疑惑，这跟之前的话题有一毛钱关系？真的不是在转移话题？ 叶凌继续说：“然后我就梦见你了。”睡得太晚，早上睡得朦朦胧胧，脑海里都是那个人的身影。 “额……”好吧，有点小开心，小激动。 “嗯，最后起来换裤子。”叶凌的最后一击。 “噗……”庄旭然捂着嘴巴，哈哈笑出来，眼睛笑眯了。 “……”身边的人那么高兴，叶凌也笑笑，略尴尬。 可是为什么会选择说出来呢，大概是开窍了，慢慢知道了，怎么去爱人。 俩个心情好，回到家楼下，脚步雀跃，要回家了。 无人的电梯里，庄旭然矜持地站着。 叶凌的手臂突然横过来，把他禁锢在一角，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十分有压迫感，还有点暧昧气息。 “你……”庄旭然头一次经历这种状况，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在慢慢变急，而且雨点手足无措，但他很明白自己是期待的。 被叶凌这样对待，居然是期待。 “我也很想你。”没等待多久，叶凌低下头去，捏起那个人的下巴，狠狠吻住，不放开他。 额前的刘海，遮住幽暗眼睛，肩膀和肩膀贴在一起，手臂让人抓住，举高压在墙上…… 动弹不得。 “……”这感觉，直接让庄旭然腰软腿软，心脏如同上了发条一般，激动跳动不休，期待后续发展。 假如叶凌在这里按到了他…… 额…… 假如在这里，被压在墙上…… 假如…… 呼吸不止……不休…… “到了。” 有点支撑不住的身体，被放开了，只有软了的腰被搂着。 叶凌怕他一时站不稳，没敢直接放开手。 就到了吗？ 庄旭然睁开迷蒙的眼，眸上水雾缭绕，被亲的。 叶凌以为他懒癌又犯了，宠溺地笑了一声，将他带回家门口，让没骨头的人倚在自己身上。 “小心点，我要开门。”他拿出钥匙来开门。 同层的住户经过，看见这样的两个年轻人，只能摇摇头。 喝多了吧，现在的年轻人总是这样。 叶凌和庄旭然进了屋里，两人站在玄关那里，面面相窥，然后齐齐发笑，因为他们听见了那位老伯的嘀咕。 发自内心地笑了，笑着笑着，不由自主又抱在一起，继续那个意犹未尽的亲吻。 变换着方向和角度，不停地吻他嘴唇。 庄旭然的手，攀上叶凌的肩膀。 时隔多日不曾亲密接触，今晚的俩个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失了分寸。 平日里那些温柔缓慢，在现在看来都是磨蹭。 亲密就该激烈点，疯狂点，再用力点！ 不用顾忌什么廉耻，不用考虑什么矜持，只要尽兴就对了，只要拿出全部热情去挥洒，就无遗憾了。 反正，只有他，这些羞人的样子，只给他看见。满腔热情，只在他身上挥洒。 激动时从额头上滴落的汗水，也只允许他抹去…… 这一整个世界，辽阔的天与地，神秘的星与月，通通不在乎，只要他一人而已。 …… “……”好像是……过火了，有点脱力。 睁开眼皮看着天花板，尚且回不过神来，聚焦不起来……很，尽兴。 把身体交给对方，每一次……是尽兴的，感觉被爱着。 被温柔地揉按着后腰，感觉被爱着。 被亲昵地抱在怀里，低声询问还好吗。 瘦瘦的他，躺在叶凌身上懒洋洋笑吟吟说一声好，再次被吻了。 除了经常被疼爱的嘴唇，还有额头，眼睛，其他地方……叶凌吻过了他全身每一个地方，每一个位置。 这样地被爱着，似含在嘴里，似捧在手里，最终的归宿是心里，那样才安稳。 因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 “嗤……”这些有的没的，令庄旭然发笑，几乎快不认识自己。 这个冒着分红泡泡的人，是自己？满颗心浸在蜜糖里甜腻腻的人，是自己？ 额，好像是的，如果那些身体交缠的触感没错的话，就是。 那么，叶凌对自己好不好？ 无疑很好，没得挑的那种好。 “晚安。”叶凌再次亲亲怀里的人，让他闭上眼睛，继续享受被捏腰腿的舒服，在这样的呵护下入睡，好眠。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里，庄旭然穿着叶凌宽大的衬衫，倚在门边上看叶凌忙进忙出，忙碌着他们温馨的小家。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叶凌伺候的，倾注了他很多精神。 这里是家吗？ 笑容大大地勾起来，庄旭然在心里肯定地回答，是家啊。 “……”唔，背上突然多了一坨，压得正在吸尘的叶凌很郁闷。 “我好喜欢我们家。”背上的那坨东西说。 “……”你只用等着享受，当然喜欢。叶凌暗暗地翻白眼，心想。 “我也好喜欢你。”背上的那坨东西竟然开始煽情。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想来想去，叶凌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可能是这样。 “嗯……”庄旭然用手指戳戳叶凌的腮帮：“出来实习吧，跟我一起上下班。” 这个事情叶凌早就答应过的，但他仍然很认真思考，很郑重地答应：“好。” 因为出来实习，就意味着计划要开始，就意味着倒计时。 今年叶凌二十三岁，真实岁数二十四岁，想来努力打拼几年，到快三十岁的时候，也……能帮不少忙了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叶凌既欣慰又惆怅，脸上的笑容如夕阳，如余晖，为大地拼命挥洒最后一丝光芒，然后等待他的将是…… 无尽的黑暗。 第061章：吃醋 学校里上课了，在图书馆门口，又遇到熟人。 “陈一诺。”叶凌微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了。 “叶凌，好久不见啊。”陈一诺插着裤兜，懒洋洋地站在那里说：“五一上哪儿玩了？” 叶凌迟疑了下，尴尬地笑笑：“就是回家了。”突然想起一个事儿来：“对了，下午还一起去健身吗？我从家里带了点吃的给你。” “吃的？好啊。”陈一诺挺惊讶地，也挺高兴，难为叶凌还惦记着自己。 这次是最后一次来图书馆了，陈一诺遗憾地告诉叶凌：“跟你说个事，我要出去实习了，以后不能陪你看书了。” 听声音跟生离死别似的，特别不靠谱。 叶凌笑了出来，他知道陈一诺是故意的，因为跟自己熟悉才这样。 “跟你也说个事，我也要出去实习了，就这几天。” “咦？”陈一诺睁大眼，这么巧？“上哪实习？要不一起去我现在的公司？”他实习的公司也是一等一的企业，叶凌应该不会嫌弃。 “去……”叶凌压低声音：“去庄旭然公司上班。” “哦……”陈一诺眼神挪移，和叶凌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说句实话，这两个人忒讨厌了，让人羡慕。 “嗯。”叶凌想到那个他，也笑了出来。 他们跟往常一样，一起去健身吃甜品。 在甜品店里吃着松软的蓝莓酱蛋挞，叶凌的手机收到一条意外的短信，来自王茜宜，那个中文系的美丽女孩。 叶凌，我明天要出国学习了，再见 叶凌起初有点怅然，然后不由自主地微笑，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头，回复一条短信给王茜宜：祝福你，学业顺利，生活愉快。 “我们寝室的其他两个也要出去实习，哎，以后住在一起的机会就少了。”陈一诺坐在叶凌对面说，每天充满活力的他显得有些低落。 “是啊，现在同学们实习的实习，进修的进修，大家就快要分开了。”叶凌也跟着叹息。 每年这个季节，学校里都充满了离愁。 大学这么多年感情，临到分开的时候，真的很舍不得。 而这个时候也是分手的季节，叶凌叹气心想，幸亏自己现在还不用分手，还能走一步算一步。 “嗯，他们两个要去别的城市实习了，晚上我们办送行宴，你也要来。”陈一诺看着叶凌说。 他寝室的哥们，叶凌也熟悉的，于是点点头：“好，我会去的。” 陈一诺笑说：“如果你家那个不许你来，你可以带他来。我们也带家属的。” “家属？”叶凌狐疑，陈一诺的家属？“你要带弟弟和妹妹吗？” “噗，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带弟弟妹妹。”陈一诺不知道叶凌的脑回路是怎么走的，他说：“我当然是带我女朋友，你还没见过，正好介绍你认识一下。” 叶凌惊讶地长大嘴巴，陈一诺的女朋友？他有女朋友？ “这么惊讶干什么？我说我喜欢男人，没说我不喜欢女人。”陈一诺好笑地说：“你不知道还有双这个属性吗？” “额……”叶凌凌乱，也就是说，陈一诺是男女通吃？ 等等，他需要冷静一下。 “看来你真的很惊讶。”对方的声音有点无奈。 “对不起，我确实很惊讶，嗯，不过现在消化好了。”叶凌摸摸胸口说，倒也接受这个消息：“先恭喜你脱单了。” 不管怎么说，找到爱人是件好事。 “谢谢，其实我们在一起没多久，她是我姑姑介绍的。”陈一诺想来想去，只评价：“是个好姑娘，我想努力珍惜她。” “嗯！你可以的。”叶凌很喜欢陈一诺这种认真，也很羡慕他。 ……自己也想珍惜的。 晚上回到家，发现庄旭然过来了，叶凌惊讶的同时还很惊喜，不是说今晚可能不过来了吗？ 叶凌的笑容那么明显，那么亮眼，庄旭然的嘴角也忍不住往上翘起来，他从背后拿出一捧玫瑰花。 “送你的。” 红红的玫瑰，漂亮的一大捧，突然出现在眼前，有那么点梦幻的味道。 “谢谢你，很漂亮的花……”叶凌呆呆地接过来，抱在怀来，香香的味道笼罩住他。 庄旭然很满意叶凌的反应，站在那里忍住激动说：“就只是谢谢，不表示一下？” “……”叶凌回过神来，抿嘴笑了：“再次谢谢你，我很开心。”张开双手抱过去，把对方抱怀里好好亲一亲，吻一吻。 让舌头打架，嬉闹个够。 末了呼吸急促地停下来，相视相依，恋恋不舍。 “怎么想到给我买花？”叶凌还是很惊讶，一大捧啊。 “想到你就买了。”开车经过花店，看到门口那红艳艳的红色妖姬，突然想起叶凌给自己买的一支玫瑰。心血来潮的庄旭然，就给叶凌捧了一大束回来。 “很贵吧？”叶凌再次闻了闻，决定找个花瓶装起来。 “贵不贵有什么问题？”送玫瑰重要的是心意，代表我爱你。 每一朵玫瑰就是一次告白，一声爱语。 “好吧。”叶凌一直笑，忙碌的同时跟他说：“我跟你说件事好不好。” 庄旭然靠在沙发上看他装花，视线在其腰臀上来回扫荡，舔了舔嘴唇：“你说呗。” “还记得陈一诺吗？他找到女朋友了。”叶凌絮絮叨叨地说：“我之前还担心他感情上的问题，毕竟找个男的有多难我们都知道的。现在可好了，找个女孩儿结婚过日子，也不错。而且他跟我一样，过几天就要实习了。他寝室的同学也是，要去别的城市。所以……” 转过头来看着庄旭然，眼睛明亮诱惑：“晚上去参加送行宴好不好？” 大学这几年，没认识到几个好朋友。陈一诺算一个，他寝室的哥们几个也是不错的人，大家都相处得挺好的，叶凌挺珍惜这几个同学。 现在人家要去别的城市了，以后说不准能见几回。 反正是见一回少一回，怎么也得送送。 庄旭然不是不明理的人，他觉得这样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再者陈一诺那家伙竟然找了女朋友，真的假的？ 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啊，晚上几点？” 这就答应了，叶凌心情很好：“那我们快去洗澡，等一下就去。” 庄旭然瞪了他一眼，拿他没办法，自己答应了只好配合。 晚上几个碰面，虽然不太熟悉，但都是年轻人，吃一顿饭下来就没什么不熟的。再去续摊，一摊一摊玩下来，就都能勾肩搭背，热闹着最后一回。 站在停车场，各自回家的时候，叶凌突然被陈一诺拉着，去角落。 “叶凌，跟你说点私事。”他说：“庄旭然你别跟来。”连自己的女朋友，也让她等在原地。 庄旭然站在那犹豫了十几秒钟，直觉告诉他应该跟上去。 什么狗屁空间自由，他心里不舒服，他就是要抓紧叶凌，一分一秒都不放过。 也幸亏跟上去了，在昏暗的角落里，庄旭然看到陈一诺的嘴唇贴在叶凌嘴巴上。 “我操！陈一诺！”他怒火熊熊地冲上去，揪着陈一诺一拳打过去。 陈一诺头一偏，拳头从嘴角擦过，怎么着也挨了一下，出血了。 “我去你大爷！你敢亲我的人，你去死！”庄旭然发狠地揪着他打，打得陈一诺嗷嗷叫。 “哎哟，哎哟，别打！听我解释……”陈一诺长得高大，挨了几下就弄开庄旭然，不让他继续打。 “解释个屁！”庄旭然气疯了，气得脸红耳赤，两眼冒火。 听到庄旭然的声音，叶凌一开始是懵了，然后快速回神，连忙抱住庄旭然的腰：“庄旭然，别生气，也别打他了！” 叶凌不说话还好，叶凌一开口庄旭然就炸毛了：“你他妈的是死人吗！他亲你你不会躲开！” 战火引到了叶凌身上，胸膛上结结实实挨了几巴掌。 “哎，我……” “不关叶凌的事，是我偷袭他的。” 发现那两个人不闹了，看着自己，于是陈一诺擦着嘴角的血迹说：“我只是想试试看，我是不是真的喜欢男的。” 还有……男人是什么味道。 这是什么鬼理由？ 庄旭然简直暴怒，咬着牙说：“你他妈耍我啊？想知道自己喜不喜欢男人还不简单，找个mb去啊，你找叶凌算什么？” 只要一想到叶凌的嘴唇被第二个人吻了，庄旭然就不！是！滋！味！他不能忍受！ “哎哎，这不是方便吗，我只认识叶凌一个gay……当然还有你，但是我敢亲你吗？”陈一诺还笑得出来，跟没心没肺似的。 庄旭然气得跳脚，马上拉着叶凌走人：“我们走，别跟他废话！不对，以后都不准你见他！”他这样跟叶凌说，准确地说是吼。 “……”如此火爆的喷火龙，叶凌不敢招惹也不敢对着干，他悄悄回头跟陈一诺挥挥手，然后老实跟着庄旭然回家。 回到家以后，庄旭然立马将叶凌剥光，推进浴室里狠狠地洗干净……再用自己的吻消毒，直到叶凌的嘴唇都快破皮了才罢休。 “好了，已经够干净了……”叶凌受不了地说，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嘴唇又麻木又肿痛，真的不能再继续。 “你他妈的就一点都不介意！”庄旭然气恼地自暴自弃了，歇斯底里了，在叶凌面前露出很狂暴很幼稚执拗的一面，他就是介意！用表现告诉叶凌，他很介意！ “我介意啊，可是事已至此，总不能换个嘴唇。”叶凌摸摸自己肿痛的嘴唇说，眼神有点可怜兮兮的。 “……”庄旭然满脸忍耐，不能忍！ “别这样，又没有真的亲到了，只是碰了一下。”叶凌认真回忆地说，其实没有算亲，只是碰到而已。 “真的？没有亲到？我看见你们贴在一起了！”庄旭然不信。 “是没有，他突然凑过来我躲了，所以只能算碰到一点点点。那个……碰到的那点皮，早就被你洗没了。”叶凌可怜地说，嘴巴痛。 “真的？”庄旭然再次问。 “真的。”叶凌的眼神坦荡荡，额头写着诚实小郎君。 庄旭然捧着他的脸，最后一次消毒，然后勉强接受这个结果：“以后注意点，你敢再让别人碰你，我就去杀人放火，灭了他！” 发狠的语言，令叶凌颤抖了一下，他打从心里相信，庄旭然不是开玩笑的。 虽然早就领教过庄旭然的占有欲和独占欲，可是发生在当下的时候，叶凌还是忍不住打寒颤。 “哦，嗯……”他不得不赶紧答应一下，虽然不太肯定以后的事情。 第二天起来，叶凌顶着一张红肿的嘴巴，略显影响市容。 他无奈地在夏季用了唇膏，因为嘴唇实在是痛，用薄荷型的唇膏可以缓解疼痛。 庄旭然早上起来看见这个，觉得好笑，又有点内疚，就小小地道了歉。 不过……内心同时还有一点点成就，窃喜，因为叶凌会顶着这张嘴出去见人。 这是他的人。 “以后别这样了，我怎么见人。”叶凌板着脸说他。 “哦。”庄旭然抱着胳膊，答应是答应了，可谁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叶凌去学校，开始办理实习的事情，同时把寝室里自己的东西清理掉，正式退掉寝室的床位。 下午空闲的时间，和班上比较好的同学一起出去逛街，也算是聚会吧。 陪女同学去逛精品店的时候，一件精品把叶凌的目光吸引住。 那是一个水晶地球仪，整一个有排球那么大，球体外面还环着一圈，点缀着月亮。 “这个月亮是可以点亮的。”店员走过来，按下隐秘的开关，那个水晶月亮就亮了。 温柔的光芒洒在缓缓转动的地球上，反射出点点星光。 “很漂亮。”叶凌不知想到了什么，此刻眼神柔得滴水。 “先生喜欢就买一个吧，我们店里只卖单品，这是唯一的一个，价格也不算贵。”店员推荐说，其实这个地球仪的价格一般学生负担不起，虽然不是很贵，但也上千块。 主要是材料和做工，很精致的。 “嗯，我要这个。”叶凌说，马上掏出卡付钱。 “先生是送人的吗？需要包装吗？”店员体贴地问。 “嗯，包装好一点，送人的。”叶凌说着，看见店员去取颜色艳丽的包装盒，连忙补充：“对方是个男的。” 于是店员选择了水蓝色的色系，把花和包装盒弄得很漂亮。 “谢谢。” 叶凌微笑着提在手里，打算去上班的那天送给那个人。 他要家里藏一件东西，是很容易的事情。 晚上庄旭然回来，听叶凌说学校那边已经妥当了，随时可以上班了。 他马上抱过来亲亲叶凌，因为高兴。 一起上下班什么的，太美好。 也就是说……白天也能看见叶凌，吃午饭也能看见叶凌，还有……连开会也能看见叶凌？ “……我有点晕晕地，快接住我。”庄旭然晕倒在叶凌怀里，当然是假晕。 “你怎么了？”叶凌摸摸他的额头，好像没事，难道是恶心想吐？还是着凉了？ “现在好点了，你扶我坐下。”庄旭然真是一本正经地在作。 “好，你先坐着，我去开点糖水给你喝，有可能是低血糖。”叶凌对这个记忆深刻，因为自己尝试过，低血糖晕倒的滋味并不好受。 后来庄旭然捧着叶凌开的糖水，装模作样地喝下去，从嘴里甜到心里。 “肚子饿。” “我正在做饭，你要是没事我就去炒菜了。”叶凌还是不放心，对他再三叮嘱说：“你要是哪里不舒服，要立刻叫我，知道吗？” “嗯，我知道。” “好，那我进厨房了。”叶凌看了他一眼又一眼，确定没事才放心去煮菜。 肚子饿就低血糖，低血糖就会晕倒，所以赶紧做饭给他吃。 叶凌的一腔担心着急，庄旭然虽然内疚，但是隐隐享受这种关怀呵护，不想告诉他真相……反正担心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他矛盾地想。 话虽如此，吃完晚饭之后，庄旭然破天荒地积极帮忙做家务。 他说他要学习洗碗刷锅。 “能行吗？” “能。”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以后你也要上班，比上学辛苦多了，我会分担家里的家务。不过前期可能做不好，你要教我。” 叶凌从他背后伸手过去，认真教他洗碗。 “这样，洗一遍，然后冲洗，再洗一遍就可以烘干了。” 把一个一个，俩个人平时吃的餐具洗干净，排列好。 俩人颇有成就感地笑起来，感觉做家务也很开心嘛。 “做得很好。”叶凌想到要表扬，于是低头亲亲庄旭然的嘴巴：“今晚表现这么好，明天给你惊喜。” “什么惊喜？”庄旭然很好奇，叶凌不说还好，叶凌一说他就忍不住想知道。 “都说了是惊喜，等明天就知道了。” 庄旭然后知后觉地说：“难道你明天要跟我一起上班？”睁圆的眸子里，确实透着大大的惊喜。 他设想的美好日子，从明天就要开始了吗？ “对，明天跟你一起上班，但是……这个还不是惊喜。”叶凌看到他误会了，于是说明，至于惊喜是什么，他摇摇头不肯说，他去洗澡了。 呆子有呆子的执拗，既然他不肯说，就无论如何也不会提前说。 庄旭然使尽浑身解数，甚至卖力弄得叶凌神魂颠倒，却还是撬不开某人的嘴，他就郁闷了。 但是郁闷的同时，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一直想笑。 这个矛盾真奇怪。 …… 站在镜子面前，穿戴整齐，仔细梳好头发，戴上手表和袖扣。 叶凌发现自己的视线被挡住了，庄旭然站在他面前，伸手帮他整理领带。 “你这样去公司……”庄旭然感觉自己嘴里苦苦地，不是滋味。他把叶凌弄到自己眼前，也弄到大众眼前，意味着叶凌活动的环境会变得复杂起来，诱惑便多起来。 他并不是不知道，校园和社会的区别有多大。 也看过太多人被社会的大染缸所侵蚀，变得不再令人期待。 而叶凌也会吗？他可以守住本心，一直是自己喜欢的样子吗？ 庄旭然对叶凌有一点信心，也仅仅只是一点。 “怎么了？”感觉到面前这个人突然心情低落，叶凌捏起他的手亲亲指尖：“你不开心吗？” 近日在领悟中恍然觉得，相处应该直接点，有什么不确定就开口询问，这样可以避免很多矛盾。 “没有。”庄旭然拽着叶凌的领带，很不放心地逼问他：“你会不会变？变得面目全非，让人厌恶。” 叶凌一想，不太确定庄旭然说的是哪方面，不过仍然摇头：“怎么变？我几十年都是这样。” 有很多人诟病他的性格，而他知道自己讨人厌之后，也想过要改变，可惜本性是改变不了的。 “也对。”庄旭然想到叶凌那性格，心里踏实了不少，同时一下子笑出来，用手指点点他的胸口说：“你是个呆子。” 呆子能开窍，那才是奇迹。 叶凌第一天到庄旭然公司上班，想不引起轰动都难。 因为他和庄旭然同进同出，来到公司的第一时间，是庄旭然直接带到人事部填资料，建个人档案，全程老板陪同。 而且职位……居然是老板的特别助理。 身为原来的心腹助理小程，走出来之后收到无数同情的眼神，毕竟大家都以为他要失宠了。 只有小程自己知道：嘤，在下知道的太多了，会不会被灭口！ 什么特别助理，那根本就是老板的情人，夫夫俩秀恩爱秀到公司来了。 “小程哥，里面什么情况？” “小程哥，你早就知道有今天吧？” “小程哥，空降的那位什么来头啊？” 被人问烦了，小程板着脸直接说：“你们一个一个地，通通都闭嘴，我只给你们一个忠告，惹谁都不要去惹那位！” 惹了老板还有可能被饶恕，惹了老板的那口子就是个死！ 没想到这么严重，大家都闭嘴了，眼巴巴地看着小程。 “好了，等会儿开会，快去准备，否则就等着挨批吧！”小程说完马上离开。 员工们在底下心想，准备了也是挨批，这个月一开月业绩就不好，眼看着就到月底，上半年的业绩都被这个月拖后腿了。 本来还指望着半年奖丰厚点呢，这下可好…… “等会儿有个会，你……”庄旭然在考虑，贸然就让叶凌参加似乎不太好，可他想看到叶凌。 “我暂且不参加，等过几天熟悉一下再说。”叶凌有自己的打算。 “那好。”庄旭然看到这样的叶凌，似乎完全不紧张，出奇地淡定。 等庄旭然走了以后，叶凌松了口气，他终于可以去把自己藏好的礼物带上来。 第062章：礼物 精美的水蓝色地球仪，摆在庄旭然那张稍显古风的办公桌上，并不显得唐突。 叶凌左看右看，觉得挺满意的，这个一千多块钱花得值。 再次调整一下位置，叶凌笑着拍拍手，就是这样了。 等公司的会议结束，庄旭然走回办公室，顺便吩咐秘书小柯去帮两人泡两杯茶送过来。 他一走进办公室里，看到的是叶凌坐在自己办公桌前，低着头貌似在看资料。 “叶凌。” 叶凌抬起头，放下手中的资料对他笑了笑：“开完会了。”顺便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他。 “嗯。”庄旭然走过来，突然看见自己桌上多了一个摆设…… 那是个亮眼的地球仪，一眼扫过去挺漂亮的，最主要的是……这个东西什么时候出现的？ “你……”庄旭然看了两眼，又看两眼，然后直愣愣看着叶凌。 只见叶凌朝他微笑，还问他说：“觉得好看吗？” 伸手按开那个开关，月亮就点亮了，围着晶莹透亮的地球慢慢转动，而庄旭然根本反应不过来，耳朵边只有叶凌低低的声音：“你以前好像说过，每个人都是一颗行星，而我像月亮。”他笑了，觉得庄旭然还是那么霸道，不过他接受这个霸道：“嗯，那你就是地球。” 月亮围着地球转，应该的。 “……”庄旭然傻在那里，没办法不傻，因为实在是太…… 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动听最动听，的情话。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没得到反应，叶凌疑惑地说，难道这个梗已经过去了吗？庄旭然不喜欢了？ “没有，我很喜欢。”庄旭然说，怎么会不喜欢，他伸出手指小心地碰碰那个球身，还有发亮的小月亮，叶凌他居然get到了这个梗。 之前确实也是给叶凌挖坑，想让他说点好听的。 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他还记得这个事情。 庄旭然觉得心情有点起伏太大，需要平静一下，他说：“你怎么会突然，给我买这个？” 真的很漂亮，很可爱。 “那天在精品店里看见的。”叶凌笑说：“看见这个就想到你，就想买来送给你。” 自大的地球，就依他吧，他高兴就好。 庄旭然还能怎么样，他控制不住那股心悸的感觉，也压抑不住满脸的得意。 终于还是，叶凌还是有心的。 “谢谢你了，我挺喜欢的。” 伸手过去，抱住叶凌的肩膀亲了他脸颊一下，明亮的眼眸笑意满满地。 是真的高兴。 这样就好。 叶凌握住他的手，也高兴，也笑着回吻一下他的脸颊。 “嗯，下班再去给你挑礼物，给你也送一件。”庄旭然兴致勃勃地说，挺享受和叶凌这样的你来我往。 “好，下班再说。”叶凌看到小程进来了，怕拍庄旭然的手臂，自己拿着资料去隔壁办公桌上看。 庄旭然坐下来，吩咐小程做事。 一会会之后，小柯端着两杯茶进来，分别给他们两人。 “谢谢。”叶凌跟小柯笑笑道谢，认真看公司的资料，熟悉熟悉现在公司的情况。 庄旭然处理好日常事务，搬张椅子过来跟叶凌一起看，帮他了解情况。 这样进度就很快速了。 “你真的是第一次接触工作？” “嗯……”这个怎么说呢，叶凌只能说是。 庄旭然挑眉，表示怀疑，他总觉得叶凌对自己公司掌握得很快，不像是第一次接触工作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叶凌能干就表示可以帮自己多分担一点工作，好让私人时间多点，可以多相处。 听见庄旭然这个说法，叶凌就笑了，他们现在不就是整天都在一起了吗？ “你会觉得这样太过犹不及吗？”庄旭然偶然听到职员们说，办公室恋情弊大于利，总是以失败收尾的多，所以他有点担心。 “还好吧。”这个问题叶凌没有思考过，不过既然庄旭然在意的话，他就分析一下：“其实不管在不在一起工作，你在我的时间里和空间里的存在感，一样强烈，没有减少。” 平时的电话短信，从未间断过。 庄旭然牢牢地掌握住叶凌的时间和空间，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哦？那你会觉得不满意吗？”庄旭然看着他，十分在意他的答案。 “没有，还好。”叶凌已经习惯了，想到不能太纵容庄旭然，他板着脸提意见：“但是我强烈建议你，可以适当不干涉我的私人事务。” “嗤，你有什么私人事务。”庄旭然十分不给面子地嗤笑。 这个强烈建议，不予采纳。 “……”叶凌眼巴巴地干瞪眼，拿他没办法。 这可怜的样子把庄旭然给逗笑了，开心得不得了，今天他真的很开心。 周围的人都感觉得出来，今天的老板与众不同，容光焕发。 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司发生了什么喜事，只有知情人士心中了然，他这叫做情场得意事业旺。 但说到庄旭然的事业，叶凌就有很多话要说。 两人下班回到家里，在饭桌上就说开了。 “庄旭然，我看了公司最近的业绩和这个季度的后续订单，跟上一年比，似乎趋势不好。” 吃着叶凌给夹到碗里的肉菜，庄旭然认真想了想才说：“公司最近的业绩确实不太好，下个季度的预算全部减低。” 几个大客户已经提前通知，今年下半年不会再有去年那么旺盛的市场。 “嗯，我有个这样的想法，我想发展国内单子，做多类型订单，不拘泥单一的电子产品。” “你上次跟我说过之后，我有考虑过。”庄旭然说：“但是万事开头难，还在筛选客户，最早也要明年才能进行。” 而且需要联系可靠的厂家，也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情。 叶凌点点头说：“这个我知道，这周之内我做一个策划书给你，你仔细看看。” 对上他严肃的表情，庄旭然显得有点惊讶，然后点头说：“好啊。” 在自家饭桌上跟叶凌谈公事，是一件很新鲜的事情，而且莫名有种兴奋感。 “嗯。”谈完了公事，叶凌恢复平时的样子，笑笑地庄旭然夹菜：“多吃点，你总是不长肉。” “你还嫌弃了。”庄旭然嗔他一眼，乖乖地吃掉。 晚上各自洗了澡，叶凌主动抱过去，亲亲庄旭然的脖子，给他脱衣服，温热的手掌在他身上暧昧游走。 庄旭然半推半就地，被叶凌弄到床上，吃了一顿丰盛的肉。 “额……”掀开眼皮子愣愣看着天花板，有点缓不过来。 那双温柔的手掌还在身上各处抚摸，并没有因为尽兴之后就离开，反而更加轻柔更加珍惜地反复摩挲，令人感到满足。 ……但如果不要一直在某个固定地方流连就好了。 “叶凌。”庄旭然用眼神抗议。 “嗯？”叶凌解释说：“你身上硌人，只有这里有肉。” “……”庄旭然恨不得揪掉他耳朵，总是嫌弃自己硌人，哼。 “多吃点。”叶凌叼着那片薄薄的耳朵肉，低声说，带着无尽的关怀。 庄旭然静静呼吸着，眨眨自己的眼睑，没办法对他说不。 “哦。”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充满愉快的回音。 …… 进入一起上下班，一起开会，一起吃午饭的美好时代。 最近大家心情都不错，有那么点春风得意的味道。 庄旭然看完一份文件，停下来休息。眼光不由自主瞟向隔壁的办公桌，那是叶凌在写策划书，已经差不多写了一周的样子。 就这样安静地看看叶凌，又看看自己桌上的地球仪，然后伸个懒腰喝杯茶，工作十分愉快。 “叶凌，饿不饿？”快四点了，庄旭然打电话叫下午茶。 “嗯？嗯，好。”叶凌从自己的策划书里抬起头来，暂且放下。 起身拿自己和庄旭然的杯子一起去换上热的茶水。 “谢谢。”同系列的杯子端到面前，庄旭然接过来，喝了一口说：“感觉怎么样，可以掌握吗？” 叶凌站在他旁边，单手撑着桌子，表情很认真说：“可以，不用担心。” “嗯。” 挺开心的，因为叶凌知道自己的用心。 他确实是在担心，不想给叶凌那么大的压力。 “谢谢。”过了会会，叶凌突然侧首过去，亲一口。 脸颊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那柔软的唇瓣慢慢离开，但温度却不曾远离，仍留在心里。 两日后，叶凌的策划书递到庄旭然面前。 这是一份很专业的策划书，让看的人一目了然，找不到一丝疑惑的地方。 庄旭然用一个下午的时间看完了，他有点想不通叶凌是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获得这些信息。 而且看样子不像是表面上的了解，这份策划书是有分量的。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做起来不容易，你真的决定要去实践？” 叶凌选择的客户，有些是业内知名的，并不容易获得合作机会。 “我知道，想去试试。”发现庄旭然定定看着自己，叶凌再次认真点头：“嗯，我要去试试。” 既然这样，庄旭然也没有道理阻止他，只好说：“那行，我支持你，你尽管去试试。”他还想说，要是不行的话也别灰心，从小客户做起。但是想了想，还是选择鼓励，微笑，相信他。 获得爱人无条件和信任和鼓励，叶凌也笑了，庄旭然还是像上辈子一样，选择支持自己。 而与上次不同的是，庄旭然这次并没有严肃告诫，而是全程有笑容。 心中感动，叶凌抱上去吻了吻爱人的眉心，在心里给他暗暗承诺。 会做好的，会努力去拼搏，给他打下基础，无后顾之忧…… 然后么，就随缘吧，也只能随缘吧。 …… 策划书获得同意后，叶凌的职位需要变动一下。庄旭然给他一个副经理的职位，方便他在外面活动。 叶凌开始着手做准备资料。 有了上辈子的经验，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这次他最着紧的，依然是上辈子那位令他追踪了半年之久的大客户。 庄旭然得知叶凌的打算之后，略显讶异，不是因为不信叶凌，而是觉得……如此有计划有攻击性的行动，真的是叶凌这个木头脑袋想出来的。 而叶凌不但想出来了，还真去做了。 第一天回来汇报工作，咳咳，他被狠狠地拒绝了，连人都没见到。 “这个张珂，我虽然没交情，但也不是那么难见到。” 看到叶凌这么辛苦，竟然连人都没见到，庄旭然就想着帮忙了。 “不用，我慢慢来就好了。”叶凌说，他知道庄旭然开这个公司，一直是自己在闯荡，没有借用家里的关系。 说明庄旭然的本心并不希望利用家里的关系，他想凭自己的实力去闯。 “那行，你也不要太有压力，慢慢来。”庄旭然拍拍他的手臂，眼神尽是鼓励。 叶凌蛮喜欢这样的庄旭然，他总觉得最近什么都变好了，连一向霸道的庄旭然也变得更会体贴人。 于是摸摸那人的脸，笑得一脸欣慰。 “今晚想吃什么，给你做好吃的。” “你拿主意。”庄旭然说：“你做的都合我胃口。” 跟叶凌生活在一起时间长了，真的习惯了叶凌的手艺。 有时候在别处吃饭，反而有点不对味道。 而叶凌做的哪怕是最简单的小萝卜拌白粥，也似乎吃得津津有味。 “好。” 下班一起去逛超市，悠悠闲闲地到处转转，买了不少东西回家。 晚上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吃得两人肚子撑撑地，胃口好不满足。 公司里面，叶凌早上来到就出去了，跟庄旭然说中午可能不回来陪他吃午饭。 “你见到人了，要陪客户吃饭？” “嗯，有可能，如果见不到他，就顺便去拜访其他客户。” “那好吧。” 毕竟叶凌是去工作，不可能天天陪着自己。 而且现在刚起步，想要走上正轨还需要多加努力。庄旭然也不是那么任性的人，他知道叶凌是真的很想做出成绩来，很想帮自己的忙。 叶凌一心一意为自己的公司努力，本身就是一件很让人感动的事情。 这天中午叶凌真的没回来，临到下班前不久，才匆匆赶回来，和庄旭然一起下班。 庄旭然闻到他身上有酒气，就皱眉说：“怎么大中午地，也喝酒？” 叶凌说：“没见到张珂，不过见到了他的经理，是个酒鬼来着，喝了不少。” 于是回去就不能给叶凌开车了，庄旭然开车载着他回家。 “那你酒量可以啊，这都没有喝醉，还能做饭吗？”不知道为何，庄旭然察觉到自己有点不乐意，语气都变了。 “可以啊，我不做饭谁做饭给你吃。”叶凌毫无所觉，微红的脸上带着笑容。 “开心了，谈得很好？” 叶凌确实开心：“是啊，进度不错的。” 根据他的经验来说，这次可算是走了捷径，可以预见会比上辈子容易得多。 “哦。”庄旭然淡淡地告诫自己，这不是叶凌的错，叶凌没有做错什么，他在为了自己而努力。 可是自己为了这事跟他闹不开心，就是不应该了。 回到家以后，庄旭然劝叶凌：“要不不做饭了，我们叫外卖。” 叶凌说：“那怎么行，我去做饭，我没事，精神得很。”他进厨房忙碌，一边做饭一边说：“怎么能让你吃外卖。一天里吃一顿外面做的就算多了，哪有顿顿给你吃外卖的道理。” 听得庄旭然心情稍微好转了点，不管叶凌怎么样，还是惦记着自己的。 “……而且啊，你本来就瘦，吸收能力不好，天天吃外卖怎么胖得起来。” 喝了酒的叶凌，有话唠的趋势。 果然是喝了酒。 庄旭然摇摇头，笑着去洗澡去啦。 晚上被抱着亲热了好一阵，破天荒说了好些表白的话。 让庄旭然觉得，偶尔给叶凌喝点酒也不错。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消失了。 叶凌开始天天早出晚归，能在公司里待着的时间很少，多数时候都在跑客户，看厂子。 庄旭然虽然有意见，可看到叶凌这么辛苦。天天累成狗，还要准时回家给自己做晚饭，如何能生他的气。 而叶凌自己虽然累，但心情很充实，每天都很有干劲。 八月中旬的第一天，家里给忙得天昏地暗的叶凌打了个电话，报喜来的。 “弟妹生了？那太好了，都平安吧？”叶凌笑得合不拢嘴，自己做大伯了。 当父母问到回不回来看孩子的时候，叶凌满脸为难，因为抽不出身来，他接下来的安排满满的，恐怕……心里对侄儿充满愧疚，最终叶凌给孩子包了个红包，说过年再回去。 晚上回到家，高兴的他跟枕边人分享这个喜讯。 听闻叶凌的弟弟有了儿子，庄旭然也很高兴，立马追加红包过去。 第二天马上去选购婴儿用品，寄过去一大堆。 被几个发小知道以后纷纷打趣他：你这个大伯母做得也忒到位了，不错不错。 庄旭然表面不爽，拿给叶凌看。 叶凌挺心疼他的，觉得这是委屈了他。接下来当然是对他更好，更用心。 九月底的月底会议上，叶凌给庄旭然作报告，表示给公司拉回来的两位客户，已经正式开始下单子。今年年底之前，将会有一批成品赶出来给对方验货。 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就可以大批量接到单子。 “张珂那边怎么样，你还在继续？”回到办公室，庄旭然问叶凌说。 “嗯，还在继续，这位客户是一定要争取的。”有了张珂，才能算是在国内市场站稳脚跟，占领一席之地，让公司的前景更好。 叶凌急匆匆喝了口茶水说：“我要出去了，今天下午约了张珂的经理谈事情。” “去吧。”庄旭然已经习惯了，转着手中的签字笔不知道在想什么。 整个下午，叶凌都挺忙的，本以为今天也是扯皮，没想到却偶然和张珂面对面遇上。 下午五点左右，快下班的时候吧，一个电话打回去庄旭然手机里。 “庄旭然……今晚你自己吃饭好吗？”叶凌趁着上洗手间的空当，给庄旭然打电话，很着急：“我见到张珂了，不能错过机会，所以今晚迟点回去。” “……”庄旭然皱了皱眉头，这可是叶凌第一次不回家吃晚饭。 “你要记得吃啊，不能不吃。要是吃不下也吃一点，回去我给你做宵夜。嗯，挂了，他们在等着我，有空我再给你电话。” 叶凌的电话就挂了。 剩下的半个小时里，庄旭然坐在办公室里什么都没做成，他就是在想……自己到底怎么了。 晚上下班也没回家，直接去了肖志轩家里蹭饭吃。 “稀客啊，怎么来了？”肖志轩打开门很惊讶，更惊讶的是，他看见庄旭然身边没有叶凌，就随口问一句：“叶凌呢？” 庄旭然进门，说：“他要是在的话，我还用过来蹭饭。” 表情淡淡地，看不出好歹。 可肖志轩知道，自己这位发小不开心。 “怎么了，你俩？”最近不是一起上下班吗？按理说应该蜜里调油才对。 可发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怨气。 “他最近不是在我那实习吗？”庄旭然坐下来，叹着气说：“他努力工作啊，我没理由阻止他。可他一努力，应酬就多了。” “噗……”原来是这么回事，肖志轩笑得不能自抑，敢情这是被冷落了，幽怨上了。 “我知道我不应该抱怨，可忍不住。”庄旭然脸黑黑地说，有点嫌弃自己那控制不住的怨气。 都是干事业的大男人，都知道工作的辛苦。 拿这些叽叽歪歪的小情绪来抱怨叶凌，连自己都过意不去。 “这是，人之常情，也不能怪你。”肖志轩只能这样安慰他。 “可你知道吗，我听到他说不能回来给我做晚饭的时候，我真的很生气，很想不让他去应酬。”庄旭然闭上眼睛往后靠去，对自己的想法十分害怕：“志轩，我害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把叶凌关起来，不让他出去……” “旭然你冷静点，关起来当然是不行的。”肖志轩被他吓死了，连忙劝导说：“我觉得这样吧，等叶凌回来了你们一起好好谈谈，把这事中和一下。” “我也知道不对。”庄旭然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理智上他很清楚。 “你那个想法太极端了，要不得，你赶紧别这么想。”肖志轩真的很害怕，万一庄旭然一个冲动，俩人又得闹起来。 “我控制不住……”叶凌不在身边，庄旭然觉得自己没法冷静下来思考问题。 “哎……”肖志轩叹气，帮他想办法：“我看我们还是先吃饭，你先别胡思乱想，等叶凌回来再说。” 两人随便做了点东西吃，把曹政也一起叫过来陪着，三个人在等叶凌回家。 努力在酒桌上奋斗的叶凌，并不知道家里正在等着开批斗大会，他此刻只想着努力点，再努力点，胜利就在前方了。 第063章：生日 几个人吃完晚饭后，在肖志轩家里的客厅等待，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叶凌还没有回家的迹象。 肖志轩说：“要不给他打个电话怎么样？” 大家看着庄旭然，挺替他担心的。要是叶凌再回来得晚一点，喷火龙会不会爆炸？ “不用。”出乎大家意料之外，庄旭然并没有越等越不耐烦，他反而在等待的过程中冷静下来，说：“也许我不应该这样……” 他在反省自己，叹着气审视自己的行为。 “旭然，你能想通就最好了，我也不赞同你把事情闹大。”肖志轩也跟着叹气，他这个发小年纪在他们这群人中年纪最小，却最有主意。 唯一不成熟的就是在对待感情上，显得太过自我，太过于追求完美。 肖志轩总觉得，庄旭然能够在初恋遇到叶凌这么个人，已经算是老天眷顾。若换做其他人来做这个角色，未必会比叶凌做得更好。 “旭然，要不你还是先回家去？”曹政小心翼翼地开口，说句实话，虽然庄旭然年纪最小，可他除了对闫振军怂之外，也挺害怕庄旭然发火的。 如此说来，其实曹政也挺害怕肖志轩发火，那肯定是大场面。 所以说，曹政是站在食物链底端的男人。 “我想回去了。”最后想了想，庄旭然决定回家，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手搭在曹政身上：“走吧，你也回了。” 害得曹政白跑了这一趟，庄旭然对这哥们儿怪内疚的。 “那行呗，那就走了。”曹政倒是没什么，精精神神地站起来跟庄旭然一起下楼。 “路上小心。”肖志轩将他们送到电梯前面，叮嘱他们说，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庄旭然：“旭然啊，等叶凌回家了你别跟他吵，这事儿怪不得人家，不是他的错。” 就害怕喷火龙一样的发小，三言两语不合就跟人叶凌打起来，那就麻烦了。 “对，就是这样。”曹政也怪担心的。 “你们放心吧，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他动手。”那样的经历有过一次就够了，庄旭然抿着嘴角说，而且冷静下来之后，他也根本没有丝毫怪怨叶凌的想法。 “那就好。” 性格固执主意正的人，能自己想通这个问题大家就放心了。 于是匆匆来了一趟，跟他们俩吃个晚饭，庄旭然又开车回了自己家。 虽然回到黑灯瞎火的家里，心情还是很闷，但他打起精神来给自己洗个澡，坐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待叶凌回来。 墙上的时钟指向十点四十分的时候，门口终于传来动静。 叶凌带着一身复杂的味道，打开玄关的灯火，照得他满面通红，双目迷瞪。 显然是喝了不少酒，整个人显得晕陶陶。 他伸手揉揉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因为等会儿还要面对庄旭然。 不知道对方睡了没有…… 叶凌弯腰换好鞋子，然后看到一双居家鞋走到面前，他动作顿了顿，继续抬起头来，准备解释自己回来这么晚的缘故，以及中途没有打电话的缘故。 “叶凌。” 没想到才刚张嘴，对方就倒向自己，瘦瘦的身体被抱了个满怀，那落寞的神情把叶凌吓坏了。 “庄旭然，怎么了？”是生气自己回来晚了吗？可是不对，那应该是怒气冲冲的脸才对，怎么会是拉耸着眉毛，显得落寞呢？ 叶凌不明白，只觉得很着急，努力站稳身体，努力抱紧他。 “你身上好臭，你先去洗澡。”闻到叶凌身上的烟酒气味，庄旭然嫌弃地皱皱鼻子，从叶凌怀里站出来，催他去洗澡。 “哦哦，味道确实不好闻。”叶凌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是很臭呢。 他歉意地笑了笑，然后准备去洗澡：“那你先去睡觉，我洗个澡再跟你说。” 关于今晚的事情，他有很多话想跟庄旭然说。 “嗯，你行不行？我帮你拿衣服……”庄旭然这才看见，叶凌整个一副喝高了的模样。这叫人怎么放心他自己去洗澡？ 于是庄旭然忙碌起来，给叶凌放水拿衣服，帮忙洗澡洗头发。 出来之后听见叶凌打酒嗝，就说：“我去给你泡杯茶。” 然后叶凌喝了一大杯浓茶，把嘴里的酒味压了下去。虽然吧还是晕乎乎，但至少脑袋是清醒的。 他和庄旭然坐在床上，他拉着庄旭然的手道歉说：“我今晚回来晚了，对不起，也没能打个电话给你。” 当时情况不允许，后来被人送回家，一路上昏昏沉沉地，也没法打电话。 庄旭然是沉默的，心情纵然不好，但他能理解叶凌。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叶凌，有些事我必须跟你约法三章。” 听着这么严肃的话语，叶凌认真绷紧神经，对他点点头：“你说，我听着。” 这态度绝对够端正，够重视。 也够能安抚庄旭然被冷落的小脾气，所以话到嘴边他软了少许：“叶凌，我支持你努力工作，但我不支持你天天喝酒应酬。如果非要你喝酒应酬才能到手的客户，我宁愿不要这样的客户。这样说，你懂我的意思吗？” 叶凌默默点头。 他就继续说：“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不希望出现第二次，你能答应吗？” 叶凌张了张嘴，想答应的，但是：“说实话，我不敢完全保证不会再这样，我只能说尽量。” 沉默一下，庄旭然说：“你对工作有着超乎寻常的努力和认真，我不会反对你，可你要知道，凡事过犹不及。而且你本身身体就不好，就算不为我考虑，也为你自己考虑。” 他并不希望叶凌觉得自己霸道，所以倾向于慢慢讲道理，而不是强势命令。 “嗯，我知道你说的对，我以后会注意的。”叶凌没反驳，他说的不能保证，确实是因为工作中有时候需要妥协。 但是叶凌可以保证，他绝对不会阳奉阴违，他是有真心在听庄旭然的劝告。 “你知道就好。”庄旭然说，他严肃的脸色缓和了少许，算是跟叶凌谈妥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盘问今天晚上的事情。 叶凌不需要他开口，自动自觉报备给他听：“嗯，今晚是因为陪张总招呼客户，其实他也知道你的，所以才卖我的面子。”说到这儿笑了笑：“我觉得他对我们公司挺感兴趣的，合作的机会很大。而且你也别觉得他单纯只是看你面子，毕竟商人嘛，没有利益的合作他是不会做的。” 庄旭然扯扯嘴角说：“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你就嘚瑟上了。” 叶凌说：“那是迟早的事。”只要自己坚持不懈。 庄旭然不知道叶凌哪来那么大自信，不过他确实挺喜欢这样的叶凌，怪积极向上的。 “那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若是公司能争取到张珂这样的大客户，打入国内市场是分分钟的事情。 说实话，当初第一眼看到叶凌的策划书，庄旭然不可谓不吃惊，觉得叶凌胃口忒大，居然向张珂下手。 “嗯，过两天再去看看厂子，其他的客户也不能松懈，都要跟踪好。”现在的叶凌虽然累，但是忙碌得很踏实，很有成就感。 “行了，别整天想着工作。”庄旭然看了眼时间，躺下说：“十一点多了，先睡觉吧。” 他刚躺好没多久，叶凌就钻过来，从后面抱着他。 嘴唇凑过来亲亲，从额头到眼睛，到脸颊到嘴巴，到处亲个遍。 “晚安。”叶凌贴着他耳朵说：“还有，今天没有陪你吃晚饭，对不起。”把人往怀里紧紧抱了抱，诚恳道歉。 “心里特内疚？”庄旭然眯着眼睛问，身后是叶凌宽厚的胸膛。 “是啊。”叶凌也是眼睛眯眯地，他困，还醉。 “那下次还这样不这样了？”庄旭然问。 “尽量……不这样。”叶凌歪着脑袋说，下巴搁在一边歇着。 “切！”庄旭然不甚满意，尽管他理解叶凌，但心里还是有一股即将黑化的控制欲在作祟，时时刻刻都似乎面临喷薄而出的状况。 叶凌伸手关了台灯，黑暗里继续抱着人揉搓一顿：“对不起，别再生气了，我想你开心，笑。” 庄旭然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笑个屁，我笑不出来。” 过了会会，叶凌慢慢嘀咕说：“曹政说得对，你很小气……” 很含糊的一句话，庄旭然没有听清楚，他以为叶凌困成狗了，就放过他一马。 “太晚了，睡吧。”回身抱住叶凌，两个人面对面抱着躺一会儿。 等叶凌睡着了，庄旭然才换个舒服的位置，贴着他一起睡。 自从这次谈话之后，叶凌再也不敢出外应酬的时候喝太多酒。尽管他知道有些时候真的需要喝，可想到庄旭然的劝告，他就叹气，宁愿冒着失去合作机会的风险，也不想喝太多。 这段拼搏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之后，叶凌渐渐走上轨道，一心只为工作忙。 陪伴庄旭然的时间当然会少很多，这是不可避免的。 可是身为当事人的庄旭然，也很理解叶凌。他能感觉到叶凌的努力，以及对自己的用心。 比如说，叶凌但凡有一丝空闲的时间，那必然是想着庄旭然的。 因此他留着自己的时间少之又少。 家里那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直到弟弟叶豪来电话通知说一期已经建起来，准备开厂招工，购买机器。 叶凌赶紧先把时间抽出来一点，投入到弟弟的厂里去，主要是联系客户。 叶豪这边则是买机器，招工，打样板，快递寄到京城来。 叶凌相当于一个中转站，忙碌得很。于是家里客厅这阵子到处摆着五金样板，多数为手袋五金，d环方扣等等。 恰好最近谈了两位客户，刚刚联系好厂子在看样板，叶凌实在是太忙了。 庄旭然看不过眼，就帮他留意做手袋的厂子以及公司。 托关系左转右转，联系上也不难，五六天的样子就解决完看样板报价下单子的事情。 这下子叶凌总算轻松了，全心全意去忙公司的客户，争取在年前谈好几笔大的订单，努力赶一赶。 于是一忙就到了冬季，庄旭然的生日快来了。 叶凌再忙也没有忽略过他，心里早早地开始计较，怎么给他买礼物比较好。 要说庄旭然缺什么，还真不缺。 兴趣爱好吧，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在生活中其实是挺懒惰的一个人，放假除了旅行，出去喝点东西看看电影，基本上什么都不想做。 拉他去健身，也只是热恋期的时候跟去凑热闹，后来就是叶凌自己抽空去，偶尔跟陈一诺作伴。 想来想去，叶凌只得上网询问一下，对象过生日送什么礼物好？ 网友的回答五花八门，不过都不符合叶凌的心意，那些东西要么恶搞，要么太平常。 突然有位网友的回答get到了叶凌的g点，他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的，既不花太多钱，也能体现特色，最重要的是能保证庄旭然一定会喜欢。 话说庄旭然的爱好是什么？ 叶凌想来想去恍然大悟，不就是自己吗？ 他大无畏地跑去照相馆，说明来意之后，人家工作人员带他去户外拍了一套动物与雪主题的写真。 这个动物主题就是，叶凌穿上各种毛绒绒动物的皮，在雪地里假装自己是加大版的狐狸宝宝、熊宝宝、兔宝宝…… ps：这本来是小朋友冬季优惠特价套餐，可他看中了非得要人家弄个加大版，可愁坏了照相馆的老板娘。 “今天请假去哪了？” 叶凌上班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请假，而且没告诉庄旭然他去干嘛。 “给你准备生日礼物。”犹豫一下，叶凌老实告诉对方，因为已经拍完了，过五天可以拿到成品。 第六天就是庄旭然生日。 提前一周给自己准备生日礼物，庄旭然听了备受讨好，他知道叶凌再忙也不会忘了自己，就如同叶凌每天晚上都准时回家给他做饭一样。 并不是怕他生气，而是叶凌不希望他每顿都吃外面的饭餐。 “给我准备什么礼物了？”庄旭然瞄了眼桌上的地球仪，叶凌的生日好像是春天？要不到时候给他复制一个水晶地球仪？ 最好是私人订制，做个独一无二的送给他。 “不告诉你。”叶凌一本正经地说。 “切！”庄旭然却是挺愉快的，问他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准备了一天也准备好了吧？” 叶凌抬腕看看时间，距离下班还有十多分钟左右：“那我现在回公司，来接你一块下班。” 来到公司叶凌没有上楼去，他发了条短信而已。 庄旭然收到短信被告知叶凌在楼下等他。 收拾好东西，走出大厦的门口，果然看见了叶凌。 那个高大的青年，穿着米色羽绒服站在雪花漫天之下，笑容温暖怡人，似乎可以融化冰雪。 “嗨！”他手上是一对毛绒绒的熊宝宝手套，照相馆送的。 庄旭然噗了声，笑着走过去了。 “你今天画风好奇怪。” “有吗？” 钻进车里，叶凌把手套脱下来，先亲一下一天没见的对象，然后说：“这个手套好暖和，送给你穿。” 庄旭然说：“不会就是送我的生日礼物吧？” 叶凌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当然不是，怎么可能，这是买礼物的时候人家老板送的。” 庄旭然套上那手套，前后左右看看：“能送这种额外赠品，说明你买的礼物也是类似的画风？” 他想象不到会是什么，叶凌总不能给他送绒毛玩具吧？ “额……”叶凌什么都不说，坐正姿态马上开车回家。 庄旭然还在家里大略搜寻了一遍，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也就是说那件礼物现在不在家里？ 好吧，他也不会刻意去追问，因为问了叶凌也不会说。 “最近比较忙。”叶凌边淘米做饭，边和厨房里凑热闹的庄旭然说话：“很久没有给你做顿好吃的，等你生日那天我去买点好菜回来……对了，你会回家吗？” 往年过生日他就不在，也不知道今年怎么样。 庄旭然考虑了片刻说：“要不我提前回去，生日那天就不回去了。” 叶凌说：“那也好，买个蛋糕，让你朋友也过来吃饭。” 两人商商量量，把几天后怎么安排庄旭然的生日慢慢谈妥。 而这个生日过得注定不太顺利，庄旭然十九号那天回去之后，就好几天没回来。 他妈妈佟老太太佟佳华病了，送去医院检查过后说是高血压，有中风的危险。 那天是这样的，佟老太太在厨房洗菜，突然感到头晕目眩，她扶着橱柜才没有摔倒。 庄老先生发现妻子不对劲，连忙送医院，结果一量血压，所有人都吓坏了。 这个血压很危险，而且一直降不下来。 只能吃药，吃的猛药，期间肠道什么的都是溃烂的，受了很大罪。 庄旭然和他哥全都在医院陪着，生日那些都不提了，一家人看着生病的老太太心急如焚，只希望老太太的血压快点降下来。 叶凌知道这个事的时候，是老太太入院的第二天，庄旭然给他打回电话，说这几天可能回不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叶凌虽然嘴巴笨，但也知道安慰一下庄旭然，顺便也结结巴巴地提出，去看看老太太。 结果庄旭然否了：“你现在别出现，时候不对。” 要是平时，那肯定没问题，庄旭然巴不得把叶凌带回家。 可是现在……心里就有了顾虑，因为老太太的情况确实不够乐观。 “哦，我知道了，那……”叶凌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他就是不知所措地，干巴巴地安慰了几句，挂了。 也不能说是难过，只是多少有点苦涩吧。 他们俩，都有自己的顾虑了，连一往无前的庄旭然，也开始要为了亲人去考虑这些问题。 不能说这样不对，说真的，叶凌感觉这样才是应该的。 一直以来都以为庄旭然对自己家庭不够看重，但其实并不是，他不是那种人。 剩下的，叶凌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唯有每天给庄旭然发发短信，关心一下情况。 还有就是公司的事情，现在庄旭然没心机打理公司，很多事就直接交给叶凌去处理。 这也是叶凌扛起大旗的一个契机，他做得比众人想象中要好。 庄旭然的几个朋友都轮流去看望佟老太太，因此也知道这些情况，他们一方面担心叶凌曝光，以后该怎么办？一方面又庆幸，至少庄旭然身边还有叶凌，有叶凌做他方方面面的支柱。 “旭然，别太担心，老太太年纪不算大，医生也说了，只要血压降得下来，就没事的。”发小们都这样安慰着。 毕竟老太太才五十多六十岁的人，除了高血压之外并没有其他毛病，只要把血压控制好了，还有二三十年好活呢。 所以啊，都在盯着血压，真的是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地。 足足担心了一周有余，在大家的日夜祷告之下，老太太的血压终于控制住了。 入院第十天，老太太安全出院，被接回家中修养。 叶凌接到通知之后，张了张嘴想问问庄旭然，看看对方什么时候才回来。结果话到嘴边，庄旭然就说挂了，那边似乎挺忙的。 听着耳边嘟嘟的声音，叶凌幽幽叹了一声，把手机收起来。 他跟庄旭然好些日子没见面，说不想念是假的，可是心里那份思念，似乎日渐沉重。 有些时候，叶凌宁愿自己不要想起他。 因为只要不想起他，日子就会好过一点，但凡想着他，心情就会低落一点。 为了驱逐这些沉重的情绪，叶凌努力控制自己，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工作上，不让自己有空去思考其他的东西。 所以这段时间他特别忙，忙得天昏地暗，忙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以至于突然在家里看见庄旭然，叶凌都愣住了。 那个人穿着熟悉的家居服，窝在客厅沙发上看手机。发现叶凌回来，他眯着眼睛笑了，爬起来穿上拖鞋，踢踏踢踏蹦过来。 “叶凌。” 把倒过来的人抱了个满怀，叶凌才回神，感受着怀里的真实感，他情不自禁笑起来，抱得更近些。 “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庄旭然心情不错，捧着叶凌的脸颊左右吻一个，他说：“老太太好了！” 叶凌也很高兴，终于好了。 “那就好，希望她老人家以后都好好地。” 这次老太太突然病倒，一晃眼就过了半个月。 然而这半个月对于老太太的家人来说，肯定是度日如年的半个月，叶凌心想。 “嗯，医生说她身体没问题，除了血压要控制之外，都挺好的。”庄旭然松了一口气说：“以后就要仔细控制血压了，最好是老实呆在家里休养，别再到处趴趴走。” 之前老太太张罗的那些活动，肯定不能再继续参加。 “是啊。”叶凌认真听着庄旭然的话，听他一直说老太太的情况，也没有不耐烦。 两个人说完以后，才准备解决吃饭和亲热的问题。 都是好些日子不见了，吃完饭就拉拉扯扯地去洗澡，晚上在床上胡闹了一通，大战到深夜。 “对了。”叶凌赤着身体下床，光脚到抽屉里拿出一本写真集，回到床上交给庄旭然：“这个，我之前想送你的生日礼物，现在补送给你，生日快乐。” “嗯？”之前在电话里听过一次祝福，现在再次收到补偿，庄旭然挺开心的。 他在床上坐起来，兴致盎然地端详手里的本子。 其封面是很真实的雪中狐狸，看样子会以为是一本小清新的读物。 结果翻开之后……庄旭然先是一愣，然后猛地咯咯咯，耸着肩膀笑了，笑得停不下来，一边笑一边翻看。 身边的叶凌则是尴尬地红着脸，他本来觉得没什么的，结果对方这么好笑，他就感觉挺尴尬。 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叶凌，你绷着脸拍这个东西，摄影师真的没意见吗？” 庄旭然他就很想知道，是什么促成叶凌去拍这套写真，不是说他不喜欢，而是…… 第064章：遇挫 收到这样别出心裁的生日礼物，当然很开心。 庄旭然在心里默默打算，得联系设计师开始准备叶凌的生日礼物了。 至少赶在明年春天时，要拿到成品。 这些叶凌都不知道，他只觉得庄旭然回来了，自己心里无比踏实，可以安心工作。 在年底这段时间，每天都充满干劲。 因此庄旭然回来接手公司的时候，发现叶凌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 唯一担心的是叶凌在公司的人际关系，他这个人吧，追求工作的时候，并没有去研究社交的重要性。 庄旭然偶然听见有人议论的才发现，原来叶凌在公司员工们眼里是这样的？ 眼高于顶，不屑跟下属打交道？ 闷笑了一声，庄旭然给正在跑业务的叶凌发个短信。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叶凌才回复一个无奈的表情，顺便关心庄旭然吃饭的问题。 庄旭然想跟他说，没胃口，要不你回来陪我吃？ 可是最终想想，还是算了。 两个人都是成年大男人，各自都有自己的工作和追求。尽管庄旭然希望叶凌能多点陪伴自己，也不能任性到一个电话就让对方回来陪自己吃饭。 有时候连心情不好这种理由，也是很苍白无力的。 但其实年底了，值得高兴的事情有很多。 公司业绩直线上升，转型之战打得很漂亮，明年是关键。 两人在一起过第二个年，即将相识一年半，而过年又是一个小分别。 在公司还没放假之前，叶凌就开始琢磨，今年该怎么过。 回家是肯定要回的，但不用这么早回去，毕竟今年参加工作了，假期有限，怎么也得二十七八才回去。 庄旭然也知道叶凌一定要回去的，不可能留在京城过年。而自己也是回家，就算叶凌留下来也没机会在一起守岁。 “开车回去吧，你上班了，就说公司配备的。” 临走几天前，一起去搜刮了好些东西，准备给叶凌带回家乡。 “年初七我肯定回来，也没多少天，你在京城过年，自己乖乖地……”叶凌抱住那不太乐意的人，在怀里揉搓了一阵，疼爱的情绪溢满胸腔。 “嗯……”庄旭然看着一地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打包好了，他说：“先搬到车上，我来帮忙。” 年底二十八那天，目送叶凌的车子离开了小区，这一去又是十天。 两个人都在想，什么时候才能一起过年？ 这个目标，便放在了心里，每次想到都充满期待和悸动。 不同的是，叶凌总是绝望多一点，他知道自己没可能跟庄旭然一起光明正大地过年。 还有一个令人惆怅的事情就是，过了年又长大了一岁，二十五岁的叶凌，只剩下四五年的时间可以挥霍。 当然，在老家父母亲的眼里，大儿子根本没时间挥霍了。 要知道农村老家人，男孩子二十二三结婚的多，超过二十五还不结婚的就太少了。 叶凌读大学耽误了几年，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在马上毕业，是该到了结婚的时候。 叶妈妈和叶爸爸听闻大儿子找到了不错的实习工作，而且公司效益好，还给配备了小车你看，以后前途肯定也不会差的。 这么好的前景，终于可以松口气，可以专心张罗结婚的事情。 “凌子，你既然不喜欢秀娟，那妈托大姨给你介绍一个，年初四那天去相看怎么样？” 再次被父母逼婚，叶凌很头大，他对父母摇头说不去。 一副很愁的样子，还有很多内疚：“爸妈，我刚刚参加工作，现在公司面临转型，需要花很大心机。真的没有时间去考虑结婚，您再缓个两年，让我把工作做好了再说好吗？” 知道爸妈肯定有话说，叶凌又说：“我借了朋友很多钱，现在还没还上，我说过要帮他打工，把公司的活做好，不能言而无信。还有弟弟和小芸做的厂子，都是朋友帮忙的，我怎么能浪费时间去做别的事情？” 叶妈妈目瞪口呆：“结婚怎么就成了浪费时间了？” 叶凌说：“因为我现在太忙，腾不出时间。结婚不是买卖，需要时间去经营，决定。” 叶爸爸夹在儿子和媳妇之间，真不知道该帮谁说话好，他说：“凌子心里有主意，有计划，真正考虑起来，说得也有道理。咱们都不是不讲理的人，固然心急抱孙子，但也不能硬逼着孩子娶媳妇。可是凌子啊，你妈心急也没错，你要体谅她，不能心里埋怨她。” 叶凌赶紧说：“没有的事，我理解妈的心情。” 叶爸爸点头说：“你能理解就好，我知道年轻人跟老一辈的思想不一样，现在是新的时代，新的世界。老家伙们想法肯定是按照旧传统，对吧？结婚生子是人生必经之路，前人几千年下来，也没有反对这条的。既然结婚是迟早的事情，老爸觉得迟不如早。当你老了之后，孩子就长大了，可以独立了。” “嗯，爸，我知道。”叶凌应着。 “是啊，就像我跟你爸，早早就结婚了，生了你们三。现在你们都长大了，小豪还生了孩子。而我们还中用，还能帮你们带孩子，这多好啊。”叶妈妈说：“等我们老得不能动了，你们孩子也长大了，没什么负担了。” 现在照顾老人，是件很花费人力和时间的事情。如果他们在叶凌还没生孩子之前就病了，肯定会耽搁叶凌的婚事和生孩子的事情。 这些道理，叶凌都懂得。 也很庆幸自己的家人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父母。 他回来这么多天，见到的逼婚手段太多了，不敢想象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怎么样？ 跟父母闲聊起别家的逼婚事件，叶妈妈哈哈笑说：“那是因为咱们农村想娶媳妇太难了，当然要从小抓起。我跟你爸不逼你，还不是因为你学校好，工作好，以后不愁找不到媳妇。” 这句倒是真的，在乡下能像叶凌一样上个好学校，找份好工作的同龄人，少之又少。他们娶媳妇的难度，一般人体会不到，只有当地的人们才深有感触。 总之来说，婚姻真的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能与它对抗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叶凌从来没有想过，要为自己的爱情去对抗婚姻，因为不婚，走上另一条道，就等于背叛了整个家族。 迄今为止，他还没有这样的取舍。 但是放弃爱情的同时，也等于放弃了自己。 这个年过得有点匆忙，有点心不在焉，甚至有点魂不守舍。 年初六那天早上，乡下的气温还是很冷，天空上方雾气蒙蒙。叶凌一大早坐上回京的汽车，并电话通知还在睡觉的爱人，他要回京了。 比预定好的时间提前了一天，远在京城的庄旭然听了很高兴，准备到车站来接叶凌。 也是很感概吧，在一起的日子里，很多时候都患得患失，觉得叶凌不够重视这段感情。但是很多时候，又总是被叶凌的一些行动和语言，给明确地告知了自己，他是在乎的。 “好，在车站等我，我这就过来。” 开车去车站的路上，庄旭然由衷地想到，他和叶凌两人之间一直需要成长的人，其实是自己。 …… “明天就上班了。”回到京城两天后，年初八，要上班了，不能再天昏地暗地厮混了。 俩人在卧室中结束一场激烈的欢爱，叶凌爬起来做好饭，回到房里把那个懒洋洋的人给抱起来。 被人穿上衣服，庄旭然抱住叶凌的腰，用额头抵着他的腹部。 “我，其实不想……” 不想让叶凌去上班，因为太忙，他太忙，以至于各种怨念。 “没办法，公司正在关键，今年必须努力点。”叶凌好像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摸着毛绒绒的脑袋安抚了会会。 他是这样想的，快点把局面稳定下来，以后就能轻松点，有多一点的时间陪陪庄旭然。 到时候可以一起去旅行，一起走遍天南海北。 “真的吗？”听着叶凌的计划，庄旭然在心里开始构筑那些画面，想着想着就笑了。 纯粹的笑容，令人感觉心酸之极。 叶凌心里想着，自己不能食言啊，无论如何也要实现这个计划才行。 暗暗下了这个决定。 开工之后果真很忙，需要跑的地方太多了，一般都是叶凌出面，在下面厂子和客户之间来回跑。 特别是新年过后，需要联络和拜访的客户太多，喝酒应酬已经成为必不可少的项目。 像叶凌这么一根筋的人，有时候也弄拧过，不欢而散过。 烦闷和发愁是时常都有的，出来社会总会遇到一些没办法去接受的事情。 当遇到困难的时候，对这个社会产生质疑和失望的时候，除了自己躲起来排解之外，似乎别无他法。 第二天依旧要出门，依旧要面对这个花花世界。 但此时的叶凌背后始终有一个人，始终有一个能回去的地方，使他站在茫茫天地中失去方向的时候，不至于那么慌张。 而当有一天他离开了这个人，这个地方，届时还会剩下什么，不得而知。 或许取舍，真的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罢。 我们生而为人，也许时时刻刻都在接受着一些折磨，却不知何时才能还清孽债，修成正果。 …… 这一年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有高兴，也有令叶凌郁闷的。 今年三月初，自己过生日那天收到了礼物，还过了一个正式的生日。 这算是叶凌第一次过正式的生日吧，以前家里并不讲究，自己也没有概念。 上半年除了忙工作，就是忙家乡的厂子。 到六月的时候，算是走上了正轨。至于那些琐碎的事情，叶凌放手给弟弟妹妹去管了，没有关注太多。 公司的上半年，业绩做的不错，一直难以攻克的张珂，也答应了给他们下单子。 为这件事，叶凌高兴了很久。 他第一次出声请客吃饭，请庄旭然的那几个朋友，以及肖志轩的妻子。 没错，今年五月下旬，肖志轩正式摆了婚宴，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 结婚之后，肖志轩也没有再住在学校附近，他和妻子的新婚房坐落在他家附近，顿时觉得要出来玩不方便了许多。 当时婚礼的时候，叶凌也去了，以肖志轩朋友的身份，和庄旭然一起出席。 在好友的婚礼上，俩人隐晦地露出羡慕的眼光。 就因为这个而被打趣了，问他们什么时候也结婚？ 庄旭然就对身边的叶凌说：“是啊，都快毕业了，你当初说过的话可要算数。” 毕业之前，叶凌回了一趟学校，去拍毕业照。等他回来之后心里就惴惴地，好像时间又过去了一大截，令人心慌得紧。 “再等等吧，公司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 叶凌一说话，庄旭然的几个发小轮番上阵吐槽他。 “你这个拼命三郎，当初怎么没看出来啊？” “你天天忙着工作，旭然该收拾你了！” “就是，这样可不行，我们替旭然提提意见，以后可不许忙得太过分了。” 他们都没想到得很，叶凌竟然还是个工作狂。而且十分出乎意料之外，就这么个一根筋的人吧，拉客户的技能竟然杠杠滴。 说出来都没人信好吗…… “嗯，嗯嗯……” 叶凌支支吾吾地拖到下半年，天气一转凉，老太太的身体又不好了。 十月到十一月这段时间里，庄旭然来上班的天数屈指可数，公司的事务一般都是叶凌自己在打理。 其实老太太的身体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有时候不注意，导致血压又高了上去，于是入院住几天，以防万一。 本来庄旭然早晚去看看也行，偏偏叶凌觉得不够重视，他让庄旭然搬到医院去陪住。 “老太太年纪这么大了，你现在不尽孝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得，他的理由也是很充足，任何人都反驳不了。 因此庄旭然还打趣说：“你孝顺得跟我妈亲儿子似的，我家老太太喜欢的就是你这种儿子。” 叶凌听了一阵脸红，然而提起庄旭然的母亲，他总是愧疚诸多，并不敢乱想。 “对了。”他说：“我在书上学会了做一种养胃的粥，口感清爽，适合老人家吃。老太太现在肠胃弱，我明天一早做了，你带去医院给她老人家试试，要是喜欢的话，我再练练其他的。” “你刚学的啊，能不能吃？别把老太太给吃坏了。”庄旭然嘴里这么说，但脸上十分开心，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带叶凌做的东西给老太太吃了。 “你这张乌鸦嘴，有你这么说的吗？” 第二天一早，叶凌还是做了，用保温盒装着让庄旭然带去。 “今晚就不回来了啊，好好陪老太太。” “嗯。”庄旭然站在门前，被对方整理着自己的衣襟，笑着说：“这时候是该陪老太太的，因为老太太时间有限，而我们时间还很长，一辈子还几十年。” 等他转身出门去了，叶凌蹲在玄关捂了眼，掉了泪。 他想着就算没有几十年，也还有几年的吧，也该满足了。 可偏偏自己的爱的人，是那么希望永远在一起，希望自己也能被家人接受。 今天老太太胃口好，精神也很好，医生说可以回家，没多大事，只要注意点就行了。 佟老太太就是闲不住，每次弄得人心惊胆战，还不能说她一句重话。 她喝着叶凌煲的粥，挺高兴的：“你那个朋友，虽然是个男孩，可做饭的手艺不比女孩子差呀。” 而且很感概来着：“现在会做饭的女孩子，却越来越少了，果然是时代在变化。” “他不止会做饭，家里的家务一向是他做的，工作也是很努力很认真。”庄旭然给自己妈介绍过，叶凌的背景和为人，而且在自己公司上班，人可好了。 “是个上进的好孩子，可惜我们周围没有适合的姑娘，不然也是好事一桩。”佟老太太笑着说，自从患上了高血压之后吧，她变了许多。身上的锐气减少了，整个人变得柔和起来，现在说话做事都是慢慢地。 从一名职业女性，到一个平常老奶奶，转变需要时间和契机。 “他是很好，您见了应该会喜欢。”庄旭然沉默一下，不可否认他现在有点难受的，因为世人想到结亲，总是将男女凑在一起，从来不会去想，男人和男人也有相爱的权利。 “是啊。”佟老太太吃完了粥，再次感概：“会做饭会做家务的男孩子，真是难得。” “妈。”庄旭然握住自己妈妈的手，突然说：“假如，我跟这样好的男孩在一起，您会同意吗？” “哐当……”佟老太太手里的保温盒，从手里滚到地上，里面的瓷勺摔碎成几段。 “医生！医生！”庄旭然吓坏了，他马上青白着脸色去叫医生，几乎是跌跌撞撞出门。 心急如焚的同时，很后悔自己贸然开了这个口，在这个时刻根本不应该冲动！ “妈怎么了？”大哥庄旭东赶来，只看到病床上带着氧气罩的母亲。 他询问弟弟，结果发现……这崽子一副天塌了的模样，难道是…… 庄旭东立马将弟弟拽起来，抓到洗手间，眼神犀利地质问他：“庄旭然，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妈发现了？” “不是，她没有。”可是，庄旭然满脸后悔地说：“是我试探了一句，然后她受刺激了，我只是说，假如……” “假如个屁！”庄旭东一拳打向弟弟，他本以为是母亲无意中发现，没想到却是这小子自己开口，这不是嫌他们妈活腻了吗！“庄旭然你任性够了啊！这是什么时候，你在医院给老太太说这个，你嫌老太太活得太久了吧？” 庄旭然被骂得心脏抽搐，喘不过气来。他很后悔了已经，连自己也恨不得掐死自己：“哥，我……”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可还是忍不住解释：“我不知道老太太反应会这么大，以前她也不是没听我胡说八道过。” “以前是以前，现在能跟以前比吗？她年纪大了，神经脆弱，你以为她还是当年的女强人？”庄旭东那个气啊，不过现在不是教训弟弟的时候。 骂了两句，庄旭东撇下弟弟，出门去找医生了解情况。 庄旭然也跟着去了，抿着破了的嘴角，默不作声跟着他哥。 医生拿着佟老太太的病历说：“情况还好，不是特别严重，不过明天可能没办法出院了。再住几天观察观察吧。” 医生对他们兄弟两，叮嘱了好一会儿，劝他们千万不要再刺激老人家，这不是开玩笑的。 “我们知道了，医生，谢谢你。” 庄旭东带着弟弟回到病房，看见护理师正在照顾老太太，她说老太太醒了。 “妈？”俩人很激动，过去床边喊了两声。 佟老太太眼睛转了转，看见两个儿子也没有特别惊喜，平静的面容就像睡着了一样，她又闭上了眼睛。 庄旭东心里发愁，叹气，这是生气上了。 “咱爸呢？有通知他吗？” “在路上吧。”庄旭然拉耸着眉毛说，在旁边找个椅子坐下来。 等庄老先生来了，佟老太太才肯说话，说的第一句就是：“老伴儿，看来我是回不去了，这医院可能要住一辈子。” 庄老先生不明就里：“这话怎么说的，哪有住一辈子的？医生说你情况好着呢，别胡思乱想。” 佟老太太说：“我没胡思乱想。”再多的，也不想开口的意思，更没有骂庄旭然：“对了，打个电话给秋儿，让她回来看看我。” 在旁边的庄旭东和庄旭然心里一紧，纷纷盯着庄老先生，他真的掏出电话打了。 “你俩看我干什么，你们大姐说明天就回来，正好有空呢。” 庄旭东和庄旭然绷着脸，但其实内心已经崩溃了。 找个理由出到门外，兄弟俩走一块说：“小然，这回不是我不帮你，啊，你跟他分手，真的要分了，不能再继续了，你……” 抬头看到弟弟难受的脸色，庄旭东何尝忍心，他也心疼啊，可是能怎么办？ “哥，我不想和他分手，真的不想。”庄旭然垂下眼，同时两滴泪水掉在脚尖上，湿了鞋头。 庄旭东发愁地抹着脸说：“你们本来就是要分手的，迟分和早分还不是分？算我求你了，就当做叶凌不在了好吗？你也看到了老太太的反应，你不能不要父母不要亲人，除非你是冷血到……” 可是，能掉泪成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冷血。 面对这样的弟弟，连庄旭东也没法说下去，他感觉自己像个坏人，很坏很坏的人，正在做着让自己都不忍心的坏事。 “可他明明存在，他就在。”庄旭然揪着心，一半是为了自己母亲，一半是为了叶凌。 世间上有没有一个两全的法子，不辜负亲人，也不辜负爱人？ 身边的每个人都告诉庄旭然，是没有的，他和叶凌一定会分手，不会有好结果。 “你自己冷静想一想吧，但我告诉你，不管你会难受多久，三天之内都必须和叶凌分手。”庄旭东警告他说：“你自己选吧，否则被大姐知道了，后果就不是这么简单。大姐的为人你是清楚的。” “……” “我先帮你在妈那里讨个时间。”庄旭东其实也不确定，老太太会不会卖这个面子给自己。 “哥……”庄旭然叫住他，恳求一样地拉住他的袖子。 “没用，这次真的不行了，小然，你放手吧。”庄旭东说。 “我不想放手，我真的爱他……”庄旭然满脸坚持，他心里闪过一幕幕自己和叶凌在一起的画面，包括刚认识那几天，他发现自己都牢牢记得。 “唉。”庄旭东撇下了他，自己进病房和老太太谈判去了。 庄旭然颓然地靠着墙，整个人无力极了。他什么都不怕，却害怕家人受不了刺激，在人命关天面前，他的爱显得那么渺小可悲。 他负担不起这个后果。 “你不用说了，你跟我说这个没用，我也没打算把他怎么样……”佟老太太说自己累了，需要休息，拒绝和庄旭东谈话。 “旭东，别让你妈劳心了。”庄老先生暂时不知道缘故，只以为小儿子又招惹了老伴。 这种事时常发生，也是习以为常。 “唉。”庄旭东默默叹气，无功而返。 第二天上午十点出头，医院里来了一位气场冷冽，架势很大的女士。 她三十出头，衣着考究，身边跟着两名助理，一名保姆。 庄秋踩着高跟鞋走进病房，眼睛在病房内扫了一圈，开口喊人：“爸，妈。” 庄旭东和庄旭然赶紧回神，站起来喊：“大姐，你回来了？” 庄秋对他们点个头，先到病床前面看老太太。 母女俩一见面，握住手有许多话要说。 佟老太太也不避讳在场的人，说完体己话之后直接就告状，在大女儿庄秋面前揭露了小儿子的罪行。 听得庄旭东心惊胆战，他娘这是打定主意，要修理弟弟了。 反倒是庄旭然，心如死灰，没了生机，因此表情平淡无波。 庄老先生不明白，之前不是说，这是小儿子叛逆期，胡说八道的吗？ “小然，你跟大姐出来。”跟老太太谈完之后，庄秋站起来，点了庄旭然的名字，语气听着还算温和。 庄旭然深呼吸一口气，跟大姐出去了。 出去之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庄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举起手巴掌，狠狠抡了弟弟一耳光。 没有留任何余力，打得庄旭然立刻脸肿了半边，五个手指印十分明晰。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因为你不配为人子女，你对不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庄秋眼神冰冷地质疑着他：“人可以任性，但不能没有良心。” 以前庄旭然为人任性不羁，喜欢我行我素，这些庄秋都放任。因为事情尚在范围之内，没有触动到底线，她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今天这件事，弟弟错不在喜欢男人，他做错的是对不起父母。 “……” “现在马上告诉我，你会跟那个男人分手，不再刺激妈。”庄秋直视着弟弟的眼睛，让他抬起头来。 “大姐。”庄旭然流了一脸泪，闭着眼睛点点头，他答应了。 老太太都这样了，能不答应吗，他敢吗？ 将心比心，若是叶凌的父母这样逼迫叶凌，对方又怎么敢视若无睹？ 庄旭然总算明白了叶凌的顾虑，现在的他似乎一夜长大，曾经有多灿烂，也将成为过去。 他现在才知道，曾经的自己有多可笑。以为拥有一腔热情，就可以所向披靡。以为自己努力坚持，就可以勇往直前。 其实不是的，有时候一个人的想法，一个人的坚持，都太渺小，太不值一提。 第065章：抽离 接到电话说庄旭然要回来，叶凌感到意外，这不是前天才回来过么，只过了一夜又要回来了。 “老太太身体怎么样？出院了吗？”他要回来，有可能是老太太出院了。 “还好，没出院，还要再住几天。”庄旭然的声音是不对的，但是叶凌听不出来。 “那行，我回家给你做晚饭，等你回来。” 叶凌挂了电话，还是挺高兴的，一到时间下班就回去做晚饭了。 刚好炒完最后一个菜，围裙还没脱下来呢，门口传来动静。 叶凌脱下围裙，一边喊着庄旭然的名字，一边走出来迎接他。结果看到那么一张花脸，错愕地愣在了那儿。 “脸怎么了？谁打的？” 连忙上前看，又是淤青又是手掌印的，心疼坏了，但又不敢用手去碰：“你等等，我去给你拿冰块来敷。”叶凌说。 “别去了。”庄旭然拉住叶凌的手，两只眼珠子黑沉沉地，就这样看着他。 于是叶凌终于发现，自己的爱人今天有点不对劲，可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缭绕在心头。 “庄旭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叶凌轻轻抱着他低声询问，然后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点发抖。 “叶凌，我很难受。”庄旭然卸下伪装，崩溃地靠着叶凌的肩膀，把叶凌给吓到了。 叶凌听着怀里的人断断续续向自己叙述。 “都怪我，以为过去这么久了，老太太心里有数……”可她还是那么反应激烈，甚至比从前更甚。 庄旭然到现在才明白，以前跟老太太呛声吵架，都是仗着老太太身体还健朗。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那位强悍的母亲，其实已经老了。 “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叶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唯有把他抱得紧一些。 “可是我们要分手了……”这份痛苦，庄旭然通过指甲用力地陷入叶凌的手臂，让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心情，很痛苦。 “分，分手？”叶凌抖着嘴唇，不太相信，庄旭然竟然跟自己提分手？ “对不起。”庄旭然推开叶凌，捂住自己的眼睛说：“这次我来提分手吧，叶凌，你说的没错，我太幼稚……” “是因为老太太吧？”叶凌释怀，可是心里刺痛刺痛地，呼吸起来像穿了一个口子。 “嗯……老太太还在，我们就不可能在一起。”庄旭然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睛看着叶凌，希望地说：“叶凌，你会等我吗？” 叶凌张了张嘴，给不了满意的回答。 他摇头，如果真的就此分手了，他…… “你不会等我的对吧？你会结婚，你一直想结婚。”刚开始表情有点凶，但是他没有继续质问，他只是难过而已：“我知道的，但是我不怪你，是我没有能力，不是你的错……” 说到最后的这句话，几乎发不出声音。 他控制住情绪，继续说：“我好难受，为什么会这样，叶凌，我不想离开你。” “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这是与生俱来的责任，为人子女的责任。只要你还是一个人，你就有很多该做的事。我们羡慕那些自由不羁的人们，是因为他们拥有的跟我们不一样。” 重新抱紧他，听见怀里的人哭了，叶凌声音低低地叹息：“也许他们也在羡慕着我们，拥有的同时也代表着失去。” 有了自由，同时也少了归宿，并非没有羁绊的人生就会美好。 “我就要失去你了，你不难过吗？”就算在谈分手，就算这种时刻，庄旭然腻在叶凌的怀里，也依然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包容和宠溺。 “难过，可是我跟你一样，我也有责任要去履行。”叶凌偷偷抿了抿嘴角，控制住发酸的鼻子。 “去履行什么？”庄旭然眼红红地与他面对面。 “回家结婚，给爸妈找个儿媳妇。”叶凌说：“生个孩子，最好是男孩。” 说下去，两个都垂着眼睛，湿了眼睑。 叶凌默默去抽了纸巾，递给庄旭然。 收到一声谢谢，可他本来以为，对方会发火的，会霸道地指着他吼，我不准你回去结婚。 可是没有。 站在庄旭然面前，垂眼看到对方的发顶，仍有种要摸摸他，将他抱入怀中的冲动。 然而变故来得太快，好像一下子就到了该说分手的时候。 面临着年迈父母的不同意，哪怕曾经任性不羁的少年，也要成长起来，变得成熟稳重些，忍耐些。 这件事不能说谁错了，至少叶凌说要回家结婚的时候，庄旭然不敢再放任自己去强迫对方，也不能责怪叶凌做错了。 这改变和成长太让人痛苦，就像叶凌说得那样，其实他们都羡慕可以盲目任性的人，真的。 可是现在的庄旭然，他丢掉了那身桀骜不羁，似乎懂事了许多，尽管痛苦，却控制自己不吵闹，不动手。 真正明白亲人的爱和伴侣的爱是什么，可惜明白没多久就要分开。 而他内心多么渴望，能和自己爱的人厮守下去。 “我还是弄点冰块给你敷脸。”叶凌捧着庄旭然的脸，像往常一样亲吻他。 “为什么还亲我。”庄旭然像个破了口的皮球，神采飞扬的神情，从他脸上看不见了，只有黑沉沉的双眼。 “因为现在不亲，以后就没机会了。”叶凌低头默默说，进厨房给他拿冰块。 庄旭然坐在沙发上，等叶凌过来之后，仔细给自己敷脸，那动作和神态，他感觉自己能惦记一辈子那么长。 “你长大了。” 再也不会说出，我要和你去私奔，我要和你去国外结婚之类的话语。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叶凌感到欣慰的时候，同时也很痛苦，他居然思念过去那个任性霸道的庄旭然。 仿佛爱情至上，为了爱可以抛弃所有。 只有经历过被人全心全意地爱着，才知道这份爱有多么珍贵。 但它已经不见了。 “二十五岁的你，对二十三的我说这句话，你不觉得好笑吗。”可是庄旭然的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 而叶凌在心里默默计较，我不止二十五岁呢，我多活了两年多吧。 他也是一副很难看的表情，像霜打了的茄子。 庄旭然抬手摸着那块专属的耳朵，又不忍心了：“不过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自己长大了，但是并不快乐。 叶凌伸手抱住他，叹气又叹气，最后说：“先吃饭吧。” “不吃了。”庄旭然给他摇头，拉着他起来说：“走，我们去洗澡。” 叶凌被人拉进浴室，那个人像以往一样挑逗他，亲吻他……可是这种时候，哪里还有亲密的心情。 不过想到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能好好抱对方一次。 叶凌反客为主，用尽力气投入这场狂欢，可能是属于他们的最后的狂欢。 期间庄旭然的电话一直不停响，他们没有管那么多，依旧专心投入做着自己的事情。 固然很快乐，也很舒服，抱住对方的感觉太好了，不舍得结束。 可时间是流动的，这个夜晚短暂而又激烈。 “叶凌。”手手脚脚，全身都被抱住，庄旭然满足地躺在叶凌怀里，喘息着说：“我一点都不后悔跟你在一起，不管以后怎么样，你肯定是我唯一爱的人。” 我不会结婚，这是底线，庄旭然的心里想。 “……”叶凌努力睁着眼睛，因为一眨眼就会控制不住眼眶里打转的水痕：“我也只爱你一个。”干涩的嘴唇，紧贴着他的脸，说了这句话。 “嗯。” 庄旭然留下一句话说，不是不爱你，而是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去扛起来，这是与生俱来的责任。 这个道理叶凌早就明白了，他比谁都更坚定这个信念。 可是当庄旭然对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依然感到崩溃，坐在凌乱的双人大床上，哭得一塌糊涂。 自己曾经有多么不理解庄旭然的任性，现在又多么心疼他的懂事。 而最重要的是，当对方长大了，懂事了，叶凌发现自己的世界也崩塌了，好像失去了最终目标，显得那样迷茫、无措。 只有房间冷冷清清的灯光照了他一夜，这一夜无人陪伴难过的他。 第二天手机里收到庄旭然简讯，叶凌睁着酸涩的眼睛看完，是庄旭然在告诉他，公司那边不需要他过去了。 还有，如果叶凌打算留在京城工作的话，他可以帮忙推荐公司…… 其实，这些都是不必要的，假如决定了要分手，就不应该再有牵扯。 房子车子，卡，都过到了叶凌名下，这是之前就这样的了，不需要再去计较。 叶凌发现自己这个月的工资，也打到了卡上，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他苦笑一声，其实自己还欠着庄旭然不少钱，这笔钱就慢慢还吧。 可是独自坐在俩人曾经的家里，叶凌真的，感到手足无措，整颗心没着没落，好像缺少了点什么，失去了什么。 心空了一块。 他不想出门，去看见外面忙忙碌碌的人，花花绿绿的世界。 他也不想看电视，会感到不习惯，因为身边没有人跟他一起看。 连做饭都显得难受，因为只做自己一个人份的，显得好孤单。 可是明明房子里，到处都还是原样，他们的生活用品还是成双成对。 一样的家居拖鞋，一样的牙刷杯子，一样的毛巾和睡衣。 叶凌觉得，这些东西应该收起来，不然自己没办法待在这个房子里，他会疯掉。 他打起精神，开始收拾属于庄旭然的东西。 不是打算扔掉，而是存放起来，放在屋里的一角。 就好像他打算把庄旭然藏起来，放在心里的一角。 然而属于那个人的东西太多了，曾经连自己也是属于他的，怎么收拾得起来…… 如果都收拾起来了，还剩下什么？ 什么都没有。 叶凌捧着被对方钟爱收藏的cd，坐在书房的木质地板上一动不动。 很久之后，他将收拾改为大扫除。 用湿润的毛巾，把家里擦得亮亮地。 在做家务的时间里，情绪终于不再那么悲伤，终于找回了一点慰藉，假装自己还在为两个人的家而努力，而付出。 房子里的事务总有做完的时候，叶凌坐在干净整齐的家里，捧着今年三月份收到的礼物，在研究其实这个东西怎么奏乐的。 然后他发现，原来除了奏响生日歌，还有一首流行歌…… “会不会就这样爱上你找不到心跳的原因我情愿就这样看着你眼睛……” 是庄旭然的声音，他录制了这首歌曲。 叶凌循环播放了一遍又一遍，嘴角一直是微扬的，可脸上早已经爬满了泪水。 所有的压抑和坚持，在顷刻间崩塌，哭得不像个男人。 所有的回忆和伤心，汇聚成一条河流，从眼里流向心地，不会再来有出来的时候。 它们注定腐烂，成为一生中最疼痛的伤口，无法痊愈般，永远……永远…… “我要回老家了。”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一下，庄旭然掏出来查看短信，当看到是叶凌的短信，心里没有来地抽痛。 “谁的？你跟叶凌究竟分了没有。”庄旭东来到弟弟身边，好奇地看着他。 这是傻掉了，拿着手机不会动？ “分了，他要回老家，结婚。”庄旭然按掉了短信，再次把手机收进口袋里。 庄旭东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说叶凌太绝情，怎么刚分手就回老家结婚？他究竟爱过自己的弟弟没有？ “唉！分了就好。”他拍拍弟弟的肩膀，以过来人的语气劝导说：“别丧气，刚失恋都是这样的，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天涯无处无芳草？只要弟弟肯喜欢芳草，不要再去喜欢那些大树，就皆大欢喜。 “嗯。”庄旭然显得心无属，意阑珊，压根没有说话的欲望。 庄旭东理解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先去老太太那里汇报一下情况。 佟老太太得知结果，没有预期中那么高兴，她反倒是叹息了一声。 “听说他以前那对象，回老家结婚了。”庄旭东多嘴地说了一句。 “也罢，看着就不是多么喜欢小然，跟他分了也好。”佟老太太说，第一时间也就是替小儿子感到不值得。 这个，庄旭东不发表意见，他以前确实觉得叶凌不够喜欢弟弟，现在谁知道呢。 “那，小然结婚的事，您是怎么想的？”庄旭东大着胆子劝说：“我觉得呢，不能硬逼着他去结婚，至少得是他喜欢的对象，他自己决定。” 老太太想了半天，叹气说：“这次出动他大姐，逼他分手，他估计心里头怨恨死我了。”至于结婚的事情，就算了吧。 “妈，您这样想对小然不公平。”庄旭东不得不为自己弟弟说句公道话：“他之所以答应分手，不会因为大姐，更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他自己会想，他看重这个家，包括您。其实您才是最大的因素，这点您别弄混了。” “……”佟老太太无言，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小儿子：“他干嘛呢，怎么样了？” 庄旭东说：“不干嘛，不好受吧。” 佟老太太：“唉。” 庄旭东说：“明年我把孩子和孩子妈接回来，咱们家太冷清了。” 一个偌大的家，确实需要女人和小孩来增添颜色。 有时候老人家期盼的东西，其实很简单，然而年轻人，有可能做不来，或者比较吃力。 人与人都是这样的，得妥协，不管谁向谁妥协，都是妥协。 “我和叶凌分手了。” 临近年底，老太太从医院搬回家里休养，庄旭然也得了空，想起叫朋友出来聚聚。 可他的第一句话，就让大家很错愕。 最近都没有怎么联系过，然而几个人只是以为年底忙碌，从未想过分手这件事情。 “怎么回事？”聚会在肖志轩的新家，他和妻子一起招待朋友们。 闫振军带杨菲来了，曹政依旧独身一人。 “旭然，你是说真的？还是又吵架了？”曹政以为他们闹矛盾，这是常有的事。 “是真的，不是开玩笑。”庄旭然坐在小夫妻家里的沙发上，抬头看看这里温馨的摆设，嘴角抿了抿，始终没有成笑意，只会显得更沉寂：“上个月尾就分了，后来他说回老家结婚，现在，估计在相亲吧。” 他这么平静地说起这个来，恕大家没法相信这是真的。 “你绝对是在开玩笑吧，什么结婚，叶凌他爱你爱得傻乎乎地……”曹政越说越没底气，结结巴巴：“怎么可能嘛？” 大家都觉得不可能啊。 “是不是，跟老太太的病有关？”闫振军突然想到，前阵子似乎有传言说，庄秋回来过。 “嗯，我姐回来了，是我自己自作孽。”庄旭然笑了笑，很遗憾，原本可以继续相安无事下去的，是他自己贪心，太过得意忘形。 “旭然，不想笑就别笑。”真以为他心里好受吗？谁不知道他难过，这个为爱情可以拼命的人，他会好受吗？ “没事，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庄旭然絮絮叨叨地说：“幸好最近半年也都是忙忙碌碌的，他陪我的时间不多，我比较习惯了。要是去年突然跟他分手，我可能真的不习惯。” “别骗自己，真的习惯吗？”别说是谁，连曹政这种神经粗的人，看着都鼻子发酸。 “习惯的。” 也就是生活中突然少了个人而已么。 抽离的瞬间，当然很疼…… 大家伙沉默片刻，无从安慰起。 “好了，先吃饭吧，吃饭吃饭。” 看见庄旭然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几个人都发现一个问题，这个人好像又瘦了。 跟叶凌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比从前胖了不少，看起来总算有点肉。 最近有一阵子没见面，感觉他瘦得离谱。 “旭然，你这叫习惯吗？你根本就不习惯。” 每个人都清楚，和叶凌分手的结果，其实他接受不来。 “走，我们陪你去喝一杯吧，有事别闷在心里，也不用假装自己很好，我们都……都知道你的。” 知道他们的从头到尾，从不爱到爱，到深爱。 这辈子真的不会再有一个人可以像叶凌一样，能对庄旭然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以至于他活在回忆里，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走出来。 “那我跟你们说吧，我确实不习惯……”坐在酒吧的沙发上，庄旭然抱着膝盖，手里拿着酒杯，他给朋友说很多，自己的回忆，叶凌的好：“其实他对我很好，他最忙的一年里，也没有忽略过我。他每次忙完都觉得对不起我，让我受委屈了。然后任我欺负，对我百依百顺，跟孙子似的。呵呵，很傻对不对，明明他在帮我打工，这么辛苦，他除了每个月那点工资，什么都没有拿到。” “因为爱你，所以他不计较付出吧。”闫振军点头说，与朋友一同倾听这些倾诉。 “是很爱我，他晚上会说梦话，呵……”想到叶凌说梦话的内容，庄旭然的笑容灿烂了一下，仅此而已，很快就沉寂了：“他是个傻子，木头脑袋，思想跟外星人一样奇葩。我特么就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凭什么？” 眼睛红了红，他给了自己答案：“可我就是喜欢，无可救药地喜欢。甚至现在也还是疯狂地想，如果他愿意的话，我就抛弃一切跟他走。” “旭然……” “可是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勉强不来。” “你也只是说说而已的，你还有老太太要兼顾，就算叶凌肯抛弃一切，也不会……”有很好的结果，说不定这份爱情，最终会变质。 “我变得前瞻后顾了，他就说我长大了。”庄旭然说：“也许吧，他一直希望我变成这样，他该高兴了。” “唉……”曹政烦闷地叹气，自己特么地一个旁观者，也觉得心里特别难受。 而闫振军有过恋爱经验，比较能理解这种心情，且不说谁对谁错，总之有情人不能走在一起，就是件痛苦的事情。 恐怕理智至上的肖志轩，也多少受到感染吧。 毕竟这场交往，大家都似乎有参与般，一同看着他们两人一路走过来。 其中还参与过大大小小的矛盾，替他们和稀泥，开解，不回忆不知道，回忆起来竟然满满的一堆。 叶凌就像生活中的一部分，已经渗透到了生命里，成为他们四个人共同有过的记忆。 庄旭然揪心的地方在于：“我跟他分开了，但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别人，也不会结婚生孩子。可他跟我不一样的，他会结婚生孩子，和他媳妇成家，以后在一起过几十年。” 特别特别揪心，难过：“你们说几十年后，他还会记得我吗？” 众人以为他在讽刺，结果看见那双眼眸里，是真的存在着希望。 一种弱弱的，风一吹就熄灭的希望。 纵然大家都很想团结起来，共同护住这份微弱，不让它风吹雨打，不让它轻易熄灭。 可是年轻的人们，有着不知天高地厚的胆气也好，有着头破血流也要闯荡的坚毅也罢，他们终究也有不可对抗的难处。 第66章 番外①：责任 没喝多少酒，他们在酒吧待到晚上十点左右，然后各自回家。 庄旭然回到家里，他的家人睡了，房子里黑灯瞎火。 走进里面，偌大的房子，清醒的人只有他一个，因此显得冷冷清清。 他洗完澡，躺上自己宽敞的大床，感到周围空荡荡地。 侧着自己的身体，背对着一方，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面挪，仿佛叶凌还在自己身后一样，仿佛挪过去就会被他抱住似的。 可惜周围除了冰冷冷的空气以外，是什么都没有。 扑了个空，庄旭然蜷缩起来，用力抱住自己和被子，创造一种被人紧紧抱住的假象。 想象叶凌的手臂，在自己腰上缠着，温暖的大手，在身上的皮肤各处抚摸。 颤栗的感觉油然而生，心脏和身体叫嚣着想他，想他，很想很想他…… 无论庄旭然怎么安慰和开解自己，也还是想得发疯，想得不行。 伸手握住自己昂首的私处，压抑地叫着叶凌的名字，熟悉的快感如期而来。 疯狂，却也悲哀。 心里时刻在想，能不能时间倒流，能不能回到过去。 他不再奢求被家人接受，只需要叶凌还在身边，就算是偷偷摸摸也满足，也满足了。 一切已成事实，再后悔也只是徒劳罢了。 当释放后席卷而来的空虚，似腊月的雪花般冰冻了全身，庄旭然觉得自己快死了。 …… 远在老家的叶凌，已经回到家好几天。 他刚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父母显得很错愕。心想着不是年不是节日地，儿子怎么回来了？ 面对父母疑惑的神情和眼光，叶凌心里十分难受，但也不想隐瞒，他说自己辞职了。 “爸，妈，对不起，我想回家休息一阵子，年后再找工作。” 叶凌当时的脸色太差，身上的颓废也太明显，叶爸爸和叶妈妈眉头皱皱的。 “说什么对不起，你累了想回家休息休息，我们还能说你不是吗？”他们更关心别的问题：“凌子，是不是遇到了麻烦？有什么事你就说，咱们一起想办法？” 叶凌没有对父母说什么，自己在京城那些事，也不可以与父母言说的，他只是说了说年后的计划而已。 对于目前的状态他这样解释，之前天昏地暗地忙了一年多，也没有好好休息过，真的很累。 于是就在家，休息起来。 缓了几天过后，叶凌跟着弟弟妹妹早出晚归，一起忙碌厂里的事情。 家里的孩子一岁多，叶妈妈和叶豪的媳妇儿在家带孩子，叶爸爸也在工厂做事。 “哥，咱们这块地方还做厂房吗？”叶豪现在做着厂子的活，很忙，但是觉得那片地空着也是挺可惜的，就问问大哥叶凌的意见。 “没有资金怎么做，先赚了钱再说吧。”叶凌说，手里拿着厂子的账本在看。 “哥，这个四分之一的分红，算是还账吗？”叶豪知道，他们这边厂子的利润有四分之一是要给出去的。 就是给的自己大哥那位朋友。 “不算，就是分红。”突然毫无防备，就那么想起庄旭然，叶凌心痛了下，合上账本说：“等以后赚了钱，再一起还。现在这些就只是分红而已。” “哦。”叶豪搔搔脑袋，笑笑：“那个，你们上次寄回来的宝宝米糊糊，快吃完了。这个要上哪买呀？宝宝吃得挺好的，想给他继续吃这个牌子，我媳妇也说好。” 叶凌愣了愣，然后挺惨淡地一笑，这些都是庄旭然去捣鼓的，问自己也不知道。 几天后，家里却收到一个包裹，其中就有宝宝的米糊糊。 “哥，你这么快就给然哥打电话叫他买了？”叶豪收到宝宝的东西，笑得龇牙咧嘴，这速度可真快。 “哦……”其实没有，叶凌心里算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打电话给庄旭然了。 就算电话号码没有删除，依旧牢牢记在心里，可是却不敢再拨通这组号码。 想来他们分开看似平和，看似简单，但其中究竟花费了多少天时地利人和，想起来便感概。 “帮我谢谢然哥吧，你最近都没有打电话给他，快给他打一个。”叶豪说，记得上次大哥回来，时不时就拿着电话跟自己朋友联系。 “嗯，暂时不打了……晚上再说吧。”叶凌敷衍了过去，继续投入工作中。 年底交货期很急，工厂天天加班，叶凌也跟着守在厂子里，和弟弟妹妹轮流坚守。 付出努力的收获就是金钱，这批出去以后，起码能过个好年。 一些账也跟客户对好了，只等着对方把钱打过来。 收到钱以后，叶凌按照比例，一一汇款到庄旭然的账号。 他想发个信息什么的，给对方说明一下，可是最终想想，还是没有发。 年前十几号的时候，叶凌的大姨来了他们家做客。 “凌子，难得你回来一趟，去年你说不谈女朋友，可明年怎么着也要结婚了。现在大姨村里边，有个姑娘回来了。她今年二十三岁，是大专毕业出来工作的，人家各方面条件都不算差，跟你配得上，你要不就见见，不喜欢再另说。” 大姨这番话说到这份上，叶凌不想拒绝。 自从分开了，心也空了，剩下就是履行为人子女的责任，他还有什么可逃避的。 “好，谢谢大姨。” 相亲那天，是在叶凌的大姨家里。 姑娘的父母带着姑娘来做客，叶凌这边也是父母陪着。 姑娘的父母一见叶凌，就很喜欢了。虽然不是那么会来事，人也显得挺沉默的，可一看就是踏实的男人。 “这孩子不错，我挺看中他的。” 事后叶凌的大姨跟叶凌这么说，然后问他，喜不喜欢人家姑娘？ 叶凌说感觉挺好的，他跟姑娘交换了联系方式。 回到家以后，叶凌给姑娘发了信息联系，他的意思是约对方出来谈谈。 也是因为那姑娘对叶凌有意，所以就出来了，没有端着什么矜持架子，笑容也挺甜的。 正是如此，才让叶凌充满负罪感。 对方是一个妙龄女子，对爱情和婚姻肯定有着期待和美好的幻想。 当他们一起沿着乡间小道散步的时候，叶凌低声对她说：“我不想隐瞒你，其实，我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对上姑娘错愕的表情，他笑着说：“不过已经分开了，以后和我结婚的人不会是他，但是……我也不会再爱上别人，包括和我结婚的人。” “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过了许久，姑娘才开口说。 “因为，没法在一起，只要有法子，就不会分开了。”叶凌叹息着说，眼睛望着家乡的田野，曾记得这里也带庄旭然来过。 “她是你的初恋吗？”女孩儿听说过，初恋是人间最美，也是最可惜的感情。 “对，是我的初恋。”叶凌说，对着陌生的女孩儿，倾诉着难以启齿的爱情，有种微妙的安慰感。 “嗯……”女孩儿说：“我还没有喜欢过别人，如果你已经不会再爱别人，那我不会跟你在一起。”大眼睛的女孩，有点歉意，但坚毅的小脸没有丝毫犹豫。 “没关系，我说出来就是为了让你考虑的，你这样选择很对。” 美好的初恋，应该留给同样美好的对方。 经过这一次谈话，这场相亲就算泡汤了。结果叶爸爸和叶妈妈不停地追问，咋就泡汤了呢？ 他们家儿子这么优秀，居然还有女孩儿看不上？ 对于父母的这种想法，叶凌哭笑不得，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优秀。 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吧。 “哎，算了，她看不上就看不上，咱们也不勉强。”叶妈妈赶紧再次去张罗：“你放心，妈再去给你联系。” 没过几天，叶凌又走上了相亲的战场。 这次是个镇上的小学老师，女方二十五岁，跟叶凌同岁，已经算是年纪不小的了。 想必对方也是相亲老手，过程中一切都淡定自如。 令叶凌的父母看不出来，对方究竟对自己的儿子满意不满意？ 照理说，女方年纪这么大，叶妈妈不是很满意。 可女方胜在家境和学历比较好，人也长得不错，最主要是人品过得去，性格过得去。 于是叶凌跟上次一样，要了女方的联系方式。 这一次没有约出来当面谈，而是直接说了自己的条件，能结婚，能对她好，但是没有爱情。 果然小女孩跟女人有很多差别，这位女士显然也不是白纸一张。她对叶凌坦言，自己以前谈过恋爱，现在相亲不是为了别的，只想找个能凑合的对象结婚罢了。 也就是说，她跟叶凌的目的是一样的，两个人半斤八两。 这倒是适合，大家心照不宣。 那就继续联系吧…… 叶凌这样想，给女方发了继续联系的意愿，之后心里却没有因此而松一口气，反而觉得沉甸甸的，没有一丝轻松。 家里头，叶妈妈急着追问结果。她从儿子口中得知有戏以后，一双眼睛亮得不行，连忙催着他们多见面，多联系。 那风风火火的模样，似乎就要办酒席了似的。 就因母亲这样的表现，令叶凌感到压力很大，每每自己独处的时候，都有一种被压得喘不过气的错觉。 而接着两天后的上午，叶凌在叶妈妈的催逼之下，终于打电话约女方出来吃饭。 当天他开着自己的车，去镇上接那位王女士。 两人在镇上的饭店吃完饭后，又一起去逛了一下街。 过程中的感觉该怎么形容呢，叶凌觉得有点像临时搭伙的室友一样，嗯，单纯的同性室友。 而家里人却很高兴，认为他们很有戏。 于是叶妈妈又让叶凌接女方来家里吃饭。 后面也确实来了，双方客客气气地，处得似乎不错的样子。 可高兴坏了叶妈妈，来个趁热打铁，出动全家，年二十五那天拖家带口，去女方家做客，去看看女方的家子。 叶凌硬着头皮，坐在女方家客厅，努力表现。吃饭的时候，他遭到未来岳父灌酒，红红白白喝了不少。 回去的路上，自然是叶豪开的车。 坐在后座的叶凌突然说：“小豪，停车。” 叶妈妈关心地说：“是不是要吐了？小豪快停车，你大哥要吐了。” 叶凌确实头晕，他开门下车，跌跌撞撞走到荒凉黑暗的路边，大吐特吐。 那架势看着忒吓人，似乎连肠子都要吐出来似的，看得旁人心惊胆战。 “哎呀，他家人真是的，灌这么多酒。凌子本来就不会喝酒。”叶妈妈接过女儿叶芸替过来的矿泉水和纸巾，给叶凌用：“来，吐完了没有，漱漱口。” “妈，我没事。”脸上花了，胃吐空了，其实脑子很清晰，他真的没事的。 酒量早就在饭桌上练了出来，只不过以前是不希望醉，今天却希望自己一醉方休。 然而却越清醒。 “大哥，你真的没事吗？”女孩子心思比较细腻，自从叶凌回来这些日子，叶芸感到自己大哥诸多变化。 一辆汽车从他们身边开过，灯光在叶凌脸上一闪而逝，就让叶芸看到了他的泪痕。 那是水吗？ 叶凌抹了抹自己的脸，摸了一手的水迹。 “我没事的。”他喃喃地说，再一次咬着牙坚持。 被家人扶到车上，继续往家里开。 这条回家的路尚有尽头，叶凌正在走着的一条路，却永远没有尽头。 “小豪，你扶哥去休息。妈，咱俩来我屋谈谈。”叶芸回到家，把叶妈妈拉进自己房间。 “啥事啊？小芸。”叶妈妈被女儿的严肃吓到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妈，你没有发现大哥不对劲吗？”叶芸劈头盖脸地说：“自从大哥回来，你们一心就只扑在娶媳妇上，整天媳妇媳妇，有没有关心过大哥究竟怎么了？你们就看不出来？” 被女儿劈头盖脸地说了一顿，叶妈妈蒙圈。 “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究竟是儿子重要是还是儿媳妇重要？再这样下去啊，我看儿子你们也别想要了！”叶芸说了很重的重话，这在农村来说是很出格的，她一个姑娘家家，就不应该这样嚣张。 “小芸！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叶妈妈可不是滋味了，她感觉吧，自从女儿叶芸当上了工地的负责人之后，整个人都变了，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子我行我素的味道。 “我不这样说话，你会重视吗？你心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儿媳妇儿媳妇，孙子孙子！你到底明不明白，什么是主要的？敢情有了儿媳妇跟孙子，其他人就可以不管了是吧？”叶芸对叶妈妈也有怨气，是生活中慢慢积累起来的。 首先是这个负责人的问题，叶妈妈当初就说，为什么不是叶凌做负责人，再不济还有叶豪，怎么偏偏会是女儿叶芸？ 也许她只是疑惑，但是叶芸心里就是有疙瘩。 还有吧，家里有了小孩子，叶妈妈满心满眼都是孙子。 除了叶凌回来了把精力分给叶凌之外，其他人都甭想得到她更多关注。 本来一家人该融洽和睦，能忍则忍，可是今天因为大哥叶凌的事情，叶芸算是爆发了，不想再忍了。 “妈什么时候心里眼里只有儿媳妇只有孙子？叶芸，你说这话不怕闪着舌头吗？我对你们姐弟几个，那个偏心了？”叶妈妈感到自己很冤枉，她努力去张罗那些，最终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子女忙活？ 结果女儿却这样质问和指责，话里话外都是看不过眼。 “得，您不偏心，那您告诉我，你有没有跟弟妹说，将来我出嫁了就给我一部分红利，大头的还是大哥跟弟弟均分！妈，我做这个辛辛苦苦，我不是图什么红利，我图的是一家人齐心合力！”说着这些，叶芸哭了。 她为这个家的贡献，别人看不到，连自己的母亲也看不到。 “姐，妈，你们吵什么？”叶豪过来了，他好像听到了弟妹什么的。 “没你什么事，出去吧。”叶芸抹了抹眼泪，给叶妈妈说：“我就算了，我是个女儿，始终要嫁的，但是大哥是您儿子，您自个悠着点！” 把叶妈妈和叶豪赶出房门，叶芸坐在床边哭了半宿。 叶凌在隔壁房间，睡着了，没有听见母亲和妹妹的争吵。 第二天起来，却也发现家里气氛不对劲。 叶芸跟叶妈妈没了交流，两人似乎在冷战。 “小豪，发生什么事了？”叶凌在院子里问弟弟。 “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回来还好好地，然后就……好像吵架了。”叶豪听见了姐姐尖锐的声音，似乎吵得挺厉害。 “她们怎么会吵架？”叶凌皱眉，自己的妹妹从小就懂事，没让大人操心过。 “不知道。”叶豪蠕蠕嘴，其实心里隐约有点底，但是不好说。 “算了，一会儿到了厂里，我问问她。” 叶妈妈端着碗筷走出来，经过的时候问叶凌：“身体怎么样，还去厂里上班吗？”昨晚喝成那样，她挺担心的。 “可以，我没事。”叶凌笑笑说，没发现母亲的眼眸里添了一份探究。 他们姐弟几个来到厂里，叶凌把办公室门关上，跟叶芸说话。 “小芸，我听说你跟妈昨天晚上吵架了，怎么了？” 叶芸坐在自己位置上，重重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就压抑太久了。不说出来我怕自己会憋死。”说着笑了笑，在自己大哥面前，她奇怪地有种被父亲包容的感觉。 比自己的爸爸更像一个爸爸。 “跟大哥说吗？”叶凌在她旁边找张椅子坐下来。 “挺幼稚的……我……”叶芸有点难以启齿，不过期期艾艾地还是说了出来，包括自己对妈妈的不满和抱怨。 “没事。”叶凌摸摸大姑娘的头，笑着说：“咱妈虽然有时候惹人抱怨，可她不是真的不爱你。” 可是怎么说呢，母亲偏心某个子女的现象，到处都有。 身为没有得到偏心的孩子，心里不平衡是一定的，无可厚非。 叶凌不能多说什么叶妈妈的好话，他只是说：“你放心，有大哥在的一天，妈欺负不了你，我看着呢。” 这句话犹如最有效的定心丸，听得叶芸心里美滋滋的。 要说叶妈妈偏心两个儿子的话，大哥叶凌的偏心就是给了自己。 所以叶芸将心比心地想，算了，姐也是有人偏心的人，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跟自己的父母计较诸如此类的问题，无疑是自寻烦恼。 “那，我需要跟妈道歉吗？”叶芸迟疑地犹豫着，自己昨晚确实说了比较重的话。 “嗯，道歉吧，跟自己妈服软，又不会少一块肉。”叶凌说。 “好。”叶芸点头，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哥，那你呢，你最近在烦恼什么？” “……”过了挺久的，叶凌对妹妹摇摇头：“没有烦恼什么。” 年二十六，工厂已经放假了，姐弟几个在工厂只是做收尾工作。晚上回到家以后，叶芸就给叶妈妈道了歉，针对自己昨晚的态度问题。 面对女儿的道歉，叶妈妈讪讪地，她心里也有疙瘩，因为自己跟儿媳妇的闲话被女儿听了去。 “妈，您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是人之常情。”叶芸说：“反正大哥给我说了，他不会让我吃亏，我的事他做主。” 说罢挺傲娇的一甩头，有人疼就是这么任性。 回来跟叶凌汇报情况，叶凌挺无奈地敲敲她的头。 看得抱孩子的叶豪一脸羡慕，啥时候大哥也能这么温柔地敲敲我的头……别每次都用力敲啊。 “凌子，你跟妈来一下。” 吃过晚饭之后，叶妈妈把叶凌叫到自己屋里谈话。 至于为什么不到叶凌的屋里说，因为叶妈妈觉得吧，我的主场我做主，说话都倍儿有分量。 “妈，什么事？”叶凌进来了，他以为叶妈妈还是说结婚的事，心里有点沉。 “凌子，你实话跟妈说吧，你是不是不想结婚？”叶妈妈正视着叶凌的眼睛，从他闪躲的视线中得到答案。 没错，自己的儿子，他就是不想结婚。 听到母亲的叹息，叶凌愧疚极了。 明明已经决定好，要回来履行责任，可是身临其境的时候，从心到身不由自主的那份抗拒，就快要压抑不住，就快要喷薄而出。 “昨晚小芸跟我说了几句，说妈忽略了你，没看出来你最近不对劲。”叶妈妈自责地说：“也不是没看出来，妈知道你每天没啥精神，总以为是累的。你告诉妈吧，究竟是怎么样？” 叶凌不敢抬头正视自己的妈妈，他有太多难以启齿的秘密。 包括自己和一个男孩相爱过，同居过，并且山盟海誓又分开过。 第67章 番外②：时间 “唉，你回来这么多天里，妈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谈一下。可是吧，妈总觉得你们长大了，独立了，好些事情咱们这些老家伙插不上嘴。”也是文化差异吧，叶妈妈心知自己没读什么书，有些话可能说的不对，因此选择不说，让孩子们自己去决定。 当然，能帮得上忙的她肯定很积极，比如结婚这个事，说起来算是目前比较紧张，也力所能及的。 “妈，没什么，我就是工作累了。”叶凌微微抬起头来，努力地冲自己妈妈笑一个。 那笑容说真的，太勉强了。 叶妈妈说：“你当妈是瞎子吗？都到这份上了还没什么？你老实跟我说，要不就跟你爸说，有什么难题我们大家一起解决！” 叶凌心中感动，感念父母的好，可他摇摇头：“没得解决，就这样吧，我……我结婚生孩子，然后可能不去京城打工了，去南方看看。” “你这孩子！”叶妈妈觉着不对劲：“你啊，是不是在京城发生了什么？啊？难道是谈恋爱了？分手了？” 瞅着儿子面露伤心，叶妈妈赶紧往这方面想。 难道是儿子谈了个城市姑娘，然后人家姑娘嫌弃他家境不好，跟他吹了？ 提到分手二字，叶凌再也没办法强忍，他把头低低地垂着，狠狠谴责自己，太不应该了。 既然分了手，也决定了回家结婚生孩子，为什么还是走不出来，还是让父母操心。 “凌子，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你就说啊，连妈都不能说吗？”叶妈妈心里急，太为大儿子着急了，这究竟是怎么了呀？ “妈，对不起，我对不起您。”叶凌什么都不说，只是摇着头道歉。 叶妈妈瞅见他脸上的水痕，心里一揪，是真的出事了…… “凌子！你不能这样啊，有什么事别闷心里，你倒是说啊！”叶妈妈是急性子，她现在恨不得撬开儿子的嘴巴，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了解清楚！ 听着母亲的着急，叶凌的愧疚快淹没了自己，他今天的表现真的太差劲了。 “妈，我……我出去一下……”他起来想逃走。 “你站住！不准走！”叶妈妈一把拉住他，抓住他的手臂说：“把话说清楚再走。”想了想，吼一嗓子叫：“叶国强！你进来！” 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叶爸爸，连忙进来看看。 “咋回事？”娘俩这动作，谈崩了？ “你坐下，你跟凌子谈谈，问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叶妈妈想来想去，把大儿子交给丈夫，自己先出去。 “嘶，怎么着了？凌子？”叶爸爸坐下来，也拍拍叶凌的手臂让他坐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爸，没事。”叶凌稳住情绪，平静地说。 叶妈妈打开门说：“对了，他嘴里一边囔囔着结婚生孩子，可他实际上一点都不想娶媳妇，跟上刑似的。”说完之后才真的走了。 “嗨，你妈说的是真的吗？”叶国强傻眼了，哪有成年男人不想娶媳妇的。 “爸……”叶凌不想欺骗自己父亲，点了头：“是真的，不过……我会结婚生孩子，这是规矩。” 叶国强咂咂嘴，有点无语的味道：“什么规矩啊，你先跟爸说说，为什么不想娶媳妇？” 叶凌先是沉默，后来破罐子破摔：“因为喜欢不上女孩子。”心里边已经有人了。 “额，这事儿。”叶国强年轻时也算是走过不少地方，听见这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莫非儿子喜欢男孩子？ 不是头一回听说，他有些工友也是男的跟男的凑合过日子，一些是娶不起婆娘，一些是不想娶。 “嗯，不过……我会娶个跟我一样的媳妇，她能生孩子就行了。”跟自己爹，叶凌不想隐瞒这些心里话。 虽然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凌子，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叶国强心乱了下，一会儿想怎么会这样，一会儿想，儿子这样做好不好：“你不想娶媳妇，因为喜欢不上女孩儿，那你……” 他看见儿子点了头，低声地说：“我喜欢的是个男的。” 叶爸爸沉默着，爷俩坐对无言。 很久以后他叹了口气，得问清楚：“你心里有人了，是个男的？” 叶凌梗咽无言，点点头，是个男的。 “是谁？难道是小然？”叶爸爸想起那个，来过自己家做客的男孩儿。 再次点头，叶凌已经泣不成声：“我跟他分手了。” 叶爸爸从未见过，儿子在自己面前失态成这样。 也是老泪纵横，为何这样的事，就偏偏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 “你还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叶爸爸问。 “喜欢啊，他也喜欢我。”说到庄旭然对自己的爱，叶凌毫不犹豫，他是那样酌定地肯定。 “他家知道吗？同意吗？”叶爸爸问。 “知道了，不同意。”叶凌抹抹眼睛，控制不住自己，觉得很失态。 “我也不同意。”叶爸爸说，答案在叶凌意料之中。 但是听到这话，依然心痛：“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想过要放弃结婚……”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中，听到叶爸爸说：“明天去回了女方，咱们不跟他家做亲家了。” 叶凌错愕地抬起头，看着父亲：“爸，为什么？” “你这情况，能娶媳妇吗？能对人家女孩好吗？”叶国强说：“别到时候把事情弄拧了，还把自己折磨疯了。”他叹着气，拍拍自个的膝盖：“先这样吧，你先想想清楚。” “……”叶凌蠕蠕嘴，想说什么来着，可他竟然，有点同意，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 回到自己屋里，叶凌才缓过来，觉得内疚极了，对不起父母。 可能叶妈妈也从叶爸爸嘴里了解了情况，第二天去回女方，也没有反对。 全程是叶妈妈张罗的，这次去带着万分歉意，来为儿子道歉。 回来就过年了，这个年，家里过得有点不那么欢心。 倒也不是难过，就是发愁。 “凌子这个情况，怎么能行啊，你看看他……”夜晚，叶妈妈一边钻上床，一边跟丈夫唠叨。 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大儿子叶凌的情况。 “不行又能咋样？”叶国强坐在床边，抽着烟丝，烟雾笼罩着他的脸庞，看不出什么表情。 过了年后，叶凌说要去南方打工。 “爸，妈，我想去散散心。”临走的时候他说：“最多一年，一年之后我肯定就……可以结婚了。” 缓一年之后，心里那份感情估计就能真的藏起来，不再无时无刻地伤着自己，也伤着身边的人。 “好，你去吧，散散心也好。” 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还是太年轻了，容易被感情左右。 叶爸爸由衷地希望，叶凌可以自己走出来，坚强面对生活。 年初七的早上，叶凌带着行囊，走上了去南方的打工路。 人海茫茫，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希望出发，而叶凌心里却没个方向。 他听说广州发展好，就来到了这里。 在海珠和荔湾范围内，找到几家心仪的公司，投了简历。 叶凌住在便宜的小旅馆里，等待消息。 最后有两家公司给了消息，叶凌选择了其中一家，就去上班了。 同时搬到员工宿舍，和另一个新来的同事做室友。 这位同事是本地人，似乎也是应届毕业生，他看起来有点懒散，眼睛总是眯眯地。 “嗨，我叫张延。”倚在门口的张延，身上穿着宽松的毛衣，仅此而已，广州的冬天真的不冷，也不需要开暖气。 “你好，我叫叶凌。”介绍完自己，叶凌好心地提醒：“你的衣服快掉下来了。”他说的是张延的肩膀，露出一整个好吗。 “没情趣，这叫时尚。”张延笑了笑，给自己整理一下，然后回床上继续睡觉。 在叶凌的认知里，时尚不代表露肉。 他拖着自己的行李进来，开始整理。 这间员工宿舍是四十平左右的单间，有厨房有厕所，也有电器。装修上没有什么可挑剔的，而且收拾得很干净。 在张延对面还有一张床，看来就是留给叶凌的。 “要帮忙吗？”张延说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躺在对面。 “不用的，谢谢你。”叶凌一边收拾，一边跟他搭话：“你不用上班吗？” 张延打着哈欠说：“昨晚加班，困死了，不上。” 挺任性的，没由来地又让叶凌想起了庄旭然。 “唉……” “叹什么气？” “没有。”叶凌动作很快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想出去买生活用品和床上用品。 只见张延爬起来，洗漱换衣服穿鞋子。 “走啊，带你去买东西。” 叶凌愣愣地道谢：“谢谢你。”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好，竟然特意爬起来带自己去买东西。 额，遇到了好同事。 “呵呵，你不要这么好玩好不好，我是肚子饿了。走吧，先陪我去吃东西。”张延笑了笑，大摇大摆地带叶凌去吃早餐。 附近有家店，虾肠做得很好吃。 28块钱一份，分量很少，怎么也得两三份才能吃饱。 “这边物价很高。”叶凌看了看价目和实际得到的分量，感概地说。 “还好吧，工资也高，不然养不活自己。”张延大口大口地吃，清秀的面容被他的吃相毁得差不多。 吃完以后，两人打了滴滴快车，准备去附近广场买东西。 “不用付钱，我有券。”张延挥挥自己手里的劵，笑嘻嘻地说：“在这边买车不划算，还是打的士比较方便。” “哦。”叶凌点点头，自己也没有打算买车其实。 “我有车，不过我不开。”张延说，插着裤兜慢慢儿走，他总是很悠闲的感觉。 叶凌选购东西的时候，张延在一旁围观。 他发现叶凌其实是个豪，买东西很讲究质量。 “……”只有叶凌自己知道，他习惯了，选购的东西都是和庄旭然一起使用的，当然会选最好的。 第二天正式入职，做的是自己熟悉的工作，感觉没有什么难度。 叶凌开始有计划地忙碌起来。 几天后在张延的提醒下，请同事出去玩儿了一次。 大家开着车去吃农家乐，去看表演。 做着这些事情，叶凌从头到尾都是心不在焉的，或者说，他来到这里以来都是如此。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事物，并没有令他解脱。反正在这样寂寞的环境里，更想念从前。 “喝啤酒吗？”一个人坐到身边，拿着一罐啤酒递给叶凌。 “谢谢。”叶凌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侧头看着张延的侧脸，有点回到从前的感觉。 其实他们不像，只是同样年轻，同样…… “看着我干什么，我会想歪的，帅哥。”张延勾着嘴角笑了笑，喝了一口啤酒。 “……”叶凌收回视线，抿唇笑了笑。 啤酒入口有点苦涩，跟他的心情一样。 转眼到了清明节，家里打电话给叶凌，问他清明回不回家？ 那么远，叶凌打算不回去了。 才出来没多久，家里也理解他，毕竟一来一回很折腾人。 父母轮流问了几句工作和生活，就挂了电话。 叶凌翻着从前和他的短信，无聊地看着，已经看了好几遍其实。 在这样的雨夜里，很想给他打电话。 也是四月份，某个天气晴朗的夜晚，张延突然问叶凌：“去酒吧玩，去不去啊？” “额……”叶凌不想去的。 “xxx来演唱，只唱两首歌，去看看啦。”张延嘴里的说的明星，是一位港岛明星。 不知道怎么地，叶凌就没有拒绝。 他以为听完歌就回来，结果张延拉着他去续摊，说去唱歌。 包厢里乌烟瘴气地，那场面让叶凌想逃，他说：“张延，我们还是走吧。” “靠，没想到这么乱。”张延也皱眉，所以拉着叶凌走了。出来之后他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么乱，很久没跟他们一起玩了。” “嗯……”叶凌怪尴尬的，因为刚才惊鸿一瞥，看到很多白花花的画面。 “喂，你不会是初哥吧？”对面有一个公园，张延跟他走过去，随便找个椅子坐下。 “不是，我谈过恋爱。”叶凌坐在他身边说。 “看得出来，我故意问的。”张延拆了一包烟出来，抽出一支塞嘴里，问他要么？ “我不抽烟的。”叶凌无奈，他说过很多次了。 “刚失恋？你失恋失得有点长，两三个月了还没好。”张延吐着眼圈，往旁边扇风，尽量不让叶凌吸收二手烟。 “哦。”是有点长，叶凌愣愣地想。 “你还以为你本身就是这么呆，原来是失恋。”张延笑了笑，跟他说：“我们部门有同事喜欢你，对你暗示了几回了，你一点都不知道。” 之前以为叶凌装傻，后来才知道他是真的傻。 “额，谁喜欢我？”叶凌真的不知道，他脑海里闪过几个同事的身影，发现没有年轻女性，有也是已婚的，那不可能吧？ “不告诉你，我不做免费助攻。”张延叼着烟说。 “呵呵。”叶凌傻笑了笑，不告诉就算了，他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过五一，公司放了三天假，叶凌还是没法回家。 张延临走时问他了，漫不经心地邀请：“跟我回家吃饭吧，我家就在桥对面。” “不麻烦，我自己煮就可以了。”叶凌拒绝说。 “天天吃你煮的饭，偶尔也回报你一下。”张延强迫性拉着他一起出门：“没关系，我家只有我妈在，她人很好。” 就这样，叶凌只能跟着去。 挺拘束的其实，这跟面对客户又不一样。 所幸就像张延说的，阿姨是个很和善很温柔的人，做菜也很好吃。 “来我房间玩电脑。” 今天晚上，叶凌没有回去公司宿舍，他留宿在张延家里，跟张延一个房间睡觉。 此后叶凌跟张延的关系越来越好，跟其他同事依旧是泛泛之交。工作上有接触就接触，没有的话，下班之后也不会再有交流。 “你为什么不住家里？”叶凌偶然询问。 “我妈要交男朋友，我在不方便。”张延的答案很强大。 叶凌笑了笑，心情在夏季的时候终于开朗了一些。 “你二十三了，有结婚或者交女朋友的打算吗？” “没有，单身主义者。”张延的日子很潇洒，又散漫，他说他连养条狗的时间都不愿意腾出来。 “哦。”叶凌当然不理解对方的生活方式，不过他不发表意见。 “谈恋爱结婚太麻烦了，生了宝宝还要照顾，还要供他读书买楼娶老婆，想想就累。”张延笑说：“有时间还不如对自己好点，去给自己找麻烦太傻了。” 这般潇洒的言论，令叶凌向往得很。 “半年了，你还没好吗？”他们的谈话，习惯性地有一搭没一搭。 “不知道，不知道算不算好。”叶凌说，至少比几个月前是好的，比去年年底，又更好。那时候根本连倾诉都不敢，怕自己熬不过去：“哎，不如我跟你说说吧，你不要笑我。” “呵呵呵，你说。”张延一开始就笑了。 “嗯，我喜欢的人是个男的。”没有去看张延的表情，叶凌坐在自己床上盘着腿细细道来：“二十二那年秋天跟他在一起，到现在二十五岁。其实我二十六了，身份证写少一岁。我跟他是会所里认识的，他出钱找情人。见面后就给我一套房子，一辆车子，一张副卡。” “咳咳咳……”张延被叶凌，震惊得不轻。 这个沉默呆气的老实人，他居然去做别人的情人？ 说不清什么感受，觉得可惜了吧，叶凌自身条件也不错，何必委身给老男人……对啊，重点是男人啊！ “刚认识的时候，我不太喜欢他，因为我本身就不喜欢男的。跟他在一起，开始确实是为了钱。而且他这个人性格霸道，又强势，什么都要管着。我跟他吵过架，也打过架，可想分手了。”叶凌笑了笑，挺怀念的其实：“然后呢，我慢慢就喜欢了他了。他也很喜欢我，为了我改变自己，甚至一度跟我说什么私奔的傻话。” 现在想起来，眼眶还是热热的。 “等等，你说的那个男人，他几岁？”张延想象不到那个画面，恕他无力。 “哦，他小我三岁，二十三岁了。”叶凌说。 张延呼了一下，拍拍胸口：“你应该早说的，我被你吓死了……” “抱歉，没跟你介绍他。”叶凌连忙补上庄旭然的背景介绍：“他是b大的学生来着，不过很早就出来自己开公司，现在公司已经很好了。而且家里很……怎么说呢，他爸爸是xxx，妈妈是xxx，大哥是xxx，亲戚是xxx……” 说了一连串的职务和名字。 “操……”张延的第一反应就是爆粗口。 “还有朋友，他朋友……”巴拉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十分顺口。说完之后叶凌就沉默下来了，他发现其实自己将这些记得很牢很牢，就像刻入骨子里一样自然而然。 “你真厉害。”张延对叶凌竖起大拇指：“牛掰，全国顶级贵公子，都被你攻略了，你有什么感想。” 叶凌的感想是苦笑，分手了不是么。 “我跟他不可能的，我家是传统家庭，我自己也是传统的思想……” “重要吗？你活着就是为了守规矩？做给别人看？”张延说：“我今年才二十三，不过我已经很明确地知道自己要什么生活，我说单身主义也不是嘴巴说说而已，是真的。” “……可能大家生长的环境不一样，你不能理解我的处境。”叶凌叹气。 “理由都只是理由，关键看自己想不想，有没有决心而已。”张延背过身去，决定不跟叶凌说话了，他们三观严重不合。 他说，如果你还爱对方，对方也爱你，那你选择离开结婚生子，就是个大写的渣。 这样做，也未必就成全了谁。 叶凌睁着眼，在自己床上坐了大半宿，合不了眼。 临近八月十五的周末晚上，接到了老家来的电话。在电话里面，叶爸爸绕来绕去，又说到了结婚的问题。 “凌子，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叶凌摸着自己的心，回答不出那句实话。 过了很久，叶爸爸在电话那头说：“要不你回来吧，回家里来。” 没有多问什么，叶凌管不住自己的嘴，说了声好。 办辞职手续，办得很快。 不过回到家里，也过了中秋，走在久违的家乡，到处一片秋意。 就好像中间的大半年白过了一样，叶凌觉得自己还是……没能救活自己。 第68章 番外③：重逢 辞掉南方的工作，叶凌就回到家乡，在家帮忙照顾厂子。 他的生活每天也是忙碌，也是一日三餐。 不过家里也没有给他介绍姑娘了，因为叶爸爸觉得，儿子一天没走出来，就不应该结婚生孩子。 叶妈妈可能多少有点不赞同，不过她没说什么。 倒是周围邻居，对叶凌的婚事很热心，时不时就会派个三姑六婆来打探一下。 这跟谁家有待嫁闺女就会被人盯着，是一样的道理。 总体来说，叶凌回到家还是好一点吧，心踏实了点。 不过压力也很大，不知道怎么面对父母的期望。 九月份中旬，叶凌手机里突然收到一张图片。 秋日的阳光下，有两匹骏马在草地上肆意奔跑…… 原来又到了深秋的季节，他们认识的纪念日。 这张图片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一直以来还算坚强的叶凌扛不住了。 他在自己屋里关了整整一天，吃不下饭，喝不下水。 这是要废了的感觉，觉得吃饭喝水睡觉，都是多余的。 叶凌很清楚，自己这样不行，会让家里人担心难过，可他连站起来走出这个方寸之地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家里人发现不对劲，才撞开门，把叶凌叫起来。 叶爸爸看到浑浑噩噩的儿子，直叹气。 他跟媳妇说：“孩子不能这样下去，这样下去会毁了。” 叶妈妈拿不出好主意：“那你说咋办，给他找个什么心理医生你看能行吗？” “那些都是骗钱的，能有什么效果。”叶爸爸抽着烟丝，冥思苦想，也是没办法：“小芸，你哥吃饭了吗？”他看到女儿走出来就问。 “爸，我哥不是得了厌食症吧，他说不饿。”叶芸脸色发愁地，很担心自己大哥。 “什么厌食症？”老人家不理解。 “就是不想吃饭，看见饭菜就反胃。”叶芸说。 “那不是怀孕的反应吗？”叶豪神来一句，被敲了脑袋。 他媳妇抱着孩子说：“大哥是不是失恋了？”看起来可像是。 “唉……”儿媳妇一语中之，叶国强想起前情又苦闷：“我老叶家苦了无数代，眼瞅着生活变好了，老天爷却让咱们摊上这事儿。” 众人沉默的时候，只听叶国强说：“大家都来给我表个态，你们要儿子要大哥，还是要孙子要侄儿？” 叶芸第一个表态说：“没了大哥哪来的侄儿，我要大哥。” 叶豪跟自己媳妇对视一眼，纷纷表示，要大哥。 “你呢？”剩下叶妈妈，看她怎么选。 叶妈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叶芸，她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女儿对自己说过的话。 “哎，我肯定要儿子，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这是？”恼火好吗！ “既然这样，那我就……决定了，你们以后，嘴巴闭紧点，少在凌子面前说胡话。”叶国强说。 “这是肯定的，我们家没有那种人！”上下团结一心！ “好！”看着屋里的媳妇子女们小孙儿，叶国强自有他的骄傲。 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他觉得自己做人没失败，再苦再累他带着媳妇子女一起走过来了。 推开叶凌的房门，叶爸爸走进来。 此时叶凌坐在床边，眼睛没有焦点地看着一个角落。 “爸。”发现自己爸爸进来了，他稍微回神。 “凌子，怎么不吃饭？”叶爸爸在他身边坐着。 “哦，我等会儿出去吃。”叶凌收敛了下情绪，忙说：“没什么事，有点累。” 叶国强说：“你累了大半年了，没有轻松过。我觉着要等你轻松下来，恐怕没希望。” 叶凌愧疚至极，被父亲说得无地自容。 家里好不容易用血汗钱辛辛苦苦把自己供出来，可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对不起。”除了这句，竟然也找不到别的了。 “说啥对不起啊，又不是你要来的，谁活着没个身不由己。”叶国强倒是看得开，吸了两口烟说：“我家三个孩子，三个都是好孩子，你们谁都没让我跟你妈失望。你是爸最骄傲的孩子，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肯定也是。” “……”叶凌忍不住低下头，越是这样越无法原谅自己。 “去找他吧，找你喜欢的人去。”一个爸爸的疼爱，没有底线。 他不要求孩子万事顶尖，只要不犯事，不做坏事，就随心而去吧。 “爸……”叶凌抖着自己消瘦了很多的肩膀，泣不成声：“谢谢爸……谢谢您……谢谢……” 叶国强单手搂着儿子的肩膀，轻轻拍了拍，陪他哭了挺久。 “走，出去吃饭吧，你还没吃晚饭。” 当叶凌眼红红地走出房间，看到自己的妈妈，妹妹，弟弟弟妹，还有弟妹怀里的小侄儿。 他们都看着自己，眼光是如出一辙的，带着善意和包容，鼓励和关心。 家是最温暖的港湾，你对家付出真心的时候，家人又何尝不是尽心尽力地回馈着你。 …… 九月二十号，叶凌拖着行囊，踏上回京的路程。 路况很好，下午一点多就到了家门口，打开久违的家门，里面积了一层灰尘。 叶凌开始打扫这套房子，把三房一厅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跟原来一样。 他珍惜而怀念地摸摸那些，属于庄旭然的东西，嘴边带着温柔的笑意。 虽然自己家这边答应了，但是庄旭然他家还是一个难题。 叶凌不敢贸然联系庄旭然，可他知道，自己爱的人也跟自己一样，一如既往地深爱着。 总之不管如何，脱去了结婚生子的枷锁，叶凌整个人都轻松了。 他得到了父母亲人的理解，到现在内心还是很感动，很感激。 …… 同一天晚上，曹政突然打电话给庄旭然说：“我看到你家房子亮了。” 正在手持水杯的人，透明玻璃杯从手里滑落，摔了个惨烈。 “怎么了？”吓到了周围的家人，通通看着接电话的他。 “没事……突然有点不舒服，我上楼休息一下。”庄旭然说，同时也挂了电话。 他上楼的身影越来越来瘦了似乎，连庄老先生也提出了。 “小然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佟老太太说：“不吃饭，哪里胖得起来。” 大伙就沉默了。 “是不是新来的厨子做饭不好吃，他吃不惯？”庄旭东吃着嘴里的食物，说：“这厨子是南方厨子吧，做得好清淡。” 庄老先生说：“那是因为你妈要吃清淡的，跟厨子没有关系。” 佟老太太叹气：“那就换个厨子吧。” …… 后来庄家的厨子被辞退了，要按照庄旭然的口味换个厨子。 可是连续试了几个，也没有什么效果。 这天老太太面试着一个年轻人，她跟对方说：“我的小儿子比较挑食，所以需要试用两天，如果他喜欢吃你做的菜，那你就可以留下了。”换而言之，如果不喜欢的话，那就没法得到这份工作。 年轻人点点头，说没关系，愿意试用两天。 这天晚上是第一天，年轻人在庄家的厨房里忙碌了一下午，做出一顿丰盛的晚餐。 在主人家用餐的时候，他默默待在自己暂时的宿舍里吃着简单的晚饭。 …… 坐在自己家饭桌上，看着眼前的饭菜，庄旭然跟往常一样起筷，漫不经心地进食。 他不知道自己妈妈每天晚上都在观察自己用餐的情况。 他面前摆着一道肉末荷包蛋，很家常很家常的一道菜，只是那画面似曾相识。 为了这份令人怀念的似曾相识，庄旭然夹了整整一大块，折磨自己一般大口咬了一口……他知道这只不过是望梅止渴，但也满足了。 “怎么样，好吃吗？”佟老太太发现，儿子表情有点怪，难道是太咸？ “……”庄旭然像确定什么似的，多吃了几口，每一口都伴随着不一样的表情，生动有趣。 他也不回答老太太的话，直接开始试吃其他菜色。 都是熟悉的，都吃过的。 摆盘一模一样，味道一模一样。 要说这不是叶凌做的，庄旭然可以把头切下来给人当球踢！ “妈。”他不动声色地问：“我们家换厨师了？” 佟老太太说：“换了，你吃着怎么样？” 庄旭然说：“我吃着挺好，不错，您觉得呢？” 佟老太太可高兴了，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定下来了，就他了。我吃着也不错，味道挺好的。” “嗯。”庄旭然谈定地答应，实际上他抓筷子的手，已经颤颤发抖。 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也快控制不住，用力揪着自己的裤子。 妈的，兴奋。 这顿饭，是庄旭然最近快一年以来，吃得最饱最满足的一顿饭，足足比平时多吃了一大碗。 佟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看来这个厨师是换对了。 于是吃过晚饭后，佟老太太马上去找叶凌，跟他说可以正式签订合同。 “我儿子很喜欢吃你做的饭菜。” 直到老太太走了，叶凌还在心里回荡着这句话语，心里无比激动。 是的，叶凌很想快点见到庄旭然。 不过，他又有点怕，害怕自己的到来会造成错误。 与此同时，庄旭然在自己屋里，睁着眼睛，似乎激动得睡不着。 他掏出手机，实在是忍不住要分享一下。 “曹三儿，你前几天不是跟我说，你看到……” “对啊。”曹政说：“旭然，可能他回来了，不过你……”就算真的回来了，也没用吧。 顶多就是安慰一下自己，他跟自己距离不远。 “嗯，我跟你说，他在我家。”庄旭然说这个话的时候，在窃笑，用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努力控制那份不可抑制的激动。 “什么！！”他的话语惊呆了曹政小伙伴：“你说叶凌在你家？我靠，怎么可能？旭然你不是得了妄想症吧？” “你才妄想症，我说真的。” “可是怎么可能……”曹政想不通。 “他在我家做厨师。”庄旭然的嘴角，压抑不住上翘。 “可真是……他也算是……”曹政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很多情绪，最多的是为庄旭然感到高兴：“你算是熬出来了。”沉默了许久，他说。 “嗯。”两个人情不自禁地欢笑，这样爽朗的笑声太过久违，特么舒心。 …… 早晨的阳光，叫醒屋里的叶凌。他起来穿衣洗漱，准备给庄家人做早饭。 庄旭然的家是一座带花园的三层复式楼，风格中西混搭，说不清偏向哪个多一点。 叶凌就住在花园后方的员工宿舍，跟他一起的还有庄家的其他帮佣，一共也就五个人。 时间还很早，叶凌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今天早上，他准备做一桌经典的中式早餐。 听见粥滚开了的声音，叶凌转身打算去看看，于是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跟门口的庄旭然见面了。 四目相对，时间定格。 那个瘦瘦的人穿着浅灰色睡衣，还是自己熟悉的模样，可也太瘦了些…… “饿了，我来拿个水果。” 庄旭然也看见了他，面上还算是淡定吧，心里却已经波涛翻涌，万般情绪。他努力控制自己走到冰箱面前，颤抖着手指打开冰箱，颤抖着手指拿出一个苹果。 他在自己家，自己家……没法思考了…… “先喝杯热开水。”叶凌下意识地吩咐他说。 “……”庄旭然深呼吸一口气，关上冰箱门，转过身来，对面是一直望着自己看的叶凌。 有快一年没有见面，和自己一样也瘦到不行的…… “我很想你。”见到久违的爱人，叶凌迅速热了眼眶，终于放下一起顾虑和负担，可以毫无顾忌走过去抱住那个人。 红红的苹果从手上掉下去，滚落在他们脚边。 庄旭然回抱着叶凌宽厚的背部，感受这个自己日夜思念却求而不得的温暖怀抱，这一刻希望时间不要走，停在这里吧。 “我也想你，叶凌。”这道声音微微颤抖。 久违的名字，终于又再次从自己嘴里溢出来，是真的想他。 有好几次都想得不行，想要去找他。 叶凌收紧了双臂，把庄旭然抱得更紧些，更用力些。好像要把人镶进自己身体里似的，舍不得再放手了。 只有经历了失去才知道，没有庄旭然在身边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没有他就没有灵魂，也没有意义。 “庄旭然，我太想你了……”叶凌止不住笑，侧头用嘴唇在爱人脸上一寸一寸地印过去，留下一个个湿痕，温暖。 “……”庄旭然仰起自己的头，配合他的吻，一个湿哒哒的法式热吻。 “嗯……不能太放肆……”吻了一会会，叶凌依依不舍地结束，双臂仍然缠着庄旭然的腰。 “呵……”这样已经很满足了，庄旭然根本没想过，叶凌会来自己家。 真的没有，做梦都想不到。 “我先把门关上。”叶凌不好意思地笑笑，放开庄旭然，然后过去把虚掩的门关上，反锁。 “跟做梦一样，你怎么会来我家？”庄旭然喃喃说，眼睛从未离开过叶凌的身上，眸子中充满了惊喜和不安。 叶凌来过拉住他的双手：“我特意来找你的。”他的笑很开心，让自己额头抵着庄旭然的额头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眼眸里的欢喜快淹没了他。 “什么？”庄旭然睁着大大的眼睛，不舍得眨眼地看着他。 “我不结婚了。”叶凌再次吻他，吻完了气喘喘地宣布：“我要守着你一辈子，直到你可以跟我在一起，直到你七老八十，我还守着你，好不好？” 这次不说谎，这次是真的了！ “……”庄旭然微微张着嘴，忘了反应，忘了思考，他脑海中只有叶凌的承诺。 一辈子吗？ 不结婚，也不要什么孩子，就两个人，七老八十也守着…… 他说他…… “而且我爸妈也同意了，我们全家都知道我们的事情。”叶凌很激动，抱紧怀里的人絮絮叨叨地说：“真是太好了，谢谢他们，谢谢爸妈，说让我来找你呢！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妈很喜欢你的，还担心你家不同意，对你不好……她挺傻的，怎么会不好呢。” 说着说着，笑容变成哭容：“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呢？” 难道真的不好么？可是怎么可能，他应该被人宠着才对的。 “你说什么？”庄旭然怀疑自己得了妄想症，他怎么听到叶凌说，他们家同意了呢？这怎么可能，叶凌的家人怎么会同意？ “我说，爸妈都知道我喜欢你了，他们也很同意你。”叶凌口齿清晰地在他耳边说，说得缓慢又有力。 可庄旭然还是不相信，他傻眼地喃喃自语：“你骗我的吧？你不要哄我……” “是真的！”叶凌哭笑不得，庄旭然竟然不信：“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找个机会让你跟我爸妈通电话，让他们跟你说。” 严肃的神情，不似骗人，而且叶凌也从来不骗人。 这下子庄旭然终于相信了，可他依旧感觉不踏实，不真实。 “叶凌，你用了什么法子……”他就是想知道，什么法子这么厉害，竟然让思想封建的农村父母答应了。 “没用什么法子，父母之所以会答应，是因为他们爱孩子。”叶凌认真地说，回想起自己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他倍感内疚。 “这是实话。”庄旭然询问的同时，一直抱紧叶凌，没有浪费一点时间，他想死了这个人，好不容易见着了怎么可能放手。 可厨房住着早饭，叶凌不能不理。 “庄旭然，我先做饭好不好，你在这边待着，我一会儿再跟你说。” 粥开了，不能不管它。 “不好。”庄旭然依旧抱紧他，声音闷闷地回答，整个脸埋在叶凌怀里。 来自爱人久违的撒娇耍赖，令叶凌由衷地微笑，越发疼爱地抱抱他。 “不着急，我们还有几十年。”现在的他，也终于可以说出这句话了。 山盟海誓，也不及此刻的风光。 这抹毫无负担的笑容，是庄旭然见过最肆意的叶凌。 是那样迷人。 他就在厨房待着，看叶凌忙碌做饭，两个人嘴里说个不停，你一句我一句直到早饭做好。 叶凌帮忙上桌，然后给桌子边上的庄旭然倒杯水。还记得他想吃水果，就去厨房切个水果，专门放在他手边。 白色的瓷碟，摆着一圈小兔子，让庄旭然喜上眉梢。 庄家大哥从楼上下来，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但一时想不起那是谁。 “爸，我想吃叔叔的小兔子。”十岁的儿子庄明浩拉着他的袖子。 “嗯，你去问问叔叔吧。”他答应了，然后小孩才走去庄旭然跟前问。 庄旭然分给他两块，剩下的全进了自己的嘴。 “哥，有件事想跟你说。” 出门的时候，庄旭然叫住大哥庄旭东。 兄弟俩在车库里谈话，说到叶凌在自己家做厨师的时候，庄旭东的表情也许跟曹政如出一辙。 “他不是回老家结婚了吗？” “没有，他以后都不会结婚，他要跟我在一起。”庄旭然笑了笑，望着天高云淡的天空，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似的。 “你们……你忘了之前的事吗？你以为过去了一年，老太太就会松口？”庄旭东不太确定，这一年来发生太多变化，他已经不太确定自己能够再次使出强硬手段。 “你知道吗，叶凌的父母同意了我们在一起。”庄旭然语气中带着一些羡慕，一些感概。 “所以你认为老太太也会同意？”庄旭东笑了，可是接下来却不知道说什么，打击还是劝告，他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法说。 这一年来，他面对庄旭然，一天比一天更沉默。 庄旭然问他说：“哥，会怪我吗？” 庄旭东连忙摇头：“不怪你，其实哥心里，一直挺不是滋味的……” 不是吗，自己这么疼爱弟弟，却让弟弟过得这么难过，眼瞅着体重一天天下降，精神一天天颓废，他都心疼死了。 “谢谢哥。” 目送大哥的车子离去，庄旭然不安地联系叶凌，让他出来门口等自己。 叶凌走在路边，一辆银蓝色的车子开过来，对他按了几下喇叭。 坐上这辆熟悉的车子，熟悉的副驾驶，熟练地系上安全带，他安心地呼了口气。 是的，安心。 然后他笑着说：“庄先生，你想带我去哪里？”扭头看着阔别多时的爱人，现在这份快乐，似乎永无止境。 “我想带你去酒店。”庄旭然努力冷静了一下，发现根本无法冷静，他明明白白地渴望拥有叶凌：“可以吗？” 叶凌愣了愣，可是突然会心一笑，他认真地点头：“好，那就去开房。” 第69章 番外④：后来 那天，真的跟庄旭然去了酒店，不是开玩笑，也没有磨蹭什么，直接到了酒店开好房间就抱在一起。 叶凌太久没有好好地抱过庄旭然，当时表现比较激动，过程中可能失态了吧。 事后被嘲笑得脸红，但也甘之如饴。 后来干脆就没有回家，两个人出去吃饭。 然后庄旭然又说：“最近他们都很担心我，现在你回来了，应该见一下。” 叶凌觉得可以，反正迟早要见面的。 对于庄旭然那几个铁杆的发小，叶凌总是感激得多吧。想起自己离开后的日子，庄旭然可能过得不开心，如果没有朋友在身边开解，可能会更…… 想到之前的事情，叶凌甩甩脑袋，那些已经过去了，似乎不需要再去想。 于是打了那几个人的电话，约出来晚上一起吃饭。 他们聚会的地方是华宴，当初曹政花大钱请客吃饭的地方。 这个地方给叶凌的印象很深刻，因为后来他跟庄旭然两人来过好几次，在不同的景区吃饭来着。 肖志轩和曹政早来一步，看见庄旭然身边跟着叶凌，脸上的表情可想而知。 说是吓傻了也不夸张。 曹政还好一点，他早就知道叶凌回来了。 他拍着叶凌的肩膀哈哈笑：“我他妈早就预测到了，你迟早会回来！” 因为这两人不在一起就跟没法活了似的，怎么能不在一起呢。 闹得叶凌挺尴尬的，不过心情真不错，跟他们轮流拥抱了一下，怪肉麻地。 可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叶凌心里是真的把这几个人当成了朋友。 “叶凌？”迟来的闫振军也被震惊了吧，瞪着叶凌目无表情。 “好久不见，闫振军。”叶凌对他笑了笑，走过去跟他握手。 闫振军那力气，不是盖的，握住叶凌的手使劲儿试探，这人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旭然就要成仙了。” 庄旭然不乐意发小埋汰自己，走过来把叶凌拉身边。吃饭的整个晚上，他们都是一起的。 那份失而复得喜悦，以及真情流露，大家都看在眼里，替他们高兴。 其实什么都不必说，这样就好了。 困难或者没有解决掉，但是那已经不是最大的问题。 只要人在一起，心在一起，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不过两个人回家以后，还是被大哥庄旭东狠狠警告了。跟他说：“要是还想安安乐乐地过日子，就给我老实点，再有下一回，大姐就直接动手了。” 说得庄旭然心里打寒颤，他是真的害怕大姐庄秋的手段。 “大姐最近忙，你不惊动她，她就不知道。” “那还有老太太呢，上回是谁惊动的……” “那是我犯傻。”庄旭然一脸保证地跟他说：“大哥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犯傻了。” 在老太太那边，能瞒着就瞒着，再也不去幻想能够得到接受。 主要是弟弟的傻笑太明显，自从叶凌回来之后，他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这样的庄旭然，跟之前那段时间一比较，就是鲜鱼和咸鱼的对比。 庄旭东跟他互瞪了两眼，终究是没说啥：“你回去睡吧，以后在家里，跟叶凌注意点，杜绝出现拉拉扯扯的现象，懂吗？” “好。”庄旭然心里想，平时见不了面还有手机电脑，视频也是一样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以后在家里，连视线都不碰在一起。 和他偶尔出去遛个弯，打打牙祭，也就满足。 “叶凌，你准备在我家待多久？” 某次去附近的酒店开房，事后两人躺在床上，庄旭然逮着他问。 “能待多久就待多久。”叶凌看看他，发现不安的神情，马上抱着说一句：“除非你让我走，否则我不走。” “这样啊。”庄旭然满意，可又担心叶凌觉得委屈：“你要是心里有什么想法，当然也可以跟我说，不用憋在心里。” 叶凌可大无畏了：“没什么想法，做厨师就挺好的。” 发现庄旭然一脸怀疑，似乎不相信的样子，他仔细说：“做厨房不用出去应酬，不用喝酒抽烟，也不用看人脸色。最重要的是，我在你家，做饭给你吃，这份工作没得更好了。” “……”庄旭然还能说什么，接受就好。 这样过了有一个月左右吧，平时都挺好的，叶凌跟庄家人相处愉快，做的菜也很合大家胃口。 问题就是叶凌跟老太太的友谊速成，结果老太太帮叶凌打起了抱不平。 那天庄旭然下班回家，被叶凌伺候了一盘点心，一杯果汁。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大概就像餐厅客人和服务员之间，怪客气的。 老太太瞅着他们，眉头皱得老紧。 等叶凌走了，她慢慢坐过去儿子身边，说话：“小然，跟你说个问题。” 庄旭然听着这态度，心里打鼓，莫不是老太太知道了什么。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好，您想说什么？我听着。” 结果老太太说：“你是不是对人叶凌有什么意见？” 庄旭然一听懵了，他对叶凌有意见，这话从何而来？ “妈，怎么这么说？我对他没意见。” “那你怎么正眼都不瞅人家？”老太太不赞同地说：“叶凌来咱们家一个多月了吧？你跟他说过几句话？平时打过招呼吗？” 听了老太太的问题，庄旭然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有种啼笑皆非，有种心酸，总之是复杂。 他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叶凌。 有点太任性了，有点太顾着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一直是叶凌包容自己。 “妈，我对叶凌没有意见，您别误会。” “可你的态度告诉我，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老太太看着叶凌暂时不会出来，就小着声教训庄旭然：“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毛病，你不跟人家叶凌交流，是不是觉得人家只是个厨子，没啥好说的？” 庄旭然略急：“真没有。” “你这样不行，他虽然来我们家做厨子，跟我们家是雇佣关系，但也是家庭的一份子，应该用平常心对待。我不要求你跟他有多热乎，但是要做到最起码的尊重。你平时连正眼都不瞅人家，这行吗？”老太太严肃地说。 “妈，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跟您解释一下，我没往这方面想……”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这个做法有点矫枉过正：“那我跟他道歉，以后不会再造成这个误会。” “真的？你心里明白？” “明白。”庄旭然点头。 正巧叶凌过来，端着一盘软乎乎的点心，专门做给老太太吃的。 “在聊什么？”叶凌微笑坐下。 有点感概，其实都听到了，也觉得他们平时太刻意，不太好。 “没有……”庄旭然被老太太瞪了一眼，没有往下说，而是给叶凌拿一块点心：“你做的点心很好吃，尝尝。” “谢谢。”叶凌接过点心来，很自然放到嘴边咬一口。 “不客气，还有，你做的菜也很好吃，我很喜欢。”庄旭然夹在老太太和叶凌中间，是很不自在的，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喜欢就好。”叶凌的微笑一直挂在嘴边。 老太太喜欢的就是这种踏实感，总觉得叶凌很讨自己喜欢，一点都不浮躁，太适合跟自己这种老太太做朋友了。 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们就在花园里种种花拔拔草，偶尔一起出去买买菜，研究研究新菜色。 庄旭然已经快抓狂，因为叶凌已经成了老太太的日常队友。 是的，他们一起组队刷日常，不带庄旭然玩。 “小叶，你跟旭然是同龄人，有空多聊聊。” 庄旭然见鬼似得看着他妈，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难道已经忘了，自个儿子是个弯？ “好。”叶凌没说什么，从善如流地答应。 从此以后，但凡有空有机会，叶凌就凑到庄旭然身边跟他说几句。 还总是挑老太太在的时候，在老太太眼皮底下行事。 每次庄旭然可想按到一本正经的叶凌了，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连笑都不敢笑。 心里想着，这样就已经很好，能够每天看到叶凌，每天吃他亲手做的饭菜……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这一年以来，老太太的心情也不那好。 大哥庄旭东能够看到弟弟的痛苦，身为人母的老太太，自然也能感受到儿子的难过。 她强势了一辈子，临到老了之后，身患高血压的折磨，活在随时可能中风的危险中。 反而觉得，人活着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才是真的。 老太太也是想过，让庄旭然去找他以前的男朋友。 可是那个男朋友，貌似已经回老家结婚了。这都一年了吧，说不定连娃都有了。 叹息，感概。 好不容易家里来了个年轻俊俏的厨子，老太太多方打听，从人家嘴里套出不少东西，觉得这孩子是个踏实的。 要是儿子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也不错。 老太太害怕庄旭然找个不好的人，把这个家搅和得鸡飞狗跳。 奈何叶凌来家两三个月，貌似没进展。 拖着拖着就到了年底，庄旭然公司忙，老太太让叶凌每天中午给他做点好的，送过去。 “小然是个面冷心热的孩子……”老太太想说点什么，但是想想又算了，只说：“你去吧，路上慢着点。” 叶凌恍恍惚惚，到了庄旭然公司，发现庄旭然还在忙，就自己进办公室等他。 庄旭然进来，看到呆呆的叶凌，不知道在出什么神儿。 “你怎么了？”他就过去摸摸对方额头，好像没事，可表情忒有事了。 “庄旭然，你有感觉吗？” “什么感觉？” 脸一窘，庄旭然以为叶凌大白天地耍流氓，这可真难得。 “你快给我一巴掌打醒我，我总觉得老太太在撮合我们……”叶凌结结巴巴地，说得连自己都不相信。 “啊？”庄旭然跟他一样，张大嘴巴。 发现叶凌不是开玩笑，他呐呐地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可能吗？” 神经一向不算敏感的叶凌，这次有点肯定，他认真点头说：“有可能，回头我试探一下……” “别！”庄旭然着急地说，这可不行，不能试探。 “……”叶凌可能被他激烈的反应镇住，念头瞬间消了下去。 “先吃饭……然后我去弄清楚，如果真有这回事再说。”庄旭然小心翼翼地坐下来，用眼神虚了叶凌好几趟。 “哦。”两个人默默吃午饭，吃完叶凌就带着饭盒回去了。 老太太刚准备午休，看见叶凌回来了问他说：“这么早回来了？怎么不在小然公司多待一会儿？” “嗯，华姨。”叶凌稍显踌躇说：“我想跟您商量一下春节请假的事。” 年来了，叶凌是外地人要回家过年，这个老太太知道。 “你想什么时候回家？” “年二十七。” “也成，年后初几回来？” “初六吧。”叶凌在心里划算划算。 “好。” 他的工资是老太太经手，这两天就是发工资的时候，老太太给他拿工资同时唠嗑几句。 “过年回去，会去看姑娘吗？” “不看。”想起心里边的猜测，叶凌没忍住说：“我不准备结婚了。” 老太太眼神怔了怔，挺意外的吧，而且松了口气。 要是叶凌是个准备娶媳妇生孩子的年轻人，她就挺不好意思撮合的。 “华姨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叶凌不好说全，只说：“喜欢不上人家姑娘，不想耽误。” “哦。”过了会会，老太太自言自语：“喜欢不上姑娘，没准是你没碰上合心意的。” “那也不是，我就是不喜欢姑娘。”叶凌紧张地手心发汗，仔细盯着老太太的反应。 “不喜欢姑娘，那你喜欢小伙子吗？” “额……”感觉老太太有点别有用意，叶凌不敢回答。 “你这孩子，总不能是无性恋。”自从知道儿子是同，老太太查阅过很多相关的资料，也就知道了无性恋这个群体，可叶凌应该不是吧：“要是实在不喜欢姑娘，就找找适合小伙子。人一辈子那么长，该找个陪自己过日子的。” “是……” “别惊讶，同性恋可不稀罕了，你可以去了解了解。” “是……” “嘶，我去休息，你闲着有空就去上网看看，啊？” “好。” 老太太走了，叶凌还坐在客厅里发愣，然后傻笑出来。 第二天给老太太吃早饭，老太太逮着他问：“你昨天看了没有？有什么疑问可以跟我聊聊。” 叶凌可窃喜了，但脸上一本正经：“我看了，我觉得我确实……” “确实什么？”老太太追问。 “确实可能喜欢男的多一点。” “哦，是吗？”老太太可直接了：“那你觉得我家小然怎么样？” “……” 晚上庄旭然回家来，感觉家里气氛怪怪地。他爸咳了咳，让他进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庄旭然一头雾水地进了厨房，关上门跟叶凌一起做饭。 “回来了？”叶凌瞅着没人，过来亲他一口，然后被回亲了一口。 “家里没什么事？”感觉怪怪地。 “嗯？有什么事？”叶凌不知道他说什么，继续忙碌：“对了，你们什么时候放假，我二十七回家，如果你能早点的话，我就二十八再回去，跟你出去待一天就走。” “好，那我二十七空出来，回我们俩家过一天。”庄旭然笑笑，之前消瘦的脸上现在有了点肉，全是叶凌的功劳。 “嗯，帮我拿个碟子过来。” “哦……” 从很早开始，叶凌就是跟庄家人一起吃饭的，席上包括大哥庄旭东一家三口，于是一共七个人，十分热闹。 老太太最喜欢的就是晚上这顿，因为全部人都在。 说说笑笑一起吃饭i，甭提多高兴了。 说着说着，叶凌突然开口说：“其实我们家乡现在开发得也不错，我走的时候听说，镇上准备通高速，以后要来京城可能方便许多。 老太太给他接口说：“那敢情好。” 叶凌跟旁边的庄旭然说：“你什么时候放年假，要不去我们那玩儿几天？” 当时的庄旭然就蒙了，惊讶地看着叶凌说不出话来。 别说庄旭然吧，更着急的是庄旭东，他什么都不知道，拼命给这俩人使眼色。 “小然，小叶问你呢，什么时候放假？出去走走也好，你这一年就没有出过门。”老太太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妈……”庄旭然真的不知道，老太太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咳咳，看小然自己的意思，他要是不想去就别勉强。”庄老先生不太赞同妻子的作法，不过也不敢明面上反驳，他觉得还是看小儿子自己的意思。 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照他说，要是小儿子从此以后可以改变这个喜欢男人的性向，也是好的。 可老太太查阅了很多资料，知道性向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要不然也不会一整年都没开心过。 叹了口气，她说：“那行，你自己决定。” 庄旭然再笨，也看到了点苗头，敢情是叶凌和自己的妈合伙起来…… 这可能吗？ “妈，您希望我去吗？”他严肃认真地看着老太太，眼神里的东西太复杂。 但，无疑是令人心疼的。 “对，忙了一年，出去散散心。”老太太移开眼睛，默默地夹菜吃饭。 桌面上一时安静，大家都在思考自己的东西。 过了很久大哥庄旭东说：“小然，既然妈希望你去，你就去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哥纠结得一比，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万一他们都误会了老太太的意思，岂不是悲剧？ “好。”庄旭然想了想，跟老太太说了声谢谢。 老太太稀里糊涂：“谢个什么劲儿，不过就是关心关心你……”也不看看，自己把日子过成什么样，瞅着就心疼。 也就是这几个月，叶凌来了，在吃的上面对了胃口，才把身体养好，能看到点肉。 庄旭然以前那副模样，老太太不敢去回想，她想通之后就觉得特别内疚。 晚上在黑乎乎的花园里汇合，庄旭然一过去就按住叶凌，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逼问：“你跟老太太在谋划什么？” 叶凌笑，由他按住傻兮兮地说：“老太太让我追你。” “……” 那天是怎么结束的，仔细说起来太长。 反正第二天早上，庄旭然满脸憔悴地从叶凌屋里出来，上楼的时候双腿软软地。 老太太转个身就去叶凌：“怎么了？” 叶凌说：“我说追他，他不肯。” 老太太沉吟一下，让叶凌慢慢来。 “他既然答应了跟你出去走走，说明对你印象挺不错。”这个年轻人是老太太自己看好的，觉得特别适合庄旭然。 要是能成就好了。 年底事忙，老太太说：“坚持每天送饭，多表现。” 俩个人在公司吃饭时，笑得特别内疚：“我们这样欺负老太太，是不是不太厚道？” 叶凌想了想，又笑笑：“老太太心气高，这事得瞒着。” “嗯。”庄旭然答应，选择一起瞒着自己妈。 等到公司放年假，就到了年二十六。 庄旭然拉着叶凌去买东西，一副要搬空商场的架势。 “你跟你家说了吗，我们要一起回去的事儿。”他边选购东西，边用眼角瞟叶凌。 “还没说。”叶凌后知后觉，赶紧拿出手机，当着庄旭然的面上打个电话回家。 那边接电话的是叶妈妈，一看到是儿子的号码就劈头问：“啥时候回家过年？” “妈，二十七号回。”叶凌瞅着身边的庄旭然，给妈说：“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庄旭然。” “小然？”叶妈妈的声音惊讶。 “嗯，我带他回家过年。”叶凌漾起笑容，眼神特别温柔。 “好，好好好，回来吧……”叶妈妈说：“别买什么东西，你们上回寄的还没用完，也太多了。” 最近叶家总是发愁，京城寄回来的东西用不完。 “好，我会跟他说的。”叶凌这句话直接表明，这都是庄旭然的杰作。 “哎，你跟小然说，我和他伯父欢迎他……你们屋我也收拾好了，回来就能住。那就先这样吧，有啥事回来再说。”叶妈妈挂了。 这边开着免提，庄旭然也都能听到。 “伯父伯母真的知道？” “嗯，知道了。” 不知道第几次问，但是每次得到肯定的答案，庄旭然都会开心，一脸惬意地继续挑东西。 叶凌对他是无奈，对方往车里扔，自己在后面捡，重新摆上去。 人家商场的导购员，眼神那叫一个嫌弃。 真不好意思……怪尴尬。 “叶凌，回去以后，我该怎么喊人？” 叶凌回了家才跟他说：“还是喊伯父伯母。” 庄旭然抱着胳膊，表情有点淡。 可能就是心里不痛快，但是不好说出来，毕竟这么点破事。 岂料叶凌一边收拾，一边说：“怎么也得他们给了改口费，才能喊爸妈，要不显得多……” “多什么？”庄旭然又高兴了，眉毛有趣地挑起来。 “嘿嘿，显得你倒贴我。”叶凌笑着，继续埋头整理。 “……”庄旭然那个表情，应该是挺郁闷的，可内心却隐隐快乐。 他得承认，自己确实就是倒贴叶凌。 “别不高兴，开个小玩笑。”叶凌忙过来顺毛摸。 “没不高兴。”被摸舒服了，庄旭然老实地承认：“我就是倒贴你，我高兴。” “哈……”叶凌还以为他开玩笑，继续去收拾。 那弯着的腰臀，一如当初那般，给庄旭然带来视觉上的冲击。 现在跟当初不同的是，他们的感情已经从视觉转移到精神，不再是单纯的肉欲关系。 “干什么？”被人摸了后腰一把，叶凌有点不自在，摸这个地方很容易起火的：“别撩我，明天还要早起呢。”他反手抓住那只使坏的手，温柔地放到一边说。 然后才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要我帮忙吗？” “不用的，你去坐着。” 庄旭然拉一张椅子过来，看着这个人在自己屋里忙来忙去，心里特别踏实。 二十七那天就起程，两个人带着一堆东西，回了叶凌老家。 跟上次是一样的，到家就中午。 这次来，却有种特别的意义，不再是以朋友身份出现在叶凌家人面前。 叶爸爸和叶妈妈是早就知道的，这次庄旭然要回来过年，俩人早早就跟家里通了气。 别的不好的想法，那是肯定不能有。 这是叶凌的另一半，相当于叶家儿媳妇。 人家第一次以这个身份上门，家里肯定要注意点。 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家里都给仔细收拾好了，到时候两人回来，用不用得上是一回事，有没有准备又是一回事。 至少这个态度，是很上心的。 以至于庄旭然踏进叶凌家门，有一种被重视，被承认的感受，他特别感激。 说不紧张，又似乎挺紧张。 说完话回到叶凌屋里，手心都冒汗。 在叶凌的床上坐了会会，才吐气，笑出来：“真知道啊？我很惊讶。” 叶凌笑着说：“你怎么总不信，这回该相信了吧？” “嗯。”庄旭然点一下头，神情充满了快乐。 这个人在路上就开始紧张，叶凌看在眼里，感到挺心疼的。 回头出去跟爸妈聊天的时候，说了这个事。 叶爸爸和叶妈妈一合计，干脆就说：“要不年前把亲戚们招呼一下，在镇上开几桌酒菜，吃上一顿。” “啥名目？” “嘿嘿，就说认个干儿子呗，顺便联络联络感情，年后就不走亲戚了，省得忙。” 这一年多以来，叶家亲戚多少也知道，叶家现在日子慢慢好了，眼看着是步步高升，不用再为两分钱发愁。 “也成，那我去打电话了。”他们家亲戚都是邻近的，最远也就是隔壁镇子：“到时候给报销车马费，买点东西让各家带回去，也算是……办了酒席吧。” 哎，这事儿，也是没谁了。 “好，抓紧时间，我买东西去。” “你会买吗？” “隔壁老王家娶媳妇，我有份张罗的。” 一个下午的时间，把这个事给搞定了，日子就定在年二十九。 年前喊着聚会，确实时间比较紧，不过都是比较亲近的亲戚，没啥不乐意的。 当时叶凌听见这个事的时候，他爸妈已经敲定下来，他们俩是一点都不知道。 知道的时候，表情发懵，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爸妈，嗯，这是给他们，办酒席。 说不上来是怎么个滋味，总之是高兴吧，回去跟人复述的时候，眼眶都红了点。 “你爸妈真好。” “回头在酒席上，给了改口费，直接就喊爸妈了。” “当然。”干爸干妈显得生分。 俩人坐对无言，沉默了会会庄旭然再次说：“你爸妈真好。” 这次叶凌点头赞同：“他们很好。”牵起庄旭然放在膝上的手：“我们也对他们好。” “嗯，那是肯定的。”还有一辈子那么长，他认定了叶凌这个人之后，也决定了把对方的爸妈当成父母孝顺。 所幸叶凌有一双好父母，真的很好。 “大哥，然哥，出来吃饭啦！”门外传来妹妹叶芸的声音，他们就出去了。 今天的饭桌上，和和睦睦，温温馨馨地，每个人的脸上透着团员的喜悦。 不止父母好，这整个家也好。 到了二十九那天，叶家亲戚来到镇上汇合。 人不算太多，老老小小，一共来了三桌人，也就是二十几个吧。 定在镇上还算过得去的酒店，就是大家到了喝喝茶聊聊天，接着吃饭。 吃饭之前，先把改口这个环节给完成。 叶家的亲戚们，看着庄旭然给叶凌父母倒茶，收红包，叫爸妈。 大家伙起哄鼓掌，就算是过了明路，以后这个人也算是叶家人。 吃完午饭，叶妈妈很忙碌，忙着把东西分给亲戚们，让他们带回家去。 就像娶媳妇的时候，主人家要分东西给来客一样。 “回头再准备一份给娘家的。”叶妈妈说习惯了，完了以后打打自己的嘴。 叶凌听了噗嗤一笑，被庄旭然暗地里踩脚。 叶芸可能瞅见了这些互动，大着胆子打趣了一声：“大嫂。” 其他几个马上都笑了起来，叶豪两口子跟着叫。 “为什么我是大嫂，不能是姐夫？”庄旭然那感受，堪比被冷热水来回浇了一头。 叶芸给他解释的：“看身高，一般矮的就是嫂子。” “……”庄旭然有一米七八的个头，在男人堆里，还算过得去，可跟叶凌没法比。 晚上两人躺在了床上，他睁着眼睛睡不着。 头一次经历这种感受，叶凌问他怎么了，他就拉着叶凌的手放自己心上。 说了这种感受之后，叶凌给了一个答案：“没事，新婚之夜都是这样，我听说的。” “听谁说？” “我们村的小学同学。”他们结婚得早，孩子都上小学了。 “新婚之夜……”庄旭然扣着叶凌的手掌说：“年后出一趟国，我们去登个记。” “好。”叶凌摸摸他的头。 最后到底是睡觉了，这个新婚之夜没有激烈四射的爱欲，只有细水长流的温馨。 叶凌想着，既然在一起了，酒席也办了，就该跟老太太回报一下进度。 在京城的老太太得知进展，说儿子对叶凌也有好感，准备答应追求，这几天在乡下过得挺开心的……这就，挺好的了。 瞅着手机屏幕里，小儿子的笑容，老太太心里高兴。 “我瞅瞅。”庄老先生凑过来，推推自己的眼镜：“小然这张不错，真上镜。” “嗯。”老太太很威严地说。 他们眼里的庄旭然，根本不受那块胎记的影响，说上镜就是上镜。 “小然他跟叶凌准备谈恋爱，你觉着呢？” “……这事不该问我，你们都划算好了。”庄老先生继续去翻翻书籍，如果走近去看的话，就会发现那本书是一本关于同性恋的书籍。 老人家戴着眼镜，一字一字地阅读，遇到不懂的，还要上网查询一下。 “老伴，那究竟小然是攻还是受？” “……”这大概是老太太唯一的不满，可毕竟身高体重摆在那儿，她再厉害也不能要求叶凌做受啊。 磨磨蹭蹭，就到了年三十，这个年过得热闹快乐。 对叶家来说，今年是人财两旺，有了钱也有了人，没啥不乐意的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叶凌和庄旭然俩个不会生，俩人以后老了，恐怕要靠侄子多多照顾。 对此叶豪拍着胸部说：“这事抱在我身上，我儿子就是大哥的儿子，以后给他们俩养老！” 他琢磨着，现在厂子稳定了，明天一开年就跟媳妇准备造人，争取年底再生一个娃。 叶妈妈高兴地咧嘴，可没忘了问问儿媳妇的意思，生还是不生？ 对这事儿，家里完全民主，由他们夫妻俩决定。 叶凌感激家人，给他带来太多支持和温情：“生孩子这事看缘分，弟妹别有压力，我们也可以收养福利院的小孩。” 他的话没有说完，脚就被人踩了。 是庄旭然一脸假笑地瞪他，想收养小孩，不行。 叶凌才想起来，似乎很久以前曾听他说过，不喜欢小孩。 所以叶妈妈否定的理由说出来之后，叶凌顺水推舟地不再提起，只当是随口乱说。 也许他更喜欢过二人的世界，不希望他们之间再有别人的插足。 索性叶凌地孩子也没有太执着，心想着这样也好，只要他高兴就好。 叶妈妈还是会想的，年初一一过了之后，就收拾东西打发他们两口子回京。 “小然家里同意了？既然同意了，那就初二回去。凌子记得好好给人家拜个年，帮我们问声好。以后有机会……就多来往，你们俩个常回来，反正又不远。” 絮絮叨叨，说了挺多的。 虽然也知道，庄旭然的家庭，可能比自己家好一百倍一千倍，两家人不是那么登对。 可是孩子们互相看中了，能走在一起是缘分。 若是他家愿意多来往，那是好事。 若是不那么热乎，就客客气气，至少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爸，妈，我们走了。” 临行前，一起跟父母道了别，开车回家给庄家拜年。 老太太根本不知道他们初二就回来，出来看见俩人搬东西下车，可惊讶了。 一向威严的表情显得可爱。 庄旭然喊了声妈，搬着纸箱从她身边经过，进去里面放东西。 不会会叶凌也来，被老太太揪住，眼神略八卦：“小叶，怎么样？”年前说准备在一起呢，到底在一起了没有？ 叶凌腾出手来，摆了个ok的姿势。 老太太嘴一咧，然后又严肃上，拍拍叶凌的手臂，跟他一起进屋。 瞧着叶凌放下东西，抱着自个小儿子亲了一口……那画面，可伤眼睛了。 “咳咳……老伴，快过来帮我看看，咱们今天中午吃哪个馅？” 庄老先生拿着一本食谱，用放大镜研究。 庄旭然搭着叶凌的肩膀，笑容略嘚瑟，低声跟叶凌说：“回头也给你办个酒席，让你受红包。” 叶凌想到自己收红包的画面，摇头笑了笑：“你慢慢收拾着，我去给两老调馅，中午吃饺子。” 大哥大嫂，带孩子回娘家探亲。 以后的每一年初二都是这样了吧，大哥都要陪媳妇去娘家拜年。只有庄旭然，他不是娶媳妇的那位，每年年初二，他算是回娘家拜年吧…… 老太太觉着，这样也挺好，不然年初二就没人在家热闹了。 吃着热腾腾的饺子，叶凌的手机收到一条肉麻短信：年年岁岁都今日，岁岁年年与君好。 “想得美。” “……” 这天的晚上，叶凌悄无声息住到庄旭然房间，没有人反对。 “想得美是什么意思？” 叶凌有叶凌的说法，他说：“每一天的日子都是不一样的，人也是一天一个模样，不断在变化。如果每天都相同，日子就会乏味，感情就会变淡。” 庄旭然不理解叶凌的脑回路：“有关系吗？”一句肉麻情话而已。 “有的。” 爱一个人，要爱就爱他从年少到青年再到年老的所有成长和变化，并不是为了哪一天的美好。 可能这太难了，不过很幸运，他们应该会做到的吧。 第70章 无责任番外：诈尸① 和庄旭然he多年后的叶凌，回到上辈子被砸伤之后。 当时现场一片混乱，救护车到达之后，庄旭然抱着满头是血的叶凌，心慌意乱求助，暴吼医护人员快给叶凌做急救！ “他晕过去了……” “这样不行，快抬他上车！” “旭然，你别慌……” 庄旭然感到怀里的人体温渐消，于是脸白了，心凉了，他以为叶凌会死，他第一次为叶凌流出眼泪。 “曹政，他……” 他不行了…… “别乱想！正在急救呢，你要相信医生。”曹政抱住失魂落魄的发小，顾不上自己有多么讨厌叶凌。他现在只祈祷叶凌没事，不然庄旭然该怎么接受结果。 “他要死了。”庄旭然捂住眼睛，整个人颓然瘫倒在医院走廊上。 “没有，没有的，你看，急救室的灯还亮着，你抬头看看。”曹政不停地说，他真的害怕这样了无生气的庄旭然。 他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变成这样，太不可思议了。 就那么喜欢叶凌吗？ 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只有发红的眼眶不停流着泪水。 庄旭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过，这么大反应……只要一想到叶凌快死了，就…… “曹政，我后悔了。”他抹着眼泪，抬头说：“我应该放了他，他……一直想跟我分手。” “啊？”曹政很惊讶，他从来不知道有这件事，叶凌一直想跟庄旭然分手？ 怎么可能？他不是爱钱爱势吗？怎么舍得跟庄旭然分手？ “他想分手，但我没有同意，我每次都很凶地警告他安分点……”想到那些过往，庄旭然声音缥缈说：“可我为什么不想放了他，我当时没有多想。曹政，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很在乎他。” “……”曹政感到不可思议，这是处出感情来了？ 想想叶凌也跟了庄旭然两年多，有感情也不出奇，可是……真有这么在乎？ “呵，是不是很可笑……”庄旭然自嘲说，低垂的眼睑湿透了，显得这样的他无比可怜，再也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庄旭然。 “没有，人之常情罢了，不是什么可笑的事情。”自己的发小遭遇这种事，曹政叹了口气，也不好受。 “……如果他能顺利活下来，就随他吧。”过了很久，庄旭然木然地说。 …… 医生一度以为这位病人没救了，因为从急救室出来之后，病人连续昏迷了三天，有好几次就快停止心跳。 然后每次都神奇地挺过来，害得大家紧张万分。 这样的次数多了以后，大家就渐渐习惯了。 等病人真正张开眼睛时，反而觉得有点忽悠，真醒了呀？ 叶凌醒过来，眨眨自己酸涩的眼皮，那沉重的眼皮好似很久没有开启似的，再次看见阳光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太奇怪了。 叶凌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眉头轻轻皱起来。他知道这里是医院没错，可是自己怎么会在医院？ 还记得昨晚是周末，跟庄旭然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了，两个吃饱了撑着闹别扭。 叶凌本来打算睡一觉起来再道歉哄哄那个人，结果睁开眼睛之后，世界就变了。 “病人醒了。”护士小姐走过来，动作轻柔替叶凌做各种检查，然后给他喂水等等。 一系列的事情完成之后，叶凌才恍惚开口：“额。护士小姐，请问，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觉得脑袋很疼。 “先生，您的头意外受伤了，在医院昏迷了三天才醒来。”护士小姐给叶凌做完检查，还要去通知亲属。 “头受伤？”叶凌不记得自己的头什么时候受伤了，他抬手摸了摸，果然痛得龇牙咧嘴。 “是的，我现在去通知您的亲属。”护士小姐说。 这几天叶凌住院，身边有个全日制护工照顾。而送他到医院来的庄旭然，陪伴了一天过后就没有再出现。 倒也不是他不想来，只是碰巧遇到急事要处理。 等他处理完以后，医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跟他说叶凌醒了。 放下手机的庄旭然暗了暗眼神，把手边的烟点燃之后狠狠抽了几口，烟草的苦涩味道立马充斥口腔，肺部。 直到这一整支烟抽完，他才下定了决心，收拾东西开车去看叶凌。 这一次过来，就是来分手的。 一方面是放过叶凌，一方面也是放过自己。 自从叶凌出轨后，暴露了心思后，庄旭然没办法再坦然地接受自己对叶凌的感情。 他是个对感情苛刻的人，可以委曲求全，但绝对不允许叶凌有出轨这样的行为。 “先生，您的朋友来看您了。” 护士小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凌才回过神来，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庄旭然。 于是笑了：“你上哪儿去了，怎么才过来？” 自己受伤入院，庄旭然却不在身边守着，这个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除非对方真有很急很急的事情要处理。 叶凌又说：“怎么样，处理完了吗？” “……”庄旭然看见叶凌的笑容和自然的问候，只觉得自己见了鬼一样。 他跟叶凌在一起这么久，因两人的关系不和谐的问题，一年到头都看到对方的笑容。 也不会有这么自然的日常对话。 “你……”庄旭然站在门边，向前走近两步，为了看清楚叶凌：“你不是砸坏了脑子吧？”要不然怎么会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说话呢？还生气啊？”叶凌没好气地摸摸自己头说：“我脑袋都开花了，你还生气？” 叶凌何尝不觉得今天的庄旭然很奇怪，要是平时早就嘘寒问暖了。 “叶凌……”庄旭然张了张嘴巴，不是很确定地向他确定：“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他出轨了，怎么能隔几天就没事人似的继续和自己说话。 “什么？”叶凌还疑惑，自己的头究竟是怎么伤的，与此同时还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缭绕不散。 “你出轨，别说你忘记了。”庄旭然撇去刚才那种诡异感觉，恢复平时的模样，脸色和神情冷淡起来。 他虽然发现了自己比想象中更在乎叶凌，但绝对不会向这段有瑕疵的感情妥协。 “出……轨？”叶凌长大嘴巴，脑子乱掉了，他想马上反驳，自己出个屁轨啊，可是话到嘴边突然觉得不对劲儿：“难道……”睁大眼，脸色一变，心脏一跳：“庄旭然！” 自己回到了上辈子，遇到了那个庄旭然！ 叶凌凌乱不堪，捂住钝痛的脑仁儿觉得更痛了……我的妈呀，怎么会遇上这事儿。 “对，你出轨了。”庄旭然站在床边半米开外，抱着胳膊神情冷漠地说：“以前是我眼瞎不想放你走，现在你脏了，出院以后有多远滚多远。” “……”叶凌看着自己熟悉的人，那微抬的下巴一如既往的骄傲，眼神也还是那么充满强势的意味。 只是这副样子的庄旭然，再后来已经很少见到。 在叶凌面前的庄旭然，早已成了绕指绕，棉花糖，只甜而不辣。 所以看到这样久违的庄旭然，叶凌还是很怀念的。至于对方一开口就说分手，叫自己滚蛋，回想起来也是情有可原。 如果是没重生过的叶凌，肯定举双手赞成。 问题是叶凌已经重生过了，在他来到这里之前，已经跟庄旭然过了七八年甜蜜和谐的日子。 怎么能分手呢？ 这个手不能分。 叶凌说：“我不分手。” 庄旭然冷冷皱着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不分手？”他先是一愣，然后嗤笑：“你不是一直想分手吗？现在说不想分又是唱哪一出？” 他不会傻到认为叶凌也跟自己一样，突然意识到了爱什么的，可笑。 “没有唱哪一出，就是不想分手，真的。”叶凌自己做的孽，他很心虚地抿抿嘴，然后认真说：“庄旭然，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做那种事了，而且……而且也没做成，我没碰她。”哄庄旭然已成习惯，叶凌很顺嘴。 遥想当年，跟女人亲密接触叶凌还做了很长的心理准备，最终在庄旭然赶到之前才脱了个上衣和外裤。 “我知道你们没做成，可你他妈的一心一意想着出轨，我……”庄旭然越说越上火，恨不得再给叶凌来一烟灰缸，他说：“你做没做成我不管，反正你就是脏了，恶心，以后自己好自为之。” “别啊！”叶凌赶紧说：“讲道理，我亲都没亲她一下，我哪里脏了？” “你跟女人抱一块，哪里都脏！”庄旭然两眼冒火。 “没抱紧！隔着她的衣服呢！”其实细节叶凌自己也不太记得，但是这种时候肯定不能掉链子。得力争原来：“我没出轨，我碰过的人只有你一个，喜欢过的人也只有你一个。你不能说分手就分手！我不同意。” 好不容易才历经辛苦在一起，这会儿轻飘飘地就分手了，算几个意思？ 庄旭然瞪大眼，没想到叶凌一下子变成这种画风？ 他有这么不愿意分手吗？ “你说你喜欢我？”庄旭然冷笑，耍他呢？“你他妈上一刻出轨，下一刻就说喜欢我，你当我傻子？” 他真气狠了，吃人的眼神恨不得剐了叶凌。 “没出轨，只能算未遂好吗？”叶凌抗议，捂住自己脑袋说：“那事情慢慢再跟你解释，我现在脑袋很疼，你先别刺激我好吗？” 庄旭然听他在哪里可怜兮兮地说：“怎么样都行，就是分手不行，等我伤好了我们再慢慢算账，你现在先别着急，我头晕。” “你……”庄旭然刚说话，就看到叶凌头一歪晕过去了。 证明他没说谎，真的头晕。 这都什么事儿？——今天风中凌乱的庄旭然。 隔了两天没见，叶凌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庄旭然心里不可谓不凌乱。 他明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可是守在叶凌病床边，脑子里还是反复回荡着叶凌那句话，喜欢你。 “嗤！”再一次冷笑，庄旭然毫不犹豫地起身出去，他去洗手间抽根烟醒醒脑子。 过了没多久，叶凌醒了，肚子饿得不行。 庄旭然请来照顾他的护工阿姨连忙给他张罗吃的喝的。 “谢谢。”叶凌坐起来，扶着钝痛的脑袋，先把自己肚子填饱。 然后想到庄旭然的事，他叹气，纠结，怎么会这样？自己来到这里，那……那边呢？那边的庄旭然又该怎么办？ 这些东西根本无法得到答案，只会越想越纠结。 反正庄旭然走进来，看到的就是眉头紧皱，一脸发愁的叶凌。 “哼。”庄旭然冷哼了一声，自己都还没皱眉，他发哪门子的愁，莫不是在担心那个女？ “你来了。”叶凌发现庄旭然，于是暂时把那些心烦的事情抛之脑后去，他说：“你吃午饭了吗？饿不饿？” 这些关心都是自然而然的，基本每天都会挂在嘴边，因为他们生活在一起已经很久了。 但是眼前的庄旭然，却从来没有那些经历，他只会觉得叶凌太不对版了而已。 “突然这么关心我？你怎么不问问那个女人，好歹是你挑的……”庄旭然心里呕血，但表面上只挂着淡淡的嘲讽。 叶凌一阵头痛，拍拍身边的床沿说：“你过来坐下，我们慢慢说，你站着我看不到你，仰着头太累了。”现在脖子都不太好使的感觉，脑袋更是痛。 “……”庄旭然在原地僵持了片刻，他看不懂现在叶凌，他怎么能没事人似的。 最终还是走过去，没有坐在床沿，而是拉来一张椅子，坐在附近。 这样也行，叶凌不勉强他，开始说：“庄旭然，你心里现在挺恨我的吧，那你听我说。我真的真的很后悔了，以后再也不会去做那种蠢事。还有，我那样做的原因是压力太大，想给父母生个孙子，完成为人子女的责任。” 见庄旭然听着没说话，叶凌就继续说：“姑且不说对错，但是现在我已经想通了。家里人那边确实对不起他们，但是只能抱歉，力求理解。今后我想要的是，跟你好好生活，不提结婚也不提孩子了。” 最后叶凌叹气说：“如果你还是不信我，那我们找个时间回一趟老家。” 以前很担心家里接受不了，但其实父母很爱自己，根本不会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而去逼迫自己的孩子。 到头来被宽慰的反而是叶凌自己，如今想想都觉得鼻头发酸，可怜天下父母心。 如果说之前的表白只是惊讶，那后来叶凌说跟他一起回老家，庄旭然就是震惊了。 跟叶凌在一起这么久，庄旭然知道叶凌对自己家人的重视程度如何。也知道叶凌很不愿意被人知道这段关系，很少很少在他面前提起家人。 “你，你怎么这么突然？” 太突然了，根本什么端倪都没有？ 庄旭然冷下眼神：“你不想分手，为了钱还是权？叶凌你要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惹的人，你最好把那些小心思收起来。” 叶凌摇摇头，跟他说：“没有什么小心思，我不对你说谎。” 那神情不似作伪，竟然让庄旭然看不出真假，几乎想相信他。 再想想叶凌以前的性格，他确实也没有撒谎的天赋。 事到如今，庄旭然反而不知道该拿叶凌怎么办？坚持分手吗？ 他沉默了很久。 叶凌眼睁睁地看着，他起身离开。 不是不想挽留，而是自己身体情况不允许。 叶凌疲倦地闭上眼睛，争取努力把身体修养好再说。 之后的一周里，庄旭然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叶凌的身体渐渐好转，在周六亲自给庄旭然打电话，说要见他。 庄旭然来了，神情平淡，面无波澜，似乎已经把这个人遗忘在角落。 “找我什么事？”他站在病床附近，抱着胳膊，稍显冷漠。 “你整整一周没来看我，最近工作很忙吗？”叶凌见他不耐烦，直接说：“是我想你了，让你过来看看我。” 在一起好几年，已经很少分开这么久，是真的想了。 庄旭然沉默片刻，问他：“身体怎么样？” 叶凌摸摸额头那个伤口，回答说：“已经好得差不多，再住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抿抿嘴又说：“你过来坐下，别这么生分可好？” 一时间要接受这种关系转变，叶凌真的有点不适应，他多么想抱抱庄旭然，亲亲他。 特别是这个，被自己辜负过的庄旭然。 情景再一次重叠，庄旭然管不住自己的脚步，过去了。 叶凌伸手，把他拉到自己床沿坐下来，却一直没有放开那只手掌，反而两只手握住十分珍惜：“你心里怎么想的，有什么话你尽管对我说，我都听你的。” 俩人靠得这么近，呼吸着同一处的空气。 庄旭然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第一次被这样对待，他无措…… “叶凌，我想跟你分手。” “别说分手。”叶凌快速凑过去，吻住庄旭然的嘴唇。 一开始是浅吻，感到对方没有抗拒，便抱过来深深地吮吻。 富有感情和技巧的亲吻，让接受的人浑身发烫，头皮酥麻，感觉腰身无力，推不开这个怀抱和索吻。 庄旭然第一次感受到叶凌这么浓烈的感情和需要，他的吻就像一张炙热的情网，把猎物紧紧缠住，令其沉溺其中，不能动弹。 放开庄旭然之后，叶凌下床去，拉上窗帘，反锁房门。 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庄旭然睁大眼睛，有个不好的猜想在脑海中浮现。 “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要…… “想你了。”叶凌声音干涩地说，虽然只这样这样不好，但是也没办法，身体好了之后，特别想念庄旭然。 加上跟他闹了别扭，得尽快修复好感情。 亲密的接触，就是感情最好的修复剂。 庄旭然感到不可思议，如果没理解错的话，叶凌现在是在向自己求欢？ 这真的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你别以为……”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出轨的事情一笔勾销！ 庄旭然很清楚，叶凌想哄自己！ “暂时不要去想那些好吗，我是不是真心的，时间自会证明。”叶凌低声说，也曾被怀疑过，但是七八年的时光终于让庄旭然相信，他是真心的。 真的想珍惜这段感情。 炙热的唇瓣压下来，庄旭然控制不住自己，又再次被陷入叶凌的怀抱里。 “叶凌……”在被压倒床上的瞬间，他推拒了一下，但是动作十分无力。 “别拒绝我……”叶凌一边亲吻他的耳朵，一边说：“我真的很想你。”感情丰富的声音，低低在耳边缭绕，钻进心里去。 庄旭然认命地闭上眼睛，他抗拒不了叶凌的靠近，更何况是此等温柔的亲密。 “……”在此之前，他隐隐下定决心，只放纵自己一次好了，这次之后马上远离叶凌，马上跟他分手！ 叶凌却不知道身下的人在想什么，他暂且结束温柔的吻，专心脱下自己的衣服。 庄旭然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结实均称的男人裸体，呼吸一阵急促。 不可否认，他喜欢叶凌的身体，很喜欢。 书香门第【宇宙无敌帅气凉。】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