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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蒋善进化史》
作者：摄心为戒


　　☆、第一章 赖账

　　珠山市老城区新桂城中村，早上7点半，正是一天最繁忙最热闹的时候。私家车、摩托车、电动车、自行车以及各种废气把窄窄的马路拥堵得满满当当。汽车喇叭声、马达轰鸣声、人们交谈的各种声音，夹杂着不远处珠山河里货船的汽笛声，响成一片。
　　新桂城中村的街边有一家早餐店，专门卖现蒸肠粉，此刻店门前挤满了食客。
　　“今天再也不能让他赖账了！！”
　　蒋善在心里暗暗握拳，不断给自己打气：“我有权要他付账给钱的！就算周杰伦去外面吃饭，也要给店老板钱吧？”
　　她嘀嘀咕咕给自己鼓劲，手脚不停，飞快把米浆舀进蒸屉塞进肠粉机，又把已经蒸好的蒸屉扯出来，用刮板把热气腾腾的肠粉扒到一次性饭盒里，顺手撒上芝麻，递给在旁边等着的食客。
　　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壶花生油、一瓶酱油、一瓶自制番茄酱、一盆自制辣椒油、一碗自制酸辣油。食客可以根据自己口味，浇上喜欢的调料。
　　“小老板，肠粉加鸡蛋，多加香菜，不要葱。”
　　“鸡蛋肠粉两份。”
　　“小妹，肠粉加火腿肠，要香菜和葱。”
　　“加猪肝一份，搞快点撒。”
　　“喂，刚才我要的肉末肠粉呢，好了没？”
　　“好的好的……”蒋善忙得额头鼻尖都是汗珠了，每天就这阵子人最多，上学的、上班的，凑在这不到一个小时里——蒸肠粉、收钱、找钱、收碗筷……
　　“妹妹仔，斋肠两份（注：没有鸡蛋、肉末的朴素肠粉），在这里吃。”
　　“伍阿公伍阿婆，你们来了！等等先，马上就到你们。”
　　这对阿公阿婆来了，早市就快要结束了。
　　她的心里一松，嗯，那个无赖没来太好了！随之又一阵懊丧，那前段时间的肠粉账又要不回来了？？
　　好不容易食客都走了，蒋善一堆软泥似的滩椅子上，哎哟，这胳膊这腿，酸疼酸疼，简直比灰姑娘还可怜！
　　“肠粉两份，都要加鸡蛋加肉，不要香菜，多放芝麻。”
　　熟悉冷漠的无赖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蒋善一激灵，回头一看，果然是那个衣冠无赖——
　　狭长而乌沉沉的眉毛，眉头压着明亮的眼睛，眉尾长剑似的往上扬起。眼头圆而眼尾稍稍上翘，眸子清亮，鼻梁高挺，棱角分明。整个人干净整洁，像北方夏天的白杨。
　　——你说你长得人模人样，穿得也是人模狗样的嘞，怎么天天赖账呢？
　　蒋善赶紧站了起来，到口的拒绝咽下了去，想说没米浆了，但看了看米浆桶里还剩的那一点浆汁，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懊恼：“早知道刚才就多舀一点蒸给前面的人！”
　　“快点，赶时间。”
　　冷漠低沉的话不耐烦地又响了起来，还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那手表看起来好像是积家的，亮闪闪的表盘一闪又藏进了袖口……
　　男人理直气壮、居高临下地催促像尖针一扎，蒋善心里鼓了半天的勇气，“噗”升天了。她悻悻把厨师帽往头上一搭，扯平了围裙，米浆舀到两个蒸屉、晃荡均匀，加鸡蛋、撒上肉末，塞到了蒸笼里。
　　“……先生……一共8元……还有……以前的……”
　　蒋善头低低，脸红红——她整个人圆润得像一颗大汤圆，皮肤白如粉团，脸一红就像在腮红里打了个滚的大馒头。咳，收钱的整得比欠钱的还心虚，这也就是这个皮薄馅大的蒋善包子才能做出的事情！
　　“唉，要不是自己太包子，怎么会搞成现在这种默认月底结账的方式？”蒋善心里暗暗也在责骂自己。这个男人是上个月搬到自己家对门的，第一次见面，只看到男人皱着眉头开锁进门的侧脸。
　　然后第二天，男人来吃肠粉，哗啦啦吃完后，他从钱包甩出崭新的一百块——蒋善刚想去接，他突地把钱收了回去：“才两块钱，一会儿又找我一堆散钞，明天早上我还来你这儿吃，到时候一起算钱吧！”
　　蒋善这傻子啊，一想也对哦，反正人家就住对门，也不可能贪图你这几块钱。最重要的是，蒋善自己也挺讨厌各种散发着臭味的散钱，如果是老熟人来吃肠粉，她经常就是让人家自己丢钱进收银箱。晚上等她妈下班回家再来整理那堆皱巴巴、脏兮兮、臭烘烘、恶心巴拉的钱币。
　　谁知就这样一天拖欠一天，莫名其妙变成月底结账了！
　　“怎么胖妞你担心我欠账不还吗？”男人嗤笑一声，“上千万的欠款我卖房、卖厂都还了，还会欠你这点钱？嗤！”
　　胖妞？胖……胖……妞？
　　蒋善内心咆哮了：人家明明是圆润好不好？1米60配上60公斤，很标准的身材好不好？
　　她急得脸红得像鼓胀的魔鬼椒，又想反驳男人她不胖，又拼命提醒自己不要歪楼，不会欠这点小钱，您倒是爽快给钱啊：“不…是这个意思……小本生意……”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截住了：“不是这个意思就行了，只加酱油，装袋子打包带走，一双筷子，月底一起结算。”
　　蒋善乖乖照做，眼睁睁看着男人拎着塑料袋扬长而去。
　　男人高而瘦，好像最近受过什么大的打击，身上的衣服裤子显得有些大。肩膀和腰部倒是挺直，像突兀拔起的山崖。
　　蒋善气愤得一直盯着那男人看，企图用眼神在他背后戳几个窟窿——眼瞅着他快要走出街口，那男人的肩背忽然就垮了下来，风一吹，裤子晃晃荡荡的，无端让人觉得一丝落魄和可怜……
　　包子看着看着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好可怜哦——真像《大话西游》结尾齐天大圣从城楼下走过那种落魄的感觉……
　　唉，算了，可能人家真有难处——肠粉钱也不算多，而且他也说过月底一起算啊。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谁不会遇上几件为难的事情呢？
　　一想到自己找工作这为难的事儿，蒋善头皮就开始发麻，脑袋又开始发晕——现在研究生遍地走、大学生不如狗，她一个师范院校毕业生，毕业快5个月了，还是没有找到工作，只能天天帮着家里卖肠粉，好烦啊！啊！啊！
　　无精打采地把肠粉机什么的都收好了，塞到了“老地方夜宵店”的角落。
　　蒋善家跟这家夜宵店的老板约好了，一个月给1000块租金，也就是放放东西，早上借用一下桌子凳子，连电啊、水啊，基本都是自己家出的。
　　她一只手提拎着收银箱，走到二楼自己家，急忙从窗台把绕来绕去的电插板、电线什么的收了回来。顾不得洗脸换衣服，就赶紧打开电脑，登录电子邮箱，看看有没有哪间学校通知她去面试。
　　上个星期，珠山市教育信息网公布了明年的公办教师招聘启事，蒋善火速把自己的简历发了个遍。
　　去年的招考，蒋善傻得单纯，只想着在珠山市区里工作，发送的简历全部都是市区学校，结果连一个面试机会都没有捞到，更没能参加统招考试。
　　当时才大四上学期，似乎离毕业还远着，蒋善也没有觉得多大压力，反正快毕业了再找也行呗。谁知，等到快毕业的时候再去找，别说公办学校、贵族私立学校，就是民工子弟学校也没有给她上班的机会——这下蒋善才开始着急了，原以为姐就是一时怀才不遇，谁料处处都没有伯乐能相中她这千里马……
　　好不容易，熬到今年年底，珠山市的公办教师招聘总算又开始了。
　　去年是自己太好高骛远了，今年可不能犯这个错误——蒋善把自己精心制作的求职简历挨着发了一个遍，甚至连最偏远离家几十公里江心岛上的海通小学也没落下！
　　——可素，伯乐先森您在哪里啊？
　　——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几天了，连一份回复都没有？难道她真的这么差？
　　——好悲催！好郁闷！好想去屎一屎！
　　蒋善又登录了QQ，大学班级群里也静悄悄的，大家都去上班了？都去给学生上课了？原先自己最讨厌上课，还经常翘课，现在轮到自己想去给别人上课却没有机会，果然是报应吗？
　　蒋善越想越想哭，抄起手机就拨了出去：“袋熊……呜呜呜呜呜呜……”
　　“包子你怎么啦？谁又欺负你啊？”
　　袋熊者，戴明溪也，蒋善的大学同班同学、同寝四年的舍友、一起借书的书友，也是包子最好的朋友，像大姐姐一样照顾了包子四年。
　　包子听着话筒里温柔惊讶的女声，本来的假哭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真哭，口齿不清把事情讲了出来。
　　“包子，你先别哭，再想想，你是什么时候发的邮件啊？”
　　“就是上个星期，”蒋善仔细再看了一下电脑，“11月24号，我记得招聘公告一发出来，我就把简历发给了每个学校啊！”
　　“那你的邮件名称是什么？”
　　“就是求职简历……”包子已经哭得有点抽噎了，自己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工作，袋熊大四还没有毕业就已经考上了公务员。她也曾经硬着头皮跟袋熊一起看《申论》《行测》什么的，最终还是决定考公办教师——怎么人家就这么厉害呢？
　　“这样……包子，先不哭啊。你把你的简历再发一遍，把你的邮件名称改成：蒋善应聘小学语文、蒋善应聘初中语文，这样更有针对性。你想啊，这么多应聘者，没有一点显着标题，学校领导有可能看漏了啊。嗯，别急，别弄错了。你肯定能行的！”温温柔柔的声音不紧不慢，“我现在要去开会，晚上再打给你行吗？”
　　“啊？袋熊，那你快去吧，都是我不好……”
　　“没关系啊，我们晚上再聊！”
　　听了袋熊的建议和安慰，蒋善的小宇宙一下子爆发了：嗯，肯定是我的邮件太不起眼、泯然众人被错过了！
　　她马上把应聘简历又发送了一个遍，这回加上了“蒋善小学语文”或“蒋善中学语文”——她是汉语言文学（师范类）专业，对口职业就是语文老师。
　　原本蒋善的目标是初中、高中语文老师，后来她看教育局的招聘公告才发现：现在高中的门槛可高了，最起码要研究生毕业或者是985大学应届毕业生。包子的大学虽然属“211工程”重点建设大学，在省内也算赫赫有名，但紧赶慢赶还是没有挤进985之列。
　　没办法，退而求其次，小学就小学吧，小孩子还可爱点，压力还小点呢！
　　（大雾，等后来发觉是误会后，包子捶胸顿足也木有办法了……）
　　一间间学校发送过去，发着发着，蒋善忽然看到了今天的日期：12月1日，这不刚过了11月月底吗？那个老是赖账的先生说月底结账，可他月底没有结账啊！今天的钱没有给，又说月底结算，会不会拖到12月底才结账啊……
　　蒋善忽然又想哭了——
　　反射弧这么长，反应这么慢，难怪被人当包子啃哪！
　　现在这世道，难道包子和狗成了配套产品吗？她不就是善良了一点，面皮薄了一点，怎么立马就有恶狗跟着啃呢？
　　哼，明天那个无赖先生再不给钱，她就不蒸肠粉给他了！
　　——对，先给钱，再给肠粉！
　　她又想哭了：哎呦喂，自己要是早点这么聪明，那就不用为这事儿担心这么久了——既担心这男人欠钱不还就走人，又担心她妈知道这件事情会尅自己。
　　发完了求职邮件，包子马上拿出了一个小本本，上面细心地记录着男人吃肠粉所欠的账目呢！
　　“11月5日，斋肠粉一份，2块。“这是第一次，蒋善后来补记的。
　　“11月6日，斋肠一份，2块。”
　　“11月7日，鸡蛋肠粉一份，3块。“
　　“11月8日，肉末肠粉一份，3块。”
　　……
　　“11月29日，牛肉肠粉两份，8块。”
　　“11月30日，鸡蛋肉末肠粉两份，8块。”
　　再记上今天的：
　　“12月1日，鸡蛋肉末肠粉两份，8块。”
　　不看不知道，一看太心塞啊——这，这，这还真是越来越豪华啊，居然欠账都敢要两份了！自己再不雄起，是不是明天他就敢欠三份啊！
　　蒋善用计算器把钱加了起来，快一个月，欠账159块！
　　钱不多，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她怒了，把这张记账单一甩，明天——
　　哦，不！今天晚上就守在门口等他回来要账！
　　蒋善整个白天就守在电脑前，不时刷新电子邮箱，祈祷有学校通知她去面试。
　　可惜一直等到下午五点学校都放学时间了，也没有任何新邮件的提示，气得她拿起记账纸就蹲在门口了——哪里都不顺，我就不信连该要的钱都要不回来！
　　一鼓作气气势如虎蹲在了门口台阶上，他们这建筑是老房子，一梯两户。从一楼到二楼楼梯转弯口的墙壁上方大概为了省料，留下了一个方形的大空洞，歪七扭八竖着了几条铁栏杆。一眼从栏杆望出去，就能看到街道上的人。
　　盯着盯着，远远发现街道对面好像真是那个男人回来了！
　　蒋善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把记账纸摸了出来——心好紧张哦，怦怦~怦怦~怦怦，简直比打雷还响(ˇˇ) ……
　　蒋善在楼梯口团团转团团转，鼻尖也开始冒汗了……
　　“上千万的欠款我卖房、卖厂都还了，还会欠你这点小钱？”
　　男人早上的那句话忽然又冒了出来，那落魄的样子也浮现在蒋善脑海里……
　　包子不安了：也许人家真是碰上什么难处，反正自己也不等着这点钱急用。再说，说不定人家明天早上就还钱了？何必这么凶巴巴去讨债呢？
　　唉，算了算了，先回家做晚饭吧，老妈也快要下班了！
　　蒋善心安理得地滚了回家，急切进门之余，还差点摔了个狗啃屎
　　——咳，包子就是包子，何必充什么大棒子！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调戏！
　　本文比较慢热，因为包子比较呆......
　　慢热，绝对甜文，男主毒舌，女主包子吃货呆萌。 
　　凡女主有难，男主必飞奔搭救2333333
　　补充：男主遭遇决策失误破产后独自到女主的城市重新创业，东山再起后给女主各种买买买、宠宠宠！ 
　　“电商之路，王者归来。” 
　　

　　☆、第二章 面试

　　一大早，“剁剁剁…… ”欢快而扰民的剁肉声又响了起来，蒋善的老妈黎英正在准备肉馅。
　　“刺啦”辣椒下热油的声音，包子爹在做辣椒油和酸辣油。
　　蒋善迷迷糊糊揉着眼睛滚下了床，她的妹妹去学校寄宿后，黎英越发没有顾忌了，剁起肉末怎么爽怎么来。
　　“妈咪，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早什么早，幸好我剁得响，不然你都还在睡！看看你毕业后胖了多少？长了几斤肉？再这样下去，变成老女都嫁不出了！看看人家楼上的黄颖，多乖啊！早就找好了工作不说，工作那么体面在银行柜台也不说了，每天还帮着她妈做早餐，刚刚我出门下楼去磨米浆，人家黄颖已经去早市买菜了！你一定要向她学习，一定要考进编制啊……”
　　唉，别人家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我也想早起啊！
　　昨晚一直守在电脑边边上，守到了十二点都没有新邮件，好桑心！
　　夜晚发噩梦，梦见面试的时候忽然说不出话，好桑心！
　　今早睡迟了又被老娘骂，更桑心！
　　“妈咪，求求你不要骂我了，再骂，我就更蠢了……”包子软软求饶，浓密的睫毛一眨一眨，肥爪子抱拳团团作揖。包子爹在一旁只是笑。
　　“你也知道你蠢啊，看你这肚子，简直像套了几层游泳圈，妹妹仔啊，你这样是不行的，要去锻炼，不能每天窝在家里发霉！”
　　“唔，亲亲好妈咪，您辛苦了，快歇一歇。我用剁肉来锻炼！”包子满脸谄媚，满脸笑成了包子褶。先按着她妈的肩膀揉了揉，再接过了刀，“妈咪呀，我今天想吃叉烧，你下班回来的时候带一点嘛！”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挂着吃，除了吃你会什么？”
　　“……我还很会喝啊……”
　　“蒋善！”药剂师黎英气得够呛，一掌拍在了包子软绵绵的背上，肉太厚，一下又反弹了回来，责骂的话瞬间忘记，只顾更生气地捏着女儿厚实的背，“你看看你看看，连骨头都摸不到了！人家书上说，有蝴蝶骨的女人才有女人味儿，你看看你这背，一把掐进去，连骨头都碰不到！针都扎不出血嘞！”
　　“咳咳咳……”包子爹一看战火燃起，趁着辣椒油和酸辣油弄好了，连忙端了出去，逃离战场。
　　“妈咪呀，人家是很圆润的好不好？我这种样子啊，是旺夫相来的！要是我在唐朝哪，你肯定都可以当皇帝的丈母娘嘞！”
　　“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天天就是看那些不切实际的言情小说、穿越小说，脑子看坏了，脑浆都变成米浆了吗？米浆蒸熟还能吃，你那脑浆有什么用？”包子妈越说越越来气，“反正你妹也住校了，也不要做什么网上作业，今天我就去营业厅把网给断了！”
　　“妈咪呀，求求你啦，不要这样凶残——打蛇打七寸太残忍了。再说我也要上网看通告的——啊，对了！”包子猛然想了起来，把菜刀往案板上一甩，飞快地滚到客厅的电脑桌前。
　　开机、登录邮箱账号，哇！有新邮件了！
　　她颤抖着肥肥的爪子按住了鼠标，点击了几次都没有点中。
　　“妈咪，快来帮帮我！鼠标坏了啊！”
　　“真是前世欠了你们蒋家全家，这辈子来还债。”包子娘放下了菜刀，洗洗手，又是一通打击，“鼠标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的猪爪子，挪开！”
　　包子娘用细长的手指轻巧就点了进去：“干嘛？大呼小叫也不剁肉了，就是让我过来看这一*夜*情交友广告？”
　　包子宽面条泪，必须唰唰地流啊，她恨死这些乱发垃圾广告的了！
　　期望多高，失望就多大啊！
　　包子一下子又滚回了床上，心灰意冷……
　　“诶，妹妹仔，这个邮件是不是通知你去面试的？”
　　“……妈咪……虽然我脾气很好，虽然我是个大包子，可是包子也有自尊心呐……”
　　“没有骗你，是真的！被屏蔽到你的垃圾邮件里去了——啊，是海通小学。”
　　包子“嘭”一声落地了——没办法，胖子体重大，落地压强总是会比常人大那么一点点。
　　“哇，哇，哇，是真的耶！妈咪，太好了，终于有伯乐赏识我这匹千里马了！”她泪流满面，“就像杰伦欧巴终于等到了宪哥的发掘，我也终于等到了人生的伯乐啊！啊！”
　　“海通小学？好像是江心岛上的那个小学哦，好远的，你快点做准备吧，我看邮件上通知是今天上午去面试的，你做好准备了吗？”
　　“嗯，嗯，嗯，我精心准备几个月了！肯定没问题！”
　　“好的，女儿加油！今天早上你不用去卖肠粉了，赶紧换衣服吃了早餐去搭车！”
　　“不嘛，我让我爸送我！”
　　“行行行，你快点啊，我跟你爸说，老蒋！”她兴冲冲下楼找包子爹去了。
　　蒋善打开衣柜，左挑右选，悲哀地发现，自己真的又胖了！居然又肥了！别人抑郁都会减肥都会瘦，只有她，居然还在不断增肥……
　　咳，包子你怎么也不好好想想：每天早上多出的米浆变成肠粉到哪儿去了，每餐吃剩的饭菜又到哪儿去了！包子君，汝好好反思吧！
　　包子悲催滴发现，只有几套衣服能套进去了！而且——衣服虽然强行箍了进去，却绑得身体紧绷绷，活像是孙猴子头上那正被念紧箍咒的金箍！
　　只有一件衣服还算能穿下见人，那是一件巨大的粉色套头衫，耷拉着下垂的帽子，宽松的腰围使得它像一件孕妇装。
　　包子抹着眼泪，套上了这件衣服，发誓从明天开始一定要减肥！
　　包子就是这样的善良——不但对别人善良，连对自己身上的肥肉也格外垂怜，这使得满身肥肉就像养熟了狗，怎么赶也赶不走，还呼朋引伴招呼新朋友来包子身上入住呢！
　　包子爹屁颠屁颠儿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把闺女送到了江边。小学在江心岛上，还得搭渡轮过去！
　　“宝宝啊，老爸在这里等你哦，你不要紧张。加油，好好表现！我家女儿是最棒的！”
　　包子爹一年四季跑出租，以前是早上卖完肠粉九点左右就出车。闺女毕业后暂时没找到工作，帮着家里卖肠粉。他就改成早上七点出车，正好送急着上班的白领，赶一个早场。
　　今天不用赶场拉客，他美滋滋坐车上，单单等女儿面试好了再接她回家。本来他也想跟着搭轮渡过去，但是再一想，要是学校领导看见了以为面试都要家长陪伴，说不定会产生不好的印象，所以就在江边路等着。
　　***
　　包子已经顺利到达了学校，别看学校偏远，基础建设还是挺不错的。崭新的教学楼，塑胶的跑道。虽然是冬天，校园里依然绿树成荫，三角梅开得如火如荼，紫荆花满树粉红粉白的花朵，看在眼里，包子的心情更好了：要是来这里工作，好像也挺不错哦！
　　“你是蒋善！？”上了点年纪的老校长死死盯了她几眼，又低头看电脑上的简历上的照片——嗯，看出来了，还是有那么一点像的！
　　“校长，我就是蒋善啊，这是我的身份证！”
　　“咋咋……”胖了这么多？这是怀孕了？校长眯缝着老花眼，又仔细看了几眼，嗯，是有点像，当年自己老婆怀孕的时候就是这样子，充气一样鼓了起来。看样子，最少也有五六个月了吧？
　　校长暗自揣测了一下，又计算了一下时间：明年三四月应该可以生了，到九月份正好上班！这样也省事，最近几年学校里的年轻女教师赶趟结婚生孩子，一搞就要休假半年，代课老师也难请，大家伙儿都焦头烂额的。要是这个蒋善面试不算太差的话，还是可以给个机会参加市区统考的，
　　嗯，这个孕妇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最起码婚假和产假不用再麻烦！
　　完全不知道内情的包子还以为校长在审核身份证真假呢！她努力笑得更可爱，笑眯眯等着老校长，老校长一看印象更加好了：当老师就是要有亲和力，特别是教低年级的！
　　“蒋善啊，我看你的住址是市区哪，你是怎么过来的？”
　　“丁校长，我爸——”爸字到舌尖又转了回去，老爸刚刚叮嘱的话还在耳边，谁知道校长会不会讨厌没自理能力的人？
　　“报告丁校长，我开车过来的，车停在河岸边我又搭轮渡过来了！”
　　校长一听更满意了，已经有车，不用安排住宿，又可以少担一份心。这姑娘胖是胖了点，可是够省事！（大雾）
　　“那你喜欢我们这样的校园吗？这里很偏僻，没有市区的繁华哦。”
　　“嗯，我很喜欢这里的，树多花也多，空气好！”
　　“春天的时候更美，木棉花开得红红火火的。”
　　“啊，好希望可以看一看啊！“
　　“好的，那你好好准备面试吧！一会儿面试团的老师要给你出题，希望你好好考试啊。”完全各种脑补、各种误解的丁校长起了惜才之心。
　　包子元气满满走到了会议室，教导主任王主任接待了她，已经有好几个也来应聘的正在准备考试。
　　包子看了一下黑板上的面试流程，心情顿时不好了！
　　1.说课：先抽课文，60分钟内写好说课内容，再宣讲；
　　2.即兴演讲：先抽题目，准备10分钟再脱稿演讲；
　　3.下水文一篇：《那次，我错了……》限时60分钟。
　　除了写作，前两项都是她的弱弱项啊！
　　九点半，面试正式开始了！
　　先抽说课的课文，一抽——我滴天啦，《祖父的园子》！？这不是萧红《呼兰河传》中的片段吗？这该怎么跟小学生讲啊？这课文是几年级的啊？
　　走到了旁边的备考室，包子摊开了笔记本，写下了课题。
　　实习的时候学到的一点点东西早就扔九霄云外，她着急得咬着大拇指甲啃了起来，左右四顾才发现有的考生连笔记本电脑都带了过来——啊，这也可以？包子可是只带了一个本子和一支笔！
　　左思右想，指甲都要啃掉了，还是先设计教案，再去说课吧。
　　时间滴答滴答过得飞快，包子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一会儿紫……
　　蒋善上台，面对着丁校长、教导处主任和几个大妈级老师，她支支吾吾开始了：
　　“《祖父的园子》这篇课文选自萧红的《呼兰河传》。《呼兰河传》描写了萧红的童年往事，被茅盾先生称为是‘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
　　她嘚吧嘚吧讲了快五分钟，萧红是什么人，《呼兰河传》多么了不起，萧红的文笔多么绝妙……
　　“——对不起，蒋老师，打断一下。我们想听听你是怎么上这篇课文的，你怎么把《祖父的园子》中表现出的东西让学生领会。”教导主任忍无可忍插话了。
　　“啊？”
　　“就是你怎么对学生上这篇课文，你看这篇文章，表现了什么，学生可以学到什么？你会怎么教？？”丁校长也着急了，这姑娘可是他已经看好的——矮子里拔高个子，全面衡量起来还算差强人意，如果说课就这样糟糕，那真是连市区统考的机会都给不了。
　　“我会这样教……”包子抓耳挠腮，拿着写了设计的纸，左翻右翻，企图从纸面上忽然冒出一个绝佳的点子，可惜幸运之神终于抛弃了她，她瞪着眼睛翻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会以读为本，带着学生一起品读这篇课文，让学生们体会在祖父的园子里多么自由多么快乐！我的说课到此结束，谢谢大家！”包子匆匆吐出了这些话，又匆匆奔下了讲台，生怕面试团的老师再向她提问。
　　“教学能力太弱啊……”
　　“其实，个人素质还算可以……”
　　“没有做好准备……”
　　断断续续的议论传到她耳朵里，接下去的即兴演讲又是一团糟糕。
　　万幸，写作向来是她的长项，她还算顺利地写完了作文。
　　“蒋善同学，你先回去等通知吧，保持手机畅通。”
　　“喔，谢谢丁校长。”
　　“不要灰心，回去多看看网络上的说课视频，慢慢就不紧张了。”
　　“嗯，谢谢校长……”
　　包子挂着两行泪，回去了。
　　包子爹一看闺女这场面，没敢说话，悄没声儿就把她送回了家。
　　包子回到家，倒头就睡，睡得天昏地暗，睡得人事不省。
作者有话要说：　　求包养，求收藏！
　　不要太矜持嘛，来点我啊点我啊！233333

　　☆、第三章 醉汉

　　“宝宝，宝宝，快起来！”迷糊中有人在推她，蒋善强行睁开了眼睛，“善善，快起来帮爸爸的忙！”
　　“……爸，什么事儿啊？”包子坐了起来，揉揉眼睛，看了看窗外。
　　嗬，居然已经睡到天黑了！不过也对，包子爹每天出车，不到晚上十点回不了家。这么说，已经晚上十点了？难怪肚子那么空，那么饿，好像有猫爪子在胃里面挠……
　　“快去洗把脸，赶紧到门口来帮我！”
　　包子迷迷糊糊洗了脸，蹭到了门口，借着客厅的灯往楼道口瞅——整栋楼的楼梯都没有路灯，照明就靠手机、电筒以及开门后的客厅灯——只看见她爸正蹲在地上扒拉什么东西，地上黑魆魆一片，还散发着一股怪味。
　　“乖女啊，别迷糊了，快来搭把手！”
　　“这……这不是那个……”
　　“是啦，是啦，住我们对门的池澈，喝醉了倒在这里。我们帮忙先把他弄房间里去吧。”
　　“咦，爸爸你怎么知道他姓池？他很坏的，反正天也不算很冷，让他在这躺一个晚上算了！”
　　“蒋善！你怎么这么不善良啦？大家住在一起，都是邻居，就要互相帮助！今天你见难不救，后天你有困难，谁来帮你？再说他瘫在这里，万一吓到过路的人呢？”
　　“反正……”反正也不会冻死，有钱喝酒，没钱还债，真是讨厌！！
　　“快来！再迟点会感冒的！”他身先士卒，拉扯起了男人的身体，又不断催促女儿快帮忙。
　　包子无奈伸出了肥肥的胳膊、肥嘟嘟的爪子，吃力拽着烂醉如泥男人的脚腕，跟着老爹把醉汉往自己家里扯，这头醉猪好重啊！好臭！
　　包子爹蒋振兴，退伍转业汽车兵，由于种种原因，十几年前从家乡湘南市来到广东珠山市开出租、卖肠粉、辛苦讨生活，养活一大家子。这个一大家子不是虚词，是真的一大家子——他的亲妈、亲弟弟、亲弟弟一家，咳，就是他们，以后不断给蒋善的进化之路提供了重重障碍、层层关卡。
　　蒋振兴是蒋善变成皮薄馅大的包子之罪魁祸首、真正源头——此人崇尚克己复礼、舍己为人、热忱忠厚，正是在他长期的以身作则、身体力行，在长期的耳濡目染下，蒋善不负众望成长为远近闻名、名副其实的包子。
　　终于把这个醉汉弄到了沙发上，蒋善刚想喘口气，谁知醉醺醺的男子在沙发上痛苦地挣扎了几下，翻坐了起来，扶着沙发前的茶几“呃呃呃”地呕吐了起来，那黄的白的带着恶臭的秽物喷射到了地板和茶几上……
　　蒋善熏得也要呕吐了，以不可思议的灵活蹦得远远的。
　　包子爹倒是没什么异样，扶着呕吐完毕的男子在沙发上躺好，扯了块毛巾给他擦擦脸，一边清理地面的秽物，一边还镇定自若指挥女儿：“你去厨房熬一碗酸辣汤，一会儿给他醒醒酒。”
　　包子平生第一讨厌醉酒的人，第二讨厌欠债不还的人。现在这个对门的男人集两者于一身，包子十分难得地讨厌某个人——她才不想给做什么酸辣汤！
　　蒋振兴眼睛一瞪，别看他大多数时候温良谦厚，发威的时候还是有点吓人的。
　　包子气哼哼起身开窗通气，希望冷风快点把酸臭味、酒味吹散。进到厨房弄得一片乒零乓啷，熬出了一锅酸辣汤。正好多熬了一点，下了一把面条，自己呼噜呼噜吃完后，又回房间去睡了——今儿的打击实在太大，还以为自己做好了充分准备，谁料……
　　等黎英回家的时候，味儿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黎英在前头街面的一家连锁药店干老本行，每周有三天值晚班，要等到十点半药店打烊她才能回家。
　　“唉哟，老蒋你又弄什么回来了？”黎英鼻子灵，刚进门就喊了起来，然后就看见沙发上躺着的男人。
　　“你回来得正好，帮我给他换一套衣服，太臭了！这事儿不好让善善帮忙，她还是姑娘家家的。”
　　“这谁啊？又是你那些狐朋狗友？不对，看着有点眼熟。”
　　“就住我们对门的伢子，别罗里吧嗦了，快来帮忙！”
　　“我就说是上辈子欠了你们老蒋家，服侍了你还不够，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要跟着服侍……”黎英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手脚利索帮着换衣服，“哎哟，这身可真够臭的，是得换下来，不然明天这沙发就没法坐人了。拿你那套工作服吧，他比你高，可能要穿那个才行。”
　　“嗯，你去拿吧，顺便拿一件我的新内裤来，我看他之前就呕到自己身上了。”
　　“作孽哟，年纪轻轻的，喝成这样，要是弄成酒精中毒就麻烦了！”
　　黎英轻手轻脚进了女儿们的房间，小女儿去寄宿后，很多杂物都堆到这房间了。
　　“啪嗒”开了灯。
　　“善善，你没睡？”黎英惊讶地看着女儿，包子正窝成一堆滩床上，抹着眼泪哪！
　　“嗯，妈咪我是不是好没用啊，今天的面试肯定过不了。说课没说好，演讲也是乱讲一通……天天只会吃东西长肉……”
　　“你终于知道自己什么德行啊？好啦好啦，别哭啦。以后做好点就行了，实在不行，以后你就在家卖肠粉，反正收入也还行。”
　　蒋妈妈说的没错，虽然做肠粉要早起、卖肠粉也很累，但收入很不错。因为她家的料特别好，米浆实在，蒸出来的肠粉白如雪花、薄如蝉翼、吃起来鲜香满口、细腻爽滑、还有一点点韧劲。再加上蒋家自制的各种配料，兼顾了本省人和吃辣外省人、大人和小孩的各种口味，在这城中村特别出名，好多人每天都赶来吃早餐。另外再配着卖盒装奶、袋装豆浆，每个月纯利润都不会少于一万块。
　　“妈咪你好坏！我不想天天卖肠粉啊！我还想穿着漂亮衣服去上班呢，天天卖肠粉，连男朋友都找不到的，呜呜呜呜……”只见过总裁爱上秘书、爱上小职员、爱上小保姆、爱上服务员、爱上大学生，可没见过什么总裁去街边吃肠粉，爱上肠粉妹啊！
　　“老天终于开眼了，妹妹仔你也终于知道着急了？早跟你说了——下点苦功考进了公校，以后挑老公选择面还会大一点！公务员啊、医生啊都喜欢找老师当老婆。呐，对门卖包子那个肖强不是挺喜欢你的吗？隔三差五就送包子给你吃，你要是实在考不上，你们俩凑一起开家早餐店，一个卖包子，一个卖肠粉，夫唱妇随多登对啊！”
　　“你胡说啊，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我？再说，我也不喜欢他那种类型……”
　　“我知道，你喜欢霸道总裁是吧？要不你想想办法，去给人家总裁家里当保姆也不错的，这不正好霸道总裁爱上我？”
　　“妈咪，我好讨厌你！老是用挖苦我，我是不是你捡来的啊？”
　　“唉，太可惜了，要真是捡来的，我早就把你轰出去了——你说你大学四年学了什么？连个公办教师都考不上！现在才来哭？早上问你，还说准备好了准备好了！你看你，前些日子，每天就是昏天暗地从早到晚在什么晋江……四月天……还有什么潇湘看小说！我没说错吧？我可都看了浏览器的历史纪录！”
　　包子呆了：“妈咪呀，你怎么能侵犯我的隐私？”
　　“隐私？你都敢看，我还不能说啊？什么炫酷总裁爱上我，什么黑道总裁独宠妻，什么花心总裁爱上我……哦，对了，还有恶魔总裁！善善啊，你几岁啦？还在做这种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你指望着天上掉总裁，人家总裁为什么要爱上了你啊？你是田螺姑娘那么勤劳？有七仙女那么漂亮？人家总裁审美变异就喜欢你这一身肥膘？”
　　“老婆，快点拿裤子过来！”
　　紧急处，又是老蒋拯救了包子，包子从震惊状态中清醒过来，羞愧捏着自己腰上软软的游泳圈：一圈、两圈……
　　也对哦，总裁为什么要爱上我啊？可是那些书真的很好看嘛，看着看着，什么心烦事都消失了！要是真有这么一个总裁也这么爱我就好了。星星眼的包子满脸憧憬，祈祷命运之神——求求万能的神灵，赐一个霸道总裁来拯救我嘛！什么莫名其妙的说课、什么狗屎即兴演讲，统统就不用烦人了啊！
　　正在美梦中包子又被蒋妈妈的叫喊惊醒了：“善善，你醒了就出来帮帮忙！”
　　蒋振兴已经帮着换好了衣服，正在用热毛巾帮池生擦脸：“估计是遇上什么难事儿，刚才还一个劲喊‘花梨花梨’，是不是做花梨木生意亏了？”
　　蒋善满脸不屑：“切，你听他吹牛？他前几天还跟我说，他卖房卖厂还款几千万呢！这会儿又改做花梨木生意啦？”
　　大概是“花梨”两个字，又刺激了醉汉，他突然睁开红得充血的眼睛，大声哭喊了起来：“花梨！花梨！你在捅我心窝子啊！啊啊啊……”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吧。看他流泪的样子，包子忽然又觉得心酸酸的。
　　“池先生，你醒醒！善善，去吧醒酒汤端过来，多少喂他喝一点。”老蒋见机不可失，连忙指示包子干活。
　　“烦人！”包子嘴嘟得老高，端了酸辣汤出来。老蒋帮着一点点灌了进去。
　　黎英笑了，又开启了调侃模式：“诶，善善，你看看，这么好的机会应该你上啊！说不定这就是一个落难的总裁啊，你好好照顾他，这不以后就是落难总裁最爱你吗？哈哈哈……”
　　黎英女士，你真相了！可惜——
　　“切，他要是落难总裁，我就是唐朝公主！”包子傲娇地一扭腰，回了房间。
　　摸到手机，开机，连上数据，打开QQ，一天没看，好多信息，最多的留言来自袋熊——
　　“包子，加油哦P(^_^)q！”
　　“不要紧张，好好表现，我们的包子天下无敌！”
　　“包子，面试完了吗？”
　　“包子，放宽心，就算这次不行，下次也可以努力啊！”
　　“包子，你看了班级Q群的消息吗？梁浩然和钱秀秀召集大家周六晚上去钱柜哦！”
　　“包子，你手机怎么关机啊？快点开机！”
　　“包子，你后天来吧，是天河那家钱柜，晚上住我家，好久没见面了！后天我们俩秉烛夜谈(*&gt﹏&lt*)”
　　“看到信息回复，你要急死我啊？”
　　蒋善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太晚了，连忙用QQ和短信分别回了一条：“袋熊，我没面试好，关机了。后天我会去的，明天我打电话给你！”
　　是梁浩然和钱秀秀请客啊？&gt"&lt||||
　　早知道，刚才就不吃那么多酸辣汤面条了！唉……
作者有话要说：　　滚地求收藏！

　　☆、第四章 聚会

　　在熟悉的“剁剁剁”中醒来，包子手忙脚乱起床，又起晚了！
　　黎英同志已经剁好了猪肉末，切好猪肝片、火腿肠片，老蒋已经将各种酱料调制好，包子讪讪把插电板和电线放到了一楼，跟在爸妈身后把东西端到一楼夜宵店，又绕到楼后把插电板和电线拖到了店门口。
　　“妈咪啊，为什么不索性开一间早餐店呢？每天这样搬来搬去好烦的！”
　　“店面、房租、税收、各种检查，你以为好简单乜？”黎英忍不住又在女儿背上掐一把。
　　“啊？我们在偷税？”包子惊恐得跳了起来，惊惶四望，生怕警察就来把她们家全抓走。
　　“我们纳税了，是定额税！你这猪脑子里到底学了什么啊？总裁就爱上你这样不学无术的胖子？”
　　“嗯，妈咪~你又打击人家！人家不懂就问，很好学的好不好？”
　　“滚滚滚，就会发嗲，其他什么本事都没有！”
　　“不是啊，昨天你还说我有很会吃的本事耶！”
　　“老蒋，来把你女儿滚开，碍手碍脚！”
　　老蒋笑呵呵不啃声，包子忽然想起了昨晚那个醉汉：“老爸，那个酒鬼还在睡吗？”
　　老蒋手脚不停，把肠粉机插上电，注上水烧热：“嗯，酒醉伤身体，是要好好睡一睡。”
　　“真讨厌！哦，对了——老爸，我们大学同学明天聚会，给我点钱呗！还有，我明天去袋熊家住哦。”
　　“什么时候过去啊？今天下午就过去吗？”老蒋边掏钱边问，“要不要爸爸送你去轻轨站？”
　　“嗯，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去轻轨站。明天才去吧，妹妹不是今晚回来吗？一个星期没见到她了，我明天卖了肠粉才出发吧。”
　　“800够吗？”老蒋把钱包里所有的大钞都拿了出来。
　　“够了够了够了，嘿嘿，谢谢老爸！mua！”
　　“慈父多败儿，你看你把女儿宠成什么样子？哦，反正老爹有钱给，难怪去考个公办编制都考不上！”
　　“嘿，妈咪，你嫉妒了吧？这就是发嗲的好处啊，谁让你老是发火骂人又不温柔啦，嘿嘿嘿嘿……”
　　蒋善拿着钱乐淘淘上楼了，得赶紧去步行街买一套好装备，洗干净明天正好穿着去见袋熊！让袋熊看见美*美的自己！嘿嘿嘿，成小富婆了！
　　她一会儿把钱散开成扇形，一会儿又“啪“地砌成一沓，一会儿又排成一个圆圈，玩得不亦乐乎喜滋滋进了门，透过钱缝，看到了站在沙发前的男人，“唰”地把钱收成一叠，满满的笑意也消失了。
　　“这是你家？”男子的声音少有的虚弱，没有了平时的颐指气使和高高在上。下巴一片密密麻麻的胡子茬，落魄而憔悴。
　　“废话，不我家还你家啊。”包子向来信奉敌强我弱、敌弱我强的战术。
　　“昨晚……”
　　“昨晚某个人像癞皮狗一样躺地上，我爸看见了就把他弄回家呗！”
　　“衣服……”
　　“我爸爸帮你换的！”
　　“哦，谢谢！”
　　“不谢，你跟我爸谢去吧，我也没帮你什么。”
　　“好。”
　　眼看他要出门，蒋善连忙叫住了他：“呐，这是你的东西！钥匙钱包啥的都在里面！”
　　男人又道了一声谢，腰板挺直出门。
　　“诶，等等……哎……”
　　男人停下，看着包子，包子嘴巴动来动去，急得一跺脚：“唉…你以后别这样喝酒了，很伤身的。”呜呜呜呜，还是没说出快还钱……
　　池澈深深注视了包子一会儿，右边嘴角一翘，很认真地回答：“好的，桑丘潘沙。”
　　——这就是蒋善被池澈各种毒舌攻击的悲催开始，不过那时，包子还没意识到这点，她很天真地纠正：“我叫蒋善，不是日本人的四个字！”
　　池澈终于哈哈大笑起来，郁结了几个月的闷气似乎都从笑声中发散了。
　　蒋善看着池澈展露的俊朗笑颜，心里暗暗艳羡又是叹息：“艾玛，这男人可真帅！要是人品好一点不赖账，简直就是男神啊！”
　　正发着呆，手机响了，是黎英打电话来：“你怎么上去半天不下来？快点来接手，我要去早市买菜！你爸也要去赶场！”
　　包子精神抖擞卖完肠粉后，兴冲冲跑去了步行街。
　　步行街离她住的新桂村很近，走路就是二十分钟。包子一边走一边盘算着，到底买什么样子的衣服，到底怎么搭配。
　　一进步行街，眼睛都转不过来了——刚好是秋装换季、冬装上新的时节，各种款式、长长短短、花花绿绿的衣服，包子像老鼠进了米缸，乐不思蜀从上午逛到了下午，终于搭配了好了一套。这才心满意足跑回来了家，紧着用洗衣机把连衣裙洗干净、甩干水，又小心翼翼用熨衣机把外套和裙子都熨直，连一条折缝都没有——明天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时尚而可爱！
　　晚上七点多，妹妹蒋良回家了，她今年读高二，周日到周四的晚上都在学校住宿。
　　蒋良漂亮得有些凌厉，在一家包子中显得峥嵘不屈，格外泼辣。蒋善最佩服、最崇拜的人就是自己这个妹妹，口齿伶俐、聪明精明，脑瓜子转得媲美光速，可谓包子一家的保护神，简直无敌了！
　　包子已经做好了喷香的饭菜，眼巴巴看着蒋良嚼吧嚼吧吃得可欢快。最糟心的是，蒋良之良心大大的坏，边吃还边冒坏水：“你是应该不吃，我看你这个星期好像又发福了，跟我们的语文老师越来越像了！”
　　包子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蒋良的语文老师正在怀孕哪！
　　“良良，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的家姐呢？好桑心哦……”
　　“您就别做西子捧心这个动作了，直接就是东施效颦——哦，不，是肥施效颦！”
　　包子坚强地忍着没吃晚饭，心酸地看着没良心的妹妹把饭菜一扫而光。
　　熬到快晚上九点，肚子响得像打鼓，空洞的胃像巨大的黑洞发散出连光都不可逃脱的引力，好饿好饿好饿啊！肚子饿，好难受，包子按着肚子，艰难地蹭到了厨房——天啦，盆子里居然还剩了一层辣椒油！
　　开火、烧水、从满满一筒挂面里抽了一小把面条扔锅里。
　　捞起面条，浇了一勺自制辣椒油在面条上，雪白的面条，红艳的辣椒油。筷子夹面的时候，香味扑鼻而来，包子的手都在颤抖——好吃得要流眼泪啊！
　　“呜呜呜，太好呲了……要不再下一点点面条？”舔着筷子头的包子自言自语……
　　……
　　包子看着空空的挂面纸筒，摸摸圆滚滚的肚子，再看着被拌得像被舔过似的辣椒盆，打了个饱嗝：“不是我军太无能，实在是敌军太诱人啊！”
　　***
　　第二天早上，有美丽的妹妹帮忙，很轻松就把所有的米浆变成了肠粉，再变成了臭烘烘的纸币。
　　蒋善迅速冲了个战斗澡，拿起一本《时尚》，兴冲冲跑到了街边的理发店，请店里手艺最好的威水哥帮忙吹了杂志照片上的那种卷发。
　　然后回家好好捣腾了一番，信心满满坐公交车到轻轨站。
　　轻轨直接进广州南站，然后转地铁到了天河城。
　　一路还算顺利，包子到达天河城购书中心的时候才下午三点多，比跟袋熊约好的时间还早了十多分钟。她刚想打电话，就发现袋熊从地下通道走了出来。
　　“袋熊！”
　　“包子！”
　　两个人好像多年未见的亲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嘿嘿，袋熊，看看我今天这装扮怎么样？”
　　“嗯，不要堵在门口，我们到——你吃中午饭了吗？”
　　“嘿嘿，还没有。我想减肥！”
　　“不行，必须现在吃点，现在不吃一会儿肚子饿了，你会变得好可怕！”
　　她们俩到了负一层的肯德基，点了一包薯条和一个汉堡，两杯饮料。
　　“来，现在可以让我好好欣赏了！”袋熊从包里摸出了一副金色无框眼镜，好好打量着包子。
　　眼前的蒋善，披散的卷发俏皮地服帖起伏的胸部，桃红色小A字连衣裙，她皮肤白，这种桃红更映衬得肌肤雪白，气色极好。外面披着半敞的黑色羊绒薄长大衣，黑色显瘦分割了视线，流线型的款型巧妙掩饰了包子的肥肚肥臀。蒋善四肢相对她的身体而言特别细瘦，黑色紧身打底裤，黑色的高筒皮靴，延长了视觉，让人觉得还挺高的。拎在手里的MIUMIU包，虽然是好久以前别人送给她的，但颜色粉红，和裙子很搭。
　　“95分！“
　　“啊，怎么才95分啊？我可是对着好多本时尚杂志挑选了好久，又到步行街跑了一天才搭配好的！”
　　“还说，扣掉的5分是因为你长肥的肉！毕业的时候你怎么答应我的？十月份见面的时候你怎么说的？包子，太肥了对身体不好的，你可不能这么胖下去了！”
　　“唉~~ ，袋熊，我也想控制的，可现在真的好难控制了！真后悔以前没有听你的！”
　　原来还没那么胖的时候，包子一点也不觉得肥胖可怕，还以为只要自己正式减肥肯定能减下去，没有瘦的原因只是自己没有真正去减肥而已！谁知到了现在，真正想减肥了，才发觉原来胃口已经吃得那么大，减肥已经变得那么难！ ( ⊙ o ⊙)
　　“包子，别哭啊，哭了妆就化了！”
　　“对哦，不能哭，今天我还化了透明妆，袋熊，你再看看，化得好吧？”
　　“嗯嗯，好羡慕你的皮肤啊，真是吹弹可破，一点点腮红散粉就这么好的效果！好啦，加上你的妆容，100分！”
　　“哈哈哈，我来看看你！哇，120分！”
　　袋熊是那种大气、端庄、温润的美。工作后，她从原来的淑女风格，转变为OL独立、自信、优雅的风格。明溪也是偏圆的鹅蛋脸，可她个子高、身材匀婷、气质出众，她的圆脸像中秋碧空的玉盘，温柔而皎洁。而蒋善的圆脸，唉，就是馒头的圆，虽然现在圆润可爱、软软萌萌，但不加节制很容易流俗变成大妈似的圆脸。
　　两个人快两个月没见面，唧唧咕咕说了好多话，又相偕去逛了天河城百货。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补了妆，走到停车场——袋熊自己开车过来的。
　　到钱柜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不少，请客的梁浩然和钱秀秀夫唱妇随正在接待着同学。
　　钱秀秀一看到蒋善，脸色就一变，随即捅了捅浩然：“包子和戴明溪来了，你看她还带着那个MIUMIU包呢！”又是意味深长的一笑。
　　浩然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但还是很热情地起身迎上去。
　　包子没有觉察什么，打完招呼后，很HIGH地跟其他人招呼，叫嚷着一会儿要霸麦唱个痛快。她一向是班上的开心果，顿时气氛就热烈了，原本有段日子没见的生疏也消融化尽，大家嘻嘻哈哈谈笑起来。
　　袋熊倒是看出了不对，不过她也装不知道，紧跟着坐到了包子身边。
　　看到包子这么受欢迎，秀秀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她坐到包子旁边，缓慢拿起自己新买的LV包包，放到了膝盖上。
　　包子不负所望，果然发现了她的新包，满脸羡慕，大声喊道：“哇，秀秀，这个是LV最新款耶，好漂亮！”
　　“哎呀，都是浩然，我都说了不用买，他非要买给我啦~”
　　秀秀的嗲和包子嗲完全不同，一个是人工色素硬生生调制出的，一个是呆慢软萌甜心造就的。不比不知道，在一起的时候，秀秀的嗲显得格外虚假，让人觉得得牙酸腿软、寒毛直立。
　　“哇，你们家浩然好厉害！”星星眼的包子又崇拜地看着梁浩然。
　　梁浩然又是不自在、又是微妙中有点自得，其他知道内情的女同学，简直想扇醒包子——你羡慕啥啊你羡慕！这一切，你本来都可以拥有的好不好？
　　奈何包子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洞察力和自知力，还在爱不释手摸着秀秀的新包。
　　包子，哦不，那时蒋善还不叫包子呢——咳，只怪师大食堂的伙食太好！
　　蒋善刚上大学的时候也曾是清秀佳人一枚——经历了惨无人道的高三和恐怖至极的高考，她的体重在48公斤上下徘徊，肌肤如冬雪明亮丰软，睫毛浓密得朦朦胧胧，杏仁眼亮晶晶带着对大学生活的无限憧憬，鼻子小巧鼻头微翘，菱形小嘴好似刚吃完樱桃红嘟嘟。再加上软软糯糯的性格，说话自带甜度，性格又特别好，跟谁都合得来。
　　所以，同届商学系的梁浩然这颗少男心沦陷起来也格外快——大约是第一次这么动心，他的追求特别温柔、特别多情、特别……多话……从早到晚，追着蒋善讲自己的事情就算了，还特别关心蒋善的日常生活——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当时还有好几个不同年级、不同系别的男生蠢蠢欲动呢！
　　浩然以为爱就是关心不休，爱就是恒久追问——不断问蒋善上午干了什么，中午干了什么，晚上干了什么。早餐吃饱了吗？中餐吃了什么？晚餐吃好了吗？我帮你带了夜宵，你下了晚自习快来啊……
　　举凡种种，不一而足，实在是细水长流、天长日久式追求方法的极致！
　　偏偏蒋善同学刚刚从黎英女士的唠叨里解放，又误入歧途、身心投入地看了几本总裁小说，哈霸道总裁哈得要死，实在不想落入此等絮叨男的网子里，要是天天听他絮叨，太可怕了！
　　蒋善就是蒋善，虽然彼时还没有包子的绰号，但已经具有包子的实质——她一直没能义正言辞拒绝梁浩然的绵绵追求，只敢在梁浩然当众表白的时候，勇敢地结巴了： “我我我……”
　　值此危急存亡之秋，跟包子一个寝室的钱秀秀忽然出声，救包子于水火——
　　“她有男朋友了！在旁边的理工大学，善善喜欢理工男！她很讨厌文科男的，跟我刚好相反哦。”
　　包子虽然不解钱秀秀怎么会挺身而出，也不知道自己的理工男朋友在哪里，但连连点头她还是会的，完全不顾梁浩然的少男心如何碎了一地——反正钱秀秀在修补呢！不到一个学期，浩然和秀秀迅速成了校园角落里的野鸳鸯，干柴烈火、郎情妾意，到了第三个学年，两人就正式搬了出去，名正言顺同居了。
　　包子早就没心没肺把这段往事丢到太空最远处蜘蛛星云外了，但钱秀秀却明显不这么认为——她可是读过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秀秀自认为是红玫瑰，不想变成墙上一抹蚊子血；不愿变成浩然心头的朱砂痣，却总疑心又白又胖的蒋善会成了她家浩然的“明月光”！
　　看着包子一脸钦羡地摸着自己的新包包，秀秀心里的那种酸爽啊、那种得意啊、那种解气啊，眉眼里的骄慢与不屑像翻腾的大海浪怎么按捺都按捺不住。
　　除了包子，其他女同学全看出来了——
　　“傻包子怎么这样啊？改名叫狍子算了！”
　　“袋熊，你赶紧把包子拉过来，太…太丢脸了……”
　　“袋熊，我实在不忍心看了……”
　　戴明溪无奈地招手：“包子，快来看，倾芳新买了一个泰迪熊！”
　　“啊，是真的吗？”
　　倾芳从袋子里拿出一只小小的、毛绒绒的泰迪熊，包子屁颠屁颠滚了过去，又是爱不释手地一通抚摸，满脸羡慕地摸着这只玩具熊，刚才还有点收敛，现在完全是羡慕得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_(:з」∠)_
　　“倾芳，你在哪儿买的？好可爱、毛绒绒的，摸起来太舒服了！”
　　女同学们轻松哄笑起来，赞叹袋熊果然御下有方、驯宠有术……
　　眼看焦点被转移，秀秀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矜持地捻起了包子的MIUMIU：“哎呀，你还在用这个包啊，你可真是长情。”又是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浩然，浩然内心又是一酸——包子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喜欢的女孩，第一次拼了命去追的女孩，可惜……
　　“是啊，这个包很经用的，我用了好多年了，还是那么光亮，也没掉色呢！”包子一无所知，以为人家真夸她，喜滋滋也跟着自夸。
　　“对啊，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是你男朋友送给你的吧？”秀秀眼睛一眨一眨，又在暗示包子。
　　可惜包子早就把当年的默契忘光了：“不是啊，我哪有男朋友啊！这是小学毕业的时候，我同桌送给我的！”
　　“什么！？”梁浩然懵了，“这不是隔壁校那个理工男送给你的吗？”
　　“啊？不是啊，是我小学同学送的，他跟我同桌五年，后来去英国留学了，他妈一直特别喜欢我，就送了这个包包给我！嘿嘿嘿，我当时还不知道这个包这么贵的……”包子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完全没有感觉到周围怪怪的氛围。
　　“哦，对了，今天请大家来，是要告诉大家我和浩然要结婚了！”钱秀秀一看，急着把这消息公之于众。
　　梁浩然猛然清醒了，看着钱秀秀炫耀和特别急切的笑脸：“是啊，以后正式举行婚礼的时候还请大家赏面。”
　　“啊，有喜糖吃了！太好了！”包子团着肥爪子，欢天喜地、连唱带跳，“恭喜啊恭喜，恭喜你们早生贵子！”
　　梁浩然回以涩然一笑。
　　消息宣布后，大家吃的吃、喝的喝、唱的唱。
　　包子拉着袋熊钻到了外面的自助餐区，一边特满足地吃吃吃喝喝喝，一边感叹梁浩然果真是土豪，这样的土豪朋友要是再多一点就更幸福！(*^__^*)嘻嘻……
　　末了，包子还特别感慨地对袋熊感叹：“真好啊，校园恋人修成正果！”
　　袋熊看着这个傻瓜，不得不也感叹：“无知是幸福的，傻人有傻福啊！曾经有这么一个土豪追求你，曾经也可以当土豪太太的你啥都不知道哇！”
　　吃着吃着，包子那超长的反射弧忽然又发挥了作用：“袋熊，那个桑丘潘沙是谁啊？”
　　“桑丘.潘沙？——不就是堂吉诃德身边那个又矮又胖还特别市侩的随从吗？”
　　啊？又矮又胖还特别市侩？
　　啊！又矮又胖还特别市侩！
　　得知真相的包子眼泪掉下来，看着手里堆得满满的香喷喷美食，心塞得都快吃不下了：“叫你丫嘴贱，干嘛不吃完了才问啊！啊！啊！”
　　——池澈！我下定决心永远讨厌你！
作者有话要说：　　被嫌弃的池澈233333
　　求收藏啊，妹子们！

　　☆、第五章  失意

　　吃喝玩乐，弄到晚上十一多点才散场。袋熊带着包子，开着白色smart回到了位于五羊新城的家里。
　　袋熊老家也在湖南，她大四就考上了公务员，运气不错分配在越秀区工作。父母帮她在五羊新城买了一个二居室的小户型，包子之前来过几次，很喜欢这种简约现代温馨的装修风格。
　　在袋熊家住了两晚，周一上午，蒋善接到丁校长的电话，通知她参加市教育局统招考试——她这才想起来，哦，自己还要继续去应聘！
　　依包子自己的想法，她情愿去大公司当前台、当秘书——学校里哪里能碰得到霸道总裁？就算碰上了也是学生的爹地吧？她喜欢的可是霸道总裁，不是拖儿带女的总裁！这个公办教师身份，这个所谓公办编制也就是黎英同志心心念念、一直念叨着要包子一定要去考！这里面的渊源，包子想起来就头疼，为了圆满母上大人的执念，为了以后的耳根清净，包子决定——拼了！
　　她跟袋熊电话说明了情况，匆匆忙忙往珠山市赶。
　　下了公交，回到了新桂村，一路走着就有好多阿公阿婆跟蒋善打招呼。她在这新桂村住了快十几年，虽然是城中村，但地理位置没得说——出门顺着街口不要十分钟就可以走到珠山市的最繁华最中心新世界广场，顺着街尾走不要十五分钟就可以走到市一中和旧的市政府。沿着村子中间的老祠堂那边走，不要走二十分钟就是珠山市第一人民医院。
　　随着新珠山的建设，市政府办公楼早已经搬迁到了新城区，许多新桂村的有钱人也搬到了新城区的楼盘里入住了。也正因为如此，新桂村由原来最繁华的富豪老城区，十几年间没落成为农民工租房、廉租房的聚集地。
　　虽然如此，但蒋善还是特别喜欢这个村子，那些阿公阿婆让她感觉到浓浓的人情味；街道虽然窄小，路边都是繁茂的大树，密密的树荫遮蔽着路边各式别墅和出租房。最美的是秋天和冬天，道路两边的紫荆树开花了，满树满树的紫色花朵像扬帆起航的帆船，在绿叶间喷薄、在蓝天下摇曳。
　　走着走着，她又想到了那个讨厌的池澈。
　　那个叫池澈的男人是上个月搬来的吧？
　　他们住的这栋六层楼都是包租公梁伯的产业，原来蒋善家租了二楼的一室两厅，租住了几年后，想办法跟梁伯求情，买了下来。
　　对门的一室一厅，一直不怎么好租出去——别看房间少，面积可不小，足足有近90平米。一家大小住，不够房间，太逼仄；一个人住，又太大划不来；有格调的人去租住新城区那边的单身公寓，没钱的人可以找到便宜的老式筒子楼出租房。再加上那房间下面就是个“老地方夜宵店”，每到深夜都还是吵吵闹闹、油烟熏天的。
　　总之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租来租去，来来去去的，一年中总有几个月空着。
　　看池澈这种人的样子和打扮，应该住到高档的公寓去啊！偏偏跑到她家对门，和她过不去！哎，算了，也不知道他能住多久，祝他早点离开！哼~
　　进门后，蒋善开机，登录了珠山市教育信息网，又打开了教师招聘专栏仔细看了起来——必须以1：3的比例上报参考人数，啊，原来还要三选一？
　　想想自己的面试表现，包子深切怀疑自己就是充数的那三分之二！
　　但她鼓起勇气，继续浏览——
　　“笔试由市教育局组织，以闭卷形式进行。实行全市统一命题，统一制卷，统一考试，统一阅卷。试卷总分为100分。笔试内容为教育学、心理学、教师职业道德规范、基本文化素养和相关教育法律法规等知识。
　　笔试时间安排在20**年12月26日上午9：00时—11：00时。”
　　包子掐指一算，哇咧，不到23天就要考试了！
　　她火速把毕业时打包快递回来的旧书从墙角清了出来，拆封，找到了《教育学》《心理学》，又上网搜到了教师职业道德规范和相关教育法律法规。
　　包子一边打印一边泪流满面：相关教育法律法规，怎么那么多都属于相关的啊？
　　每天上午《心理学》《儿童发展心理学》，下午《教育学》，晚上《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保护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教师法》……
　　背得头昏脑涨的包子深情地呼唤——
　　总裁先森，您为虾米还木有邪魅滴一笑来到我身边？
　　总裁先森，强大的你怎么还木有来拯救这一个可怜的我？
　　总裁先森，您咋还木有来我家甩下几张支票把我买下？
　　万能的命运之神啊，快点让他出现吧！不管是霸道总裁、花心总裁、冰山总裁、黑道总裁、恶魔总裁、腹黑总裁……呜呜呜，行行好随便来一个，救救一位正在落难的少女吧！
　　时间流逝在昏头昏脑的复习、背诵中，再怎么不愿意，再怎么希望复习的时间能够多两天，紧张的考试还是来临了。考点就在市区附近的进修学院，怎么考的，考了什么，蒋善一出考场就全忘记了。
　　恍恍惚惚考完的蒋善涅盘了、升华了、怨妇了——总裁先森，就算你现在降临，你也来滴太晚了，我恨你！
　　***
　　这二十多天唯一的收获就是包子瘦了，腰部自带的游泳圈由塑料充气型变成泡沫紧凑型……
　　连黎英女士也忍住了嘲讽，真心实意地赞叹：“哟，还是要瘦了才好看，善善的睫毛都变长了……”
　　这话说的——
　　“妈咪，人家以前有这么肥吗？”这是什么赞美的话啊！心塞！
　　“没有吗？以前你的脸肿得跟猪头肉似的好不好？以前不敢打击你，现在看你瘦了才敢说实话。”
　　“老爸！你快来管管你老婆吧，语言暴力啊！”
　　“唉，善善啊，你现在知道你老爸有多可怜了吧？她对你还算客气的嘞！”
　　一家人笑笑闹闹，蒋善命令自己把公布成绩的恐惧暂时抛在脑后，不要想了！再想下去，晚上会失眠的！
　　但还是没用……
　　夜深人静的时候，夜宵店都不吵闹了，蒋善睁开着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试卷改完了没有？不知道自己到底考的怎么样？唉……
　　她翻身起床，轻轻走到窗前，撩开窗帘。热闹的街道已经安静了，黯淡的路灯像是无精打采的巡夜人站立在黑暗中。满树满树的紫荆花也失去了阳光下的娇艳，在夜风中影影绰绰，偶尔被风吹动，花朵簌簌落下。
　　唉……她抬头看看天空，既没有看见星星也没有看见月亮；低头看看街道，咦，人行道上还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高而瘦的男人，肩膀和腰部挺直像突兀拔起的山崖，背对着街道，抬头仰面沉默地看着一盏路灯。明灭的烟头像萤火虫，一会儿飞到嘴边，一边落在空中，后来久久不动，慢慢熄灭了——恍惚间，蒋善心中浮起了一句话：我们的姓名是翻涌着的海浪上的亮光，一瞬间就消失了……
　　那个男人的沉默像慢慢流淌的潮水，又像一个缓缓扩散的结界，无声地将窗口的蒋善也淹没了。
　　蒋善忽然觉得和这个男人的痛苦相比，自己的一次考试其实可能算不了什么。
　　男人终于回身，蒋善一呆，闪到窗户的墙边，无端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偷窥者。“咚咚咚”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对门的传来“嘎吱”一声，渐渐一切又安静了。
　　蒋善蹑手蹑脚像做贼一样躺回了床上，强迫自己睡着了。
　　真正看到成绩的时候，蒋善还是难过地哭了。
　　笔试88分，面试67分，总分155分——以2分之差，没考上。
　　考上的那位笔试才考62分，但面试成绩是95分，总分是157分。
　　“蒋善，别哭了，其实也挺好的，这不是把肉减下去了吗？”蒋善在特难过的时候就会自己安慰自己，“明年再努力，笔试成绩很不错啊，说明你还是有实力的，只要好好准备面试就一定能考上。”
　　“可是，真的好难考啊，真的真的再也不想考试了……”一下子蹲在了地板上，蒋善嚎啕大哭起来。
　　连接几天，蒋善连笑容也没有了，卖肠粉都是无精打采的，整个人像是被一层厚厚的灰尘蒙盖，活力从她的身体和精神中抽离了。
　　半夜总是会突然惊醒，然后就睡不着了。
　　蒋善偷偷起床，走到了窗边，撩开窗帘，街道静悄悄地黑夜里蛰伏。冬天终于横扫这个城市，冷风从窗缝挤压进来，呜呜咽咽地像祥林嫂凄凄怨怨的哭诉。
　　她披上一件长外套，轻轻走到了男人曾经仰望的路灯下。
　　风很冷，吹在身上透心凉，吹着了眼角的泪水在脸上滚动，泪痕像蜗牛爬过的路黏腻而冰凉。路灯的光很黯淡，看久了就晕成了一团。蒋善看啊看，也许还需要一支烟才能让羞愧、愁绪和失落全部散去？
　　“大晚上的你在这儿干嘛？”突然的声音让蒋善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居然是对门那个男人。
　　“没…没干什么，就是看看呗。”
　　“大晚上看路灯？包子想变成坏人的宵夜吗？”男人竟然呵呵笑了起来，风吹起他的额发，落拓不羁。
　　他的笑声惹恼了蒋善：“还不是跟某个人学的，我真以为看着路灯就可以解除烦恼呢，原来一点作用也没有！”
　　池澈有些惊讶：“你看见了？”他微微有些踉跄地靠近，一股浓重的酒臭味顺着风飘了过来，勉强站定后他也抬头出神望着路灯。狭长而乌沉沉的眉毛紧紧压着的眼睛，眉尾长剑似的往上扬起，阴郁而痛苦沉默了半晌才发问“你想解除什么烦恼？”
　　“我想考公办教师，差了2分，没考上。”
　　“这也算烦恼？”池澈轻轻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弹弹烟头，侧着头点燃了，那种明明灭灭的火光又出现了。白烟萦绕着酒后分外明亮的眼睛，黑眸里倒影着昏黄的一盏灯，风吹下了一片片残缺的紫荆花，吹动了他的风衣。
　　沈郎多病不胜衣。此情惟有落花知。
　　蒋善呆了呆，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悲怆涌上心头，泪意在心头翻涌，却没脸哭出来。
　　“我觉得太对不起我爸和我妈了，大学蹉跎了四年时光，什么也没学好。现在连他们想要的公办编制也考不到……”
　　“我也太对不起我爸和我妈，空长了年龄，三十而立却倒下了，上不能孝养父母，下不能照顾孩子！我还算什么男人？”
　　“是啊，我算是什么女儿！早就成年了，却还不能孝敬父母，至今还在依赖他们生活。我多想自己好厉害好厉害，这样我就可以让爸妈不那么辛苦。你知道吗？从我十二岁开始，我们家就开始卖肠粉，整整快十一年了，除了过年，我爸妈就没有休息过一天……”，她的声音哽住了，热泪从眼里流出，在喉咙里憋住，“我对不起他们……我辜负了他们的期望，这几天我才知道，我多么不想让他们失望，我都不敢告诉他们我又没考上……”
　　滚滚的泪水翻涌而出一滩一滩砸到了地上，鼻涕也吸溜不住了，蒋善捂着脸压抑着哭了起来：“我真想揍自己一顿，太后悔了，以为自己了不起，以为自己很会应试……要是有早知道，面试前那段时间，我一定好好准备，就差2分啊！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们了啊……”
　　“我也想揍自己一顿，太狂妄了，太自以为是了。太容易的成功，太容易赚来的钱……呵呵，现在还要连累老父老母帮我带孩子……”
　　蒋善呆呆地看着掩面哭了起来的男人，傻眼了！
　　从男人痛心疾首的自责和捶胸顿足中，她了解到了一个远比她没考上公办教师更悲剧的故事：
　　池澈，山东人士，北京名校毕业。毕业后自主创业，不到三年时间就创下了偌大产业、资产上亿。可惜膨胀的自信让他投资失误，一年前，砸下了全部资产投入净水行业，妄图复制自己以前的成功。谁料，盘子摊得太大，产能严重过剩，净水器的销售没有预期中的火爆。几个月前，资金周转回笼出现大问题，美景雪崩一样坍塌，只能变卖房产和工厂支付了工人的工资、物资供应商的欠款。在最难熬的时刻，他心爱的老婆又冲他心窝捅了一刀，强行要求跟他离婚。现在两岁的女儿寄养在山东父母家。
　　“呵呵呵，听了我这故事，你那事儿还叫事儿吗？”池澈呵呵呵笑得很瘆人，忽然嚎叫了起来，“你说你那破事儿还算事儿吗？工厂垮了我不怕，老子人在，脑子在，不要三年，我照样能打下一片江山！钱算什么屁玩意？它就是养熟的猎狗，源源不断带着猎物来！可是，我就想不通啊，我想不通啊……花梨，你在往我心窝子上捅刀子啊！”
　　蒋善一边听一边腹诽：怎么可能啊？赚钱很难的好不好？这家伙就是爱吹牛！
　　蒋善也终于知道花梨是谁了，这一通嚎叫也终于把老蒋和黎英给嚎醒了。他们也赶了下来，一个劲问：“善善！善善！怎么啦？”
　　“唉，池澈又喝醉了！爸，你来扶着他，先把他弄回去再说。”
　　“蒋大哥、大嫂，你们好！”池澈还没醉得太厉害，认出了来人，嘿嘿嘿傻笑了一阵：“这次没考上不算啥，你们家包子考公办的事包在我身上！”
　　他把胸脯拍得咚咚响，蒋善听得直把后槽牙都咬疼了，第一次有打人的冲动......
　　“池澈啊，谢谢你啦。来，先跟着老蒋上楼。”
　　黎英看着眼泪鼻涕都还糊着的女儿，叹了一声气：“不要想太多了，明年好好考。”
　　“哇……”蒋善抱着妈妈大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求包养   o(∩_∩)O哈哈~

　　☆、第六章 大悟

　　第二天，池澈从软绵绵晕乎乎的状态中睁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闻着家常的油烟味儿，他的心里涌过一阵羞愧和热流。
　　昨晚和几个客户拼酒拼得太凶了，南方人比北方人奸猾，喝酒有些不实诚。自己以后喝酒前必得先垫着点东西，不然又喝醉太丢脸了。
　　在树倒猢猴散、墙倒众人推之后，他逃离了失败地、逃离了家乡，只身来到这个以制造业着称的南方城市，屡屡给他温暖和帮助的竟然是素不相识的外人。倒下了，他爬都要爬起来！先熬过这一年，挣一笔快钱，顺便看看商机，来日东山再起，他会让那些背叛、背弃自己的人永远后悔。
　　“醒了就起来！别窝那儿装死了！”这家的大女儿是个胖嘟嘟的小矮人，跟老家那种圆白暄软的大馒头很像，性格也是又糯又软，能说出这么凶的话，看来昨晚自己肯定哪儿得罪她了。
　　蒋善冲他呵斥了几句，看他没反应，眼珠都不转动，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包子心又发作了，哎哟，不会真伤到了别人吧？太过充沛的良心作了起来，有些过不得，但又有点放不下脸，蒋善借着去拿热毛巾去了厨房边的卫生间，出来一看——那人还是傻呆呆躺着。
　　“喏，擦擦脸吧，清醒一下。你昨晚干嘛跟我爸妈说没考上的事情？你别难过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不高兴……”包子见男人没吭声，还是一脸落寞消沉的样子，更慌了，“我……我……对不起啊，我先下楼蒸肠粉了，你一会儿下来吃吧。”
　　包子心怀内疚，狼狈滚下来了楼。
　　得亏这小丫头误会了！池澈捂着热毛巾，热气冲进眼睛里，她狠狠擦了几把脸，昨晚自己的那些哭诉、那些嚎叫全想起来了——一个大老爷们真TM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他回自己的屋子里打理清爽了，这才下楼准备去上班。
　　下楼一拐弯就看见了戴白色厨师帽、穿白色大围裙，正在忙碌着蒸肠粉、收钱找钱的小姑娘。咳，这姑娘心态还真好，昨晚哭成那德性，现在又是眉开眼笑的艳阳天了。
　　池澈抬手腕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等着人少了，他缓步走到了早点摊前：“蒋善，你准备每天卖肠粉？教师招聘怎么办？”
　　包子一愣周身开始不自在，头皮都开始发痒。她顶了顶头上的帽子：“嗯……只能等明年年底再考了。
　　“那你还做算了什么准备？”
　　“啊？那个…那个等下半年再做吧，现在做了也是会忘记。”
　　“你有什么规划吗？”
　　“啊？什么规划？”
　　池澈不耐烦了：“你准备面试的时候给面试官展示蒸肠粉？”
　　“啊、啊？”
　　“蒋善啊，有人结巴是因为脑子转太快，嘴跑不过脑子的速度。你的结巴纯粹是脑子笨得连信息都不会传输给嘴巴。你白天做一份规划，晚上下班我帮你看看。”
　　“啊？”
　　“别啊了，先蒸两份肠粉，加猪肝和香菜，多放芝麻。”男人颐指气使，“脑子笨成这样，你去读启智学校倒挺合适的。”
　　看着包子瞠目结舌的样子，池澈的心情莫名其妙就好了起来。
　　接过包子递过来的新鲜出炉肠粉，欣赏着包子脸上纠结着想要钱又不好意思的小表情，池澈更加舒爽了，哈哈一笑：“月底结算！”
　　蒋善嘟着嘴正在郁闷，几个叉烧包忽然出现在她眼前——正是斜对面街上卖包子的小哥肖强。
　　他是民工二代，跟随父母过来珠山市好多年了。初中和蒋善是同学，初中毕业后，成绩太差没有考上高中，他就直接去珠山市梅林区最好的一间包子店学做包子。学了个大半年后，又回来新桂村自己开了一家包子铺。
　　肖强个子1米7左右，常年揉面劳作粗壮而结实，胸肌和手臂特别厚。脑袋圆得像一颗鹅卵石，短短的寸头，细眉细眼，鼻头圆圆，见人就憨笑，是一个挺敦实的小伙子。
　　他暗恋蒋善久矣，可惜自知初中毕业生和大学毕业生的差距，一直把这份爱意默默埋在心里。直到蒋善大学毕业后没有找到工作，天天在家卖肠粉，他才忽然感觉到：也许两人还是有希望的。初中毕业后的六七年，他的包子生意越做越好，已经在珠山市的几个区都开了分店，还买了几套房产，手里有钱，心里有底气——于是乎，他勇敢地隔三差五就送一堆包子过来，含蓄表达自己的情义。
　　“啊，是叉烧包？”蒋善一看，把愤怒和愁绪丢到了九霄云外，捧起包子就大口大口啃了起来——闺女啊，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可不能这样胡吃海塞啊！要是黎英女士在现场肯定要教育她。
　　“好吃，增好呲！”她三下五除二吃了一个叉烧包，又是星星眼地崇拜赞叹：“你做的包子越来越好吃了！难怪生意越做越好，小强棒棒哒！”
　　“嘿嘿嘿，是我自己做的叉烧，专门选的好肉。”
　　“哇，难怪那么多人来吃你家的包子……”蒋善又抱起一个叉烧包，大口啃了起来。
　　其实，其实这叉烧是特意给你做的，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给你做一辈子包子——肖强把这些话偷偷咽了下去：“对了，刚才那个男的是谁啊？个子很高，站了很久那个？”这段日子都看到这个男人出出进进，肖强一下子危机感大增，早知道自己就租住到蒋善家对门啊！
　　“哪个？哦……那个是池澈，很烦的人。”
　　肖强心下大定，蒋善就是一个老好人，要是她说讨厌某个人，那个人绝对很糟糕，“蒋善……善善……下午有空吗？我……们去看电影？”
　　他知道蒋善妈妈对自己的印象很不好——以前对自己是挺好的，一起长大的邻居，过去还时常让蒋善送肠粉、酱板鸭什么的给他们家吃。自从肖强挣了点钱后，肖强的妈妈卢利就抖了起来，看不起还在小本经营肠粉的蒋家，时常明里暗里嘲讽黎英。再加上几件事情后，黎英彻底烦了他们。
　　“啊？今天下午可能没空啊，还要写规划书。”蒋善的脸一下子皱巴巴的，“小强，你自己去看吧，我下次再去。”
　　“哦——那我明天——”
　　“强强，你这个瓜娃子又跑到这里来做么子？”卢利刺耳的声音忽然在肖强身后响了起来。
　　肖强惊得一跳，转身看见他妈：“我……我来买肠粉吃。”
　　“你买个屁肠粉，又过来给蒋善送包子吧？家里的面粉不要钱，馅子不要钱？”
　　卢利有点吊梢眉，又爱把眉毛画得细细弯弯，瞪起眼睛骂人更是显得精明尖刻。骂完了儿子又扭头对蒋善说：“善善，我家的包子好吃吧？”
　　“卢阿姨，强强做的包子真的好好吃！难怪你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了！”包子实心实意夸赞。
　　“是啊，我们家的包子生意越做越大，以后还要给强强找一个精明能干的老婆管着他才行，不然挣的一点点钱都被外人捞走了！”卢利想起来就气愤——几年前，蒋善过十八岁生日，强强这个瓜娃子竟然偷偷摸摸给她送了一条白金项链！这个女娃娃一点不客气，没有一点家教，居然二话不说就戴起来！自己儿子挣的钱，自己还没享受了，倒叫眼前这个傻不啦叽的女娃子先享受了！
　　“对啊对啊，强强这么能干，一定要找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这就叫男才女貌。”蒋善还在实心实意地夸赞。
　　倒把卢利气得一个倒仰，脸皮都涨红了——就没有见过这么蠢的，人话都听不懂！这样的蠢蛋也不知道怎么考上大学的，听说还是好大学，所以说读书有什么用？人都读傻了，这个女娃娃绝对不能进肖家门，一看就是破财相，要是真和自家强强成事了，钱被人骗光了只怕还在替别人数钱！
　　“走啦，还在这里干么子？店里等到你去有事！”
　　“卢阿姨，小强，再见！”
　　过了马路，卢利忍不住开骂了：“你这个傻瓜！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啊，强强，你可不能娶这个女人，脑子笨得很！”
　　“妈，人家大学生怎么可能笨？她是善良，不跟别人计较。”
　　“善良？你走过的路有我走过的桥多吗？你看她那个肥婆样，一看就知道是好吃懒做、贪心得很！”
　　“老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善善呢？不用你说，我知道她的心有多好！”
　　“好个屁！哦，她真那么好，前几年你给她送的金链子，她怎么二话不说就戴起来啊？要不是我去把金链子抢回来——”
　　“你要我跟你说几次？她根本不知道那是金链子！我骗她那是白银的，很便宜！她才收下！第二天马上又回送了一个MP3给我！说起来，我都还没有把MP3还给人家！”
　　“你还啊！连老娘都没有享受过白金链子，你居然就买给她！哼！她居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收下，说不定她早就知道这是白金链子，故意装傻！”
　　“……我不跟你说了，反正我就是喜欢她，随便你怎么说！”
　　卢利气得脑仁子一阵阵生疼，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蒋善进门——还没进门呢，儿子的心已经偏成这样，要是真进了门，自己还不得靠边站的份？
　　***
　　蒋善收摊后，抓耳挠腮，面对一张白纸，无从下手。
　　半天之后，灵光一闪，她连忙打开电脑，百度了启智学校，一看介绍，蒋善怒了！
　　脑子笨得连信息都不会传输给嘴巴？
　　读启智学校倒挺合适的？我蒋善怎么也是平均智商吧，怎么就要去读智障学校？
　　这骂人不带脏字，损人不带重样，池澈，你给本姑娘等着！
　　气愤填膺了半天，蒋善还是磨磨唧唧拿出来纸笔，算了，规划就规划吧，反正自己也是要做一份规划的。毕竟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不好好准备，难免会重蹈覆辙啊。
　　应聘公办教师规划
　　1.九月份前帮家里卖肠粉；
　　2.九月份开始备考，准备面试和笔试。
　　她想了想，狠狠划掉“九”，改成了“八”。
　　应聘公办教师规划
　　1.八月份前帮家里卖肠粉；
　　2.八月份开始备考，准备面试和笔试。
　　大功告成！
　　下午快要到下班时间了，蒋善有些不自在，又拿出了规划，填写了一些细节：
　　3.提前复习《心理学》《教育学》；
　　4.用网络视频学习说课。
　　她左看右看，终于放心了，嗯，这规划还是挺周全的！
　　等到池澈下班回家，蒋善喜滋滋地把规划纸拿给他看。池澈瞄了一眼，哭笑不得：“包子，这就是你花了一个白天做出来的规划？听你爸说你是中文系毕业？”
　　“对啊！怎么样，我的规划简洁明了吧？”包子纳闷了，老爸什么时候还跟池澈聊了这些。
　　“嗯，够明了，一下子就让我发现大学的教学质量竟然下降到这种程度！”
　　“池澈！你能不能不攻击我啊？别以为我听不懂你的讽刺和挖苦，我只是懒得跟你计较！”
　　“呵呵，我很欢迎你跟我计较，只可惜你目前的脑内存还不足以支持这样高级的计较软件。进来！”他率先进了屋。
　　池澈搬到了对门后，这还是蒋善第一次走进这个房子。
　　第一感觉就是——我天，怎么可以这么整洁、这么有序！这真是落魄失婚单身汉住的地方吗？想到自己乱糟糟的房间，蒋善汗颜了：可千万不能让池澈看到自己的房间，不然又多一块被攻击的阵地！
　　客厅里摆放着一套电脑桌椅，一个简易茶几，茶几边的地面丢着一块很大的坐垫。
　　池澈从笔记本包里取出了笔电，开机，连上网络，登录了珠山市教育信息网站。
　　“只有这张椅子，你要么站着，要么去你家搬一把椅子过来。”
　　“我站着吧，减肥！”
　　“这样啊，那你一天最少站二十小时，可能减肥效果会显着一点。”他指着屏幕上高亮的区域，“今天中午我已经大致地看了一下，你看看这几段，有什么启示和想法？”
　　****************************************
　　属于在职人员应聘的，还须符合下列条件之一：
　　（1）近五年曾获得市（区）级以上人民政府、教育行政部门颁发的优秀校长或教师荣誉称号（包含名校长、优秀校长、先进教育工作者、优秀教师、骨干教师、首席教师、名教师、学科带头人、优秀班主任、优秀辅导员、教坛新秀、劳动模范等）；工作不满五年的，曾获得区（街道）级以上（市属、区属学校工作的获得校级以上）优秀教师荣誉称号。
　　（2）近五年曾获得市（区）级以上人民政府、教育行政部门、教研室颁发的教学基本功比赛、教案设计比赛、多媒体课件比赛、文艺汇演创作指导等专项性比赛一等奖以上表彰奖励的；工作不满五年的，曾获得区（街道）级以上（市属、区属学校工作的获得校级以上）专项性比赛一等奖以上表彰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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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善一目十行看完了：“哦！没看出什么啊，就是普通的招聘要求。”
　　池澈问：“你再看一遍，看仔细点，联系你自己，说说想法！”
　　蒋善又回头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启发和感想啊，简直比高考语文的阅读理解还难！她顿了顿，说：“嗯，原来当老师还能得这么荣誉啊！”
　　池澈彻底晕了：“蒋善！你脖子上扛着一个器官叫大脑，大脑的神经元中除了有感觉神经元、运动神经元，还有大量的中间神经元，你能不能把这些从没有用过的神经元叫醒，让它们开始工作！”
　　“池澈，我真的很认真看了！可这有什么啊？不就是招聘的一些条件吗？要我有什么感想啊？”
　　“憨包，你看看，这些条件里，你符合哪一条？择优录取，人家为什么要录取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应届毕业生啊！”
　　“明年你还是应届毕业生吗？你别天真了，到了明年，那些学校的面试官还会拿你当应届毕业生看待？到明年招聘的时候，你毕业快一年半了！你在工作上做出了什么成绩？你有什么荣誉？你有什么过人之处别人一定要录取你？难道你要跟别人说你蒸了一年肠粉？蒋善啊，大四的招考是你最好的机会，你浪费了；这次也算还行，别人还会拿你当应届毕业生看待，要求也不会那么高；等到过完年，明年年底，你怎么去跟面试官解释你这一年半的工作，别人如何相信你的能力和潜力？”
　　长篇大论说完，他看向蒋善，她的眼睛是大而圆的杏仁眼，睫毛浓密得朦朦胧胧，使得眼神更是迷迷糊糊、懵懵懂懂。他拿起矿泉水瓶，狠狠灌了一口。教自己两岁的女儿都没有这么累！ 
　　蒋善懵了，这才明白自己面临的是怎样的困境。池澈说的对：一步错，步步错！
　　“明白了吗？你现在不努力，还想着跟上次考试一样的应对，你是绝对考不上的。你的第一步没走好，后面的路就难多了！”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蒋善慌了，像眼看着洪水一寸寸漫上来，自己既不会游泳，又没有渡船。
　　“你之前去哪里面试过？我建议你打电话问问面试官，看看你的不足在哪里，需要怎么补救。”
　　在池澈的炯炯目光逼迫下，蒋善拿起了手机，期期艾艾打了电话给丁校长，电话接通后，又在池澈的指点中打开了扩音器。
　　有池澈在旁边虎视眈眈，她说话更是结结巴巴。
　　丁校长很热情，他看过笔试成绩后，对蒋善的印象更好了，还有点后悔没有强硬要求面试团多给几分面试分。现在包子诚心求教，他也就很直爽地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池澈旁听得眉头紧皱，眉间挤出了一堆沟沟壑壑。
　　等到电话终于打完，他看着犹自懵懂的蒋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包子啊，你为什么一定要当老师啊？”池澈看她这个样子，心知困难实在太大，还不如安排到现在供职的公司当个文员，看她蒸肠粉的动作还是挺迅速，干点文员的工作应该还能胜任。
　　“我师范学校毕业啊，师范专业就是当老师的。”
　　“那你为什么考师范呢？”
　　“嗯，师范学费便宜啊，国家有补助。还有填志愿的时候，我妈很希望我当老师，她觉得老师有寒假暑假，工作很轻松，觉得我特别适合干这个活儿。我也觉得有寒暑假很舒服，所以就报了这个学校呗。”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到底喜欢干什么？”
　　“反正我不想再蒸肠粉了，天天就是重复的工作，太可怕了！”
　　不是夸张，蒋善有时觉得自己再重复这些舀米浆、塞蒸屉的动作，她就要呕吐了！每天早上蒸肠粉，蒸了十几分钟，她就必须去上一趟卫生间，即使没有尿也忍不住要去一下。那种挠心挠肺、重复重复又重复的机械动作、逼得她想发狂！要不是靠着每天幻想自己是灰姑娘，正在坚强地完成后妈刁难的任务，她早就甩蒸屉走人了！
　　“你自己喜欢干什么？你想过对人生的规划吗？”
　　有啊，最好能够去大公司，她想当美丽与智慧并重的Office Lady啊！总裁先森......
　　不过她瞄了一下池澈的脸色，聪明地决定不要说实话，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现在的目标就是考到公办老师！”
　　“包子啊，你要知道，其实老师很难当的。我很久以前也干过家教，老师，不是学富五车就能干好的，连数学家陈景润都当不了好老师。更何况，你压根儿连一车书都没有，”他看着一脸迷惑的包子，叹了一口气，“因为老师除了要有自身的知识储备，还要具备相应的输出软件。举个例子，老师就像是一台电脑，你脑子里储存的知识就是硬盘里的资料。但是学生无法直接看到你的硬盘，你必须用显示器、相关的软件把他们读取出来，显示给他们看。明白了吗？”
　　“啊！我明白了！我们的教育学老师也讲过类似的问题耶！”不过池澈讲得更清楚，她一样子就明白了，别看他毒舌，概括能力倒是真不错。
　　“我真不知道你大学四年到底在干什么，你现在不仅缺乏相关的读取软件，你连基本的显示器、键盘、鼠标通统统都缺乏！我还严重怀疑，你的读写磁头都是有问题的。”
　　“唉，算了算了，你再挤眉弄眼，腮帮子上的肉都要掉下来！我来想办法。”池澈难得又是一声叹息——这可真是孽债，欠了蒋大哥的情，就得来搭救这头憨熊，早知道拼死也不喝醉！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池毒舌就这么搭上了包子这个甜蜜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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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不收藏，小心作者君派出池毒舌来攻击你们哦！

　　☆、第七章 办法

　　袋熊从白色smart下来：“包子，我的天，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包子跑上去，一脸歉意：“袋熊，我都说了你不用专程过来的，我没事了！先进屋吧。”
　　袋熊知道包子又没考上后，一直想着过来看看她。但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脱产参加了公务员初任培训，下到了基层单位学习锻炼，又要写学习体会、总结什么的。虽然早就知道包子情绪不对，直到看到她本人，才知道这次打击有多严重。
　　袋熊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QQ不上，电话里支支吾吾的，有什么还需要瞒着我吗？”
　　“我也没想着瞒着你，就是太丢脸了……”
　　“丢什么脸啊，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总要找出问题出在哪里，然后解决才行啊。”袋熊真是无奈了， “你说你瞎想什么？现在决定怎么办？”
　　“唉……我也不知道。”
　　“要不你试试考公务员？这方面的资料我特别多，也有面试和笔试的经验。我来辅导你啊！”
　　包子的头摇晃得快掉了：“不行的，不行的！教育学好歹我还能看懂，申论、行测，会要我的命啊！”笑话，让她一个连公办教师都考不上的废柴去指导如何解决农业技术推广中的问题，让她去分析留守家庭妇女的问题，责任太大了，可怕！
　　偷窥着袋熊变严肃的脸色，她赶紧又改口：“而且我妈也希望我考老师。”
　　工作轻松，有寒暑假，面对小学生或中学生就可以了，哪里像袋熊的工作那么复杂——听说这次下基层到村里还差点被人打了！
　　“包子啊，你就是拈轻怕重，哪有不辛苦的考试？又把黎阿姨推出来当挡箭牌！要不我去和你妈聊聊？”
　　“哎呀袋熊，你可不能坑害我！我真当不了公务员，你看我连党都没入！你看我这个样子，能解决好农民之间的纠纷吗？我妈早就说了，像我这种性格，当老师好，一个萝卜一个坑，自己管自己一个班，根本不不需要跟什么人打交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学四年，除了你，我可是一个好朋友都没有了！要不是咱俩经常一起去借书，我可能连你这个朋友都没有哇！”
　　戴明溪转念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蒋善性子好、乐呵呵是外表，内心其实又宅又被动，非常不愿意和外人交往，也不怎么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
　　要说她们俩怎么能成最佳闺蜜，一则是两人老家都是湖南，二则脾性相投，三则两人真是经常到学校外的书店借书，有时去西门外那家书店，更多是跑到动漫星城和越富广场—— 一个专迷总裁文，一个，咳咳，专攻耽美漫画。
　　袋熊是腐女这个事实，让包子郁闷了很久：好奇怪好奇怪！为什么这么端庄美丽大气的姐姐会有这么奇异的爱好？后来跟着袋熊参加过几次Cosplay，看着那一个个孤魂野鬼似的装扮，她更加不明白了。再后来，袋熊给了她看了一本阿堵的小说《红尘有幸识丹青》，蒋善才明白了——情之所钟，无关男女。
　　不过呢，她也只是不再郁闷，还是不能变成“天下大同”的一员，对于什么攻德无量、万受无疆，仍是敬而远之。
　　她还记得袋熊在参加公务员招考前的一脸坚毅：“我爸妈总是要我回家乡，我是不会屈服的！湘北市哪里有广州这么多漫画，哪里会有这么多动漫展？为了黑执事，为了防止二次元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大同世界和平，贯彻爱与美的邪恶，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我，塞巴斯蒂安，袋熊，我们是穿梭在宇宙中的BL美少年战队，美好的明天等着我们！がんばって！”
　　在这种动力之下，袋熊果然如愿考上了公务员，运气还特别好进入了省直机关。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丢。
　　蒋善长叹一口气，眼前的袋熊正一脸严肃，不过她看漫画的时候也一脸严肃。许久袋熊说：“包子，你想不想去湘北市发展？这个珠山市我家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在湘北市考一个小学老师，还是很容易的。”
　　“啊？这不是走后门吗？”
　　“你傻啊，孙猴子到菩提老祖那儿学本事不也走后门吗？还是要凭你的本事去考啊，只不过在面试的时候可以照顾一点。你这次到海通小学面试，要是分数高一点点你不就考进去了？笔试这些还是要靠你自己考试的，面试是人为因素居多，就算不要别人帮你开后门，最起码能保证面试公平吧！”
　　“袋熊，你太高估我了……那次面试，我真的没考好，那个丁校长挺公平的，人很好。”
　　“好好好，你看这样行吗？过年后，你去湘北市，我跟我爸说一下，想办法让你进湘北市最好的学校见习一年。明年考试的时候，你还是回珠山考，最起码有了工作经验，面试的时候表现肯定会更好啊！包子，你真的不能老是卖肠粉了！”
　　“哇，你们怎么想的都一样？”
　　“谁跟我想的一样？”
　　“就那个讨厌的池澈啊，他也是建议我先去见习。还说帮我想办法找学校。”
　　“哦，如果他能在珠山市本地找到学校就更好啊，反正也是年后的事情，如果到时没有安排好，那你就听我的，保证给你找湘北最好的学校！”
　　“袋熊，谢谢你！mua！哈哈哈！”
　　“唉，真不容易，终于又笑了！你知道吗？你刚才那个样子，真是把我吓死了！四年都没有见过你这么凄惨可怜哪……”
　　两个人躺在沙发上，絮絮叨叨说了大半天。
　　周日下午，袋熊赶回广州去上班了。
　　蒋善也终于从惶惑无措中走了出来，不管怎么样，有了方向，就可以坚持走下去。
　　***
　　周二，池澈那边也有了消息。
　　“包子，换一套正式点的衣服，跟我去办事。”池澈命令，随即又催促，“动作快点，最好上午能完成，我下午还要见客户。”
　　他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辆奥迪，七拐八拐，开了快40分钟，来到了整个珠山市最高档的住宅小区，位于青流风景区的博雅花园。
　　门口的保安穿着黑色制服，表情严肃，认真地核查过身份证和资料才刷卡放行了。
　　一进小区，虽然是冬天，依然满目绿树，远处有几座小丘，也是郁郁葱葱的。道路两边是高大的芒果树，树木掩映间，大大小小、风格各异的别墅坐落有致。
　　在小区内开了将近三分钟，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白色大理石拼砌而成的圆形花坛，红花绿叶十分热闹。花坛后博雅公学高高的校门，校门内是一幢幢高大的欧式建筑，尖顶红墙，树木扶疏间洋溢着浓郁的异国风情。
　　博雅公学在珠山市大有名气，这是一家投资达3亿，集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十五年一贯制的民办学校。学校紧邻风景旖旎的青流河，是珠山市一级学校，广东省一级学校，珠山市双语教学试点学校，全国德育示范基地。
　　蒋善小时候入读的小学也很不错，是市区内最有名的民办小学珠山实验小学。当年在蒋善奶奶以死相逼之下，为了生二胎得一个儿子，老蒋和黎英都被开除了公职。后来蒋良出生，蒋善奶奶更是撒泼放赖，非要两人继续生，一直要生出孙子为止。小夫妻无奈，为了避其锋芒，只好卷起铺盖来南方打工。
　　卫校毕业的黎英非常上进，当时已经拿到了主治医生的职称，还算运气好，找到了珠山实验小学的校医工作。学校很人性化，对教师职工的子女有照顾入读，学费也比正式学生便宜了许多，所以蒋善也在所谓的贵族小校里读了五年。
　　但是和眼前的博雅公学比起来，实验小学也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博雅公学里的学生非富即贵，大多数学生都是奔着出国留学而来入读的。
　　下了车，走到学校门口，黑色制服的校园保安又是一番检查、验证，这才开门放行。
　　“唉，看来有钱人也挺危险的，保安都要这么严密。”蒋善心里暗暗想着，脚也有些软，看了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实习记者挂牌，“这个池澈，不会是带自己来诈骗吧？”
　　池澈熟门熟路带着她往小学部走，走了快五分钟，来到了小学部教导处。
　　“包子，一会儿我说什么，你就随机应变跟上啊，不要傻乎乎的！实在不会就笑！”
　　“池……澈…….我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你不会是骗子吧？”
　　“哈哈，我要是骗子，那你不就是小骗子？放心，我要是当骗子也会找一个智商高一点的搭档，不会那么容易就把自己坑进去。”
　　“哦，那就好，那我就是当记者助手？”蒋善仰望着他。
　　他点了点头，随手挠了挠脖子：“嗯，对！一会儿你好好记录，报道可是要你写的，注意记录亮点和要点，一定要写得花团锦簇，让学校领导满意！”
　　“哦！”
　　“蒋善，你不是幼儿园小朋友了，说话、跟人交流要有一定的礼节。你哦哦哦，哦什么意思啊？”
　　“啊？”
　　“唉！来，闺女儿，看着我的眼睛，跟我学——好的，池先生，我一定尽全力把报道写好。”
　　闺女儿？什么时候自己比他小一辈了？蒋善呆着，眼睛瞪得老大。
　　“快点！”池澈一怒，伸手在她肥嘟嘟的脸上拧了一把。别看肥，手感还真不错，软绵绵的，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无意识互相搓了搓。
　　“好的，池先生，我一定尽全力把报道写好！”
　　“以后就是这么说话，别以为谁都是你家长，回答别人的话要清晰明了！”池澈说完，看着睫毛密得雾蒙蒙、傻兮兮的蒋善，忍不住又上手掐了一把。
　　蒋善又呆了，捂着脸：“池…池先生，请不要老是掐我脸……好痛！”
　　“适当的疼痛有助于智力的发展，你没有听说过？”
　　“啊？”脸上又是一痛，“池先生，我我没有听说过。”
　　“对了！以后就是这么答话！”
　　蒋善大怒——在心里翻来覆去把池澈骂了个狗血淋头，谁、谁是你家闺女啊？你自己亲闺女才两岁好不好？冒充长辈，真可恶！你掐脸的手，刚才可是挠过脖子的！烦人！
　　教导处在二楼，宽敞的办公室里面有四张办公台，两女一男正在办公。
　　教导主任姓刘，是一个矮小精干的中年男子。黑亮头发梳成小分头，小眼睛，面无二两肉，满脸精明，着一身笔挺的黑西服，还打着深蓝色的领带。看见池澈他马上就站起来迎接：“哎呀，池主任，欢迎欢迎啊！请坐请坐！”笑得小眼睛深陷在眼眶里，笑纹蔓延在脸上。看得蒋善直发憷，生怕他的脸就此裂开。
　　“小郭啊，赶紧去倒水！”他转头对办事员催促。
　　“刘主任，不用客气。我们今天可要麻烦你呢！”池澈笑得丝毫不比刘主任逊色，胜在长得周正，让人一见就生亲切之心，觉得此人稳重可靠。
　　“虚伪！”蒋善心里暗暗唾弃，面上却不由自主也浮现出笑容。
　　“池主任啊，昨天我刚好外出学习，校长昨天打了电话给我，我马上就赶回来，把相关资料都整理好了，今天可要辛苦你们了！哦，这位是？”
　　“哦，这个是蒋善，实习记者。来，蒋善，这位是刘主任，你可要好好跟刘主任学习，他可是全国民办教育优秀教师，珠山市教育系统优秀教师，教书育人优秀教师，还是珠山市语文学科带头人呢！”
　　刘主任喜得满脸发光：“哎呀呀，池主任，你这么说可真是要让我无地自容啊，我就是一个小小的老师而已，那些荣誉都是学校和领导给我的。”
　　“是嘛，所以，今次就是特别要请你来帮忙，把这样的好学校、好老师宣传出去，让更多的珠山人、广东人都知道我们博雅公学的特色和优点，这样也能带动其他的学校向你们学习啊！”
　　蒋善看着他们两个谀词如潮，互相吹捧，简直鸡皮疙瘩都要滚掉地上了！
　　总算结束了这互相赞美的环节，刘主任带他们参观小学部，介绍整个部门的运作、教学上的革新、课程设置上的改革、对教师的培训以及学生的各种进步。
　　不得不承认，这个刘主任还是有真本事的，介绍重点突出、层次清楚，甚至不怎么需要修改就可以成为一篇很棒的通讯稿。
　　在互相通告了电子邮箱，又约定了初稿时间、学校照片等事宜后，蒋善以为终于可以回去了。
　　“刘主任，谢谢你啦，今天的收获真是特别大！马上就是中午了，务必给小弟一个面子，赏脸去吃一顿饭！”
　　“哎，池老弟你这么说就太客气了，真不把我当朋友！请你们来宣传我们部门，怎么还能让你们破费？我已经在博雅会所宴会厅订好了桌子，走走走，老弟是北方人吧？今天来尝尝我们珠山市的海鲜！”
　　池澈和刘主任亲热地搭着肩膀，互相推让着上了奥迪车。
　　在刘主任的指点下，不到五分钟就到了位于博雅花园社区中心的会所。
　　会所前面是一个很大的喷泉，中间是喷涌的水花，周围是一组黑铁雕塑。
　　会所内部金碧辉煌，中庭空旷，巨型的水晶吊灯从空中悬挂而下，璀璨夺目。
　　红色旗袍的领位员走得摇曳生姿，顺着右边的台阶拾阶而上，到了会所二楼的宴客厅。宴客厅足足有两百多平米，地面全部铺着红黄相间的地毯，踩上去落地无声，轻柔的音乐萦绕在耳边。蒋善生平第一次到这么高档的餐厅，恨不得多长几个眼睛，但看着前面镇定自若，走得潇洒利落的池澈，又强行按捺住了滴溜溜乱转的眼珠——蒋善，学着点！
　　领位员把他们送入了包厢，嫣然一笑后离开。领班和服务员已经在门口等着，看他们就坐后，服务员帮着用开水涮了一遍碗筷，领班则拿着菜谱帮着下菜单。
　　“池老弟，喝什么？”
　　“客随主便，刘哥你爱喝什么，小弟奉陪！”
　　“哈哈，好好好，小池啊，你真是豪爽，你这个朋友，老刘我交定了！”
　　蒋善又是目瞪口呆了，这关系怎么一下子就热乎成这样了？
　　刘主任点了一瓶52度剑南春，又询问过他们，点了清蒸石斑、蒜香骨，虎皮尖椒，蒜蓉炒菜心，两斤基围虾一半白灼一半椒盐，外加一个老火水鸭汤。
　　先上了老火水鸭汤，服务员帮他们每人舀了一碗汤。汤一入口，蒋善就震惊了——这汤味也太好了吧？她西里呼噜就喝完了这碗汤，服务员又默默帮她加满了一碗。
　　刘主任颇为自得：“小蒋，这汤味道正吧？”
　　“刘主任，这个汤太好喝了，我从来没有喝过味道这么正、这么醇的汤，喝完后好像还有回甘。”
　　“呵呵，这是会所里最厉害庄师傅煲的，这碗汤里面有他他这一辈子的火候啊！庄师傅每天的工作就是煲汤看火，你猜猜他每个月工资多少？”
　　“八千！”
　　“你再猜猜！”刘主任端起碗，有滋有味喝了一口。
　　“一万？”蒋善实在不敢再往上猜了，一个煲汤师傅而已，一万元已经够多了吧？
　　“呵呵，一个月工资是三万！当初我听说了后可是吓一跳，恨不得马上跟庄师傅拜师学艺哪。”
　　“啊！”蒋善震惊了！
　　池澈却一脸平静：“物有所值啊，这碗汤里融合着老师傅一辈子的功力呢！来，服务员再加一碗。”
　　随即，池澈端起酒瓶给刘主任倒了一杯酒：“来，刘哥，喝酒！你看看，博雅公学小学部开办得这样欣欣向荣，还不是靠你这样的老师傅在看着火候？别说三万，我要是博雅公学的老总江主席，一个月得给你开三十万！”
　　“哈哈哈，小池啊，你这就是太过奖了！我刘平湖何德何能啊，不值不值！”
　　“怎么会不值？教书育人，培育了那么多优秀学生，又岂止是区区人民币就能衡量的？来，刘哥，我敬你一杯！今天真是太高兴了，认识了刘哥这样的教育精英，以后我女儿要来博雅读书，还劳烦刘哥你照应啊！”
　　“哈哈哈，欢迎欢迎！只要我刘平湖还在这里，一句话——绝对让你女儿进最好的班级，配备最好的老师！”
　　两个人推杯换盏，直喝得酒酣耳热、醉眼朦胧。
　　“刘哥，来来来，不醉不归！酒逢知己千杯少啊，今天真是太高兴了！”
　　“小池老弟，不能喝了，我下午…呃……还有课……醉醺醺的，可没办法……呃……”
　　“好，我就听你刘哥的，下次再聚！下次报纸专刊出来后，我请刘哥喝酒！”
　　“好好好，到时候一醉方休！”
　　“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就等着你给我电话……靓女，买单！开发票！”
　　蒋善早已吃得肚子圆溜溜，看着两个男人夸张的表情和火速升温的感情，心里觉得真是神奇，难道池澈每次都是这样交朋友？这样的朋友会有真正的友谊吗？
　　池澈喝了酒，蒋善开车——她十八岁高考后就去考了驾照，有时还会帮老蒋开车，车技还算不错。把刘主任送回学校，他们就返回了市区。
　　“池澈，你不是说下午有事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公司？诶，你这车哪来的？”
　　第一次开这么高级的车，蒋善挺激动的，方向盘上摸来摸去，仪表盘也仔细看了看，手感真带劲！启动的时候，那种推背感，一个字，爽！
　　“公司配车。下午不回公司了，醉醺醺的一身酒气。直接回家吧。”他拿起手机给秘书打了一通电话，他去年11月份入职这家企业，公司目前准备上市，所以高薪聘请了他帮助运作财务、融资等方面的事项。
　　她偷偷了瞄了一眼池澈——狭长而乌沉沉的眉毛，眉尾长剑似的往上扬起。酒后的眸子格外清亮，嘴唇也分外红润有光泽。
　　“池澈，你这样喝酒对身体不好吧？还是少喝一点……”
　　在池澈酒后格外的清亮眼神注视下，蒋善的声音越来越小，方向盘有点把不稳，心忽然不规则乱跳了几下。
　　“今天还好，这点量不算什么。不过，今天这顿酒，可完全是为了你，你说你怎么报答我呢？”
　　“啊？为了我？这怎么是为了我啊？哈哈哈！”蒋善觉得简直太可笑了，哈哈大笑之后，那点不自在就抛到脑后了：今天的确学了不少东西，可这怎么就是为了她？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唉，包子，跟你在一起久了，我都会变傻。行了，你好好把这篇报道写好，过了年就准备去博雅公学见习吧。”
作者有话要说：　　包子遇到贵人
　　也祝愿所有的读者都能碰到生命中的贵人！
　　

　　☆、第八章 拜年

　　初稿写好后，池澈果然又请刘主任吃了一顿饭，顺便请他看看稿子，有无需要修改——在池澈紧紧跟进、随时把关之下，稿子中的刘主任出镜率仅次于小学部校长，非常巧妙地赞美了刘主任教学方面的功劳。
　　刘主任高兴得自饮三杯，又夸赞了实习记者蒋善的笔头功夫不错。
　　这次蒋善没来，两人觥筹交错，差点就拜了把子。
　　“刘哥啊，实在不好意思，小弟还真有一件事情想麻烦你。”
　　“你说，只要刘哥能帮的上忙！”刘主任把胸脯拍得咚咚响。
　　“是这样的，蒋善呢，其实是我特别铁哥们的女儿，所以她毕业后一直在我老乡那儿当实习记者，对，对对，我老乡就是珠山商报的李睿总编嘛！李睿是我高中同学，那是，我跟他的关系没的说！可是蒋善这孩子啊，一到你们学校采访，就特喜欢你们学校的氛围，很想当老师——”
　　“哎呀，小池啊，别的忙都行，这个忙，啧，真有点困难啊。现在我们学校的教师招聘工作都要经过总校那边先审核，我担心蒋善这样没有经验的毕业生，总校的那关就很难哪！”
　　“刘哥，你看，我太不应该了，给你出这样一个难题。其实李睿也很喜欢这姑娘，还挺栽培她的。可这小丫头，最近总是跟我说，想当老师，想当老师。我就跟她说了，你这没有一点经验，怎么可能当好老师呢？”
　　刘主任也皱眉了，刚还咚咚拍着胸脯，眼下面子有点过不得：“要不，她来我们学校当见习老师？或者生活老师，她这样的资历可以先当生活老师再转岗的！”
　　池澈一把就攥住了刘平湖的手，热情地摇晃着，简直像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刘哥啊！你真是太能耐了！你看你看，这么难的事儿，一句话就被你解决了！我也觉得善善这丫头太憨气，当见习老师就可以了！让她多跟你这么优秀的老师学习，我也就放心了！”
　　“哈哈哈，放心，这是小事。我一定安排部门里最好的老师带善善，不要一个学期，保准把她锻炼出来！”
　　“刘哥你办事，我放心！”
　　因为现在已经快到学期末，教学任务都已经结束，进入复习阶段，所以敲定过年就去博雅公学小学部见习。
　　当池澈把这个消息告诉蒋善的时候，蒋善完全不可置信啊！后来又听说可以当生活老师，顿时大喜：“池澈，要不我去当生活老师吧！他们学校连生活老师的工资都很高的吧？”
　　敢情辛辛苦苦半天，这傻瓜还不明白！
　　池澈气乐了，笑眯眯地说：“蒋善啊，如果智商可以充值，我很乐意为你充100！”
　　蒋善先是懵，明白过来后，居然开始大胆生气了：“我记得看过《意林》，上面说中国人的平均智商至少有95-105，我不可能连平均值都没有达到啊？”
　　“——那是因为智商由观察力、注意力、记忆力、思维力、想象力、分析判断力、应变能力这七种能力构成。你的虚幻想象力和对食物的记忆力，强行拉高了你的整体智商值。我想为你充值的是思维力和分析判断力！充值100可能都不太够，因为据我判断，目前你的思维力应该是负值！”
　　气结之余，池澈又微微一笑，毒舌攻击值瞬间达到了一千点：“再说，所谓平均值是不可信的。比如我的智商180，你的智商20，这样我们的平均值为100，难道这个平均值就真的让你认为自己达到了100的智商？”
　　“呜呜呜，你…你…你嘴巴太坏了！我就是达到了平均值！要不我怎么能考上一本？”
　　“嗯？你觉得你达到了平均值？考上一本，说明你碰上了好老师，说明你的记忆力、应试能力不错。上次公招考试的笔试也证明了你的应试能力。可是——你现在连自己的目标在哪儿，该怎么努力都不知道！鼠目寸光，岩石脑袋吧？你看，你的目标是年底的公办老师招聘，你现在所有的努力就是增强自己的职业技能，让面试官相信你的能力和潜力！而不是为了两个小钱去当什么生活老师！”
　　“听到了没有？”池澈狰狞地拧着包子圆嘟嘟的脸蛋，“记住这个痛觉，以后再不这么动脑筋，就狠狠掐一下自己！”
　　他舍下面子去找高中老同学帮忙，放下工作带蒋善去采访，所有的目的就是完成对蒋大哥的承诺：“帮你们家包子考上公办教师！”
　　有所期诺，纤毫必偿；有所期约，时刻不易！
　　再说，就当是为了回报当初那些肠粉吧！
　　蒋振兴从蒋善那儿知道这些事情后，对池澈的感激化为了生活中的照顾。
　　请池澈来家里吃饭；让蒋善帮着打扫卫生；家里做了好吃的，一定要送一份给池澈；池澈喝酒不方便开车，必定是老蒋开车过去接他回来。至于喝酒后的照顾，那更是升级为无微不至！
　　老蒋也曾经劝过他：“身体要紧，不能老是这么喝酒啊，太伤身了。”
　　池澈无奈苦笑：“蒋哥，实在没办法啊。喝着喝着，才会有几句实话，才能快点成为酒肉朋友……我现在的情况你也了解，我比谁都希望快点翻身，我女儿明年就要上幼儿园了，我得快点让她过来。就是总麻烦你，太过意不去……”他又捂着脸，忍受着身体和心理的折磨，还有一点他没说——醉酒之后，才能好好睡上一晚，才会把那些戳心窝子的事情暂时忘却。
　　***
　　因为蒋良已经高二了，所以今年蒋家不准备回家乡过年。
　　一天比一天阴冷，新桂村一天比一天冷清。这里居住的大多数是外地人，一到过年，大家就都往家乡跑了。
　　快过年了，老蒋一家去花街买了黄澄澄的年桔、粉红的桃花，希望来年有好运气。黎英还拖着蒋善去了一趟积善寺，非常虔诚地从山门开始烧香，一直拜到了大雄宝殿。有烦心事或者初一十五，黎英总会到寺庙来拜佛，祈求佛祖加持保佑。
　　大年三十的晚上，老蒋强行拉着也没有回家乡的池澈一起吃年夜饭。
　　两人喝着糯米酒，吃着湖南风味的剁椒蒸鱼、辣椒扣肉、酱板鸭、虎皮肘子、剁椒儿菜、泡椒鸡杂、清蒸土鸡……
　　满满当当十二道菜，预示着月月红，来年好运！
　　池澈又喝得有点醉了，踉踉跄跄回了房间，跟家人打电话。打着打着，不满足了——打开笔记本电脑，连线视频聊天。
　　他的哥哥嫂嫂也在家乡，回父母家吃年夜饭，一起团年。
　　两岁的女儿心心长高了一点，人显得瘦了。老父老母憔悴了，却假装着高兴让心心给爸爸拜年。
　　“心心，快点给爸爸拜年！祝爸爸过年好，新年快乐！” 
　　心心抱着小拳头，笑眯眯：“给爸爸拜年啦！祝爸爸过年好，新年快乐！”声音清脆爽快，像山泉水从山顶流泻而下，叮叮咚咚。也不知道老人家教了多少遍。
　　“也祝心心……快快……乐乐……”看着女儿的脸，池澈觉得一种铺天盖地的悲痛打了下来，正正罩在他的头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眼泪一滴一滴掉到桌子上，砸成一朵一朵破碎的水花。
　　视频里的池妈妈见势不妙，抹着眼泪把心心抱走了。
　　池澈爸爸眼睛也红了，但还是挺直地坐着，一个字一个字劝诫自己最骄傲的儿子：“池澈！男子汉流眼泪不算什么，把头抬起来！刮不下春风，下不了秋雨。你自己选择的路，自己好好去闯。爸爸妈妈给你当后盾，万事多想想你还有后盾。我和你妈不期望你非要有多少钱，过得高兴就是好日子！”
　　“……”池澈一个劲点头，说不出半句话。
　　池爸爸着急了，不知道怎么办：他这个儿子打小就不用大人操心，做什么都是最优秀，读最好的高中，读最好的大学，毕业后创业又是一帆风顺就到了常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位置。去年破产、离婚的坎，这个跟头栽得太大了！
　　“爸，不用担心我。你不是教过我：只要爬起比跌倒多一次就是成功，你儿子会爬起来的。都是我不好，惹你们操心了。哦，爸，有人在敲门。估计是我对门的邻居，他们家很热心的，嗯，今天我们一起吃年夜饭，他们的湖南菜差点辣死我了！你们去看电视吧，我没事儿。”他抹了一把眼睛，催促老父快去看电视，心里暗暗埋怨自己没有忍住。
　　来敲门的是蒋善，她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饺子过来：“池澈，我妈包的饺子，葱肉馅，最好趁热吃，冷了就没那么好吃。”
　　“你们家在看春晚吗？”
　　“啊？”
　　“蒋善啊，你的脑子是不是只有一条沟回？是不是你问别人问题前你已经设定好了别人的回答？否则怎么解释只要问题稍有变化你就只会啊啊啊？”
　　看着仰着脸努力在思考的蒋善——简直可以看见她咔咔作响的大脑在艰难运转，拼命想抓住自己的思维、跟上自己的节奏，那副傻样让池澈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他端过饺子，又顺手敲了一下蒋善的头顶：“走吧，小傻子！去你家看电视！”
　　“呵呵呵，池澈，又一次完成了智力上的碾压，你很有成就感吧？”
　　“哟，不错，近朱者赤，总算进化了一点。感谢你长久以来给我的成就感啊，哈哈！”
　　“……” ..@_@|||||..
　　蘸醋吃着老蒋夫妻准备好的热饺子，看着热闹喧腾的春晚，窝在老蒋家年久失去弹性的沙发上，时不时逗一逗迟钝的蒋善，池澈心里最后那丝郁闷也消散了。
　　龙卧浅滩等海潮，谁无虎落平阳日。待我东山再起时，大鹏展翅恨天低。
　　***
　　年初三，池澈开车带蒋善去刘主任家拜年。
　　刘主任家在博雅花园青流河岸边，刚好与博雅公学隔河相望。
　　“刘哥，你还真人不露像啊，这么舒服的别墅，太气派了！”一见面，池澈又吹捧上了。
　　这刚好又搔到了刘平湖的痒处，喜不自禁又是笑纹到处裂开：“哈哈哈，老弟，你哥运气好，03年非典那阵子，房价大跌，好多人香港人都卖了房子跑路。我胆子大，就壮着胆子买了这别墅，哈哈哈，连装修才不到80万！”
　　蒋善果断又呆了——真便宜啊，现在新城区好点的公寓起码都要五千块一平方，更不要说别墅的均价。刘主任买的是联排别墅，怎么也有三百平方，居然这么便宜！
　　刘主任话犹未尽，又伸出手一比划：“均价还不到三千，嘿！走走走，进屋坐。”
　　刘主任的妻子和女儿在客厅坐着看电视，大家互相介绍了认识。寒暄了几句，落座后，刘主任的妻子女儿就回房间了。
　　“刘哥，你怎么也没有回家乡？”
　　“女儿高三了，马上要高考。”
　　“啊，我妹妹也高二了，所以我们今年也没回去。”
　　“咦，什么学校？高二就搞得这么紧张？”
　　“刘主任，我妹在珠山一高读书，她读书很厉害，比我强多了。”蒋善一脸骄傲。
　　池澈不动声色插了进来：“刘哥，虎父无犬女，你家这么漂亮的闺女在哪儿就读啊？”
　　“哦，我家那个就在博雅公学读。一开始在国际部，准备让她去留学。后来还是转回了双语部，准备让她参加高考。唉，我几个老同事的女儿，一出去就不回来了，又都是独生女，现在那几个老家伙过年过节都是孤零零的。还有一个找了个德国佬当老公，跟女婿语言都不通！哎，我就一个女儿，也没想着要她去做多大研究，做什么女强人。在广东读书，像善善这样回珠山我觉得很好。”
　　池澈又是一副找到知己的惊喜：“刘哥特立独行！你这想法很难得啊！我也很赞同你这观点，女孩子嘛，还是要嫁门当户对、知根知底的人家，嫁那么远，文化背景、生活习惯完全不同，万一受点委屈，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以后我家的女儿也是这样安排，国内读大学，或者读到大二大三的时候想办法让她出国当交换生。留学感受一下、结交一些朋友就行了。要是太小去留学，洗脑太厉害，这个女儿就不是你的了！”
　　“知己啊！来来来，吃点果子！说实在，中国人养儿防老积谷防饥，现在倒真不是指望着这些小的来养老。但也最好在身边啊，不要说每天吧，最好每个星期能见见面。不然老头对着老太太，每天日子怎么熬？嘿，我那几个老同事现在可后悔死了，教英语那个还好，探亲度假还算没语言障碍。其他几个过去探亲根本呆不住，比住农村还没意思！”刘主任滔滔不绝，满脸的同情。
　　“哈哈哈，这是有人在前面探路，刘哥运气真好！”
　　“唉，还是醒悟得有点晚，现在她妈在帮着补数学。国际部都读了好几年，那学费才贵！早知道一直读双语部，嫁妆钱都省出来了！”
　　“来来来，刘哥，看看小弟今天带的这酒够不够档次，再留个几年，当成女儿红也挺好！”
　　“啊，老弟啊，你太客气了，过来拜年我就很高兴了，还搞什么酒？”
　　“刘哥，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小弟！这不是上次看刘哥你喜欢小酌几杯，我特意请在贵州的朋友搞到了茅台原浆！包装的确是不中看，酒那是没的说！”池澈满脸笑意，又推了推蒋善：“善善，快把酒拎过去给刘主任尝尝。”
　　蒋善像机器人一样木呆呆拎着酒过去了，又僵直地坐回了沙发上。中途还差点摔一跤，她们一家四口在珠山，平时也没哪儿串亲访友，她自己又宅，这种人情来往对她而言，简直比上刀山还痛苦。
　　刘主任看着蒋善的样子，心里默默摇头，暗暗有了成算：“这姑娘，非得选一个最优秀、最适合的人才能带得出效果。人傻，运气倒还不坏。”
　　池澈一看差不多了，就连忙告辞。刘主任满口说着留下吃饭边把他们往外送。
　　“刘哥，下次再喝，今儿还要去拜年！”
　　“哦，那就算了，下次再一起喝酒！”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第九章 见习

　　年初七，蒋善接到了电话通知。
　　“你好！请问你是不是蒋善？我是博雅公学的凌老师，你见习期间的指导老师。请你明天上午九点前到小学部四年2班教室。好的，明天见！”
　　蒋善拿着手机，整个人有些忐忑有些雀跃，明天就要开始见习生涯了，哈哈。
　　“叮”一条短信，蒋善点开，原来是凌老师发过来的提醒。
　　“蒋善：下午好！温馨小提示：请带齐一周的行李，学校是寄宿制，需要老师随时跟进，一般要周五下午才能回家。明天见！凌老师”
　　第二天一大早，池澈把蒋善送到了博雅公学门口，又叮嘱了她：“多看多学，多做多说。”
　　拎着行李箱，走进了学校。蒋善激动得心嘭嘭嘭嘭跳得像百米冲刺。
　　走了一会儿才发现，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一个学生的影子都没有。
　　小学部的教学楼像一个冂形，中间的空地是操场，一楼没有教室，和中部的操场连成一片，全部是活动场地。
　　她把行李拎上了四楼，来到了四年2班教室。四年2班教室在教学楼的侧面，也就是冂上一竖的位置。
　　站在宽敞的走廊往外面望出去，不远处一座圆鼓鼓的山丘，虽然才初春，山丘已经一片绿色、生机盎然，远望郁郁葱葱，树木丰茂，像连绵的森林。山丘的右边有数栋高楼，都是那种尖顶红墙，再远处隐约是一个圆形大操场。
　　走廊右手边是四年1班，左手边是四年3班、四年4班。在四年3班教室前的走廊处，还有一条长廊跟一座半环形的建筑相连通。
　　蒋善走来走去，后来又停在了四年2班的教室门口。门锁着，窗帘是卷起的，可以看到里面的布置挺别致的，跟想象中的小学完全不同。黑板像大学里的大课室，上下左右共有四块，讲台是乳白色的。课桌四张四张摆凑在一起，错落有致地排布。墙壁上满满当当的手抄报、花花草草等装饰品。教室后边还摆着一排绿色的矮柜。投影仪、空调机、风扇一应俱全。
　　她看着看着就傻笑起来。
　　“蒋善？”
　　“凌…凌老师？”
　　之前刘主任说会让蒋善跟一个特别有经验的老师，所以蒋善还以为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师。没想到这个凌老师竟然这么年轻，皮肤像牛乳般白皙润泽，披肩的头发像水一样流泻，眼睛细长眸子却像星星那么闪亮。穿着一套修身的紫色运动服，纤秾合度，特别健美，一副精力充沛、活力无限的样子。
　　凌老师笑了，仿佛星光一下子聚集在她的眼睛里：“你好啊，蒋善！我是凌云绮，凌云壮志的凌云，遍身罗绮的绮，你可以叫我云绮。”
　　这个凌老师特别有感染力和渲染力，蒋善也跟着笑了，整个人顿时放松：“嗯，好的。我以后叫你云绮吧，你的名字真好听，有意境又有好预兆。”
　　“你的名字不是更好？蒋善，奖善惩恶，多有意义啊！”
　　“嘿嘿……”蒋善又笑了。
　　“蒋善，今天会很忙，明天晚上学生就会回来，我们要做好迎接的准备。你这段时间就住我的宿舍里，这些行李中午放学的时候再拿去宿舍区好吗？”
　　“好的！”
　　原来迎接学生的准备就是大扫除和布置教室！
　　蒋善拿起扫把准备扫地，云绮阻止了她：“善善，我叫你善善可以吗？嗯，善善，我们先擦桌子，桌子上的灰尘掉下地，一会儿又要重扫。”
　　“对哦！”
　　蒋善用桶装来了水，拧了毛巾，一张张擦桌子表面、桌肚子，又擦了椅子，再把椅子架上桌面。这才开始扫地、拖地。手被冰凉的自来水弄得通红，脸也累得通红了。
　　在她擦桌子、擦椅子、扫地的时候，云绮拿着抹布擦了大玻璃窗的窗框，又用报纸擦玻璃。那熟练有效率的动作，不知道是擦了多少次训练出来的。蒋善暗暗惊讶：“怎么当老师还要搞教室卫生？”小学是怎样的，她忘记了。可她记得中学后都是学生回学校后才搞教室卫生的啊。
　　“云绮，为什么不等学生回来再搞大扫除了？”
　　“呵呵，学校统一规定的，要给学生和家长完美的第一印象。”
　　“哦，知道了。”
　　“善善，你见习期间，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还有，一定不能冲动——学生再怎么顽皮再怎么淘气，你再怎么生气也不可以动手！这是一条底线，既保护自己，也是为人师表的前提。”
　　“我不会冲动的，我爸妈都说我脾气太软了，一点煞气都没有，怕我镇不住学生。我也担心他们不听我的话。”
　　“没事的，管理是一门科学，管理孩子更需要智慧，慢慢你学习的多了，经验也就多了。”
　　她们俩一边说着，一边把黑板、讲台、门框、门、教室后边的杂物间……所有手能摸到的地方，清洁了一个遍。
　　蒋善好久没有这么大运动量了，累得直喘粗气：“云…云绮……需要擦得这么干净吗？”
　　云绮哈哈大笑起来：“需要，因为检查卫生的校医是戴着白手套到处摸的！”
　　蒋善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呆了！
　　“少年，慢慢适应吧！这个学校自成一体，自有一套凌然不可侵犯、不可轻浮、不可小觑的规则，如果你能在博雅公学立下脚，扎下根，全中国哪所学校你都能干得有声有色！”
　　“好可怕好可怕……”蒋善喃喃自语，不敢置信！“云绮，我不能理解啊，为什么非要这样检查呢？太不人道了吧？”擦干净桌面、椅子是为了学生好，可门缝里、黑板夹缝里，也需要擦得像舔过一样干净吗？
　　“善善，这种话可千万不要在刘主任面前说，也不能在别的老师面前说啊！哪个部门都有一些爱打小报告的人，你自己说话要注意，不该说的就藏在肚子里。”云绮很严肃地告诫，“这里是私立学校，是为富人子弟服务的场所，你追求的人道，可以在公立学校里找到。其实说白了，就是家长付出金钱，我们老师付出劳动，我们的教育就是服务。”
　　“啊？！”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全身蔓延……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善善，加油！”云绮又笑眯眯鼓励她。
　　忙到了快十二点，蒋善的腰都要快断了！虽然她的腰很粗，可还是会酸痛啊！
　　凌云绮在上蹦下跳了一上午后，居然还是那副精力充沛、生气勃勃的样子，蒋善跟着她把行李箱先放到了后门保安室——学校后门外就是教师宿舍区，足足有二三十栋公寓住宅吧？
　　然后蒋善跟着去教师饭堂，足足走了快十分钟才走到位于生活区的饭堂。
　　“善善，今天中午我先帮你刷卡，下午你要自己去领卡、领校服、被褥什么的。下午要开全校教师会议，你趁这个时间把这些事情都办了。一会儿回宿舍后，我拿一张清单给你，你照着做就可以了！”
　　饭堂很大，一共有四层，教师饭堂在最顶层。正是饭点，饭堂里还挺多人的。有不少人笑呵呵跟云绮打招呼，又好奇地打量着跟着云绮亦步亦趋的胖女孩。
　　云绮刷卡点了两份小炒：一份芥蓝炒肉、一份回锅肉，又去饭桶里盛饭，汤桶里舀汤。蒋善紧紧跟着她，就像刚孵出蛋壳的小鸭子，惶恐无措地步步紧跟。
　　云绮注意到了她的紧张，特意挑选了靠窗户的角落坐下。
　　“趁热吃，天气还是挺冷的，饭菜凉起来很快。”云绮舀了一勺汤，又连续喝了好几口汤，“哎，渴死了，刚忘记带水了！”
　　“嗯，是啊，我也喝着汤才发现自己有多渴。”
　　“善善，以后要随身带一个水杯，记得随时补充水分。在博雅呢，工作是很紧张的，但自己一定要调整心态，心态好，做什么事情都会容易。”
　　“云绮，你好厉害，懂得那么多。”
　　“呵呵，我啊，十六岁就中师毕业了，现在已经教书十六年了。”
　　“啊？？不可能吧，云绮你看起来好年轻啊！一点都不像三十二岁！”
　　“感谢时光赐我不老的容颜，阿门！哈哈哈！”
　　“果然是心态很重要呢！难怪你这么年轻，我也要这样！”
　　“对的，要有抗压能力。这学校的压力很大，你是见习老师应该会好一点。总之前一个月先做我的小跟班，等你熟悉之后再给你带班和上课的机会，这样好不好？”
　　“嗯嗯嗯，好！”
　　云绮又大笑了起来：“善善，你这么呆萌呆萌的，很容易受到学生欺负的啊。”
　　“啊？”蒋善微笑的表情呆滞了，“不会吧，小学生而已啊。四年级不是才十岁吗？”
　　“嘿嘿，我们班四大金刚：子璋、子豪、梓华、紫扬，你不要跟他们正面冲突。还有几个特爱到总校李校长那里告状、投诉的八卦妹子。可爱的孩子也挺多，淘气起来，也够你喝一壶的。吃好了？走吧，抓紧时间睡午觉，下午事情可多了。”
　　又走回后门保安室，拿到行李箱后，往宿舍区走。
　　一排排红瓦白墙的公寓，精致而漂亮。云绮住在12座3楼301，离保安室不远，大约走两分钟就到了。
　　“哇，这里的环境真好！离学校又近，房子又那么漂亮！”蒋善喜滋滋的，住这么近，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上班迟到了……↖(^ω^)↗
　　“嗯，这是资本家为了更好的榨取剩余价值，离得太远，万一学生有事不方便赶回学校处理。”
　　蒋善的玻璃心“biaji”碎了一地，不要这么□□裸地打击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摩擦摩擦，在键盘上摩擦——继续码字去也。   一边码字一边听凤凰传奇交响乐版，好燃啊！激情澎湃，脑洞大开......
　　打劫！走过路过的，留下收藏......
　　

　　☆、第十章 受教

　　一进宿舍，房间干净而整洁，地面铺着浅色的地板砖。地板砖的尽头是宽敞明亮的落地玻璃推门，落地门外是一个长方形的阳台。阳光正好，灿烂夺目像金色的帘幕铺满了阳台。
　　宿舍阳台的朝向特别好，正对着静静流淌的青流河，可以看见河面上缓缓行驶的货轮，还可以看见对岸的红的、黄的积木似的别墅。
　　“哇，可以看到刘主任家呢！”蒋善站在阳台上欣赏了一会儿风景，忽然发现了刘主任的别墅就在河对岸。
　　“善善啊，你和刘主任什么关系呢？”
　　“我们没什么关系啊！”
　　“那你怎么知道他家住哪儿？”
　　“哦，过年的时候去他家拜年来着。”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蒋善吧啦吧啦倒豆子似的，说了一个底朝天。
　　凌云绮微笑着听她说完，忽然拉下脸，很严肃叮嘱蒋善：“蒋善啊，刚才你讲的那些呢，就不要再告诉别人了！学校有些复杂，池浅王八……咳……嗯……别看这儿庙不大，竞争还挺大。人多，是非也多。以后别人问你怎么来这见习的，你就说你亲戚认识老总。”
　　碰到这么个实心球，说话都要小心点，要是乱说，不定哪个时候就被她卖了。
　　“可我没有亲戚认识老总啊，我连博雅的老总是谁都不知道呢。”
　　云绮无奈了——刘主任，您老的眼光倒还真准！
　　她想起刘主任拜托她照顾一个见习生说的话：“云绮啊，拜托你帮帮我啊，这个见习老师还非得你来调*教。要是丢给老卫、老何她们，跟上三年都不会开窍。那姑娘有点憨，有什么的，你一定要直接点明她。老哥拜托你了啊！”
　　当时还以为刘主任言过其实，现在才悲哀地发现，这蒋善姑娘真是心眼实诚得不会转弯！刚才说她是实心球还不正确，简直是个铅球！
　　“博雅公学的整个产业都是江顺利老总的，你知道是江总就可以了。别人要是问你，你就神秘地笑一笑，不要回答。”
　　蒋善很认真听着，一听说不需要她撒谎，立马就放松下来，点头如杵：“好的，好的！我最怕撒谎了，万一人家江总知道我乱跟他攀关系，那就糟糕了！”
　　“哈哈哈哈，你真是一个活宝啊！”凌云绮大笑了起来，“妹子，你知道博雅有多大吗？你知道博雅公学所隶属的华荣集团有多大吗？江总日理万机，不会关心你撒的这个小谎。再说，我也没有要你撒谎啊，只是说你亲戚认识江总——我也认识江总啊——别人怎么想象是他们自己的事啊！”开玩笑，我凌云绮在博雅工作十几年了，江总大概都不知道我是谁，他还会关心你这么一个小小的见习生？
　　蒋善也不好意思笑了。
　　“蒋善啊，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啊？有吗？”蒋善疑惑了，什么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是的，只有那种自负的人，那种把自己看得特别重要的人，才会觉得——别人都在注视她，都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哪里会有那么多人来关注你呢？所以，真的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你要学会适当地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不要把自己的感受看得太重了。”
　　蒋善震惊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评价她！好难以接受，但仔细深入地想想，还真有点道理！她还在细细思索，又听见云绮跟她说：
　　“以后别人问你是怎么来见习的时候，你就这样笑——”
　　凌云绮面色一变，露出了一个神秘的、似笑非笑、含义无穷的微笑。
　　“哇！奥斯卡影后啊！”蒋善几乎要鼓掌了！演技太高了！
　　“当老师，当班主任呢，一定要演技高超，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学吧！”
　　“好啊，云绮姐，你真是……真是……太绝了！”
　　云绮的宿舍是两房一厅，学校在客厅里配置了统一的原木办公台、书架、沙发、茶几。两个房间比较小，里面就摆着一张原木单人床和一个原木衣柜。
　　最妙的是都有飘窗——蒋善一下子就展开了丰富的想象，冬天的暖阳下，坐在这个可爱的飘窗上看书……
　　里云绮住的房间布置得很温馨，飘窗上摆着一个大大的泰迪熊。
　　蒋善一看，脚就软了，扑上去又是揉、又是摸，又是抱：“哇，好可爱好可爱！”
　　云绮说：“你先住旁边那间房，我以前把那间房当成书房，放了不少书。床板我擦过了，下午领好了被褥后，你直接就可以铺上。被单什么最好先洗一下，你来，我告诉你洗衣机在哪里。”
　　蒋善依依不舍放下了泰迪熊，原来一进门的左手边就是小小的厨房，厨房旁边是卫生间。厨房尽头有一个很小的阳台，就在那儿放了一台全自动洗衣机。
　　“呐，这是房间钥匙。这是下午你要去办的事情——我们下午全体教师开会，你就不用去了，没意义。趁着这时间，你赶紧去领见习教师卡，那个也就是出入卡、饭卡，很重要。然后去领物资，对了，你带了现金吗？”
　　“云绮姐，我带了1000块！”
　　“哦，那就够了。以后你在宿舍里可以叫我云绮姐，到了外面还是叫我云绮。这样显得更正式、更专业，对不对？”
　　“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被忽悠的蒋善十分高兴，连声称是。
　　半天接触下来，凌云绮也算摸清了这个圆乎乎的小姑娘：陌生时胆怯、认识后呆萌、熟悉了放肆，心眼直通通跟楼房下水管道似的，顶楼接到底楼，一通到底。
　　幸好为人老实，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会偷工减料。磋磨一下，也算一块好料子。
　　云绮帮着蒋善把东西收拾好，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又到上班时间了。
　　“善善，你办好了事情后就回宿舍，洗好被单，晾起来。衣架都在阳台上。晚餐我请你去外面吃饭。”
　　“云绮姐，不用破费了。你不是说还要布置教室吗？我晾好被单就去教室等你，下次再吃饭吧。”
　　“嗯，那也行。那今晚还是先食堂凑合一下。走吧！”
　　***
　　进了校园，两个人分道扬镳：一个往大礼堂去开会，一个去找行政楼的内务办公室。
　　到了行政楼，蒋善才发现，原来行政楼就在学校正门附近。
　　内务办公室里有两个人，年纪大的卷发正在看报纸，年纪小的蘑菇头正在盯着电脑上网。
　　“请问，是在这里办理校卡吗？”
　　“……”两人好像没有听到，安坐如山。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人，卷发女人抬头瞟了一眼，连忙放下了报纸：“哎呦，梁主任，难得难得啊，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啊？”
　　“哦，没什么事情，过来找覃姐。谁知她还没来上班，就随便走走。”
　　“快坐快坐，我给你泡茶。覃主任最近忙，会晚点过来上班。你等一会儿。”
　　“不用麻烦你了，你看都耽误你工作了——这姑娘在这儿有什么事啊？”梁主任边说边往外走，“我还是去她办公室等吧，不耽误你们了。”
　　蒋善简直对这个梁主任要涕泪感恩，被甩一旁半天了，终于有人搭理她：“我是来办校卡的，我是蒋善，这是我的照片。”
　　“哦，你先等等啊。”卷发老女人懒洋洋接过了她的照片，“身份证。”
　　“好的，给你。”蒋善牢记云绮姐的再三叮嘱，对内务、总务处的人员：不卑不亢、尽量礼貌、实在不行就甩冷脸。
　　“咦，这个时间段，怎么还有来见习的？谁介绍你来的？”老女人一边懒洋洋东找西，一边八卦调查。
　　蒋善一听这话，简直想捂着肚子大笑一通——云绮真乃是神算啊！
　　她用练了十几次的表情应付：神秘、不可说的一笑，含义无穷。
　　神奇的，那个年纪小点的蘑菇头女人也蹭地站了起来，热情洋溢招呼蒋善：“靓女，你先坐一坐，我帮你倒一杯水。校卡很快就办好了，我们一般需要先在校卡里充值300作为押金。你是刷卡还是付现？”
　　“付现吧。”
　　听了蒋善不冷不热的回答，两个女人反而更热情了。卷发一脸谄媚笑意：“蒋老师啊，不好意思，刚才没有看到你，耽误你时间了。”
　　“没事。”
　　蘑菇头也加入了八卦调查：“蒋老师，你的指导老师是谁啊？”
　　“凌老师，凌云绮。”
　　蘑菇头惊叫起来：“啊，是她！她好厉害的，你运气真好啊。凌老师很会带学生的，江总家里的亲戚都在她班上呢！你跟江总……”
　　蒋善不知如何回答，又是奉上了神秘一笑。
　　两个工作人员的腰顿时弯了下去，蘑菇头帮蒋善把300现金交给了三楼的财务处，飞快把校卡办好了。卷发还帮着蒋善给总务处仓库那边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他们快点准备好物资，又打了电话给保安处，叫了一个保安带着蒋善去搬东西。
　　蒋善心里又是惶恐又是鄙视，这前倨后恭也太明显了吧？
　　她内心复杂地道谢之后就跟着保安去仓库了。
　　仓库很远，先要穿过小学部，再穿过中学部，越过了学生宿舍区，最后来到一个小山坡下。
　　仓库办公室就在半山腰，面积很大。一进办公室，给新员工准备的被单、被褥、枕头什么的全都备好了，堆在一个小推车上。仓库管理员就笑眯眯上前接待——真是对待同志春天般的温暖啊！
　　仓库管理员特别客气：“蒋老师，你看着这种被套可以吗？这是今年最新购买的款式，除了这种粉红色还有一种粉蓝。你要是喜欢蓝色，我去帮你换。”
　　“谢谢了，这种粉红色挺好的！”
　　“蒋老师，您再来试试校服，有运动装和礼服装，春装夏装秋装冬装一共八套，运动服不能修改，礼服可以帮着修改裤脚、袖口什么的。”
　　花了三十几分钟，蒋善总算把合适的码数和颜色给选好了。管理员飞速拿了八套校服，大大小小一共二十多件：春装运动服是火红耐克运动套装，礼服是白色衬衣搭配蓝色开衫，有蓝色裤子和裙子随意搭配；夏装运动服是一套类似网球服的白色运动装；礼服是淡蓝色短袖衬衣……最夸张的是，还有一件黑色的长款修身羽绒服，蒋善一看品牌，居然是波司登的！
　　蒋善真想仰天长啸：老妈，快出来看土豪啊，真土豪啊！啊！
　　大约她一直变幻莫测盯着羽绒服看，管理员惴惴不安地解释：“蒋老师，这种冬装只有一个颜色，全校统一的。您将就一下吧。”
　　“呵呵，没关系。”蒋善表面呵呵，内心已经泪流满面啊——“不将就！一点都不将就！我以前穿过最好的羽绒品牌也就是鸭鸭啊！”
　　年轻的保安用小推车把物资送到了宿舍门口，又上上下下跑了三趟，累得满脸是汗才把这些物品全部运到了房间。一下子，蒋善那张单人床全部堆满东西了！
　　蒋善先把被单枕套什么的丢进洗衣机里，晚上就等着用呢！
　　又把单人床上的东西转移到飘台上——暗暗责备自己：真是笨死了！刚才那个保安还特意问了是不是先放到窗台上，自己不听！现在又多了一道工序！
　　难怪自己做事效率慢，完全不过脑子啊！
　　全部转移完了之后，又把棉垫铺在床上，枕头、棉被也先丢在上边。
　　感谢细心的仓库管理员特意送了她一些衣架子，这才能把四季校服先挂起来。空荡荡的衣柜瞬间就满当当了——蒋善又想揍自己了啊！咋这么蠢！明天穿的校服，明显需要洗啊，刚才怎么没丢进洗衣机一起洗？
　　晾好被单、清理衣物、整理带来的行李，下午四点半的时候，蒋善终于全部搞定。也顾不上歇口气，她就赶到了教室。
　　***
　　“哇！”好神奇！云绮姐已经把教室布置得温馨、别致！
　　黑板用五颜六色的粉笔涂画着可爱的米奇米菲，各种动物欢呼跳跃、它们挥舞着手臂——“欢迎欢迎”写在它们头顶，显得格外热闹而欢快。
　　窗框上挂满了彩条，组成了各种各样的图案。
　　每个小朋友的桌面上摆放着一本书和一个精美的小礼物。讲台上摆上了一个水晶花瓶，里面插满了绽放的香水百合。
　　蒋善进教室的时候，云绮正戴着手套，小心地一朵朵摘下百合花里的花蕊。
　　“云绮姐！哦，不是，云绮！教室里太漂亮了，你简直是巴拉巴拉小魔仙！”
　　“过奖过奖！快来帮忙，把这些花蕊丢到外面的垃圾桶。”
　　“咦，云绮，为什么要摘下这些花蕊？”
　　“这种花蕊容易散播花粉，怕有学生过敏；还有花粉一散下来，掉到花瓣上讲台上，显得特别脏；还有就是这种花名为香水百合，其实味道很臭，为了取其形、去其臭，所以要摘下来喽！”
　　蒋善觉得凌云绮就是一个大宝盒，一层层打开，不断会有新发现，不断会教给自己新知识。
　　她实在没忍住，把波司登羽绒服的疑惑说了出来：“云绮，为什么学校会发这么贵的波司登羽绒服呢？好奢侈啊！”她刚才还算了一下，均价就算一千，大概五百个老师，光这羽绒服这一项学校就要花费五十万啊！
　　“善善，你要知道我们学校面对的家长非富即贵，可以这样说，除了教师员工子女，能够长年送小孩来这里读书的家庭，身家一般不会低于千万。你知道学生一年的学费是多少吗？双语部6万一年，国际部10万一年。大部分学生都是从幼儿园开始入读，要读完高中，总共的学费大致是在90万到150万这个区间。付出那么多学费，从哪里体现价值？优秀的师资、优质的教学质量。相应的，老师的综合素质肯定不能太挫，否则哪里对得起这么昂贵的学费呢？呵呵呵，难道你没发现，我们学校大部分老师都是帅哥美女吗？江总的原话：我们博雅公学的教师队伍，一站出去就是一道绝佳的风景！从感官上就必须让家长赏心悦目！”
　　“别傻站着发呆了，快去丢垃圾！”
　　蒋善还没有动弹，信息量太大，她处理不过来。
　　“善善，好心告诉你吧，根据小道消息啊——其实是有一次，江总在博雅小区里看到了一个穿校服的老师，他非常生气：美人蒙尘啊，这么好的身材，居然穿那么矬的校服！这才下发命令更换了全部老师校服！江总是超级颜控，对美学的审美非常之高。他就任集团主席后，我们整个学校的风格变了许多。由以前的朴实敦厚走向了现代化、国际化！”
　　“啊，是真的啊？那江总可真是霸气总裁啊！啊！光羽绒服就起码五十万，江总真是财大气粗……”
　　“好了好了！善善，不要为江总操心了！羊毛出在羊身上，江总肯定比我们聪明会赚钱。有投资就有产出，或者说，为了产出你就必须投资。再说你认为奢侈的东西，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是廉价品。老总的一块手表都不止五十万啊！”
　　“啊，土豪的世界啊！！”
　　“对啊，欢迎进入土豪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壕界

　　
　　所有博雅公学的全宿生要在晚上七点半前回校。
　　生活老师在生活宿舍区接待，班主任和科任老师在教室接待。有些学生回得比较早，先去宿舍。有些回得比较晚，直接拎着行李就到了教室。
　　蒋善非常紧张，还不到7点就守在教室门口徘徊，走路都有点同手同脚了！
　　“善善，你先去上一次洗手间，用凉水洗洗脸，我看你的脸都快白了！”凌云绮哭笑不得，这什么心理素质啊，简直了！
　　“哦，好的！”一想到要面对这么多壕二代，蒋善就紧张得不停想上厕所。云绮的话正中下怀。
　　满楼的教室已经灯火通明，但因为还没有什么学生到教室，那种空荡荡的明亮让刚走出洗手间的蒋善微微一愣后，《千与千寻》中那个灯火辉煌的大汤屋就浮现在她脑子里。她惴惴不安转拐角回教室时，迎面看见一个美貌少妇拉着一个小男孩，女人边走边温柔地跟小孩讲话——小男孩头发黑得像子夜，皮肤白得像铃兰花瓣，修长眉毛，浓睫大眼，眼角一颗小黑痣，小小的人儿，穿着一套正统的格子小西服，一本正经的样子。蒋善的小心脏快要被这个小正太萌化了。
　　“老师晚上好！”小绅士鞠躬问好，少妇也朝蒋善微微点头。
　　“——晚上好！晚上好！你们来得真早啊！”蒋善被这有礼貌又有美貌的母子眩晕了，“小朋友，你是哪班的？”一定要找机会多去调*戏调*戏这个小正太。
　　“老师，我是四2班的梁熙康，请多多指教！”
　　“啊，你是四2班的？嘿嘿，我是四2班的见习老师，哦，我是蒋善，蒋老师。”
　　“Miss蒋晚上好！”
　　“走吧，我带你去教室！”
　　蒋善忍不住对梁熙康的妈妈说：“熙康妈妈，熙康太可爱了，你好幸福哦！”
　　熙康妈妈微微笑着，语调轻柔：“谢谢夸奖，多得老师们教导有方。还请Miss蒋多费心。”
　　白富美啊白富美——蒋善羡慕地看着熙康妈妈，她个子纤长，起码有175，穿的是香家粉色半袖连衣裙，外披Prada黑色羊绒大衣，时尚、简洁，又显露出女性的婉约。大约是偏爱香家，熙康妈妈的手袋和腕表也是香家的，举手投足间流露着精致的女人味。
　　蒋善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那对又大又笨重的棕色雪地靴，再看看人家精致优美的高跟靴，自惭形秽得想跪倒五体投地啊！
　　教室里，凌云绮已经把熙康抱在怀里，亲热地说着什么，副班任英语老师李婷也笑眯眯摸着熙康的头发——啊！这样也可以？太好了！蒋善内心欢呼雀跃，小正太我来也！
　　熙康妈妈跟两个老师交流了一会儿，聊了聊熙康在寒假的表现，从黑色小羊皮菱格纹的挎包里拿出了几支小包装的香奈儿香水：“寒假带熙康去欧洲滑雪，顺便带了点手信（注：广东人通常出远门回来时捎给亲友朋友的小礼物。并非按计划买来的大件或贵重商品，而信手捎来，故称“手信”）小小意思，还请老师们不要嫌弃。”
　　她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奉上。
　　蒋善楞了，心想：“这不是受贿吗？”一张嘴想拒绝，凌云绮已经把蒋善往后一拉：“熙康妈妈，您太客气了！您带回去慢慢用吧，我们都不怎么用香水，怕学生过敏哦。”
　　“Ms凌，我带了好多这种香水当手信的，真没别的意思。你们看，这几瓶还是熙康特意挑选给你们的啊。赏个面子啦，新年送个手信就送不出去，意头不好哦，赏脸赏脸！”熙康妈妈一边笑语嫣然，一边把香水瓶塞到了云绮的手里，“麻烦您一会儿给大家分一分，我先走了，外面太多车，我怕一会儿堵住了。”
　　“熙康，妈咪回去了，晚上再打电话给你哦！”她优雅地跟熙康摆摆手。
　　“妈咪再见！”熙康已经乖乖坐在座位上，说了话，又低头继续看《哈利.波特与密室》，长长的睫毛垂下，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满手塞满了香水瓶的云绮无奈摇头：“同志们，又开始了！”
　　过一会儿，蒋善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快到七点半，学生和家长多了，络绎不绝走进了教室。有的孩子笑，有的孩子哭，有的兴奋，有的狂奔向小伙伴。
　　有的家长客气有礼地塞包装袋，有的家长直接放了一包购物卡在讲台，大多数是笑眯眯直接派红包：“新年好！新年好！大吉大利，恭喜发财！”
　　蒋善看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满脑子轰隆轰隆乱响，手里被塞满了各种红包。
　　一开始蒋善还在用看T台秀场的感觉，观看土豪家长们各种高大上的打扮、手表、首饰，各种香家的首饰，劳力士的手表……眼花缭乱之余，顿觉波司登咋那么上不了台面了？起码也得MONCLER才敢在这个时刻的校园里走啊！
　　直到一个家长笑嘻嘻往她手里塞红包，她就呆滞了——直到晚自习上课铃声响起，家长们都走了，她还犹如在梦中。
　　“善善，把红包放桌面吧！”云绮提醒她。
　　“云绮姐，警察会不会来抓我们啊？”蒋善猛然惊醒，慌不迭把红包丢到讲台上，心那个怦怦狂跳啊，差点就从喉咙里蹦了出来。
　　“呵呵，不会的。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云绮，你能不能马上告诉我啊？我现在好怕啊！”
　　“还要等等，还有一个学生没有到教室。”
　　这时，李婷把手里的红包也往讲台上一扔：“凌云啊，大太太又没有来？”
　　“MD，哪天她不作，还真是不习惯！”云绮一拍桌子，“孩儿们，你们先看课外书，一会儿有好玩的！”
　　“耶！”下面一阵压抑而欢乐的呼喊，随之就是满教室瞬间的安静。
　　凌云绮拿了手机，指了指走廊就出去了。
　　“李婷，大太太是谁啊？”
　　李婷凑在包子耳边，小声低语：“啧啧啧，能让凌云都发狂的大变态！”
　　大概过了十分钟，凌云绮面色不善走进教室。走上讲台后，她的脸色就开始和缓，满脸的热情洋溢出现了——真是让蒋善叹为观止！
　　“啪啪啪！”凌云绮鼓了三次掌。
　　“啪啪啪！”似乎早就在等凌云绮发布信号的孩儿们，齐声回了三下。
　　“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孩子们的回声特别齐整。
　　如此这般拍了几次掌，凌云绮高兴地赞美：“不错，过了个寒假也没傻，不愧是Ms凌的学生！”
　　孩子们笑得前俯后仰，蒋善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句话的笑点在哪里。
　　“孩子们，因为我们班的出色表现，校董事局特意选派了一个故事姐姐来我们班。喏，这就是我们班专属的故事姐姐——善姐姐！”
　　蒋善仓促挤满了笑容在脸上，这个梗，没有预料到啊！云绮是什么意思啊？
　　孩子们的表现比她热烈多了，鼓掌欢迎的，拍桌子欢迎的，尖叫着互相拥抱的……
　　凌云绮继续忽悠：“今天最早到校的是梁熙康，为了表扬他，善姐姐要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哦！”
　　下面又是一阵欢呼。
　　“那你们应该对熙康说什么啊？”
　　“熙康熙康我们爱你，谢谢你的不懈努力！”孩子们都起立朝着熙康的方向，鞠躬作揖。
　　熙康笑微微点头，惬意自得接受了感谢，艾玛，这气度，直接追赶康熙大帝了！
　　“好了，善姐姐开始吧！”凌云绮塞了一本绘本到她手上，又轻声叮嘱，“照着下午练习的那样讲就可以了！”
　　蒋善这才明白过来——难怪下午云绮让她读《神奇校车之追寻恐龙》，反反复复读过许多遍，云绮还逐字逐句地帮助她发音、停顿、语调等等。
　　在她读故事的这时间，凌云绮和李婷把所有红包都清点好了，把所有的人民币、港币分门别类收好，数出了总数。
　　故事一停，孩子们还沉浸在故事当中。
　　过了好一会儿，凌云绮看火候差不多了，她又加了一把油：“孩子们，你们想不想坐上神奇校车去追寻恐龙啊？”
　　“想啊！”
　　“好啊！”
　　“很怕，不要啊！”
　　云绮扬着手里的红包和钱币粉墨登场：“哈哈哈，各位小朋友，这是你们的爸爸妈妈送给你们的追寻恐龙之旅基金！这个学期，如果我们全班同学表现都有进步，那善姐姐就会带我们坐上神奇校车去追寻恐龙的踪迹！”
　　欢呼声、笑闹声、叫好声……差点把教室屋顶给掀翻了！
　　蒋善这才心里一松，哦，原来是这样处理！总算不用被警察抓了！随即一股浓重的的担心涌上了心头：哪里去找神奇校车？去哪儿追恐龙啊？……
　　这时，凌云绮把《神奇校车之追寻恐龙》发给了每个同学一本，让他们先自己阅读，然后四人小组内讨论：如何去追寻恐龙的踪迹，一边讨论一边把方法记录下来。
　　“好烦啊，每个学期都要挖空心思把这些钱花出去！”李婷在旁边轻声抱怨，“土豪丢几个钱，我们小老师愁断肠！”
　　“这样处理才好啊，刚才吓死我了！”
　　李婷呵呵笑了起来：“呵呵，你是不是以为那些钱可以自己拿啊？”
　　“嗯，是啊，所以担心坏了，生怕警察来抓我——”
　　“啊？啊？哎呀，你可真是小天真啊！”李婷欢快地笑了起来，“这次的利是钱一共有九万六千块，比上个学期还多了两万多块——嗯，有可能是因为多了你，所以家长多给一份利是。”
　　“这些家长为什么要这样啊？还当着孩子的面，多不好啊！要是真收了这些红包，老师还怎么去教这些小朋友啊？幸亏云绮这样处理，否则真的很尴尬。”给孩子传达了什么样的世界观啊？太崩溃了！
　　“唉，其实就是土豪的日常打赏，对他们来说，这点钱连一个包包都买不起，真的就像我们去买一次水果、买一次零食送给朋友。但弄成现在这种局面，也算云绮自作自受吧。唉，让她自己跟你解释。跟她搭班好累的，好多人都不敢跟她搭班。” 
　　晚上九点，下课铃响了。生活老师来到了走廊接学生回宿舍，男生一队女生一队站到教室外排队，像比赛似的又快又安静。对比别的班吵吵闹闹、大呼小叫的场面，再看看安静行走回宿舍的四2班，好像是两个次元。
　　凌云绮先把女生送回了宿舍，女生12人，刚好在三个寝室。三个老师分头给她们讲了睡前故事，又去男生宿舍看看男生睡觉的情况。
　　等下班回到后门保安室，已经快十点钟了。
　　***
　　这一天对蒋善来说，实在是漫长得像过了一年，回想早上到教室的情景，已经恍若隔世的感觉。
　　凌云绮看着无精打采在路上走着的蒋善，推了推她，把一个购物袋递给她：“拿着吧，我不喷香水。”
　　蒋善紧张得不肯接：“云绮姐，我不要。”
　　“拿着，这些小东西没什么关系，你就当作是土豪们提前的赔礼吧！”
　　“赔礼？”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最应该给我们赔礼的那个，今天还没来。他们一家还在澳大利亚昆士兰州冲浪没回来，也算是我们运气好吧，呵呵。”
　　“是那个大太太？”蒋善好奇了一个晚上，大太太到底是谁啊？
　　“啊，那个李婷怎么啥都乱说啊，哈哈哈！就我们内部说一说，她是欧阳子璋的妈妈，出奇的难搞啊！唉，先不想了，从二年级开始她就说要移民，到现在都没有走。上天保佑吧，让她去折磨美利坚的同仁吧！”
　　“死道友不死贫道？”
　　云绮笑眯眯地问：“对啊对啊！善善啊，现在还觉得波司登高大上吗？”
　　“云绮姐，我现在怎么觉得波司登上不得台面呢？”
　　“哈哈哈，不替江总操心了吧？善善，你记住，守住本心，不要被这些物质所迷惑。看见这些家长，这些孩子，千万不要失衡，不要妒忌、更不要抱怨。这些孩子属于命好会投胎，但物质不是全部，慢慢你就会知道了。”
　　“熙康的命也太好了，富二代、脸帅、有教养、能力超拔，关键是他还爱学习，这么努力！要是我的孩子有其中一点，我都要开心死了！”
　　“熙康妈妈是很会教育的，她以前是模特，曾经参加新思路模特大赛中得奖。后来跟熙康爸爸一起创业，这是我们班少有的一对正常夫妻，熙康爸爸很帅的。其实对孩子来说，物质过得去就OK了，父母的感情、父母对孩子的关爱才是最重要的。”
　　熙康爸爸很帅？难怪熙康这么标致！
　　反射弧超长的蒋善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刘主任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主任啊？”云绮说博雅公学的老师大多是帅哥靓女，可刘主任的脸一点都不赏心悦目，甚至可以说是有点丑！
　　已经了解她思维方式的凌云绮还是忍不住笑喷了：“食碗面反碗底（注，忘恩负义的意思），善善，你可是刘主任推荐才进来见习的哦！”
　　蒋善脸涨得通红：“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的意思是意思是……”她急得要哭了。
　　“我逗你的，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啦。帅哥美女固然赏心悦目，可是工作的时候光靠脸可不行，还得靠真本事。刘主任就属于那种本事特别大，特别厉害的牛人。有机会你多去听听他上课，简直让人如沐春风，忘记了他难看的脸。他老婆就是这么上钩的，听了他的课，完全被迷住了！哈哈哈……”
　　“刘主任真这么厉害？”
　　“嘿，在博雅公学里当老师的，哪个没有几把刷子？他这副尊容还能当上主任就已经够能证明了！再说，除了教学能力，他的人格魅力、性格魅力也远远超越了他的长相和小矮个。”
　　蒋善不由自主想到了池澈：“要是一个男人长相好、身材棒，有能力又有人格魅力，那会怎么样？”
　　“不用说，绝对的万人迷，万人斩啊！上天赋予了他的长相、身材，居然还赋予他魅力和能力，这种就是网游里开挂的玩家，注定了美好的命运。但命运又不可能十全十美，所以厄运往往落到他身边的人身上来给他致命的打击。呵呵，何必当炮灰？”
　　这段话太玄妙了，蒋善听得莫名其妙，眼睛瞪得老大盯着云绮。
　　云绮自嘲一笑：“如果你遇见这样的男人，我建议你离他远一点。以你的性格，绝对驾驭不了这种男人，也绝对争不过任何一个他身边的女人。这样的男人像恒星一样会吸引无数的卫星，各式各样的女人为他奋不顾身。以你的渣战斗力，何必自我伤心？哈哈哈哈。”
　　嗯，一定不能接近那个池澈了！蒋善暗自点头，这才是真知灼见啊！
　　谁料，说曹操，曹操到。
　　刚进宿舍，蒋善的手机就响了，一看屏幕：“毒舌大笨蛋。”
　　蒋善一看到“毒舌”两个字，心就怦怦不规律地乱跳了几下，又被强行按捺了下去！
　　“喂，谁呀？”
　　“我，池澈。”池澈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你怎么还没把我的号码存手机里？”
　　“呃，一会儿存……”
　　“今天工作怎么样？学生都来上课了吧？你有什么感想？”
　　蒋善在经历了一个晚自习的刺激之后，终于找到了发泄了渠道，滔滔不绝跟池澈汇报起来，多少名牌，多少红包，多么惊讶，末了意犹未尽感慨：“啊，一下子觉得自己眼界增长了好多啊！”
　　“一根稻草，扔在大街上，就是垃圾；跟白菜捆起拿到集市上去卖，就是白菜价；如果捆住大闸蟹拿到超市去卖，稻草就变大闸蟹的价格。你跟谁在一起，这很重要——土肥圆跟土豪在一起，自然也可以增长眼界，提升价值。”
　　“对啊对啊！”蒋善边听边连连点头，直到听到最后一句，“喂，池澈你不毒舌会死吗？我怎么可能是土肥圆啊？最多就是肥肥圆而已！”
　　蒋善自认为还是很fashion，很跟得上潮流的。说她肥圆，她认了！说她土，打死也不承认啊！
　　“管你是土肥圆还是肥肥圆，总之你要明白：你是稻草不是大闸蟹，今天你跟大闸蟹在一起，不代表你就是大闸蟹了！有这么多时间东想西想，还不如想想怎样把自己变成大闸蟹！你长着脑袋不是只为了增高，看看你刚才关注的那些问题，你又糊涂了！想想你的目标，再想想明天开始你的重点是什么！刘主任可是跟我说，派了最好的老师来指导你！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不是听你讲土豪轶事的！”
　　又被□□得“鼻青脸肿”的蒋善蔫了，无精打采“嗯”了一声。
　　“你又嗯什么？便秘大不出来？”
　　“啊？”蒋善面红耳赤后故意不吭声了——池澈啊，你这个粗俗的毒舌男！你全家才便秘！
　　“蒋善！”充满威胁、震慑的低沉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了出来。
　　蒋善一个激灵，应声答道：“哦——好的，池先生，我听懂了你的话！明天一定好好向凌老师学习！”
　　“写一份今天的工作小结和反思给我，以后每天一份，发到我的邮箱！”
　　“好的，池先生！”
　　“立刻去写，今晚必须完成！40分钟内我要见到你的邮件，超过40分钟，你再多加一份迟交说明书，再见！”
　　“好的，池先生！晚安……”
　　蒋善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池澈啊池澈，真是面若冠玉、心若蛇蝎哪！心狠手辣、惨无人道！自己要是喜欢这样的人，那可真是脑子里进水了！
　　刚住进博雅教工宿舍的时候，蒋善发现这宿舍不仅家具配备齐全，还有免费的网络，当时她觉得这宿舍真是太好了！可现在奔命一样赶着写完一天工作总结和反思，又紧赶慢赶发送了之后，蒋善觉得这个网络一点都不好！要是没有网络，她就不用写什么鬼反思了！
　　云绮早已经睡了，她那房间里静悄悄的。蒋善一看手机：已经快子夜12点了！下晚自习那会儿还想给袋熊打个电话，分享时尚心得、壕界感受什么的，得，现在赶紧去洗澡睡觉……
　　太累了，明天还要早起参加升旗仪式……
作者有话要说：　　让包子累一点，让包子瘦一点，233333
　　多谢细水长流妹子的地雷，激动抱住！
　　多谢莫柒墨黎妹子的花花、评论和建议，也激动抱住！
　　一手抱一个！哈哈
　　硬盘码字很爽，看到脑子里想象的故事变成了文字挺快乐；
　　发布了之后才发现，还是发布出来更快乐：有互动，有评论，有支持，有点击，哈哈哈，谢谢大家给作者君带来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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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震动

　　“蒋善醒醒！蒋善醒醒！……”
　　昏睡中蒋善听到了有人不断絮絮叨叨在催促，而她整个人像浸没在无边的沼泽中，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那种往下陷的迷糊。
　　脸颊一阵疼痛，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凌云绮哭笑不得站在她的床边：“善善诶，叫了你快五分钟了，可算是睁开眼睛了！快起床，马上就要升旗仪式！我先刷牙洗脸了，你赶紧穿衣服！”
　　“哦~~”好困啊，巨大的困意像黑暗的沼泽不断吞噬着清醒，黑甜乡在枕头上不断呼唤，蒋善几乎是头一挨枕头，马上又陷入了昏迷般的沉睡。
　　云绮刷牙洗脸过来一看，哟呵，又睡着了……
　　能吃能睡，年轻真好——云绮一边想着，一边毫不留情把冰冷的手塞到了蒋善软绵绵的后脖子，暖烘烘的舒服极了！
　　蒋善“碰”地坐了起来，终于真正清醒了。
　　“啊啊，云绮，对不起我又睡着了……”
　　“快点穿衣服，只有十五分钟了！”
　　幸好就是那几件校服，蒋善匆匆穿好礼服，刷牙洗脸后就要往外跑。
　　云绮把黑色羽绒外套丢给了她：“昨天晚上降温了，先披上。”
　　跌跌撞撞跑下了楼，天还没大亮，灰蒙蒙的天空下，公寓之间还有零星数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老师在狂奔，更前面是洪水一样的黑色人流，大家都在往操场跑去。
　　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在空中回荡，终于赶在了开始之前来到了班级方阵。
　　生活老师方老师早就带着全班学生站在了固定位置，蒋善一阵后怕：“幸亏没有闹着去当生活老师，不然……”
　　全国各地的升旗仪式都是那么老一套，升国旗、唱国歌、国旗下讲话。
　　博雅公学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各个环节用英语支持，一片鸟语叽里呱啦中，忽然奏响了激越猛烈的国歌……这种强烈的违和感，犹如咖啡搭配叉烧包，蒋善满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抖一抖，就可以满地捡疙瘩了……
　　为了抵制这种汗毛耸起的违和感，她瞪着大眼睛四处打量。
　　操场上的风还是挺冷的，学生们都穿着又大又厚的红底夹蓝条的长棉服。
　　老师们个个都是黑色波司登，站成一排立在学生前面，活像绵羊群前的牧羊人。
　　前面一排方阵全部是小学生，中间方阵是初中生，最后排是高中生。
　　低年级的小朋友明显睡眠不足，好多个迷迷瞪瞪打着呵欠，小脸红扑扑，好可爱！梁熙康换下了格子小西装，也穿着那种红底夹着蓝条条的大长棉服，但脸好看，连身上那件衣服也显得比别人的格调高雅。这个看脸的世界，唉……蒋善一边叹息，一边目不转睛看着熙康长长的睫毛一瞬一瞬地眨动，看着他眼角那颗小小的黑痣，真是个标致到极点的小男孩。
　　熙康觉察到了蒋善的注视，微微一笑，矜持一点头。
　　血槽已空，蒋善就地阵亡。
　　***
　　七点十五分，升旗仪式结束了。生活老师带着学生去食堂吃饭，老师们小部分回宿舍，大部分也是去食堂吃饭。
　　博雅公学三餐都要提前在网上订餐，超过时间就不能报餐，只能吃小炒。
　　蒋善今天订的早餐是叉烧包和生滚粥这个组合，取到了热腾腾的早餐，她屁颠屁颠端到了云绮旁边。
　　“云绮，这个就是见习老师？”说话的女老师三四十岁，纤纤玉手慢条斯理剥着手里的盐焗鹌鹑蛋壳。她头发卷曲，柳叶眉，眼角微微上挑，这么紧急的早起时间，蒋善洗脸都没用洗面奶，她居然还有空化了妆。整个人明艳而妩媚，要是把黑羽绒服换成旗袍，活脱脱就是一个民国官太太的形象。
　　“是啊，蒋善，这是卫老师，跟我们同一个年级。”
　　“卫老师，您好！”
　　“小蒋啊，你哪个学校毕业的啊？”卫老师说话也是慢条斯理、不慌不忙，音色有点沙哑，语音缱绻，再配点夜来香的音乐就是靡靡之音了。
　　“卫老师，我是师大毕业的。”
　　“那你运气好喽，云绮是我们部门最优秀的老师，刘主任的得力干将，你可要好好学习。”
　　“是啊，我也觉得我运气很好，云绮姐最厉害了！”蒋善一边呵呵说笑，一边咬了一口叉烧包，嗯，这叉烧不够肖强做的好吃，太甜了。
　　“哪里啊，工作需要而已。博雅的老师哪个不优秀？善善啊，你要多向卫老师学习，她才是最厉害的。她的课堂阅读教学可是在全国都拿过奖的！”
　　卫菲菲笑了：“凌云绮，你就是生怕人家说你好啊！我那都是老黄历了，昨日黄花啊，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我吃好了，先走，你们慢慢吃。”
　　卫老师袅袅婷婷端着盘子走了，旁边一个男老师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背影，一直到卫老师转弯不见人影了才回过神。
　　“善善，这个卫老师你要敬而远之。”云绮特意在敬字上重重发音，“万一她叫你做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要自己傻乎乎帮着做。这个卫菲菲，厉害着呢，我们背地里叫她笑面蜂。”
　　“啊？什么……什么是笑面蜂？”
　　“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这个武汉女人太不简单了，她表面上对人热情似火、热心得不得了，碰到一点点利益冲突，她背地里就扎毒针。至少有两个教学很优秀的试用老师被她搞得没通过试用期。你平时不要多跟她接触，见面就夸她漂亮、美丽，她要找你聊天，你就说班上有事要去做，赶紧去班上得了。宁愿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这样的伪君子。”
　　原来真是庙小妖风大哦……
　　“还有，以后别人夸你跟了好老师，你不要专夸我一个，你要夸所有人。最简单的就是：是啊，博雅的老师都很厉害，以后有机会要跟大家学习！别傻乎乎直统统地说什么凌云绮最厉害。你这是赞了我一个，得罪一大片。”
　　“啪嗒”蒋善嘴里的叉烧包掉到了桌面上：“云绮……”
　　“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性，可别人不知道，以后你不会回答的就笑一笑了事。”
　　“云绮，对不起……那我刚才是不是得罪了卫老师啊？”
　　“没关系，你跟她没利益冲突，她不会针对你的。以后躲她远点就是了。”
　　吃完早餐回到办公室，云绮给了蒋善两个本子：听课记录本、备课本。
　　“喏，拿着！听课记录本每天都要记，主要记录语文课。备课本暂时两天备一节课，等下个月要备课上课了，每天备一节。凡是我上课，你就去听课。不用听课的时候，你坐这儿备课、写反思。对了，你可以把你的笔记本电脑带到办公室使用，这下边有个网线接头，等会儿我找一根网线给你。”
　　云绮星期一上午有两节课，蒋善跟着听了两节课。云绮介绍了怎样看语文书：封面、目录、封底，又告诉了学生该怎样预习，其后的时间一直在用一篇课文实际操练：1.读课文；2.提问题；3.画生词；4.继续提问题。
　　蒋善看着凌云绮气场全开，在讲台上就像女王指派孩子们做各种任务，孩子们也像打了鸡血，发言积极得快把手举断了——每次云绮提一个问题，下面总是举起一片小手，比亚马逊原始森林里的树木还茂盛。
　　云绮除了很会调动课堂气氛，让大家积极参与，也很注意全面培养，基本所有的学生都会有发言的机会。
　　课后，云绮会跟她介绍、分析：为什么这么讲，为什么那样处理，让蒋善不懂就问，也让她反思还可以怎样处理。直到星期四蒋善终于摸到了一点感觉，总算有点明白：讲课是怎么回事，一篇文章怎样去分析、怎样给学生讲清楚。
　　蒋善忙得马不停蹄，每天从早到晚，除了要完成云绮布置的任务：听课、讲故事、备课，还要完成池澈的任务——池澈居然真的认真看了她的工作记录和反思，不但帮她修改，告诉她以后多记录工作方法和诀窍，而且设计了一份工作记录反思表给她，让她每天按照表格填写……
　　***
　　周五中午吃完饭，蒋善跟着云绮回到了教师宿舍，刚准备上床睡午觉。云绮的手机就响了：“方老师中午好！有什么事吗？嗯，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她放下手机对蒋善说：“善善，生活老师说刘子豪打人了，我要过去处理一下，你先睡吧。”
　　“啊！他打谁了？”
　　几天下来，蒋善对刘子豪也有深刻的印象：矮矮的个子，精瘦精瘦，幼稚、好动、经常惹是生非，可谓四2班的第一捣蛋头头。
　　“他打了林果果。”
　　“啊？！”蒋善愤怒了，“他怎么连果果都打啊？果果多乖多可爱的女孩子！”
　　如果说熙康是班上的金童，那果果就是班上的玉女，又乖巧又可爱，又懂事又爱笑，一笑，眼睛就弯弯的，像天上的月牙儿。
　　“是啊，我要赶紧过去看看，这事儿也怪了，按理，这个时间段男生女生已经分开去午睡了的。”
　　“云绮，我跟你一起去。”
　　“好吧。”
　　她们俩跑到宿舍区男女宿舍分界的地方，远远就看见生活老师方老师正抱着林果果在安慰，另一个班级的生活老师拖着刘子豪，不许他继续发蛮打人。
　　看见凌云绮，拖着刘子豪的那个老师如释重负，把子豪往云绮怀里一推：“凌老师，你来就好了，我们班学生快炸锅了，我得赶紧上去！”
　　“李老师，谢谢你啦！真不好意思，没有把学生教育好，耽误你工作了！”
　　“没事没事，我走先！”
　　刘子豪一看到云绮，忽然“哇”地大声哭了起来，小拳头一下一下砸在了云绮的身上，“咚咚“的声音听得蒋善心惊肉跳。云绮紧紧握住子豪的拳头，轻轻地问：“子豪，你的手会砸痛的，老师帮你吹一吹啊。”然后好温柔轻轻在他的拳头上吹吹。
　　蒋善从心惊肉跳变成莫名其妙：“啊，还要安慰肇事打人者？难道是有什么苦衷？”
　　那边林果果看到亲爱的凌老师、讲故事的善姐姐都来了，却没有一个过来安慰自己，本来已经不哭了，现在也委屈得哇哇哭了起来。
　　“蒋善，你先去安慰一下果果，我要先安抚这小家伙。”
　　蒋善连忙跑了过去：“果果，你怎么啦？”
　　“善姐姐，刘子豪无缘无故就打我！”林果果哭得鼻头红红的，还在揉眼睛。
　　“哎呀，果果宝贝儿，别揉眼睛了，待会儿眼睛红红的会好难受。”蒋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纸帮果果擦眼泪。
　　方老师一看，也赶紧撤了：“善善，我也得去看学生了，一帮家伙也不知道有没有上床。”
　　“好的，我来抱着果果。果果你最可爱了，别哭，可以跟善姐姐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呜呜……好疼！”
　　蒋善马上知道自己太心急，处理错误了：“哦，果果你哪里疼？”
　　“子豪咬了我的肩！”
　　“啊？”
　　蒋善连忙拉开果果的领子一看，心疼坏了，隔着衣服咬的也咬出了一个红印子！ 幸好是冬天，衣服穿得厚，要是夏天，肯定会被咬得鲜血淋漓！
　　这个刘子豪，怎么那么狠心？
　　刚才方老师怎么没发现？
　　蒋善连忙跟云绮说明情况，拉着林果果去校医院。
　　校医院在靠近前门的位置，离生活区很远。蒋善一边走一边安慰，从果果的口中也就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每个周五学生午餐安排的是西式自助餐。刘子豪很爱吃披萨，连续吃了好几块，旁边的女生就笑话他，说他是大食懒（注：好吃懒做）、说他家里穷很少吃披萨。蒋善听到这里，简直无语问苍天，一年的学费就是六万，怎么可能穷？
　　吃完午餐回宿舍，快到男女分开回寝室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女生又说刘子豪没有妈妈做披萨给他吃，刘子豪忽然就发火，以为是林果果说的，逮着果果就咬了一口。
　　走到医院的时候，果果已经平静了下来。
　　医生看了一下伤口，问了一下情况，擦了一点酒精消毒。
　　牵着果果的手送她回到宿舍寝室，又哄着她睡下，看她睡着了才离开。
　　云绮和子豪已经不知所踪，蒋善跑到男生寝室看了一下，方老师摇头说他们俩没有回寝室。
　　蒋善只好自己回了宿舍，一看时间，已经快一点半了，得，只能熬着不睡午觉了。坐在空荡荡的宿舍里，蒋善第一次深深意识到：当老师，好累啊！原来根本不是黎英女士说的那么轻松惬意好玩！即将到来的双休日也一下子也失去了吸引力，反正休息完了两天，下周还是这么琐碎这么累……
　　下午上班回到办公室，等生活老师送了学生回教室后，蒋善还是没有看到云绮和子豪。
　　第一节课是体育课，快上课前，云绮终于带着子豪回来了。
　　其他学生去上体育课，子豪和果果留了下来。
　　云绮笑着鼓励子豪，子豪犹犹豫豫，还是开口了：“林果果，对不起，我不该咬你……”
　　“没关系啊，我现在已经不疼了。你下次别咬人就好了。”
　　“子豪，听到了吗？以后可不许咬人了，很疼的。你看！”云绮让子豪看果果肩膀上的红印子，虽然过了一个中午，还是有一些痕迹。
　　“子豪，你先帮着果果揉一揉，让淤血散开。我要打电话给果果的妈妈，说明这个情况，一会儿你要向果果妈妈道歉。”
　　“嗯。”
　　云绮拨出了电话，看着子豪帮果果揉肩膀，举起大拇指夸赞了子豪。
　　“您好，果果妈妈下午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您现在有时间听电话吗？”
　　“好的，今天中午发生了一件事情要跟您汇报一下。午餐的时候，有几个女孩子嘲笑我们班的刘子豪，后来子豪误会了，以为是你们家果果嘲笑他，很生气就咬了果果。”
　　“对，我们已经采取了措施，带果果去了校医院，医生判断没有出血，有一些淤青，帮果果擦了酒精消毒。是的，没有破皮，不需要打破伤风。嗯，对，不好意思，我们老师没有教育好，让你们家果果受伤了。”
　　“现在子豪很后悔，他已经跟果果道歉，也想跟你们家长道歉。要的，要的，这对孩子也是一个教育。子豪，你来，果果妈妈有话要跟你说。”
　　话筒里传来了果果妈的声音：“你是子豪？我是果果妈妈。“
　　子豪接过手机，一听到果果妈温柔的声音，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果…果…妈妈……对不起……我不该咬果果……我也是有妈妈的！她们说我没有妈妈，我也是有妈妈的！Ms凌说我妈妈去了一个叫做永远的地方，等我们老了都会去那里……我有妈妈……妈妈……”
　　蒋善一听，那个悲从中来啊，眼泪止不住涌了出来，啪嗒啪嗒捂都捂不住，擦也擦不干。
　　云绮一手紧紧抱着正在嚎哭的子豪，一手接过了手机：“果果妈妈，我是Ms凌，对不起，现在子豪哭得很厉害，我先安慰一下他，一会儿再跟你聊。”
　　“没事没事，我能理解，你把电话给果果，我跟果果说几句。”
　　“谢谢理解。”云绮把手机给了果果。
　　子豪像无尾熊一样抱着云绮，云绮轻轻用白话哄着他：“没事啦，没事啦，你妈咪要是知道你哭得这么伤心，肯定也会难过的啊。来，擦干眼泪，笑笑的，让你妈咪开开心心。”
　　蒋善简直要哭成狗，她再也忍不住，跑到了洗手间，呜呜哇哇嚎啕大哭。
　　等她终于平复了心情，揉着红眼睛回到教室，看到果果和子豪已经坐在座位上，头挨着头，一个写一个画。
　　云绮轻轻招手，她们俩走到了走廊。
　　“他们俩在给子豪妈妈写信，在那座山上，”云绮指着走廊外那座小山丘，“我和子豪在那山上挖了一个洞，里面藏着一个玻璃罐。每次他想妈妈了，就写一封给妈妈的信。以前是他念，我来写；后来，他自己写。他写的信已经塞满第三个玻璃罐了……”
　　蒋善的眼泪又开始扑簌簌往地上掉：“他妈妈……”
　　“产后抑郁，自杀的。当时子豪才七岁，他爸爸在外面有人了。为了挽回那个男人，子豪妈妈又生了一个孩子，还是没用。”
　　“啊……”
　　“唉，子豪妈妈怀孕的时候，我还跟她聊过几次。她跟子豪爸爸是结发夫妻，白手起家，很辛苦很艰难才干出一番事业。怀孕那阵子她都还挺有信心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去了……我也不是好妈妈，但是看到子豪这个孩子这几年的变化。为了孩子，我怎么也要好好活下去。”
　　云绮的苦笑像锋利的刀锋，割破了平时的开朗，苦涩几乎蔓延到全身上下。
　　蒋善傻了：“云绮姐，你有孩子了吗？”她一直以为云绮没结婚。
　　“嗯，我女儿快四岁了。跟我爸妈一起。平时也不敢开视频，一看到她的脸，我就担心自己会马上收拾行李回家。熬过这个学期，我就回去了。不能再等下去了……呵呵，善善，我们也算挺有缘哦。”
　　“云绮，你别难过……”蒋善忽然好想抱一抱云绮。
　　“蒋善，你很善良，也很单纯。当老师最痛苦的，就是你看到你的学生痛苦，却无能为力。你无法变成他的妈妈……无法变成他爱的人……也无法让他得到他想要的爱。只能编造一些谎言，让他尽快长大……”
　　“云绮，要是你下学期走了，刘子豪怎么办？你不能把你女儿带过来放到博雅读幼儿园吗？”
　　其实云绮那个两室一厅的宿舍住老人和孩子也够了啊！实在不行，云绮还可以申请三室一厅的宿舍，以她的能力和资历，不是问题。
　　“……呵呵呵没办法过来……当初生了女儿后再回到这里……已经是我自私了……我原本想带到六年级的。我跟刘主任也说过这个情况，接班的是何华老师……本来我去年就想回我爸妈那儿，但何老师当时还在带五年级，没办法我只好多带了一年……”
　　云绮的肩膀垮了下来，似乎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重压担负在她的身上——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开朗的人也有不为人晓的痛苦。
　　“那，那几个嘲笑子豪的女孩子怎么处理？”
　　“下周吧，今天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听任何事情了，周五的下午孩子们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情：回家！回家！回家！”
　　“云绮，说实话，我是挺不能理解的，为什么要把这么小的孩子全寄宿，太残忍了。”
　　“一种是以为全寄宿可以锻炼孩子的独立能力；一种是管不住孩子，期待学校里老师能管理；还有一种就是像子豪那种，没有人管或没时间管，花点钱让别人去管。”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雁过留声妹妹的留言，老实说，且羞且臊，感觉作者君的文字对不起妹子的评论，实在汗颜......
　　感谢鼓励，作者君会把这些当成鞭策，继续努力！↖(^ω^)↗
　　

　　☆、第十三章 踢馆

　　
　　放学时间终于到了，一个星期没有见到父母的孩子们要发狂了，平时很绅士的熙康也焦躁不安、连《哈利波特》都看不下去了。
　　周五下午只安排了两节课，第一节体育，第二节班会。
　　班会课时，孩子们的心像杂草丛生的大草原，根本已经是各种信马由缰的状态。
　　云绮布置了作业，把《给家长的信》发给每个学生，又带着大家一样样收拾好语数英作业纸、家庭作业登记本、好习惯评价本、《给家长的信》。
　　收拾好了，小组长开始行动，一个一个检查。
　　云绮一声令下：“拿出抹布，开始清理自己负责的地板！”
　　孩子们兴奋地像接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个个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块小抹布，飞奔到洗手间把抹布搓洗干净，又奔回了教室。
　　李婷刚好去上洗手间，经过四2班后门，看着正在讲台上指挥若定的云绮，哈哈大笑着，蒋善不解：“李婷，你笑什么啊？”
　　“哎，这个凌云绮，不仅把她的学生，还把我们也训练成了巴甫洛夫的狗。你知道我一个星期里最高兴是什么时候吗？就是看到四2班学生洗他们的小抹布开始擦地板的时候！哦，上帝啊！漫长的一周终于过去啦！God bless you！善善，到了下周，你也就会发现我说的完全正确！走了，我要告诉办公室那些等着解放的同仁们，这个好消息值得奔走相告！”
　　蒋善哑然失笑，再看看满地乱窜，使劲擦着地板，连课桌脚都擦得干干净净的孩子们，不觉也大笑出声。
　　洗干净抹布，再晾晒到窗台上。一时间，四2班靠中庭的那几面窗台五颜六色、花枝招展的。阳光照射进来，恍惚间真变成了圣洁教堂的五彩玻璃，孩子们的笑声成了小天使清脆的笑声。
　　3点40分，下课铃才响第一声，坐校车的孩子们飞速排好了队走向行政楼，家长来接的孩子们背着书包奔向了楼下大厅。
　　教室里一片安静，只留下了傻呆呆还没醒过神的蒋善。
　　云绮去了一趟办公室，途径教室，看到了放空神游状态的蒋善：“善善，下班了！可以放松两天啦！”
　　“啊？哦，云绮，办公室锁门了吗？”
　　“刚我出来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里面。还回什么办公室啊，回家去啊！你要么现在赶紧走，要么再等到五点半以后再走，四点钟到五点钟，博雅花园绝对大塞车。”
　　“云绮，你去忙吧，我先写工作反思，不想带笔记本电脑回去了。”
　　“哈哈，你还是真怕毒舌池澈啊！好吧，你好好写，我要下去送学生上校车了。”云绮拎着手袋正准备走，“哦，对了，周末别忘记看《于永正给新老师的二十条建议》，下周我也要查你的读书心得哦。嘿嘿。”
　　“哦~”
　　听着蒋善无精打采的声音，云绮高高兴兴下楼了。
　　***
　　蒋善正在办公室里孤军作战，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毒舌大混蛋”( ⊙ o ⊙)啊！
　　“喂~”
　　“包子，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
　　“没什么，在完成你的任务而已……”
　　“呵呵，这么勤奋啊？不错的，值得表扬！如果你把吃和睡的热情分一半放到工作上，你早就可以达到正常的工作水平了。”
　　“池澈，今天别惹我。我心情很不好。”
　　“OK，你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云绮说最好等过了五点半才走，现在很堵。”
　　她要先在校门口的车站，坐博雅花园的内部小巴士到门口，然后再坐388路公交车从博雅花园到珠山市总公交站，最后坐122路车回新桂村。运气好一个半小时可以到家，运气不好的话两个小时可能都到不了。
　　“那行，五点半我到校门口接你。”
　　“啊？池澈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包子的心情一下子就欢腾了……
　　“没什么，日行一善而已。见到比自己悲惨的人类，都会产生一些恻隐之心吧。”
　　“……”
　　“别光顾着喘粗气，赶紧完成！五点半你没到校门口我就走了！”
　　五点二十分，蒋善赶紧收拾东西往校门口跑。池澈可真是说到做到，不会像袋熊那样嘴里说不会等，一等能等她一个钟头。
　　气喘吁吁到了门口，还有五分钟。
　　蒋善放松了心情，站在校门口的花坛边等。上次来的时候，花坛里开的是那种花瓣小小簇拥在一起的红花，今天看到的全是花盘有碗口那么大的山茶花，火红热烈，在余霞中浓墨重彩，绽放着绚丽，宣告着春天的到来。
　　看着看着，蒋善的心情渐渐愉悦起来。
　　“包子，这边！”
　　池澈把车停下，又从驾驶座下来，绕到副驾驶座旁边，热情地边喊边招手。
　　蒋善一看，心情更好了，这个男人有的时候还是挺有绅士风度的，还知道给女士开车门。
　　她雀跃着过去，正想上车，池澈一个刺溜先上了副驾驶座：“你开车！”
　　妈蛋……
　　目睹她的各种表情变化，池澈哈哈大笑起来：“快上车！要不是有免费司机，谁想绕进来啊？”
　　绕什么绕啊，明明你也要从博雅门口那条路经过——包子悻悻上了司机座，自己真是太傻了，怎么会产生毒舌大混蛋是绅士的错觉呢？
　　难道被虐久了，成了抖M？
　　包子一个寒战，吓得赶紧抓紧方向盘，好好开车！
　　“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偏偏树欲静风不止，池澈哈哈笑完了，又来逗她说话。
　　蒋善憋了一会儿没回答，可是池澈多问了两句，她又忍不住了，水银泻地一样把刘子豪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着说着，眼泪又往上翻涌，只好暂时停靠在国道边。
　　“喏，擦擦鼻涕。”池澈看着哭得鼻涕都流出来的蒋善，扯了几张面巾纸给她。“你下车。”
　　蒋善呆了，盯着池澈：不会这么残忍吧？就因为哭了一会儿，就要被赶下车？
　　她的表情实在就是她的第二语言，亮晶晶的杏仁眼因为惊讶睁得椭圆，浓密得朦朦胧胧的睫毛上沾着泪珠，池澈哭笑不得：“下车，换我来开车。我怕你的鼻涕把方向盘都给淹了！”
　　蒋善接过纸巾狠狠擤了一把鼻涕，气哼哼换到了副座。一坐上车，脸就扭到一边盯着车外，看也不看池澈。
　　“那孩子的妈妈怎么走的？”
　　蒋善又没憋住：“云绮说是产后忧郁自杀了。子豪的爸爸找了小三，他妈妈受不了，想用孩子挽回，结果再生了一个，那个臭男人还是没有回心转意。呜呜呜……小三太坏了！这么多男人，为什么非要找子豪的爸爸？”
　　“最糟糕是那个出轨的男人，小三只是外因。一个男人连给女人的承诺都不能践行，算什么男人？”
　　“总之都不是好东西！你不知道那个子豪多可怜……呜呜……我要是他的妈妈，死也不自杀！离婚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带着孩子过，一个人好好养大他们！子豪的妹妹更可怜……呜呜呜……”
　　“他妹妹几岁了？”
　　“快三岁了，在博雅幼儿园读小小班。听说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那么小就没有妈妈，被丢到了全托班。唉，我是没法当博雅学校的老师了，学生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学校，当了老师就像是当妈妈。带了这样的孩子就一定要把他们教到毕业，要付出好多心力。如果半途不教他们了，他们不等于又被抛弃了一次吗？那我自己的孩子怎么办？”
　　“你自己的孩子？”
　　“是啊，我已经满了22岁，年底考上了公办编制，等明年上班我就23岁了。我妈不会让我当剩女的，24、5岁结婚，30岁前肯定要生孩子啊。天天跟这些学生一起，我的孩子怎么办？”
　　“蒋善，我真不知道你还是这样有谋划的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我也是这几天才感觉到的，唉，我一定要考上公校，学生每天回家的那种学校，老师的责任也没这么重！你看，这个星期我瘦了好几斤，我的脸都快变回巴掌脸了！”被池澈一打岔，蒋善也忘了继续难过，她拉下副驾上方的遮阳板，对着上面的镜子，仔细看了一会儿，嗯，真是瘦了！
　　池澈转头看了看正在顾影自怜的包子：“呵呵呵，包子，我猜那巴掌肯定是熊掌吧！”
　　(╯-_-)╯╧╧
　　(╯‵□′)╯︵┻━┻
　　蒋善觉得真是够了，每次终于对池澈有一点点好感，他那毒舌就让自己想各种掀桌子！自己真是傻了才会觉得这个人还不错！
　　***
　　回到蒋家，老蒋和黎英已经特意早早下班回家，做了一桌子包子喜欢吃的菜。老蒋还热了自酿的糯米酒，拉着池澈一起喝酒吃饭。
　　包子吃得满嘴流油，她不想掀桌子了，她现在只想清盘子，筷子像雨点一样密密落在每个盘子里！不开心的事都变成了桌上的扣肉、猪肘子，统统被她毫不留情吃下，统统消化一空！
　　要成为包子，光有善良的心灵是不够的，还要有广阔的胸怀、虚怀若谷的肚肠，这样才能容忍别人的欺负，很快遗忘别人的攻击……\(╯-╰)/
　　池澈看着大快朵颐的包子，再看看笑眯眯不断给女儿夹菜的老蒋：咳，原来这就是蒋氏独门养猪秘诀！
　　他清清嗓子，很温和地问：“蒋大哥啊，您这是立志要成为刘永好第二？”
　　老蒋一愣，不明所以，停下了筷子。
　　包子一愣，心里发毛，也停下了筷子。
　　池澈又笑了笑，说：“蒋哥，女孩子还是要健美才漂亮。太圆润了，会让善善增加心肺负担啊。”
　　不知怎么的，一看到这包子脸上各种不高兴的表情，池澈就会觉得很好笑、不停想逗弄她O(∩_∩)O~~
　　蒋善看着眼前跟麻辣肘子、剁椒鱼头交换过来的蒜蓉菜心、清炒莲藕，牙齿都恨得痒痒的，想在什么东西上面磨一磨。
　　晚上，她忍啊忍，终于熬到快睡觉前，还是手贱打开了百度。
　　明明知道那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是好奇心像小刷子一直在心里挠啊挠。
　　在搜索框里一打liuyonghao三个字，搜狗拼音输入法自动出现了“刘永好”。
　　百度词条：
　　中文名：刘永好
　　国籍：中国
　　民族：汉族
　　出生地：四川成都
　　出生日期：1951年9月
　　职 业：新希望集团董事长、企业家
　　包子迷惑不解，看起来很正常啊，还是企业家呢！
　　难道毒舌这次真是在夸赞老蒋？
　　鼠标再往下一拉：
　　——新希望集团是中国农业产业化国家级重点龙头企业，中国最大的饲料生产企业，中国最大的农牧企业之一，拥有中国最大的农牧产业集群，是中国农牧业企业的领军者。新希望产业范围涉及饲料、乳业及肉食品加工……
　　中国最大的饲料生产企业？肉食品加工？
　　中国最大的饲料生产企业！！！肉食品加工！！！
　　明白过来的蒋善，气得一个倒仰——这是讽刺老蒋在养猪？讽刺都这样拐弯抹角，毒舌都这么高端尖刻！
　　池澈，我蒋包子跟你势不两立！
　　***
　　双休日嗖地就过去了，像猪八戒吃的那个人参果，还没来得及回味，周末下午就要回学校了……
　　蒋善终于体会到了那句笑话：上班的心情跟去上坟似的。
　　蒋振兴把拖拖拉拉、磨磨叽叽不愿意出门的蒋善送到了校门口。时间已经快到七点，校门口已经有点堵，老蒋一等女儿下车刺溜就赶紧开走了。
　　奔驰、路虎、捷豹、保时捷……应有尽有，从轰轰作响的土豪车边穿过，蒋善有一种淡淡的，难以言说的感觉。
　　“善姐姐！”
　　兴奋开心的叫声惊醒了蒋善，她转头一看，梁熙康从一辆红宝石色的宝马车上跳了下来，熙康妈妈也下了车。
　　“好巧哦，Miss蒋！又碰到你！”熙康妈妈今天穿的是橄榄军绿双排金属纽扣风衣，配紧身长裤，跟上次的优雅简洁相比，今天的她显得特别帅气，中性简练之美。
　　“熙康，熙康妈妈，你们好！”包子绽开了大大的笑容。
　　“Miss蒋能不能麻烦你带熙康去教室？现在不好停车，好怕一会儿又会全部堵住。”
　　“好啊，没问题！熙康，跟妈妈再见！你跟我进教室吧！”
　　到达教室，云绮已经到了，班上也已经到了两三个小朋友——蒋善暗暗羞愧，唉，早知道就不拖拖拉拉了！
　　云绮看到蒋善牵着熙康进来，笑了：“哟，这么巧，两人又凑一块啦！”
　　“嗯，刚好在校门口碰见熙康妈妈，她担心塞车，让我把这小家伙捎上来了。”
　　“好的，熙康你先坐下吧。今天你又来得挺早的。”
　　然后她低头开始发信息。
　　很少见云绮在教室里摆弄手机，蒋善有点好奇：“云绮，你在干吗？”
　　“嗯，发一条信息给熙康妈妈，告诉她你们已经进教室了。”
　　“哇，你总是这么细心，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包子可是真没想到，她以为带着熙康进来了就OK了。
　　“慢慢就好了，凡事多站在对方角度想一想，这样做事就会更周全了。慢慢来！”
　　七点半，三十一个孩子到齐，那个欧阳子璋还是不见踪影。
　　蒋善已经对那个孩子好奇到了极点，又不来上课，家长也没有请假电话。
　　云绮无奈让蒋善自己组织，她拿起手机，指了指走廊，又是给大太太打电话了。
　　蒋善学着上次云绮的样子，表扬了今天最早到的果果，全部同学又是齐声大喊：“果果果果我们爱你，谢谢你的不懈努力！”
　　然后蒋善开始讲《恐龙世界探秘图典》的前几页。
　　刚讲完，云绮就进来了，这次倒挺快：“得，善善今儿你要洗干净点啊，大太太今天要来宠幸你了。回国几天了，今天都要还迟点才到，简直了……”
　　寻找恐龙的工作还是要继续啊，云绮用土豪的利是钱给孩子们每人买了一套《恐龙世界探秘图典》给大家发下去，先要大家自己阅读，然后小组内说说不理解的词语，在小组长的带领下，查词典解决。
　　蒋善也津津有味看着《恐龙世界探秘图典》，快下第一节课前，熙康主动带了两个男生去电梯口拿全班的晚加餐。 
　　这时，云绮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善善，一会儿下课了，你先带孩子们吃加餐，如果是比较硬的东西，不许他们说笑，让他们认真吃。我接一下大太太的电话。不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
　　蒋善点头，看她拿着手机到了走廊，焦躁地摇着头，一会儿往四3班那边走去，走过了四3班前跟艺术楼相连接的走廊，一会儿就不见影子了……
　　大太太到底什么样子的啊？蒋善对这个家长越来越好奇了。
　　熙康提着加餐回来了，蒋善赶紧过去帮忙：哇，今晚的加餐是食堂厨师自己做的鸡仔饼，好香好香，蒋善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下课铃响了以后，孩子们已经洗好了手又回到教室——这是蒋善最佩服云绮的地方，班上的孩子非常听她的话，或者说是听规则的话，到了什么点做什么事情，基本不要老师去提醒催促。也不知道当初接班的时候，她是怎么培养的。
　　蒋善端着盘子挨个让他们拿饼，林果果摇手不要：“善姐姐，我上火了，嗓子疼不能吃热气的东西。”
　　全部发完后，蒋善看着盘子里还剩了三块：“果果不能吃，你们谁喜欢吃，可以吃两块哦！”
　　学生异口同声：“善姐姐你最喜欢吃，你可以吃两块！”
　　啊？呜呜呜……孩子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直接，这样残忍呢？
　　“砰”门忽的被撞开，一个高高壮壮穿着礼服的男生横眉怒目冲了进教室——这不可能是欧阳子璋吧？看起来最少有一米八啊！
　　“谁是刘子豪？”男生凶巴巴地喊道，本来应该挺英俊的脸，被煞气和怒气弄得满脸狰狞，好可怕！
　　“哥~你怎么又来了？”林果果站了起来，“我都说过我没什么啦！”
　　“什么没事啊！今天我就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看看以后谁还敢欺负你！” 
　　啊，原来是来踢馆报仇的！
　　中二少年大概是跑着从中学部过来的，这会儿扑哧扑哧喘着气，可能觉得妹妹给他丢脸了，他脸涨得通红，双手在讲台上一拍：“是谁？快点站出来！不然我一个一个打过去！”
　　这可怎么办？包子蹲下身拼命打云绮的手机，可惜耳机里不断传出：“您拨打的手机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包子偷偷探头环顾教室，谢天谢地，刘子豪不在，大概上厕所去了！这一刻，蒋善简直对刘子豪的“多尿症”感激涕零啊！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回应，炫酷吊炸天的中二少年觉得尊严受到了挑战，更生气了，拿起讲台上的米尺啪啦一拍：“居然敢咬我妹妹！敢咬不敢认了？刘子豪在哪里？”他一边发威，一边挥舞着米尺，活像一只张牙舞爪螃蟹在挥动鳌钳。
　　“同……学……”包子颤抖着站了起来——呜呜呜，人家是良民啊，从来没有见过校园暴力啊……明天网易新闻会不会刊登学生打死见习老师的奇闻啊……呜呜呜……妈妈爸爸蒋良袋熊……我不想挨打啊……池澈……
作者有话要说：　　好滴，加快节奏！
　　见习差不多还有三章就结束了，包子就要想办法去参加教师公招了。公招结束，第一卷找工作就结束了，然后进入第二卷找老公环节......2333333   摄心尽量快一点啊。
　　大家有建议请大胆提啊，能改的尽量改。
　　又在听着高大上的凤凰传奇交响乐疯狂码字，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小汤哥太帅了！
　　脑洞大开，想写星际文了，咋嘛破？
　　求收藏，求包养，求建议！
　　ps：刚才看了几章别人写的文，再看看自己写的——是些啥玩意儿啊，真想推到全部重写......
　　

　　☆、第十四章 受辱

　　“同……学……”包子颤抖而勇敢地挺身而出，整个人的颤抖度瞬间达到了90°，一边像台风过境时的大树哗啦啦狂抖着一边迎上去。
　　蒋善莫名忧伤地想到了黄继光啊！
　　面对一把挥动的米尺，自己已经怂成了熊；面对着机枪口堵上去的继光大大，请收下包子的膝盖……
　　突然蹿出来的蒋善让林华华吓了一跳，正在挥舞的米尺也“啪”地失手掉讲台。
　　“同……学……果果他哥哥……以和为贵啊……以德服人以德服人……”
　　林华华正是青春期我最叼、狂炫酷霸拽的最顶峰，没有找到咬妹妹的人已经很恼火，妹妹跟自己唱反调更恼火，现在又跑出个肥肥的小矮人弄得他丢脸把米尺都掉了——真是火躁极了！
　　他冲下讲台，一把推开了蒋善，在叮叮咚咚的上课铃声伴奏下，跑了……
　　蒋善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扑倒在讲台上，望着少年像发怒的狮子一样狂奔而去，内心后悔万分：早知道上课铃马上就会响起，何必以卵击石啊？艾玛，手蹭得好痛……
　　她站直了抬起手一看，居然流血了！
　　林果果在她哥哥推搡蒋善的时候就跑了过来，这时看到了蒋善手里流出的血，也吓懵了：“善姐姐，你流血了！”
　　“怎么啦？”迟迟不到的云绮，也像电影里坏人一走、警车就出现的那样回到了教室。
　　旁边的孩子七嘴八舌告诉了凌云绮，她看了一下，当机立断：“果果，麻烦你带善姐姐去校医院处理一下哦。”
　　果果一脸如释重负：“好的，我们走吧！Ms凌，我会劝我哥哥的，我都已经原谅刘子豪了啊！”
　　“好的，谢谢你啊！”
　　等蒋善和林果果走了，凌云绮让学生自己阅读课外书，拿起手机跟果果妈沟通，又打了电话把事情通告给了林华华的班主任，请他帮忙处理一下。
　　******
　　转天又是升旗仪式，又是忙乱琐碎的各种工作。
　　在一片忙乱中，欧阳子璋少爷终于大驾光临！
　　欧阳少爷是快吃午饭的时候回到学校的，满脸的不开森，一脸没玩够。
　　他染着金黄的头发，皮肤在澳洲热烈的阳光下晒成了小麦色，很像中非混血儿。在已经快十六度的气温下，热得脸上汗津津的，还穿着一件鼓鼓囊囊的蓝色羽绒服。
　　云绮带着蒋善跟孩子们一起在学生食堂吃饭，她实在不放心刚回来的子璋，还不晓得会捅出什么乱子。 
　　包子看着子璋的黄头发，咋舌不已，偷偷跟云绮咬耳朵：“小孩子染什么头发啊，对身体很不好的。”
　　别看蒋善肥胖，她可是是忠实的养生党，吃什么对头发好，补什么对肝好，做什么运动可以治感冒，一天喝多少水对肾最佳，几点睡觉最好……不过，她选择性地屏蔽吃肉太多对人体的种种不利23333
　　“没事，他父母说是美国最好的染发剂，不是中国的陋货、low货。”
　　“啊？再怎么好的染发剂也是化学药剂啊，怎么可能无害？”
　　“没事的，大太太坚信只要是美国的产品就不可能有害。不仅无害，还能滋养头发呢！再说，他们全家都喜欢这种风格。”
　　蒋善默默地回想了一下刚刚欧阳少爷一家三口顶着三头金灿灿、亮闪闪黄头发出现的震撼场面，一阵恶寒：“那他怎么还穿那么厚的羽绒，不热吗？”
　　“没事的，大太太说我们才从酷暑回来，要多穿一点，不然会感冒的。这是Patagonia羽绒服保暖之余还透气呢，不热的，美国原产……”云绮惟妙惟肖模仿大太太的原话。
　　“呐、呐，子璋怎么在吃零食？学校不是不准带零食的吗？”
　　“没事的，大太太说那不是普通零食，那是欧洲进口的零食，绝对没有有害物质，还能补充身体元素呢！”
　　包子蚊香眼了：“云绮，怎么可能啊？你看他舌头都被染色了！”
　　“没事的，大太太说那是通过欧洲国际认证的色素，是纯天然的色素，对人体完全无害，还能——”
　　“还能帮助补充身体元素？”
　　两人相视大笑起来，笑声惊动了孩儿们，他们抬头看着两个傻笑的老师，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天啦，这个大太太……”蒋善简直无法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善善，我告诉你哦——自从认识了这个大太太，我活生生被逼成了自干五……”
　　“这太不可思议了！”
　　“嗯，不仅我，还有李婷啊、刘主任啊、其他一些家长啊，哈哈哈，我们忽然发现自己是那么爱党爱国！”
　　“……”
　　云绮停了笑，正色道：“她的战斗力可不只这一点，你别跟她打任何交道，有什么事情请她来找我。观世音菩萨！阿弥陀佛！快点保佑她们一家移民去富强民主的美利坚吧！阿门！”她还煞有其事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
　　四2班的外教Ben路过刚好看到这一幕，特热情地跑了过来，对着云绮叽里呱啦说了起来。
　　云绮也笑嘻嘻叽里呱啦说了起来。
　　蒋善在旁边听得亚历山大啊，逮着几个单词，大致猜到他们在讲祷告、复活节什么的，正在满头雾水的时候，Ben又把吃完了饭的熙康捞过来，三个人笑呵呵叽里呱啦热烈讨论起来……
　　看着十岁的小男孩嘚啵嘚啵跟外教说得那么欢，四级考了两次才低空过关的英语渣泪流满面，深深感觉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有钱有貌有背景还那么努力练习口语，能给普通人留点出路吗？
　　******
　　习惯了博雅这种节奏后，蒋善觉得这一周似乎好混一点，周五很快又到来。
　　心惊胆战熬到了学生擦地板的环节，下课铃响起，学生们像泄洪闸里放出的洪水，眨眼不见了！
　　她和云绮对视一笑：“总算平平稳稳过了一周！”
　　云绮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是啊，这些捣蛋鬼让他们父母去操心吧！哈哈，我去送学生上校车，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也去送他们上校车吧！”
　　“真不用了，到送车老师那里签个名，一个人就可以搞定。那祝你周末愉快！”
　　蒋善点头，走到教室后面自己专属的课桌旁，记录了一下这节班会课的体会，写了一点反思后，开始收拾各种物品：听课记录本、班主任工作记录本、备课本、读书记录本，还有云绮给的《56号教室的奇迹》，她说这周要全部读完。
　　“你似四2班的老丝？”
　　蒋善闻言抬头，一个大约比她高一头的妇人满脸不悦在询问，她很黑很瘦，脸上的皮肉紧紧绷着，一头金灿灿、亮闪闪黄头发像燃烧的火炬，包子一个激灵——这不是人见人怕的大太太吗？
　　“……您好，我是四2班的见习老师蒋善，请问——”
　　“你似这里的老丝就好了，我就是来问问：我家仔仔的羽绒服怎么不见啦？”
　　“子璋的羽绒服又不见了？”蒋善对那件鼓鼓囊囊的蓝色羽绒服印象挺深刻，因为天气热，星期一大课间运动的时候，子璋脱了衣服往地上一扔就不要了，后来还是班上的同学帮他捡回了教室，当时云绮帮着他收好，一直等到刚才放学才拿给子璋，让他带回家啊。
　　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啊，又不见了？
　　“你们老丝是怎么教育学生的？看见好东西就偷？我家仔仔掉的这件羽绒服可是Patagonia！你基道吗？美国原惨的！几千块！”
　　“子璋妈妈，您误会了吧？要不，我打电话问问Ms凌？”蒋善有点抓狂了，笑话，这里的孩子偷一件羽绒服？你说偷拿一包零食还有点可能，谁会拿一件不能吃又不能玩的羽绒服？
　　妇人一生气，金黄的头发似乎更火了，陷在细细眼纹里的发黄瞳孔喷射出愤怒的鄙视：“我误会了？我误会什么了？我家仔仔的羽绒服星期一才穿过来，星期五就不见了，这不是人偷了吗？难道羽绒服自己会飞？” 
　　“您先等等，我打电话给凌老师问问……”
　　“有你这样的老丝吗？班上的四情都不基道，你还有脸当什么老丝啊？学生一件几千块的羽绒服都被偷了，老丝还一点不基道！这个学校学费那么贵，老丝的素质也就那么样！我家宝宝被偷了多少东西啊！咦，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我跟你说话，你还在玩手机？”
　　包子要哭了，果然大太太是大杀器啊！画风太不对了！蒋善这两个多星期也接触过一两个有点傲娇的家长，但是跟大变态——哦不，大太太比起来，那两个傲娇家长像天使那么可爱啊，同样是土豪，相差怎么那么大？
　　“我在给凌老师发短信。我刚才还看见子璋拿着羽绒服的，您——”
　　“就是说啦，我儿子也是这么说的！一转眼就被偷走了，简直太可恶了！这个学校的老丝也不是好东西，难怪教不好学生！上个学期我几次去生活区看我仔仔，带了几个Tiger保温杯装汤给他喝，结果几个保温杯都不见了！你基道吗？就是Tiger！虎牌！不锈钢真空保温杯！那个牌子很贵的，一个杯子就要几百块！也被偷了！肯定就是生活老丝偷的！这么多小偷，不要脸啊！那些老丝啊，穷死了，只能来这里当老丝，看见有钱人的东西就想要！又是小偷，又是小三，哎呀，我真的是要早点移民到美国去，美国老丝的素质比你们这些老丝素质高多了！”
　　蒋善脸涨得通红、呼吸都急促了：“您没有证据就不能乱讲，也许是子璋自己弄丢的。”
　　她就亲眼见过——有时云绮会布置带课外书回生活区阅读，那天从教室到宿舍的路上，子璋走着走着嫌手里的课外书很重，往地上一丢就不要了！又是别的同学帮着捡起来带回了教室的！他儿子乱丢东西的习惯，难道她自己真的一点不知情？
　　“就是我家仔仔弄丢了又怎么样？别人就可以捡吗？喂，你什么态度啊？竟然敢对家长这么无礼！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到校长室投诉你！现在这个鬼学校越搞越差劲了，什么老丝都要啊，垃圾回收站啊！”
　　她的口水都溅到了蒋善脸上，蒋善脸白了，气得胸口疼，拼命忍着，眼泪还是从眼眶边涌了出来。
　　“别以为哭就有用，我一定要去校监那里投诉你这个老丝！没礼貌没教养！穷鬼看见东西就想偷，居然还敢说东西是我们家仔仔自己弄丢的！”
　　熊孩子怎么造就的，原来就是熊老妈在后面撑腰！
　　蒋善哭得眼泪哗哗，喉咙哽住想说话又说不出——投诉就投诉，大不了回家卖肠粉！
　　“还有脸哭，老丝这么没教养，怎么能教好我家仔仔——”
　　云绮终于出现了：“子璋妈妈，你在这里呀！子璋在楼下到处找你啊！”
　　云绮看着泪流满面的蒋善，拿了一张面巾纸给她，又转头问大太太：“子璋妈妈，这位老师哪里做得不对，我们会教育她的。”
　　大太太用食指着蒋善，一边点一边发火：“这个老丝简直太没水平了，我问她仔仔的羽绒服在哪里，她先说不基道，后来又说是仔仔自己弄丢了！这样推卸责任，还没礼貌，你们博雅的老丝素质怎么这么差？我要去校长室投诉她！”
　　“您先别着急，刚放学的时候羽绒服还在的，是我亲自拿给子璋让他带回家的，您有没有问过子璋在哪里不见的？”
　　“我有什么好着急的，一件羽绒服而已！我看不惯的是这个学校的很多老丝学僧喜欢偷东西！”
　　“您有没有问过子璋在哪里不见的？”
　　“他说在班上就不见了！”
　　“子璋妈妈，那肯定是子璋记错了。我亲手把羽绒服给了他，他就下楼了。这样，我们先去保安室看看，我们学校很多学生拣到东西都会放到保安室。如果没有找到，也可以去保安监控室看看视频，找找线索。如果真有人偷了子璋的羽绒服，我们学校会严肃处理的。”
　　“哼！”
　　“子璋妈妈，走吧，子璋都等急了。”
　　大太太把满头黄发一甩：“凌老丝，今天可是看你的面子哦！不然，这么没教养的人我是一定要投诉的！”
　　蒋善哭得哽咽了起来：“你……你……”
　　胡说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云绮拉到了身后，云绮笑眯眯说：“好的，好的，我们会好好教育这个老师。先走吧！”
　　大太太颐指气使：“那个老丝也要一起去找，找不到别想下班！”
　　蒋善气得肝疼，揉着眼睛，被云绮拉着到了保安室。
　　她们三个来到了正门保安室，保安室的桌子上一大堆失物，云绮一翻，那件蓝色的Patagonia羽绒服就压在最下边。
　　保安队长一看，马上就说：“是这件啊！凌老师，这是你们班那个很漂亮的男孩子送过来的，就是他妈妈特别高那个男生。他还特意跟我说来，本来要送回班上，可是他们有事急着要走，先放保安室了！”
　　“哦，是熙康送过来的！”
　　“对，好像是叫熙康。他说是同学不想拿了丢地上就跑了，他帮忙捡起来的。他妈妈急着有事要走，就先放我们这里了。”
　　云绮点头：“子璋妈妈，你看，又是子璋乱丢东西了，下次还是先问清楚，不要冤枉了别人。”
　　“我哪有冤枉别人？要不是那个熙康多事，我早就在地上找到了！还害得我到处找，跑到四楼那么高！”
　　云绮气乐了：“这么说，还是熙康不对了？”
　　“那当然，这种孩子心眼最多了，为了得个表扬，就随便乱捡别人的衣服！说不定我们家子璋只是暂时放到地上一下，就被他偷偷捡去换表扬了！这也太恶心了吧？中国人的劣根性啊，做一点点好事都恨不得让别人基道，生怕别人不基道他做了好事！你看人家美国人做了好事从来不要表扬！我要是熙康的妈妈，我可要好好教育这样的孩子！太虚伪了！恶心！”
　　保安队长和值班的保安们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
　　蒋善虽然之前才领教过大太太的颠倒是非、胡搅蛮缠，此刻还是被震惊了！
　　云绮深深呼了一口气：“好的，子璋妈妈，我会把你的建议转告给熙康妈妈。也希望子璋下次不要把衣服乱丢了，毕竟地上也不干净。”
　　“这还差不多，我走了，耽误了这么久，子璋爸爸都要着急了！”
　　“您慢走。”
　　“对了，你一定要好好教育这个老丝，太缺家教！”
　　大太太一出保安室的门，蒋善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委屈。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云绮满脸无奈，抱着蒋善的肩膀。
　　旁边的保安七嘴八舌安慰她。
　　蒋善哭得眼泪揩都揩不干：“云……绮……姐……我不想干了……”
　　“为什么不想干了？就因为这样的人说了你几句？太傻了，好好干！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最笨了，再说，你走了，我怎么跟学生们解释故事姐姐到哪里去了？”
　　“她侮辱我的人格……暗示我是小偷……含血喷人……”
　　“唉，四2班的哪个老师没被她骂过？生活老师都被她骂走几个，英语老师、数学老师、甚至计算机课的老师都被骂过呢！”
　　“那我们就没有人格吗？她凭什么可以这样侮辱人啊？”
　　“凭什么？呵呵，凭她是交钱的家长，我们是要钱的老师。算了，别放在心上了，这种人呢，自然会吃大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
　　池澈过来接包子的时候，发现包子又很不开心，眼睛都哭红了。
　　“咦，怎么啦？是不是你跟这个学校八字不合啊，次次都这么伤心。”
　　包子气嘟嘟把事情说给他听，实在愤愤不平：“池澈，有钱就了不起吗？有钱就可以侮辱别人吗？”
　　“富而无骄，已经很难做到了；富而好礼，那可能是要富了三代的家族才能做到吧。我猜这个家长肯定是骤然暴富，之前说不定过了很长一段贫苦的日子。一听就知道是没文化、没涵养的人，何必为这样的人生气？岂不是减低了自己的层次？”
　　“我还从来没有被这样骂过……”
　　“哦，是吗？”
　　看着池澈似笑非笑的表情，蒋善莫名有些心虚：“是真的嘛。你骂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今天这个大太太简直是不分青红皂白，也不知道她的孩子会被毁成什么样！”
　　“哈哈，谢谢你理解我的苦心孤诣啊，我还真怕你记恨我一辈子呢！”
　　“不会的，今天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被侮辱，太难过了……我要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到时候就把钱甩到她脸上，告诉她：有钱了不起啊！”
　　“呵呵呵，我支持你！不过还是别甩钱了，她骂了你，你还甩钱给她？你也别为了报复而去想挣钱，挣钱呢，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财富聚集过来的时候，那种成就感难以形容；更有意思的是财富带来的权势，那时候，你成了某个区域的统领，你一出声，山呼海应，似乎天下尽在手中。那种感觉……”他猛然住嘴，留下怀念一笑。
　　“啊？我也不想指挥别人，就希望有钱了，不要再被大太太这样低俗的人鄙视！”
　　“那你要不要跟我着干？我准备年底出来，到时候月薪加上我的年终奖够我开始重新开始了！不说发大财吧，绝对比老师工资高。”
　　“啊？”蒋善仔细思考了好一阵，最终还是猛摇头，“算了算了，还是先考公校吧！公校里面不会有这么变态的家长吧？”
　　池澈哈哈一笑：“小农思维。”忍不住还是伸手在她肥嘟嘟、粉扑扑的脸颊上一掐。
　　蒋善捂着脸，气鼓鼓瞪着他！
　　“好了，包子别生气了！那种大变态好日子长不了，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你不用去报复她，她这种性格自己就会把自己作死。”
　　“唉，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这样的变态计较……”
　　“嗯，碰见这样的土豹子，躲远点。”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不多了，加油码字！
　　亲们，你们去(=@__@=)哪里啦？抛弃包子啦？
　　派出可怜的包子打滚求留言、求收藏哦......
　　

　　☆、第十五章 反击（1）

　　
　　回到家，老蒋和黎英又是做了一桌子好菜，包子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池澈盯了她好几眼，包子招牌的笑呵呵、垂涎欲滴的表情消失了，浮在脸上的是就快装不下去的勉强笑意，不知怎么的，池澈心里有点微微刺痛：情愿看到这头猪没心没肺、大吃大喝，也不想看到这样被现实打击的她。
　　蒋善跟大家道歉，恹恹回房间。
　　老蒋和黎英面面相觑，黎英想起身去询问，池澈对他们摇头：“先让她静一静，事情是这样的......”
　　关上门，蒋善一下子就扑到在床上，抱着一只大玩具熊，无声哭了起来。
　　眼泪像泉水一样不断涌出来，又掉在了玩具熊上，一会儿工夫就湿了一大片。虽然一再跟自己开解：不要跟大太太这样的变态计较，不要让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可是被当面辱骂的羞愧、刺痛像附骨之疽，赤*裸裸的羞辱、赤*裸裸的鄙视、颠倒是非、胡搅蛮缠，这些让蒋善难受。但更难受的是，为什么大家对这一种难受都默默承受？为什么没有人一个人敢站出来反驳这么无耻的人？
　　就为了一份工作，为了一点工资，人格都可以被践踏？
　　她哭得昏昏沉沉，又忍不住打了电话给袋熊，把自己的遭遇和质问一股脑倒给了袋熊。
　　袋熊听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包子，忍不住叹气：“包子，你不是说班上有很多家长非常不错吗？你说的那个模特妈妈不就挺好？不要用一个家长否定所有家长嘛。罗素教导我们，参差多态乃幸福之本原啊。这不正好给我们一个天涯八卦扒极品的好题材吗？ 对啊，我说的对吧？嗯，你好好搜集，多采访采访以前被她骂过的人嘛，这样的极品绝对可以上天涯热帖啊。嗯，行，你好好记录，到时我们一起发帖，再让倾芳啊、老铁他们来顶帖！哈哈，你说的对：就是奇文共赏析呗！”
　　包子打完这通电话，虽然跟着袋熊哈哈笑了，心里还是有点闷闷的，精神胜利法也不是任何时候都能起作用的。
　　****
　　周末要回学校前，池澈忽然给了蒋善一个袋子：“包子，你把这袋子转交给凌老师吧。”
　　“啊，你什么时候认识云绮姐的？这是什么呀？”包子捏捏了袋子，有点像一支笔。
　　“嗯，谢谢啦！”
　　“喂……”这个池澈就是这样讨厌，他问你的问题，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你问他的问题，只要他不想回答，不管你怎么问，他的嘴巴都是严严实实的！包子也曾经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从来没有成功……
　　蒋善提前了一点回到宿舍，把袋子转交给云绮。云绮打开一看，是一只黑色的笔。
　　两人去饭堂吃完饭就直接去教室迎接学生了。
　　“善善，还不高兴啊？”
　　“嗯，还是有点想不通，为什么那样的人可以这么嚣张。我们不是老师吗？怎么不能教育教育她呢？”
　　“我们的任务不是修正熊家长，没法子、也没必要跟家长较劲。一个成人的世界观基本已经奠定了，如果没有大的变故，基本不会有改变。我们只能尽其所能养成学生好的习惯、思维习惯、逻辑思考方式，培养他们喜欢阅读，从书本中长见识，培养自我学习能力，成为一个完善的人。”
　　“那我们老师的人格谁来扞卫呢？我们的尊严呢？”
　　“尊严啊……”云绮愣了愣，语气绵长惆怅，是有不少老师愤然离去，但更多的选择留下，“善善呐，就算你不当老师，去银行当柜台工作人员、去公司当员工、考入体制当公务员，哪行哪业哪有不受委屈的工作？你不是说你朋友袋熊——上几个月下基层还差点被人打吗？”
　　“嗯……”对哦，包子这才想起，袋熊只是淡淡跟她说了这件事情，却没有抱怨。
　　“上帝的归上帝，撒旦的归撒旦。阿门！”
　　“咦，云绮，你信教啊？”
　　“无量寿佛，没有啦，我是多神论，谁保佑我我就信谁，哈哈哈，南无阿弥陀佛！”她摆了一个合十礼，逗得蒋善哈哈大笑。
　　边走边说，很快到了教室。准备教具、课外书籍，静等学生回校。
　　云绮用那笔“追寻恐龙”基金订了一批恐龙骨骼拼装模型和考古挖掘恐龙化石骨骼玩具，今晚要读《恐龙百科》中关于恐龙骨骼的部分，然后把模型下发给孩子们拼装，再把恐龙化石从泥块里挖出来——蒋善对这个晚自习充满了期待。
　　7点以后，学生陆陆续续回教室了。
　　池澈说碰见大太太那样的人就要躲远点。可是，偏偏有些人是你想躲都躲不掉的。以往总是姗姗来迟的欧阳子璋，今晚居然七点才过几分钟就到了。子璋妈妈那头标志性的金头发在教室一出现，蒋善就感到了一阵轻微恶心和厌烦。
　　云绮笑眯眯迎了上去：“子璋妈妈，子璋，晚上好啊！今天子璋来得这么早，要表扬哦。”
　　蒋善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打了个招呼。
　　子璋没理睬她，大摇大摆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一屁股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美国零食”嘎吱嘎吱吃了起来。大太太也没理睬她，眼睛到处搜寻：“老丝，那个捡羽绒服的人呢？”
　　难道是良心发现，要感谢熙康？——蒋善莫名就松了一口气，赶紧坐下，继续整理教具。
　　“请问您找熙康有什么事情啊？”
　　“那个熙康来了没有啊？”
　　“他今天还没来，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转告。”
　　“哼，还迟到。我有话要问他，我再等等吧。”
　　“那我打电话问一下熙康妈妈吧，看看他们到哪里了。”
　　云绮拿出手机，对着大太太点点头，就到了走廊上去打电话。一会儿，她就进来了：“那麻烦您先坐下等等吧，熙康妈妈说熙康已经进校门了。”
　　“哼。”
　　看着大太太那副飞扬跋扈、趾高气昂的德行，蒋善心里直摇头，为自己周末两天的难过而不值得——自己竟然为这样的人生气、不舒服几天，真是太傻了。
　　“Ms凌！善姐姐！晚上好！”熙康背着书包，活力满满地走进教室。
　　“熙康晚上好！”蒋善情不自禁就微笑起来，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你就是熙康？”大太太蹭地站起来，用发黄的眸子瞪着熙康，黑瘦黑瘦的脸一下子就绷紧了，又往外看看——没有家长跟过来。
　　云绮吓了一跳，连忙走到熙康面前：“是啊，这是熙康。子璋妈妈你有什么话要对熙康说啊？”
　　大太太挤开云绮，一脸威吓：“好孩子可不许说谎！我们已经用监控看过了，已经有证据了！上个星期五放学你偷了什么东西？”
　　她这句话一出口，满室哗然——在四2班同学心目中，熙康不亚于小王子的地位，礼貌、热心、爱帮助人，品行良好，谁都不相信他会去偷东西。
　　云绮挤了过去：“子璋妈妈，话不能乱讲的。请问你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在哪里看的监控录像？”
　　“上周五，我回家一问，子璋说他根本没有往地上丢衣服，是这个熙康趁他不注意偷走的！我今天就是要来教育教育这个小偷！以前每次家长会都请他妈妈做经验介绍，说的天花乱坠的，又是会读书，又是有礼貌。你看看，原来是这样的小偷！呵呵，下次倒是可以请他妈妈来做介绍怎么偷东西吧？”
　　熙康像铃兰花瓣一样洁白的脸蛋变得通红，居然还能很理智、很冷静回应：“子璋妈妈，上周五我和妈妈在大堂地上见到了一件蓝色的羽绒服，我认得是子璋的衣服，所以就捡起来放到保安室了。如果我要偷，为什么不拿回家？”
　　“你！”大太太没想到这个小孩还这么厉害，逻辑分明，一时语塞。
　　林果果也站过来作证：“子璋妈妈，我也看见了！是你家子璋嫌东西太多，就扔地上不要了。我们班的熙康看到了才捡起来的。”
　　“是吗？你看到熙康拿着我们子璋的羽绒服？”大太太的黄眼珠乱转，黑瘦脸上挤出了一丝干巴巴的微笑。
　　“是啊，我看见了！”
　　“老丝！你听听，明显就是这个熙康发现自己偷羽绒服被同学发现了，害怕了才把衣服放保安室的！”她转头厉声对熙康说，“说！你为什么要偷子璋的羽绒服？没家教！小偷！”
　　熙康在她的污蔑和呵斥声中，终于流眼泪了：“我没有偷衣服！我不是小偷！”他努力仰着脸，黑色水亮眼眸毫无畏惧地盯着子璋妈妈。
　　蒋善跑了过去，抱住熙康，含着眼泪低声安慰他。
　　云绮则压抑着就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对着大太太一字一句地说：“子璋妈妈，请收回你的话！事实已经很明显，明明是你家子璋丢了衣服，熙康好心捡起来交到保安室！你应该教育的是欧阳子璋！你再这样下去，只会教坏自己的孩子！”
　　她回头喊了一声：“欧阳子璋，你过来。”
　　欧阳子璋磨磨蹭蹭过来了。
　　凌云绮严厉地询问：“欧阳子璋，你好好回忆一下，是不是你记错了？楼下大堂是有录像的，我们可以去查看录像！”
　　欧阳子璋有些慌乱，他伸出被染得花花绿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那个，那都过了两天了，我忘记了……算我记错了吧。”
　　云绮又转头对大太太：“子璋妈妈，其实事情已经很清楚，你可能是误会了子璋的话。你不分青红皂白，伤害了一个孩子的心。我现在请你向梁熙康同学道歉！”
　　大太太从听到他儿子说记错了，脸色就不好看了：“道什么歉啊？要不是他乱捡东西，我们就不用到处找了，那天我还跑到四楼那么高！”
　　云绮正色告诫：“欧阳太太，我很郑重地劝告你：向梁熙康同学道歉！还要跟他道谢！孩子这样的一片热心，不能被糟蹋。”
　　“我要道什么歉？这样孩子心眼最多了，我见得多了！像我们家子璋这样天真的孩子已经很少了！太虚伪了！一点也不像小孩子！”她激动得口水四溅，都喷到了云绮脸上。
　　正在这时候，晚自习的铃声响了起来。
　　“哼，我约了人打麻将，今天这件事情看你凌老丝的面子就算了，不然非得帮他妈妈教育教育他！”大太太头一昂，黄灿灿头发一甩，拎着LV的包包就想走。
　　云绮一个箭步拦住了她：“子璋妈妈，请给你的孩子一个榜样，错了就要认错。请跟梁熙康同学道歉！”
　　大太太开始生气发威，也不讲普通话，直接飙白话了：“喂，凌~老~丝~！你嗨不嗨痴线来嘎？食饱撑住嗮，冇事搵嘢做！你信唔信我去投诉你喇？有哞搞错啊你？哇，真嗨死蠢，无拉拉要我啲闹你……”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脚下抹油走得飞快。
　　（大意：你是不是白痴啊？吃撑了没事找事做！你信不信我去投诉你啊？有没有搞错！真是死蠢，莫名其妙找骂……）
　　凌云绮气得脸发青，让同学们自己看课外书。她安慰了一下熙康：“熙康，不要哭，老师相信你。你也相信老师，我们会把这个事情解决好的。你要像哈利波特那样坚强，以后继续热心做好事！”
　　熙康抹了抹眼泪，点点头，坐回位置。
　　蒋善拳头攥得紧紧的：“云绮，我刚才差点没忍住想打她！”
　　“嗯，我也有同感。这个事情要解决了，不解决，后面的老师没法带这个班了。”
　　“那怎么解决啊？你不是说过——学校领导、校董什么的，只会维护家长的利益吗？”
　　“哼，这次她是自己作死。你等着看吧。你看一下学生，我去一趟办公室。”云绮煞气十足，捏着一支黑色的笔就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坚持吧，胜利的曙光就在前头......

　　☆、第十六章 反击（2）

　　蒋善按照云绮的要求，先翻开《恐龙百科》阅读关于恐龙骨骼的部分；然后把恐龙骨骼拼装模型下发给孩子们拼装；在第二节晚自习，每个学生当考古学家，用玩具里配发的手铲，一点点把恐龙化石骨骼从长方体的泥块里挖出来。
　　孩子们玩得很开心，熙康也开心动手操作。
　　不过，快下课的时候，他忽然忧心忡忡对蒋善说：“善姐姐，同学们会不会说我是小偷？”
　　蒋善难过得鼻子都酸了：“不会的！大家都相信你！”
　　等到下课铃声响起后，蒋善擦了擦汗津津的额头，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样一个晚自习，真是让人心力交瘁。
　　生活老师过来接学生了，蒋善跟她个别交流一下情况，提醒她今晚注意熙康的情绪。学生排好队准备回宿舍，她关灯、关总闸，也跟着队伍回宿舍——也不知道云绮在做什么，课间的时候蒋善回了一趟办公室，看见蒋善正在打字，难道是上网发帖求助？
　　蒋善跟在队伍最后面，有气无力，脚步沉重地走着。
　　“哥哥！你又来做什么？”林果果忽然喊了起来！
　　又高又壮的少年林华华一脸严肃站在了楼梯口：”没事，我找你们老师。”
　　停下的队伍又顺畅地流动起来，往楼下大堂走去。
　　蒋善哀叹一声：“不会这么背时吧？这个星期可才刚刚开始啊！”万分不想搭理这个少年，万一又被撞了，这地儿可是楼梯，滚下去会死人的！
　　“Miss蒋！”少年低喊了一声。
　　蒋善低着头，假装没有听见，眼瞅着就要从他身边溜过去——
　　一只长长的胳膊突然出现挡在她的身前，宽大的手掌还按在墙壁上，炫酷少年林华华整个人把楼梯堵得严严实实，要过去除非从他的咯吱窝下钻过去。
　　蒋善无奈，低声问：“同学，请问有什么事情？”
　　林华华看了看后面又要涌过来的小学生队伍，狂炫酷霸拽把头一摆：“上去再说。”
　　蒋善低着头跟着，又走回了四2班教室外的走廊，教室的灯都关了，只剩下走廊上昏黄的几盏灯光。
　　“诶，我说……”少年吭吭哧哧好一会儿，忽然恶狠狠说：“你…你要是因为我而报复我妹妹，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做不下去！”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种仗势欺人的思维方式，犯了错不会反思自己的错处，反而是指责威胁别人——心力交瘁的包子愤怒了，她想说去你妈的！我有教师资格证，有自己的操守，少狗眼看人低！别自己眼睛是黑的，看什么都是黑的！她又想说，你是你，你妹妹是你妹妹，你妹妹比你可爱一百倍！
　　可是这些话在心里千转百回，梗塞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口……
　　林华华等了好一会儿就没听到回应，又看不到那个小矮子的表情，不耐烦地用手掌顶了一下矮子的额头——粉白的包子脸上满是泪水，大而圆的杏仁眼也充满了泪水，因为拼命在压抑，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他吓了一大跳，手一松，那头又低下了。
　　只听到眼泪啪嗒啪嗒掉到地板砖上清脆的声音。
　　林华华慌了，他只是有些中二期的炫酷，可本性还不坏：“诶…诶……你别哭了……我……对不起啊，我本来是想过来道歉的！”
　　他笨拙地挠着头，看着眼前已经呜呜哭出来了声音的矮胖子，忽然觉得很内疚，自己欺负了她吗？
　　“喂！你别哭啦！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要跟我妹妹说的啊，她都已经跟我生气一个星期啦！”
　　秉承敌弱我强的基本原则，包子鼓起毕生的勇气，昂起头，翻着白眼狠狠瞪着他：“你……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你把我的手弄出血了，刚才还侮辱我的职业操守，还威胁我！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你吗？”
　　“喂！女人！别以为我道歉了就开始拿腔作调的！你敢不原谅我，我让你……”他看着矮胖子高高昂起的头，大大圆圆的眼睛里又开始水光潋滟，活像他们家那只胖乎乎的比熊被端走狗粮那时候的委屈眼神……
　　林华华那些威胁恐吓的话就说不下去了，蒋善看他怂了，终于开始雄起！
　　“你以为自己是替妹妹出气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以为世界就是围着你转的吗？”
　　“你好了不起啊！高一的学生跑到小学来，欺负四年级的小学生，这件事情你敢让你朋友知道？敢让你爸爸知道吗？”
　　“有错不老老实实承认，还想威胁受害者，你不觉得脸红吗？”
　　终于说痛快了的蒋善最后把手一摊：“你能把我手上这条疤痕弄掉吗？做过的事情，怎么可能消失！我才不会原谅你呢！哼！”
　　她扭头就走，想了想又停了下来，对着目瞪口呆的林华华说：“你放心，我不可能报复林果果的，她比你可爱一千倍！”
　　蒋善神清气爽走到学生宿舍区，原来不包子的感觉那么爽！
　　在熙康入住的寝室里，蒋善看见了云绮。她正在给熙康他们讲睡前故事。
　　***
　　回教工宿舍的路上，蒋善一个劲问云绮：“怎么办啊？熙康第二节课还问我，同学们会不会说他是小偷！好难过哦，好心没有好报，那个子璋妈妈太可恶了！”
　　云绮叹气：“的确是可恶，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碰到这样无良的家长！伤害我们老师都算了，反正大家也是成年人。可她这样伤害孩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忍了我们该怎么办呢？去告诉校长吗？校长会相信我们吗？我们也没别的证据，大太太肯定不会承认的。”
　　“这个害群之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原来总是考虑子璋是个孩子，总是想着尽量帮助他。可现在搞成这个样子，别的孩子都被他伤害了！这也真是他们自作自受，今天池澈不是让你带了一个东西吗？”
　　“对啊！”
　　“那是录音笔，大太太今晚骂人的话全部录下了。我这个晚自习已经把她说的话全部打word文档里去了！”
　　“啊？！这……这……这不会违法吧？”
　　“不会的，在公共场所，没有侵犯他人隐私，可以作为证据使用的。这也是池澈告诉我的，原来还以为要等一段时间才可以录音，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那……我们怎么用这个录音呢？去法院告她？”
　　“呵呵，不是的。诶，这个池澈跟你什么关系啊？居然这么顶你，看你被大太太冤枉就想出这么好的办法来治她！哈哈哈，你好幸福哦！”
　　“啊？”
　　“啊什么啊，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总骂别人毒舌！以后好好对别人吧！”
　　“……”蒋善真是莫名其妙啊！
　　想了半天，终于想通了——池澈这个人说话算话，他说了要帮自己考到教师编制，所以听说自己被大太太骂得不想当见习老师后就着急了，扫清了大太太，才能保证自己继续安安稳稳学习见习，才能考进公校啊！
　　嗯，肯定是这样！包子点点头说服了自己！
　　***
　　也不知道云绮是怎么做的，星期一的时候，几个家长代表到了学校。
　　星期二，云绮通知子璋妈妈到学校，说熙康妈妈已经得知孩子被冤枉事情，请子璋妈妈到学校来一起协商。但是子璋妈妈没有理睬她，根本没有来学校。
　　星期四的上午，熙康妈妈和几个四2班的家长代表一起去找总校校长，提出了书面要求：
　　“欧阳子璋的家长长期颠倒是非、冤枉老师，导致了班级教师队伍不稳定，时常更换老师，影响了班级的长远发展；子璋家长冤枉同学，对孩子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伤害，让孩子以为好心没有好报。并且该家长拒不道歉，对孩子们的终身发展十分不利。
　　有鉴于此，学校必须让欧阳子璋退学，否则四2班的其他全体家长就会联合起来上报校董事局，请求校董事局对博雅公学的教学管理工作进行严格检查。如果校董事局不作出相应处理，四2班31位同学将全体退学。”
　　总校李校长开始还试图劝解，听完家长们提供的录音后，他就不调节了，只是说：“这个欧阳同学的家长素质是很需要提升，但孩子也没有多大的错误啊。各位家长能不能给我们学校一些时间，我们尽量跟这位家长沟通，让她尽快提升素质。”
　　熙康妈妈有理有据、有礼有节：“李校长，有错的是家长，我也同意。可是孩子就是父母的影子，甚至可以说是父母的复印件。您也是为人父母，您会愿意孩子跟这样恩将仇报、满口谎言的学生一起学习吗？我们非常不希望再和这样的孩子同班，毫无感恩之心，知错犯错，到现在为止，我们跟这个欧阳家长都无法沟通。她既不同意向我的孩子道歉，也不做出任何有改进的举措。请问，你们学校方面还能有什么措施呢？”
　　果果妈妈也补充：“是啊，凌云绮老师已经是你们学校最优秀的老师，她也完全无法同这位家长沟通。甚至还在维护学生利益的时候被那个家长骂粗口，请问你们学校有什么措施帮助凌老师吗？”
　　熙康妈妈斩钉截铁地声明：“我们的孩子放到博雅公学，是为了接受更好的教育，而是不来接受其他家长的辱骂和冤枉！如果学校拒不做出退学措施，我们四2班的其他家长决定全部退学，同时会联系相关的媒体，请他们来进行报道——31位学生同时退学，相信也可以上一个珠山市的头条吧。”
　　李校长满头是汗了，31个学生同时退学，不要说珠山市头条，广东省头条都可以上了！他这个校长也就当到头了，甚至可以说整个教师生涯走到了头了——还有那间民办学校、贵族学校会聘请一个在任期间犯下这样错误的老师？
　　他勉强笑着，请家长们在会议室里喝茶宽坐。
　　他自己则马上打电话让总校副校长、教学主任、德育主任以及小学部的校长、教学主任、德育主任即刻来校长办公室，几个平时在博雅公学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个个满头是汗，最终还是拿出了方案。
　　李校长又回到了会议室：“各位家长，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首先感谢你们的意见，这件事情给我们学校管理层很大的触动，也敲了一次警钟：以后我们在挑选学生入学的时候，一定要多考察家长的素质。其次，我们学校领导是非常支持你们家长的意见，毕竟如果事态扩散，对我们博雅公学的名声十分不利。我们花费了十几年的功夫才把这块牌子创建起来，实在不忍心见它被毁了。也请在座的各位家长不要再把这件事情通报给媒体，恳请大家帮忙！最后，我们学校决策层集体决议：同意劝退欧阳子璋同学，并且以后会多关注、多重视学生品德品行方面的培养。”
　　熙康妈妈点头：“李校长，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我们的孩子都非常喜欢博雅公学，也非常喜欢凌云绮老师，希望你们不仅能够劝退欧阳子璋，还要给这样的好老师一些安慰，毕竟有了好的心态才能教出好的学生。”
　　“好的，一定一定！”
　　***
　　欧阳子璋要劝退的消息传到凌云绮耳朵的时候，她完全呆了……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没想到那个池澈提出的方案居然那么有效！
　　而另一边，刘主任和部门德育主任一起到部门档案室里，把欧阳子璋历年来所犯的事情都搜罗起来。
　　德育主任一边看一边摇头：“啧啧，一年级的时候弄得同学骨折；二年级用开水烫伤生活老师、同一个学期还咬伤了另一个生活老师；三年级……这样看来，凌云绮这家伙还真是了不起！”
　　“唉，那个定时炸弹终于要清走了，说实话，我都觉得轻松了不少啊！”
　　德育主任还在摇头：“关键是家长太奇葩，诶，你说这次总校怎么能下这样的决心啊？”
　　“不下决心，官位不保啊！这个凌云绮，运气倒还真是不错！我记得以前也有这么一次类似的事情吧？”
　　“嗯，大概是十多年前了吧？我记得那时候我还是班主任呢。不过那次，好像是云绮把学生给保下来了，没有劝退啊。”
　　刘主任：“哼哼，这次她不会再保这个学生了！这次后面有个奇葩家长，上次那个好像是个孤儿嘛，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叫…哦！冯胡！”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哈哈哈，那个家伙比这个欧阳子璋还厉害喽！也亏得云绮把他搞定了！妈的，现在突然想起那个冯胡，后背都出白毛汗了！”
　　“听说那家伙好像混黑道去了，凌云绮的一份心还是白费了！”
　　刘主任赶紧整理手下的资料：“唉，不容易啊！这次快点把这事情搞定，李校长可是真着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雁过留声！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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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过路过，请收藏一下全文，留下一捧小花，谢谢啦！
　　

　　☆、第十七章 告别

　　
　　周五下午放学时，大太太来接欧阳子璋回家，云绮把学校的劝退通知书亲自交到她手里，还让蒋善在一旁录像为证。大太太满脸不屑，漫不经心接过了通知书：“老丝，你们又用这招来吓人，有什么了不起？下个星期我们子璋还不是一样来上学？”
　　学生都走了之后，她们俩跟生活老师一起，把欧阳子璋所有的生活物品、学习物品全部打包收好，放到了学校保安室。
　　云绮跟着蒋善一起坐社区内部公交车到大门口，她要去大门口的华润超市买菜。
　　绿色的内部公交车很快就到了，两人找了个靠后的座位坐下。
　　“云绮，欧阳子璋会真的被退学吗？”蒋善还是觉得有点不可置信，要是大太太死都不同意退学，那该怎么办？
　　云绮点点头：“肯定的，律师信今天就发出去了，领导们想要做什么事情还是挺快的。” 
　　“要是大太太死都不同意退学，那该怎么办啊？要不退不了，以后会不会变本加厉对付我们啊？她刚才可是说过星期天晚上还会送子璋回来上课的！”蒋善边想边打寒战，真是不寒而栗好吧？
　　“唉，什么叫不作不会死？昨天总校办公室派人大搜罗，这才发现欧阳子璋上个学期的学费都还没交呢！”
　　“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上个学期，财务处发了几次催缴学费通知给我，我转交给了子璋妈妈，后来也没有催缴通知了，我还以为他们家已经缴了学费。谁知……真是管理混乱——今天一大早，财务部的主任就被李校长叫去臭骂了一通，今天一整天财务部所有人都在清查全校学生缴学费的情况呐。”
　　云绮连连摇头，又接着说：“听说上个学期没缴学费的还有五个，最离谱的有一个已经快两年没缴学费。这个学期还没有缴学费好像还有一百多个。”
　　“这也太离谱了吧？不过博雅有钱，哈哈哈！”
　　“江总也应该整顿整顿学校了，他老娘家的亲戚把这学校搞得乌烟瘴气的。难怪古代往往是国舅爷什么的祸国殃民。”
　　“嗯嗯嗯！”蒋善点头如杵。
　　车到了大门外的停车场，蒋善自己坐车回家。这还是她第一次从博雅花园坐公交回家。池澈今晚有应酬，发短消息让她自己回家。
　　蒋善百无聊赖等388路公交，等了好久，橙色的公交车终于到了。
　　人很少，座位很多，她往后走，坐到了后排。
　　公交车开着开着，从国道走到了省道，又穿过了一座座的小村庄。蒋善望着窗外的余霞，心里忽然觉得空落落的——
　　以往这个时间，总是和池澈说说笑笑的就回到了家。他今天去哪里应酬？要喝酒吗？会不会又喝醉？喝醉了怎么回家？虽然毒舌，可他对蒋善的帮助却是实实在在。为人做事干脆利落，交谈的时候，总是会聚精会神看着对方，让人感觉被他完全尊重自己，他在认真倾听。
　　池澈那突兀拔起山崖似的腰部和肩膀，忽然浮现在蒋善的脑子里。蒋善不禁又想起了他狭长而乌沉沉的眉毛，眉头压着明亮的眼睛，眉尾长剑似的往上扬起。眼头圆而眼尾稍稍上翘，眸子清亮，神采奕奕。鼻梁高挺，棱角分明。嘴唇红润有光泽。
　　整个人生机勃勃，英气俊朗、干净整洁，像北方夏天的白杨。靠近了就忍不住想凑上去闻一闻……
　　公交车一颠簸，蒋善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把池澈的相貌记得那么清楚呢？
　　她的心怦怦怦怦跳得像小鹿在奔跑，连忙按住了胸口，艾玛，太危险了！她拼命压制了自己的想象，赶紧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本《小学语文教师》翻开了起来。
　　天气慢慢变热，天也黑得晚了，等到蒋善到家，西天边还有一丝亮光。
　　站到自家门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门，蒋善忽然叹了一口气。
　　等到晚上十点多，坐在客厅看书的蒋善听到了咚咚咚的脚步声——是池澈回来了！
　　她一个激灵“碰”就站了起来，把正趴在电脑台上写作业的蒋良吓了一跳：“姐姐，你想吓死人啊？”说完又拿起透明胶，把写错的那个字从纸上粘起来。
　　“哦……对不起……”蒋善侧耳听着大门外的动静。
　　窸窸窣窣一阵子后，就没动静了。
　　蒋善忍不住拉开门一看，果然，这家伙已经躺地上了！
　　“爸爸！爸爸！池澈又喝醉了！”
　　蒋良眉头一皱：“姐，你鬼喊什么啊？喝醉了就喝醉，你喊爸爸干什么？”她把作业一收，去拿睡衣准备洗澡。
　　包子爹赶出来一看，连忙搭手帮着把池澈抬上了沙发，他现在都已经是熟练工种了，擦脸、催吐、换衣服、灌醒酒汤……蒋善忙着去熬醒酒的酸辣汤，等她熬好了汤，池澈已经躺在沙发上打起了小呼噜。
　　“善善，你先把汤放茶几上，一会儿要是他醒了再给他灌。这怎么回事啊，好多天都没有这样喝醉了啊？”
　　“他今天下午说要去应酬的。”
　　“唉，干什么都不容易！喏，你再去搓一把毛巾，等会再给他擦擦脸。”
　　蒋善拿着热烘烘的毛巾出来，正要把毛巾丢给老蒋。这时，蒋良在卫生间喊：“老爸，热水器又打不着火了！快来帮我看看！”
　　老蒋起身去看热水器：“你帮他擦一下，脖子下还有点不干净。”
　　蒋善大气都不敢喘，捧着雪白的毛巾，像捧着圣洁的雪莲花，轻轻挨着池澈的脸。自从知道是池澈出谋划策帮着驱赶大太太后，她对池澈的感觉陡然就复杂了……
　　池澈乌沉沉的眉头紧皱着，眼睛紧闭，似乎在紧咬牙齿，嘴唇抿得紧紧的。
　　蒋善憋得脸通红，小心脏似乎马上就要从口里跳出来，她颤颤巍巍把热毛巾擦过下巴、擦到了修长的脖子、突起而性感的喉结……
　　池澈的睫毛颤抖几下，一股泪水从眼角涌了出来，顺着鬓角流了下去。他含糊地喊了几声：“花梨……花梨……”
　　蒋善一开始还没听清楚，等听清后，她手里的毛巾一顿……几分钟后她把毛巾往池澈的脸上一甩，气哼哼回自己房间了。
　　自己真是遇人不淑啊！啊！啊！
　　***
　　星期天下午回校的时候，一路上，蒋善忐忑不安啊！
　　万一大太太撒泼不肯走呢？万一学校抗不过她呢？
　　经过学校保安室，她赶紧进去瞄了一眼：啊，星期五打包的东西原封不动还在角落里！
　　无巧不成书，她刚才保安室走出来，就看见一高一矮两个黄火炬要走进校门！
　　蒋善吓得心怦怦直跳，一闪身躲在了保安室的门后边——大太太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孰料，他们两个并没能走进校门。
　　值班的两个保安直接他们两个拦住了，不允许他们进校园。
　　“你们做什么？”
　　“这位女士，我们接到学校通知，你们因为长期拖欠学费已经被劝退了。你们的家长卡和学生卡已经失效，请稍等。”
　　“你们不过是一条看门狗，有什么权利拦住我们啊？”大太太骂得口水四溅。
　　保安抹了一把脸：“请把嘴巴洗干净点，我们也是听从上面的安排。”
　　其中一个保安走进了保安室，恰好认识躲在门后一脸恐惧的蒋善，连声安慰她：“蒋老师，不要怕啦，他们已经不是家长了！队长已经通知我们了，见到他们就拦下，以后都不准他们进学校。”
　　啊？
　　保安一手拎起这包物品，拿了出去，放在校门几米外的地方。
　　那边大太太气急败坏：“是谁说的？哪个胆子那么大？我要投诉！我要向校董事会投诉！”
　　“不好意思，请不要堵在门口！”保安根本不搭理她，一手把她扫到大门外。
　　大太太气得脸色发青，黄头发都快燃烧起来了，狠狠用白话骂了一通，又开始拨打手机：“喂，凌老丝！你们学校搞什么鬼？为什么不让我和仔仔进校门？什么？你什么时候通知了？我不基道！忘记了！根本没有看到你给的什么劝退通知单！再说了，你说劝退就劝退，你凭什么啊？喂喂喂——”
　　“叼你老母！居然敢挂我的电话！”她拿起手机，又不断拨打。片刻之后，拿出一个小通讯本，一个个拨打起来。
　　过了一会儿，蒋善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无良大变态”，赶紧拒接，迅速把这个号码设定为黑名单。
　　“喂！英语老丝吗？我是谁？我是欧阳子璋的妈妈！啊？什么？你说什么？你说暴发户？你想暴发还没钱呢！什么？你居然敢骂我？……”
　　蒋善偷偷摸摸在门后看了十几分钟，直到快上晚自习了，她才恋恋不舍、心满意足地离开。
　　***
　　走到半路，林果果在后面喊她，蒋善高兴得转身奔上前，和果果来了一个爱的拥抱。果果也絮絮叨叨跟她讲述这两天的事情，两人边走边乐呵呵。
　　果果说：“这两天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光看着我哥犯傻！”
　　“哈哈哈，你哥又犯傻啦？你哥还是挺可爱的，就是人有点二。”
　　“对啊，他就是我家二哥啊，我大哥已经读大学了，比他聪明多了！”
　　“不过呢，他也算是一个好哥哥，知道保护妹妹啊！你要多感谢你哥哥，虽然方法不对，哈哈哈哈！”
　　“我哥还在家宣布他有心上人，已经准备开展追求呢！”
　　“啊？你家这么……这么……民主啊？”
　　“对啊，我家一直都是这样的，有事都要告诉家人，有问题大家一起解决——我们还帮他想办法呢！”
　　“他喜欢谁啊？哪家姑娘这么倒霉啊哈哈哈哈！”
　　蒋善笑声还没停，就听见身后重重的哼声，她转头一看：白天不说人，晚上莫说鬼，真是太尴尬了——林华华一脸气愤正瞪着自己！
　　蒋善的笑声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呛咳，她的脸咳得通红，眼睛里水润润的，拼命给林华华作揖：暗示他不要生气了。
　　林华华又气又恼，上前把蒋善往路边一推，扬长而去。
　　蒋善一个趔趄，再也不敢跟林果果瞎说了。
　　回到教室，见到云绮，蒋善迫不及待跟她分享了校门口的见闻，那个酸爽啊，那个舒坦啊——用李婷的话“活像憋了三年的臭屎终于把它撇出去了！”
　　哈哈哈，艾玛，太解气了！
　　算了，还是原谅池澈吧，人家那是重情义！蒋善都有点点嫉妒那个花梨了，何德何能嫁给这么好的男人，还不懂得珍惜，真是暴殄天物！
　　可惜啊可惜，要是自己能嫁池澈这样的人……停！
　　关于怎样劝退欧阳子璋，云绮和蒋善都没有再直接参与。总校直接向长期合作的律师事务所提出了申请，委派了一名律师过来处理。之后，她们再也没有见过子璋妈妈，也不知道她把孩子转到哪间学校，也不知道哪里的老师又要倒霉了——只希望子璋妈妈能吃一堑、长一智。
　　***
　　一个月后，蒋善捧着工资卡，看着黑色打印字体的工资4000，激动得要昏眩了！天啦，博雅也太财大气粗了吧？见习教师居然也给这么高的工资！随之又觉得好想哭，这么辛辛苦苦一个月才这么点工资，还不如她卖肠粉收入高呢！
　　没有发工资前，蒋善想着要把第一个月工资全部挥霍掉——虽然也就可怜的四千块，但她也要土豪一回！
　　但是工资真正到手后，她忽然觉得好舍不得哦！
　　她极其抠门地取出了五百块买了礼物送给爸妈，设想中的K歌、“腐败”……统统都打水漂了……后来实在良心不安，又取了两百块，请池澈去吃了一顿饭。
　　欢畅的日子容易度过，时间飞逝中，博雅花园道路两边的芒果树，开了满树的芒果花。
　　一场台风过境后，吹落了大半的花朵。在台风中幸存的花朵结成了小小的青果子，夏天火辣辣的阳光把小小的青芒果晒得越来越黄，越来越饱满。
　　凤凰花也开始大片大片开了，在翠绿如玉的枝头开得泼泼洒洒、如火如潮。
　　一个学期快要结束，写评语、写总结、期末考试，改试卷……
　　凌云绮一边忙碌，一边跟接班的何华老师交接班上学生的各种情况，一边把自己的经验都告诉蒋善，恨不得蒋善一夜之间就接了她的衣钵似的。
　　这个学期，四2班的“寻找恐龙之旅”搞得红红火火，学生们看了好多本跟恐龙有关的书籍，看了《侏罗纪公园》《恐龙》，去了一趟恐龙地质公园。
　　在云绮的带领下，每个孩子都创作一篇和恐龙有关的小说，写得最多的居然是刘子豪，他写了一个无意中走失的小恐龙找妈妈的故事，经历了千山万水，最后终于在大海的孤岛上找到了他的妈妈。
　　云绮和蒋善把所有孩子的作品集结在一起，和活动过程中照片资料编成了一个合集。又联系出版社，用恐龙基金把这个集子定制印刷了700本书，书名就是《我们班的追寻恐龙之旅》，每个孩子发了20本。每个科任老师送了一本，发给参与编辑的蒋善10本，剩下的几十本赠给了学校。
　　云绮还组织了一个特别隆重的告别仪式：庆祝孩子们升入更高年级，会有更好的老师来教他们。
　　学生离校的那天，蒋善几次躲进了洗手间，眼睛哭成了两个肿眼泡，差点就成了金鱼的近亲——明明理智劝告不要这么难过，可是那种悲伤，那种曲终人散的怅惘，令她眼泪擦不干。
　　学生离校后第三天就轮到教师离校了，蒋善请云绮去会所吃晚饭。
　　云绮早就打包好了行李，她订好了明天的火车。宿舍、校卡什么的都已经退了，只等明天出发。
　　会所还是那么金碧辉煌，在玻璃门外就看到巨型的水晶吊灯从空中悬挂而下，璀璨夺目。外面是酷热的暑天，自动玻璃门一移开，强劲的冷气扑面而来，蒋善不禁打了个冷战。
　　红色旗袍的领位员走得摇曳生姿，顺着右边的台阶拾阶而上，到了会所二楼的宴客厅。踩在红黄相间的地毯上，落地无声，轻柔的音乐萦绕在耳边。
　　蒋善想起第一次在这个宴会厅跟池澈、刘主任一起吃饭的情景，恍若隔世。
　　她没有订包厢，领位员把她们俩领到了大厅靠窗边的桌子边，微笑着离开。
　　蒋善请云绮点了两个菜，自己又加了两个菜，还点了一瓶葡萄酒——她知道云绮爱喝葡萄酒，经常睡前都会喝一小杯，说是帮助入睡。
　　“云绮姐，我先敬你一杯！感谢的话我也不会说，都在酒里面！”蒋善一饮而尽。跟着池澈一起吃饭次数多了，也大约知道了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情。更何况，云绮是朝夕相处的师长、朋友、闺蜜。一想到以后很难见到云绮，蒋善心里就发酸。
　　“善善，不要着急，慢慢喝！也别搞什么敬酒了，就我们两个，慢慢吃，慢慢喝。”这几个月的相处，云绮也特别喜欢这个小姑娘，天真纯朴，好学上进，越来越有进步。
　　蒋善想起这几个月的收获，由衷赞叹：“云绮，你太了不起了！这几个月我学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原来当老师需要这么多智慧，特别是这个恐龙活动，我怎么也没想到，语文的学习可以和自然、科学、观察、操作联系在一起，学生学得有趣又轻松，收获还特别大。”
　　“不，只是一项工作而已，真正了不起的是雷夫那样的老师，还有那些能够坚守清贫的老师。我只不过是一个追逐利益、追逐简便的庸人。” 
　　“不是啊，池澈都让我多向你学习，他夸赞你是一个明白人，要我多学着点呢。”
　　“哪里是什么明白人啊，他看错了。”云绮摇头苦笑。
　　也许是要离别的伤感，也是是对工作了十几年的地方不舍，她惆怅地跟蒋善回忆点点滴滴：“以前这里是一片田地的，我们在周末会到这边来玩，有时会来这里捞蝌蚪。”
　　“啊，实在不能想象，现在这里多豪华啊。”蒋善朝窗外望去，窗外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天还没有完全暗下去，霞光照射在草地边的恒温泳池，水波流淌、流光溢彩。泳池里亭台楼阁，有瀑布、有小巧，水道蜿蜒，别有洞天。天气正热，许多人正在游泳，五颜六色的泳装，看着十分热闹。
　　再远点是奢华低调的度假村宾馆，白色的墙体，红色的屋顶，跟博雅公学一脉相承的欧式风格。
　　“是啊，连沧海也可以变成桑田，还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云绮把高脚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蒋善赶紧给她添上满满一杯。
　　云绮就呵呵呵笑了：“唉，你这个小傻瓜啊！”
　　蒋善端着酒瓶不知所措——
　　“Ms凌！善姐姐！”一声清脆的呼喊，喊声里饱含着惊喜。
　　“果果！”蒋善把酒瓶一放，紧紧和林果果拥抱了起来。虽然仅仅是两天没有见面，两人亲热得像是久别重逢。
　　果果小嘴嘚啵嘚啵个不停：“我们全家在包厢吃晚饭呢！幸好我说要来这里吃饭的，嘿嘿嘿，Ms蒋、善姐姐，看到你们我好开心啊！”
　　聊了好一会儿，果果忽然说：“哦，我要告诉我妈妈，你们也在这里！Ms蒋、善姐姐，你们跟我们一起吃饭好吗？我好久没有跟你们一起吃饭了，好想念啦！”
　　蒋善笑了：“瞎说，明明就是两天而已啊！”临近散学的时候，她和云绮每天一日三餐都和学生一起进餐，大家说说笑笑，共度了美好的时光——好多次，蒋善都替接班的何老师担心，以后该怎么去收服这班孩子的心啊？
　　果果扭着身子撒娇，见他们两个实在坚持不肯去，就飞奔着去包厢找援兵了。
　　果果妈和林华华、林果果一起过来了，果果妈一看两个老师吃饭的架势，马上就连声道歉：“哎呀，两位老师不好意思，我家果果不懂事，又给你们添乱了！”
　　“果果，回去吃饭吧！让两位老师好好地吃饭哦！”果妈又转头吩咐林华华：“你看着去给老师加几个菜，顺便结好账。”
　　寒暄几句之后，果果妈拉着果果的手离开了。
　　林华华一反常态，殷勤地守在旁边，服务员上菜了就帮着摆菜，甚至还不顾云绮和蒋善的一再反对，强硬地加了一支法国原装进口的葡萄酒。最后，帮两位老师分别加满了一杯酒，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凌云绮看着一步三回头的林华华，再看看一无所知、傻乎乎捧着高脚杯品酒的善善，心头一咯噔。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神思也恍惚起来。
　　蒋善喝了一会儿酒，忽然自个呵呵笑了起来，抬头对云绮说：“哈哈哈，好好笑啊，刚才果果问我一个脑筋急转弯，黑人为什么吃白巧克力？”
　　云绮摇头：“为什么啊？”
　　“因为他们怕咬到自己的手啊！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看着一脸傻笑的善善，云绮终于按捺下劝告的欲望——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自己这样倒霉，不是每一个学生都有他那样无耻。那个池澈，肯定会保护好蒋善。
作者有话要说：　　文好冷啊，简直像在西伯利亚......
　　最绝望的是点击率都没什么变化，看着真是糟心。
　　继续码字，坚持坚持2333333
　　

　　☆、第十八章 健身

　　放假了！
　　蒋善第一时间就是跑到了广州找袋熊，她已经快两个多月没有和袋熊见面了。
　　一下地铁，那种熟悉的喧闹、气味扑面而来，熟门熟路到了袋熊家附近的菜市场去买菜——她已经跟袋熊约好了，晚餐自己做，在家里吃。
　　蒋善拎着大袋小袋的菜，小区的保安都没有查看业主卡，直接刷卡开门让她进了小区。袋熊家在12楼，一梯四户，她搭电梯到了房门口。才等了一会儿，袋熊就甩着coach包高高兴兴从电梯里出来了。
　　“袋熊~想死奴家了！”
　　“包子~快来官人这儿！”
　　“几个月不见，袋熊你越发变态了！”
　　“几个月不见，包子你越发富态了！”
　　“啊！”
　　“快进屋，我看你这两个月好像又肥回去了，上次看你都瘦了一点！”
　　“奴家…好桑心……”包子捧着心口，做出将要昏厥状，“袋熊，我觉得像我这样的胖子也是女神的一种嘛！”
　　“嗯，这么多年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不要脸的心态！”
　　两人进了屋，先狂笑了一通，又把对方奚落了个够，这才一个择菜，一个洗米，开始做饭。
　　包子滔滔不绝讲述着期末的各种事项，以及昨晚碰到的土豪家长给她和云绮买单，又表达了对云绮回家乡的不舍。
　　袋熊以倾听为主，间或也说了自己最近碰到的烦心事。
　　包子在袋熊家一呆就是一个星期，天天晚上做好了饭，只等袋熊一回家就可以吃饭。
　　那天，她们俩吃晚饭，窝在沙发看美剧《欲望都市》，一边看一边讨论各种男人。
　　“我现在已经对嫁给总裁完全、彻底丧失信心了，Carrie身材那么好，那么优雅自信，还是驾驭不了Mr.Big——唉，我能吸引和驾驭的总裁，可能是一个白痴总裁吧。”
　　“不要妄自菲薄嘛，你看你的裙子之臣也不少哦。只是你不喜欢他们而已！”
　　“胡说吧你！喜欢你的人才多好不好？我们班几个男生都很喜欢你啊，诶，对了，袋熊，你上次说追你的那个同事，怎么样啊？”
　　“你说能怎么样？天天都跟你在一起啊，一看就知道我跟那个人没戏啊！”
　　“你不喜欢他啊？”
　　“纯理科男，没劲儿！其实我也想将就一下，跟他去看了次电影《赤壁》，他连青梅煮酒论英雄是谁跟谁论英雄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什么博尔赫斯，我跟他谈谈王小波，他说他就知道小波变换、双正交小波！我知道的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我不知道，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没法说到一起！”
　　“哈哈哈，我喜欢理科男啊！你把他介绍给我啊！”
　　“滚边儿去，你就是叶公好龙，喂，你初吻、处女身都还在吧？”
　　“唉，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总裁虽多，奈何看不上我这个胖墩儿，我对这个看脸的世界已经绝望了！”
　　正说得带劲，包子的手机忽然响了，拿起一看“毒舌大叔”，她连忙走到了阳台上接听。
　　“哇，毒舌大叔，你怎么记得打我电话啊？”
　　“包子，你乐不思蜀了啊，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蒋善的心扑通扑通剧烈跳动几下：“怎么大叔你想我了啊？”
　　“对啊！你睡醒了吗？快去工地搬砖！”
　　“……”
　　“别喘粗气了，要是广州突然降温就不好了！说正事，你到底什么时候回珠山？”
　　“我在袋熊家玩得可开心呢，暂时不回去！”
　　“你已经玩了快两个星期了吧？看书了吗？反思也断了，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能考上公校吗？”
　　“喂，我只是有点懒而已，真正努力的时候还是挺厉害的。”
　　“嗯，实在不好意思，懒也是智商低的表现。明天赶紧滚回来，真是三天不打上屋揭瓦！”
　　“喂！！大叔！你有必要这么刻薄吗？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幸福！”
　　“你居然到现在才发现这点，没想到我还是高估了你的智商啊！赶紧的，明儿晚饭前我要见到你！挂了！”
　　“喂喂喂——”
　　包子拿着手机，恨恨走进了客厅，看着屏幕上邪魅潇洒的Mr.Big仰天长叹！
　　袋熊笑眯眯调侃：“怎么啦？追求者追到这儿来了？”
　　“追个屁啊，追债的！真是前世欠了他什么啊，这辈子要来还债！”她嘟嘟囔囔把池澈的事情说了个遍，末了又是仰天长叹：“天啦，天要亡我啊！”
　　“人家不挺好嘛，这样帮你！”
　　“哼，我以前很感激他的，后来才发现，他纯粹就是控制欲望强烈的狮子男，巴不得别人全部按他的计划去生活，而且他很多时候就是以打击我为乐趣啊！啊！完蛋了，回去之后，肯定又要被他折磨！”
　　“我怎么觉得你甘之若饴呐？”
　　“怎么可能？你知道他这次的计划是什么吗？”
　　“有屁快放！”
　　“他给我制定了一个健身计划，要我在面试前甩二十斤肉啊啊啊！”
　　袋熊哈哈哈哈笑了，蒋善呜呜呜呜哭了——
　　从大一下学期开始，她的体重就没有下降过啊，现在说要甩二十斤肉，这会何等残忍，何等残酷，何等凶残的训练哪！想象一下都不寒而栗了好吧？
　　袋熊哈哈哈哈笑完，正色劝告：“包子，我觉得这回没准儿真能成功！你要是真甩了二十斤，我把我那个chanel经典款包包送给你当奖赏！”
　　“真的？”蒋善顿时星星眼，整张脸像灯泡一样突然发亮了，不过马上她的神采又黯淡了，“唉，就是是爱马仕也挽救不了我啊！”
　　她怏怏不乐捏着自己腰间的肥肉，恨不得这些脂肪马上就滚去外太空！
　　“包子，其实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坚持下来！”袋熊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凑近蒋善耳边。
　　“真的？”
　　“嗯，比珍珠还真！”
　　“快告诉我啊！你也太不厚道了，有好办法现在才告诉我！”
　　“以前你还小嘛，不能荼毒你——你站到镜子前！”
　　袋熊在进门位置的墙上放了一面全身镜，鞋柜和包柜就在旁边。袋熊见包子站到了镜子前，自己跑到客厅的落地门前，把客厅的大窗帘合拢得严丝合缝。
　　“干嘛啊？”包子大惑不解，看看袋熊，又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脱下外衣！”
　　“啊？”包子双手抱胸，颤颤巍巍，“奴家好生害怕，没想到袋熊你是这种变态啊~”
　　“脱不脱？”
　　“好啦好啦，人家不好意思啦！”
　　“对啦，就保持这种心态，你肯定就会瘦下去的！唉，当初，我也是好喜欢一个男孩子，他可是我的男神~”
　　“喂，我怎么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太丢脸了，没法说！今天为了帮你我才说的啊，我们那次……其实已经郎有情妾有意，亲也亲了，摸也摸了，谁知，我忽然想起自己腰上的肥肉——”
　　“你腰上哪里有肥肉啊？哪有啊？你身材那么好！”
　　“——你听我说完嘛，高中的时候我是很肥的，就那次之后我才发疯一样减肥好不好？”
　　“啊？”
　　“话说到哪里？哦，对了，郎有情妾有意，正是上下其手、欲罢不能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自己腰上的肥肉……忽然就觉得很害怕、很难堪、很羞愧——在男神面前怎么能暴露这身肥肉呢？所以我可耻地把男神抛下，自己跑了。唉……”
　　“后来呢？”
　　“后来？后来等我高考后的暑假终于减肥成功，再去找他，他已经和别人好上了。”
　　“不会吧？这个男神怎么这么容易变节啊？”
　　“哎哎哎，不说那个人了！先看看你吧，你想象一下，在你最心爱、最仰慕的男人面前，你敢大大方方脱下衣服吗？”
　　蒋善想象了一下那画面，顿时，神色微妙起来，过了一会儿，脸色沉重起来。
　　握拳！一定要减肥！
　　“诶，包子，你刚才到底是在想谁啊？”
　　“……”
　　***
　　回到珠山后，果然是暴风骤雨般的训练啊！
　　早上六点半起床，跟着池澈街心公园跑步一小时；晚饭后，跟着池澈去街心公园跑步半小时，然后回家跳操。
　　苦不堪言啊！
　　池澈还不满意：“现在太穷了，要省钱。不然去健身俱乐部是最好的选择，私人教练会有针对、有计划帮助你。现在就只能这样子将就了！”
　　“大叔，你行行好饶了我吧！”包子一边跑，一边喘不过气，浑身的脂肪像一层层地藤死死把她绑在地面上，每跑一步都像要挣脱了一根根藤蔓才能前进。
　　“不行，要坚持！”
　　“不行了啊，我坚持不了啊！”
　　“你就是懒！懒成这样，你以为你是树袋熊？树袋熊憨态可掬、长相可爱，凭借长相就可以在动物园吃桉树叶混一辈子。你凭什么懒？就算蒋大哥、大嫂喜欢当饲养员，你指望他们七老八十了还拄着拐杖来饲养你？”
　　“……”
　　“哭是没有用的，快跑！”
　　包子一边跑，一边流泪，恨得牙齿痒痒，喘得胸口麻麻。
　　最辛苦的是Karen-Voight燃烧脂肪与循环练习——包子这才明白池澈家里地板上那块大垫子是干什么的，原来是为了跳操的时候减震、静音！
　　每天晚上！每一天晚上！
　　跑步回家后，已经是两腿虚软了，偏偏还要跟着电脑视频跳燃烧脂肪与循环练习啊！每次都是半小时以上！
　　可恶的是，他还打开QQ视频，给他女儿在线观看：“哇，心心宝贝，快来看小熊跳舞！”
　　(╯‵□′)╯︵┻━┻
　　最可恶的是，池澈还联合了包子爹、包子妈，完全控制饮食，不给她吃大鱼大肉，只能吃一点清粥小菜！
　　每次吃饭的时候，池澈的毒舌攻击模式全开，攻击值达到一千点，逼得蒋善吃不下饭——
　　“其实光喝水都够了，以你的脂肪储量足够三头熊过冬吧？”
　　“我很佩服你照镜子的时候没有吓坏，我也很佩服蒋大哥居然能买到那么大一块镜子！”
　　“胖子是没有前途的，哪个面试官会录取一个大肥婆？肥，如果没有病理因素，就是懒、就是馋、就是自制力自控力很差！有这么多考生，为什么偏要选你这个又懒又馋又没有自控力的家伙？”
　　……
　　第三天晚上训练后，蒋善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的——她摊在夜宵店的塑料椅子上，怎么也不肯上楼。腰酸背痛、小腿的肌肉释放了大量的乳酸，脚一抬就酸痛得想喊妈啊！再想想还有最少半小时的Karen-Voight燃烧脂肪与循环练习，蒋善勇敢地顶住了池澈的白眼和威吓，死死扒在椅子上，不肯站起来。
　　“包子，你是不是想我抱你上楼啊？”
　　蒋善心又是嘭地一跳，公主抱么？池澈的公主抱哦……她正在犹豫呢——
　　“包子，相信我，我还没有强大到能够承受你的体重！快起来自己爬！”
　　呜呜呜……包子勉强抬起的头又垂到了椅背上，这次死也不走了！今晚就在这里睡觉吧，反正天也热着哪！
　　悄悄坐夜宵店里观望了几天的肖强忍不住了，他站起来，走到跟前：“善善……善善我来抱你上楼！你不用爬！”
　　旁边的食客一阵哄笑，肖强的脸红了，但还是很勇敢地站着没逃跑。
　　池澈瞄了一眼这个脑袋圆得像鹅卵石的小伙子，短短的寸头，细眉细眼，鼻头圆圆，一脸憨笑站在圆滚滚的蒋善面前——怎么让人这么不舒服？
　　因为常年揉面劳作，肖强粗壮而结实，胸肌和手臂特别厚。他见蒋善没回应，又鼓起勇气说了一遍，还伸出了手臂，想把蒋善拉起来。
　　蒋善莫名其妙觉得不对劲，她连连摇头：“小强，不要了，我歇一会儿自己上楼。”
　　“你不是脚酸吗？我力气大，可以抱得动你！”以往很容易退缩的肖强一反常态，强硬地一再要求。
　　“啊？”运动过后的包子脸本来就是红通通的，现在更是像充了血，一针扎下去就会飙血似的。
　　旁边坐着三三两两的食客，有几个是肖强的朋友或员工，早就知道他对包子的心思，这会儿一个劲地起哄：“老板威武！”
　　“包子，你就让小强抱嘛，反正别个又抱不起！”
　　“强哥废话那么多干嘛？没看见包子累成啥样了？直接抱上楼！”
　　池澈冷眼看着这几个起哄的小青年，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呵呵，真好笑！
　　他头一扭，直接上了楼。
　　一会儿就看到包子哎呦哎哟哎呀地走了进来，池澈很想笑，又有点心烦。
　　再看着包子一脸讨好、偷偷偷瞄自己的表情，池澈忽然觉得有点心乱了，他用力掐了一把包子圆滚滚的脸颊：“懒猪，赶紧跳！”温润而柔软的感觉黏附在手指上，久久没有散去。池澈走到窗台，找到了一包烟，烦乱地点燃了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正在认真看着视频、努力跟上节奏、不断跳跃的蒋善，扎成马尾的头发也跟着一跳一甩的。乌黑浓密的长发甩得池澈更加心烦意乱，他掐灭了烟头，把整包烟丢到了垃圾桶里，又奔到卫生间冲了一个冷水澡。
　　第二个星期，蒋善的小腿终于不酸了。一天，她接到了果果的电话，果果邀请她去长隆欢乐世界玩——蒋善简直感激涕零啊，连忙跟池澈请假，晚上要很晚才回来，今晚的锻炼暂停哦。
　　第二天一大早，蒋善在门口等待。开来了一辆白色的路虎，果果爸爸妈妈没来，开车的是司机，林华华也跟来了。
　　果果一见到蒋善就扑了上来：“善姐姐！善姐姐！”
　　“果果！我好想你啊！”
　　“我也是啊！善姐姐，我哥也非要跟着来，我们就带他一起玩吧！”
　　“好的，哈哈，今天我要坐十环过山车！”
　　“我也要坐！”
　　她们手牵手上了车，林华华从副驾座下来，也坐到了后排。
　　一路叽叽喳喳，蒋善带着果果玩疯了，因为不是周六周日，游人特别少，每个游乐项目排队的人都很少，她们基本把所有果果能玩的项目都玩了一个遍。
　　玩到快闭馆才恋恋不舍离开，司机把他们送到了四海一家吃自助餐。
　　饭后上车，蒋善坐中间，果果坐右边，车一启动摇晃，疯玩了一天的果果支撑不住呼呼睡着了。蒋善把果果的头挪到自己大腿上，又把自己的防晒衣给她盖上。
　　“你往左边靠一点，果果睡得更舒服。”她看了看位置，吩咐林华华。
　　林华华往左车门挪了一点，蒋善也跟着挪开了一点。正好车往左边拐弯，她往左边一栽，偏巧栽到在林华华的胸口上。
　　林华华的呼吸一滞，僵硬着把蒋善推开。
　　“对不起啦，不是故意的！”蒋善想，今天要是林华华没来，肯定会玩得更高兴——这个少年，简直像有被迫害幻想症，一直紧紧盯着自己，好像自己马上就会拐带他的妹妹一样！哼！
　　司机问：“二少爷，是先送你们还是先送蒋老师？”
　　“先回家吧，让果果好好睡觉。”
　　很快就到了果果家，蒋善以为林华华会和果果一起回家，谁知，他把妹妹抱下车后，一会儿又上车了！
　　“啊？你怎么又上车？”
　　“我妈让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啊，太麻烦吧！有司机送就可以了。”蒋善看了看手表，快九点半了，到自己家最少也得十点，他还得又绕回去。
　　“司机，开车！”少年又恢复了狂炫酷霸拽，一声令下，就不吭声了。
　　到蒋善家时，蒋善也已经困得七荤八素了，强行支撑着才没有丢人的呼呼大睡。
　　“啊！到了！”车一停，她欢快地喊道，如释重负想去开车门——这个林华华搞什么啊，一直盯着她，明明果果已经回家了好吧？
　　“等等！”少年低声制止，长腿一伸，下了车。又绕到蒋善那边，给她开了车门。
　　蒋善呆了，坐在座位上半天没动弹。
　　“善……姐姐……下车吧。”少年还很贴心地把手放在车顶边，以防蒋善头碰到车顶。
　　包子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是什么节奏？包子战战兢兢下了车。
　　少年俯视着她的头顶，看她雪白汤圆似的脸一点点变红，清了一下嗓子，正准备说话——
　　“包子，你怎么还在磨蹭？今晚还没跳操！”
　　包子一个激灵，抬头看二楼，池澈正站在窗台，不耐烦地催促。
　　“哦，就来了！”包子转头对林华华点头道谢：“谢谢啦！那你也早点回家吧！”
　　少年看着包子飞奔上楼，沮丧而愤怒地盯着二楼那个搅局的男人！
　　男人嘴角一扯，嘲弄一笑，“啪”就把窗户给关了！
　　此后，蒋善再也没有捞到出去游玩的机会。
　　在毒舌共调侃齐飞、高压与饥饿一起之中，在痛不欲生的过程中，蒋善发现自己真的瘦了，耐受力也强了。
　　——体重器测量到她的体重为105斤那天，珠山市教育信息网又发布了下一年的公办教师招聘信息。
　　这一次，蒋善势在必得。
作者有话要说：　　孤独......
　　寂寞......
　　冷......
　　如果真有人看啊，麻烦补补分，作者君天真地想冲月榜啊！根据目前的数据增幅，大约还需要23天，也就是说，上榜日也就快下榜单了23333，心塞又想笑的感觉，小透明都知道......
　　小天使们，你们在哪里？
　　存稿的时候被管理员小哥调戏了——蠢蠢的作者设定为11月31日后确认，弹出对话框显示：哪个星球的11月有31天？哈哈哈哈哈......
　　

　　☆、第十九章 再考

　　蒋善拿着修改好的简历，焦躁不安等着池澈回来。在老蒋的一再热情邀请下，池澈已经习惯成自然每天到她家吃晚饭了。
　　“大叔，你回来了！”
　　池澈把手里的公文包往包子头上一敲：“好好说人话，什么大叔啊，我就比你大七岁好不好？”
　　“好的，大叔！”
　　“杵在门口干什么？”
　　“请您老看看我的简历……”包子扭扭捏捏把打印好的简历递了过去。
　　池澈扫视了一遍，头摇得像拨浪鼓，差点把包子骂得狗血淋头——这个猪头连应聘日期都忘记改了，还是去年的日期！
　　黎英从厨房把菜端到客厅的饭桌上：“池澈回来了啊！快洗洗手准备吃饭！”
　　“黎阿姨，太麻烦你了！”池澈原本是喊蒋大哥蒋大嫂，不知是哪一天，他忽然说这样称呼太不符合辈数，然后就自己改口喊他们两个为：蒋叔、黎阿姨。
　　包子至今想不明白池澈为什么要自降辈数，不过也许是他怕老吧？
　　池澈还不许包子再喊他大叔，要喊什么池大哥，哈哈哈搞笑！
　　包子偏不听，偏就喜欢喊他大叔给他添堵。
　　大家吃好了饭，池澈跟包子讲了半天，包子还是似懂非懂。没办法，他自己打开了公告，对照着附件中的学校一间一间查看起来，最后圈出了五个学校，都是招聘三到四个语文老师的学校。
　　蒋善看着这几个学校，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不对：“池澈啊，为什么你帮我选的都是小学啊？以我的学历，可以去教中学的！”
　　池澈按在鼠标上的手一顿，随即伸手狠狠掐了掐包子的脸颊——虽然包子已经瘦了好多，可是脸颊上还鼓鼓的婴儿肥。包子捂着脸，委屈地盯着池澈。
　　就你那傻样去中学，还不得被生吃了——池澈蓦然想起夏夜里看到的那个故作绅士的中学生，毛都没长齐就想去泡妞！幸好被他及时各种阻挠......
　　“你在博雅公学不是在小学部见习吗？熟门熟路，多好啊！也更有把握！”
　　“可是，我已经知道怎么分析教材，也知道怎么上语文课了啊。教初中也挺好的！”
　　“教什么初中，一群青春期中二病患者，就你这脑子搞得定吗？听话，我什么时候害过你啊？”
　　“嗯，也对哦！”包子点头。
　　池澈正色严肃地叮嘱：“你到这几家学校的网站去好好看看，根据这个学校的特色、要求，有针对地写求职信！”
　　“大叔啊，那我岂不是要写五封求职信？”
　　“是的！还有，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叫我大叔吗？我哪有那么老？叫我大哥！”池澈瞪着眼睛威胁她，“认真认真写，一定要有针对性，特别是语文方面的特色，你要写出自己的感悟和对该学校的热切向往，要突出自己教学能力、研究能力！”
　　“可……”
　　“去做，不要废话了。记得把你的成绩全部写出来，包括那篇在珠山商报上的报道、云绮帮你在期刊上发表的论文、还有编辑的那本班级书，统统都要罗列出来，要让学校感觉到你有能力、有潜力、有干劲！”
　　“……知道了......”
　　先主攻面试吧，只有取得了面试好成绩，才有资格参加市区统招考试。
　　按照池澈的要求，蒋善把自己夸得自己看了都脸红——真有这么积极向上、勤奋好学，早就上C9联盟学校，还来应聘这样的小学老师？真是虚伪！
　　池澈再审查，帮她在自荐信中加入了一行字：“为了更好磨炼自己，特意在大学毕业后到博雅公学见习一年，学习了全国特级教师、市学科带头人等优秀教师的先进经验。”
　　蒋善一看，懵了！
　　这感觉——怎么那么像曾国藩改“屡战屡败”为“屡败屡战”啊？
　　明明是她考不上公校老师，现在这句话一加，却变成了她为了去贵族学校学本领而特意没考公校老师！
　　她脸红得像满树的紫荆花，支支吾吾不敢吭声。
　　池澈是谁啊？早就把她摸透了——
　　“你不要觉得这是虚假骗人，你有没有去博雅公学见习？有没有去听特级老师的课？云绮是不是学科带头人？包子，你要学会真话不全说，说的全真话。”
　　真话不全说，说的全真话？
　　包子默默想了好一会儿，终于点头。池澈还没有来得及放心，包子又毅然说：“可是我没有见习一年啊，我只见习了一个学期，这就是骗人呐！”
　　“行了，行了，我帮你改过来。”池澈在电脑上修改了几个字，一下子就变成了——为了更好磨炼自己，特意在大学毕业后到博雅公学见习实践，学习了全国特级教师、市学科带头人等优秀教师的先进经验。
　　“你看，这样没撒谎吧？”
　　包子犹犹豫豫半天：“嗯，好像是没说谎，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别墨迹了，可以发送了——喂，先等一下，你不会就用这张照片吧？”
　　求职简历上的照片，还是蒋善入读大一的时候拍的，清秀幼稚、满脸天真，一看就是中学生。
　　池澈眉头一皱：“算了，先别发送了。明天带你去拍照！”
　　“……”
　　看着蒋善泪汪汪的表情，他疑惑问道：“你怎么啦？怎么这个表情？” 
　　“池大叔……大哥…….你真好！真像我爸爸！”
　　池澈一下子就呛咳起来，活像生吞了一个大头苍蝇：“咳咳……包子，话可不能乱说……”
　　不行，得赶紧把这小呆瓜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辈分纠正过来！
　　***
　　皇天不负有心人，蒋善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她收到了四间学校的面试通知——其实哪里有那么多的怀才不遇？更多的还是努力不够。
　　面试到第二间学校，在上课、即兴演讲和写作之后，面试官已经很明确在暗示：“除了我们，你还投报了其他学校吗？如果我们学校选择你去参加市区统招考试，你一定会去考试吗？”
　　蒋善激动得面红耳赤，连连点头。
　　这间学校叫珠山城区小学，省一级学校，也算珠山市有名的老牌公办小学。而且离家不远，正好有公交车从家门口经过到学校门口，五六站地就到了。自己开车的话不超过十分钟。
　　池澈分析几间学校情况的时候，也说这间学校最适合。
　　“蒋老师，我们是很看好你的，实话告诉你，我们面试团给出了目前为止最高的面试分。现在需要你跟我们签订意向书，如果到时候你浪费我们的推荐名额，不去参加考试，或者用其他学校的名额去参加考试，我们会追究你的责任哦。”
　　蒋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原来这就是内定啊！这种感觉——TMD太爽了！
　　她用残留的一丝理智压制了狂喜，假装镇定地接过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面试团中的周校长一直在认真翻看着那本《我们班的追寻恐龙之旅》，见她签好了名字，也是如释重负：“小蒋啊，欢迎欢迎啊！我们学校急需要你这样有素质、有想法、有干劲的年轻人呐。你一定更要好好备考哦，务必要争取笔试及格！”
　　蒋善恍恍惚惚想起了去年的那次考试，自己以两分之差，没有考上。这次应该没问题吧？
　　周校长伸出了手：“小蒋，好好考哦！期待跟你共事！对了，你的手机要保持开通，学校会通知你打印准考证，你先去三楼电脑室拍一张照片存档，免得下次又要跑过来。这段时间辛苦一点，准备充分一点，一定要考好啊！”
　　他久久握着蒋善的手，满脸鼓励。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上课思路清晰、表达清楚、书写漂亮、人也清爽的老师，校长一下子就好像看到了拿奖的希望……
　　蒋善也紧紧握着校长的手，郑重表态：“校长，我一定会好好考试！”
　　后来蒋善才知道，去年他们看中的两个语文老师，笔试都没达到及格录取线，只能录取了两个不怎么满意的老师，现在学校参加教学比赛啊、素质大赛啊，各种师德演讲啊等等比赛都是后继无人……
　　蒋善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池澈，池澈淡定一笑：“那是啊，也不看看是谁在后面帮你！”
　　“嘿嘿嘿，我马上回家，准备开始笔试！”
　　“你用什么资料复习啊？”
　　“我去年的那些心理书啊！还是大学的书呢，没想到居然能用这么久，幸好没扔掉！”
　　“你傻啊？马上去新华书店，到公招资料那一层，看看华图出的新书，再买几本公招教师试卷。可不能省这点钱。”
　　蒋善买好了书，池澈晚上回来后翻看了一下，又开笔电，上百度文库搜索了珠山市历年公办教师招聘真题，斩钉截铁说：“方向不对的话，南辕北辙，白费劲！以后就照着这个方向去复习背诵、做题找手感！”
　　复习到临考前几天，池澈打开电脑，搜索了大量的公招考试试题，让蒋善看、记、背：“现在有网络，出卷老师也会偷懒，我可以肯定百分之七十的题都是从网络上复制的，你看熟这些题，记下来，肯定能蒙中百分之六十！”
　　12月28日，又是年底的星期天。
　　蒋善走进了考场，凹字型的教学楼从上到下，凝重而呆滞。她站在走廊上，看着走廊上密密麻麻的考生，栏杆上摆满了白色的复习资料。大家都在拼命抓紧最后的时间，拼命想把可能的考点塞进脑子里。这些人当中的三分之一就是未来的公办老师啊，形形色色的考生，有三十多岁的，更多的是年轻蓬勃的应届毕业生。
　　蒋善想起刚才在进修学校门口，亲自过来组织考生的周校长问她要不要同意临聘。所谓临聘就是把暂时没考上的人放入教育系统，工资待遇和正式老师一样，明年还可以再考编制。蒋善听了就直摇头：如果今年这样的努力还没有考上，明年也不想再考了。前前后后也算考过三次，再考不上，就跟池澈去创业吧，他说了年后辞职自己干……
　　昨天晚上，蒋善背着背着就崩溃地大哭了一场，当年明月在《明朝那些事》最后结语中的那句话：成功唯一的方式就是按自己的想法度过这一生——浮现在她心头。
　　这一生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如果能够高寿八十，也已经过去四分之一。她却仍然在茫茫然，不知道自己的方向。
　　昨晚，蒋善哭着哭着忽然又想起《明朝那些事儿》中描写的文天祥，想起他的绝命诗“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憾。”每次想到他的这几句话，蒋善都忍不住会泪流满面，想到他问询南方的位置，对着南方跪拜几次就安然就义的场景，总是会难以自抑悲痛。
　　后来，她终于还是在背诵了一个自认为很重要的内容后睡着了。
　　这会儿，蒋善在走廊上很放松，连资料都没有再拿出来看看——尽人事听天命，已经付出了最大的努力，就不再多想。
　　走进考室，上交了手机，心头又生出几丝紧张与惶恐，赶紧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心定，拿到试卷后，蒋善想大笑——填空题，全部做过；选择题，全部做过；三道简述题，三十分，背过两道。后面两道大题，其中一道题跟去年的题一模一样！
　　很兴奋，很放松，很奇怪的感觉——读了十八年书，今天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学霸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细水长流妹妹！破费了！其实能够撒花打分，作者君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细水长流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01 17:25:30
　　明天开始就进入新篇章了，加油作者君！加油包子和毒舌！
　　大家发现了池澈的变化吗？23333333
　　

　　☆、第二十章 包身

　　走出考场，蒋善看看碧蓝的天空、看看大朵大朵的白云，看着校园里满树满树怒放的紫荆花，整个人飘飘然，仿佛微风一吹就可以直上青天。
　　回到家，倒头就睡。
　　再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老蒋和黎英听见了她起床的动静，连忙跑到了房间，关切地看着她，不敢发问。
　　蒋善觉着这架势，怎么跟《范进中举》那么像？她也把手一拍“噫，中了！”假装昏迷又倒回了床上。旁边两人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对面床上的蒋良不紧不慢说：“老爸，拿你的皮鞭抽姐姐一顿，她就好了。”蒋良高三上学期了，作为学霸，她平时很少回家，这周特意回家来给姐姐鼓劲。
　　包子不干了：“喂，你怎么这么凶残啊？装昏也要拿鞭子抽？”
　　“不抽你抽谁？你昨晚睡到现在，知道爹妈多担心吗？醒了也不好好说说考试情况，还装昏！”蒋良利落轻松一下跳到地上，“你要不是我姐，我可真要抽你一顿！”
　　老蒋和黎英也就放心了，大女儿还有心思开玩笑，那肯定考得不差。
　　公布成绩那天，蒋善一脸轻松。
　　倒是池澈开始紧张，他一会儿就刷新一次，一会儿又刷新一下，F5键都要揿坏了！蒋善不耐烦等着，坐到沙发上去看电视了。
　　“快来！包子，出成绩了！”池澈一边看，一边点击下载。
　　等待缓冲下载，等待打开Excel 表格的时候，蒋善的心忽然急跳了起来！狂乱得要心律不齐了！家里那台老电脑，速度慢得要命，鼠标双击了成绩表格后，久久没有反应，不知道是死机了还是在运行文件。
　　她恨恨一敲池澈的头：“你打开后找到了我的成绩才叫我嘛！现在搞得我这么紧张，好烦躁！”
　　“喂，男人的头、女人的腰，可不能乱摸！摸了你要负责任的。”
　　蒋善冲他翻了个白眼：“那可糟了，要我负责任的多了去了！大叔，你要不介意做小，我也是可以负责的——哎哟！”
　　“让你瞎说！”池澈趁机在她脸上一掐，又遗憾地说，“包子，其实你还是肥一点手感更好！”
　　包子摸着自己终于瘦出来的小蛮腰，恐惧地摇头：“大叔求放过！求你不要再诅咒我了！”
　　O(￣ヘ￣o＃)
　　屏幕一亮，文件打开了。
　　蒋善冲上前，颤抖的手摸着鼠标，开始上下拖动找考号——池澈把她推一边，灵巧控制鼠标，编辑查找蒋善的考号。
　　“哈哈哈，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弟子！蒋善，你考上了！分数还挺高的。”池澈把鼠标一丢，长腿一伸，站起身摸出手机，给蒋叔、蒋婶报喜。
　　蒋善腿软脚软，看着面试98，笔试92，再对比了一下其他的考生，自己果然超过了那几个。
　　百感交集，情绪太复杂，她猛地跳跃了起来，冲着正在打电话的池澈扑了过去，死死搂抱着他的腰，紧紧贴在他的胸口，肆意地流淌起眼泪：“池澈！我考上了！……我真的考上了！”
　　池澈一愣，放下了手机，温热的液体浸润了羊毛背心，黏黏的沾在胸口。他伸出双臂把这个浑身颤抖的小包子裹在怀里安抚：“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包子考上了……”
　　哭了半天，包子忽然觉特别尴尬，她一把推开池澈，抹着眼泪，胡乱找话：“咦，毒舌你今天怎么不打击我啊？”
　　池澈长臂一伸，取了面巾纸帮她擦脸，笑：“怎么，没被攻击感觉不真实啊？”
　　包子诚实地点头：“好像在做梦，只有梦里面的你才不会骂人。”
　　“呵呵，要不是我鼎力相助，你能考得这么好？说说看，你准备怎么报答啊？”
　　“……大恩不言谢，小女子来世——”
　　“别说来世了，就这辈子还吧！”他突然慢慢低头，声音低低地在包子耳边呢喃，“就这辈子以身相许，做我的包身工吧！”
　　包子臊得低下头，脸越来越红，耳尖红得快要滴血——不过，一段时间后，气喘吁吁帮池澈干活，包子气得心都快要滴血：原来真是字面上的意思，真的是做包身工啊！
　　枉费她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还傻乎乎很认真考虑过当后妈的问题……
　　妈蛋，再也不要相信池澈了！
　　招聘工作进行得很快，体检后就是公示，公示结束后，进入了人事关系调动程序。
　　已经放寒假，珠山城区小学的周校长让包子不用着急，需要网上登记的先登记，其他等到下学期再来办理，学校会统一通知。
　　***
　　元旦过后不久，池澈按计划辞职。拿到一笔年终奖后，他把自己还剩下的所有奢侈品全当了换成现金。但是，却突然发现天猫网店申请条件发生变化，预算有点不足了。他思来想去，决定向包子开口。
　　“包子，想不想挣钱？”
　　“当然想啊，做梦都在想——我和袋熊计划过年前去哈尔滨看雪、看冰雕、看雾凇啊！哈哈，还有徒步雪乡的行程，太期待了！”
　　“那要多少钱啊？”
　　“暂时预计一万八，来回机票最贵了，我们准备住青年旅行社，省钱又好玩！”
　　“你有这么多钱吗？”
　　“勉强够啊，见习的工资我都存着没怎么花，还剩一万五。我爸给我赞助了三千，作为我考到编制的奖励，嘿嘿嘿！”
　　她这嘿嘿一笑，池澈马上想起好久以前她拿着钱爱不释手的那副市侩模样！
　　“把钱都花了多可惜！又不能钱生钱！你这钱要是放在我这儿，不出三个月，保证给你翻倍！你信不信？”
　　“——我信啊！可是我又不想让钱翻倍，我现在只想花钱去哈尔滨吃红肠、吃大列巴！吃吃吃！哈哈哈哈！”
　　池澈叹气，只好把话点明：“蒋善啊，这样的，大哥呢，最近手头有点紧。这不是准备上淘宝天猫店嘛，我呢，东凑西凑，现在还差点……”
　　“啊？！！”包子的表情呆滞了……
　　“唉，我跟周围的朋友、以前的朋友借了一圈，没多少人相信我能够东山再起。蒋善，你相信我吗？”
　　“相信！”
　　“那——”池澈的表情扭曲了，话也说不出口，真没想到这么寸！
　　包子挣扎了一会儿：“你先等一下，我跟袋熊说说。”她拿起手机到了房间。
　　池澈嘲讽地讥笑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从去年六月份开始到现在的一年半，他所经受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又何止这些？多年的朋友都支支吾吾说手头不空，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他已经倒下，不可能再爬起来……包子就算不答应，也是情有可原——只是，自己忍不住还是想来试试、看看。
　　正在他阴郁沉重地思考之时，蒋善满脸喜色跑了出来：“大叔！嘿嘿嘿，我可以借三万给你哦！我跟袋熊说不去，她一个人也不去了。我就把她的钱也借过来！她马上去转账，下午就可以去取钱了！喏，我的工资卡！密码是我农历生日——池澈你怎么了？”
　　池澈紧紧捂着脸，不让突然涌出的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
　　***
　　池澈开的天猫店主要卖厨房小家电，他这一年中在珠山市参观考察了好多家中等规模家电厂，最后找到了两家产品不错、但销量不佳的工厂，跟他们签订了销售协议。
　　新年之后，一款酸奶机成功竞拍到一个天猫聚划算的展位。
　　蒋善好后悔借钱给池澈啊——借钱就借钱吧，他非要给她公司的百分之十股权，还让她在一堆文件上签名。这都没什么，可为什么股权所有人要干那么多活啊？啊？早知道就不借钱不当这个股权人啊！
　　蒋善跟着池澈，小蜜蜂似的，跑工厂、租合适的仓库、买电脑、买打印机、订购各种型号纸箱、打印纸，帮着去复印、打字、去印各种宣传单……
　　“包子，你眼光要看长远啊！百分之十的股权意味着百分之十的分红，今年最少纯利润也可以达到百万，你的分红不会少于十万啊！加油加油！”
　　“大叔……大哥……大大……我可以提前支取分红请几个工人吗？”
　　“……不行哦，前期成本控制还是很重要的，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这些活儿，我们两个就能搞定！”
　　聚划算开始之前，蒋善已经在仓库帮着包装酸奶机要发疯了——明明工厂已经有包装了，可池澈还要求在外边多套一层包装，把他们天猫店的货品宣传单、用户指导单、退货单等纸张放进去，然后再封箱。
　　他们两人流水作业，一个装箱，一个封箱。
　　蒋善最不擅长做这种单调、枯燥、机械、重复的工作，装了十几二十个箱子她就要上一次卫生间。池澈给她讲灰姑娘分红豆、绿豆的故事，手脚不停封箱，见缝插针还把蒋善跑卫生间的狼狈相给拍下来。
　　奋战了五天，三千台酸奶机终于全部按要求包装好了。
　　聚划算一开始，下订单的特别多，三千台一抢而空——因为价格的确很优惠。他们俩又忙着打印快递单、贴快递单，帮着上门收货的快递员装货。
　　这一轮忙下来，蒋善的脸瘦了一圈，终于回到了她高考之后的清瘦状态。
　　池澈默默用手机帮她拍了很多照片——记录下来，永世不忘。
　　第一轮资金回笼后，低价销售产生了效应，在搜索排行榜中排到了同类产品销量前三。
　　池澈在自己开的另一家天猫店上架了一模一样的商品，但价格比这家贵了大约三分之一。
　　销量效应加上对比效应，销量出现了井喷，三月底，池澈终于开始招兵买马。
　　蒋善揉着酸疼的老腰这时才发现：过年之前到现在，自己不仅出钱、还是白干的包身工！
　　妈蛋，劳资怎么这么傻？这么包子啊？
　　（╯‵□′）╯︵┻━┻
　　池澈这厮居然还说：“创业初期嘛，哪个老板不是出钱又出力啊？但是等到钱源源不断流入的时候呢，你就会觉得当老板太爽了！善善，加油哦！为了年底分红，我们一起努力！”
　　言毕，池澈还情深意长拉着蒋善的手：“Fighting！Fighting！”
　　蒋善瞪着他，牙齿痒痒好想咬人的感觉怎么破？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新的进化了233333
　　修文的时候看到了细水长流、盼山盼水的留言、投雷等支持，感动得差点掉眼泪。
　　雁过留声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02 11:13:41 
　　细水长流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4-12-02 20:40:52 
　　盼山盼水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02 23:36:48 
　　一路有你们相伴，码字更有乐趣了！
　　鞠躬！感谢！
　　

　　☆、第二十一章 调动

　　
　　“包子，你今天还去高新区帮忙吗？”池澈匆匆往嘴里扒拉肠粉，看了看有气无力还在昏沉状态的蒋善。
　　“不去了，今天我要去办理调动啊，周校长昨天打电话来通知我。”
　　“我今天约好了跟几个老板见面，他们的产品也想上架。有事你打我电话，那我先走了！”他端起碟子仰着头，一气儿把剩下的全扒了进去，拎起公文包就跑了！
　　随着网店销量规模变大，池澈把仓库和办公室搬到了珠山市的高新技术开发区。
　　几个月间，蒋善亲眼目睹：员工由自己一个包身工变成了十二个固定员工，池澈由原来的设计师、包装工、客服店小二、会计、出纳一把抓，变成了现在的专职管理，坐火箭也不过如此吧。
　　“妈蛋，真是开挂的人生！”蒋善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把碗筷碟子放回了洗碗槽。
　　磨磨蹭蹭不想出门，才上午八点多，太阳就像下火一样，一阵阵热气扑面而来。
　　蒋善打着太阳伞躲着阳光，尽量挑着在阴影下走动，可还是感觉自己成了马上就被晒化的冰淇淋——这些官老爷啊，之前那么久的时间都没启动调动程序，非得等到七月天才开始磋磨人！可恶！
　　包子气哼哼坐公交车到了新城区的人才交流中心，她的档案在人才交流中心，现在要把关系调动到珠山市教育局。
　　看起来很简单，谁知操作起来那个麻烦、繁琐！
　　简直像耍人游戏——最先要上人事网站申报，之后去A处通报要调动，拿到调令；然后去B处，盖章同意调出；再回到A处盖一个章，发出另一份通知；接着去C处拿点东西，盖盖章；接着回A处确认……
　　包子起初舍不得钱打的，后来发现如果坐公交在各个部门之间辗转，没有一个星期办不下来——还得运气好，每个部门的办事员都刚好在岗！
　　办了三天，终于奋战到了倒数第二步——包子拿着开好的工资介绍信跑到了社保局，盖一个章，她再拿回到人才交流中心。
　　找社保局就找了半天，的士司机也不知道区社保局到底在哪里，绕了几圈后就忽悠：“啊，在前面！你下车吧！”
　　包子傻乎乎给了钱，下来一看，哪有啊？
　　她顶着烈日来来回回走了快半小时，浑身汗淋淋像从游泳池里捞出来似的，看到社保局那块牌子时，包子激动得像红军终于到达陕北了！
　　推开门，一阵强劲的冷气袭来。里面冷清清的，像银行的柜台那样一格一格，只有一个留着波波头的办事员在打电话。
　　包子拿着文件走了过去，耐心等着办事员大妈打完电话。
　　波波头抬头瞄了包子一眼，又低下头，娇羞含嗔地说了起来：“你最坏啦~答应人家去唱K，又放人家鸽子……”
　　包子听得寒毛根根竖起，像抹了印度神油似的久久不倒。她仔细盯着办事员看了一眼又一眼，左看右看——明明就是中年大妈啊！怎么能发出如此少女的娇嗔？
　　包子的偷偷瞄视，引起了波波头的不满。她微微把身子一侧，又开始情意绵绵讲了起来……
　　足足十分钟后，波波头终于恋恋不舍收了电话，转过头瞪着包子，瞬间从春风拂面变为了西伯利亚的寒流：“你干森么的？”
　　“您好，我是来办理调动的！给您！”包子赶紧诚惶诚恐双手奉上要盖章的纸片。
　　波波头扫了两眼，一把扔到了柜台上：“没空，下次再来！”
　　“啊？那请问要什么时候来啊？”万里长征又要爬雪山上去了……
　　“明天吧，现在大把的应届毕业生等着处理，快走吧！”言毕，她头一低，从桌子右边堆得高高的档案袋中抽了一袋，特别忙碌、特别辛苦地盖起章来。
　　“这样啊……”包子失望极了，怏怏不乐回到了家。
　　等包子第二天到的时候，还是那个波波头，还是那堆档案，还是在打电话。
　　波波头一看到是她，立马用手捂住手机，转头不耐烦地呵斥：“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过几天才来吗？现在大把应届毕业生的档案啊，真是麻烦！”
　　包子要哭了——明明是听见说明天来的啊，明天不就是今天吗？
　　包子闷闷不乐，很不开心地又回家了。
　　过了两天，星期五的一大早，她又跑过来了，再不搞定就是星期六星期天了！
　　谁知还是那个波波头，她老远一看见包子就不耐烦了：“还没行啊，说了过几天才过来的！”
　　“可是……”
　　“可是什么啊？再等等！”
　　包子已经知道不对了，她鼓起勇气走过去：“可是已经过了几天了！”
　　“我都说了很忙，现在没时间！你下个星期再过来吧！”
　　“你……”你有那么多时间打电话，怎么就没时间帮我盖一个章呢？
　　刚好手机铃声响了，包子低头一看“毒舌总裁”，她像迷路的孩子见到了妈妈，电话一接通，眼泪就开始汪汪了。
　　“包子，你在哪儿？明天的时间一定要先空出来啊，我们几个投资人聚一聚，商量一下公司的未来走向，哈哈！”
　　“……”
　　“包子你怎么啦？”
　　包子走出来社保局的玻璃门，放声哭了起来：“我……我还在社保局……那个人……总是不肯给我盖章……”
　　“你等十分钟，我马上过来！”
　　池澈停车下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蔫不拉几的包子耷拉着脑袋，罚站似的站在玻璃门外，可怜兮兮像几天没浇水的绿萝。
　　这蒋善长了一张包子脸，一看就好欺负，真是走到哪儿都招惹恶狗。
　　“包子，怎么啦？”池澈把拧开的矿泉水递给她，“先喝水，看你嘴唇都咬成什么样子了！”
　　包子喝了几口水，气哼哼把事情原委说清楚了。
　　“喏，把文件给我。”池澈伸手把包子的文件袋拿了过去，雄赳赳气昂昂拉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诶她说了没空——”包子也只好赶紧跟了上去。
　　波波头又在煲电话粥，池澈敲了敲柜台：“大姐，请帮忙盖个章！”
　　波波头抬头看见池澈，又马上看到了站在他旁边的包子，脸色立即就难看起来：“我不是我说了现在没空吗？很多应届毕业生啊，我都已经跟那个女的说过了啊，怎么回事啊！”
　　“大姐，我没感觉到你工作忙啊，你听——”池澈把手机的播放键一按：
　　“你这个死鬼干什么啦？人家都说了今晚没空啊，人家约了朋友去做faceshow啦，明天啦……”
　　波波头面红耳赤，想发火又不敢大怒。
　　“大姐，麻烦你给这个姑娘办好事情，其他的我们一会儿再说！”
　　他把文件袋往柜台上一甩——这一刻，包子觉得池澈简直帅出了新高度！
　　波波头心不甘情不愿，拿出了公章，往文件右下方按了下去。又把文件和文件袋送了出来：“这位先生，先不要装进袋子，印泥还没干。”
　　“大姐，你这种工作态度，我非常不满意！包子——我这个朋友过来了三遍，今天要不是我过来，她还得跑第四趟。身为公职人员，你觉得这样做符合我党为人民办事的宗旨吗？”
　　“先生啊，真的很不好意思，前几次真的很忙的，有很多很多应届毕业生的资料要处理啊！“波波头大叫起了委屈，好像还是包子冤枉了她、欺负了她似的。
　　“我刚才记了一下时间，你处理我朋友的事情，只需要二十五秒。也就是说，前几次你忙得连二十五秒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你刚才打私人电话可不止25秒哦。”
　　“不是这么说……我不是这样意思……”
　　池澈冷冷说：“现在我手头有两个录像，一个是刚才你听到的，一个是刚才你帮我朋友盖章。你希望我发到网络上去了，还是发给你们上级领导？”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刚才不是说盖好了章再说吗？何必要这样咄咄逼人呢？”
　　“包子，走！”池澈转身拉着包子的手，往玻璃门走去。
　　“诶诶诶！先生！”波波头赶紧站了起来，冲出柜台外，在大门口把他们拦住了。
　　“实在对不起，包子小姐，请跟你男朋友求求情吧，我错了我错了！”
　　蒋善莫名觉得好好笑，什么时候她的大名变成包子了？还有哪只眼睛看出池澈是他的男朋友啊？
　　看见波波头不断点头哈腰的样子，前倨后恭，自取其辱，真是何必呢？
　　包子不知道怎么处理，只好去看池澈。
　　波波头看着包子的视线，马上又转身对着池澈点头哈腰：“不好意思啊，先生！请您高抬贵手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太倒霉了，难怪说打狗也要看主人，没想到这么窝囊的姑娘身后居然有一个这么厉害的男朋友……
　　池澈的怒火被一声“你男朋友”全浇灭了，他暗搓搓地想，这个办事员也有可取之处嘛。
　　“你正式跟我女朋友道歉，再把她多跑两趟的的士钱给补偿了，我就删掉视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吧，我工作态度不好，请原谅！”
　　“没……没关系……我也不要你补钱了，你以后工作态度好一点，不要耍人就好了。”
　　波波头脸涨得通红，连声称是。
　　“呐，我女朋友心地善良，不跟你计较，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池澈掏出手机，把两个视频删除了。
　　他拉着包子的手就上车了，一边走一边埋怨：“这些事早跟我说啊，接着要去哪里？”
　　“去新城区人才交流中心……之前都是自己搞定了啊……哎哟，池澈你不要再捏我的脸了！”
　　“真是包子！说你是猪，还真是侮辱了猪先生，人家好歹已经爬到了进化树的顶端，你呢？还在底层爬行类进化吧？连小小一个办事员都敢这么耍你！你记得啊，以后只能我欺负你，别人欺负你、你要赶紧告诉我！”
　　“啊？”
　　池澈恨铁不成钢，又是狠狠掐了一把。
　　包子呆呆捂着脸：“真的好疼的，呜呜呜……”
　　池澈嫌恶地在她脸上抹了抹，又抹了抹：“不能再肥了，又吃那么肥！”
　　这几个月蒋善心情舒爽、衣食无忧，加上池澈忙着开拓网店的各种事情，无暇带她锻炼，一部分被赶跑的肥肉又探头探脑、偷偷摸摸溜了回来。
　　蒋善摸了摸腰上的小游泳圈，再看看池澈结实健壮的体型，难得惆怅地叹了一口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喜欢池澈这样的人，真是好危险、好作死啊！
　　“哦，对了，明天中午我约了李睿（注：珠山商报的总编、池澈的高中同学）还有其他几个投资人，一起吃个饭，聊聊以后的发展方向。”
　　“我也要去吗？”
　　“当然啦，你还有百分之十的股权啊，除了我，你算是最大的股东呢！”
　　包子愤愤不平：“难怪干活的时候就我们俩最辛苦……”
　　“哈哈哈，有时都不想跟你说话了，总感觉跟你说话是在浪费地球上已经很稀少的氧气。”
　　“滚！”
　　“滚不了，正开车呢！”
　　“哇，池澈！那明天是不要叫袋熊也过来啊？我没有占百分之十，是百分之五！还有百分之五是袋熊的！”
　　池澈气结——你以为凭那三万块真的可以占据百分之十的份额？他找了个路边，停下了车。
　　“蒋善，我很严肃跟你说，你知道现在公司的营业额、纯利润有多少吗？你知道如果真的把百分之五的股权让给袋熊，你会损失多少吗？”他举了几个手指，示意：“最少这个数，单位是十万。而且仅仅只是今年的收益！以后收益好，你还会损失更多！”
　　“池澈！我也很严肃地跟你说，当初借你钱的是两个人——我和袋熊！既然你已经给了百分之十的股权给我，怎么处理是我的自由！钱当然很重要，可是……”她努力地思考了一会儿，“再怎么说，我也就是投资了1万5，要我拿3万块的收益，我不要。”
　　“你！”池澈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构造！
　　“算了，你把袋熊叫过来吧，明天我跟她聊。”
　　“好的！”包子放松下来，迟缓的神经系统忽然启动，反射弧忽然开始工作：“喂，池澈，哪个是你女朋友啊？你追求过我吗？表白过吗？我答应过你吗？”
　　“……”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一篇超萌、超有爱、超好玩的文：  苏雪若大大的文《论忠犬的炼成》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2279759
　　追文追到不想码字了！幸好苏大大才写了6章......
　　

　　☆、第二十二章  游说

　　
　　袋熊从广州开车到蒋善家要将近三个小时，已经挺累了。
　　“袋熊！你下车，我来开车吧！”
　　池澈订好了在喜来登酒店吃自助餐，从蒋善家到喜来登至少要开二十分钟——因为一路许多红绿灯，有时还会塞车。
　　袋熊下了车，坐到副驾驶：“包子，你这么找急忙慌找我过来干什么呀？”
　　“嘿嘿，庆祝我的手续全部办好了！昨天下午终于把所有的一切的手续都办好了！我的工作关系、档案都到珠山市教育局了，从今天开始，我也算是公家人啦！”
　　“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心得体会？”
　　“唉，其实真的全部办好了，成为了公办老师，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好像——就那么回事吧，我可是为了黎英同志圆梦才这样拼死拼活地去考试的。”
　　“哼哼，围城哪里都是啊，城里的想出去，城外面的想冲进去……反正就是折腾！”
　　她们到达喜来登餐厅的时候，池澈和其他人已经到了。池澈预定了一张八人的桌子，临窗靠河，景致特别棒！一眼望出去，珠山河宽阔清澈的河面像一面镜子铺展在大地上，要向左右两边远眺才会发现，原来眼前的是蜿蜒宽广的河流而不是湖泊。
　　池澈给大家彼此介绍。大家自行选择爱吃的食物，边吃边聊。
　　蒋善已经就见过了主编李睿，她去博雅公学见习的机会还是李睿出手帮忙才得到了。
　　李睿很久没有见过蒋善，这次一见，大吃一惊：“池澈，你怎么折磨这小姑娘的，怎么瘦成这样了？”
　　蒋善得意笑了起来：“哈哈哈，果然我还不胖！”她决定了，今天一定吃到扶墙而出才算够本！
　　李睿笑笑，又开始跟池澈聊了起来：“哎，你这家伙，还真是奇才啊！没想到居然真的成了气候！怎么样，我们商报最近在找青年才俊做一系列专访，你有没有接受我们的采访啊？”
　　“是什么方面的？我现在还真是需要你们帮我做做宣传，听说珠山市有新政策，市政府这边想推广电商，希望树立一些电商创业的典型和楷模。你有没有办法搞到这个名额啊？标题和内容我都为你们想好了——亿万富翁决策失误倾家荡产，珠山电商大好良机东山再起。哈哈哈哈！”
　　“池老弟，此话当真？你要真是愿意，我绝对有把握争取这次报道啊！前段时间，宣传部的卢部长还跟我聊了这个问题，他还在为怎么完成市长的任务发愁了！哎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来来来，当浮一大白！”
　　蒋善听得头晕目眩，拉着袋熊去吃东西了。
　　喜来登的自助餐出品还是挺高大上的，蒋善最喜欢吃的就是哈根达斯冰淇淋。
　　“哎，袋熊，下次我们去四海一家吃自助餐吧，还是很久很久以前，我的一个土豪学生请我去吃了一次，真好玩啊！”
　　“我没去过四海一家呢，很多同事说很不错。到底是好玩还是好吃？”
　　“嘿嘿，又好玩又好吃！”蒋善往嘴里狠狠塞了一勺冰淇淋，美滋滋地砸吧嘴，“好好吃啊！”
　　“少吃点吧你，又肥回去了！太冰了，等到生理期痛死你！”
　　“呜，别诅咒我！我吃完了晚上回去喝红糖水，可以吧？”
　　正吃得高兴，蒋善忽然发现池澈在对她招手。蒋善头皮一麻——艾玛，又来了！这段时间，池澈老是怂恿她辞掉公职，跟他一起创业；还不停保证：工作绝对清闲，衣着绝对白领，总裁绝对大大的有！
　　蒋善想了又想，还是不同意。这不，看池澈的“色眯眯”诱拐的样子，绝对又是谈这个话题！
　　果然——
　　“小蒋啊，我刚才听了池总的介绍，觉得你不去公司太可惜了，简直是商界的损失啊！”
　　这谁啊，脸皮真是够厚，第一次见我就知道我是商界奇才，真是呵呵了！
　　“善善啊，我看你上次那片博雅公学的报道写得很好啊，你可以去帮池澈嘛，公司现在急需要铸造企业文化，你这么好的笔杆子别浪费了。小学老师有什么好当的？天天对着一堆鼻涕娃。”
　　这又是谁啊？简直是池澈肚子里的蛔虫，想池澈之所想，急池澈之所急！
　　……
　　蒋善也不吭声，就眨巴着大大的杏仁眼，睫毛一闪一闪向池澈发信号：“求搭救！”
　　池澈一看这架势，把这小家伙收在羽翼下随时护着的期望落空了！
　　他心头一阵烦恼，烦躁地冲着蒋善说：“去吃吧，吃个够本就差不多了！”
　　蒋善高高兴兴一点头，刚想拉着袋熊继续去奋战——
　　“袋熊，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私下聊聊！”
　　袋熊点头，跟池澈聊了快半个钟头！
　　蒋善有点食不下咽了，这，这是什么节奏啊？为什么池澈要找袋熊私聊？难道是池澈看中了袋熊？也对啊，袋熊那么好，喜欢她是很自然很正常的。
　　只是，哈根达斯怎么都变得不好吃了？？
　　***
　　这个夏天，老蒋和黎英非常开心、非常自豪：大女儿终于考进了公校，成为了公家人；小女儿高考顺利，如愿考上了浙江大学。双喜临门啊！
　　他们邀请了好友和邻居，在城中村的一家酒店吃了一顿。又到华荣酒楼摆了谢师宴，请了大女儿和小女儿的所有老师来喝酒，感谢老师们多年的照顾。
　　八月三十日，教师提前上班，去学校做准备工作。
　　“老师您好！”
　　“老师早上好！”
　　蒋善活力满满走在城区小学的校园里，见到每个人都热情地打招呼——她对即将到来的工作充满了期待，学校会安排她教几年级呢？班里的学生是怎样的？会和博雅的学生一样可爱吗？……
　　到达六楼大会议室，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女老师，看起来年龄都还挺年轻的。
　　蒋善害羞冲她们笑笑，看人家三三两两聊得很开心，不好意思凑上前，默默地坐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蒋善！”
　　蒋善抬头一看，原来是同一批考上的刘君扬和李怡然，她激动得连连招手：“坐这里！”
　　她们几个在体检的时候就打过交道，一交流，大家居然都是同系校友。只不过君扬和怡然是应届毕业生。
　　君扬中等个子，身材偏瘦，皮肤有点黑，眼睛很大，被戏称为“黑美人”。
　　怡然个子比君扬高一点点，皮肤白皙，细眉细眼，戴一副眼镜，娇弱怯怯的模样——蒋善一直就替怡然担心，会不会被学生欺负啊？
　　君扬好奇：“蒋善你怎么来这么早？”
　　“我怕迟到，所以来早点啊！”她读大学的时候经常迟到，到博雅磋磨了一个学期后，倒是把这个坏毛病给硬生生掰好了。
　　“蒋善，你家住哪里啊？怎么过来的？”
　　“我住新桂城中村呐，搭公交过来的。你呢？”
　　“哦~我自己开车过来的，学校的车位很紧张的。我家在新城区那边的博雅城邦。”
　　一直娇怯怯笑着没开口的怡然惊讶了：“君扬，你敢自己开车啊？”
　　“对啊，高考结束就去考了驾照。这次考到了城区小学，我爸就送了一辆本田飞度给我上下班。你有本吗？”
　　“有啊，可是早就忘了怎么开——幸好我就住在附近的御景花园，走路过来也就十分钟。蒋善，你会开车吗？”
　　蒋善笑嘻嘻：“会啊，我开车还挺厉害的。我爸爸开出租，有时候我还替他开呢！”
　　“啊？”君扬惊讶地喊出了声，飞快地扫视了一眼蒋善。
　　“想不到我这么厉害吧？怡然，其实开车很容易的，只要多开就会了！你是哪里不会？倒车入库还是判断距离？我可以教你的！我爸以前是汽车兵，他教了我很多技巧呢。”
　　“我就是胆小，害怕撞车……”
　　“怡然，下班我可以送你回家啊！我的新车还在磨合期，需要多跑跑！”
　　“谢谢啦，你送我要绕路的，我自己走路就可以了。你可以送蒋善啊，从学校到新城区正好要经过新城村。”
　　“……”君扬一下子噎住了，不吭声。
　　蒋善也没有觉察到她的异样，边摇手边说：“不用了，不用了，我搭公交车很方便，我还考虑过骑自行车呢，环保又健身！”
　　她们三个叽叽咕咕，一直到人全齐了才住嘴。
　　周校长代表学校欢迎了新老师，又一个一个请新老师做自我介绍，让大家认识她们。
　　校长第一个就点了蒋善的名字。
　　蒋善紧张得站了起来：“大家好！我是蒋善，很高兴见到大家！”
　　“各位前辈老师：大家好！我是刘君扬，非常荣幸能够来到名牌老校城区小学，在座的各位前辈都是我的老师，希望以后大家多多帮助我，谢谢！”
　　“老师们，上午好！我是李怡然，以后如果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大家多指正，谢谢！”
　　……
　　城区小学这次招聘的新老师比较多，语文科就有三个新老师，还有两个数学老师，两个体育老师，一个美术老师。除了蒋善和两个数学老师，其他都是应届毕业生。
　　好不容易等大家一一自我介绍完毕，周校长开始安排新学期的分工、迎接学生要做的事情，之后就散会了。
　　蒋善和君扬安排到了四年级，怡然在二年级。
　　蒋善赶到了四年6班教室去打扫卫生，一进门，她惊讶地看到两个女孩和三个男孩正在打扫教室！
　　“老师好！你是我们班的新老师吗？”一个显得很机灵的女孩子最先发现了蒋善。
　　“是啊，我是蒋老师，四6班的新老师！你们怎么就来学校了？这么勤劳！”
　　又是那个小女孩回答：“嘿嘿嘿，蒋老师！我们都是四6班的学生，我们约好了过来打扫卫生。”
　　其他孩子显得很拘谨，拿着扫把都不吭声。
　　“好吧，谢谢你们！那我们开始行动吧！”
　　“YES！”
　　有了几个小学生帮忙，蒋善很快就把教室打扫得一尘不染，她又拿出暑假里准备好的物品，开始像云绮那样布置教室——一定要让学生对班级、对集体有好感、有归属感。
　　先在黑板上作画，她的粉笔画没有云绮那么厉害，勉强算拿得出手，几个孩子很兴奋地在旁边帮忙涂色、描上花朵，写上欢迎词。弄好一看，也挺热闹喜庆的！哈哈！
　　然后他们一起用手持小打气筒把气球打满了气，把气球几个几个绑在一起，贴在前面黑板和后面黑板报上，还剩下的就贴在了教室前后门上面。
　　最后大家一起在玻璃上贴窗花。
　　“哇，蒋老师，好希望快点开学啊！”龙伊伊——那个很机灵的女孩子大喊起来。
　　其他人跟着点头：“现在的教室真是太美了！”
　　蒋善也开心得咧着嘴呵呵笑，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呢！她又拿起手机，咔嚓咔嚓拍了起来。
　　天很热，教室不像博雅公学的教室有空调。蒋善把所有的风扇都打开，又把窗户全部打开，期望有一丝凉风能吹进教室。四6班的位置不算特别好，靠近教学楼的顶端，太阳几乎从下午一点多一直晒到下午六点，教室里闷热得像汗蒸房。
　　孩子们忙了一个上午，都热得满头是汗，三个男孩子的头发根都湿透了。
　　蒋善带着孩子们到了校门口买水——那里有好几个商店：有便利店、有水果店、有西餐厅、还有一家工商银行的分理处。跟博雅公学那种贵族范儿不同，这里也属于珠山市的老城区，房子多、商业发达。嘿嘿，以后中午逛街都很方便啊！
　　她买了几瓶矿泉水分发给孩子们，又让他们喝了水赶紧回家，目送着他们像小泥鳅一样钻进了大街小巷，转眼就不见人眼。
　　蒋善拿了几瓶水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已经只剩下两三个老师还在清理办公桌，其他的人都已经不见踪影。
　　“我买了水，谁要喝水啊？”蒋善举起矿泉水瓶问道。
　　“哎呀，给我一瓶吧，渴死了。办公室的饮水机还没水，一上午都没喝水了！谢谢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老师好，我叫蒋善。老师您贵姓？”
　　“免贵姓罗，叫我罗老师就可以了。小蒋你哪里人啊？看起来不像广东人呢！”
　　“罗老师，我老家是湖南的，不过来珠山市很久了。”
　　“那你会讲白话吧？”
　　“会啊！”
　　罗老师马上就用白话跟她嘀嘀咕咕谈了起来，什么她们是怎么考试啊，怎样面试的啊——闹了半天，原来她女儿明年毕业，她先问问情况。
　　讲得口干舌燥，罗老师终于回家去做午饭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蒋善和君扬。君扬看那个罗老师走了，撇撇嘴：“这种大妈最可怕了，刚才已经拉着我问了半天，又到你这儿问！好像我会骗她一样！真是烦！”
　　“嘿嘿，我妈也这么啰嗦的，罗老师估计是为了问清楚点吧，她女儿明年也要毕业呢！”
　　“就她女儿的那个垃圾学校，还想考——”君扬突然住了嘴，亲亲热热挽着蒋善的手问，“蒋善啊，你中午去哪里吃饭？我们叫上怡然一起去吃好不好？”
　　“好啊，我还在发愁去哪儿吃饭呢！”
　　“听说从明天开始就可以在学校饭堂吃饭了，不过好几个老师说饭堂的伙食很难吃，有不少老师自己回家做饭，还有一些老师是去外面餐馆吃。”
　　午睡就是趴在办公桌上休息了一会儿，也不能用电脑——学校分派的那台电脑慢得不得了，开机就要将近三分钟，一按开机键，电脑主机就嘎嘎作响，打开word文档还花三分钟，打一个字要延时好几秒才会出现……简直像垂垂老矣的老人还在背负着上百斤的货物爬山，可怜、可敬又可恼——还不如快点坏掉换一台新的！
　　九月一日学生正式开学。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从云绮那儿学到的都是真本领。学生没有问题，问题来自——同事。
　　蒋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周五下午的例会上，周校长热情表扬了她：“这样的老师真是尽职尽责，有能力有想法，最重要的是不怕辛苦啊！请大家到四6班去看看，这教室的布置、这环境，再看看孩子们的精神面貌！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新老师带出来的班级！”
　　周校长是恨铁不成钢，学校有一批老油条，他还期望用新人蒋善来刺激大家奋发努力，没想到却是适得其反。
　　会议之后，同办公室的罗老师“好心”劝告蒋善：“阿善啦，你这样是不行的，会犯众怒的！”
　　蒋善傻乎乎地问：“为什么啊？”
　　她就是很正常把云绮教给自己的施展出来啊，基本就是照本宣科，又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罗老师看看她傻乎乎的表情，低声跟她说：“你要是不想当领导，就不要太积极，何必呢？做的那么累，身体健康才最重要啊。”
　　“可是……”可是我没有觉得身体累啊，蒋善还是把这话吃了，“谢谢罗老师！我会注意的！”
　　周一回学校，蒋善拿起课本就想往教室走，端坐在座位上的柳老师站了起来：“蒋善啊，你这么努力、这么上进，我们这些老东西该怎么办啊？”
　　“啊？柳老师，你不老啊！挺年轻的！”
　　柳老师好像还不到四十岁吧？听说她女儿还在读初中呢，哪里是什么老东西啊？
　　柳老师短发齐耳朵，细眉大眼，脸色偏黄，整个人非常苗条，小腿特别细，又爱穿七寸高跟鞋，看着很像是一根细竹竿戳在另一根牙签上。这时她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走了过来：“阿善啊，你这样搏命，会遭人嫌弃的。”
　　“啊？我没有搏命啊！”蒋善不解了，她就是按照云绮教的，周一早上最好早十五分钟进教室，看看学生的周末作业、跟学生聊聊周末的情况、了解学生的动态而已啊，哪有什么搏命那么可怕？
　　柳老师看着一脸迷惑的蒋善，嗤笑一声，扭着腰，踩着七寸高跟鞋去接水了。
　　蒋善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明明班上的学生都管理得很好，各项工作推进得也很顺利……
　　她想来想去，想不明白。
　　蒋善忧心忡忡搭公交车回到家，站在窗台前翘首期盼。
　　她打了电话给池澈，池澈在忙没空，要等下午回家再来帮她分析。
　　等到快七点，路灯都开始亮了，池澈终于回来了——八月底他换了一辆黑色的奔驰s350，把原来那台二手捷达给淘汰了……
　　“嗯，除了这个情况还有吗？”池澈一边匆匆吃饭，一边发问，晚上他还要跟一个浙江供货商面谈。那个供货商想把产品卖到珠三角，瞧准了他这个平台。
　　“您好！哈哈，是刘总啊！您已经下机了？好的好的，不好意思啊，我这边实在没空。只派了司机过去接您，实在是失礼了，见谅见谅！一会儿见面后，我当面给你赔罪！应该的应该的，好好，一会儿见！”池澈放下手机，又问她：“还有吗？”
　　蒋善忽然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为了一点学校鸡毛蒜皮的事情，搞得池澈这么辛苦来回跑……
　　“池澈，对……对不起，以后我不这么麻烦你了。”
　　“你说什么傻话了？朋友不就是互相帮忙吗？我觉得你没必要理那些人的风言风语，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个世界上的庸人多得很，最见不得别人比他优秀、比他拼命，看见别人好了，就忍不住想去挡别人的道！你别理那些三姑六婆！”
　　“真的吗？”
　　“真的，不信你打电话给云绮，她肯定也是这么说！”
　　“嗯……”
　　等池澈匆匆离开后，蒋善果然打了电话给云绮。
　　云绮一听就火冒三丈：“别理那些八婆！到处都有这种自己不上进，还想把别人拖到粪坑里的人，别理他们！我怎么教你的，你就怎么做，重点抓好班级管理和课堂教学，做到轻负担高效率，让那些八婆滚一边去死！”
　　“云绮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激动啊？”
　　“唉，他妈的冯胡又回来了！”
　　“啊？！那你怎么办啊，小鱼儿怎么办？”
　　“善善，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哪天我需要你帮忙，你愿意吗？”
　　“云绮姐，你要是想躲开他，你来我家啊，保证他找不到！”
　　“好的，我记住了！不过暂时还没到那一步，他还不知道小鱼儿。哦，对了！你去跟校长说，让他别表扬你了！你们学校校长的管理水平也真够次的！”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撸出了这么粗长的一章，太不可置信了！
　　太晚了，存稿先睡觉了......
　　谢谢雁过留声妹子，太不好意思了！
　　雁过留声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04 17:17:23 
　　

　　☆、第二十三章 惆怅

　　蒋善收了电话，收好饭桌、端着碗筷去厨房洗碗。
　　爸妈都不在家，妹妹上大学去了。
　　一室寂寥，在这炎热的九月，蒋善的心里却凉丝丝、冷清清的，平时觉得很小的二居室，陡然空旷起来。
　　她心情烦乱，不想看书，不想备课，也不想写反思——反正池澈现在也没时间监管她了。算了，看新闻联播吧，那里面国泰民安、五谷丰登，是非常好的治愈节目。
　　打开电视，摊坐在沙发上，蒋善的眼神又被茶几上的报纸和杂志吸引：那是老爸喜滋滋买回来的，上面都有大篇大篇对池澈的报道。不自觉又伸手拿起了那份《珠山商报》，报纸的第三版，满满整版都是对池澈和他的网店专访。
　　标题旁边，池澈放松自在靠在高背紫色丝绒沙发上，白皙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扶手上，长腿岔开，霸气、稳重、可靠，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度。虽然坐着，也能看出身材很棒，是精心锻炼过的那种身段儿。肩膀和腰部挺直，像突兀拔起的山崖；西服合身，衬衫平整，整个剪裁贴身，面料的质感极好，连皮鞋都擦得锃亮，还整了俩看着挺配的袖扣。打扮气派、服帖，却不会让旁人感觉到突兀。通身气度、举止、穿着所形成的整体气场，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专访的标题取的很耸动：“电商之路，王者归来”，蒋善已经看过很多遍，报纸的边角都有点毛边了。
　　虽然很为池澈高兴，但，有点失意，跟池澈的距离越来越大……
　　正在发呆，“嘭嘭”大门被敲响了。难道又是肖强来送叉沙包？
　　蒋善起身开门——好惊讶，竟然是楼上的黄颖！
　　黄颖，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蒋善没有考到公校编制的时候，老妈每天至少都会念叨一遍的要向她学习的黄颖——学习好，工作是体面的银行职员，还帮着她妈做早餐，天天还去早市帮家里买菜等等等等……
　　“善善，可以进来吗？”她举起手中的碗，“我妈做了好多麻辣毛豆，要我给你家送一碗。”
　　“——太谢谢了，你们自己家留着吃就好了！”
　　“没事啊，我妈煮了一大锅，再不吃完也不新鲜了。”
　　“那真是太谢谢了，我一会儿上去跟你妈妈道谢！”
　　“不要这么客气啦，一碗毛豆而已。”
　　蒋善把碗端了过来：“黄颖，你先坐一下，我换一下碗。”她走到厨房，把大半毛豆放到一个碟子里，剩下的扒到饭碗里。又把黄颖家的碗洗干净，连着那一小碗毛豆端到了客厅。
　　两人坐着，一边吃毛豆，一边聊天。
　　新鲜的毛豆连壳一起煮好，还是热乎乎的，味道调得恰到好处，蒋善吃着吃着，心情就好起来了——果然刚才是庸人自扰之，世界上那么多好吃的都吃不过来，还操心什么情情爱爱？真是幼稚！
　　黄颖也跟着吃了几颗毛豆，眼神一下子被桌面的报纸吸引。终于找到突破点的她装作不在意地说：“咦，这个人好像是你们家对门哦。”
　　蒋善吃毛豆正开心，闻言点头：“对啊，就是这个家伙，开挂的人民币玩家啊！”
　　“啊？”
　　“哦，对了，你不玩游戏的。就是那种人生赢家，特厉害的！”
　　“你跟——你们家跟他关系好像还挺好的哦？听说他经常在你家吃晚饭。”
　　“对啊，我爸邀请的，看他一个人孤单也省得他一个人开火。”
　　黄颖忍不住感叹：“哎，做人还是要好心啊！”当初，这个男人落魄喝醉酒倒台阶上的时候，谁能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快咸鱼大翻身？
　　“嗯嗯！”蒋善嘴里不停，“诶，你妈做的这种毛豆味道真好，怎么做的？我得让我妈去跟阿姨学一学。”
　　“蒋善啊，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黄颖看着吃得满嘴是油的蒋善，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什么啊？”
　　“就是……就是我工作的银行呢，每个员工都需要去拉一定的存款。我们家你也知道，基本没什么富有的亲戚或朋友，你……你能不能帮我引见一下池总？”
　　“池总？”
　　“对啊，就是他。”
　　“哦，你说池澈啊！他住在这里快两年了，你们还不认识啊？”
　　蒋善无心一刀补得真是狠准稳，黄颖一下就脸红了，嗫嚅着没话说——以前他那个倒霉样子，谁耐烦认识他，长得帅有个屁用啊？那时的池澈在黄颖眼睛里，还不如肖强，肖强最少已经有三个店面、几处房产……
　　见黄颖脸红不语，蒋善自以为懂了：“哦，是你太宅了吧？没关系的，我帮你问一下，看看有没有现金需要存银行。池澈人很好的，特别爱帮助别人。所以他的朋友特别多。”
　　“好的，谢谢你啊！你看，整天麻烦你也挺不好意思，要不，你把他手机号码给我，我自己跟他联系？”
　　如果是袋熊，此时肯定会笑眯眯说：“没关系，我不怕麻烦。你也不要不好意思。”
　　如果是云绮，此时肯定会凶巴巴反问：“干嘛，你想私下联系我男人吗？”
　　但是，包子就是包子，她犹犹豫豫还是把池澈的私人电话号码泄露了。
　　一拿到号码，东拉西扯半天的黄颖马上就起身走人——连装毛豆的碗都忘记带走了。
　　蒋善只是有点迟钝，人嘛，也不能算傻。
　　从来不登门的黄颖，竟然端着好吃的毛豆相送，这背后的用意——老话说的好：无事不登三宝殿；又有圣人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非奸即盗……
　　蒋善很心塞、很惆怅，好东西怎么那么多人来抢啊？
　　瞬间，云绮的话又出现在脑子里。
　　蒋善一直记得，那是去年在博雅公学见习，第一次见识了土豪的世界后，她和云绮讨论人格魅力、长相等等问题。
　　那时蒋善想到了池澈，问云绮：“要是一个男人长相好、身材棒，有能力又有人格魅力，那会怎么样？”
　　云绮是怎么回答来着？
　　——“不用说，绝对的万人迷，万人斩啊！上天赋予了他的长相、身材，居然还赋予他魅力和能力，这种就是网游里开挂的玩家，注定了美好的命运。但命运又不可能十全十美，所以厄运往往落到他身边的人身上来给他致命的打击。呵呵，何必当炮灰？”
　　这段话太玄妙了，蒋善当时听得莫名其妙，后来才知道云绮是在感慨自己炮灰的命运。
　　后来云绮又是怎么说来着？
　　——“如果你遇见这样的男人，我建议你离他远一点。以你的性格，绝对驾驭不了这种男人，也绝对争不过任何一个他身边的女人。这样的男人像恒星一样会吸引无数的卫星，各式各样的女人为他奋不顾身。以你的渣战斗力，何必自我伤心？哈哈哈哈。”
　　而现在这个池澈，不但长相好、身材棒，有能力又有人格魅力，还要命的有了很多很多钱……
　　——太危险了，好东西人人都想要，都想抢！
　　蒋善想象了一下在众多女人当中拼命争抢池澈的情景，那画面太美，她不敢再想了……
　　凭自己那有时连想法都不能快速传输给嘴的脑力，乖乖退场吧。
　　你终于又成了总裁，而我终将看着你渐行渐远。
　　蒋善忽然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她其实还是挺不甘心的，真是不甘心——看起来池澈对她也挺好的，挺照顾的啊！天涯上都说了，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就会愿意给她出钱出力。蒋善想来想去，池澈又愿意给自己出钱又愿意给自己出力，应该是很喜欢自己吧？
　　想来想去，蒋善鼓起勇气，拿起手机，拨通了袋熊的号码。
　　“袋熊，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袋熊七月底的时候忽然遇到真命天子，两人如胶似膝，感情迅速升温。蒋善都已经去广州和“准姐夫”见过面，吃过饭，还拿了姐夫送的礼物：新上市的Iphone3。
　　“包子啊，我现在有空啊，你说吧——喂，猩猩你先别动我啊，是包子的电话。”
　　蒋善一阵恶寒，袋熊给人取绰号的本事真是一流，包子是她取得，袋熊也是她自己喊出来的，还有老铁、金毛……现在又把男朋友叫猩猩，蒋善曾经问过原因，袋熊喜滋滋的：好女一身膘，好男一身毛，他满身都是毛，进化还不完全，特赐猩猩以此鼓励！
　　(╯‵□′)╯︵┻━┻
　　蒋善忍着寒毛又被擦印度神油的不适，把黄颖的事情说了一通，然后忧心忡忡地问：“袋熊啊，你觉得……”
　　“包子快说啊，猩猩要兽性大发了，哈哈哈！”
　　“喂，你能不能收敛一点啊，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你真是够了！”
　　“包子你算什么单身狗啊？哈哈哈，池澈好可怜，搞了那么久，连一垒都没攻下吧，哈哈哈哈……嘻嘻，别动真的先别动……”
　　“啊，袋熊，你的意思是，我跟池澈有可能吗？”
　　“不是可能啊，是绝对啊！”袋熊真是服了这个呆包子了！人家池澈聘礼都已经给了，怎么还在怀疑可不可能的问题？
　　喜来登那次见面，池澈找她私聊，先解释了股权的问题，还抱歉地说：那百分之十股权是他送给包子的聘礼，实际她和包子的注资远远没有达到百分之十的份额，但作为雪中送炭的回报，他愿意转让百分之一的股权。后来又一再说明因为正值创业最紧要时期，希望等到公司稳定了才给包子最幸福的婚礼；最后又一个劲拜托自己要帮忙盯紧这个糊涂虫，多多为他讲好话。
　　唉，可怜的池澈啊，碰到这种神经粗大的包子，真是好同情他！
　　“到底是什么意思，袋熊你说清楚啊！”蒋善急了，这样语焉不详，很讨厌的好不好？到底绝对什么啊，绝对行？还是绝对不行？
　　一把好听的男声忽然从听筒传出：“蒋善同学，对不起要征用你的袋熊姐姐。我出差快一个星期刚刚才回来，你能理解吗？”
　　蒋善面红耳赤，“啪”地把电话一挂！
　　妈蛋，蒋善发誓这一刻她感觉到了来自二人世界对单身狗的满满恶意！
　　到底绝对什么啊，绝对行？还是绝对不行？
　　唉，肯定是绝对不行！以袋熊的善良温柔、善解人意，如果行的话，她肯定是会直说！现在这样婉转的不直说，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何况，袋熊跟她男朋友，那么快就干柴烈火；可池澈对自己除了捏脸就是拍脑袋，这对比太明显……太伤心……
　　算了，自己不要再自欺自人了！
　　蒋善比之前更惆怅了，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又被她一幕幕掐死，吹散……
　　自作多情是病，要治！
　　心动有什么用呢？你抢得过这么多人吗？你追得上池澈的脚步吗？
　　唉……惆怅旧欢如梦，觉来无处追寻。
作者有话要说：　　噗，蒋包子脑洞开太大、脑补过度了......
　　池澈君，乃要加油哇！
　　

　　☆、第二十四章 暗伤

　　
　　过了几天，蒋善在自家早餐店吃肠粉，加了一点自制的辣椒酱，正吃得有滋有味，肩膀被人一拍。她回头一看，池澈一身正装、长身玉立在自己身后。
　　他明亮的眼睛闪闪发光，修长的眉尾长剑似的往上扬起。意气风发，英气俊朗、干净整洁，像一株生机勃勃的白杨。
　　“包子，昨晚你居然没等我就睡了！你五行是不是缺睡啊？天天就是吃吃吃、睡睡睡！”说着，他的手指又伸了过来，蒋善脸一偏，还是被他捏了一个正着。
　　“嗯，长进了，还知道躲！”他两只手伸了过来，促狭地捏住两边掐住，“看看你这腮帮子，还是夏天啊，怎么就开始贴秋膘准备过冬了？哦，对了，我明天要去浙江，起码要一个星期，你帮我收拾一下行李！今晚可能又要比较晚才能回来，你不许先睡啊！”
　　说完话，他才松开手，望着嘴里鼓鼓塞着肠粉呆萌萌的蒋善，哈哈一笑，帮她揉揉脸：“喂，口水擦擦，又垂涎我的美色了吧？我先走啦，跟人约好喝早茶谈事情。”
　　池澈修长的脖子、突起而性感的喉结一上一下地滑动，温热的气息扑在蒋善的脸上。蒋善大脑充血过度，脑子里的信息已经完全无法传输，等到池澈开着黑色的奔驰扬长而去才清醒过来……
　　艾玛，又被他戏弄了！
　　好糟心！更糟心的是，刚才好像看见车的后排坐着黄颖？对！就是黄颖！像公主一样坐在后排，还不断冲着蒋善招手！妈蛋！这辆新车自己也就坐过几次，而且次次都是当司机！
　　蒋善的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脑子想着高攀不起池澈了，可真真正正看到别的女人主动勾搭池澈，这……这滋味……
　　晚上下班回家，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池澈的房门，帮他把衣服、裤子什么的都收拾好塞行李箱里。开电脑，打开视频，跟池澈的女儿心心视频聊天：聊聊他爸爸干嘛去了，干了什么；聊聊心心在幼儿园学了什么、今天又和哪个小朋友玩了游戏……
　　她和心心的友谊是从去年减肥健身的时候开始缔结的，那时候，每次她一开始跳操，蒋善就会打开视频，让女儿来看小熊跳舞……(╯‵□′)╯︵┻━┻
　　跳着跳着，蒋善和心心就聊上了，一来二去，两人视频聊天的时间比池澈跟心心聊天的时间还长了o(╯□╰)o
　　“善善阿姨，今天我的拖鞋不见了……”心心四岁了，长得很像池澈，那两道眉毛简直像照着她爸爸长出来的，就是比她爸爸脸圆一点，配着童花头和童言童语，经常让蒋善萌出一脸血，“我找了好久，可是那双鸭子拖鞋就是不见了……”
　　“那爷爷奶奶帮你找了吗？”哎呦，好想去她家帮她找拖鞋！
　　“嗯，他们也帮我找了好久啊，可还是没找到。”心心有点不开心。
　　“那你现在穿什么拖鞋啊？”
　　心心把拖鞋放到镜头前：“是我的史努比拖鞋。唉，可能是我的鸭子拖鞋也出差了……跟我爸爸一样，去广东工作了……”
　　“心心……”蒋善就受不了这种，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心心。
　　蒋善已经问过好多次池澈：为什么不把心心接过来读幼儿园？池澈总是说条件还不成熟，他希望女儿一过来就能住最好的房子、读最好的幼儿园，还说什么以后他的妻子也要住最好的房子、开最好的车之类炫富浅薄的话！
　　唉，真没想到池澈是这样虚荣的人！
　　絮絮叨叨聊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又是跟池澈的妈妈聊天，聊池澈的身体啊、工作啊、他喜欢喝的汤啊……
　　聊完天顺手把池澈的房间收拾了一通，最后又拎着垃圾袋下楼去扔的时候，蒋善福至心灵、恍然大悟了：“原来自己就是一个不要钱的助理、保姆和三陪人员（注：陪池澈吃早饭、陪池澈父母聊天、陪心心聊天）啊！”
　　啊！摔！
　　蒋善也没来得及跟池澈“辞职”，他就去浙江出差了。
　　池澈曾经多次跟蒋善强调过：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面谈，千万不能电话里说，因为看不见说话人的表情动作，很多事情容易误解（这是池澈跟包子电话交流被坑过多次后的吐血经验）。
　　——所以，蒋善决定等他出差回来，好好面谈！
　　池澈对包子心里的惊涛骇浪一无所知，仍然在商界奋战，企图早点到达自己预期的目标，然后风风光光迎娶包子23333333
　　***
　　办公室里，刘君扬跟柳老师结了师徒对子。君扬还特意叫了外卖，请大家吃甜品，庆贺她们成了师徒。
　　办公室里天天就听见她们俩甜腻腻的声音：“柳姐！亲亲好师傅！”
　　“乖君扬，好徒儿！”
　　蒋善经常听着听着，恍恍惚惚就觉得自己走进了《西游记》的片场。所以她更多去找二年级的怡然一起活动了。她跟怡然这种类型更合得来，也是不争不抢的，安心就是做好自己那一摊子事情。两人经常一起去逛街，后来发现两个人连喜欢看的时尚杂志都是同一本，更是像找到了知己。
　　“怡然，我给你带了一盒肠粉，放你桌面了。”蒋善回到办公室，先跟怡然打了一个电话。怡然尝过一次她家的肠粉，觉得很好吃，蒋善就隔三差五带一盒给她当早餐。
　　上完早读，蒋善把收齐的家庭作业抱回办公室，正准备拿起红笔改作业呢，君扬忽然一阵风似的奔到她面前，趾高气昂地责备：“蒋善啊，你太偏心了吧？给怡然带的肠粉那么好吃，怎么都不给我带啊？”
　　蒋善顿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君扬见她没吭声，马上就变脸了：“蒋善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啊……怡然说喜欢吃，我才给她带的。”
　　君扬立马又转怒为喜：“我也喜欢吃啊，你也帮我带呗！听说是你们自己做的，可真好吃！就这么说好了啊，本宫的早餐就赏给你负责了，你要胆敢忘记不带，嘿嘿，就是不拿我当朋友！”
　　可是，我们本来就不是朋友好不好？而且她先前也不是每天都帮怡然带啊！
　　蒋善憋了半天，脑子里不停回想池澈会怎么处理、云绮会怎么处理、袋熊会怎么处理，最后悲哀的发现，就算是想出了托词，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就这样，她极其不情愿地开始了每天拎着大包小包坐公交的日子。
　　过了大约十多天，君扬忽然又笑嘻嘻对她说：“蒋善啊，你们家做的肠粉简直太好吃了！光吃一盒不够吃哦，求求你每天帮我带两盒嘛！”
　　蒋善目瞪口呆看着她——这人怎么这样啊？吃到现在没有给过钱，居然还有脸要求带两盒？这个……真是比欠账那会儿的池澈还混账啊！再说，池澈那时候也是真有苦衷：他那时才到珠山，租房之后就剩下三百块了。没开工资，又没脸再跟父母求助，只能忍饥挨饿生生熬过了那个月。
　　“我又不是你妈，凭什么还给你带两盒啊？”
　　这样的话，蒋善想说却不敢说，只好又忍辱负重地“嗯”了一声。
　　等到第二天早上，蒋善早早吃完，嘴巴一抹就准备去赶公交——她今天准备装作来不及，不给刘君扬带了！
　　“善善，你怎么没拿肠粉啊？”蒋善爹突然叫住她，“喏，别忘了，我都给你打包好了！”
　　蒋善那口怨气啊，忍不住就喷薄而出了：“我不想给她带了，好烦！又不给钱，昨天居然还要我多带一盒！我不带了，又不欠她！”
　　“善善，你怎么这样说同事呢？难得人家喜欢我们家的东西，自己家的一点东西，给同事朋友吃还讨什么钱啊？你虽然是女孩子，可是一定要心胸宽广，多跟同事搞好关系！这点钱吃不穷我们家！吃亏是福，这点小事都计较，怎么成大事？”蒋振兴义正言辞地呵斥着，一边飞快又打包了一盒。
　　“拿着，高高兴兴给你同事！”
　　“……”蒋善气死了，一口气憋在胸口，郁闷得差点想把手里的打包盒甩掉！
　　蒋善闷闷不乐回了学校，上了早读回办公室一看：气乐了，原来君扬不是吃不饱，她是把多的那一盒送给她师傅柳老师，做顺水人情呢。
　　“哎呀，还是君扬有良心！这里面的漏（肉）很新鲜哦！”柳老师是江西赣州人，肉会发成漏，r和l傻傻分不清。
　　“对啊，师傅，我特意留给你吃的哦。好吃吧？明天再带肉蛋肠粉给你吃啊，肉蛋肠更好吃。”
　　“谢谢乖徒儿！”
　　“有事弟子服其劳嘛！”
　　包子心里很不舒服，说不出的暗伤，她就想不通：为什么有些人的脸皮会那么厚，会那么轻易地把别人的好意、付出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
　　***
　　池澈这几个月都是珠山浙江两边跑，有时候在浙江一呆就是半个月。回来了也是匆匆忙忙，要着急处理这边积存的事情。
　　蒋善自己也开始忙碌起来，教育局开始行动了，开展了各种新教师培训、新教师上岗学习、新教师继续教育、新教师三年规划……还有学校指派的论文、新教师见面课，隔三差五点名让她上的班会课示范课……
　　蒋善要跟池澈面谈“辞职”的事情也就拖得不了了之了。
　　十一月底的一个夜晚，蒋善正在QQ视频上跟池澈的妈妈闲聊，阿姨说山东那边已经很凉快了，心心有点咳嗽，希望快点好起来。蒋善正在提供几个广东常见的润肺滋阴的方子，忽然“滴滴”一声响，有人要加她为好友。 
　　蒋善是个谨慎的孩子，从来不乱加QQ好友，她随手一点拒绝。又继续和阿姨谈起池澈的工作很忙，让阿姨多劝劝，让她儿子不要这么拼。
　　“唉，他这么拼，我知道是为什么，我也拿他没办法。这孩子打小就有主见，说起来啊，善善，他还是很听你的话。你帮阿姨多劝劝他！ ”
　　正聊着呢，“滴滴”又弹出一个对话框，这次有了验证信息：善，我是黄颖：）
　　蒋善加了她好友，心里觉得奇怪——有些人可以一见如故，有些人认识十几年都不会成为好朋友，所谓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古人早就概括了。
　　她和黄颖，大概就是那种白头如新吧，虽然从小就住在一栋出租楼里，可是关系并不亲切。黄颖是那种目标坚定、野心勃勃的女孩，蒋善跟她玩不到一块。
　　很奇怪，黄颖想法设法加了她的Q，却并没有主动来跟她说话。
　　蒋善好奇地点开了她的空间，一股文艺女青年的忧郁气息铺面而来。那忧伤的自怜自艾，那小清新的版面，那忧伤里带着蜜的小感伤，蒋善连打了几个寒战。
　　再仔细一看，最近的文章，大部分和一个“高贵的他”有关系。
　　蒋善瞄了两眼，实在没兴趣看下去了。关了QQ，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二十五章 相亲

　　
　　说也奇怪，没有考上公校前，黎英天天着急蒋善的亲事，一个劲催她好好考试，以后好找公务员啊、医生啊什么当自己女婿。
　　等蒋善考上了之后，她妈反而一点不着急了，不再催她去找男朋友，也不再急着给她找合适对象相亲。
　　老妈呀，你说过的那些公务员、医生在哪里啊？o(╯□╰)o
　　办公室里的许多老师很喜欢蒋善，特别有两个临近退休的老师：李老师和董老师，更是偏爱蒋善。
　　李老师最喜欢感慨的就是：“要是我儿子没结婚就好了！可惜阿善你来学校太晚了！”
　　董老师的口头禅则是：“阿善啊，你是后福的。不过了，你也别太软弱了，有些人就是狗眼看人低。”
　　蒋善很感谢命运，虽然自己有点包子，但是身边总是有那么多乐意为她出头的好人，于是她也觉得老爹的话其实没错：“吃亏是福，多去帮助别人！”
　　这两个老师都爱笑话她，经常张罗着要给蒋善找对象。
　　蒋善推了一回又一回，倒是弄得君扬很不舒服：“哟，董老师，你就这么厚此薄彼啊？也给我做做介绍呗？”
　　董老师就笑了：“你看你这姑娘，真不害臊！你还小呢，善善比你大两岁，先把姐姐嫁出去，再来嫁妹妹啊！”
　　君扬的师父赶着出头了：“董老师，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姐姐先嫁啊？先到先得！这要是姐姐嫁不出去，妹妹也等着做剩女啊？”
　　董老师眉头紧皱：“诶，柳继蓝，你说话也注意点，什么嫁不出啊？我看蒋善的好得很，心地善良，做事勤快，这样的人老天都会厚待她！”她有好几次身体不舒服，嗓子不舒服什么的，都是蒋善主动帮着去看班看学生，还细心地带自己煲好的银耳汤、冰糖雪梨汤给她喝。这孩子待人真心实意，真是没的说！
　　“嗤，一个出租车司机的女儿，会有出息到哪里去？”柳老师轻声嘲笑，随即又大声说了起来：“这世道啊，男人也很现实的，大多都要门当户对，像我徒儿这种有房有车、嫁妆丰厚的呢，最容易嫁到好老公的！”
　　“谢谢师傅夸奖！”君扬笑了，君扬来这办公室没几个月，大家都知道了她父母在自己住的小区里贷款买了两房一厅，房子位置特别好，离她父母家只隔了两栋楼。她父母也已经买了飞度给她当嫁妆，不要像蒋善那样每天还需要搭公交什么的……
　　“对啊，那就请你师傅给你介绍个好对象呗！”董老师也不生气，站起来去饮水机接水，转头又对蒋善说：“阿善啦，今天晚上六点喜来登啊！我可已经跟男方说好了，他们家家财丰厚，最喜欢你这种温柔善良大度的女孩子，也不指望靠着女方的那点嫁妆来发财。”
　　“你！”柳老师气得够呛。
　　君扬更是直接气懵了，她不敢对董老师有什么怨言，全部气都撒蒋善身上去了——全是这个肥肥，本来自己也可以去参加青年教师赛课，被肥肥抢走了；本来董老师也挺喜欢自己，又被肥肥抢走了！君扬真是有点后悔，拜师拜得太早了，早知道应该抱这个董老师的大腿啊……
　　蒋善莫名其妙就被卷进了几个老教师的积怨争斗中，她本想拒绝，但是李老师在旁边压住了她一只手，低声说：“阿善，先去看看。只是去看看而已，不喜欢也没关系。但是现在别伤了董老师的心。”
　　“嗯~好吧……”
　　下班的时候，董老师拉着蒋善的手，上下看了几眼，非常满意。她就是喜欢蒋善这种大方简洁的装扮，看起来就顺眼。
　　“阿善啊，没有我老董的气吧？”
　　“董老师，您别这么说啊！我还真是要谢谢您呢！麻烦您为我费心！”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今天给你介绍的这家呢，条件只是普通，但他家儿子欧阳泳霖特别孝顺，我觉得和你很配。 泳霖的爸爸呢在新滘开厂，专门做出口家具的，前些年生意很好，每年大概会有三四千万的利润，这两年整个经济环境都不好，听泳霖妈妈说，今年好像才几百万；泳霖的妈妈是家庭妇女，就是在家里煲汤做饭、照顾好一大家子。”
　　董老师一边说，蒋善一边呆怔，脑子被一群群草泥马狂野地碾过。虾米？三四千万？虾米几百万？壕啊！
　　她们边说边走，到了学校停车场，董老师拿出车钥匙，蒋善一看：宝马的标志。心里顿时又是一阵草泥马：怎么身边有这样深藏不露的人啊？
　　看着蒋善的表情，董老师就知道她脑子在想什么，她呵呵笑了起来：“阿善啦，先上车。这辆宝马760太招摇，学校停车场位置也不大，我平时开的是高尔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心思纯正、没有什么歪念头，娶妻当娶贤，我这辈子也算看清了。”
　　她们上了车，开出了校园停车场。
　　“不是啊，董老师……人家那么好的条件，干嘛找我啊？再说，那个那个柳老师不是说男人都注重门当户对吗？我家跟他家悬殊也太大了。”
　　“没什么的，欧阳泳霖家在珠山也就是中等家庭，珠山大富大贵的人家太多了。老实说，泳霖他妈妈托了我好久，让我给他家泳霖找一个老师当老婆。他家的情况呢，有一点复杂，泳霖的大嫂门第太高、人也太强势了，他妈妈不想二儿媳也这么强势，所以……”
　　看过不少宅斗文的蒋善秒懂——找一个背景普通、性子柔和的儿媳，婆婆的日子也过得更舒心。反正家里已经有一个厉害的，肯定不能再找一个厉害的进门。
　　扭捏了半天，蒋善还是问了：“董老师，我还是想问问：这么好的机会，您干吗给我啊？”
　　“哈哈哈！”董老师惬意地大笑，打了一下方向盘，转弯进入国道。
　　“一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二来，我讨厌柳继蓝，就喜欢刺激她。柳继蓝这个人啊，哼，一辈子狗眼看人低，最喜欢憎人有，笑人无。我刚从家乡调到城区小学的时候，她刚提拔为语文科组长。这个女人特别喜欢针对我，我做什么都看不惯，上课也是很差的，教案也是不合格的——对了，那时候每个老师都还要写教案，不像现在，满了三十五岁就可以免写教案。”
　　董老师停歇了一下，好像要把回忆全部翻开的感觉。
　　“我开始不明白是为什么，后来才知道她看不起我，觉得我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肯定很穷。那时候，我家的确挺穷，经常被她挑刺、含沙射影骂我穷鬼，嘲笑我老公没本事——她老公当时是珠山区的一个街道派出所的小所长。后来我老公做生意赚了点钱，她老公被捋了帽子，成了片警。这些年她一直想讨好我，妄想让我老公带带她老公做生意。哈哈。我一直没理她！”
　　蒋善完全听呆了……
　　“柳继蓝这种女人就喜欢狗眼看人低，她那个徒弟也是一丘之貉！她们哪里知道人的运是会变的？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姻缘很多都是配好的，你也不要紧张，看你自己的感觉，要是喜欢就继续发展；要是不喜欢呢，就当成普通朋友。好吗？”
　　“嘿嘿，好的。董老师你看出我很紧张啊？”
　　“你说呢？”
　　到了喜来登，时间差不多刚好。
　　中餐厅已经是满满当当的人了，珠山人跟大部分的广东人一样很迷信，喜欢有好意头（注：好预兆）的东西、地点，这个“喜来登”很讨大家的喜欢。
　　对方也是两个人，董老师介绍大家认识的时候，蒋善慌得手足无措，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对劲——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不地道的事情。
　　欧阳泳霖有点黑、偏瘦，个子还挺高。蒋善瞄了一眼，就像做贼一样低下头，脸越来越红，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这害羞、娇怯怯的样子，让泳霖的妈妈特别满意。再仔细看看，这小靓女的面相也好，珠圆玉润，胸部饱满、臀部丰满，一副好生养的样子。
　　大致说了说各自的情况，蒋善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越发明显——原来这就是相亲的痛苦！
　　直到上菜了，蒋善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用说那么多话了！嘴巴终于可以用在正经的地方了！o(╯□╰)o
　　她欢畅吃饭吃菜的样子，又让泳霖妈妈特满意。
　　于是，她问出了一个问题：
　　“阿善啊，我呢，对你本人是非常满意的！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把婚礼订在明年五月。”
　　“……”
　　阿姨，您脑洞开太大了吧？您从什么蛛丝马迹看出我和您儿子一见钟情啊？
　　蒋善转头看了一眼欧阳泳霖，他居然不动声色还在夹菜吃！
　　欧阳妈妈误会蒋善的这一瞥，特别高兴地说：“我们家虽然住珠山，但其实是潮州人。你也知道啦，潮汕人是一定要有儿子的，你现在是公职，我就是问你：结婚后，你愿意辞职吗？还有，如果第一个不是儿子，那一定要生到儿子为止。如果你同意，我们……”她还滔滔不绝说了很多很多。
　　蒋善又完全呆了……难怪要在小门小户里找啊，其他门当户对的会同意这么离谱的要求吗？
　　董老师的脸色也变了，她自己就是只生了一个女儿，但是夫妻俩都对这个女儿宠若珠宝，她做梦都想不到老朋友会来这一出！这不是得罪人吗？以后还怎么面对蒋善这么好的姑娘？
　　蒋善太吃惊，以至于反问：“阿姨，您说的是真的吗？”
　　泳霖妈妈正说到聘礼啊、彩金啊什么的，误会蒋善问聘礼是不是真的，她有点觉得这个女孩子眼皮子浅，但确实又挺喜欢这姑娘的一脸福相，所以还是点着头：“是真的，这些聘礼都是给你父母的！感谢他们养育你多年。我们家做事不会乱了规矩的。”
　　“阿姨，我问的是辞职和生儿子的事情，是真的吗？”
　　“那当然是真的，生了儿子才能上族谱，泳霖回老家才可以进祠堂。像他哥，现在还只有一个女儿，结婚几年都还进不了祠堂！”想起大儿媳妇，泳霖妈就头疼了！
　　蒋善震惊了！她的奶奶也是重男轻女的代表，但是跟欧阳这家人一比，还差几个档次！最起码她奶奶不会第一次见面就跟女方说以后一定要生儿子！
　　“可是阿姨，医学上不是说，生女孩生男孩是由男人决定的吗？”
　　“瞎说，多生、一直生，肯定能生出儿子！”
　　董老师连忙打圆场：“这么慎重的问题，我们肯定是要好好考虑的，太仓促不行啊。泳霖，你看看以后有空就多找找我们蒋善。反正就算不能成为情侣，也可以成为普通朋友嘛！”
　　泳霖妈妈也醒过神来了，懊悔自己说得太快了——之前好几个女孩子也是一听说这个条件就再也不愿意跟儿子接触，自己本来都想好了先不说的，可这蒋善太乖巧太温顺了，她忍不住一下子就全说了！
　　“好了好了，饭也吃好了，泳霖你带阿善去看看电影啊！喏，这是我买好的电影票！”泳霖妈妈掏出两张电影票，又掏出一个金手镯，“阿善，今天第一次见面，阿姨也没什么好送你的，来戴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包子就要爆发了，不能老这么憋屈了(╯‵□′)╯︵┻━┻
　　看后台才发现细水长流的厚爱：
　　细水长流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06 19:28:39
　　

　　☆、第二十六章 爆发

　　蒋善看着泳霖妈妈手上那个又大又厚还雕刻着各种花纹的金手镯，慌得把手往身后一背：“阿姨，您太客气了，我不能要我不能要。”头也跟着摇摆得像拨浪鼓。
　　好可怕，这种感觉——似乎一套上这个金手镯，马上就标记为他家的媳妇儿，整一个下订卖货的感觉啊！
　　董老师也帮着婉拒，欧阳妈妈有点不高兴：“哎呀，阿董啊，你们这些老师就是喜欢清高，这么一个手镯，也推来阻去的。泳霖，你拿着，一会儿看完电影给小蒋。”
　　欧阳泳霖还是默不作声接过了手镯。
　　要不是见面的时候他开口喊了一声“董阿姨”，蒋善几乎以为他是个哑巴。
　　泳霖妈妈催促着他俩快去看电影——快到开映时间了！然后她又和董老师一起去咖啡厅坐坐，她还要再了解了解这个姑娘的各种情况。
　　搭电梯下楼，电梯里只有欧阳和蒋善，尴尬像潮水一样把快蒋善淹没了。
　　她从来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跟一个男生见面，也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被强硬地命令去看电影。她不想去，想了好几个理由，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怕，怕给董老师失礼。
　　到了大堂，电梯门开，欧阳泳霖仍然是默不作声大步往前走。
　　“……”蒋善把叫喊声吞了进去，跟着他到了室外停车场。
　　天气已经转冷，寒风呼呼吹着，白天还能保暖的衣物，现在被风吹成筛子，每个角落都在漏风，好冻。喜来登在新城区的边缘，这边离大马路很远，很少公交车站，来这儿的食客、住客基本都是自驾或大巴送过来。除了停车场的灯光，周围是一片黑暗。
　　欧阳泳霖走到了一辆火红的玛莎拉蒂跑车面前，停住脚。
　　蒋善一看到这车，眼睛就亮了！
　　这流线型、这颜色漂亮得像是野生的花豹，乖巧地趴伏在黑魆魆的地面，就等着主人来驾驭去驰骋！
　　泳霖终于开口了：“你还真准备去看电影啊？”语气讥诮、充满不屑。
　　“……”蒋善语塞，本来在电梯里想好的不去看电影的托词都全忘了……
　　“当啷”沉闷一声响，一道金色弧线在黑暗的地面闪过，转了几圈就停了：“去捡吧，以后别再我眼前出现了！”
　　蒋善目瞪口呆，看着丢在地面的金手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在博雅公学时那种憋屈又出现了，财大气粗了不起啊！她左右环顾了一圈，没有人，停车场里静悄悄的。只有寒风呼呼呼呼，呼啸不已。
　　泳霖说完话，等了一会儿，见蒋善没反应，他打开车门，矮身跨了进去。
　　蒋善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灵活地捡起金手镯，又笑眯眯地敲开了窗玻璃，瞄了一眼仪表盘上的钥匙：“欧阳先生，我明白了！请问，您能下来一下吗？”
　　“做什么？”
　　“有事情要商量一下，你先出来吧，我这样说话不方便。”蒋善弓着腰，还是笑眯眯，手里死死攥着那个金手镯，冰冷的花纹紧紧尅进她的肉里。
　　欧阳泳霖不耐烦地开了车门，又跨了出来：“到底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是坐董阿姨的车来的，你要是开车走了，我只能再上去找董阿姨了和你妈了。你看，这附近都没有公交站。”蒋善一边小声说着一边往后退。
　　为了听清她的话，欧阳泳霖也跟着走了几步：
　　“……那你什么意思，要我送你回去？”
　　蒋善几步跨了过去，以不可思议的敏捷跨进了车座。
　　欧阳泳霖还没反应过来，蒋善已经关了门发动了车，随之，她从车窗里伸出脑袋：“欧阳先生，不劳烦您送了，我自己开。”
　　欧阳泳霖还在震惊，他怎么也想不到啊——这个从见面一直娇滴滴、害羞、温柔，连听见他妈的过分要求也没有马上拔腿走人的小姑娘忽然这么彪悍！
　　他的爱车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启动，瞬间就开出了停车场。不到一分钟，轰轰轰的响声又由远而近，火红的玛莎拉蒂以一个炫酷漂亮的漂移停在他身边，车窗无声无息降下，正当他以为姑娘撒完气自己可以上车了，“当啷”金镯子丢他脚下。
　　“车停在洗气洋洋洗车场，你自己去取！”
　　火红的车又凌厉果断地绝尘而去，故意气他似的，还闪了几下尾灯！ 
　　在寒风里吹了好几分钟，欧阳泳霖这才回神。捂着快被吹冻的手指，拨了几个朋友的电话，幸好有一个死党就在附近的高尔夫练习场泡妞，在他快冻成狗之前，死党开着车带着新女友来了。
　　“哈哈哈，这妞儿够烈啊！”
　　“妈的，走眼了！在我妈面前装得跟旧社会的小媳妇似的，哄得我妈都把金镯子拿出来要给她套上！”泳霖一边说，一边恨恨地把玩手里的金手镯。
　　“哈哈哈哈哈哈，这趟值了！太值了！”
　　“笑个屁，那个洗气洋洋洗车场在哪里？赶紧开，说不定还能逮到那个妞！”
　　蒋善愠怒通红的脸蛋，大大的杏仁眼，骄傲翘起的鼻子，像锥子一样扎进他的心里，原来走眼了，这姑娘居然比他大嫂还辣！
　　等他们快绕着城里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又破又旧的洗气洋洋洗车场。在一堆出租车、长安、奥拓之中，泳霖火红的玛莎拉蒂像误入凡尘的女神，又像一群母鸡中的火烈鸟。
　　洗车的小伙子一看，乐了，今天晚上运气太好了！刚来了一辆豪车，这又赶来了一辆豪车。
　　“别洗了！别洗了！”泳霖心疼得要哭了，自己洗车都是开去岭南大道的4s店啊！看着垃圾场似的洗车场里的洗车小哥用高压水枪乱喷，他的心在滴血啊！
　　“哦，你是刚才那个车主的侄子？”小哥停了水枪，一脸恍然大悟。
　　“侄子？”
　　“对啊！你不是这辆车车主的侄子吗？”小哥一脸警惕。
　　“啊！你看照片，这辆车是我的。不用洗了，我马上开走。”
　　“好吧，哦，对了，你小姑妈还开了年卡的，说等你过来交钱，一共是两千八，每个月可以洗四次，免费打蜡——”
　　“——不要了不要了！”
　　“哈哈哈哈哈……”死党在旁边笑得像鸭子嘎嘎叫。
　　欧阳泳霖气得一掌拍在他胸口：“收声啦！”
　　“哈哈哈哈哈哈......”
　　***
　　蒋善气哼哼回了家，忍不住奇文共赏析，巴拉巴拉打电话给袋熊。
　　“什么——你说你去相亲了？”袋熊的声音高了八度！
　　“是啊，真是够了！像牲口一样被人挑选，瞧你的眼光都是盘算着乳*房大、方便她孙子喝奶、屁股大、方便生养！就差张开嘴巴给别人看一看牙口了！妈蛋！”
　　“你你你……先不要发牢骚，你明明白白、从头到尾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说给我听！”
　　蒋善就原原本本说给她听了，袋熊开始都还能忍住——因为她实在是太了解这个包子的秉性了，在这种情况下答应去相亲也实在符合包子的性格，听到相亲男要把包子一个人甩在停车场，她就急了：“包子，你不会还在路上走吧？太危险了，赶紧回酒店，让董老师送你到车站！”袋熊也去过喜来登，知道那附近人烟稀少。
　　“哼，本包子发火了！估计他还在满城找洗气洋洋呢！哈哈哈哈！原来不当包子，感觉这么爽！哼，我以后都要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袋熊莫名其妙，包子向来是阿Q，精神胜利大法好的忠实拥趸，所以此刻包子说的这些狠话，袋熊也不甚在意。
　　等到细细听来，袋熊也哈哈大笑起来：“好！终于长了包子的志气！以后都是这么干！”
　　“嗯！下次相亲谁再敢这么对我，我马上就狠狠还击！”
　　“好——你说什么，你还要去相亲？”袋熊惊讶得叫喊起来。
　　听到包子支支吾吾的解释，袋熊的气都喘不上来，心塞得像几吨水泥堵在了心口！
　　“包子啊，你没搞错吧？池澈可是连聘礼都给你了！”
　　“你上当了！池澈最爱骗人，以前他还说要我一辈子以身相许，做他的包身工呢。后来就真的让我做了好几个月的包身工，累得我差点腰肌劳损。这个聘礼，肯定又是骗人。再说，到现在为止，我根本都没有拿过什么股权收益，全部都是他自己在操作。”
　　蒋善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可能，她愿意返回那段时光，那段只有她和他一起在仓库里装箱、封箱的日子，他给她做饭煮菜，一起欢笑、一起劳累、一起兴奋……蒋善的眼泪默默地涌了出来，再也回不去了，池澈忙得每天不见人影，再也不是她的毒舌大叔了……
　　“……”袋熊无语了，“股权收益是需要核算的，而且一般是在年底才结算……”o(╯□╰)o
　　“反正我不信！你看你们家猩猩……池澈根本没有对我表现出任何欲*望！我原来还不觉得，看到了猩猩对你的火热、情不自禁，我才终于说服自己，池澈根本不喜欢我！他就是骗子骗子！最爱捉弄我……呜呜呜……”
　　“……”
　　“总而言之，我再也不要做包子了！谁敢再欺负我，我就狠狠还击！包括池澈！他要是胆敢再来捏我的脸，我就踢他、咬他！”
　　太不负责任了，每次捏的她春心萌动，他却一走了之！
　　“……好了好了，你先洗洗睡啊。今天你太激动了，这辈子第一次痛快的反击嘛，总是会有点情绪失常。我先把你这些事情想一想，明天再给你电话。”
　　袋熊看了看手机，太晚了，得找个时间给池澈打个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包子雄起了！威武吧！
　　求收藏......
　　首章点击冻住了，希望快点解冻啊。
　　

　　☆、第二十七章 刺激

　　大约不做包子神清气爽，这个晚上蒋善睡得特别香甜，等到闹钟响了一遍又一遍，她还缠着被窝不愿意起床。
　　理所当然起晚了……
　　等她发现时间很晚，快要赶不上那趟公交，这才手忙脚乱起床。匆匆把昨天穿的衣服又拿过来套上，探头一看窗外，发现正在“哗哗哗”下大雨，蒋善又随手加了一条红色的大围巾，夹着雨伞，匆匆忙忙冲下楼。
　　蒋善爸妈都在肠粉店忙得不可开交，下雨天的早餐生意总是会比晴天更好一些。老蒋看到女儿奔出去的身影，连忙喊：“善善，拿早餐啊！我全都打包好了！”
　　“老爸，我来不及了！”
　　飞奔到公交车站，一路踩踏着冰冷冷的雨水，一路害怕公交车开走——下一趟车一般要再过5至10分钟才开来，到学校的时间就特别危险，稍微多上下几个乘客，她就要迟到了！
　　刚好赶上！
　　蒋善收伞上车，刷卡，把伞套好在伞套里，免得雨水滴到公交车地面。扶着把手站定后，她连忙给怡然打电话：“怡然啊，你在哪里？嘿嘿，太好了！我今天起晚了，你帮我在路边带一份早餐——哦，带三份吧。谢谢啦，我一会儿去你办公室拿。”
　　搞定了早餐，她才把心放下来，这才发现裤腿有些湿了，蔫搭搭贴在小腿上又冷又不舒服。蒋善坐了下来，用纸巾擦了擦表面的水，稍微整理了一下后又站了起来——再过一站会有好多老爷爷老奶奶上车买菜，她懒得总是起身让座，索性就站着，还能减肥。
　　上完早读，蒋善饿得前胸贴后背，赶紧跑回办公室。
　　怡然帮她带的是小笼包配豆浆，大包子吃小包子，一口一个，吃得正开心就听见刘君扬大喊了一声：“蒋善！今天怎么不是肠粉啊？”
　　接着，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气势汹汹踩了过来，蒋善抬头，刘君扬那张黑脸就出现在了眼前——
　　“蒋善啊，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不带肠粉？我一早就去上早读，回来饿得要命，只有这些小笼包！”
　　“下雨怕迟到，来不及拿肠粉。小笼包是我请怡然带的。”
　　君扬看了看董老师不在办公室，脸刷地拉长了，昨天被董老师奚落的不畅和不爽，全部都冲着蒋善发落了出来：“你有没有搞错啊？下雨你不会早点起床吗？难怪你那么胖，就是会吃吃睡睡。人家最讨厌吃小笼包，讨厌死了！烦死了！”
　　劈头盖脸的责备像冰雹一样砸在蒋善头上！
　　——“不吃拉倒！以后你自己早起去买早餐吧！”
　　——“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妈啊？快把以前的肠粉钱给我！”
　　——“这个小笼包是怡然买的，两袋两包豆浆一共12块，你自己去给怡然早餐钱吧！”
　　——“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真为你父母而难过！”
　　——“不喜欢吃给我吃，正好我没吃饱！两袋都给我！”
　　……
　　蒋善的内心里惊涛骇浪，各种回应的话在脑子里回应在喉咙里盘旋，奈何——昨天的爆发是对不熟悉的陌生人，今天这位是同事、是熟人，以后还不知道要在一起工作多少年——蒋善的脸憋得通红，耳根都红了，最后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刘君扬，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买呢？反正你开车也经过蒋善家。蒋善啊，别哭了，以后就让君扬自己去买吧，免得不合人家心意。”李老师端着水杯，慢悠悠走了过来，“来，给我吧，我最喜欢吃小笼包。喏，这是钱，阿善麻烦你帮我给李怡然啊。谢谢啦。”
　　李老师放下50块钱，轻巧地拎走了甩在桌面的两袋小笼包，准备回座位。
　　“李老师，我没散钱找给您，不要这么多，才12块！”
　　“没事，以前还吃了你家那么多肠粉，一起算账吧。我可还要点脸皮，不会总是白吃你的。”其实李老师很少吃蒋善家的肠粉，她一般是自己在家做，吃好早餐才回学校。
　　“李老师，真的不要了。您不也给了我好多的东西吗？”
　　“傻瓜！拿着！”
　　蒋善拿着50块钱站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处理。
　　刘君扬站在旁边，像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尴尬地想钻地洞了——原来自己的举动，别人都看在眼里，只是以前不说而已。恨恨地一跺脚，她飞奔回自己的座位，掏出了200块，狠狠往蒋善桌面一甩。然后呜呜呜哭得比蒋善刚才还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蒋善欺负了她。
　　中午在饭堂吃饭的时候，蒋善跟怡然坐在角落里，怡然好奇地问：“今天你们办公室怎么了？我怎么听说你和君扬都哭了？”
　　“唉……”蒋善简直一点都不想提这件事。
　　“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你跟君扬要肠粉钱，还骂她不要脸；有的说是刘君扬太过分，总是吃白食，还骂你带的早餐不好，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蒋善把事情原委讲了出来，怡然惊得饭勺都掉碗里了！
　　“不会吧？她这样说你？还真的一直没给过钱？”
　　“是啊，骂我太懒没有早起给她带肠粉，还骂我只会吃和睡！”
　　“太过分了！她以为她是谁啊？真以为自己是公主，人人都要跪舔她？我以前给你早餐钱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啊，居然要李老师这样提醒她才还钱！”
　　“算了算了，别说了。都是我贪睡起晚了……”
　　怡然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手指在包子额头一戳：“你呀！真是一枚皮薄馅大的肉包子！难怪君扬在你面前这么肆无忌惮，她从来不敢在我面前这样！”
　　蒋善确实也很认真反思了一下：“嗯，是我不对。一步步太忍让了，导致刘君扬这样对我。”
　　“你就是好面子，面皮薄的跟白纸一样，亲兄弟都明算账，你怎么能这样忍呢？以前我觉得自己够软，看到你才发现，原来我还算有原则。”
　　“嗯，我知错了！从现在开始改！”
　　蒋善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陌生的电话号码：“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我在校门口，你马上出来！”
　　“您是谁啊？”
　　“……小姑妈，你不记得我是谁啦？”阴阳怪气的腔调从话筒里传出来。
　　蒋善一激灵，手机差点掉汤碗里：“你别进来！我马上出去！”
　　蒋善把饭碗一推，火急火燎地站了起来：“怡然，帮我收一下碗。我到校门口有点事。”
　　“送快递的？你又买了什么啊？”
　　“…不是。”
　　蒋善跑出饭堂，绕过了教学楼，远远就看见校门口停着一辆火红的跑车。她头皮暗暗发麻，赶紧拨打了电话：“欧阳泳霖，你在车里吗？”
　　泳霖懒洋洋回答：“在啊！”他今天睡到快十点才起床，吃完早餐，忽然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金手镯，顿时来劲了，兴致盎然开着玛莎拉蒂就找到了城区小学。
　　“你开过去一点，不要停在校门口。然后你自己走过来，否则我不出去。”
　　“哦，你看到我的车了？”他根本不听蒋善的话，打开车门，长腿一跨，又晃晃悠悠转到了副座，矮身掏出了一大捧玫瑰花，吊儿郎当地倒拎着花走到了校门口。他穿着短装黑皮夹克、蓝色牛仔裤，高帮黑皮靴，配着手里的那捧火红的花，真是不伦不类。
　　蒋善又气又恨，又埋怨自己昨晚没有忍住——这不，招惹上这种成天没事干的二世祖，这是要当街上演献花还是砸花？
　　蒋善暗搓搓地着急，拿着手机团团转，习惯性地想找池澈，又暗暗觉得这事情被他知道了，好像会不妙……
　　一狠心就把电话打给了董老师：“董老师啊，您吃饭了吗？”
　　“吃过了啦，正准备去睡室午睡啊，阿善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那个欧阳泳霖到学校门口了……我不是很喜欢跟他做朋友……您能不能跟说一声，让他赶紧走啊？”
　　“哈哈哈，阿善你的魅力这么大哦。昨天我都没看出来，原来泳霖这么喜欢你！”
　　“不是的不是的，真不是的！”蒋善大急，差点说话都结巴了。
　　董老师反而安慰她：“没关系的，我说过了，不喜欢就不喜欢，以后我再给你介绍更合心意的！泳霖这孩子是不错，但他妈妈重男轻女的思想要不得，嫁过去也很麻烦！你不要着急，我给泳霖打电话！”
　　蒋善挂了电话，这才舒了一口气。她躲在教学楼旁的墙壁边，悄悄探头去看——幸而城区小学出入管理还算完善，保安没有开电动门让人进来。但是，欧阳泳霖正在拿着手机不停拨打，一会儿蒋善的手机就欢快地响了！
　　响亮的手机铃声一响，欧阳泳霖探头循声一看，刚好把躲在墙壁悄悄观望的蒋善逮了个正着，红红的毛线围巾里，雪白的团子脸一脸惊慌，大大的杏仁眼圆瞪着，又飞快地往墙壁后一缩。
　　欧阳泳霖哈哈大笑，指点着缩回去了蒋善，大喊一声：“蒋善，快过来！”
　　蒋善那个懊悔啊比退潮的海水还翻滚，恨不得时光倒流，自己把手机设定为静音或者把这个拎着一大捆花的男生设为黑名单！
　　泳霖已经知道她害怕什么：“你再不过来，我就站在门口大喊你的名字哦！”
　　反正他喊完就可以走，管别人怎么看！
　　从欧阳泳霖的玛莎拉蒂停在校门口那一刻，不少爱看热闹的店员就从商铺里走了出来，城区小学在老城区中心，周围商业特别发达，各种狗血事情也多，不过豪车开到小学门口倒是很少。真正的土豪都把孩子放到博雅公学或者珠山实验小学去了，不会在这种公校里就读。
　　等到又高又有点帅的欧阳泳霖“邪魅”地倒拎着花晃晃哟哟走到学校保安室门口，许多还在商铺里闲逛没回家的小学生也涌了过来，围成一圈，看看到底是哪个老师有此殊荣，能够得到这个富二代的追求。
　　蒋善眼瞅着外面那圈密密麻麻看热闹不嫌拥挤的观众，再看看作势要大喊她名字的欧阳泳霖，气愤地直拿眼白冲着他。
　　蒋善一走出墙壁，旁观的学生里马上就有人骄傲地大喊：“是我们蒋老师！是我们蒋老师！蒋老师！蒋——老——师！”其他学生又羡慕又嫉妒：哎呀，怎么不是我们班的老师呢？
　　蒋善听见了，更是头一晕。
　　这时，欧阳的手机终于响了，他看了几眼，还是接听了：“董阿姨，嗯，是啊，正在你们学校门口了！好的，好的，不会搞得太大件事的。我给蒋善送一束花……好吧，送完花我就走。”
　　他打完电话，隔着电动门把花往蒋善怀里一扔，潇洒的动作引起了围观者的惊叹声。
　　“蒋善，你有种！等着啊！”言毕，他又晃晃悠悠转身走了。
　　蒋善怀抱着沉甸甸的一大捧红玫瑰，雪白的皮肤臊得比红玫瑰还要红。眼看着泳霖开了车门，大约听不到她的声音了，她福灵心至大喊了一声：“好的，我会把花转交给董老师的！”
　　旁观的人“切”地一声，原来这个不是女主角呀，这才恋恋不舍散开了。
　　蒋善抹着头上的汗，把花捧回了办公室，当真把花放到了董老师的桌面上。
　　午睡后的董老师听说了这过程，看着这捧花，笑得腰都直不起来：“阿善啊，真是不好意思！这次是董老师没挑好人选，下次一定挑一个好的，包你满意！”
　　蒋善的脸又红了：“董老师，您饶了我吧，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完成街道的青年教师赛课，其他的我暂时还不想。”
　　“好好好，我给你留着，等你想的时候，我再给介绍啊！”
　　直把坐边上偷听的刘君扬气得红笔都要掰断两支，原来中午那个玛莎拉蒂男就是董老师给蒋傻子介绍的，蒋傻子居然还拒绝！德行，瞧她那傻样！瞧她那身肥肉！真不知道现在的人审美怎么了，如此重口味！
　　这天似乎特别漫长，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蒋善收好了东西就下班，像往常那样找怡然一起走。她们俩可以同行大概五、六分钟，然后分道扬镳——蒋善到下一站公交车站搭车，怡然转弯继续走回家。其实有公交站在校门口，直达蒋善家，可是她喜欢和怡然聊聊天、散散步，顺便减肥的感觉。
　　两个女孩子正说说笑笑往校门口走，君扬从后面追了上来：“怡然！怡然！坐我的车走吧！”
　　怡然笑着回绝：“不用了，我跟阿善一起走路！”
　　“你快来，我有话跟你说嘛！”君扬强行拖着怡然的手臂。
　　“那……那——”
　　“怡然，你去坐车吧，我先去搭车了！”蒋善点点头，心里觉得好笑又好气，难怪老妈说的升米恩斗米仇，对人太好，哪天没对她那么好，反而结仇了！这是故意示威吗？可笑！
　　到家的时候，她看了看对面紧闭的房门——池澈今天上午的飞机，又出差了。
　　唉……
　　睡觉前，池澈的电话又打过来了，絮絮叨叨也没什么说的，不外乎心心啦，蒋叔蒋婶啦，天气冷啦，然后又明里暗里讽刺她太肥，不能再吃啦。哼，欧阳泳霖都不嫌她肥，他妈妈还很喜欢自己这种好生养的身材呢！
　　寄到电话的时候，蒋善正在泡脚，居然讲到水快凉了，池澈才恋恋不舍同意挂了电话。
　　准备关机睡觉，蒋善忽然发现黄颖在Q上跟她打招呼，还通知了她的空间内容有更新。
　　蒋善一时好奇点了进去——
　　几张下雨的图片，隔着车窗拍的下雨图片。再往下一拉，一个开车的男人背影。定睛一看，那不是池澈的背影吗？
　　文字又是矫情的小清新：
　　“雨。
　　绵绵的雨。
　　冰冷的雨。
　　绝望的雨。
　　无助的我，独立在冷冷的十二月的雨中。
　　那个高贵的他，像神只一样降低。
　　约我共行。
　　我的世界，
　　瞬间……
　　光芒万丈！！
　　卑微的我低到尘埃里，只愿在他的心上开出一朵名叫幸福的花朵。
　　爱的殿堂里只容得下两颗心，雨中的共行只容得下两个人。
　　祈求漫天的神灵庇佑——让无助的我、可怜的我、孤独的我，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陪着他一辈子的幸福，不被他人打扰的幸福。”
　　——蒋善把鼠标越捏越紧、愤怒像火焰烧得她睚眦欲裂，她“啪嗒！”把自己手里的手机给甩了出去了！
　　太气人了！！
　　蒋善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奇怪的是，气愤到极点反而没有眼泪了！气到极点反而冷静了。
　　原来之前满屏“那个高贵的他”是池澈！
　　既然他已经和黄颖这么幸福，为什么晚上还给自己这么久的电话？
　　如果是黄颖捏造，照片里的背影是怎么回事？？
　　她的脑子快爆炸了，一定要赶快找到池澈，一定要马上问清楚！
　　不要再懦弱下去了，不要再害怕了！
　　蒋善颤抖着捡起了地上的手机，手机已经摔成了四分五裂，她从残渣里扒拉出了手机卡，又抖抖索索想把手机拼凑起来。
　　已经拼不起来了。
　　她立刻拿起座机的话筒，开始拨那串烂记于心、拨过无数次的电话号码——可惜，对方已经关机了。
　　蒋善这才想来，池澈习惯睡前关机。
　　蒋善大口大口喘着气，到自己房间里，找出了袋熊的男朋友送给自己的Iphone，原来还想着寒假的时候送给妹妹，顾不上了，自己先用吧。
　　她根据百度到的方法，先找到了一根卡针，再往弹出的卡托里装好SIM卡，等到一步步设置好，浑身已经冰凉了，脚冻得像两块冰砖。
　　蒋善窝在被子里，冷得直哆嗦，浑身像筛糠，捏着Iphone，像捏着能够登上诺亚方舟的船票。池澈是明天中午2点左右的飞机回广东，蒋善一个字一个字按下信息：
　　“池澈，明天你到家后等我，我要你跟正式面谈。蒋善”
　　一场冬雨一场凉，真正的冬天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助攻粗线，功德圆满了......
　　一只肉馅的包子变为黑芝麻馅儿的大包子，哈哈哈！
　　差点忘了挂土豪，破费了不好意思啊o(╯□╰)o
　　雁过留声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08 12:53:28 
　　雁过留声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08 12:57:09
　　亲爱哒，我想把更新时间改为晚上九点，你们说怎么样？可以就从明天开始啦。
　　

　　☆、第二十八章 初吻

　　
　　哗哗哗的大雨从早到晚就没有停，蒋善从早到晚也是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连刘君扬都看出了她的不妥，痛打落水狗似的，三番五次特意到包子前面挑衅。
　　蒋善根本没精神搭理她。
　　刘君扬更恼火了，原本她还打算如果蒋善低三下气跟自己道歉，自己就勉为其难大人大量原谅蒋善——谁知，蒋善居然视她为无物，刘君扬觉得自己又被打脸了。
　　下午四点，蒋善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一看，是池澈。这么说他已经下机了？
　　“包子，我到了机场！你在学校等我，我来接你。”
　　“嗯，好。”
　　等到快五点半的时候，蒋善的手机又响了，池澈到校门口，催她下去。
　　蒋善恍惚又想到了去年，自己在博雅公学见习的时候，池澈也是这样每周五的时候接自己回家……
　　学校电动门前，黑色正装的池澈举着一把黑伞，挺拔站立，渊渟岳峙的气势在一举一动中发散出来，那种端肃、那种精英范儿，从他东山再起之后，越发明显。
　　蒋善跑了过去，莫名觉得有些委屈：“大叔……”
　　池澈看着无精打采的包子，恨不得把她揉到怀里狠狠抽打一通——居然敢去相亲！居然敢怀疑自己的聘礼！居然敢质疑自己千辛万苦才维持的正人君子所为！
　　“先上车！”
　　“……”
　　池澈把伞侧向包子，拉着她走到了车旁边，然后又把伞举高，把包子塞进了车厢。自己走到另一边，上了车。
　　司机看他们俩上了车，不作声就开动了。
　　池澈盯着包子，车里开了暖气，她上车就把外套扯了下来。粉扑扑的圆脸凝视着前座的靠背，长长浓密的睫毛时不时眨动，仿佛暮春细雨中的粉蝶。池澈的眼神忍不住偷偷往下瞄，她饱满沉甸甸的胸部正随着微微的呼吸起伏。
　　包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池澈从愤怒到火热的眼神。她还在苦苦思索，到底从哪儿开始说——为什么黄颖会写那么矫情的话？为什么她会暗示别人不要插入她和池澈的感情？
　　包子越想越生气，正准备质问池澈——
　　“池先生、蒋小姐，到了！”
　　池澈沉声说道：“有什么话回家再说。”他连伞都没开，拉住包子的手腕就冲进了雨里，冲上了二楼。包子到现在才发现池大叔的状态不对，那种微妙的压迫感和威胁感使她微微扭动手腕，想从胁迫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房门一甩被关上了，池澈一手就把包子搂得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膛，另一手捏住包子的下巴，迫使她抬头面对自己，盯着近在咫尺的红嘟嘟的嘴唇，本想说的一大通话失踪了。
　　池澈不再犹豫低下头，渴望了三百多个日子，压抑了快一年的热情，全部贯注在这深深的一吻，忘记了所有的技巧，只想狠狠吃掉、吞下肚！池澈闭上眼睛，肆意地享受着这迟来的亲吻。
　　包子眼看着池澈的脸越来越近，两道英挺的剑眉和高挺的鼻子都压到了自己的眼睛前，急促炙热的呼气声喷到了自己的鼻子上，犹豫了几秒，就在包子以为又是恶作剧的时候，池澈的嘴唇猛然贴紧了自己的双唇。刹那间，一滴冰凉的眼泪也掉到了蒋善的嘴唇上，又被滚烫柔软的双唇重重碾压，一股咸涩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
　　他的唇火热灼烫，哆嗦着却强硬地在自己的嘴唇上辗转，耐心又不耐地吮吸着……
　　蒋善呆了，完全惊呆了，心跳得要晕厥，耳朵热得冒烟……
　　池澈睁开眼睛，看着懵懂颤抖的蒋善，几乎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才把自己的嘴唇从她的唇上挪开：
　　“蒋善，眼睛看着我！这段话我只说一遍，你自己好好记住：我爱你，比你偷偷摸摸在那些故事里想象、猜测的还要爱你。花梨离开了我，我觉得心像被戳了一刀；你要是离开我……我会把你囚禁起来，永远不会让你离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别发呆，让你的脑子转起来，跟上我的话！之前一直没有动你，是我知道——只要有了第一步，我就会忍不住。没有任何甜头，我还能苦苦支持；今天之后，我不会再忍了！”
　　蒋善还在拼命思索他这些话的意思，蓦地，池澈的嘴唇又压了下来，贴在自己通红火热的耳朵边：“对不起，我本想等到买房、拿证之后的。“
　　……
　　蒋善的嘴唇都完全麻木了，她哭死了：“池澈，求求你不要亲了……我不要了……”
　　“什么时候结束啊？”池澈想挠墙……
　　蒋善捂着胸口，又想捂着嘴唇：“刚刚……才来的……”还想捂着通红的脸蛋——这，荷尔蒙刺激也太明显了吧？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走吧。”池澈终于恋恋不舍松开了，拉着她的手。
　　“……去哪儿？”
　　“我帮你开热水，用热水洗一洗会舒服很多。”
　　“……好吧……你出去啊……”
　　“一起吧，我帮你搓背！”池澈的眼睛又冒出了绿光，吃不到，摸一摸看一看也还是好的——包子细皮嫩肉，浑身都是软绵绵、柔若无骨，仿佛有吸力，手指一靠近，就无法自拔，特别是……
　　“池澈，我不要我不要！”蒋善大囧，难道让他看血染的风采吗？o(╯□╰)o
　　“乖啦，包子听哥哥的，嘘，松手……”
　　蒋善紧紧拉着洗手间的门框，不肯进去：“池澈，你回家帮我拿……”
　　包子又要哭了——嘤嘤嘤，男人好可怕！她不喜欢这样的池澈啊，太不习惯、太猥琐了啊！
　　眼看包子的眼泪真要掉下来，池澈这才作罢：“好啦，好啦！我会忍住的。我先帮你的拿东西，你的卫生棉放在房间哪里？”
　　包子的脸红得像涂料刚抹上去：“池澈！你不要脸！”
　　包子狠狠关上门：“我是让你帮我拿衣服！”
　　这尺度也太大了，刚刚奉上初吻，差点失*身，马上连女性用品的也滚出来了！
　　(╯‵□′)╯︵┻━┻
　　***
　　我爱你。
　　我爱你，比你偷偷摸摸在那些故事里想象、猜测的还要爱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蒋善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大笑，一想起来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她这满脸的□□遮也遮不住，藏也藏不了，就像春天来了，万物复苏、百花齐放，就这么自然坦荡地昭示天下。
　　黎英和老蒋回家后，发现女儿不在家后，就去敲池澈家的门。池澈正在洗手间洗澡，蒋善来开的门。
　　“妈咪，真的有总裁爱上我，还是毒舌总裁……”包子捧着心口，眼睛里冒出一个一个桃心，恨不得跟每个人分享这喜悦和幸福。
　　“那婚礼岂不是要提前了？”黎英一拍大腿，“哎呀，这可怎么办啊？当初说好的是明年年底，现在还有很多东西没准备！”
　　“你操心那么多干啥？池澈会准备好的。”老蒋对这个大女婿满意得不得了：诚实守信、克己复礼、为人可靠、还聪明有本事！
　　“……”包子呆了半晌，忽然醒悟了：“老爸老妈，你们和池澈——池澈跟你们——你们早就知道池澈喜欢我的事？”
　　黎英一掌拍在包子背上：“当然知道啦！他要是没做过保证、做好计划，我怎么会同意你天天晚上去他家？”
　　“——可是我，我去他家没干什么啊！就是跟心心和池澈爸妈视频聊天！”蒋善冤死了！以前可从来没有干过坏事啊！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黎英摇晃着脑袋，“幸好，傻人有傻福，以后让池澈去操心吧！”
　　老蒋也乐得合不拢嘴：“好了好了，善善自己开窍的，我们也没有泄密啊。哈哈哈，早点约亲家们过来，心心也早点过来吧。趁着孩子年龄小，还能养得亲。就把这孩子当自己的孩子吧，也挺可怜的。”
　　蒋善眼前一黑，头一晕——难道其他人都已经知道了？
　　袋熊是知道的，爸妈也知道了，蒋良呢？
　　蒋善不顾将近十点半了，拿起电话拨给蒋良。
　　“哼哼，我还以为明年婚礼前你才会发现了，原来姐姐你比我预想的还是聪明一点啊。”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蒋善心塞得很，怎么个个都知道，就她不知道？
　　“什么时候？见习那阵子，池澈想办法都要周五去接你回家的那时候吧，嗯，应该就是那时候。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了。”
　　“不可能啊，那么早！”
　　“是啊，我也没想到姐夫还挺能熬的，熬到现在才挑明了。是你有什么事情刺激了他吧？”
　　“……我要睡觉了……”
　　蒋善把手机一挂，这才想起来，还有相亲这件事要告诉池澈，还有黄颖的事情没问清楚！
　　她把爸妈推出门外，黎英又开始担心了：“善善，要保护自己啊！洁身自好，等结了婚才——”
　　“知道了知道了！池澈有分寸！”蒋善搬出了池澈。
　　“嗯，也对！”黎英顿时放心回家了。
　　等池澈洗澡出来，蒋善忍不住一只手捂着嘴巴，一只手紧紧抱住他。
　　“这是什么意思？犹抱琵琶半遮面？”池澈两只手指又往她脸上一掐。
　　“不是，我的嘴巴肿了，好难受。怕你再亲我！”
　　“啊？是吗？我看看——哎呦，真肿了，怎么办？那我再帮你轻轻地舔一舔——”
　　蒋善双手捂住了嘴唇，一个劲摇头：“不要不要！”
　　“好了，不逗你了。坐下。”
　　池澈把蒋善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好，看来个子矮也有好处，刚刚好环抱在怀抱。
　　“现在咱们来聊聊你相亲的事情。”
　　包子吓得窝进了池澈的怀里，一动不敢动。
作者有话要说：　　池澈：忍什么忍啊，还不是作者菌怕被举报？
　　果然真相了......233333
　　都是脖子以上哦，应该没问题吧。
　　再次询问：改为晚上九点更新，没有问题吧？
　　不吭声就代表同意哦！明天开始——晚上九点更新。
　　

　　☆、第二十九章 教训

　　
　　“现在咱们来聊聊你相亲的事情。”
　　池澈想起上午的那通电话，心里又是一阵火起。
　　早起看到了包子那条没头没尾的短信，他马上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又有什么事情——单是这个冷冰冰的“池澈”就已经知道问题很严重，平时她要么是叫自己大叔，要么是甜滋滋的总裁先森，极少这样正式的称呼自己的名字。
　　想了一圈，池澈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袋熊：“袋熊，不好意思，打扰你。你现在方便听电话吗？”
　　袋熊如释重负啊，她吧嗒吧嗒说了起来。早就想找个机会告诉池澈包子去相亲还怀疑聘礼的事情，可一直没找到好机会——难不成一开口就说：“你知道包子去相亲的事情吗？”不带这么坑人的。
　　池澈面无表情听完后，又头疼又气愤！他憋着火坐飞机，憋着火接到包子，亲肿了包子的嘴之后，他的火气小了。现在想了起来，心头的火又拱了起来，他倒要听听蒋善自己怎么说。
　　等了一会儿，包子还是没吭声。
　　池澈一低头，包子乖乖窝在自己胸口，胆怯地低着头，睫毛无辜地颤动着——真是让人又恨又爱，池澈忍不住就想揉啊揉。他强逼着自己狠心，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看着自己。孰料，包子自知理亏，不敢对视，一个劲微微挣扎，红肿的嘴唇看着又是可伶又是可笑，又是让人想狠狠亲上去，继续□□个痛快！
　　池澈一狠心，单手把包子拎了起来，滚到沙发上，严肃地说：“蒋善，这个问题咱们必须好好沟通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包子支支吾吾把两个老教师斗法，自己无辜牵连、去哪里吃饭，男方妈妈多可恶、相亲男多讨厌什么的，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事后回绝呢？等柳老师走了之后，你马上就可以跟董老师讲明白啊！”
　　“……其实我也是想去相亲的——”
　　“——什么？讲清楚。”
　　“我正要讲嘛，谁让你老是逗我，还经常讽刺挖苦我。我又不知道你喜欢我，当老师圈子很窄的，有人介绍相亲也蛮好……”她一说完就意识到失言，赶紧用手捂住了嘴——自己怎么这么傻？这些话怎么能对池澈说？
　　“……你胆儿肥了是吧？蹬鼻子上脸了啊，你不知道我喜欢你，那怎么一发生事情你就找我，我还那么贱就偏偏跑过来帮你？你长眼睛是干什么的？就是为了看清楚饭在哪里、菜在哪里吗？用你的眼睛去看，用你的心去感受——这两、这一年半里，我对你不好吗？表示还不够明白吗？”
　　“……池澈……我真的不明白啊。有时你对我很好，可有时骂起我来，我很怕的。”
　　“除了你，我还骂过别人吗？”
　　“……没有……你只骂我，最喜欢看我出丑！”
　　“打是亲骂是爱，你没有听说过吗？要不是莫名其妙喜欢你，我管你干嘛啊，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你！”池澈越说越怒，两只手又掐了上去。
　　包子哎哟哎哟捂着脸：“痛……痛啊。”
　　“不痛你就不长记性，早就叫你把所有的脑细胞都用起来，老是这么偷懒、不爱动脑子！你呀，简直不知道怎么说你——以前我落魄的时候，你倒还黏我黏那么紧；现在我这么牛逼厉害了，你却这种态度！你脑子里全是水啊？居然还想去相亲？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更适合你的男人吗？还有比我对你更好的男人吗？”
　　“……哎呀，别掐了！你最好，你对我最好！世界上池澈最适合蒋善了！”此时不跪舔，还等何时？再不抱大腿，不仅嘴巴肿了，脸都要肿了！
　　池澈这才舒心地松开手：“这还差不多！”
　　“……对了！那个黄颖是怎么回事啊？昨天我气得把手机都摔碎了！”蒋善猛然想起那篇日志，连忙起身去开机。
　　“先坐下，先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了，再去解决下一件事情！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知道了，错在不自信，也错在不相信你会这么爱我……”蒋善一说出爱这个字眼儿，忍不住就笑了，圆脸更圆，杏仁眼也变成了弯弯的笑眼。
　　“严肃点！再仔细想想，还错在哪里？”
　　“……嗯，还是太包子，不好意思回绝别人……”
　　“对啦！继续说！”池澈一拍茶几，总算找到了症结！
　　“比如这个黄颖，一开始我就觉得她非奸即盗，你住这儿快2年了，她一直没有搭理过你。直到你换了奔驰车，就赶紧来给我送毛豆——嗯，她妈妈煮的麻辣毛豆好好吃的，明天我让我妈也煮——哎呦，别捏了，我说重点说重点！”
　　包子把黄颖怎么讨电话号码、怎么加QQ，怎么在QQ空间暗示自己快走开、不要打扰她和池澈的二人世界愤愤不平、颠三倒四地控诉了出来，说到后来，打开电脑给池澈看黄颖的空间日志，气得眼泪汪汪、鼻头红红。
　　“你明知道她来者不善，为什么还要配合给她号码？是不是以后有人当面跟你抢我，你也会拱手相让？”
　　“……不会的，你都亲了我啊，这可是我的初吻，嘿嘿嘿！”
　　“……”池澈扶额，“包子，你为什么不能大声说‘不’！”
　　“我就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好像会让别人难堪。”
　　“哼，死要面子，活受罪。拿你的电话过来！”他接过包子的手机，想拨打黄颖的电话，查找来查找去，没有黄颖的电话号码。
　　“我来我来！”蒋善狗腿地接过电话，拨通后又递给池澈。
　　池澈一看“狐狸精”，撑不住笑了。
　　电话一接通，话筒那边亟不可待就说了起来：
　　“善善啊，对不起……我知道我自己做错了，可是爱情是不管先来后到的。爱了就是爱了，你这么聪明这么可爱，一定会找到比池总、池澈更好的男人的……呜呜……在池澈哥哥的心里，我不可能比得过你的。善善，我求求你了，不要跟我争好吗？”
　　池澈听得咬紧了牙关：“不好意思，我就是池澈。你说的很对，在我心里，没有人能比得过蒋善。你有什么资格跟她争？我郑重警告你：不要把我的照片随意放到你的空间里，更不要随意把我列为你意*淫的对象，你以后离蒋善远一点！存你们银行的款项，明天我会让人转走，你自己好自为之！”
　　不理睬电话那边急促地解释和哭泣声，他“啪”挂了电话。幸好啊！万幸啊！他越想越不寒而栗，这个黄颖简直太阴毒了，对蒋善的性格揣摩得入木三分！
　　“蒋善，这个女人你以后不要再跟她有任何来往！她第一次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就是借助你的名义，说她是你最好的朋友，说你希望我帮帮她。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把一部分现金存在到了她所在的银行。后来几次接触，我绝对没有任何暗示和暧昧，每次都是一堆工作人员。那张照片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偷拍的，真是——”
　　包子嘟着嘴不满：“——所以我就觉得你太麻烦嘛，你太优秀了，我怕自己抢不过别人，只能成炮灰。”
　　“放心吧，你不用跟任何人抢。像黄颖这样的女人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吗？我落魄的时候，她们看我的眼睛里只有鄙夷和不屑；现在，她们的眼睛里满是欲望和贪婪。你以为她们喜欢的是我吗？错了，她们喜欢的是我的财富和权利。”
　　池澈暗暗在心里说：“真心实意喜欢我这个人的，也就你这个傻瓜。”
　　他一边后怕，一边又庆幸，一边严厉地告诫蒋善：“以后再也不许包子了！什么相亲、什么给别的女人电话号码、统统不可以！”
　　池澈看着蒋善满脸的忸怩和不安，一副明显做不到的样子，真是生气了！
　　池澈一针见血：“蒋善啊，除了不好意思，其实你内心是不是挺舒服？挺享受这种感觉？圣母玛利亚的光环，凸显出他人的罪恶？你老老实实想一想，是不是这样？从物质上的来说，从时间上来讲，你损失了；可是从精神上，从人格上，你觉得你胜出了，你比这些损害你的人高人一等。”
　　蒋善仔细一琢磨，脸慢慢红了，滚烫滚烫的，用肥肥的爪子捂住脸：“……嗯……还真是这种感觉……原来我也这么坏啊……”
　　“蒋善，你给我记住了：慈悲生祸害，方便出下流，没有原则地退让，只会让别人越来越欺负你，你的气场也会越来越弱，最后就变成了人见人欺的肉包子！以后你的脸皮给我厚一点，不许给其他人做圣母了！”
　　“嗯嗯嗯，难怪刘君扬越来越过分，刚认识我的时候，她都不是这个样子的。每次她做错了事情，我还先跟她道歉，弄到现在，她这么嚣张……”
　　***
　　蒋善决定强硬起来、脸皮厚一点！周一回校的时候，她按自己的心意，只给董老师、李老师和怡然带了早餐。
　　当她派好早餐，走回自己的座位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桌面有一袋早餐盒！
　　打开一看，居然是老字号山悦酒店打包的早茶：豉汁排骨、牛仔骨还有两个蒋善最喜欢吃的流沙包！
　　这也太神奇了，是谁送的？
　　她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刘君扬满脸笑容走了过来：“阿善啊，我特意给你去山悦酒店打包的早餐哦，给你赔罪，以前真是我不对。”
　　“……”蒋善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事情，难道刘君扬重生了？被穿越了？还是脑子里神经搭错了？？
　　……或者是在这些早点里放了泻药？
　　蒋善一个寒战，连忙把这些快餐盒推给了君扬：“不好意思啊，我吃饱了，再也吃不下去，你自己吃吧。”
　　刘君扬竟然没有发火，只是“嗯”了一声，闷闷不乐把餐盒端走了。
　　连续好几天，刘君扬都对蒋善做低伏小，一直道歉。
　　蒋善周身不自在，一听见君扬声音就起鸡皮疙瘩，恨不得君扬恢复以前的蛮横、霸道……
　　难道是被虐久了成了受虐狂？o(╯□╰)o
　　君扬还邀请蒋善坐车，热情要送她回家。蒋善推脱了一次、两次。
　　到了第三次，君扬笑嘻嘻说：“哎呀，阿善麻烦你了，你教教我开车好吗？我最近总是容易剐蹭，判断不了跟前面车的距离。”
　　话说到这份上，蒋善只好去坐车了——她第一次坐上了君扬红色的飞度，开了几圈，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轻飘。蒋善很认真地传授开车的经验，通过前车的比例判断距离。
　　“嗯嗯嗯，我知道了！阿善，马上就要到你家了吧？我去你家玩一玩好吗？我还没去过你家呢！”
　　“……哦，好吧。不过我家也没什么好玩的。”
　　君扬喜滋滋跟着到了蒋善家，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第二天，君扬又买了一堆早点，蒋善觉得自己要是再拒绝，真有点不近人情。终于开始恢复邦交，拿着流沙包吃了起来。
　　东拉西扯之后，君扬忽然发问：“阿善，上个星期在校门口接你的那个人是谁啊？”
　　“……上个星期，哪天啊？太久了，不记得。”蒋善摇头。
　　君扬着急了：“就是上个星期五打着黑伞送你上车那个人！穿一套黑色西装，身材气质超棒那个！”
　　蒋善灵光一闪：“哦！那是池澈，是我的大叔，嘿嘿！”
　　君扬星星眼，双手交握，满脸憧憬和向往：“你把这个大叔介绍给我吧！我好喜欢这个池澈！我要追他当我男朋友！”
　　蒋善嘴里啃着正欢的流沙包“啪嗒”掉地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池澈真是香饽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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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节操

　　
　　流沙包“啪嗒”掉地上了，蒋善呆呆望着一脸娇羞又坚定的刘君扬。蒋善手忙脚乱拣起了流沙包，心疼得要命：等我吃完你再来宣布这种重磅消息会死啊？多可惜啊，这么好的包子，里面的馅儿还是热乎的，现在滚了一个遍，脏得没法吃了！
　　难怪这几天刘君扬对她这么殷勤、这么小意，原来又是池澈惹的祸！
　　池澈啊池澈，真恨不得带你去整容医院整丑一点——蒋善心塞得很，懒得搭理刘君扬了。无精打采把弄脏的包子扔垃圾桶。
　　刘君扬还完全沉浸在幻想的境界里，根本没有注意到蒋善的异常。跟着亦步亦趋，一脸讨好：“阿善啊，求求你啦，帮帮忙嘛。我真的好喜欢这个大叔，每天都想着他——”
　　“——不许你再想了！池澈是我男朋友！！”蒋善冲口而出，什么意思啊，才赶跑了黄颖，这又凑上来一个刘君扬！
　　“怎么可能啊？你刚才还说他是你大叔？”君扬惊叫了起来，“你不是故意气我吧？我知道我以前对你是有点过分，可我都认错了，也改了啊！”
　　她的惊叫引起了其他老师的注意，大家纷纷从格子间探头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蒋善真是无语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人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谁还撒谎故意逗你吗？她招手示意君扬跟她去走廊。
　　“我没有骗你，他真是我男朋友。要不是我男朋友，他干嘛来学校接我？”
　　“你胡说！”刘君扬不能相信啊，要不是为了得到那个黑西服帅哥的消息，她怎么可能委屈自己这么久？为了讨好蒋善这个又穷又蠢的人，她都快憋出内伤了！好不容易蒋善肯跟她说话，终于得知了意中人的信息，居然是蒋善的男朋友？
　　刘君扬满脸是泪，眼圈都红了：“你就是胡说！上个星期还有一个开玛莎拉蒂的来找你，那个才是你的男朋友啊！你怎么可能会有两个男朋友？难道你脚踏两只船？”
　　“刘君扬，那个开玛莎拉蒂的只是我的相亲对象。池澈才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想跟你解释了，随便你信不信。”
　　蒋善不想再跟她纠缠不清了，扭头就走。
　　刘君扬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臂：“我就是不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报复！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做人要厚道一点，不然会遭报应的！”
　　……“呱呱呱”一群黑衣乌鸦狂叫着飞过了蒋善的头顶，这句烂俗的台词放到这里，差点让蒋善以为进入了香港TVB的老剧场。
　　“随便你怎么想吧，我是不可能把自己男朋友介绍给你的。”蒋善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扯出自己的胳膊，头也不回去了教室。
　　好烦人呐，以后还怎么能在一个办公室里愉快地工作？
　　还得赶紧告诉池澈，让他千万别来学校晃荡了！
　　***
　　中午去饭堂吃饭，蒋善忍不住拉着怡然诉起苦，其实更重要的是想问问怡然：这种情况怎么办啊？这一个上午，她最起码承受了刘君扬上百个白眼啊，如果眼神有实质，她已经被戳成筛子了。
　　“要不，让池澈请我们吃饭，公布了你们的恋情，她就死心了？”怡然小心翼翼建议，“毕竟也就见过那么一面，说不定再见一面就没感觉了。说实话，我才不相信一见钟情，以为都是童话啊，王子一见到公主就爱上了！公主一见到王子就嫁给他！”
　　蒋善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回去跟池澈商量一下，实在不行，只能在教室弄一张桌子，跟见习那时候一样在教室办公了。
　　“唉，男朋友太出色也好烦啊！”
　　“说起来，我都没见过你男朋友呢。真有这么帅吗？刘君扬眼高于顶，一贯高高在上自诩为小公主的，上次看到了那个开玛莎拉蒂的，她都还嫌弃别人太黑不帅呢。”
　　“也就那样吧，嘿嘿嘿——是真的很帅啊，气质还特别好！天啦，我以前看过好多总裁小说，没想到真能找到一个总裁帅哥当男朋友哦，哈哈哈哈！”
　　“……”怡然直接无语，看着蒋善笑得差点要喷饭的样子，“你自己注意点气质吧！这么猥琐！”
　　猥琐？蒋善不由得想起池澈的各种不和谐的动作，脸越来越红，耳朵也发烫了，饭也不想吃了，好想好想马上见到他，扑在他的怀里，使劲抱着他。
　　“怡然，我先去给池澈打个电话啊！”
　　蒋善匆匆忙忙跑到了饭堂边的操场，一边绕着操场转圈，一边拨通了电话——半天不见了，真的好想他。
　　“总裁先森，您CI午饭了吗？”
　　“吃过了啊，不过还没吃饱。好想吃包子啊，特别是又大又白又圆的那种包子！”
　　“……总裁先森，您的节操掉了了，请赶紧去捡起来。”蒋善又开始面红耳赤了，没想到外表俊朗、温润的池澈，私底下居然是这么闷骚。
　　“蒋善同学，好像我没说什么吧？似乎是某个人自己想歪了，不过看在你这么饥渴的份儿上，今晚我一定好好吃大包子。”池澈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沙哑。
　　蒋善的耳朵都要滴血了，浑身酥软，差点就走不动道了：“……你……太坏了……别说这些了……”
　　“包子，你想我了吗？”
　　“嗯，好想啊！刚才吃饭忽然就想起你，忽然好想抱你！”
　　“这还差不多，下午回家给你抱个够。”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好多无意义的话，蒋善忽然从余光里看到了君扬跟在自己身后，又想起了怡然的建议。她连忙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池澈，又气又恼嗔怪：“你看，都是你胡乱散发雄性荷尔蒙！哎呀，她又瞪我了！”
　　“怎么啦？”
　　“刘君扬就跟在我后面走，还在对我翻白眼。池澈，怎么办啊？”
　　“嗯，那就按你那个同事建议的呗，明晚我有空，刚好又是周五，你把跟你关系好的年轻人都约上，特别是那些年轻未婚的男老师啊。明晚我要杜绝所有后患，要让所有潜在竞争者都自惭形秽、自行退散！哈哈哈。”
　　“……你还真是自负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品味那么奇特。我们学校的男老师大多在追怡然好不好？”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再说审美是很私人的事情，我还是很相信许多男人对你这种类型都会很感兴趣的。”
　　“我是什么类型啊？”蒋善一下子来劲儿了。
　　“胸大无脑啊！哈哈哈哈哈……”
　　“……我不跟你说了，继续去吃饭！”蒋善气哼哼的，又上当！这么明显的坑，自己还傻乎乎往里面跳，也真是无药可救了！
　　蒋善恨恨收了电话，刘君扬居然还跟在自己身后走动，她连忙跑去饭堂。正吃着剩下的饭，“滴”短信来了：“善善宝贝：明晚六点半去喜来登中餐厅吃自助餐，然后再去黄金水岸唱K，这样安排好吗？”
　　“总裁先森：挺好的啊。车怎么安排？我们这边只有一台车。”
　　“明白了，我来安排。你记得把具体人数发给我。乖乖吃饭，快点午睡，不许想我了！”
　　“嗯~”
　　“但是梦里要想我——不许流口水啊！”
　　——“喂，蒋善你到底吃不吃饭啊？厨房阿姨都等着要收碗了！”怡然不耐烦地催促。
　　“总裁先森，怡然催我吃饭了，我不回短信了啊。池澈，好想你。”
　　“乖！”
　　“我会很乖哒，今天晚上你怎么奖励我啊？”
　　“……”
　　“……”
　　……
　　——“算了，有情饮水饱啊，我看你是不用吃了。”怡然摇头，起身帮蒋善把剩饭剩菜倒进桶里，又一把拉起还在低头回信息的蒋善，“走啦，我当导盲犬，带你去睡室。”
　　“怡然，你最好了！”蒋善头也没抬，还在不停地回短信。
　　下午蒋善很顺利通知了经常一起玩的年轻同事，对于怎么通知刘君扬，她可头疼了——刘君扬现在一看见她就瞪白眼，说话也阴阳怪气的——可这次聚会见面最主要的目的又是让刘君扬知道自己没有说谎啊！
　　“刘君扬！”
　　“哼~！”君扬头一抬，鼻子一翘，翻着白眼走开了。
　　最后蒋善很怂地从QQ发了信息给她，爱去不去，你以为你真是公主啊，哼！
　　通知完这些年轻的同辈后，她又想到了董老师，左右思量，还是决定自己亲口告诉她，免得她从别人口中知道自己谈恋爱的消息，毕竟董老师那么热心地为自己操持相亲的事情。
　　“哈哈哈哈，阿善，你不是说现在只想搞好工作吗？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董老师促狭地笑了起来，一只手拍着蒋善的肩膀。
　　蒋善面红耳赤：“嘿嘿嘿，其实我和我男朋友认识好久了，但一直没有……这次他听说我去相亲后发火了，后来就嘿嘿嘿，说起来还要感谢您呢！”
　　“哈哈哈哈，这么说，我还是你们俩的催化剂？那可得好好请我吃一顿哦。”董老师摩拳擦掌，一脸兴奋、可以去宰肥羊的表情逗得蒋善也哈哈笑了起来。
　　“一定！您一家什么时候有空，请你们一家去吃饭。”
　　“有心了有心了！哈哈哈。”
　　***
　　周五下午五点，老师和学生们都赶着放学回家。
　　快到六点了，校园里一片安静，只有校门口有一群年轻朝气的老师在谈笑风生。因为都是同一年进入学校，又都是年轻人，平时大家也经常一起吃饭唱K，很自然就混成了一个小团体。
　　池澈准时在六点开车到了校门口，他从奔驰车里推门而出，蒋善瞬间屏住了呼吸——像电影节秀场中踩着红地毯出场的巨星，仿佛有闪光灯都聚焦在他的身上，神采奕奕地走了过来。他今天没有穿正装，外穿一件巴宝莉的黑色短大衣，黑色修身裤，里面贴身穿了一件米色的羊毛衫，显得年轻俊逸，温润如玉。
　　这个人是自己的男朋友？蒋善顿时感到怀疑。直到池澈走了过来，拿手指在她头顶弹了一下：“发什么楞啊？真是随时随地都能发呆！”
　　蒋善才“呼”地喘出了一口气，嘿嘿嘿，原来是真的，不是做梦哦！
　　都是年轻人，认识起来也很快，一下子大家就有说有笑起来——只有刘君扬扭曲着脸站在角落里，满肚子的悲怨和气愤。
　　五男四女一共九个人，加上刘君扬的车，刚刚好。
　　刘君扬把车钥匙往一个体育老师那儿一扔：“你们四个开我的车，我们几个女的坐一起。”
　　转眼她就挤上了奔驰车的副驾驶座，直接就把还在车外的蒋善、怡然和一个数学老师看呆了。
　　池澈微微一笑，低头对蒋善低语：“就是这个女的？”
　　“……嗯……”蒋善心塞得很，这样明火执仗的抢座位，这是几个意思啊？
　　“看我的，你站在驾驶座那边去。”池澈揉揉她的脸，轻声安慰。
　　池澈走到副驾驶座旁边，敲敲车窗：“hi，你好！”
　　“池澈哥哥，你好啊……”君扬的脸红了，可惜池澈看不出来。君扬的五官十分精致，但就是皮肤偏黑，她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喜欢涂抹厚厚的BB霜或者粉底。
　　“这样啊，我开车过来挺累的了，我可以坐……”池澈用眼神瞄了一眼副驾驶座，“我本来想让蒋善开车的。”
　　君扬一看，马上跨了出来：“不好意思，你坐你坐！我帮你开车，你好好休息吧。”
　　池澈等着君扬坐到了驾驶位，扣好了安全带。这才对着蒋善一点头，施施然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到了后座。怡然一看，知趣地坐到了副驾。等君扬反应过来，气得脸都快青了。
　　偏偏池澈还很优雅地用手指敲敲驾驶位的后靠背：“司机，喜来登酒店。”
　　蒋善憋笑憋得脸通红通红，哎呦，肚子好疼呐——池澈耍起坏来也真是够损的！毒舌无节操总裁先生，我怎么那么那么爱你呢？
　　池澈在喜来登酒店订了一张大圆台，这次，君扬没有抢着坐到他身边了。蒋善松了一口气啊，幻象破灭，君扬姑娘，你快点去找别的王子吧！
　　虽然是这么多人在一起吃饭聊天，但是渐渐的，大家发现，蒋善和池澈两个人像被无形的结界与旁人隔离，他们俩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带着黏稠的糖浆，让人牙酸而羡慕。
　　一天没见面了，沉浸在欢聚的喜悦中，蒋善爱不释手抚摸、玩弄着池澈的手指——他的手指温热修长而有力，上面还有一些粗糙的茧子。池澈呢，全心享受着蒋善的抚弄，就差没有像小狗一样哼哼叫唤。
　　怡然实在看不下去了，悄悄捅了捅蒋善的腰：“阿善啊，收敛一点吧，那边有些单身人士眼睛都要看红了！”
　　蒋善闻言顺着她的眼神瞄了过去——哎哟妈呀，欧阳泳霖怎么也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啊！

　　☆、第三十一章 乱麻

　　欧阳泳霖和死党一起吃自助餐，这附近有一家高尔夫练习场，他准备吃完饭就去练习练习，等练得更熟了更会耍帅了，就去邀请蒋善一起玩玩。
　　谁料，他吃着鲍汁捞饭，随便一瞄就看着左前方正在卿卿我我的狗男女！蒋善笑得像个花痴，没完没了摸着那老男人的手！不行，不能再看下去，再看下去，指不定肺就气炸了——明明上个星期还是自己的相亲对象，自己上次走的时候还警告过让她等着呢！谁知她竟敢转头就跑别人怀里！
　　泳霖从小锦衣玉食，基本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英语实在太差没有去留学，在广州一所大学读了几年国际经济与贸易。毕业后这一两年在慢慢接手他爸的另一个工厂，工厂里的工人啊、厂妹啊，对这位二世祖毕恭毕敬，他老妈又一贯宠爱他，任着他玩，所以在珠山城区这块地面，他还算是挺玩得开。
　　碰到没心没肺的蒋善，嘿嘿，也算他倒霉！
　　“霖仔，你在干什么？”死党好奇地盯着他，一会儿咬牙一会儿切齿，这是吃鲍汁捞饭？是吃雹子捞饭吧？
　　“妈的！我女朋友被人撬了！”他一甩饭勺，怒气冲冲真想过去抢人啊！这蒋善怎么笑得那么贱、那么春情荡漾、那么……好看呢？
　　“刁！不会吧？谁敢抢霖哥你的女朋友啊？哪个女朋友啊？妖妖、楚楚还是小鹿啊？你不会跟这些女人来真的吧？”
　　“屁啊，那些就是跟我唱唱歌而已，哪算我的女朋友？喏，左前方，十点钟方向，笑得胸部都在乱抖那个！”
　　“......泳霖，你眼没瞎吧？怎么瞧上那么个肥妞？”
　　“你懂个屁啊，你再仔细看看，这妞很耐看的，你再看看她的胸——只能看一眼啊！”
　　就在这时，怡然捅了捅蒋善的腰：“阿善啊，收敛一点吧，那边有些单身人士眼睛都要看红了！”
　　蒋善顺着她的眼神一瞄——唉呀妈呀，怎么那么巧欧阳泳霖也在这儿吃饭？他咬牙切齿的瞪着自己是想干什么？
　　蒋善脑子还没转过来，小心脏出自本能已经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这可怎么办？他不会过来找茬儿吧？”欧阳泳霖上次走的时候，指着自己鼻子说的话马上又浮现在脑海：“蒋善，你有种！等着啊！”
　　“池澈！”蒋善当机立断凑近了池澈的耳朵：“池澈，上次跟我相亲那个男的就在我们后面，他还瞪着我呐！”
　　“哪个？”
　　“就开玛莎拉蒂那个啊！还送玫瑰到我们学校那个！他眼睛鼓鼓得瞪着我——嘿嘿嘿，欧阳泳霖，好巧哦。”
　　欧阳泳霖一脸怒色站在蒋善面前：“蒋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蒋善跟不上他的思路，自然也接不上他的话。泳霖僵立着，更加愤怒了，哦，跟着奸夫就有说有笑，一看我就哑口无言！
　　池澈不慌不忙站了起来，伸出手：“你好！你是善善的朋友？你说话要说清楚点，善善脑子转得慢，她有时候理解不过来，见笑了！”
　　泳霖的死党看不惯了：“你是哪根葱啊？凭什么这么说我兄弟的女朋友？”
　　“呵呵，算是最粗的那根喽。我看你们有什么误会吧？蒋善之前跟我讲过，有同事给她做介绍，她推不过情面就去走了个过场。后来她已经跟那个同事挑明了啊：她不太喜欢那个相亲对象，也不可能接受婚后辞职生儿子的要求。”
　　他这番话层次清楚、前因后果一目了然，同事们也明白了过来。看着蒋善的眼光总算没那么猎奇了o(╯□╰)o
　　“……我什么时候说过放弃？我没说不要她，她就是我女朋友！”喝了点酒的泳霖声音大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拉起蒋善的手就往自己那桌扯。
　　蒋善吓得“哇哇”大叫起来，池澈正准备去扯她的手，一个人影比他更快冲了上去，一把揪下了欧阳泳霖的手：“Miss蒋，怎么啦？”
　　蒋善抬头一看，居然是林华华！
　　池澈扶额，这个毛都没长齐的林华华怎么在这儿？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蒋善的追求者都快凑齐可以打一桌麻将了！
　　泳霖气血上涌，看着又出现了一个毛头小伙子，怒了，直接就开打：“你他妈谁啊，老子拉自己的女朋友关你屁事啊？”
　　林华华本就是个炮筒子，从小家里延请珠山名师正正经经学过咏春拳、跆拳道，他一手格挡开欧阳泳霖没有章法的攻击，一手拉着蒋善问：“Miss蒋，他真是你男朋友吗？你怎么不听我电话？又把我QQ拉黑？我去你家找你，可是他们都说你不在家。”他眼风一扫，看到了站在一旁哭笑不得的池澈，啊，就是这个笑面虎、拦路虎！
　　这一团混乱，早就惊动了服务员，主管打了电话叫保安，服务员守在旁边，等着拉架。
　　蒋善头晕脑胀，就看见两个男生脸红脖子粗在她头顶吵来吵去，几只手挥来打去的。而最晕的是，池澈怎么不来救出自己？他生气了吗？
　　混乱中心的蒋善猛然听到了身边犹如天籁的声音：“包子，过来！”她精神一震，对林华华说：“华华，你先放手！”
　　然后趁着林华华一松手的空当，站到了池澈身边。
　　池澈拉起她的手，仔细看了看，被拽得有点红肿，他怒气勃发，剑眉竖了起来：“欧阳泳霖你是什么意思？现在是奴隶社会吗？是封建社会吗？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就可以主宰蒋善的想法？简直是一头沙文猪！”池澈很少这样厉声呵斥外人，蒋善听得胆战心惊，生怕一言不合，他也打了起来——真是万万没想到，妈蛋，今天真是诸事不宜，出门前忘记看老黄历了！
　　“凭什么？你敢不敢跟我公平竞争？各凭本事，谁打赢了算谁的！”欧阳泳霖觉得丢脸又羞恼，刚才连连攻击突然冒出来的小子，却讨不到一点便宜——他以为那是池澈带的保镖，看着池澈脸上欠揍的表情，恨不得找机会把他脸上的得意全揍掉！
　　“好啊，我同意！公平竞争，不许耍花招，谁打赢了算谁的！”林华华如闻天音，跃跃欲试啊，他对自己的拳脚功夫十分自信。
　　大家一片哗然，原来以为是三角恋，现在看来——居然是四角恋哦，好劲爆，三个男人追一个女人！
　　“哇，这个女孩子好幸福哦！”
　　“好像长得也就一般般啊！”
　　“你傻啊，看看人家的身材，前*凸*后*翘；看看人家的眼神，无辜单纯，学着点吧！”
　　蒋善看着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的男男女女，只觉得一辈子的脸都在这儿丢尽了——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到这儿来吃饭了！
　　池澈明白她的想法，看着她通红羞愧的脸，揉揉她的头顶：“别着急，也别自责，我来解决。”
　　“池澈，不要跟他们打架！”
　　“不会的，都已经是大叔了，怎么会和这些毛头小伙子打架呢？”他低头轻语，“别担心。”
　　泳霖晕了一阵子，终于反应过来：突然出现的小子不是保镖，而是自己的情敌！马上就不再说什么打架一决胜负的话了，明显自己两只手都干不过他一只手。
　　池澈朗声说到：“各位，不好意思，干扰大家吃饭了！请大家先坐回去，不要围观了，谢谢！”服务员加上保安也跟着劝阻，拉的拉劝的劝，最后就剩下三男一女坐到了角落的桌子里。
　　“各位，我们来公平竞争，只要蒋善同意跟谁交往，这场竞赛就自动结束，谁也不许再胡搅蛮缠。这才是有种的男人！”泳霖扫视了大家，非常满意大家的静默，“怎么样？”他已经在脑子里想好了各种泡妞招数、追女秘籍。
　　“我觉得，还是打架决定胜负比较公平！谁打赢了就是谁的！”林华华对打架更自信，连忙提出了反对意见。
　　蒋善哭笑不得：“华华，你干什么？你凑什么热闹啊？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再这样我要告诉你爸妈了啊！”
　　“他们早就知道了，也非常支持我来追求你啊！连果果都帮我约你去玩！可惜后来被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搞破坏！打电话不通，发QQ不回，去你家不在，连果果的QQ都被他屏蔽了！今天我十八岁生日了，专程来给你表白的！”
　　……
　　蒋善无力地望着池澈，杏仁眼一眨一眨发射求救信号。
　　“我觉得你们两个都太幼稚了，实在不成熟。作为男人，最重要的是尊重女士的想法，从开始到现在，你们问过蒋善的意见吗？听过她怎么说吗？总是以己度人，太自私了。”
　　“你这个奸人！最奸猾的就是你！”林华华出离愤怒，这可是自己的初恋啊，谁知费心费力，却被人从中作梗，他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要不是果果问到其他同学，他们俩还真以为蒋善的手机被盗、Q号被盗！
　　蒋善连喝了几杯水：“欧阳泳霖、林华华，我觉得你们两个就是在瞎胡闹！根本不用争，也根本不用追，我的男朋友就是池澈，池澈就是我的男朋友！以后他要不是我的男朋友了，绝对是他变成我老公了！你们俩明白吗？两个小屁孩，啥事儿也不懂，就会捣乱捣乱！你们这样，我同事会怎么看我啊？”
　　“善善，别在乎别人的眼光和看法，别管那些无聊的人。”池澈温暖的手覆盖上她的手。
　　蒋善内心一阵阵激动又涌过一阵冲动，她忽然脑子一抽，摸着池澈的手，就地单腿跪了下来：“池澈，你愿意娶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狗血的一章。
　　池澈要吐血啊，居然被包子抢先求婚了233333
　　手贱修了一下文，改了几个标点符号，悲催的（待高审）粗线了......(╯‵□′)╯︵┻━┻
　　好啊，待高审就是待高升，好意头好意头o(╯□╰)o
　　蓝后今天一整天出去了，晚上回来一看数据——收藏还掉了俩2333333
　　

　　☆、第三十二章 假戏

　　蒋善脑子一抽，摸着池澈的手：“池澈，你愿意娶我吗？”
　　就地单腿跪了下来——膝盖一碰到冰凉的地板，冲动就骤然消失了，她从激动的状态猛然回神：艾玛，自己这是干什么啊？羞耻PLAY啊？怎么破？
　　——要不假装摔跤滚一圈？
　　——哈哈哈笑着说愚人节快乐？妈蛋，现在是十二月啊！
　　——还是夺门而出？
　　……
　　电光火石之间，包子的耳朵热得要灼烧起来，耳垂几乎要透明了！
　　她拉着池澈的手紧张地颤抖起来，微微抬头偷瞄池澈。从侧面看，池澈的嘴唇微微翘起，有点嘟嘟嘴，现在翘起的弧度越来越大，他心情甚好地摸摸蒋善头顶柔顺黑亮的头发：“准奏！！爱卿平身！”然后双手拉起面红耳赤的蒋善，紧紧搂在怀里——不错，这才是忠心护男友应有的态度和行动！哈哈哈哈……
　　池澈满心的喜悦和自得就要爆棚了，他挑衅地扫视了那两个已经看呆的情敌，不屑一顾“哼”地嗤笑：“不自量力！”
　　“池澈，我们先回去吧？”蒋善抖抖索索建议。
　　“嗯，好的！”他回头看看不远处蒋善的同事们，“过去跟你同事打个招呼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发短信给怡然，我不要去唱K了……”脸都丢尽了！
　　“嗯，好的。你让他们自己去吧，已经订好了包房，让那个怡然记账就可以了。”
　　“快走啊，不要站着说话了！”包子把头扎在池澈的胸口，一手死死搂着池澈的腰，一手捂着自己的脸，再不走，连手指尖都要发烫了！
　　坐上车，蒋善才吁了一口长气：“……我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吃饭了……”呜呜呜，任吃的哈根达斯……好吃的鲍汁捞饭……小羊排……
　　“哈哈，谁说的？我决定了，婚礼就在这里举行！这真是块风水宝地啊！”
　　“……”蒋善扭着保险带，直接无语了——两个人的脑回路也相差太远了吧？
　　“蒋善，我今天才真正相信，原来你这么爱我啊！哈哈哈，以前我还以为你那些小说全是写着玩的呢！”
　　“……哪些小说啊？”
　　“就你家电脑里那些啊！D盘里的隐藏文件——什么《何以笙箫默》《人生若只初见》《霸道总裁小娇妻》什么的。”
　　“……池澈！你怎么可以看人家的隐藏文件呢？”蒋善大声叫喊了起来，忽然想了起来是哪些小说——在自己暗恋池澈最苦最发狂的时候，她打开了《何以笙箫默》，用WORD里的查找替换，把赵默笙的名字全部换成了蒋善，把何以琛换成了池澈……
　　这种事情是会上瘾的，后来她又如法炮制，把一堆自己喜欢的总裁文、言情小说的男女主人公全部都替换成了自己和池澈……
　　“哦，是你妹妹给我看的啊！”池澈一脸无辜，“要不看了这些小说，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这么爱我，要不我怎么能按兵不动这么久呢？”
　　“……”蒋善完全呆滞了，脑袋像花岗岩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又喜滋滋感叹：“你这么突然的求婚，那些小说里都没有这情节啊！哈哈哈，可惜明天放假，星期一我们去领证啊！”
　　“……”
　　那些小说？池澈居然全部看完了那些“变态”小说？
　　呜呜呜，到底是该痛哭还是庆幸呢？万幸啊，幸好把那篇不纯洁的肉*文给删除了……
　　蒋良，你太无良了！怎么可以这样出卖你家姐呢？(╯‵□′)╯︵┻━┻
　　***
　　大清早，蒋善一睁开眼睛，想到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学校的那些同事，她扭扭捏捏不愿意起床——虽然经过两天的心理建设，可是，实在是太丢脸了嘛！
　　她哀嚎一声，把被子扯到脸上捂了起来！要是能失忆就好了！
　　“包子，你怎么还在赖床？”池澈一进房门就发现这小懒虫还在赖床。
　　“呜呜，我不想去学校了，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些同事啊！！”
　　“……你以为你是上帝粒子啊？大家玩了两天，早就把你的窘态忘记了！”他哭笑不得，这个包子就爱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纠结。
　　“真的吗？”包子探头，“他们真的会忘记吗？”
　　“会的，会的，快把头伸出来，脸都憋红了，你憋被子里憋多久啊？”池澈看着包子粉扑扑的脸，忍不住又伸手去掐了一把。随之，身体也被强磁力吸引一般，合身扑了上去。这高耸，这柔软，他忍不住了。
　　“呜……我没刷牙……”没说完的话被池澈吞掉了，算了。
　　“……好冷……”蒋善拼死保护自己的睡衣，无果。
　　“……你不是答应过我……”蒋善扯着自己的睡裤，苦苦哀求。
　　其实她不是保守，而是浪漫主义发作，因为这段时间，她每一次回忆起自己的初吻，就有一种想去死一死的冲动——怎么那么好巧不巧，碰上了大姨妈巡游？
　　她实在不想以后再回忆起第一次，也是那么狼狈和不浪漫！
　　她要精心筹划和安排——务必保证要有一个完美的初*夜！
　　更何况她也拷问过袋熊，袋熊给了她好多好多建议，嘿嘿嘿，一定会很完美浪漫！
　　……
　　“蒋善，你这个榆木脑袋，我真是服了你！”池澈放弃了进攻，抱着她的脖子，急促地喘息，“你这样子不合作，弄出我小兄弟的问题，以后哭的就是你自己啊！”
　　“你好色的，不要说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看的那些高H文？？”
　　“……明明我看完就删除了的！你……”蒋善气急败坏，拿起池澈的手就塞嘴里啃了一口！
　　“乖，不要啃这里，换个地方……”池澈竟然满足地哼哼着，压着包子的头往下，诱惑着，“不要磨牙了，来磨一磨TA。”
　　蒋善“呀”地就松了口，一蹦三尺高：“我起床了我起床去学校了！”
　　池澈也没起身，在床上躺着，懒洋洋闻着枕头上包子留下的馨香：“嗯，给我拿点纸过来……”
　　“……”
　　太无耻了！太不要脸了！
　　池澈却满脸享受，一边坦然欣赏蒋善满脸羞涩、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边随心所欲。O(╯□╰)o
　　“善善宝贝儿，快……快……”
　　包子面红耳赤撕了一大把纸巾，揉成一团扔到了床上。她不敢过去啊，前车之鉴好几次啊！
　　“善善善善宝贝儿……我CAO！”
　　蒋善捂脸而走，痛心疾首啊！丧心病狂啊！无耻之尤啊！
　　总裁先森，您的节操呢？您的脸面呢？
　　妈蛋，什么毒舌总裁爱上——我，原来是禽兽总裁爱——上我！
　　吃着早餐，蒋善都还是无法直视池澈，偏偏心满意足的池澈一脸神清气爽，还一个劲招惹她：“包子，快点去拿证件，上午我们去打结婚证！”
　　“……你有完没完啊？”
　　“不是你跟我求婚吗？你不会脑子退化得这么厉害吧？我帮你回忆回忆：上周五，喜来登、中餐厅、靠落地窗的位置，你——”
　　“快吃啦，不要耍我啦！”蒋善把一筷子肠粉塞他嘴里，“求求你别说了！”
　　“诶，我很认真跟你说啊，说了两天啦。你不会以为我一直在开玩笑吧？”
　　池澈看着蒋善愕然的表情，声音大了起来：“哇，包子有没有搞错啊你？你真以为我跟你开玩笑？”
　　“……不是啦，池澈，我就是觉得太突然了，还没有心理准备。”
　　“我不管了，今天我们必须去结婚——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吗？”
　　嗯，本来没有，但是现在真的有点不放心了——总裁先森你某方面的能力好像太强了……蒋善敢怕不敢言啊，另外，也真有一点犹豫：恋爱还没谈够了，这才表白几个星期啊，就要结婚了，好惆怅，好舍不得……
　　“乖啦，结了婚更好玩的，别人也不会说闲话了对不对？”
　　说起闲话，唉，反应迟钝的蒋善前段时间才知道，原来自己和池澈的恋情早已经在城中村里传得沸沸扬扬。最讨厌的是肖强的妈妈，开始还只是转弯抹角地询问，最近简直就差没指着鼻子骂自己伤风败俗——她早就跟肖强说清楚的啊，肖强自己不想找女朋友，难道也怪她？
　　“走啦，不要犹豫了！你说，你想不想嫁给我？”
　　“想！”蒋善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就对了，早也是嫁，晚也是嫁，还不如早点嫁给我。蒋善，不要想了，嫁给我，让我也安心，这段日子，一想到有那么多男人对你虎视眈眈，我连出差都不想去了，万一——”
　　“不会的，我只爱你，只会嫁给你！”
　　“那走吧，拿到结婚证，你就嫁给我啦！”
　　“嗯，那我跟校长请假！”
　　“……嘿嘿嘿嘿，不用了，我前天已经打电话跟他请假了。”
　　那种熟悉的牙痒痒又出现在蒋善身上，池澈真是太欠揍了！
　　“不要磨牙了，再说，今天不用去学校面对你那些同事，这不正中下怀吗？”
　　不得不说，池澈还是非常非常了解蒋善的，他这句话一出口，本来炸了毛要发火的蒋善立刻就顺毛了，还喜滋滋笑了：“对喔！”大眼睛还一闪一闪，崇拜地看着池澈。
　　池澈哑然失笑，摸了摸她的头顶，拉过来亲了一口。这小家伙，还真是让人爱不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封面，不知道是谁帮作者菌换的——谢谢啦。
　　两包眼泪的包子太可爱233333

　　☆、第三十三章 真做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与人言无一二。
　　蒋善早就听说这句话，并且也深以为然——可是，她没有想到啊，万万没有想到啊——她的人生第一次会是在如家这种快捷连锁酒店啊！(╯‵□′)╯︵┻━┻
　　这也太不如意了吧？
　　从池澈表白到今天领结婚证，不过短短三个星期。但是，无耻的某人想突破底线的行为已经多次发生，为了避免初吻之类的乌龙事件再次出现，蒋善已经精心策划、完美安排——她甚至已经上携程订好了海岛浪漫蜜月套房哦，为了能订到又便宜又好的房子她还狠心大放血用了自己几个月工资预付了房款啊！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啊？
　　——去影楼拍结婚证照片的时候，很正常！池总裁还要求做了个年轻的造型，以期让自己更帅，更能碾压包子的自信。
　　——去民政局领证的时候，很正常！他还特意停车在最近的超市买了喜糖和喜烟，甚至还包了几个红包，所以领证过程顺利无比，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是欢笑着祝福他们俩！
　　——拿到证件，两人手持结婚证自拍的时候，很正常啊！他甚至还同意了包子的无礼要求，故意扭曲了一点眼角，显得丑一点，凸显出新娘的端庄美丽233333
　　——从民政局出来上车的时候，很正常啊！谦谦君子，潇洒帮开车门，还帮包子扣好了安全带，然后才玉树临风地回到驾驶座！
　　妈蛋就是从这儿开始变异的！
　　车一启动，他瞄了几眼一脸幸福喜悦的包子后，就开始横冲直撞了，连一条街道都没走完，直接开到最近的一家如家快捷酒店停车场，鼻息粗重地把包子拉出了奔驰。
　　包子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拉进了如家大床房压在了那张粉红色小碎花的被单上啊！她想象中的第一次，是在寒冬里的热带岛屿，碧波荡漾、椰影微微、King size的白色软床，想怎么翻滚就怎么翻滚……每次想到这里包子都会捂脸娇羞不已，小黄书里的各种描写涌上脑海，嘿嘿嘿……
　　可现在身下这张红红花花的被单，是个什么鬼玩意啊！
　　“池澈啊，我不喜欢这么丑的被单啊！”蒋善一边抵抗，一边试图说服某个精*虫上脑的禽兽。
　　“嘘，乖啦。你看被单做什么？你看我啊，我身材多棒！”的确很棒，不要脸的家伙一进门就脱衣解裤，现在浑身只剩一条小内内——修长的体魄，六块腹肌，诱惑的人鱼线，穿着衣服显瘦，脱下衣服精壮。池澈从去年开始拉着蒋善健身减肥后，就一直在健身运动，从未断歇过。这是也蒋善最佩服他之处——不仅是非常聪明，而且有完全掌控自己的大智慧。
　　“……那我们订好的蜜月房呢？我不想啊……”
　　“乖，来松手——我们寒假去旅游嘛，这又不冲突。先练好技术，到时候那么好的床才能物尽其用呐，嘘，别想了，看着我专心点，来亲亲我。”
　　“我不亲，你好臭好臭啊！”蒋善发脾气了，脚也乱踢乱蹬起来。
　　池澈一僵，猛然想起早上那次释放只用纸巾擦擦、果然没有清洗：“宝贝儿，等哥哥去冲个澡啊，很快的，不要着急，我马上！”
　　——他冲向了洗手间！
　　蒋善盯着他赤*裸*裸地飞奔向洗手间，惆怅得要哭了：为什么货不对版的感觉那么浓重？为什么私底下，池澈会这么无耻？总是黏得那么紧，要的那么多！她狠狠捶一下床，这粉红色小碎花的床单多丑啊，简直比国民床单还土！
　　白日宣淫啊！她回头看着窗口，只有一层薄纱遮盖着窗户，外面是有些刺眼的阳光，照射到房间，整个房间倒是还挺温暖又温馨的感觉。
　　可她精心筹划和安排的——完美的初*夜！人家设计的是初*夜好不好，蒋善整个人都不好了，要哭傻了 ::::&gt_&lt::::
　　要不逃跑吧？
　　她脑子里刚冒出这个想法，池澈就披着浴巾出来了，一边擦身上的水，一边不满地抱怨：“善善，你还说爱我！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都不来偷窥我！”
　　蒋善看了一眼洗手间，透明的玻璃门，只有淋浴区用了一半磨砂玻璃，有心就能偷看到——我为什么要偷窥你啊？我又不是变*态狂魔！
　　……o(╯□╰)o
　　他把浴巾往地上一扔，合身扑来：“善善，来和哥哥玩儿吧！”
　　“我也要洗澡！”急中生智的蒋善在他沉重的扑击下大喊了起来。
　　“Cao！刚才居然忘记拉你一起洗！宝贝，我这儿还有点没洗干净，赶紧的，我跟你一起再去洗洗……”池澈像被抢走了糖果的小孩子，气急败坏拼命争抢糖果，搂抱着蒋善，赤*裸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喷在她的头顶，她顿时感觉到走不动道儿，膝盖发软，浑身酥麻。
　　池澈一边走，一边撕扯着包子身上碍事的衣物。看着面红耳赤的妹子，不期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她也是这样头低低，脸红红——整个人圆润得像一颗大汤圆，皮肤白如粉团，脸一红就像在腮红里打了个滚的大馒头。现在脸瘦了许多，腰间的曲线完全凹陷，丰满的胸部奋力挣脱了内衣的束缚向上弹跳而出，蒋善捂着胸部的样子，让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不要怕，包子，全部交给我。”
　　他知道蒋善在怕什么，知道蒋善在躲避什么。热水洒下，雾气氤氲中，蒋善忸怩不安低着头，耳垂红得透明——轻轻一捻，她微微颤抖起来，一层红晕迅速洇染至胸口，薄薄一层绯色，仿佛白雪之上的霞光，连她圆润可爱的脚趾也莹润发光。哗哗的水声里，立在花洒下的她，她娇小而丰满，羞涩而婀娜，蓬松浓密的黑发衬托得洁白莹润的身体更加白皙如牛乳，飘散的水雾在她身边升腾翻涌，像是刚刚苏醒站立在贝壳中的维纳斯，
　　池澈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自己的眼睛从那些诱人的部位挪开，他紧紧看着蒋善的眼睛，手轻轻拂过，从她的颤抖判断自己的力度是否合适——按捺自己的欲*望，用超人的毅力控制着自己，纯洁地帮她冲洗。等到终于冲洗到小腿，池澈的后背已经是满背的汗珠，痛苦折磨却又甘之若饴。
　　直到温柔地用浴巾将她裹住，蒋善才敢抬起头，大大的杏仁眼里水波潋滟，娇媚地就快滴水了。蒋善说不清自己是害怕还是期待，似乎在害怕中夹杂着狂热的期待，又似乎在期待中隐藏着害怕。她的眼睛不敢看池澈，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敢看他的脸、不敢看他的胸膛、更不敢往下看。
　　池澈搂着她坐在床边，轻柔地把水分吸干后，还是感觉到她在颤抖。
　　“冷吗？”
　　“……不……不冷……”
　　的确不冷，阳光正好，冬阳把金灿灿的光照射进来，金色的光线被白纱窗滤过，显得朦胧而温暖。池澈把她轻轻放倒在粉红色的床单上——去他的白色，粉红色才是最衬我们家包子的颜色，在一片粉红床单的烘托下，她满身雪肌玉肤仿佛莹润发光。
　　“不要怕，善善，看着我，是我。”他温柔地俯身，贴上她光洁的额头，她浓密得像森林的睫毛簌簌抖了起来，“我会很轻很轻的，你不要怕……”
　　近乎虔诚地捧起了蒋善的脸，池澈慢慢又深深地吻了上去——这个给他救赎的女孩儿，这个让他如此心疼的女孩儿，这个让他满是安全感的女孩儿，这个让他的生命里猛然焕发出光彩的女孩儿。
　　蒋善也感觉到了气氛的改变，感觉到了不再狂躁的池澈的心意，“咚咚咚咚咚”乱蹦乱跳的心脏也终于放松下来，她开始迎合池澈的吻，光*裸的手臂也自然抱上了池澈的脖子。
　　皮肉相触的一瞬间，池澈浑身一震，满身的汗毛起立，小兄弟也叫嚣着要冲刺。
　　蒋善安抚地摸摸他的后脖颈，把他拉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以吻封缄，她悄悄睁开眼睛，看着池澈狭长而乌沉沉的眉毛，眉尾长剑似的往上扬起。眼尾稍稍上翘，眸子迷醉，整个人狂乱而幸福，像北方夏日清风里起舞的白杨。她的嘴角边悄悄开出了一朵微笑，我的，池澈。
　　真好。
　　“池澈……”
　　“嗯~”
　　“池澈……”
　　“嗯~”
　　“池澈……”
　　“我在这里。”
　　在这个冬日的中午，池澈伸手扣住蒋善的手指，大汗淋漓地冲刺，诱哄着水淋淋的善善跟他一起跃动，餍足而幸福攀向又一重高峰，在灭顶的快乐中登上天堂。
　　心情热得发烫，燃烧我们的天堂，
　　一辈子有你更绵长……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就不说话了，你们自己体会——
　　天气冷了，有男票的抱男票，没男票的赶紧去找个体热的当暖炉。
　　挑选男票第一要诀：冬暖夏凉！
　　第二要诀：嘿嘿嘿，自己意会233333
　　

　　☆、第三十四章 幸福

　　
　　夕阳西下，黄昏懒洋洋拖动金色的裙裾降临人间。
　　手机铃声唤醒了正在粉红色的大床上相拥而睡的池澈和蒋善，池澈探身去拿手机，蒋善动了动脑袋，窝在池澈的胳膊上睡了一觉，颈椎好酸麻。
　　“宝贝儿，对不起……”挂了电话的池澈把蒋善重新搂回怀里，把她的头紧紧按在自己的胸口，喃喃轻语，“对不起，我实在没忍住，没能照你设想的那样……”
　　“真的好突然啊，嘿嘿……”蒋善舔舔了嘴唇，痛是挺痛的，不过舒服的时候也挺舒服。
　　池澈最怕她翻旧账：“你不许生气啊，以后也不许生气。”
　　“嗯~不会的，原来这么好玩的……”
　　“……再玩一次？”某人又蠢蠢欲动了。
　　“不用了不用了，小心精*尽人亡啊！啊，真的不要玩了，我肚子好饿啊，你听！”
　　池澈把耳朵贴到包子软软的肚子上，果然“咕叽咕叽”的响声。他恋恋不舍在白皙的肚皮上揉搓了几把，又逮着饱满的大包子啃了几口：“唔，其实我是能吃得挺饱的，可惜你不肯呐。”
　　蒋善又饿又累，被他亲了几下气喘吁吁地挣扎起来：“起床，去吃晚饭！”
　　“嗯~好吧，回家吃饭。”
　　刚才的电话就是包子爹打过来的，问他们证办好了没有，什么时候回去吃饭。
　　一回到家门口，蒋善忽然害羞起来，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进门。池澈拉着她的手把她扯了进门：“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
　　“哎呀，澈澈，你们回来了！”黎英一脸喜色。
　　包子爹也从厨房走了出来，那种松快喜悦压也压不住：“快洗手，吃饭了！”
　　饭桌上，池澈端起一杯自酿糯米酒，站起来敬酒：“爸爸！妈妈！先敬二老一杯，我先干为敬。”
　　“不要客气，都是自己人了，哈哈哈。”蒋爸爸笑得见牙不见眼，喜滋滋一口闷了女婿敬的酒。
　　“爸爸妈妈，感谢你们的宽容。今天领证这件事情，真是太仓促了，本来怎么也应该我父母上门求亲，咳，我太着急了……”上周五晚上决定提前领结婚证后，他赶紧打了电话回家，想请父母亲过来。谁料，周六山东那边大雪，机场、高速都封闭了，只买到了明天的飞机票。
　　蒋爸爸呵呵笑道：“理解理解，都是年轻人过来的。这不是雪灾吗？过两天来，也是一样的。”
　　黎英也连连摇手：“没事没事，我们家都不讲究这些！人好就行了！再说以前也见过你爸妈了，都是好人！我们放心。”自从池澈上报纸、换车之后，多少人在背后议论过她家，嘲笑女儿自不量力，还有不少眼红诅咒的。这下好了，打了结婚证就放心了，以后别人再笑话自己的女儿被人包养什么的，就可以名正言顺、堂堂正正告诉他们：这是我女婿，你们放什么狗屁啊！
　　“蒋叔蒋婶，感谢你们这两年对我的照顾！”池澈忽然双膝跪地，“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爸爸妈妈，你们没有儿子，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儿子，顶门立户、养老送终的事情交给我！你们也不要担心蒋善被人欺负，我会好好护着她！”
　　蒋善懵了，也跟着跪了下来。听着池澈掷地有声的誓言，她忽然觉得心窝里有一股热流涌动，一直翻涌着就冲到了眼窝里，潮热潮热的眼泪滚滚而下。
　　蒋爸爸也哭了，他已经好多年没有流过眼泪，今天女儿出嫁，他没觉得失落，反而是高兴。池澈这一跪，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就把这池澈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女婿如半子，自己没有儿子的遗憾，再也不复存在。他一边笑着落泪，一边拉扯起女儿女婿：“好好好！高兴！喝酒！”
　　“快起来快起来，澈澈啊，你是个好人，我家善善嫁给你，妈妈放心！”
　　翁婿俩喝着糯米酒，越说越高兴，越喝越尽兴，最后两人都酩酊大醉——一个躺沙发上呼呼睡，一个趴在床上呜呜地又哭又笑：“我有儿子啦，哈哈哈，我有一个好儿子……出息……比你们家那些不成器的强多了……”
　　蒋善和她妈收拾残局，听着她爸的胡话，对视一眼，哑然失笑。
　　“妈咪，以后不许他们喝酒了！”
　　“高兴嘛，男人嘛高兴喝点酒，以后不喝醉就好了。”
　　“妈咪你就是太宽容了，你看看老爸！我以后可要好好管着池澈，最多只能喝三杯！喝酒太多伤肝的。”
　　“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喝到这个程度没事的，只要池澈不像前年那样喝，没问题。”
　　“你就宠着你女婿吧！偏心！”
　　“诶，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也要警告你啊，男人呢，都是顺毛驴，你得顺着毛哄，千万不要动不动就耍小性子，把人管得死死的，会很烦的。”黎英谆谆教诲，把驭夫术传授给女儿。
　　“嘿嘿嘿，池澈就喜欢我管他，他也喜欢管我啊，妈咪你不懂，这是情趣！”
　　“行行行，你最厉害。对了，你们这段日子，一定要注意采取措施啊，池澈也没戒酒，最好先戒酒再去怀小宝宝。过了年你25岁，池澈也32岁了，也可以考虑生孩子了。”
　　“妈咪啊，我发现您还真是远见卓识啊，我终于嫁给总裁先森啦！好开心好开心哈哈哈！”蒋善合抱着肥肥的爪子——她身上的肉虽然减了不少，手指和手掌却一直肥嘟嘟的。
　　“这么一说还真是！”黎英想起了前年冬天，第一次把醉酒的池澈拖回来，帮他清理的时候开过的玩笑，“善善，还真是落难总裁最爱你……”
　　想着想着，她忽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积善寺的智定法师说的太对了：一啄一饮，莫非前定。好心才换来这样的好姻缘啊，这个周末你跟我去庙里面拜拜佛、放放生，好好感谢菩萨。”
　　“嗯嗯嗯~”蒋善点头如杵，她最喜欢吃积善寺里的斋菜了，特别是有一道红枣填糯米粉团，绵软柔韧，入口即化，每次去她都要吃一大盘。
　　偏偏每次她妈都不给她吃太多，还说什么做人要惜福，不要贪图享受什么的。
　　***
　　星期二，蒋善还是照常上班了——她跟池澈商量好，明年国庆前后举行婚礼，到那个时候再请婚假。
　　刘君扬一回校就看到了正在跟别人谈笑的蒋善，在这一刻，连君扬也不得不承认——蒋善很美，那是一种圆润而餍足的美，是一种浸润了爱的滋养之后才能盛开的美，难道她跟池澈……君扬的眉头忽的皱了起来，嘴角一抽搐，这一瞬间的嫉妒让她本来挺精致的脸都变得扭曲了。
　　好后悔，真不应该对蒋善挑明自己想追池澈！池澈本来可以是自己的！
　　君扬实在无法忍受一个家境比自己差、相貌也比自己差、以前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人却能找到池澈这么好的男人，就算换成是怡然她都更能接受——她上网搜索了池澈的资料，一篇篇报道、一章章专访、一幅幅照片，君扬觉得自己的确有眼光，看中了这么优秀的男人！
　　可惜，那个男人认识自己的时间太晚、太短了！
　　可恨，无耻的蒋善为了报复，竟然可以这样卑鄙横刀夺爱！
　　君扬凑近了蒋善，咬牙切齿低声唾骂：“呵，终于死缠上池澈了？不要脸！”
　　“……”蒋善有些无语，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上周五的行为看起来，的确像是自己上赶着讨好池澈——不过，也不用解释了，爱就是爱，上赶着就上赶着呗！反正池澈也是不要脸地上赶着对自己呀！
　　蒋善懒得跟刘君扬吵，索性一口气承认：“对啊，要脸怎么能找到这么好的金龟婿呢？你最要脸了，好吧？”蒋善拎着一大包购物袋转身走进办公室，走回了自己的位置，有什么好讲的！
　　她旁边的老师也赶紧走开了，这个刘君扬除了有点怕董老师，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何必去找没趣？
　　“你！”君扬气得嘴唇都哆嗦了，什么意思？讽刺自己找不到好老公吗？
　　蒋善反而觉悟了：一直以为这个刘君扬多厉害了，原来自己一硬气，她也拿自己没办法！这种憎人富贵、恨人穷的货色，真是想不通自己以前居然这么低三下四听她的话，以后就当作不认识这个人呗。
　　“哼，你以为这样下贱地倒贴上去有好下场吗？池澈根本不爱你，他自己穿巴宝莉，你瞧瞧你穿的是什么？池澈根本不爱你，他自己开奔驰，你每天还在搭公交！哈哈哈，要不是你硬凑上去，又是下跪又是摸手，池澈会理睬你吗？你这个两面三刀，脚踏三只船的贱货——”
　　“啪！” 蒋善一巴掌拍到了——办公桌上，拍得自己的手都在发麻。
　　“谁是贱货？以后你的嘴巴再这么不干净，我会直接拍到你脸上！不劳你关心我男人怎么对我，请你以后不要口口声声把别人的老公念在嘴巴里！这才是贱货的所为！”蒋善在池澈长期的熏陶之下，终于霸气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刘君扬面色难看：“老公？”
　　“是啊，我和池澈已经领证了，来，请大家吃糖！”蒋善大声说着，把一大袋喜糖拿了出来，“明年摆酒，现在先请大家吃糖！”
　　“恭喜恭喜！”
　　“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啦！”
　　“蒋善，恭喜哦，到时候一定要去喝你们的喜酒！”
　　“把你老公带过来看看嘛，你动作还真是挺快的。”
　　“恭喜恭喜，早日添丁哦……”
　　“连婚戒都没有，你骗谁啊？”君扬噗嗤一笑，“难为你自导自演，算了，这次的喜糖我就不吃了，等着吃你下次结婚的喜糖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包子跟刘君扬撕起来了！
　　盼山盼水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15 22:10:20
　　谢谢盼山盼水妹纸给池澈和蒋包子的结婚礼物，O(∩_∩)O谢谢谢谢！
　　

　　☆、第三十五章 撕架

　　
　　“连婚戒都没有，你骗谁啊？”君扬噗嗤一笑，“难为你自导自演，算了，这次的喜糖我就不吃了，等着吃你下次结婚的喜糖吧。”
　　蒋善气得发抖，深恨自己刚才的那一巴掌没拍她脸上，一准儿让她满脸开花，让她知道脸儿为什么这么红！
　　旁边同事连忙安抚她：“阿善，别理这种臭嘴巴，我们欢欢喜喜吃糖。贱人有天收，看她以后有什么好下场。”
　　也有几个同事摇头在指责刘君扬，刘君扬却像魔怔了，根本不听，一个劲嗤嗤笑，还慢悠悠没事儿人似的回到了座位。
　　老话还真是没有说错，升米恩斗米仇——这话刻画得入木三分！！
　　蒋善暗自握拳掐着自己的掌心——从进城区小学开始，因为自己年纪大一点，一直把刘君扬当成小妹妹：她喜欢的办公位置，自己让给她坐；她要吃肠粉，自己每天帮她带；她要上新教师汇报课，又是要自己去帮她写教学设计；她不想改的作业，自己也顺便帮她改了……因为董老师不给她做介绍，她就记恨自己；因为不同意把自己的男朋友让给她，她就要这样诅咒自己！
　　不能忍了！
　　蒋善瞪着刘君扬，快步走到了她办公桌边，冷静而大声宣布：
　　“刘君扬，你把你借的教学书籍还给我，一共六本，全部还给我！这个学期我一共帮你带了将近600块早餐，你只给过我200块，马上把钱还给我！十月份去量贩KTV，本来轮到你请客，你偷偷跟我说忘记带卡，我帮你刷了1200多块，现在你马上把钱还给我！除此之外，上个月双十一的时候我还帮你付了850块！你马上还钱！还有，你借了我的那个包——chanel经典款那个包，也马上还给我！”
　　那个包是袋熊送给蒋善考上公校的贺礼和奖品，蒋善第一次带到学校就被刘君扬看上了，说是借着背几天，借了几个月都没还。
　　蒋善每一次“快还我”，刘君扬的脸就黑一分，她真的懵了：没想到蒋善居然翻旧账，也没想到自己断断续续居然借了这么多钱，听见旁边的老师指指点点的议论，刘君扬的脸红得要发黑了——
　　“咦，她不是挺有钱的吗？怎么借了阿善的钱不还？”
　　“是啊，平时看她还挺爱吹水的，原来这样子。”
　　“阿善就是人太好了，总被她欺负。”
　　别人每说一句，刘君扬的脸就扭曲一次，最后“腾”地站了起来：“你以为好多钱吗？蒋善，我最讨厌你这一点了，最喜欢装模作样装好人，哪一次不是你自己要主动借钱给我？又不是我自己要跟你借的！”
　　“是啊，我上赶着要借钱给你，现在就要你还钱了啊！以前是我看你年纪小，懒得跟你计较而已！我父母就是把我教得太好了，让着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现在我不想忍你了，你以为天下皆你妈啊？凭什么我们都要忍着你让着你！”
　　“好！说的好！”旁边的一个数学老师竟然鼓起来掌来。
　　“蒋善，你不要脸——”
　　“——是啊，我是不要脸，我以前就是太要脸面了，才被你这种不要脸、自私自利、烂肚烂肠的人欺负！你现在马上还我的东西、还我的钱！”反正已经撕破了脸面，再也不要当什么大肉包！以后要当麻辣包子，谁再敢来欺负自己，辣死谁！哼！
　　刘君扬恼羞成怒，气得脸色发青，脖子上的青筋鼓起蚯蚓那么粗：“蒋善，不就是这么点钱吗？难为你记得那么清楚啊，穷逼！好啊，还给你还给你！你爸爸开出租车好辛苦吧，你家每天卖肠粉挣一点钱不容易吧，来来来，穷逼，还！给！你！”
　　她钱包里扯出一把钱，狠狠甩到了蒋善身上。
　　“是啊，我爸爸开出租，我家卖肠粉，我家是很穷。可为什么你居然要跟我这么穷的人借钱呢？呵呵呵，你家到底是多穷啊才养出你这么一个借钱不还自私自利的东西！”
　　刘君扬的脸涨得黑里透着紫，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她大小姐脾气发作，手一抬就想往蒋善脸上招呼——蒋善眼疾手快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腕，顺势一扭，狠狠把她压在办公桌台面上。刘君扬的脸“嘭”地贴在桌面上，披散的头发乱七八糟像一个挥动的拖把，她挣扎了几下，挣不开后就开始“哇哇”哭了起来。
　　蒋善这才松手，俯身捡起地面的那些钱，数一数，“不好意思，还少了950块，你马上去楼下银行取款还给我，我要急用！”
　　“呜呜……”
　　“大家看看是谁不要脸，借钱不还！”蒋善出了一口恶气，狠狠一甩手里的钱，“今天下午必须全部还给我，看在同事的份上，就不收你利息了！”
　　蒋善一战成名，中午吃饭的时候，好几个人都围着要她八卦当时的盛况。
　　“阿善，真的这么厉害啊？他们说你扭着刘君扬的手压得她起不来，啧啧啧，真瞧不出来哦！”跟蒋善搭班的数学老师也很年轻，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在班上上课。
　　“……要不是她想扇我脸，我会扭她吗？”蒋善吃着饭，郁闷得很——现在大家都在传说她的彪悍，说她人不可貌相。
　　怡然边摇头边不敢置信：“我还是不相信啊，包子你多软啊！”她还伸手摸了摸蒋善的手掌，实在不相信这肥厚肉嘟嘟的手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妈说的，老实人发起火来才可怕的！我爸平时脾气好得像布偶猫，真发火的时候好可怕，我们全家都不敢吭声，只能乖乖听我爸的话。”
　　怡然明白了：“那刘君扬也真是的，逼得老实人都发那么大火，太过分了！”
　　“是啊，兔子急了都咬人，刘君扬平时也太嚣张了。”
　　怡然看着闷闷不乐的蒋善，安慰她：“别生气啦，其实大家也都知道谁对谁错嘛，否则怎么个个都那么开心？还得多谢你挺身而出、为民除害啊。”
　　数学老师也“嗯嗯”点头：“早就该有人这么治她一下了，你看，刘君扬上午乖多了，嘴巴也没那么坏了。”
　　“……敢情我就一杆被你们使的枪啊？”蒋善更郁闷了，跟人吵架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当时虽然好像很爽，可是事后反思，又觉得自己太凶了，良心不安啊。
　　蒋善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饭，走到操场上，给袋熊打电话——她有点不好意思告诉池澈自己跟同事干架的事情，怕池澈嫌弃自己不贤淑o(╯□╰)o
　　“包子，我太为你自豪了！哎，我调*教了你四年都没长进，还是池澈有办法，两年就让你这么厉害！”
　　“……”蒋善无语了，袋熊你这种家有女儿初长成的自豪感怎么这么不对劲？
　　“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吵起来啊？以你的性格，肯定是那个女的说了很难听的话。”
　　“嗯嗯，当时我气懵了啊！她说这次不吃我的喜糖，等我下次结婚再来吃我的喜糖！我气死了都——”
　　“——喂，什么喜糖？什么意思？包子，你跟池澈结婚了？”
　　“……啊！我跟池澈打结婚证的事情居然没告诉你吗？”
　　这不科学啊！这真的不科学！哎呦，真的没有告诉袋熊呢——昨天上午激动地去扯证、中午被池澈吃了个精光、折腾累了睡到下午，然后回家吃晚饭、翁婿又喝醉……
　　“包子，你居然跟池澈领结婚证了？啊！你结婚居然没告诉我？居然还有脸来跟我抱怨跟同事干架？我现在就想过珠山来跟你干架了，你说怎么办？”袋熊气急败坏啊，这个包子竟然如此重色轻友！太过分了！
　　“袋熊，对不起嘛，昨天……”蒋善嘚啵嘚啵把昨天突然领证的事情跟她说了一个遍，然后又兴奋地说：“诶，你说的第一次很痛，我觉得不是很痛啊！嘿嘿嘿，我们家池澈的技术比你男朋友高哦！”
　　“……蒋善！你不要想王顾左右而言他，我是不会上当的！你自己说吧，这件事情怎么解决！”
　　“袋熊，求求你嘛。我真是太混乱了才忘记告诉你，你说怎么罚就怎么罚，我一定照做！”
　　“这还差不多！星期天让池澈带你过广州，打土豪分田地！抢走了我的姐妹，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呢？”
　　“……”
　　“怎么啦？包子，有什么事？”包子一沉默，袋熊就知道她肯定有什么心事。包子是那种有一百块钱可以给别人用九十块的那种人，不至于一说表示就不吭声。
　　“袋熊，你家哥哥跟你谈恋爱后，给你买了什么东西？”
　　“……也没多少啊，我一般都不让他买，直男的眼光太可怕了，他买的东西经常都要去退货。”
　　经常都要去退货啊，这说明经常都有给袋熊买东西啊。
　　“包子，到底怎么啦？有什么事情还不能对我说吗？”
　　“……就是我觉得很奇怪，其实也是今天吵架的时候，刘君扬说的。”
　　刘君扬的话又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哼，你以为这样下贱地倒贴上去有好下场吗？池澈根本不爱你，他自己穿巴宝莉，你瞧瞧你穿的是什么？池澈根本不爱你，他自己开奔驰，你每天还在搭公交！哈哈哈，要不是你硬凑上去，又是下跪又是摸手，池澈会理睬你吗？”
　　平时也不觉得，但是被刘君扬这样一指出，真的无法反驳哦——难道池澈喜欢自己真的是因为自己倒贴，便宜，又不花他的钱？池澈虽然特别愿意帮助她，但真没有买过什么东西给她。甚至在表白后，他也很吝啬，欧阳泳霖都给自己送过花呢，他却连一条狗尾草都没有送过。蒋善默默心塞了，想了大半天了，又不好意思去池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啥都不送给我？蜜月房的钱还是自己傻乎乎出的呢！
　　蒋善终于忍不住了，把这些疑问跟袋熊和盘托出。
　　袋熊都惊了：“不会吧？真的什么都没有送过？”
　　蒋善摇头：“真的没有，好小气啊。”
　　袋熊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哎呀，你也别瞎猜了，直接问他呗。是不是他工作太忙，没心思去想这些事情呢？马上就圣诞了，你想要什么直接让他买呗！你别自己瞎猜，你的脑洞经常乱开，很吓人的。”
　　“哦……知道了……”
　　闷闷不乐挂了电话，蒋善绕着操场走啊走，心里沉甸甸的：问还是不问呢？算了，绕着操场转一圈，如果是单数就问，是偶数就不问！
　　“251、252、253”眼看着终点慢慢靠近，蒋善的心怦怦跳了起来，“254、255——255、256！”算了，不用问了。
　　***
　　下午，池澈自己开车去机场接他父母和心心。
　　上次见面还是春节的时候，再见到心心，发现她又长高了一点，在怀里颠了颠，又重了。
　　“爸爸，善善阿姨怎么没来接我啊？昨天她还跟我说会来接我的！”
　　“嗯，你善善阿姨上班的地方离机场很远，你也不想善善阿姨太累吧？”
　　“……嗯……”心心有些不高兴。
　　“哦，对了！你这段时间表现好不好啊？”
　　“嗯嗯嗯，爸爸我表现可好了！幼儿园的方老师给了我好多小贴纸，说我表现一级棒！”将近四岁的心心说话非常流畅，表达能力超强，她还回头去问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快告诉爸爸啊！”
　　两老笑着点头。
　　心心哀求着：“爸爸，我表现这么好，你可以把善善阿姨奖励给我当妈妈了吧？”
　　“好吧，既然爷爷奶奶都说你表现好，那我就把善善阿姨奖励给你当妈妈。”
　　心心哧溜滑到地板上蹦跳起来：“哦，我有妈妈喽！哦，善善是我妈妈喽！”
　　心心奶奶看着天真的孙女，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唉，真是造孽。池澈啊，听说花梨也要回山东了，我还听说前段时间她还托朋友找过你呢，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不能——”
　　“妈，我不想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心心以后的妈妈就是蒋善！”
　　“唉……这不是看着孩子可怜吗？”
　　“心心不可怜，有蒋善当她妈妈，她绝对会是最幸福的孩子！比那个女人强一百倍！妈，你不要犯糊涂啊，离婚两年多，那个女人来看过一次心心吗？你去问问心心自己：她愿意让谁当妈妈？这一年多，每天晚上是谁陪着她聊天、讲故事？我已经和蒋善结婚了，她是我老婆，我不希望以后还听到你那么糊涂的话！”
　　“是妈说错了，儿子你不要生气啊！妈老糊涂了，刚才那些话你可千万别说给善善听。”
　　“我知道，走吧，回家！”
　　一想到回家，一想到蒋善，池澈不由自主就微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来猜一猜：池澈为什么没有给蒋善买东西？池毒舌为何这般小气？
　　谢谢妹纸的厚礼O(∩_∩)O哈哈~
　　雁过留声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17 14:49:55 
　　

　　☆、第三十六章 买房

　　
　　快吃晚饭的时候，蒋善回家了。
　　心心一看到她就扑过去大声喊了起来：“妈妈！妈妈！”
　　蒋善羞得脸都红了：艾玛，这就当上妈了！
　　不过当心心软软的身子一靠近她怀里，她的心瞬间也软了，紧紧搂抱着心心：“心心，想不想妈妈啊？”
　　“妈妈，我好想你啊！你为什么不来幼儿园接我？他们都笑我没有爸爸妈妈！”心心说着说着，忽然就委屈地哭了起来，小拳头也开始乱挥舞，一下一下砸在蒋善身上。
　　池澈一见着急了，连忙过来想拉住心心的手，被蒋善阻止了。
　　蒋善猛然想起了那年见习的时候，凌云绮是怎样面对拳打脚踢的学生。
　　“对不起啊，心心，是妈妈不好。妈妈以后每天去接你回家，好不好？来，让妈妈看看你的手，痛不痛啊？我来帮你吹吹手。”
　　“妈妈！妈妈！……”小女孩撕心裂肺地哭喊，又拼命搂紧蒋善的脖子，一颗颗灼热的眼泪滚滚掉到了蒋善的脖子里，蒋善的心一会儿酸涩难忍，一会儿又心软如棉。
　　一直到入睡，心心都不肯放开蒋善的脖子，一直紧紧搂住像无尾熊一样黏住她，要蒋善喂饭、喂水、洗脸、刷牙……
　　心心奶奶尴尬得很，生怕这个小后妈嫌弃自己的孙女，等心心睡着后，一个劲儿跟儿媳妇道歉。
　　“妈妈，您不要说对不起了。我都明白，我很喜欢心心，她这么黏我，我是最高兴的。心心就是我的孩子，照顾自己的孩子不是理所应当吗？”
　　“是啊，老妈，你别见外了，这样挺好的。心心把蒋善当成自己的妈，善善也把心心当自己的孩子，你别唠叨了，快把见面礼给善善吧！”
　　“哎呦，真是老糊涂了！看我！”心心奶奶赶紧去打开手袋，拿出了一个小包装袋，里面装着一个翡翠手镯、一个黄金手镯、一副金项链、一对金耳环还有一个金戒指。她喜滋滋给蒋善一一戴上，一边戴一边说：“善善啊，妈就希望你跟池澈两个和和□□、高高兴兴的，池澈要是有不对或者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告诉妈，妈一定好好教训他。心心呢，我和心心爷爷会照顾好，你好好和池澈过日子，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
　　蒋善戴着这些金啊玉啊，乐颠颠回到了房间——本来她已经搬到池澈那边去住了，池澈爸妈过来后，就把房间让给了他们，她又回了自己房间。
　　一会儿，池澈也过来了，他换好睡衣，刺溜就躺到了蒋善的床上，多少次啊，他渴望躺在这张床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睡在一起，终于可以躺在这床上把蒋善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在枕头上滚来滚去，又不耐烦催促：“善善，快去刷牙洗澡准备睡觉，小的已经洗漱完毕可以侍寝了……”
　　蒋善没理他，还在对着镜子美滋滋欣赏着自己带着耳环、项链、手镯的各种姿态——黄金虽然庸俗了一点，但是戴起来看看也蛮好看的。手镯的水头真好，透亮发绿，嘿嘿嘿……
　　“善善啊，你怎么只看那些俗物，你老公在这里啊！”池澈觉得蒋善那副小财主婆的样子真是好笑又可爱，这个小财迷呀......
　　“大叔，你看我这样戴好看吗？”蒋善把金项链放到了自己的头顶，吊坠刚好垂在眉心——哇，真美啊！她左看右看，不禁拿起手机“啪啪啪”自拍了起来，从头顶方向，从侧脸方向，从鼻子方向……微笑着来一张、嘟着嘴来一张、雍容华贵来一张……
　　“善善啊，你怎么这么葛朗台啊？快去洗澡吧，大叔等不及了！”
　　“葛朗台？哼，我还记得你以前说过我是桑丘.潘沙哦！大叔，你的嘴最坏了！”蒋善飞快伸手掐了池澈的脸一把，又一闪身回镜子前欣赏自己的造型。
　　“呜呜呜……难道老婆就开始嫌弃为夫年老色衰？以色侍人，色衰则爱弛啊……”池澈假惺惺抹着眼泪，包子看着笑得肚子都疼了。
　　“好了好了，夫君稍候，妾身马上就来侍寝。”
　　她洗完澡，浑身热烘烘就拱到了池澈胸前。
　　池澈如获至宝，摸着她的头发，爱恋地吻着她的耳垂：“戴着这东西，一点都不方便。”他伸手把耳环摘了下来。
　　包子一下子又不好意思了，不敢抬头直视池澈，看到耳环，某根神经忽然弹跳了起来：“池澈，你为什么这么小气啊？什么东西都不买给我？你看，还是我婆婆大方，第二次见面就送了我这么多好东西！”
　　池澈扒开了她的睡衣，黄澄澄的项链正戴在她牛乳般白皙的胸脯上，他眼睛就直了：“嗯嗯，是要开始给你买东西了，看你这小样，一串项链就把你收买了。”
　　“嗯~先不要亲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她手脚扭动，不想乖乖就范。
　　“一会儿再说，诶，善善，我发现你这儿好像丰满了一点哦——”
　　“啊，真的吗？哪里啊？”蒋善连忙松开手，低头往下瞧：
　　池澈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正正揉在那儿，微微粗糙的手指揉按着粉红的顶端。这淫*靡的一幕，包子一下子就酥麻了，呼吸顿时不均匀了，手不知道往哪儿放。
　　“宝贝儿，也这样帮我揉一揉……”池澈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喷在蒋善的耳边。
　　被翻红浪，一室春意。
　　良久，从欢愉中清醒过来的蒋善才意识到自己又没出息的被色*诱了，又上当了！
　　池澈已经惬意地熟睡，手还紧紧搂着她的腰，蒋善揉了揉酸痛的腰肢，仰头看着他修长性感的喉结，忍不住抬头在上面轻轻吻了一口。
　　***
　　“池澈，你昨天没回答我问题呢！”蒋善也是蛮拼的，一早忽然想到这个问题，马上又问了起来，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心里一直不好过啊。
　　“什么问题啊？
　　“就是你那么小气，什么东西都不给我买！你看连去蜜月的钱都是我付的！”
　　“你终于发现啦？啧啧，了不起哦，这么快就发现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蒋善不好意思说君扬的话，万一是真的呢？那也太尴尬了吧？但是想了想，她还是把刘君扬的话说给池澈听，又满怀期待地希望池澈反驳：“真的是我倒贴你才喜欢我的吗？？”
　　“……”池澈气得一个倒仰，这个榆木脑袋啊，怎么就偏听偏信外人的话？
　　“是真的啊？”蒋善闷闷不乐了，原来这才是真相吗？
　　池澈用手掐着她肥嘟嘟的脸蛋：“谁让你向我求婚的啊！我现在可是被你包养的呢，你看，你每个月的工资卡可在我手里。要不是看你姿色尚可，身材不错，这点工资可不够包养我的。”
　　“别开玩笑了，我是说真的！我求婚是上周五，那以前你就不给我买东西！”蒋善恨恨地嘟起嘴巴。
　　“哈哈哈，善善啊，真是近朱者赤啊，你现在脑子转得蛮快的。好啦，别嘟嘴吧，一会儿我又忍不住要亲肿它了。”他掐住蒋善粉嘟嘟的嘴唇，“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很喜欢看到你兴冲冲给我花钱，那感觉太爽了。第二呢，奔驰就那一辆，巴宝莉也就那么一件对不对？那都是充充场面的，经历过前年那次，我才知道，这些东西的折旧率是最低的。当然最主要的，我现在的资金还不够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想给你最好的，想给爸爸妈妈最好的。”
　　“……”
　　“怎么啦？”
　　“我觉得这些都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你觉得逗我很好玩，是吧？”蒋善忧伤地又想起了一次，159块“欠款“闹出的笑话。
　　池澈来广东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后，明明已经把吃肠粉欠账的钱还给了蒋爸爸，甚至还提前预付了下个月的钱，却故意不告诉蒋善。不知情的蒋善又纠结又同情又闹心地继续赊账，直到有一天鼓起勇气跟池澈讨账。池澈这才告诉她实情，弄得蒋善尴尬死了——天天都在纠结啊，天天都在想要账啊，居然已经还清了？
　　蒋善还记得自己当时面红耳赤、羞愧欲死的心情，也还记得后来两人更熟悉后，她去质问池澈：“为什么还钱给我爸也不告诉我？”
　　他怎么回答来着？
　　这个家伙一脸满足，一副看足了好戏的表情：“哈哈哈，我就喜欢看你一脸焦虑想要债又不敢的样子，太好玩了！每天看到你这表情，我一天都有好心情，上班都有动力了啊！”
　　O(╯□╰)o
　　池澈拉了拉她的耳垂：“好啦好啦，老婆，别生气啦。以后我不逗你了，好吧？”
　　蒋善忽然觉得很委屈，眼泪汪汪盯着他。
　　池澈的心一下子就酥了、疼了：“好嘛好嘛，不要生气了。老婆老婆别生气，明天带你去看戏。你坐椅子我坐地，你吃香蕉我吃皮 ——这下满意了吧？来，笑一笑！周末我们去看房，我们自己的房子。好吗？”
　　蒋善点头，扑在他的怀里。在他面前，自己就会变得特别娇滴滴，特别容易委屈，也特别容易开心和欢笑。
　　***
　　周六上午，池澈开着车带着一大家子人去看房，幸好车厢够大，挤一挤也够坐。
　　新城区最近有不少楼盘开盘，他们转来转去，从周边环境到孩子上学的学校都考虑到了，大家都觉得山悦城邦这个楼盘特别合适。池澈又掉头开车再去看看。
　　山悦城邦是一个大型的住宅社区，西边北边外层是二十几栋高层建筑，东边和南边是叠层别墅，小区内绿化很好，等全部入住后，人也会很多——蒋善不太喜欢那种空荡荡的纯别墅小区，她喜欢人多热闹。
　　售楼小姐一看他们回来，笑得脸像盛开的向日葵，热情周到地又请他们坐上看楼电瓶车，把他们送到了南边的别墅区。
　　眼前的建筑看起来有五层楼高，很明显的美式风格，米色的外墙，棕色的屋顶。一梯两户，一二楼是一户，三四五楼又是一户。
　　售楼小姐又带着他们从一楼开始参观，整栋楼都是南北对流，一楼前厅和后厨外面都有花园，面积还挺大，预留了露天车位。一楼有挑空的客厅，还有餐厅和厨房，两个房间，一个公共卫生间，和一个附带小卫生间的下人房。
　　客厅的后侧有楼梯上二楼，二楼视线很开阔，可以看到客厅和外花园。上面有三个房间，主卧和次卧都带卫生间。
　　三四五楼布局一模一样，只是五楼为天台。
　　楼下的这户两百一十平方，送花园面积；楼上也是一样面积，送天台面积。物业管理费花园和天台都算一半。
　　蒋善爱不释手摸着天台上的栏杆，从这里望出去一片葱绿，往东边可以看到新市区的市政府大楼，还可以看到市图书馆和科技馆。往西边可以看到珠山市最好的小学和中学。
　　“池先生、池太太，这房子的方位真的很好，冬暖夏凉，空气对流，太阳日晒特别好，而且小区的设施也非常好，一会儿带你们去会所看看。会所里面的设施也非常齐全，健身室、舞蹈室、游泳池、乒乓球室一应俱全。您看，那边是珠山外国语学校，您的小孩可以从那儿幼儿园读到初中，上学特别方便。开车三分钟，骑车五分钟，走路也就是十几二十分钟。您们再看，那边是图书馆和科技馆，周末就可以带孩子去看书啊，看科技展啊。再往市政府那边走，那儿是珠山和谐广场，散步啊、运动啊、骑自行车啊都很方便的。特别是那边有一个很大的儿童乐园，有沙池、有玩水的地方。小孩子住在这里真的很适合！”
　　池澈问蒋善：“怎么样？”
　　“嗯嗯嗯，好喜欢啊！”
　　“是啊，池先生，您看你太太这么喜欢，就买一套吧！现在公司搞活动，圣诞感恩回馈业主，买这种叠墅，可以九五折的。”
　　“好的，麻烦叫你们售楼经理过来。”
　　售楼小姐的笑容就僵硬了：“池先生，我也是一样的。”
　　“我知道，我想跟你们售楼经理谈谈。”
　　售楼经理过来后，池澈跟他谈了几分钟：“OK，我明白了。如果我们买六套，最低折扣是多少？”
　　售楼经理愣住了，想了好一会儿：“这个，我们公司目前在做活动，圣诞感恩优惠业主九五折。”
　　池澈不慌不忙：“呵呵，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有折扣权限的，刚才那个售楼小姐也跟我们说过了这个问题，她也跟我们说过有一些内部价格，你们可以自行控制的。你好好想一下，我们要是觉得可以就下定，如果不行，我们去旁边的楼盘再看看。”
　　“……六套？”
　　“对，上下两户——喏，就这边那三栋。刚才我问过了，这些都还没有售出。”
　　售楼经理额头上冒汗了。
　　池澈又凑近轻轻说：“兄弟，给个内部最优惠嘛。不会亏待你的。其实也没让你做什么犯法的事情，你们都是给老总干活，房子卖得好，你们自己也好啊。”
　　蒋善就看着池澈跟那个售楼经理谈笑风生，一会儿池澈就拍着那人的肩膀大笑起来。
　　跟着售楼经理返回售楼部签订定金合同、池澈和蒋善签名确认、支付定金。其他人嫌太无聊，带着心心去会所参观了。
　　蒋善一边签名一边发懵：“这就买下来了？几折啊？”
　　“嘿嘿，八五折，省了一大笔钱哦！看中了就买呗，还犹豫什么？善善，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哦，不嫌我小气了吧？”
　　六套……
　　一千多平方，房子前后还有那么大的花园！
　　蒋善掏出手机算了一下总价后，目瞪口呆。
　　池澈得意极了，像雄狮在母狮前炫耀自己的鬃毛，仰着头，一脸快来崇拜我吧的欠揍表情。
　　蒋善要哭了：“池澈，要是以后还不上房贷，我们是不是要坐牢啊？”
　　呜呜呜，好后悔签名签那么快！
　　原来当壕这么可怕，要欠那么多钱！
　　池澈的笑容呆滞了，他看着哭丧着脸的蒋善，心里又恨又爱：“这个傻包子啊，真是傻。”
　　他伸手揉揉她黑亮的头发：“不要担心，你也太不关心我们的股权收益了！”
　　傻成这样，都不忍心欺负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启了宠宠宠、买买买的模式，哈哈哈。
　　故事大概是从2008年开始的，进行到买房子的时候还没有限购哦。
　　不好意思，今天没有按时发表，明天一定准时。

　　☆、第三十七章 勾引（补齐）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木有存稿了！
　　工作很忙，今天朋友又约好了去吃饭，紧赶慢赶，还是木有赶完这章，骚瑞！
　　不着急的话，可以明天再看，MUA！谢谢体谅！
　　——（说的好像有很多人追着看似的，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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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拍胸，补齐了！
　　谢谢妹纸们的鼓励，加油↖(^ω^)↗
　　因为是现房，所以马上就可以开始装修了。
　　蒋善从惊慌的状态很快进入忙乱的状态——找装修公司、找合适的家装设计师、定装修风格、跑家装市场……
　　池澈出钱出规划，然后完全撒手不管。他忙着融资，跟浙江那边的谈判进入了实质性的阶段。蒋善在看过池澈天猫店和线下商店的收益后，惊吓了几天，怎么也不敢相信当初自己一台台打包装卖酸奶机的那家店，竟然可以发展成现在这种规模，而且还在以不可思议的涨势不断扩张。
　　她一边帮池澈收拾行李，一边感慨不已。
　　“傻子，你没有听说过吗？亏本的事没人做，砍头的事有人做？当你开始赚钱，赚大钱，无数的热钱就会涌向你——甚至是投资人哭着喊着要把钱投给你。逐利的资本比你想象的更贪婪！呵呵，不过，当你倒霉的时候，这些钱也跑得很快。”池澈眯着眼睛，回想起自己野心勃勃做实业的时候，忍不住冷冷一笑，又揉着蒋善的头发，“好了好了，一半心思放装修上就好了。房子嘛，就是住人的。最重要的是房子里的人快快乐乐，这就是最好的装修。你看我们住这出租屋不也挺开心吗？”
　　“嗯嗯，大叔你说的好有道理哦。”
　　“什么大叔啊，我是你老公！总是瞎喊，还想装嫩是吧？”
　　“嘿嘿嘿，又被你发现了？你这么优秀、杰出，我也只能从年龄上来打击打击你了！”
　　“傻瓜！哦，对了，恒盛的刘总邀请我参加他们公司的答谢年会，要携伴参加的，你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我们两个珠联璧合、碾压全场！”
　　“行啦，老狮子！狮子座的都是你这种德性吗？”
　　“不是的，我们狮子座最主要的特点是性*能力超强，最讨厌春宵苦短，偏偏某人还不知道投怀送抱。”
　　“……”蒋善无语了，明面上池澈正人君子一枚，经常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可私底下，简直就是求亲亲、求拥抱、求爱抚、求各种交*配……
　　***
　　装修累并快乐着，新的天地在蒋善面前敞开：原来珠山市就有那么多陶瓷厂，原来珠山市还有那么多家具厂，原来邻近的中山市主产灯具。她几乎每天下班都要去看看装修的进度，每个周末都起码有半天呆在工地——原来装修这么好玩！
　　挖泳池那天，她磨着池澈一定要去看看，然后兴高采烈介绍：“你看啊，我是这样设想的，这边靠西南，夏天的时候，太阳会把水晒得很热，夕阳西下时游泳也很浪漫呢！大叔，这样好不好？”
　　“嗯，宝贝，你过来。”池澈招招手，神秘地低声央求。
　　蒋善不明所以，乖乖凑了过去。
　　池澈在她耳边轻轻说：“一定要预留一个视线死角，可以是假山或亭子什么的能挡住视线的建筑物。”
　　“……为什么啊？”
　　“星光下的野*合才浪漫啊！”
　　“……呸，你满脑子都是什么东西啊，你真是太色了！”
　　“哈哈哈，你不知道有专家统计，男人平均每天有二分之一的时间都在想那档子事儿吗？我三分之一在想工作，三分之一在想你，只有三分之一才想那事儿，我可连平均值都没达到啊。”
　　“什么狗屁专家，胡说八道！”
　　“你就没想啊？没想你干嘛脸红？别看了，工人挖泳池有什么好看的，跟工头说好，让那个设计师跟进就好了。你要学会放手，重在管理而不是事必亲恭。走吧走吧，我们去钟点房——昨天晚上心心那个臭屁小孩儿，非要挤着我们一起睡。”真是欲求不满，昨晚才出差回来，结果就被心心截胡，不爽！
　　“池澈啊，你别扫兴了。你知道我看到这个泳池有多开心吗？”
　　“为啥这么开心啊？”
　　“哈哈，终于可以想怎么游就怎么游了！以前跟着那么多人在一个池子里游，我总是担心有人溺水——特别是有小孩子也在里边游，我简直比救生员还累！”
　　“……善善啊，你也操心太多了吧？我看看，皱纹都要长出来了！”
　　“我也知道有救生员啊，可就是忍不住，一会儿看到哪个小孩子没露出头，我就吓得要命，赶紧游过去救人。唉，可累了！所以有了自己的游泳池，我可以一个人在里面游，爱怎么游就怎么游，哈哈哈，爽啊！别拉我走啊，我要看着挖出坑！”
　　“……”
　　池澈看着眼前乐呵呵的包子，心里忽然有些发酸，忍不住使劲把她揉到自己怀里，紧紧地抱住：“好，就在这儿看着。”
　　真正按自己心意装修的是三套，蒋善父母年龄大了，住楼下。蒋善父母在池澈父母对门那户住着。池澈和蒋善就住在池澈父母楼上。两家的花园打通，一起规划、一起装修。其他三套简单装修后预备以后租出去。
　　放寒假后，蒋善更是全身心投入，眼看着毛坯房，啥都没有，一点点从改结构、砸墙体到最合理规划水管、电线管，然后天花板的各种设计，装各种固定的物件、装门、铺地板、铺墙纸、买各种家具以及软装，这个过程像做一个美梦，看着梦中的家在一天天构筑，喜悦和满足就像喷泉咕嘟咕嘟冒了出来。
　　直到池澈提醒她：后天就要参加恒盛的答谢年会。蒋善这才如梦初醒！
　　天啦，高大上的年会！她该穿什么？发型怎么做？今年秋冬的流行风向是什么？蒋善拿起《时尚芭莎》《风行》《瑞丽》这些杂志狂啃起来，一边揣摩研究，一边询问：“池澈哥哥，敢问你后天穿什么啊？我要跟你搭配成情侣装，一走进去，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把那些觊觎你的人全部打击得奄奄一息，哈哈哈！”
　　“我后天穿黑西服正装，随便你怎么跟我配。卡里的钱还够吗？”池澈之前给了蒋善一张附属卡，随便她怎么刷。
　　“够了够了，哎呀，明天我得去广州找袋熊，让她帮我参谋参谋。”
　　“嗯，明儿早上我送你去轻轨站吧。”
　　“谢谢老公！”
　　***
　　按照袋熊的建议，蒋善重点突出了自己的年轻、甜美的特质，所以等到她打扮好了，披着羊绒大衣走出房间的时候，池澈脑袋“嗡”的一下，惊艳之后竟然是不想让包子去参加年会了！好讨厌啊，那么多色迷迷的男人都会看到自己的包子！
　　恒盛财大气粗，一个答谢年会也非常隆重，包下了珠山市最好的饭店珠山花园酒店。
　　池澈开门将蒋善扶了下车，蒋善一边挽着他的手臂在红地毯上走着，一边窃笑：“大叔，这种感觉真像电影节的秀场呢！嘿嘿嘿，我也成明星了！好紧张哦……”
　　“包子，麻烦你把口水收一收，好吗？你这个笑容哪里像走秀啊，根本就是看到大肉骨头的小狗好不？”池澈简直不能忍了，笑得那么灿烂这是几个意思？
　　“……毒舌！我根本没有流口水好不好？”蒋善好久没有被他毒舌攻击了，冷不丁又被攻击，这难受劲好想咬他几口！
　　“我是担心你笑容太大一会儿口水都流出来了，好啦好啦，一会儿你多吃点！”池澈看着紧皱的包子脸，这才觉得舒畅了，连忙安慰了一句。
　　“我不吃！气死我了！”蒋善感觉到池澈明显就是在嘲讽啊——为了使这件漂亮的晚礼服穿出最好的效果，她连中午饭也没敢多吃。
　　“哈哈哈，好好好，那你一会儿看我吃，珠山花园的菜品老好啦，哇，不行了，再说下去我也要妇唱夫随流口水了！”
　　蒋善气得悄悄在池澈的臂弯里狠掐了一把，那一点紧张和小忐忑也飞到外太空去了。
　　恒盛刘总和几个部下亲自在大门口迎宾，一看到池澈，刘总脸上就像开出了一朵玫瑰花：“哎呀，财神来了！欢迎欢迎啊，真是感谢老弟你这一年的鼎力相助呐。”
　　“哈哈哈，刘大哥你又取笑我，要不是靠着大哥的粗腿，小弟去哪里发财啊？”
　　“你就是爱客气，老哥一会儿多敬你几杯酒——哦，这是？”
　　“这是我太太蒋善，善善，这是恒盛刘总！”
　　“刘总，您好！”蒋善又手足无措起来，这种宴饮场合、这种需要交际的时刻，她就总是手不是手、脚不是脚，浑身都僵直了。
　　“哎呀，这是弟妹啊！这么年轻漂亮，老弟你艳福可不浅呐。”刘总肥厚的手掌紧紧握着蒋善的手上下甩动，“弟妹的面相好，一看就是旺夫相！”
　　“……嘿嘿嘿，哪里哪里！”蒋善松了手，一脸尴尬。
　　刚好后面又来人了，池澈点头一笑：“谢谢大哥夸奖，您先招呼客人。我跟善善先进去了，一会儿再聊！”
　　珠山花园酒店低调奢华，整个宴会厅色泽呈暗金色，柔和而大气。正前方是一个小型舞台，乐池里有乐手在演奏热烈的音乐，边上还有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宴会厅中间空出了一块圆形的场地，周围布置了大大小小的桌椅。桌椅的外围有几个长条形的餐桌，摆满了美味佳肴、各种酒品饮料，白衬衣黑马甲的侍者来回穿梭，为有需要的宾客服务。
　　他们到的不早不晚，宴会厅里已经一些人了。池澈带着蒋善跟认识的人一一打招呼、一一应酬。蒋善笑得脸都僵了，嘴角酸疼，活像刷了一层胶水又干了绷在脸上。
　　好不容易才脱身，找了个座位坐下来——蒋善用手捂着脸：“大叔啊，我脸好酸啦，笑纹都要出来了！”
　　“哪里啊？我看看。”
　　蒋善连忙放下手，池澈凑了过去，只见包子满脸红晕，脸色好得不得了，她今晚化了一点妆，杏仁眼水汪汪，黑白分明；睫毛浓密，一眨一眨迷蒙而诱人。脸颊粉扑扑，像烈日枝头最新鲜的水蜜桃。贴身的礼服突显出她饱满的胸部，腰肢不粗不细，握在手心里，柔韧有力。他的眼神冒起了暗火，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蒋善捂着脸，波光潋滟的大眼睛瞪着他，“池澈！”
　　“痛了就不酸了嘛！”
　　蒋善的牙齿又痒痒的，要不是大庭广众，她肯定要狠狠咬那家伙一口。
　　“好啦，别瞪了，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哇，你看，有红烧海参，来赶紧尝尝。”他拉起蒋善，走到餐桌边，先夹了一块塞蒋善嘴里：“味道好不好？”
　　蒋善连连点头，海参本身没什么味道，但厨师调的酱汁味道很好，混合着柔软像皮冻的海参，有一种特别的口感：“好好吃，我还要！”
　　池澈夹了好几块放碟子里递给了蒋善：“好吃就多吃点，这东西补肾益精、滋阴健阳，益智健脑，挺适合你的。”他别有用意地撩拨蒋善。
　　“嗯嗯嗯，好吃！你也吃啊，也挺适合你的，大叔！”蒋善也别有用意地点头，示意他多吃。
　　“……包子，你真是学坏了！”池澈哭笑不得，也开始吃了起来。
　　忽然周围的灯光黯淡了，一束灯光照射在舞台上，主持人和刘总都上了舞台，刘总说话，客户代表致辞，歌手表演，员工代表表演，抽奖，按照流程一项项进行下去。
　　蒋善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原来就这样啊，还以为有多好玩呢！”
　　“本来就没意思，就是大家凑一起，找找人脉、找找发财路子，凑凑资金去搞项目——别看了，我带你去那边吃东西，那里的菜品好像更好哦。”
　　“大叔，你真好！嘿嘿嘿！”池澈真是太了解她的各种需求了！
　　他们俩躲在角落里，没个停的吃吃喝喝，完全没有辜负酒店厨师的一番心血。O(╯□╰)o
　　“这个红枣的做法跟积善寺的很像哦，也特别好吃。”蒋善夹起一个红枣，塞池澈嘴里，池澈挺爱吃甜食的。
　　池澈张嘴接着嚼了几口，味道的确不错，他低头要跟蒋善说话，余光忽然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眼神一僵，他呛得“咳咳”咳嗽起来。
　　蒋善吓一跳，赶紧帮他拍背，奈何池澈比她高，她举着手拍得不流畅。
　　染着红色指甲的纤纤手掌抚上了池澈的后背轻轻拍打起来：“不介意我帮你吧？”
　　这种假借热心帮忙，趁机吃别人老公豆腐的狐狸精是谁啊？
　　只见她眉飞入鬓，一双狐狸眼欲说还休简直能勾魂，高挑妖娆的身段裹着宝石红的旗袍，张扬而妖媚，染着红指甲的手指哪里是拍打啊，简直就是调情似的轻轻爱抚。
　　一个照面，寒毛耸立的蒋善已经识破了那个女人的本质：来抢我老公的贱人！
　　“不好意思，我介意！”蒋善拉过还在愣神的池澈，把池澈揽在怀里宣告主权。
　　池澈回过神，立即安抚地摸摸蒋善的头：“善善，这是恒盛的李可经理，她可是刘总的得力干将，带着销售部的人员开疆拓土，女强人啊！”
　　“呵呵，没想到池总你的品位这么幼稚。”女人明显不理睬池澈这一套，自顾自说得开心，“男人啊，总是喜欢吃嫩草。”
　　“李经理误会了，这是我太太蒋善。”
　　“哦~池总这么快就结婚了？好可惜哦……不过呢，男人结婚后更有魅力，更招人喜欢了！这可怎么办呀？”李可妩媚一笑，手指挑逗地点了点池澈的胸膛，“你小太太在，下次再找你聊，回见！”
　　蒋善看着她妖妖娆娆、袅袅婷婷的风骚背影，明目张胆地勾引啊！
　　这女人怎么可以这样啊？
　　

　　☆、第三十八章 过年

　　
　　蒋善怒了，她瞪着池澈，却发现池澈盯着那女人妖妖娆娆的背影有些神思恍惚的——这个节奏，太不对了吧？
　　“池澈！”
　　“……嗯？”
　　“这个李可是谁啊，太讨厌了！你以后不许这个女人来往了！”
　　“哦，她是恒盛的销售经理，工作能力还是挺强的。我跟她也没什么接触的机会啊。包子，你怎么这样啊？我和她是正常的工作关系！”
　　“……她在勾引你啊，你没看出来吗？”蒋善脸红脖子粗。
　　“没有啊，她说话就是那个风格，故意搞一些小暧昧，跟谁都好像很熟似的。久了也就习惯了！”
　　“……总之不许你跟她再来往了！这种事情怎么会习惯呢？你是不是还乐在其中啊？看她摸你的样子，简直想把你吞下去呢！”蒋善气咻咻的，那种女人太讨厌了，以为自己是万人迷啊？
　　“你想太多了吧？再说还是会有一些工作往来的啊——”
　　“——我不管，我讨厌她跟你说话的样子！太无耻了！”
　　池澈嗤笑：“真是傻瓜，你以为你老公这么受欢迎啊？被迫害妄想狂啊你！我说了和她是正常的工作关系，不要疑神疑鬼的。”
　　“谁疑神疑鬼啊？明明她都在摸你的胸脯啊！”
　　“你不要发神经了好不好？”
　　池澈厉声呵斥蒋善，起身扬长而去。
　　蒋善懵了，在衣香鬓影的宴会厅里“哇”地哭了起来。池澈听到她的哭声，厌烦地一甩头，头也不回就走了。
　　那个叫李可的趁机钻到池澈面前，两个人言笑晏晏，最后竟然手拉手在宽敞的舞池里跳起了探戈，互相挑逗、彼此调情，那个女人染得红宝石颜色的指尖轻轻拧着池澈俊朗的脸，低声笑语，最后她高挑妖娆的身子像无骨蛇一样软软缠着池澈，两人的唇竟然慢慢靠近慢慢靠近……
　　蒋善像被抛弃的幼童，又慌乱又心酸，她哭着喊着：“池澈！池澈！”
　　心痛得像被刀扎进心口，又像被一只大手握紧了心脏，喘不口气、憋得要爆炸了……蒋善焦急得无以复加，看着那女人得意的笑脸，睚眦欲裂，猛然看见了餐桌上有一把餐刀，她一下握住那把刀，恶狠狠朝着那个贱女人刺去！
　　——池澈轻轻拍着她的脸，这小家伙满头汗水，嘴里一个劲哼哼，就是不睁开眼睛：“蒋善，快醒醒！醒醒！”
　　蒋善痛苦地哼哼几下，猛然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池澈，一下子就死死搂着他就哭了：“池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嘘，冷静点，你做噩梦了。我在这里，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嘘嘘，我在这里……”这小家伙受什么刺激了？她睡眠一向很好，倒头就睡，早上经常是拱都拱不起来，到底做了什么噩梦？
　　池澈一边伸手拿了纸巾帮她擦汗，一边温柔地安慰：“那都是噩梦啊，你看我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梦啊？说破了就好了，嘘嘘，别伤心了，我在这里啊。”
　　“……我梦见……梦见……你被别的女人勾走了……还跟她接吻……我太生气了，就……就拿刀捅了她……”包子一边哭一边抽噎，“我才知道，我这么爱你，你要是……要是有小三了……我恨不得杀了你……”
　　好可怕！梦里面她竟然要杀人了！更可怕的是，她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觉得痛快淋漓——终于让贱人得到报应的痛快！
　　呜呜呜，太可怕了！
　　“真是小傻瓜！我怎么会去找别人呢？你呀，想太多了！老是胡思乱想，早就叫你别看那么多网络小说了，哪里有那么多小三啊？你以为我是黄金钻石人民币啊？”
　　“呜呜呜……总之就是你太帅了！到处招惹人！你自己就是有问题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这个蛋肯定哪里有缝！”蒋善眯着眼睛，看着池澈俊朗温雅的脸，恨恨扭了一把——真希望一夜白头，转眼两人都变老了，池澈也变成一个糟老头，再也没有这么多黄颖、刘君扬、李可来缠他！
　　池澈哭笑不得：“好的好的，我这个蛋以后会为你守身如玉的，好不好？松手，我去拧一块毛巾来给你擦擦，看你这满头汗，会感冒的。”
　　“不要，我不要你走开……”蒋善呜呜咽咽死死拉着池澈，不肯他离开。
　　“傻子，不擦擦汗，要是感冒了，还怎么去旅游？你还想不想去三亚好好玩啊？”池澈发现有的时候，心心都比蒋善更懂事，蒋善这家伙简直恃宠生娇到了有点跋扈的程度！
　　最后还是没能起身起拿毛巾，池澈只好用纸巾帮她把背上、额头上的汗水擦干：“乖，宝宝快睡，明儿还要坐飞机，养足精神才不会晕机哦。”
　　“唱歌……”
　　“我的乖宝宝……月亮也困了……星星也睡了……我家的宝宝也要睡着了……”
　　“……抱着……我怕再做噩梦……”
　　“……”池澈无奈地抱着蒋善，哄着她：“不怕啊不怕，哥哥保护你。”
　　看着抱着自己胳膊的蒋善，直到她扑闪扑闪的睫毛终于安静，确定她沉沉入睡了，池澈微笑了起来，轻轻吻在她的头顶心，终于闭上眼睛安心进入梦乡。
　　快要过年了，装修工地暂时停工。
　　池澈带着一大家子飞到三亚去过年。
　　上午十一点的飞机，一家大大小小五六个行李箱，一辆奔驰根本装不下，老蒋把自己的出租车也开上了。一路畅通，一路高速，很快就到达了广州新白云机场。
　　池澈和蒋善带着四个老人家、蒋良和心心，浩浩荡荡登机飞往三亚——最激动的是黎英，她好多年没有去旅游了，第一次坐飞机，又紧张又兴奋，紧紧抱着老蒋的胳膊——蒋善差点笑晕了，原来平时那么厉害的黎英居然怕坐飞机！
　　天气晴好，顺利到达三亚凤凰机场，一到机场，顿时感觉气温比广州热了不少。大家脱的脱外套，去的去卫生间，人多干什么都麻烦。
　　等出了机场，一辆小巴士正在等待着，那是在携程订好的车，直接把一大家子送到亚龙湾天域度假村酒店。
　　一路上碧海蓝天，绿树椰影，蒋善吹着凉爽的海风，看着乐呵呵的爸爸妈妈，心里那种喜悦一个劲咕嘟咕嘟冒了出来。
　　当时订房的时候，在几家酒店间考虑了好久，后来看评论，更多人觉得带孩子在天域更好玩，除了离沙滩近、私家海滩特别大之外，还有就是那儿有恒温池，室内儿童游玩区域、儿童俱乐部特别大，孩子也特别多，万一天气不好，也能有地方消磨时间。
　　一共定了三间房，两间标准房，一间花园房。海景房太贵了，蒋善当时把自己所有的老本都全花了，才堪堪够用——走进花园房，蒋善想起这茬儿，忍不住又瞪了池澈好几眼。
　　池澈勇敢地迎接蒋善的白眼，喜滋滋得意洋洋往大床上一摊：“被人包养好爽啊！哈哈哈！”
　　“你！”蒋善想起订房那时候，自己那种满足和惬意，真是恨不得穿越回去敲醒当时的自己——太傻了！
　　“让你耍人，现在就委屈池总裁住这种房间吧！哼！”蒋善一甩头，打开行李箱去拿衣物，准备洗澡后休息一下。南航的飞机餐还是挺不错，能吃饱。刚才大家约定先睡午觉——心心每天都要睡午觉，雷打不动，在飞机上她太兴奋了，下了飞机后就一直小鸡啄米，又强撑着不睡，这会儿估计已经躺床上呼呼睡得像小猪了。
　　池澈一看，立马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贼兮兮也跟着脱衣解裤，一边兴奋地说：“好期待啊，终于可以放声做了！”
　　蒋善目瞪口呆看着某人以飞快的速度扒光自己了，又飞扑了过来，喊叫声还在喉咙里就被急切热情的池澈吞了进去。
　　他狂热地亲吻着蒋善粉嘟嘟的嘴唇，喘息着说：“宝贝，叫出来，可以不用压抑了！”
　　蒋善被动地承受着，根本没有跟上他的节奏，甚至手还在推拒：人家想洗澡午睡好不好？
　　可是池澈的手指太灵活了，他太了解包子的敏感点、弱点在哪里，一会儿工夫，包子也气喘吁吁，轻轻哼了起来。
　　“宝贝儿，大声点，我喜欢听，别人听不到的，房间的隔音可好啦！”
　　“嗯~”
　　等到顺着池澈的心意，真的喊了出来，蒋善被自己娇滴滴、噬魂软骨的哼声吓坏了——这种淫*荡的声音，这么淫*靡的声音真的是自己喊出来的？
　　池澈被她这一声叫得，坚硬如铁。
　　果然陌生的环境会开发出新情趣，小夫妻的蜜月过得不知天上人间。
　　其他几个人也很知趣，在蒋良的带领下，他们去三亚湾看天涯海角、去蜈支洲岛玩儿。
　　那天下午，池澈和蒋善正手拉手在酒店的私家沙滩散步，心心在爷爷奶奶看护下穿着泳衣在挖沙，蒋良和爸爸妈妈在冲浪。
　　“好幸福啊，大叔，我真的觉得好幸福。”噩梦已经消散，剩下的就是合家欢乐、夫妻甜蜜的场景。
　　“嗯，少拍点自拍会更幸福。”池澈懒洋洋回答，一边走一边踢着沙子。蒋善简直是自拍狂人，房间里要自拍、游泳池要自拍、沙滩上要自拍、椰树底下也要自拍……而且统统要求大叔丑一点的表情o(╯□╰)o
　　池澈开始还会配合，后来懒得理她，怎么帅怎么来，怎么拉风怎么拍。蒋善拿他没办法，也只好自我安慰：嗯，勉强也算男才女貌！
　　“幸福的时光当然要拍下留下照片哦，以后再看的时候，等于又经历了一次幸福之旅啊！”说着说着，她又拿出手机，以心心和爷爷奶奶为远背景，“过来，我们一家拍一张！”
　　池澈无奈望着她，心塞得很：“没事儿嘴贱提什么拍照啊，这下完了，又来了！”
　　蒋善自认为有摄影家的潜质，拍照起来没玩没了，一定要找到最好的角度、最好的光线、最好的表情、最好的微笑才算过关。
　　这一张，不行！爷爷只露出半张脸。
　　这一张，也不行，心心没有笑！
　　下一张，不好不好，刚好风吹乱了头发，太落拓了！
　　这一张，嗯，勉强不错，还可以更好，再来再来……
　　池澈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他如蒙大赦，赶紧掏出手机，对着蒋善示意。蒋善嘟着嘴，点头让他去接电话了。自己还在左拍右拍，又以自己爸妈和蒋良为远背景，拍了好多张——
　　“大叔，你怎么啦？”
　　猛然抬头才发现池澈脸色很不对，他紧紧捏着手机，一脸凝重和肃然，刚才那种懒洋洋、漫不经心的幸福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叔，池澈，你怎么啦？是谁的电话？有什么事情？”蒋善跑了过去，推了推他。
　　他如梦初醒，低头看了看蒋善担忧的脸，勉强笑了一笑：“没什么，打错的电话。”
　　蒋善一脸怀疑，突然一伸手抢了他的手机，一边跑一边划开屏幕看：果然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好吗。她悻悻地走了回来，把手机塞回池澈手里，安慰地摸了摸池澈的脸：“不会是着凉了吧？让你耍帅，明明早起还是有点凉，偏偏不穿衣服！”
　　池澈哭笑不得看着她，脸色好了一点，这时候，铃声又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你真的打错电话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池澈说完这句话，果断把这个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作者有话要说：　　脑洞大开，想写一篇快穿文，哈哈哈，疯狂码字存稿去！
　　艾玛，忘了感谢：
　　细水长流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19 21:11:54 
　　又破费了，谢谢妹纸的鼓励！↖(^ω^)↗

　　☆、第三十九章 小三

　　从三亚回来后，蒋善明显感觉到池澈有些神思恍惚，有时盯着天空就会发呆。包子很着急，却不知道怎么办。认识池澈那么久，他想说的，自己一定会知道的；他不想说的，自己怎么试探怎么盘问也是不知道。
　　蒋善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害怕：池澈也算是典型的高富帅了，自己何德何能守得住他啊？遗忘了很久的噩梦又偷偷摸摸回到了她的心里，包子其实非常讨厌自己这种状态——爱人之间互相要信任，要给对方空间。可就是会胡思乱想怎么破？
　　以前有问题就会找池澈解决，可现在这个问题……
　　蒋善去天涯发帖了：“JMS，老公是高富帅，最近总是有些神思恍惚，我该怎么办？进来的姐妹瘦十斤！”她掐头去尾、隐姓埋名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然后很恳切地求助：我现在心好乱，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请睿智的姐妹们帮我想想办法。
　　回复很快：
　　1楼：“楼主，目测你要悲剧了。你老公要不已经有三，在犹豫跟你摊牌；要么正在被三勾引，在犹豫出轨的路上。”
　　2楼：“同意一楼，楼主你要赶紧抓紧财务大权，可不要失婚又失财。”
　　3楼：“最好还是先沟通一下呗，不过高富帅，呵呵呵，楼主自求多福。”
　　4楼：“我觉得你们太危言耸听了，楼主可以去查查你LG的电话清单，不要误会好人，也不要放过坏人。”
　　5楼：“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没钱的diao丝都梦想三妻四妾，更何况有能力的高富帅？楼主还是去搞基吧，女人比男人靠得住！233333”
　　6楼：“楼主怎么没回复了？被你们吓跑了？这样的男人还不离婚，还留着过年——哦，不留着过端午啊？”
　　……
　　蒋善顿时就哭了！
　　她把电源一关——都是什么人啊，明明是求教的，却都在幸灾乐祸要自己赶紧离婚！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些网友怎么这样啊？
　　“袋熊……”还是打电话给袋熊更靠谱，虽然有点丢脸。
　　“呵呵呵，包子，你终于想起我了？”
　　“……别这样说吧，奴家会不好意思的。”蒋善想想，嗯，自己真有点重色轻友了！
　　“正好，你这个周末有空吗？我们去年团购了一个恩平的温泉，马上就要过期了，偏偏猩猩又要去出差。你舍不舍得丢下你们家池总跟我去泡温泉啊？”
　　“好啊，这周有空，他刚好也要去福建出差。我们独自*去*偷*欢，嘿嘿！”
　　“嗯，有什么事情见面再说吧。你这家伙也学坏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有事是想不起袋熊姐姐的。”
　　“嘿嘿嘿，食色性也，食色性也。”
　　“滚！我现在没空，周五再打电话给你，你先准备好东西啊。”
　　“嗯，那我滚啦？”
　　“滚滚滚！”
　　收了电话，蒋善心情舒畅了许多，有袋熊真好！
　　她帮自己收行李，也帮着池澈收行李——浙江那边的事情算是大局已定，不用频繁过去处理；现在池澈又在紧着开拓福建那边的市场，准备与人合作在几个特大的物流集散地建仓库，缩短发货时间。
　　真不知道他的脑袋怎么长的，唉！夫君太优秀也烦心！
　　周六一早，天气好得不像话，碧蓝的天空，春天那种醺人欲醉的和风里袋熊开着她那辆白色smart到了蒋善家楼下。
　　蒋善拎着一个双肩包就下楼了。
　　“哈哈，总裁夫人，怎么还在用这种运动包啊？”戴明溪一看就奚落起来了。
　　“低调低调！有钱人的烦恼也蛮多的。”
　　“瞧你那小样，快上车！怎么池澈那么忙啊？好几次打电话你都说他在外出差，这家伙不是狡兔三窟在外面也有香闺佳人吧，哈哈哈……”
　　“……”蒋善低头扣好安全带，不吭声了。
　　袋熊转头看了她一眼：“我去，不会真有苗头吗？”
　　“你那乌鸦嘴！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先开车吧，其实可能是我自己瞎想。先不说我了，你和猩猩怎么样了？”
　　袋熊拐弯，准备开进主道：“还不就那样，唉，家家一本难念的经！”
　　“你爸妈还是不同意啊？”
　　“嗯，还是嫌弃他家太穷了。”
　　“……人好不就行了？你家条件那么好，猩猩自己也有能力，估计伯父伯母也是怕你吃苦。”
　　“唉，不说了，反正我们年龄也不算大，我爸妈说了，他在广州全款买套房就同意我俩的婚事。”
　　“广州现在的房价好贵啊，那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等着他发达，然后来娶我喽，哈哈。你不知道我妈多烦，现在居然每个星期都坐高铁过来，生怕猩猩住我房子里，还说等她明年退休就过来常住，真是要晕死了！”
　　“伯母也真是够拼的！哈哈，猩猩啊猩猩，你要快点发达哦，不然就要被棒打鸳鸯散了！”
　　“他那个人呢，太浪漫太文艺了，在现实社会中，很难出头的。偏偏老娘就喜欢他的不切实际，哈哈哈！”
　　“怎么，找到了包养面首的感觉？”蒋善可还记得大学时袋熊的豪言壮语——面首两三个、小受三四只、统统豢养在后花园，她可是要开后宫的人。
　　“谈不上，也就是忠犬□□受而已，呵呵呵。”袋熊故作谦虚，“哪天带池澈来广州啊，尝尝我们家猩猩做的菜，木瓜炖排骨真是一绝！”
　　“嘿嘿嘿，难怪你的胸部海拔又高了！”
　　“滚！”
　　“滚不了啊，高速上滚是很危险的！对哦，我家房子快装修好了，到时候也请你和猩猩来家里玩，顺便刺激刺激他，让他赶紧奋斗，早点娶你回家。”
　　“唉，那家伙，眼高手低——上次不是毒舌邀请他一起做项目吗？他居然嫌弃起点不够高，我也真是拿他没办法。”
　　“……福建那项目吗？那你真是要好好教训教训他！我跟池澈最初的时候就是卖酸奶机啊，一台台全是自己手工打包，累傻了！从这点看，池澈比猩猩要强哦。”
　　“强多了！也真是奇怪，怎么老娘就栽这坑里了？这不科学啊！哎呀——”
　　一辆黑色的卡宴飞快从右边切了上前，擦着白色smart忽然就超车了。
　　“我CAO！会不会开车啊！”袋熊手一抖，差点就在高速上扭了个S形。
　　“这个人怎么这样超车啊？”包子也吓了一跳——又没有打转向灯、又没按喇叭，还从右边超，这么野蛮开车，也真是活腻了！
　　袋熊被这一吓，脚软了手软，到最近的服务区就开了进去——准备让给包子开了。
　　冤家路窄，她们从服务区的洗手间出来，刚启动车，准备上辅道进入高速，妈蛋，那辆广州车牌的黑色卡宴又紧紧跟着想超过去！
　　包子发火了——上辅道进高速多危险啊，被你这样别着，别人怎么开？
　　她一下子就往加速，微微打了方向盘，刚好堵住右前方，让你超！直接超到快车道看你敢不敢！
　　老实人发起火来，的确挺可怕！蒋善把她的十八般武艺全使了出来，跟那辆黑色卡宴彻底干上了！几次晃晃悠悠就是堵在那辆车前，让他没法快超——你是保时捷又怎样？我袋熊的smart还是奔驰系列呢！卡宴也感觉到了来自smart的挑衅，几次想超过去，偏偏被小巧的mart堵得恰恰好，只得跟在smart的小白屁股后被耍。
　　前面刚好有两辆载重大货车堵着两条车道一前一后慢吞吞开着，蒋善一看时机到了，把车速减慢，对袋熊说：“可以了！”
　　袋熊打开窗，“呼呼”的风灌了进来，她伸手对着后边的卡宴狠狠比了一个中指，关窗！包子加速，灵巧地甩开了两辆货车，甩开了卡宴。
　　两个人哈哈笑着。
　　“憋死丫的！”袋熊兴致勃勃表扬，“不错啊，包子你的车技更高了！”
　　“嘿嘿嘿，奴家不敢当，奴家可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呢。哈哈哈哈！”
　　谁料，等她们快从沈海高速直行到开阳高速的时候发现事情不妙——那辆黑色的卡宴又追上了！也不超车了，就不紧不慢地跟着她们。
　　一开始还以为是偶然同路，等下了开阳高速，往恩平帝都温泉一路开过去，那辆车也一直不远不近跟在后面。
　　“袋熊，他们要干什么啊？”包子怂了，“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傻啊，说不定也是去泡温泉的，别理他们！”
　　车开进了帝都温泉，那辆车也开了进来。
　　包子下车就赶紧拎着包冲向前台，袋熊不慌不忙跟在后面走，心里暗笑：“这个蒋善，实在是个怂包子。”
　　帝都温泉度假村的建筑都挺老旧，但胜在是真的温泉，不像有些是锅炉泉。袋熊预定的是月池宫私家池蜜月房，登记了之后，袋熊叫住了包子，慢悠悠往房间走去。
　　包子一边频频回头，一边害怕：“诶诶诶，你看，他们好像黑社会哦！”
　　“电影看多了吧你？哪有那么多黑社会啊？共*产*党的天下，你还以为是意大利啊？”
　　“嘘嘘，你别胡说了，他们也过来了！”
　　后边三个挺年轻的男孩子嘻嘻哈哈也跟过来了，看样子像大学生。包子这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艾玛，吓死我了！”
　　袋熊拿眼睛白了她一样：“小样！也不知道池澈怎么瞧上你的！”
　　“……奴家天赋异禀嘛……”包子一挺胸，娇滴滴回答道，两人对视哈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传到后面，一个染黄发的男孩子脸色就难看起来：“大哥，她们居然还敢笑？还不知道怕！”
　　“得了，得了，泡泡温泉就算了，还真去惹事啊？”另一个板寸头在打圆场。
　　司想摘下墨镜：“高个子那个妞儿是我的，其他你们随意啊。”
　　“大哥，你不会来真的吧？那妞儿漂亮是挺漂亮，年纪要比我们大吧？”
　　“熟女才好玩儿，你懂什么？”司想一脸痞笑，他正闲得无聊没事干，那辆白色小车居然敢跟他的卡宴飙车，还几次把他堵后边——最后还敢给他竖中指，真是好玩儿！
　　下车一看，竖中指那个熟女，走起路来自信又优雅，见了他们仨不躲不避，还是那么镇定。再定睛一看，那女的鹅蛋脸，个子高挑、身材匀婷丰满、气质出众，忍不住就让他心痒痒了。
　　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那么大的温泉池，袋熊正游得带劲儿，忽然发现那三个小屁孩也过来了，耳听见他们“大哥大哥”地谄媚称呼，不禁噗嗤一笑：果然是中二少年乐趣多。
　　司想带着墨镜，挡住了他直勾勾盯在袋熊胸部的眼神。也算运气，否则，两人肯定一见面就打起来了。
　　“袋熊，我们去那边游！”包子一见那仨就赶紧撤了，率先往远处游去。
　　袋熊漫不经心扑腾了几下手脚，水温正好，她懒洋洋泡得正舒服。“哗啦哗啦”一阵水声，一个俊俏劲瘦的小男生从她面前站了起来，虽然瘦，还是有不少肌肉，匀称而有力的样子：“袋熊，你好啊！我是司想！”
　　“呵呵，不认识。”袋熊一个跳跃，扑入水中，像美人鱼一样迅疾地游走了。
　　水花四溅，扑到了司想的脸上，他不怒反笑：“够辣，够劲，这样的妞儿才好玩。”
　　之后，他一直没有再来搭讪，只是坐在温泉水里，戴着墨镜看了一眼又一眼，只觉得这个姐姐的一颦一笑、一怒一嗔，一举一动、一呼一吸无一不美，无不诱惑。哪儿哪儿都符合自己喜好，简直就是照着自己的喜欢长出来的。
　　那边，泡了一会儿之后，包子终于忍不住了：“袋熊~我可以说了吗？我不想等晚上才讲啊。”
　　“……”袋熊抹了一把脸，“说吧说吧，看你那墨迹样，真是可人怜。”
　　蒋善嘚啵嘚啵把池澈从三亚回来后的变化说了一下，还特意把天涯网友的意见也告诉袋熊，说完后眼巴巴盯着她，期望她能给出一些有用的建议。
　　“就这些？还有吗？”
　　包子摇头：“没有啦，就这些。”
　　“……你真是吃饱了没事干，逗着我玩儿是吗？这算什么事情啊？难道你平时不发呆、不想事？包子啊，我看你是患得患失，得失心太重了！以前你都不这样啊！”
　　“唉，我就是怕池澈找小三，不要我了……”她蔫蔫地拍着水。
　　“别人我不敢保证，甚至是猩猩我都不敢保证——但是，你们家池澈，我可以给你打包票：他不可能出轨，也不可能找小三！我跟他聊过，也跟他接触过，他爱你可以说是爱惨了，只有你不要他，哪有他不要你的？我看你是疑心生暗鬼！”
　　“……真的吗？可是……”
　　“可是什么？你还是其他怀疑吗？”
　　“那倒没有，嘿嘿嘿，我真的是庸人自扰之吗？”
　　“是啊！你就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代表！”袋熊一拍水，水花扑了起来，全部溅到蒋善的脸上，这个始作俑者迅速逃跑了。
　　蒋善游了过去，好不容易逮住了她的脚踝，两个人嘻嘻哈哈在温泉池里嬉戏起来——直把旁边的司想看得心旌摇荡，热血沸腾。
　　回去后，蒋善也检讨了自己，也不断提醒自己放宽心，可是她却发现，在城区小学里，忽然有了一些风言风语，说的有鼻子有眼。
　　等蒋善从怡然嘴里知道的时候，差不多全校老师都已经听说了：蒋善是不要脸的小三，抢了别人有财有貌的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君留：
　　明天冬至，冬至大过年，大家吃饺子的多吃饺子，吃汤圆的多吃汤圆！
　　

　　☆、第四十章 匿名

　　
　　“气死了！谁这么瞎说瞎传啊？有没有眼睛啊？”蒋善气傻了，好不容易等到池澈回家就跟他抱怨起来。
　　池澈难得按时回家，看着气咻咻的蒋善，莫名其妙：“包子，怎么啦？”
　　“今天中午怡然跟我说的，学校里有人说我是不要脸的小三，抢了别人有财有貌的老公才上位的！气死我了！”
　　“消消气，看你脸都气红了！不相干的人，爱怎么说随他们说。等我们国庆后举行了婚礼，他们就不会瞎说了。”
　　“可是还有好几个月才到国庆啊！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当小三呢？再说，小三一般都喜欢抢别人的东西，我连地上掉的钱都不敢捡，我三谁抢谁了啊？”
　　池澈摸摸她的头顶，吻吻她的头发，安抚她。
　　“就我这么个小个子，怎么去抢啊？这些传谣言的人简直其心可诛！”
　　池澈笑眯眯看着狂躁的蒋包子，乐呵呵地安慰：“其实你这样的身高也挺好的。”
　　“为什么啊？”蒋善还是第一次听说矮个子也挺好，难道是矮子省布料？
　　“因为所有人见到你都抬不起头来。”池澈坏心眼地低下头，“你看，老婆，在你面前，我永远只有俯首称臣的地位啊。”
　　“……”蒋善气得恨恨咬在了他的肩膀。
　　“哇，好舒服好舒服，打是亲来骂是爱，爱到深处咬一口，原来老婆你这么爱我啊！老婆咬下一点，对对对，这里也咬一咬……”私底下从来不知脸面为何物的池澈爽得哼哼起来，居然脱衣解裤起来……
　　蒋善伤心得要流泪了：“大叔~我这么难过，你居然还有心思……”
　　“化悲痛为性*欲嘛，别人爱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呗，嘴长在别人脸上，你还能让她们闭嘴？你说是不是小三啊？”池澈擦着她的眼泪，看着她两泡眼泪，哭笑不得劝解起来，真是个哭包。
　　“我怎么可能是三呢？”
　　“这不就对啦，你不搭理她们，说来说去的，她们没意思自然就不说了！遭人嫉妒才说明你过得好啊，对不对？你老公这么优秀，她们眼红说一说发泄一下怨气，就当我们可怜她们嘛。”
　　“可怜她们？”
　　“对啊，你看看传谣言最厉害的是哪些女人——肯定是那些婚姻不如意的女人，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再说，我们行得正、坐得端，连第一次都是拿了结婚证才进行的，合情合理合法。你不要再自寻烦恼了啊，再这样，我要开启毒舌模式攻击了啊！”
　　“嘿嘿，谁怕你啊！”蒋善破涕为笑，“池毒舌，大毒舌，毒舌大叔！”
　　“来，大叔裤子都脱了……”
　　“……滚！”
　　池澈果然滚了，滚到了蒋善怀里，胡天胡地起来……
　　(*/ω＼*)
　　***
　　听了池澈的开解，蒋善也不把这些风言风语放心上了，还是继续跟紧装修吧。
　　过年后，装修进度超级快，设计师说最好赶在四五月梅雨季节前装修好，不然等到回南天，那铺天盖地的潮气，根本不能装修。
　　紧赶慢赶，在四月前把最重要的地板、墙壁、天花板搞定了，厨房的橱柜也装好，只需要买家具、家电、灯具进行软装了。
　　设计师冬桦是一个很年轻、很有才华、很负责任的男孩，去年才毕业，为人还带着学生的稚气和天真，没有什么油滑之气。蒋善跟他很聊得来，很欣赏他的审美，也很相信他的推荐。
　　他虽然没有丰富的经验，但却有百倍的激情和学习热情，对蒋善的一些要求总是想方设法揣摩，尽全力达到她的设想和预期。
　　主体完工后，他们俩就到处跑，去珠山市的各大家具城去挑选家具：蒋爸爸妈妈选择的是中式现代风格，池澈爸妈那套房是美式田园风格。蒋善本来很喜欢地中海风格——她爱死了那种碧海蓝天的清爽，也非常喜欢拱顶以及做旧家具的那种质感和印迹，但是池澈不喜欢！
　　“太素净了，不好！”
　　当时池澈把冬桦拉到一边，面授机宜了半天，冬桦心领神会频频点头。后来蒋善才知道，池澈要求的是色彩温情不刺眼、浪漫大气宜恩爱、端庄典雅不过时，高贵奢华又温馨……
　　冬桦一拍大腿：“这就是欧式风格！”
　　得，从地中海小清新直接变成欧式高贵典雅浪漫风格……
　　蒋善带着冬桦不仅跑了珠山市的家具城，还去了广州和深圳，陆陆续续买了很多，然后蒋善忍不可忍，强逼着池澈一定要给出一天时间去卢浮宫家具城买家具——买主卧的家具、寝具！
　　身为男主人，整套房子装修下来，除了出一点钱，连一点力气都不费，这还像话吗？
　　“大叔，这张床不错啊，看起来很素雅！”
　　蒋善看中的一套纯实木镂空雕花白色的真皮床，看起来非常高贵素雅，与他们主卧的实木地板颜色也很搭。
　　“不要，颜色太淡，容易脏。”
　　“也对哦。”蒋善恍然大悟，真的不能只看颜色看不好看呢。
　　池澈忽然低头，轻轻在耳边说：“最主要不能衬托你的肤色，嘿嘿嘿。”
　　导购员一直笑眯眯地跟着，这时赶紧推荐：“池先生您看看这款，高档水牛头层真皮床，颜色是黄色，比较耐脏。而且您看对称式描金雕花显得高贵上档次，款式也非常经典。”
　　池澈看看，摇头又摇头：“有没有那种有柱子的床？”
　　池澈看着不明所以的蒋善，又低头在她耳边低语：“有柱子多好啊，玩起来花样更多哦。”
　　蒋善一想，然后不小心想多了一点点，马上脸就开始火烧火燎，一会儿脸皮和耳朵就发烫了！
　　导购员奇怪地瞄了面红耳赤的蒋善几眼，蒋善更是觉得脸红心跳，艾玛，早知道就不叫这个色大叔来了！
　　偏偏池澈还镇定自若地要求：“要求全真皮的，颜色要鲜艳一点。其他要纯实木的，柱子的形状要优雅，不能太单调——有这种条件的床么？”
　　导购员懵了：“池先生，您说的这种床比较少，一般都是刚才这种雕刻或者镂空的床型比较多一点。而且欧式风格的床颜色一般都是白色或者浅色，这样才好配合房间的整体风格啊。您要是喜欢深色，可以买深色的床单被套什么的。”
　　“可以定制吗？”
　　“可是可以，不过比较慢。这里有的床都是现货，马上就可以运回去。定制大约要一个月的时间哦。”
　　“那没关系，我们的婚期在十月份，现在才四月份，五月份可以做好吗？”
　　“可以的，您不怕等就没关系。十月份完全来得及，五月份出厂，正好可以晾几个月，散散气味，到您结婚的时候，正好！”
　　“嗯，好的。那我把要求说一下：真皮面要求是宝石红色、火红、石榴红都可以，实木可以是白色或者你们自己配好了给我挑选。一定要有柱子！”
　　蒋善“轰”地一下，耳尖都红了，羞人答答低着头不敢看人。偏偏池澈还来撩拨她：“池太太，您看着这样行吗？您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没……没有……”
　　“哦，对了，我还想起来了，我太太的要求是King  Size！”
　　导购员很专业：“没问题，那大概就是200厘米乘以190厘米。不好意思，池先生，您的婚房大约多少平方？如果房间不够大，这个尺寸放房间里会特别逼仄。”
　　“……池太太，大概是多少平方啊？”
　　“......我也忘记了。”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冬桦赶紧回答：“够的够的，主卧面积挺大，将近30平方，这个尺寸刚刚好。不过……”
　　“不过什么？有话就说！”池澈不耐烦了。
　　“不过原来设计好的方案，和您现在想定制的床，风格好像不是很搭配。”
　　“哦，这没关系，以床为主，卧室的风格可以修改嘛，那就麻烦你了！”
　　“好的！”冬桦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又不是他出钱修改。
　　池澈跟着导购员在电脑上调出床的模板，池澈指指点点，把他心目中的婚床设计出来，等他设计好之后，蒋善一看——差点昏迷了过去！
　　蒋善简直懊悔、后悔、悔悔悔啊！早知道就不要大叔过来了！
　　“善善，你喜欢吗？”池澈炙热的目光灼灼盯着蒋善。
　　蒋善不敢乱答，生怕这家伙突然乱来：“……喜……欢……”个屁啊！
　　“我也好喜欢，嘿嘿嘿，好期待啊！”
　　大叔，求求你啦！您能不能别这么猥琐？
　　***
　　忙得昏天昏地，也没空去理睬学校的谣言、传言，蒋善反而感觉好像真的没什么传言了耶。虽然刘君扬见到她还是会一脸鄙视，虽然柳老师还是经常故意在不远处以刚好能让她听见的声音窃窃私语，可是大部分人已经没有再去说这件旧闻了——最新的传播消息是覃老师的女儿未婚先孕，覃老师正着急上火要给女儿准备嫁妆了……
　　就在蒋善以为小三风波就要平息的时候，周校长忽然把她叫去了办公室。
　　“蒋老师啊，你来我们学校一个多学期了吧？”
　　“是啊，周校长您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呢，有老师都在议论，说你……说你生活作风不太检点，这些呢，我们领导都是不信的。和你共事一段时间，对你的为人品行，大家还是有所了解的。所以当时我们也做工作把传言压了下去。你也挺好，没有受这些事情影响，工作方面还是很值得表扬、称许的……”
　　蒋善瞪大眼睛看着校长，不知道他唧唧咕咕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既然已经压下去，那为什么还要找自己来聊天呢？
　　“周校长，您能直话直说吗？我有点听不明白了。”这是池澈教她的，新人不懂就一定要问，千万不要不懂装懂胡乱领会领导的指示随便开展工作，会吃大亏的。
　　“咳咳，这样啊，我看这样吧，你先看看这封信，我感觉有点不对头啊。好像有什么人盯上你了。”
　　周校长拿出了一封信。
　　蒋善打开一看，“嗡”地一声，肺都要气炸了！
　　“尊敬的城区小学校领导：
　　您们好！
　　城区小学作为名牌老校，一向是有口皆碑的。但是最近，你校的一个女老师蒋善，生活作风极其随便，道德品质极端败坏，她不但无耻地充当第三者，介入别人原本美满的婚姻，使得别人家破人亡。还在婚内出轨，多次与男人鬼混、私通，社会影响极其恶劣！试问，教师就是教书育人，这样的老师如何能育人子弟？难道教学生当小三，当破鞋？知情人恳请学校严肃处理这样的老师，如果你们学校包庇婊子、不正校纪，知情人士将把这些材料交给教育局、市政府，公布到网络！希望校领导能够主持正义，还社会一个朗朗乾坤，还学生一个合格的教学环境！
　　知情不具
　　201*年4月”
　　蒋善颤抖着手，看完了匿名举报信，信封里还有三张照片，一张是她跟冬桦在一张大床前，一张是她和冬桦在一个房间挨近站着的背影，还有一张是她和冬桦接吻的照片。
作者有话要说：　　紧赶慢赶，赶出了这章。
　　亲爱哒各位，么么哒！
　　作者菌最近工作太忙，暂时不能日更了......
　　暂停两天，忙完这两天，周四晚上还是九点左右更新。
　　实在不好意思，求理解，谢谢大家滴支持，鞠躬抱抱！
　　

　　☆、第四十一章 坏人

　　到底是谁？居然还跟踪拍照，不惜PS诬陷？
　　蒋善脑子一片空白，气愤到了极点，反而没有眼泪了。
　　她定定神后，学着池澈那样冷静地对校长说：“周校长，您大概也听说了，我家正在装修，照片里的这个男的，是我家的家装设计师、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和他在跑装修市场，这张照片是我和他一起去采购家具，这两张的背景是珠山家具城，这张是被人PS的，请专业人士应该可以鉴定。”
　　周校长胖胖的圆脸上满是尴尬和为难：“蒋善啊，我们领导层呢，还是很相信你的。我个人非常讨厌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有什么事情光明正大署名来说嘛，这种匿名信的影响很坏，大家都这么搞的话，工作还怎么进行呢？但最奇怪的是收信之后不久，老师们中间也有一些传闻，我并没有和任何人讲起过这件事情。由此我判断，这件事情可能还跟学校的某些老师有联系，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得罪人了？我们要想办法把这些坏影响消除啊，不然学期末你的个人评优是会受影响的。”
　　“周校长，谢谢您的提醒。我去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这封信和照片可以暂时给我吗？我试试去找线索。对了，您是哪天收到这封信的？”
　　“星期二，上班一进办公室就发现了。”
　　“好的，蒋老师，希望你不要为此影响正常的工作，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相信你！”
　　“谢谢！”
　　谈完话已经是下班时间，蒋善捏着信封，回到办公室，在座位上半天没动弹。学校保安巡逻发现了高年级办公室还有灯光，走进来关灯，发现了蒋善坐着发呆。
　　“蒋老师，还在加班啊？”
　　蒋善如梦初醒：“哦，王叔啊。我马上走，一会儿我关灯关门。”
　　“好的，那我先下楼了。周末愉快哦！”
　　“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蒋善慢吞吞起身，收好了手提袋，关灯后才发现天全黑了路都看不清。只好又开灯，拿出手机照亮，才关灯关总闸下楼回家。
　　刚走到楼梯口，手机响了：“善善啊，你怎么还没回家啊？今天跟同事吃饭吗？”
　　“不是，我晚一点回家，妈，你们先吃饭吧别等我了。”
　　“咦，你怎么啦？没精打采的？还在为池澈出差不开心啊？他不是后天就会回来吗？别耍小孩子脾气哦。”
　　“……没有啊，班上有点事情耽误了。”
　　周五大塞车，等回到家，已经快八点钟了。
　　没心思吃饭，她进了房间，打开小台灯，翻来覆去看着那信封、信纸和照片，期望能得到一些线索，信封上没有邮戳，显然是有人直接把信塞到校长室的。
　　无冤无仇的到底是谁这样诽谤陷害她？
　　这样抹黑她对那个人有什么好处？
　　现在这件事情怎么处理？难道要对全校老师一一解释吗？
　　呵，这种抹黑方式还真是让人难堪、难受、难办！
　　站出来解释——此地无银三百两；不站出来解释——认栽任人诬陷。
　　活像一条蛆虫掉到了喉管里，想吐吐不出，想吞又恶心！
　　她想着想着，结合周校长的话，一个人影出现她脑子里，越来越清晰。蒋善猛地站了起来，拿起手提包就往外冲。
　　“诶，善善，你怎么又出去啊？”黎英在后面问。
　　“妈，我忘记带点东西，要回一趟学校。”
　　“啊，那要小心啊，快去快回。”
　　蒋善打的赶到了学校，来到学校保安室。
　　“王叔，能不能调星期一的监控录像看看？”
　　“蒋老师，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班有同学周一的时候在二楼楼道丢了比较贵重的东西，他一直没敢告诉家长，今天家长问他，他才坦白。刚才家长打电话给我，要我尽量帮忙去找找。我想查看一下当时的情况，看看是不是有其他同学捡到了。”
　　“哎呀，蒋老师，你可真负责任。”王叔把星期一的录像调了出来，“二楼哪个位置啊？”
　　“哪里哪里……”蒋善脸红了。
　　“嗯，据说是靠近校长室附近。下午上完科技课后，他跑上去玩了玩。”包子觉得自己堕落了，说起谎来，眼不跳心不慌。
　　“喏，从中午开始的，这是那条走廊的录像，你慢慢看吧，可以按这个东西往前或往后。”王叔笑呵呵说着，又拿起报纸，“你慢慢看。”
　　蒋善把鼠标控制在进度条上，慢慢拉动，到了下午五点下班时间，周校长走出了办公室——他一向不关门，清洁阿姨会来打扫卫生、倒垃圾桶然后帮他锁门。
　　蒋善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心跳得厉害起来，扑通扑通仿佛坐过山车冲上顶点马上就要往下冲那瞬间。
　　5点15分，阿姨进去搞卫生。大概5点20分，她拎着垃圾桶走了出来，去倒垃圾、洗垃圾桶。
　　阿姨一走出来，一个人影马上就闪进了办公室。
　　蒋善紧张得差点站了起来，她的手紧紧按着鼠标，等到那人走出的一瞬间，按了暂停：果然是刘君扬！虽然早有预感，可是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难以置信……
　　这个仇怨是越结越深了，好烦躁好想打人！
　　蒋善拿出手机，对着屏幕拍了好几张照片。再拉回进度条，把她进入办公室的画面也照了下来。
　　未免冤枉好人，蒋善又撒谎说没看到什么线索，请对面看报纸的王叔调出星期二大早的录像看看是不是有人捡走了。(*/ω＼*)
　　结果在校长进办公室之前，一个人影都没有。
　　现在怎么办？知道了是谁污蔑，可是没有直接证据，能把她怎么样？学校的风言风语怎么处理？
　　蒋善心里乱得像被台风刮倒的椰子树，枝枝叶叶夹杂在一起，泥泞混乱。
　　她拿着手机走出了校门，忍不住还是拨打了袋熊的号码。
　　蒋善忽然又觉得电话里讲不清楚，她犹豫了一下：“袋熊，明天你有空吗？”要不就去一趟广州吧。
　　“有啊，你明天在家吗？我正要打电话给你了，不行了，我要去你们家躲几天难了，哎呀，明天再跟你说，TMD，烦死我了！”
　　“啊？你怎么啦？”
　　“流年不利，犯太岁了！明天你陪我去积善寺拜拜佛，去去晦气！”
　　蒋善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的倒霉事，满心为袋熊担心起来。
　　周六一大早，蒋善还没起床，就听见了敲门声。
　　她开门一看，居然是拉着一个行李箱的袋熊，这也太奇怪了！
　　“积善寺几点开门啊？听你妈说那个寺庙很灵的，我要赶紧去拜拜，什么牛鬼蛇神赶紧滚蛋！”袋熊一脸焦躁，进了门放下行李连屁股都没挨沙发就喊着要出门。
　　“袋熊，到底怎么啦？”
　　“包子啊，我今年流年不利啊，想起来就火燥！你快去刷牙洗脸，一会儿去庙门前等着去烧头柱香！”
　　她刚洗漱完毕，袋熊就拉着她往外走——“等等，我拿一下包！”
　　一到楼下，就看见一辆的士在楼道口等着。
　　“师傅，我来了，麻烦你开到积善寺。”
　　蒋善一看车牌，居然是广州的车：“袋熊你怎么打的过来的？你车呢？”
　　“……一言难尽，到了寺庙门口再跟你说，我先眯一会儿！”
　　蒋善急得挠心挠肺，看着眯着眼睛小睡的袋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积善寺离珠山市的市区不远，就在珠山。一大早，马路上空荡荡的，在蒋善小声指点下，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寺庙山门前。车一停，袋熊就醒了，她掏出三百块：“师傅，谢谢了啊，麻烦你受累了。”
　　“不客气不客气。”出租车司机拿了钱就掉头走了。
　　寺庙的大门还紧闭着，袋熊下了车，伸伸懒腰，双手反握伸到头顶拉扯了几下，终于放松下来，看着一脸担心的包子，她笑了：“别担心，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人逼婚而已。”
　　“啊？”
　　“边走边说吧！”
　　清晨的空气十分清新，珠山是一座座半圆的山丘，树木繁盛。正值暮春，大地一片生机勃勃，到处是嫩绿、翠绿、新绿的枝叶，早起的鸟儿啾啾鸣啭，走着走着，蒋善的心情也变得开朗起来。
　　“说起来，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吧！”袋熊的心情也明显好转，还有心思自嘲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赶紧说吧，别磨磨唧唧了！”
　　“还记得上次去恩平泡温泉吗？”
　　“记得啊，我还记得有一个开卡宴的，后来我们还特意堵住他，哈哈哈！”
　　袋熊看着眉开眼笑没心没肺的包子，郁闷：“……唉，忍一时风平浪静，早知道就忍了！现在逼婚的就是那小子！”
　　“啊？什么什么？你们才认识几个月啊？”从上次泡温泉到现在也才几个月啊，不到三个月吧？
　　戴明溪皱着眉头，把从恩平温泉回去后的事情始末都告诉了蒋善。
　　原来泡完温泉第二天去上班，下班的时候，明溪收着东西准备下班。
　　“Hi~ o(*￣▽￣*)ブ袋熊！”
　　忽然听到有人在单位叫自己袋熊，明溪很不习惯，毕竟她从没有跟同事说过自己的绰号。抬头一看，什么也没看见——像小桌面那么大的一捧花挡住了她的视线，明溪就看到了办公室其他同事好奇、羡慕的眼神。
　　司想那俊俏的小白脸从花盘后面闪了出来，满身得意，一脸痞笑。
　　袋熊的噩梦就开始了……
　　司想正宗土豪二代，大四学生邻近毕业，他根本不需要考虑找工作的事情——毕业之后要不去他爸公司接班，要不就去他妈公司报道。他大把空闲时间，总算找到了一件好玩儿的事情，全副精力就放在追求袋熊上了。
　　他展开了热烈、夸张、不间断的追求攻势，每天鲜花、巧克力、各种水果，还不断请单位办公室的同事吃饭、送下午茶小点心、送各种餐券电影票购物券，轰动了整个单位，闹得甚嚣尘上、沸沸扬扬。
　　开始袋熊对他不理不睬、冷眼相待，期待他知难而退，慢慢几个星期后，全办公室的人都劝她：这么好的男孩，这么真诚，先试着交往嘛！袋熊和猩猩一直处于地下状态，别人也不知道她已经有男朋友，所以袋熊也只好笑着婉拒同事的好意劝告。
　　当袋熊终于意识到自己不理不睬的处理对司想这种厚脸皮没有效果的时候，事态已经发展到袋熊她妈和经常在家门口蹲点的司想认识了……司想这种奶油小生的模样很讨中老年妇女的喜欢，两人还特别聊得来。袋熊她妈早就嫌弃猩猩，在司想的油嘴滑舌、巧舌如簧之下坚定地成为了司想的坚守后盾，每周只要她搭高铁过广州，必然把司想让进家门好吃吃喝地伺候着Orz
　　明溪没有招了，只好约他去咖啡馆小坐聊聊——那个时候，袋熊都还以为司想只是报复或者好玩而已。三谈两谈后，明溪被他的固执弄火了：“你看看你自己多大？我多大？我现在答应跟你交往，你也只是跟我玩玩而已，我损失的青春找谁补偿？女人的青春是很宝贵的，我已经25岁了，比你大三岁！我可没这么功夫陪你玩游戏！”
　　她又趁着司想发呆发愣的功夫，把自己已经跟猩猩谈恋爱准备要结婚的事情告诉他：“我知道你没有见过姐姐这一款，觉得很好玩，可是司想弟弟啊，算姐姐不对，那一次不该对你竖中指，你玩了这么久了，我在单位的名声也被你败坏得差不多了！求求你，别跟姐捣乱，以后咱们做个好朋友，好不好？”
　　戴明溪真是怕了这个狗东西，脸皮厚嘴巴甜，有钱又有闲，天天在单位和家门口站岗，弄得猩猩都一肚子不高兴了。
　　司想满以为自己的狂热攻势终于让袋熊感动，出门前特意捯饬了半天，没想到这个姐姐这么铁石心肠，居然还在他面前提别的男人！
　　在勾女方面从未失败过的他顿时逆反了：“谁跟你玩啊？我连你妈都见过了，你妈都承认我是她最喜欢的女婿！”
　　最喜欢的女婿？这得几个女婿才能评选出最喜欢才啊？独生女的袋熊恍惚间生出了回到了母系氏族的错觉，又仿佛置身于女尊文之中， o(╯□╰)o
　　看着袋熊不言不语，司想脸都急红了，追了快一个月，连小手都没有牵过，天天看着魂牵梦绕的姐姐就在嘴边，偏偏吃不到——
　　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嘴就啃了，好甜好软好销*魂，司想的小心肝都颤抖了，这是真爱吗？再往下试试……
　　袋熊是谁啊？趁其不备被他啃上已经丢脸至极，岂能容忍他再放肆？
　　明溪双手用力推开，右手扬起狠狠“PIA”就给了他一耳光！
　　她本以为凭这一巴掌的力度，恋人都能拍散，何况只是区区一个追求者？可她错误估计了司想的变异心理——司想吧，从小家里就特有钱，有钱到怎样的程度呢？小时候他一个人就有四个保姆看着，可是父母却忙着工作无暇管他。保姆端着司想家的饭碗，自然是对他百依百顺；再长大些上幼儿园、小学、中学，全部是贵族学校，类似博雅公学那种，老师怎么会敢严厉管教学生呢？等到上了大学，大学同学大多知道他家的背景，就算不讨好他，也不要得罪他——何况司想大方、花钱如流水，同学何必得罪他？
　　戴明溪扇的这耳光，是司想人生中的第一次挨打。
　　强吻她的时候司想还在兴奋回味：大约是真爱了吧？
　　这一耳光下来，司想醍醐灌顶、涅盘了：“艾玛，这就是真爱啊！”
　　十二岁时跟父母一起去拜见过的世外高人的话猛然跳到了他脑海里：“你们家这位小公子，命格挺贵重，八字里带着金，不过略过一些跳脱，就怕二十多岁后犯事。最好找一个大三岁的厉害老婆管一管、压一压，把令公子引上正道。”
　　他又猛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袋熊那天，自己穷极无聊，刚好有朋友约他去珠海玩玩，结果碰上了袋熊就跟着去泡温泉了——后来才知道，那伙朋友聚众嫖*娼吸*毒都被拘留了……
　　大三岁，厉害，敢扇我耳光？这不仅是真爱，这就是我老婆啊！
　　他这一醍醐灌顶，袋熊就发狂了！
　　为啥？司想捂着脸笑了又笑，立马就回家跟父母禀告了袋熊是她未来老婆的事情，他父母一听说这前前后后的事情，又联想十多年前世外高人的点化，再一调查了解袋熊的家世、为人、学历、工作单位（他儿子以前交过的十几个女朋友顿时被比成了渣渣，儿啊，你这回总算干了件人事！），也立马就准备了见面礼、彩礼、聘礼上袋熊家去了——不仅去了广州五羊新城的家，直接还奔去了湖南湘北市，拜访了袋熊的父母！
　　袋熊父母呢？把司想的条件跟猩猩一比，猩猩本来就是渣渣，现在更是连渣渣碎末都比不上——结婚！得赶紧结婚！
　　两家人，一共六口人，现在已经有五口人严重同意结婚，急切期盼婚礼，袋熊只好跑到蒋善家来躲难了！
　　“他妈的，真是流年不利！犯太岁、犯小人啊！”袋熊最后总结陈词，把所有希望放到了求神拜佛上——也不知道司想是怎么蛊惑他父母和她父母的，只希望呆会儿烧的头柱香能让菩萨显灵把那几个不清醒的统统点醒！
　　蒋善听得瞠目结舌，咋舌不已：“这个司想也真算是一朵奇葩呀，艾玛，太神奇了，你这恋爱故事比八点档的家庭电视剧还离奇曲折，真是精彩刺激啧啧啧！”
　　袋熊又满脸焦躁了：“烦都烦死了，你这么喜欢，让给你刺激啊！对了，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对了，猩猩呢？他什么态度啊？”
　　两人同时发问，随之一起烦躁地长叹一口气。
　　身后，“轰隆”一声，高大雄伟的红色庙门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滴小天使们，你们造吗？
　　自从开始写这篇文，每次上百度上网页，作者菌就被“肠粉机”“如何做包子”“灌汤包”“发糕”“油条”“十天教会做肠粉”“馒头”这些广告包围了——难道作者菌是大吃货连度娘都知道？
　　下一篇本来想写《（快穿）淫*荡游戏》——默默脑补了一下到时百度会推送给作者菌的各种广告…… 
　　_(:з」∠)_ 
　　果断改名啊！
　　现在新文的名字已经想好了《（快穿）狩心之戏》，延续作者菌一贯的甜宠风格
　　（男主由渣渣演变为忠犬一条，（づ￣3￣）づ╭?～女主嘛，很强大很强大——写了江谣和蒋善两个包子，不想写包子了！）
　　正在存稿，1月12日晚上十点正式发布！
　　看在池澈大叔的份上，请大家收藏一下新文嘛，谢谢啦！谢谢啦！
　　码出这么粗长的一章，艾玛，真为自己骄傲！
　　

　　☆、第四十二章 隐情

　　“轰隆”一声，高大雄伟的红色庙门开了。
　　积善寺沿山而建，进了庙门后，有一大片树林和一个圆形的放生池。两人一边往山脚下香烛店方向走过去，一边先聊着蒋善遇到的下三滥事件。
　　“袋熊，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理呢？”
　　“呵呵，我会在开例会的时候，直接赏她几个耳光，然后告诉所有人：敢污蔑我，就要做好挨揍的准备。”
　　“……你不怕又打出一个真爱啊？哎呦，你拍我干什么？”蒋善躲避着袋熊的拍打。
　　“我呢，反正也不指望升职，所以趁早让所有人知道我不好欺负，惹了我就得承担相应后果。你肯定不会这样处理的，那你就准备怎么做？”
　　“还不知道，唉，做人好难啊。”
　　“是啊，真难。对了，这次你怎么没告诉池澈啊？让他帮忙想想招嘛。”
　　“嗯，等他回来吧，他明天才回来。也是很烦，经常出差，天天不在家的样子。赚那么多钱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他在别人公司打工的时候，每天还能按时下班。”
　　“呵呵呵，真想呸你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一排香烛店中已经有一家开门了，她们俩挑选了一把檀香，又选了三支老粗的高香，扛着高香就开始爬山了。
　　进了山门，点上三支檀香，两人虔诚地跪倒，默念心愿，祈求菩萨加持满足愿望。一路爬楼梯上山一路烧香一路拜佛，经过了半山腰的天王殿，地藏殿和观音堂，汗流浃背地到达了山顶的大雄宝殿前。
　　好不容易点燃了三支高香，插入了大雄宝殿前门的燃香宝鼎，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袋熊念念有词：“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保佑我戴明溪逢凶化吉、祛除晦气，烂桃花统统死光光，得遇良人，美满一生。”
　　两人进入大雄宝殿，金光灿灿的释迦牟尼佛面前鲜花簇拥，贡品鲜艳，她们俩跪在蒲团上，又是默默祈祷。
　　等蒋善拜好了起身一看，佛坛前那位正在摆贡品的出家人是智定法师，两人一对眼，都笑了起来。
　　“阿弥陀佛，阿善啊，怎么今天来烧头柱香啊？”智定法师年过六十、身体清瘦、面容慈和，他双手合十，笑眯眯问蒋善。
　　“阿弥陀佛，智定法师早上好！嘿嘿，来求菩萨保佑。”
　　“怎么你妈妈没有过来？”
　　黎英去年在女儿考进编制、小女儿考上名校之后就到积善寺还愿，皈依佛门成为了一名在家居士，师从积善寺的智定法师。大吃货蒋善经常跟着过来吃素斋，久而久之，智定法师也认识了她，挺喜欢这个足具善根的小姑娘。
　　“嗯，主要是我朋友有事要请求菩萨加持保佑，我妈还在家呢。可能明天她会过来吧。明溪，这位是智定法师。法师，这是我朋友戴明溪。”
　　两人见礼之后，法师又问：
　　“来这么早，你们吃早餐了吗？”
　　“还没有呢，法师请我们吃早餐好不好？”一想起斋堂的饭菜，蒋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你这个小家伙，走吧！”
　　僧人们极早已经过堂吃饭，这会儿，法师带着她们俩到了厨房，请帮厨找了点早上剩下的清粥小菜、馒头，两人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扛着高香爬山，又跪又拜，的确很累。
　　“智定法师，要是您碰到有坏蛋污蔑你，您会怎么做啊？”
　　“有人污蔑我，说明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既然做得还不好，岂不是要赶紧精进修行，圆满自身？”
　　“啊？哦……”蒋善一惊，连忙反省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智定法师，可事情是这样的……”袋熊不紧不慢把事情始末告诉了法师，最后又说：“这件事情可真不是阿善没做好啊。”可别把好不容易雄起的包子又蔫了回去。
　　“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曰：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智定法师微微笑着，“何必与那些人一般见识？”
　　袋熊又不同意了：“智定法师啊，要是我们现在不管她，万一她又干坏事了？我们不声不响，岂不是容忍坏人？”
　　智定法师有些惊异：“你这个小姑娘，倒也有些慧根。虽然说怒目金刚不若笑面菩萨，可是没有金刚的护法、匡扶正义，笑面菩萨也难做；如果是这样，倒也不妨可以给那个人一些警示，免得她继续为非作歹。”
　　“谢谢法师点化！”袋熊双手合十，连连点头。
　　“哪里哪里。倒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看还真得随缘顺应，不要起烦恼心。”智定法师留下这句话，就起身了告辞而去。
　　她们俩也算功德圆满，晃晃悠悠出了山门，这时蒋善才猛然想起：“啊，袋熊，我们也没跟法师说你的事情啊，他怎么会要你随缘顺应？”
　　“……对哦……”袋熊本来还在思索法师的话，现在包子这么一问，她也觉得惊讶了。
　　“哦，我知道了，是我们在大雄宝殿祈愿的时候，法师听见了吧？”
　　“可是我没说出口啊，进去之后，我一直是在心里默念的。”
　　“……”
　　“……”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也就把这事情丢到脑后了。
　　现在她俩赶着要做的就是找的士，找刘君扬！
　　既然不能忍，又不能打，那就去找人把话说清楚——告诉她，已经知道是你这个坏人在背地里做坏事，以后还是收手吧。
　　有袋熊在旁边助阵，蒋善顿时胆气壮，雄赳赳指挥着的士开到了刘君扬住的博雅城邦小区。博雅城邦是博雅房产建造的，是荣华集团名下的产业，也算是比较高档的小区。蒋善以前和怡然来过一次刘君扬家，这回跟着买菜回家大妈混过了小区门口的保安，很快就到达了她家的楼底下。
　　一鼓作气按响了立柱上的对讲器，“嘟——嘟——”几声铃声之后，对讲电话就接通了：“你好，你是哪位啊？”
　　“刘君扬，我是蒋善，你下来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来我家干什么？我不下来，我没空！”
　　“那好啊，那我去你家，跟你爸妈谈谈你做的龌龊事！”
　　“关我什么事情啊？又不是我送信的！”君扬心虚了，语气也弱了。
　　“你没干，你怎么知道送信的事情？你别狡辩了，我已经有证据了！给你五分钟，马上下楼！”蒋善难得这么强硬，她可真是下定决心了，如果刘君扬不下楼，她真的会上楼！
　　几分钟后，刘君扬急匆匆出来了，按了开门键推开玻璃门走了出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蒋善没见到她本人还好，一看到她那黑里俏的傲娇小脸、那鄙视的神情，怒火“轰”地燃烧起来：“你有没有人性啊？这样污蔑别人？你脑子有病吗？你这样害别人，你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说过了不是我！我不过是替天行道，看不惯一些不要脸的小三！”
　　“你从哪里知道我是小三？你脑子有毛病吗？你眼红我就该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你这样抹黑我，你自己心里安乐吗？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恶心的人！”以前还只是觉得君扬有些跋扈自私而已，现在这种举动才真是让人瞧不起！
　　“看不过眼，帮人做事而已！如果真的是误会，算你倒霉呗！谁让你那么嚣张，遭人忌恨！你以为我那么闲，还去跟踪你！说不定是池澈让人做的，他根本不喜欢你，为了报恩才娶你而已！”
　　“不是你跟踪我拍照？”蒋善惊了，还有谁跟自己过不去啊？
　　“我说过了不是，是我不认识的人！谁让你结婚了还乱搞啊？有人看不惯呗。”刘君扬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居然理直气壮起来。
　　蒋善一巴掌甩到了刘君扬的脸上！
　　君扬捂着火辣辣的脸，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蒋善——这真的是蒋善吗？她居然会打人？
　　“刘老师，请你把嘴巴洗干净一点！无凭无据，凭一张PS的照片你就认为可以宣判我的死罪吗？那我是不是也可以PS你和男人的鬼*混照片到你们小区里发传单？”
　　“你！”刘君扬语塞，捂着脸哗啦哗啦哭了起来。
　　“我警告你，你再这样背后阴人，别怪我不客气！袋熊，我们走！”蒋善拉着袋熊，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到底是谁？
　　拍照、PS、污蔑造谣的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辛蔚，中二少女。
　　莫名变成贡品， 带着废柴抽风的晋江系统，进入一个比饥饿游戏还变态的世界——必须诱惑场外观众支持、勾引参赛选手、猎取王子的爱意、得到主人的心才能返回现实世界。
　　王子你为什么这么鬼畜？
　　主银你为什么这么变态？
　　什么什么什么这些都是爱？
　　(╯‵□′)╯︵┻━┻
　　去滚蛋的爱，俯首称臣吧！
　　奋起的中二少女才是征服宇宙的女王！
　　正在存稿，1月12日晚上十点正式发布！
　　

　　☆、第四十三章 澄清

　　蒋善拉着袋熊一鼓作气走到了小区门口，忽然脚一软，差点扑街——我天，真的扇人耳光啦？
　　……这不科学啊！难道是战神附体？难道是自己精分不自知？她颤抖着由拉着袋熊的手改为扯着她的胳膊：“爱卿快点扶住朕……”
　　“娘娘你怎么啦？”袋熊莫名其妙，“刚还在大发神威，差点以为你就要赏她一丈红啊！这会子搞什么名堂？”
　　“……我真的打人了？唉，打人多不文明啊！”蒋善一边抖一边感叹，“手好麻，刚才不知道甩了多大的力气，她的脸都会肿吧？”
　　“你管她脸肿不肿！就是要她怕了，以后才不敢随便作恶！”
　　“袋熊威武，赶紧抓住我胳膊，我脚软走不动道了！”
　　愤怒过后、兴奋消散，心心念念就是：到底是谁拍照诬陷？
　　“你觉得会是黄颖吗？”
　　“哪个黄颖？”
　　“就我以前跟你说过，故意在QQ空间误导我那个女的。不过，看起来不像啊，她都已经有男朋友了，听我妈说是她拉存款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小老板，按理来说，应该不是她。”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太古怪了。这封匿名信除了损害你的名气还有什么作用？破坏你和池澈的感情，让他对你起疑心？”
　　“……那这么说来，很有可能是李可！”
　　“……从哪儿又冒出来一只李可？你们家池澈这枝烂桃花可真够招蜂引蝶的！”
　　“也不是人家想啊，长成那样本来就很危险——说实话，我真动过念头带他去整容！”
　　“还整？你思路错了吧？”袋熊大惊失色。
　　“嘿嘿，是往丑里整，别那么温润如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样子，应该就没那么招人了吧？”
　　袋熊爆喝一声：“蠢！还是赶紧跟池澈说明这情况吧，省得真被挖了墙脚。妈的，现在小三真猖狂，统统都不要脸，女小三恶心，男小三也不要脸！”
　　“哈哈哈哈，司想还称不上是你的小三吧？最多就是锲而不舍挖猩猩墙脚的挖掘工！”
　　“别说他们了，想想都烦！一个两个都不是好玩意儿！”司想一个劲强攻、猩猩居然不吭不响不作声——袋熊一想起这些破事，脑袋瓜子就开始生疼。
　　“诶，你要躲几天啊？星期一还不得去上班？”
　　“看情况再说吧，我妈快要把我逼疯了！现在每个星期都会过来啊！只要我爸有假，他也会过来啊！”袋熊一想起就苦大仇深，第一次两家人见面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上个月，她爸妈半点口风不透就都来广州了，到中午吃饭时间，喜滋滋就把她领到了司想家！没见过这么上赶着的“岳父”“岳母”啊！当时她还不知情，一进门看到陌生的叔叔阿姨，还以为是爸妈认识的朋友，哪知司想紧接着就门口蹿了过来，拎着一篮子枇杷激动得又蹦又跳，那熊样简直没法形容！
　　袋熊这才知道上了大当，黑着脸想走，却被她妈更黑的脸给压迫住了——算了，吃一顿饭省了百日念叨，还是划算的！孰料，还是 too young，too simple太天真，唉！
　　蒋善咋舌不已：“到现在我还觉得你说的事情不真实，毫无预兆，完全突发，哈哈哈，这就是缘分啊！”
　　“孽缘呐！我真不知道自己哪儿好，居然让他父母也这么喜欢，这种事情，真没法说！跟办公室同事说，她们还很羡慕我，实在不知所谓！跟我那些亲戚说，希望他们能劝劝我爸妈，他们居然都在骂我不识好歹！我艹！”
　　“那个猩猩家到底怎么回事啊？要是你们俩早结婚就没这档子事了！”
　　“其实也没多穷，就普通人家。你想，能供出一个学艺术的大学生，家里能穷到哪里去？可我爸妈死活不同意，说除了他家条件不好，还说他素质太差人太自私，以后会亏待我。”
　　真是一比烂账！
　　袋熊就住下了，手机也不开机，也不上Q、不更新微博。企图以这种非暴力、不合作反抗的实际行动让她父母意识到：再这么逼下去，只会让女儿远离他们！ 
　　***
　　晚上十一点，池澈的电话打了过来——每次出差他差不多都会在这个点打电话给蒋善，聊聊工作的事情，聊聊当地的风土人情，包子时常会在他低沉轻柔的话语中比催眠睡着。
　　领证之后，聚少离多，这样的电话传情已经成了常态。
　　可是今晚，蒋善忽然觉得很委屈，微微发酸的委屈，说不出口的委屈，不知道怎么表达的委屈——也许是刘君扬的那句话刺激了她：说不定是池澈让人做的，他根本不喜欢你，为了报恩才娶你而已！
　　虽然知道这是一句屁话，可还是让她难过了。
　　“心心睡了吗？”
　　“嗯~”还唱了英语儿歌，讲了睡前故事，捏脊按摩着等她慢慢入睡后才回自己房间的。
　　“别不开心了，我明天就回来了啊。”
　　“唉，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外面干什么……”
　　“包子你怎么啦？”池澈有些惊讶了，蒋善极少问他的工作。
　　“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心好累，原来嫁给男神其实也蛮辛苦。你每天工作都那么忙，好像好像......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包子，到底怎么啦？肯定有事情，快说！”
　　“我不想说！我讨厌你天天出差！有事就找不到你！还不如以前你在别人公司的时候，那时候你每个星期还能来接我下班！”蒋善是真的怀念那段时间，见习时，他每个星期五来接自己；备考后，他每天准时下班，督促自己减肥少吃、逼迫自己去跑步跳操、帮着自己练习即兴演讲、盯着自己看说课视频，还经常当面试官考她……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大叔明天就回来，老婆老婆别生气，明天带你去看戏。你坐椅子我坐地，你吃香蕉我吃皮——”
　　“你就会哄我！你从来没有带我去看过戏，也没有带我去看过电影！骗子大骗子！”
　　“……”池澈语塞，从重新开始创业后，他每天都绷得紧紧的，每天都像走在高空钢丝上的，重心全在工作上，的确很少时间陪蒋善。
　　“呜呜呜，我根本不需要那么多钱，我就喜欢你陪着我，陪在我身边！我自己也还小呢，为什么要我一个人照顾老的老，小的小？我好累啊，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心里只有工作工作工作！早知道我就当你秘书算了！”
　　“……”池澈知道，这是蒋善开始不讲理了，她不讲理的时候，千万别跟她讲理，否则她会一直不讲理。
　　“呜呜呜，你还不理我！”
　　“包子啊——”
　　“——不许你叫我包子！我以后都不当包子了，你就是看我好欺负！”
　　“好啦好啦，善善宝贝，不要哭了，眼睛会肿的。大叔做得不对，下次出差带着你一起去好不好？你请假，顺便我们还能去玩一玩。”
　　蒋善怒了：“顺便才玩一玩？我才不要呐，我要你不工作，专门陪着我玩！”
　　“好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知道你操持家里的事情好累了，好好犒劳你，OK？”
　　“我说怎样就怎样？为什么你都不会策划好带我去玩？我讨厌你！”
　　池澈简直被她搞得头大如斗，包子平时不吭不声，说收拾行李就收拾行李，说出差就送自己出门——这是怎么啦？不过他仔细反思了一下这段时间，唉，的确工作的比重占得太大了，担子太大，发展到了一个关键点：公司的规模、运作方式、长远发展，还有他的计划……
　　“对不起宝贝，是我不好！唉，的确不应该这么忙工作，弄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胃都有点疼了——”
　　“——啊？池澈你怎么这样啊？你这胃才养好一点点，你就这样糟蹋！赶紧先去喝点热粥啊，暖暖胃！”蒋善顿时心疼得纠结了，看了一下时间，快11点了！
　　“你快去吃点东西，我不跟你说了，等回来我煲猪肚淮山汤给你喝啊，你快去。”
　　“……嗯，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了，就是一点点疼而已。”池澈有点后悔使出这个歪招转移注意力让她不哭。
　　过了一会儿，他又打了电话过去：“宝宝，你上床了吗？”
　　“大叔，你的胃疼好了吗？”
　　“好了，喝了一点热东西就好了。”
　　“吓死我了，以后你不可以这样不吃饭啊，再忙也要吃饭嘛。大叔，对不起，我刚才冲你乱发火，我太不应该了……”
　　池澈心里一阵阵热流涌动，好想把这小家伙搂怀里好好揉一通：“是大叔不对，只顾着工作，没有顾上你。善善，再等等，很快！大叔跟你保证，九月份后，一切走上正轨，大叔带你好好玩儿。”
　　“是我不好，你别为我的话就赶工作、赶进度。大叔……我今天不乖，还打人了。”憋不住话的蒋善在巨大的内疚之下，把收到匿名信之后发生的事情抖了个干净——原本还想忍到池澈回来才说的。
　　池澈听着听着，脸色严肃了，狭长而乌沉沉的眉毛皱了起来，眉头压着明亮的眼睛，整个人顿时凛冽起来：“包、善善你做的很好，处理得太棒了！”
　　“嘿嘿，我厉害了吧？真是虎夫无犬妻啊！”蒋善说着说着，郁闷之气全散了，自吹自擂起来，“果然古人说的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池澈得聪明！”
　　“……不过就是有一点不好！”
　　“啊？哪一点啊？是不是不该扇人耳光？”
　　“不是，是你没有及时把事情跟我沟通，碰到这种事情要赶紧告诉我，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这事情怎么透着蹊跷？”
　　“肯定是你的某个爱慕者，你的烂桃花真是朵朵开。”
　　“你别为这事烦心了，接着来交给我，老公帮你处理。快点睡哦，明儿我就回来了，好想你……”
　　“我也是啊，想得挠心挠肺的，恨不得你就在身边，特别是刚拿到那封信的时候，好想扑到你的怀里——可你又不在我旁边。”
　　“委屈你了，难怪你刚才会发火，是我不好。你把手机放心口，我要亲亲我的小心肝。”
　　“嗯~我也要亲！”
　　等池澈回来，蒋善一个劲问他，会怎么处理。可他一个劲儿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
　　周一下午，学校在六楼会议室开例会，布置一周常规任务，总结一下上周有哪些不足，这周的工作重点。周校长长话短说，很快结束了工作布置，他走下讲台前，又笑眯眯说着：“好了，接下来有一位热心家属给我们送了许多甜品，他还有一些话想跟大家说，大家欢迎！”
　　池澈气宇轩昂从大门走了进来，帮着甜品店的外卖人员一起把一碗碗双皮奶、莲子羹、杨枝甘露送到每个老师桌面上。蒋善惊呆了，不知道池澈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请大家吃一顿甜品，就能消除大家的误会？
　　他今天穿着修身薄西装，黑色正装，四月的暖风拂过他的发梢，显得温润又俊朗，服帖的西装包裹着他修长健壮的身材，肩膀和腰部挺直，像突兀拔起的山崖；端碗给别人的时候，悠闲而又优雅，年轻一点的女老师接过甜品碗都脸红心热。
　　他没有刻意夸张动作，却也仿佛有闪光灯打在他身上，神采奕奕地走到了蒋善面前，端了一碗牛奶板栗给她，还悄悄眨了一下眼睛。
　　当真是公子世无双，每次，每一次，当蒋善觉得自己已经很爱很爱池澈的时候，他都会有举动让自己更爱他。
　　分发好老师们的甜品后，他走到了周校长的位置，恭恭敬敬将一碗甜品放他桌前，微微一笑，随之就走到了讲台前。
　　“各位城区小学的老师，大家好！我是蒋善的爱人池澈，本来早就应该来拜访大家，又一直想着等到我和蒋善的结婚仪式上再跟诸位认识——毕竟当新郎官那天肯定是最帅的，想给大家一个最佳印象，呵呵。”
　　台下老师们也有一部分跟着笑了，还有不少善意调侃地望着蒋善。
　　“今天的举动实在冒昧，也耽误了大家下班，我先在这里给大家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欢迎你每个星期都来给我们送甜品啊！”董老师在下面接了一句，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没问题没问题，以后每周都送！”池澈也笑了，“今天耽误大家的时候，最主要是要澄清一些流言，最近在学校里有一些关于蒋善是小三的流言——我听说后，实在坐不住了。大家看我今天很光鲜、很成功，可是如果时间倒流回两年半前，不要说请大家吃甜品，我连买一份肠粉的钱也没有，那时候我投资办实业破产，前妻怕背债，急着跟我离婚她带走了最后一笔资产。到珠山市的时候，除了一份工作，交了房租后，我的手头只有三百块钱。多亏蒋善接济、可怜、帮助我，每天给我一份肠粉，我才度过了人生最艰难的一个月，才会有了现在这个事业很成功的我。我不知道蒋善是小三的流言从哪里传出来的，但我清楚知道她是怎样的女孩！”
　　他的声音微微一顿，眼神扫视过所有在座老师。
　　全场已经安静得可以听见风从窗户吹进又从另一个窗口吹走，大家的眼睛都看着这个已经激动而拼命压抑的男子，蒋善又想抬头看，又觉得不好意思，看一会儿又低着头，低着头觉得舍不得错过又抬头看，心跳着像被鼓手敲动着的大鼓“咚咚咚咚咚咚”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激昂……
　　“一个小姑娘，在我身无分文的时候帮助我，不嫌弃我二婚带着孩子，拿出她当时所有的存款帮我创业……在我穷困潦倒、不名一文的时候爱上我，愿意嫁给我，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所以今天，即使很冒昧耽误大家的下班时间，我还是要向所有人澄清：蒋善是我的妻子，不是小三上位，不是有些人说的那种不要脸的货色！我不能忍受她遭受这样的流言蜚语，也请大家以后不要再传播这样的谣言！恳请大家帮帮忙，谢谢！”
　　他鞠躬，又鞠躬！
　　“说的好！蒋善我们相信你！”怡然忽然大声喊了起来，又拼命鼓掌！
　　大家都从震撼中惊醒，纷纷鼓掌，董老师笑呵呵地把蒋善推了出去，推到了讲台前。
　　蒋善满眼泪水，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站到了池澈身边。看他还在鞠躬，也傻乎乎跟着鞠躬。
　　周校长笑了起来：“好啊好啊，夫妻对拜了！”
　　池澈揉了揉她的头顶，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谢谢你，蒋善。”
作者有话要说：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有夫如此妻复何求？

　　☆、第四十四章 傻了

　　风吹过头顶，暖风中夹带着春天万物勃发、欣欣向荣的气息。
　　车水马龙的街道、马路两边各有一排盛开满树满树黄花的风铃木树，在接近黄昏的碧空中，黄花分外灿烂。池澈拉着蒋善的手，十指相扣，漫步在风铃木树下。两人不言不语，只是偶尔眼神相接，会心微笑。
　　一路这样安静地走着回家，手越来越热，微笑越来越甜蜜，回家的这短短半小时，两人都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安心和幸福。
　　穿过建设路大路口就进入了新桂村范围，蒋善的脸越来越红，认识的街坊都跟她打招呼，她的手微微一动，想松开池澈的手指。池澈一用力，更紧地扣住了她肉肉的爪子，拉着她往前走。
　　“大叔，好幸福啊，好像在做梦。”
　　“对不起，以前做的不好，以后每周都要接你下班。”这样的陪伴就能让她幸福，池澈有些想揍自己了，忙着忙着就会忘记本心和初心，总是拼命追逐，却忘了停下来慢慢走走，看看路边的风景。
　　“嗯~”
　　“咦，我们家楼下怎么啦？”他个子高，一眼就看到楼梯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卡宴，巨大的花束堆在打开的后座里。
　　蒋善踮起脚，秒懂：“天啦，司想这家伙怎么找来了？”
　　“思想？这谁啊？”CAO，跟老子抢老婆的怎么那么多？还TM都个个开豪车？他瞬间危机感大增，一把扯住正要往前跑去的蒋善，语气不善，“蒋善，这又是你追求者？”
　　“……大叔，你别鼓着眼睛瞪我啊，人家好怕怕的！嘿嘿，别吃醋啦，那是袋熊的追求者，他居然找到这里来了！怎么找到的？好奇怪！”
　　池澈顿时放心，又觉得有点丢脸：“咳，这男的也够差劲的，明目张胆挖墙脚啊！”
　　“就是嘛，诶，走快点，别让他们俩打起来！”
　　飞跑到车前，果然是司想。
　　上次温泉的时候他戴着一副花哨彩膜的爱马仕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蒋善害怕他们是黑社会不敢仔细看。
　　这次他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俊俏的小脸蛋，白色暗花纹衬衫，胸口处松开了几颗纽扣，露出一截金色的项链。紧身浅蓝色牛仔裤在裤脚处卷起一圈白边露出细瘦的脚踝，光脚趿拉着蓝色磨砂爱马仕皮鞋。悠闲而雅致，又隐隐有些痞气。这小混蛋，人品不怎么样，品味倒不差——也对，要不怎么会死死盯上明溪呢？
　　此刻他正背靠着车门，眼巴巴盯着二楼，手拿着从车里扯出的车载扩音器放嘴边：“明溪，我爱你！明溪，你下来看看我啊！明溪，求你开开门啊……”那声音就大声扩散了出去，方圆几栋楼都能听到。
　　之前他捧着花敲门，明溪从猫眼里看到那标志性的花捧，死活都不开门。
　　他在门口等了好久，明溪根本不搭理他，只好回到车门边。
　　只恨这个扩音器连接线太短了，只能靠着车边喊叫，否则他要站在大门前呼喊，把自己的心意都告诉明溪姐姐。
　　蒋善一看这阵势顿时在心里默默为袋熊点蜡——恬不知耻、毫无三观，简直就是混世魔王啊！这瞬间，她与袋熊感同身受了：早知道就不要去斗那口气，早知道……
　　正无精打采不间歇喊着的司想忽然瞄到了目瞪口呆的蒋善，顿时来劲儿，他把扩音器往车座里一扔，大步跨到她面前：“你就是蒋善吧？哎呀，可算等到你回家了，我都在这下面等了快两个钟头了！赶紧上楼。”
　　难怪看热闹的都散了，估计他这两个钟头就是翻来覆去大喊袋熊！
　　不过他这喊声一停，旁边散开的人又有一些聚拢了过来——有新剧情了，快来看热闹！
　　他这喊声一停，袋熊总算是松了口气，偷偷从撩开的窗帘往外开，暗暗祈祷那不要脸的小混蛋已经走了！太丢脸了！万幸不是在广州自己家里，否则还怎么出去见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蒋善回来了！
　　蒋善看见满脸谄媚的司想，语塞了——谁认识你啊？说的好像我跟你很熟！
　　“亲爱的蒋善姐姐，求求你，快上楼开门吧！我几天没见到我明溪姐了，好想好想她哒！”司想双手合十，连连卖萌。
　　蒋善只到他的胸口，看着他点头哈腰的，就差没跪下来求情。司想本就年轻，相貌又一等一的俊俏，做着这些举动倒也不违和。
　　“袋熊都不想见你，你还是快回去吧。”看到可怜兮兮的真人，蒋善对他也讨厌不起来了，挖墙脚是不对，这样追人也讨厌，可是看起来也蛮可怜的……
　　“蒋善姐——”
　　“别老是姐啊妹的，谁是你姐啊？一边儿去！”池澈一扒拉，司想就被从蒋善身边推开了。
　　司想居然也没生气，笑眯眯地：“这位是蒋善姐姐的老公吧，我是袋熊的未婚夫，嘿嘿，我知道蒋善和明溪是好朋友，久仰久仰！蒋善啊，我就是你姐夫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姐夫铁定帮你！来来来，请上楼。”
　　“……”蒋善扶额无语了，袋熊啊——继续为你点蜡！
　　池澈也无语了，和蒋善对视了一眼，无奈摇头。
　　上楼后，蒋善敲门，袋熊听到她的声音，无奈开了门。
　　司想一个箭步就先冲了进去，看见了朝思暮念的明溪姐姐，顿时眼泪就要汪汪了，可劲儿扑到明溪身上，死死搂着不撒手，活像没断奶的小奶娃终于找到了奶*妈！
　　太！不！要！脸！了！！
　　袋熊满脸无奈像捆了缚仙索被司想紧紧裹在怀里，打也没有用，骂也没有用，躲也没有用，他司想就是一颗砸不烂、锤不瘪、蒸不熟的铜豌豆！
　　“松开！滚！”袋熊想挣脱司想的拥抱。
　　司想用力箍紧：“不松，松开你就跑了！我也不滚，滚也要滚到你怀里！”
　　“……你是赖皮狗吗？我都已经说过了，不同意！”
　　“明溪姐，为了你我甘愿当一条赖皮狗！”司想一脸幸福满足，“你不同意没关系，以后你就慢慢会同意了！再说，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家请我大舅当媒人已经去过你家，爸爸妈妈都同意了！连你们单位的方局长都同意了！”
　　“……”
　　“明溪姐，你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想你吗？幸亏找到你了！走吧，回去吧。妈还在家里等着呢，这几天她也着急上火，都有点感冒了，我下午来的时候她还躺床上呢！”司想一边紧紧抱着她，一边哄着她往门外走。
　　“……”无奈的袋熊。
　　“……”无力的蒋善。
　　“蒋善妹妹、妹夫，我们先走了，多谢你们这几天的款待。下回我请你们吃饭！”
　　司想揽着不情不愿、又不愿在朋友家发作的明溪，忍不住就贴上了她的脸，刚一挨上就心荡神移、色授魂与。
　　蒋善急了：“袋熊！”又上前想去抢人！
　　“包子，算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回去跟他谈！清！楚！”明溪咬牙切齿。
　　“啊，那你的行李呢？要不先等等我帮你收一下？”
　　司想一听明溪愿意跟他回去，登时笑逐颜开：“不要了不要了，我们去买新的，麻烦你收一下丢掉吧！嗷，我明溪姐跟我回家结婚喽！”他兴奋得满眼发亮，“蒋善，到时候接你们全家喝喜酒哦！嗷！我明溪姐跟我回结婚喽！”
　　……Orz
　　眼看着明溪被他裹到了楼下，司想扶她上车，又殷勤地扣好了安全带，戴明溪无力软软滩坐在副驾上，都没回头跟包子说再见！
　　蒋善无力坐到了沙发上，脑回路不同的人真没办法沟通！
　　忽然楼梯间又响起了“噔噔噔”的脚步声，司想咚咚咚走了进来，塞了两个爱马仕的袋子到蒋善手里，喜气洋洋说：“蒋善妹妹，刚才急着上楼忘记把包给你了！哈哈哈，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个猩猩昨天已经滚出广州了！哈哈哈哈！”他越说越小声，像急于跟人分享秘密的小孩子。
　　“——喂！”
　　“可不是我逼他走的，他自己选的！那个傻*逼，区区一百万就不要袋熊直接拿钱走了！我明溪姐连两个包钱都不值吗？”
　　“……”信息量太大，蒋善脑子转不过来。
　　“哎呀，我太高兴说漏嘴了。求求你先别告诉明溪姐哦，得让她看看谁才是最爱她的人！妹妹、妹夫，我回去了！”
　　司想一阵风似的来，又一阵风似的下楼上车。
　　蒋善猛地站起，在窗口大声喊了起来：“司想，你开车要小心啊！别太得意了！”
　　“收到收到，司想收到！谢谢蒋善妹妹关心，一定把我亲亲好老婆安全送回娘家！”司想把车载扩音器又打开了，声音在几栋住宅楼萦绕盘旋。“轰隆隆”低沉的发动机启动声也响了起来，然后“嗖”就开走了。
　　蒋善倚在窗台上，看着远去的车影，忽然觉得袋熊这次真是插翅难逃！
　　“大叔，怎么办啊？”
　　“好女怕缠男，除非这个思想自己放手，我看戴明溪算是被他缠上了。听刚才的谈话，这思想家里应该还有点背景的，连袋熊单位的局长都卖他们家面子。思想，这名字也挺怪的，他姓什么啊？”
　　“就是姓司啊，公司的司，想念的想！”
　　“原来这俩字啊，我一直以为是思想，哈哈。”池澈揉揉蒋善的头顶心，“好了，别被袋熊担心了，这个小男生虽然有点痞气，但看起来眼神清澈，应该也不会干什么坏事。大不了就是谈恋爱呗。别想了，我去做饭，你要吃什么菜？”
　　蒋善顿时被转移注意力：“我想吃红烧肉！你做的太好吃了！”
　　“又吃肉啊？让我摸摸，这段时间有没有长肥。”
　　“哈哈哈，太痒了，别摸我腰！大叔，如果别人出钱要你离开我，多少钱你就会走啊？”
　　“什么意思？”池澈一脸警惕看着蒋善。
　　“就刚才，司想跟我说，他花了一百万，猩猩就自愿离开广州离开袋熊！唉，袋熊还不知道呢……”
　　池澈摇头：“这个司想，瞎胡闹。”
　　“说嘛说啊，多少钱？”
　　“那你呢？别人给多少钱，你就愿意离开我啊？”
　　蒋善一想，心就开始疼，她恐惧地摇头：“算了不要说这个问题，一想到你要离开我，我的心忽然好疼！”
　　“懂了吧？”
　　“懂……原来猩猩也没那么爱明溪啊。”蒋善怅然若失。
作者有话要说：　　袋熊好阔怜233333
　　求评论啊！评论多就写袋熊和司想的番外啊！
　　忽然好想给这两只写一篇新文，脑洞太多，手速太慢怎么破啊！
　　嗷嗷嗷！

　　☆、第四十五章 弥补

　　池澈把菜做好的时候，心心也跟着爷爷奶奶回家了。
　　新学期，快5岁的心心插班到了珠山市机关幼儿园分园中班，每天下午放学都要在幼儿园玩到天黑、小朋友都回家了，她才肯回家。
　　“爸爸，你今天就回来了？”心心一看到端着菜碟出来的池澈，大喜过望，扑到了他怀里。
　　“哎哎，等爸爸先放好菜。”蒋善连忙伸手帮他把菜碟放到桌面。
　　心心抱了一会儿爸爸又扑到蒋善怀里，叽叽喳喳说起了今天在幼儿园发生的事情：“xuanxuan和xuanxuan打了起来，xuanxuan哭了，老师批评了xuanxuan！”
　　“……哪个xuanxuan啊？”蒋善登时眼晕了！
　　心心想了想，又说了起来：“就是章紫萱和刘宇轩打了起来，章紫萱哭了，老师就批评了刘宇轩！”
　　现在的家长取名字怎么回事啊，都爱用什么轩啊萱。什么紫萱、子萱、子轩、梓萱、子璇，还有宇轩、雨萱、雨轩、羽轩、羽萱……蒋善有时在班上点点名，恍惚间就会生出莫不是走进了琼瑶奶奶的小说里的错觉。
　　她看着热切望着自己的心心：“哦，妈妈明白了！刘宇轩又打人了？”
　　“嗯！”心心先点点头，“不过今天是章紫萱先惹他的，萱萱吃了他的零食，轩轩就发火了！”
　　“啊，幼儿园不是不可以带零食去吗？”
　　“嘿嘿嘿，妈妈你可真幼稚！你以为每个小朋友都会听老师的话啊？刘宇轩最喜欢带零食去幼儿园了，还特别小气，都不跟我们分享！”心心笑得眉头鼻子都挤在了一起。
　　“……人小鬼大！”蒋善轻轻一捏她的肉脸蛋，心心来广东后长肥了不少，“走，妈妈带你洗手，准备吃饭了！”
　　心心乖乖跟着去洗手间洗手：“外公外婆还没回家了！还有小姨妈什么时候回家啊？我好想她的。”
　　“外公还在出车，外婆今天要值夜班啊！你忘记啦？”蒋善帮她搓着白嫩嫩的小手，一边调侃：“我看你是想小姨妈带回来的小山核桃吧？”
　　“才不是呢！“心心撅着嘴巴，”妈妈你真讨厌！”
　　“哎呀，我好想好想小姨妈啊，最想最想小姨妈的小山核桃，好香好香的——这话是谁说的啊？哈哈哈哈……”蒋善故意学着心心嗲声嗲气，“小姨妈，你快点回来吧，我们家有一只小馋猫想吃核桃了！”
　　“坏蛋妈妈！”
　　“小好吃鬼！”
　　“大坏蛋！”
　　“小馋猫！”
　　“爸爸，你看妈妈，老是笑我！”心心抱着蒋善的脖子，扭头向池澈求援了。
　　池澈笑眯眯地看着她们俩闹：“好啦好啦，快来吃饭，一会儿菜会凉了。”
　　池澈家和蒋善家都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大家说说笑笑，开开心心吃好了饭。
　　池澈一看差不多吃好了，拉着打扮好的蒋善起身：“心心，你在家要乖哦。今天爸爸妈妈晚上有事，你要听爷爷奶奶的话！”
　　“爸爸，我可以去吗？”心心眨着大眼睛，跟池澈一模一样的眉毛也往上扬起。
　　“今天不可以，今天爸妈有重要的事情，下次再带你去玩。心心乖，听话。”
　　拥抱了一下，池澈就拉着蒋善出门，所谓重要的事情就是：带包子去看电影。
　　车已经停到了楼下，池澈打开车门让蒋善上车，又绕到驾驶位开车。
　　蒋善满心愉悦，胳膊肘顶在车窗上，身子歪倒靠在手上，侧着头笑呵呵盯着池澈。
　　“帅吧？”池澈咧嘴一笑，蒋善这样看着他的时候，他会相当自得和满足。
　　“帅，帅中帅，帅哥的帅。”她点着头，继续喜滋滋欣赏。回家后，池澈换下了西装炒菜做饭，出门前套上了一件米色的休闲薄夹克，米色衬托他的肤色更白皙，又帅出了新高度。
　　“大叔，你带我看什么电影啊？”
　　“《一夜迷情》，正在上映的片子就这一个爱情片。还不知道好不好看。”
　　“啊，那我先刷一下豆瓣，看看有几分！”蒋善拿起手机，看着Iphone忽然又想到了袋熊，“算了，还是先给袋熊打个电话吧，也不知道他们到广州了没有。”
　　“喂，到了吗？”
　　“嗯。”那边袋熊还是无精打采的。
　　“你妈不要紧吧？阿姨身体应该还挺好的啊，不会是骗你吧？”蒋善读大学的时候见过几次袋熊她妈，她妈会打扮、有气质，显得还挺年轻的。
　　“哼，要是我明天跟司想去领证，她马上就会生龙活虎，连更年期综合征都会不治而愈！”袋熊说着说着，忽然叹了一口长气。
　　蒋善想起猩猩，不知道怎么跟她说，也不敢现在跟她讲：“……那现在怎么办啊？”
　　“拖呗，反正我是不会跟那个小痞子结婚的！”
　　“啊！对了，袋熊，那小痞子走的时候塞了一个爱马仕铂金包给我，还有一根爱马仕的男士腰带，怎么办啊？下次去广州我拿给你吧，你去还给他。”
　　“还个屁啊，你拿着用吧。他已经丧心病狂了，连我家钟点阿姨都已经被他收买，MD，我说我那些个狗屁亲戚怎么全替我爸妈说话，你知道他有多无耻吗？他居然自己跟我爸妈去了我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家，人人都得了他的好处，恨不得跪下来舔他的屁股沟！”
　　“……”
　　“算了，算了，牢骚太盛防肠断，我还得去找猩猩想对策。实在不行，我明儿就跟猩猩打结婚证去！今天真倒霉，猩猩的手机老是关机！”
　　“……袋熊……明……溪……”蒋善想说不知道怎么开口，万一猩猩不是拿钱走人呢？万一是司想故意耍计呢？
　　“行了行了，你别结巴啦。想逼我就范，他们还太嫩了点！我去，看司想那小白脸还以为他是娘受，原来居然是一个强硬变态攻。现在老子天天跟演漫画似的，哎，你别叹气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想嫁，难道还能用刀逼着我去领证？玩就玩呗，看谁耗得过谁。行了，跟你家总裁玩儿去！”她干脆利索挂机了。
　　蒋善拿着手机发呆了好一阵，车就到新城区的中心购物广场了，刷豆瓣看评分的事情也忘得一干二净。
　　再看看池澈，心情又好了起来。
　　电影院在顶楼，他们俩搭自动扶梯一层层上楼，灯火通明，卖场里的人还挺多的，一层是餐饮小吃，二层是百货商场，三层卖服装还有一个真人CS游乐场，四楼整层都是电影院。
　　“大叔，我好高兴哦！”包子忽然觉得特别满足，下午有当众告白，晚上二人世界看电影——好像谈恋爱的感觉，终于把婚前缺失的程序补了起来。
　　“傻瓜！看你那傻笑的样子，别人还以为是启智学校的学生呐！”
　　包子好久没听到毒舌攻击，瞬间觉得不习惯：(=@__@=)哪里啊？人家很可爱很美腻好不好？还特意化了一点淡妆，穿了新买的春装。嫩黄的颜色衬托得她的皮肤白嫩得像牛乳，清透得像一泓澄净的泉水。
　　池澈大笑起来，只要跟她在一起，不知不觉就放松起来：“嗯，你脑子又被转不过来了吧？还是要多锻炼锻炼你的应变能力，不然天天被驴踢了似的。”
　　蒋善怒了：“那你下脚不会轻点啊？”
　　“嗬，长脑子了，中间神经元终于开始运作了！”他越说越轻声，最后凑到了蒋善的耳朵眼儿边，又轻又狠来了一句，“胆敢说你老公是驴，待会儿看老公怎么驴鞭伺候你！”
　　蒋善脑子“轰隆”一声，顿时火烧火燎起来，耳垂比玫瑰还要红艳，脸色比带露花瓣还要粉润，她嗫嚅了半晌，不敢抬头去看池澈——这个流氓！
　　“善善，要不，不去看电影了？”池澈本来没什么想法，现在看到蒋善那小妇人羞涩的模样，也开始心猿意马起来。他本来就打算今晚不回去，中心广场边有一个康年花园酒店，他已经订好了豪华套房。
　　“滚！”蒋善已经恼羞成怒了，看着旁边的人，生怕被别人听到他那些不正经的话，恨不得堵上他那的嘴。
　　“那好吧，就让它先滚回内裤里，一会儿再到你身上滚，这样安排好吧？”池澈偏偏不正经，在她耳边说着，还故意吹了一口气。
　　“轻浮！不正经！”蒋善在他胳膊上用力扭了一把，心里也开始乱糟糟起来——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在一起，昨晚他快到八点才回家，心心那个小屁孩，又借着爸爸回来了，非要跟他们俩睡，两个只好隔着衣服搂搂抱抱聊以解馋。
　　电影演了啥，她一点也不知道……
　　池澈灵巧的手借着黑暗，在她的脸、脖子、肩膀和腰部不停骚扰，终于等到电影散场，池澈拉着她就往外走——下楼，再穿过购物广场中庭，就到了酒店的大堂。
　　直接就进入了电梯。
　　“诶，池澈，还没有登记啊！”
　　“房卡在驴鞭旁边的裤袋里呐，不信你摸摸！”
　　蒋善终于忍不住了：“你太低俗了，能不能不要说那个词啊？”
　　“谁让你骂我是驴啊？驴那玩意儿不就是叫——”池澈的嘴被蒋善如愿以偿给捂上了，谁知，他趁机伸舌头舔蒋善的手心。
　　蒋善痒得发笑，完全被他打败了，只好指了指摄像头，软声求饶：“哥哥，您克制一点，别吓到监控室的保安叔叔，行不？”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正经脸）：池澈大叔，您也太三俗了吧！您再这样下去，不但蒋包子会厌弃你，大家也会讨厌你哦！
　　池澈（腹诽，说的好像不是你写的似的）：渣！你有没有节操？有没有操守？有没有实操经验？你的三操呢？怎么可以断在这儿？这漫漫长夜，这，这，怎么熬？鞭会坏掉的！
　　无良渣作者捂脸害羞：哎呦，这么粗俗......我滴小天使们都是很纯洁的......
　　

　　☆、第四十六章 求婚

　　
　　房间在六楼，从电梯里跑出来，踩着软绵绵的地毯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狂奔的时候，蒋善疯狂又无法置信——这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亲吻的人是自己吗？
　　她来不及想更多，刷卡进门后，连灯都来不及打开，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似乎是一根火柴点燃了另一跟火柴，又像被心中难以抑制的激情和狂热催促，两人狂乱地撕扯着对方的衣服和自己身上的衣服。
　　巨大的渴望，那是彼此肌肤相亲的渴望，那是融为一体的渴望，那是奔向顶峰的渴望……
　　这场欢爱来的迅速而猛烈，甚至还没有到大床边，顶在门后的蒋善因为瞬间满满当当的填充而直接痉挛起来，她的手指紧紧抠住了池澈精壮的肩膀，悄无声息地抽搐着软成了一滩泥。
　　她剧烈直接的反应夹得池澈猝不及防，紧随其后也到顶了。
　　池澈低笑起来，抱着软绵绵的蒋善滚到了床上。
　　“呼——”躺在柔软床单上蒋善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开始慢慢回神。
　　“包子，我发现你真是……太敏感了……”池澈一边笑，一边摇头，“不好意思啊，被你秒杀了。”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沉浸在余韵中的蒋善想踢他，软绵绵没劲儿像在蹭他的腿，反而被他捞住了光滑的小腿。顽皮的手指上下滑动，诉求着某人的不满。
　　“嗯，那现在怎么办？”
　　“那就洗洗睡呗，大叔，刚才那一下好舒服啊。”
　　“不爽，太快了。期待了那么久，一个多星期，昨天我订房的时候就在想：可以这样……还可以那样……”他按着绵软无力的蒋善这样那样了一番，没吃够，差评！
　　蒋善软绵绵由他摆弄，昏昏欲睡了——虽然时间短，可是全身心投入爆发得猛烈而可怕，又累又紧张又刺激，她困得眼睛有些睁不开。
　　池澈又把她抱了起来：“宝贝，先别睡，去洗一洗。”
　　“嗯~不要嘛，人家好困……”
　　“要洗一洗的，会舒服很多。”池澈不理睬她有气无力的抗议，坚决抱着她到了浴室——笑话，特意订了有浴缸的房间，统统都还没用呢！
　　折腾到了深夜，心满意足的某人终于肯放过已经喊得声音沙哑的包子，相拥着熟睡。
　　“滴滴滴滴，小广播开始广播了，滴答滴、滴答滴、滴答滴答滴！”
　　手机闹钟响了起来，一条修长健壮的手臂伸出了被窝，迷糊地摸到手机胡乱按了几下。过了好一会儿，池澈长长的睫毛抖动着，慢慢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还在自己怀里沉睡的蒋善，嘴角不由绽开了一朵微笑，随之想起了什么，举起手掌在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掌：“真是也要变成猪脑子了！”
　　他托着蒋善轻轻把她的头挪到枕头上，见她动了动嘴唇，翻了一个身，侧躺着又沉沉入睡。他这才蹑手蹑脚下床，捧出了昨天藏在衣柜里的一大束火红玫瑰花，又按了按花簇之中的红丝绒盒子，挠挠了后脖子，站在衣柜前沉思起来。
　　最后他嘴角一咧，喜滋滋捧着花悄悄放到了蒋善身边的床头柜上。又上了床，侧躺着抱着她温软丰润的身体，下巴抵在她茸茸的头顶心上，闭上眼睛很快也睡着了。
　　春宵苦短，早起困难。
　　蒋善的眼皮像被502胶水黏住了似的，好容易才睁开了一眯眯眼睛，正痛苦地挣扎着要起床呢——红艳艳娇嫩嫩的玫瑰跃入了她的眼帘，这哪儿来的？昨晚都没有见着啊？她伸出手，笑容一下子就荡漾了开去，抱住了那束娇艳盛开的玫瑰，欢喜得想跳起来。
　　“啪嗒”有东西坠地的声音，她探出身子往床底下看去：一个红色的丝绒盒正静静地躺在地板上。她伸手去够——床太高，没够着。刚想放下花起身去捡盒子，身后一沉，池澈起身抱着她：“宝宝，就起床吗？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掉了一个盒子！”
　　“啊？哦！”池澈猛地从她身上翻了过去，“刺溜”就滑到了地板上，捡起那个盒子后，他单膝跪地，手上托着那个红丝绒盒，盒盖已经打开，露出了一枚闪闪发亮的钻戒，眼神坚定、面色凝重，不像是求婚，反而像是对着神灵起誓，又像在祭献自己的灵魂：“善善宝贝，嫁给我吧！”
　　蒋善呆住了：“我……我们已经结婚了啊？”
　　“善善，我还没有真正跟你求过婚啊。以前我总是想着等到完美的哪一天，哪一个时刻，等到你看到我爬到多高多高的位置，才来跟你正式求婚。”
　　他停顿了一下，颇有些为自己的虚荣自大而难为情：“但是前几天你生气，委屈得哭了……当时，我特别难过，也特别想揍自己一顿：明明知道你是怎样的女孩，为什么又开始以前的那种思维模式，特别想等到什么都做得很完美、很圆满才来跟你炫耀。原谅我的自大和疏忽，要是我以后又糊涂了，你提醒我、督促我，好吗？亲爱的，请嫁给我！”
　　他虔诚地举着戒指，像是举着一支等待圣火的火炬，深深地看着蒋善——不着急，慢慢等，等她慢慢领悟、慢慢明白。
　　泪珠忽然从蒋善的眼眶里滚出来，掉到了地板上，她终于明白过来，滑下了床，也想单膝跪下，却被池澈制止了。
　　他一只手压着蒋善坐在床沿边，一只手举着戒指：
　　“不不不，你不需要跪下，我的女王，请坐好。我是你永远的骑士，永远效忠于你的麾下，请接受我的爱意。”明明是戏剧般的话语，却被他说得真诚热忱、神圣真实。
　　蒋善吸了一口气，坐直了腰背，放松了肩膀，她微微抬头、扬起下颚，优雅而矜持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池澈屏住呼吸，接住了这只肉嫩、柔软的小手，轻而缓地将钻戒套入她的无名指。戒指戴好的一瞬间，两人同时呼出了一口气，微笑起来。
　　“池澈，我不需要多么贵重的礼物，也不要你多么了不起。最好的礼物，是你陪我一起度过的时间，是我们一起度过生命还剩下的时间。我愿意嫁给你，不离不弃，一生相随。”
　　蒋善揽着池澈的头，把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一室安静，愿许一世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　　包子终于成女王了......
　　这个故事也快要结束了。
　　

　　☆、第四十七章 喜酒

　　原以为时间已经很晚，铁定要上班迟到——谁知一看手机，竟然才7点钟，还有时间去酒店吃自助早餐。
　　池澈开着奔驰送蒋善去学校，他一边转方向盘把车汇入主道，一边跟蒋善商量：“宝贝，还是去买车吧，你别想那么多，车就停在楼梯口旁边，那边不是还有位置吗？别老是想着搬新家后再去买车，有车多方便啊。”
　　“坐公交车也挺好的，还能发呆，不用费脑子。自己开车，学校车位又少，有时还要停在校门外的街边。”蒋善真挺喜欢坐公交，刚好她家门口直达校门口，车次也很多，一点也不麻烦。
　　“听大叔的，别想那么多了。马上又到台风季节了，到时风大雨大的，你自己开车也方便。最重要的是去新房子也方便啊，你不是说新房子已经快装修好，只差软装了吗？总是打的不也麻烦啊，现在不缺钱了，你别老是替老公省钱。”
　　“嘿嘿嘿，大叔，我还真没有想到省钱这回事，最主要就是习惯了，懒得变化。”
　　“……傻子。就这么说定了，周六去挑车吧。提车也要时间，万一喜欢的颜色没有货，还得等运过来，那时间就更久了。”
　　“嗯~好吧，听你的。”
　　周六那天，蒋善池澈和蒋爸爸一起去看车。运气好爆了，蒋善喜欢的车型和颜色刚好有现货，蒋爸爸是老司机，他看了发动机，试驾之后听了发动机的响声，觉得都挺好。池澈爽快付了全款，上午一辆奔驰载着去看车，中午回家就变成了两辆车。
　　新车有些气味，蒋善直接把车开到了新房子，她想先晾一晾，散了那种皮革和金属混杂的味道。反正也坐了那么久的公交车，再多坐一阵子也无所谓。
　　新房子已经全部装修好了，家具家电也基本到位——只差主卧没家具了，池澈要求特制有支柱的欧式皮床以及配套床尾凳、床头柜、梳妆台、贵妃榻。
　　蒋爸爸有一阵子没来了，这次先去看了他们的房间，一看就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马上就搬家。
　　“善善啊，都已经装修好了，早点搬家吧！”他爱不释手这儿摸摸，那儿瞧瞧，看着庄重而又优雅、古朴又温馨的装饰，满意得直点头，还指点着几个空白处：“善善，这里可以挂一幅狂草书法作品，那儿用国画牡丹花点缀，哈哈哈，住这房子里享福啊！”
　　“好啊，我跟冬桦说一下，请他帮忙去找找。老爸你自己画也好啊！”
　　“不行了不行了，我那几笔只能娱己，不登大雅之堂哒！哈哈，你看，这是什么？有点像沙发，还有点像床，冬天在这儿晒太阳，舒服喽！”
　　蒋善笑了：“爸，那是罗汉榻，冬天的时候还可以装上海绵垫，更舒服哒！”
　　“善善宝宝，几时搬家啊？要搞快点嘛！”老蒋惬意地坐上罗汉榻，左摸摸右看看，连连点头，“要得要得！”湖南土话都飙出来了……
　　池澈也笑眯眯：“老爸，还要等等，新房装修好后最少三个月才入住。虽然用的都是环保材料，可是现在的商家嘛，你也知道，所以还是先吹一吹为好。”
　　“是啊，老爸，你有空弄一些吊兰过来啊，吊兰最吸收这些气味了，到时候，气味吸光了，植物也长好了。”
　　“要得要得，等会就去买吊兰，还可以把家里那几钵茶花也搬过来。”蒋爸爸年轻的时候还是个文艺青年，喜欢写字画画，喜欢养花。伍分配到国企，他自己要求去了宣传部。以前的广告、通告都是用毛笔写，他几乎包揽了整个企业的宣传工作。可惜后来，为了生儿子——开除公职后，他来到珠山市，捡起了当兵时候的活计，开起了出租车，迫于生计，好多年没有摸毛笔了。
　　蒋爸爸到处看，找找在哪儿放吊兰最好，忽然发现客厅过去就是一间书房。书房采光特好，落地玻璃朝着南边，气派典雅的中式书桌放在落地玻璃前面，红木笔架，黄花梨笔筒，笔墨纸砚，静静地立在宽大的书桌面上。
　　他一怔，站着默默看了好一会儿，走出来后，看着满脸笑意的女儿，心里一阵翻腾，沉默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心。那还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啊，原来女儿居然还记得，那书桌、那笔架、那砚台，无不是按当初自己说的那样布置——女儿们还小的时候，他偶尔也还画几笔，但家里位置有限，有时画具摊开，影响了女儿写作业。黎英就会臭骂他，让他把东西收好。有一次，他自言自语：要是发财了，就要买一套大房子，专门有一个房间是画室，自己一个人一张大桌子，想写字就写字想画画就画画！笔架怎么摆、砚台是什么样子的、用什么毛笔……
　　***
　　转眼到了五月，曾经无意间帮着蒋善转移小三话题的覃老师嫁女儿了！
　　覃老师邀请所有同事去喝喜酒，蒋善和怡然约好了，接她一起去珠山花园酒店。
　　珠山市的习俗跟湖南不同，婚礼是在晚上举行。
　　“这也算是古礼啊，以前传统的婚礼都是黄昏的时候进行。在珠山住的越久，越发现这个地方保留了很多传统。”怡然也不是珠山本地土着，她老家在梅县，是客家人。
　　“黄昏好啊，举行完婚礼就直接洞房，哈哈哈！”蒋善开着车，猥琐地笑了起来。
　　“蒋善啊，我发现你结婚后真是口无遮拦、百无禁忌了！”
　　“错矣错矣，其实我以前也这样，嘿嘿，只是那时和你不熟，不敢说怕你骂我。”
　　恰逢周六，出来吃饭的人特别多，快到花园酒店前就越拥堵。堵在路上半天挪不动，蒋善跟怡然说：“要不我们停在旁边这条巷子里，自己走路过去？”
　　“这样好，到酒店门口还不知道怎么堵啊！”
　　蒋善把方向盘一转，直接停在了巷子里：“唉，就是走路有点距离，走吧！”
　　婚礼非常喜庆热闹，伴郎伴娘跟着新郎新娘在酒店门口迎客。
　　白色婚纱巧妙遮掩了新娘微凸的小腹，不过更抢眼的是她脖子挂着的项链、手上戴着的金手镯。宽宽的项链足足有三层，左右手各戴了四个厚重的龙凤镯子，满手都是金戒指，巧笑嫣然喜气洋洋跟宾客打招呼、合影。
　　“哇，这个覃老师也是真人不露相啊，这么豪！”这整套金器算嫁妆，大略估算最少也要三十多万吧，蒋善惊叹起来。
　　怡然骇笑：“以后我们结婚怎么办啊？我家可没这么多钱给我买黄金！”
　　“我也不太喜欢这种搭配，黄金就应该配红色的传统喜服嘛！”
　　“哎哎，我收回刚才的话，你结婚这样戴黄金肯定没问题，戴更多的黄金你家池澈都可以给你买，刚才口误啊口误。”
　　“我买那么多黄金干嘛？还不如买钻石呢。黄金太土了！”
　　她们跟新郎新娘拍照，给新娘红包——新娘喜盈盈接过红包，折了一个角又还了回来：“多谢赏脸，一会儿吃好喝好！”
　　“祝你们俩和和美美、早生贵子！”
　　“祝你们夫妻白头到老，幸福美满！”
　　新娘笑得合不拢嘴：“承你吉言，一定一定！”
　　酒宴很丰盛，味道也非常不错。蒋善猛然想起，去年年底的时候曾经跟池澈一起来这儿参加过一个公司年会，时间过得可真快！
　　新郎新娘敬酒发喜糖的时候，新娘换了一套传统喜服：龙凤裙褂，配着她那些金灿灿的黄金手镯突然好看了起来。
　　蒋善捅了捅怡然：“诶，看见没有，我喜欢这种感觉啊！这样看，黄金好漂亮好喜庆呐，好喜欢......”
　　“啊？那你准备中式传统婚礼吗？”怡然惊讶，“我觉得你举办汉服婚礼也很好啊，非常特别又传统。你们家池澈穿汉服肯定秒杀一大片少女、师奶！”
　　“……”蒋善那根很迟缓的神经终于开始弹了起来，对啊，房子已经装修好，真的要开始筹备婚礼了！
　　一下子，她就坐不住了，恨不得马上回家去百度婚礼资料，去问池澈：我们的婚礼该怎么举办啊？中式、西式、中西合璧？在珠山还是在山东？或者去哪个海岛？哇哇哇，怎么办，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对了，元旦要外出，停更一天，1月2日晚上九点左右继续......
　　

　　☆、第四十八章 打脸

　　
　　心不在焉吃完这顿喜酒，等到最后一盘菜端上桌，蒋善看旁边已经有人离席了，她赶紧问：“怡然，我们也走吧！”
　　“呵呵呵，我看你魂不守舍的，你在想什么啊？”
　　“我想赶紧回去查查，怎么办婚礼啊，幸好你提醒我。我爸妈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搬家，天天都在给他们的新房子买配饰、坐垫、床单什么的，其他事情一概没放心上。”
　　“那就走吧，不吃水果了，免得一会儿散席人多车又挤。”怡然拎起包跟同席的宾客示意要先走。
　　蒋善也拎起包喜滋滋跟着她往外走，走到珠山花园酒店大门口，就看见刘君扬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我在门口等你啊，你快点。”
　　自从上次扇过她耳光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讲过话，互相都是当成不认识。
　　刘君扬挂了电话，抬头就看见了蒋善和怡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再看她们俩往外面走，明显不是停车场方向，登时就噗嗤笑了起来：“诶，怡然啊，坐我的车走吧，我车上还有一个位置。”
　　“君扬，不用了，蒋善开——”
　　“蒋善就让她去坐公交呗，她不是喜欢坐公交吗？哈哈哈，真是嫁了一个有钱老公啊，哎，还不如我们这样的小康之家。男人有钱不给你用，顶个屁用啊，还不是穷*逼一个！”
　　蒋善无语了，对着怡然摇头。
　　“君扬，我还是跟蒋善一起坐车吧！”怡然也是无语，勉强跟她说了这句话，回头就走了。
　　“这个刘君扬，真是死性不改！”蒋善还是摇着头，“我家池澈要真是穷光蛋，还不知道被她怎么奚落！这种人没救了！”
　　怡然也跟着摇头：“见高拜，见低踩。憎人富贵，恨人穷。老话已经总结得够到位了。这个君扬，我看她父母也是这种行事方法，也算是可怜吧。”
　　“啊？你怎么知道的？”蒋善满脸求八卦、求深八的表情。
　　“……过年的时候，她打电话要我去她家拜年嘛，我不好意思推脱就带了一个果篮去她家。我去的时候比较早，她父母开始还挺热情，一个劲问我家里的情况。后来等我告诉他们，他们俩嘿嘿总之就能感觉到热情没了，好像吧，开水到温水的变化。我准备要走的时候，她家来了一个客人，呵呵呵，她妈马上把之前茶几上没有的费列罗巧克力、智利樱桃端了出来。我真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事情，原来见人下菜是真事呢！哈哈哈哈，也算刷新了我的人生观吧！”
　　“我天，这可真是……真是……”蒋善绞尽脑汁想找一个词语形容。
　　“这就是家学渊源、子承父业、见风使舵，见高拜见低踩的市侩嘴脸呗！”
　　蒋善呆了：“哇，怡然，受了一次气，你都快成哲学家啦！”
　　“所以我现在压根不想跟那个刘君扬来往了，没意思。她这种根本就不算是朋友，有利益了就来巴结，没利益了就来踩低，幸好不跟她一个办公室，不然得累死！”
　　“我现在每天也不理她，看她在办公室里跟柳老师演戏，真是各种肉麻！”
　　说着说着，就到了停车的小巷子里。蒋善打开车门，准备先送怡然回去。
　　珠山花园酒店在城市的东边，怡然家在南边，要先从酒店前的大马路掉头。
　　碰上散席的人一波波开着车离开，开开停停到了酒店门口，终于可以转弯掉头了，就看见君扬那辆红色的飞度随着车流也慢慢挪了出来。
　　君扬挖苦了蒋善几句之后，那口憋了几个月的恶气终于发泄了出去。等同事来了之后，她要先送同事回家。刚散席，车很多，慢慢转到将要拐弯处，忽然瞄到侧面有一辆白色路虎揽胜，那独特的轮廓、那悬浮式的车顶、高雅霸气迎面而来。
　　她顿时怦怦心动，故意把车窗按了下来，甩了甩自己的头发——对自己的相貌，她还是挺有自信的，除了皮肤有点黑，别的毫无瑕疵！这也是她特别讨厌蒋善的原因，明明哪哪都不如自己，偏偏皮肤那么白！
　　她正心如小鹿，余光瞄到白色路虎揽胜真的也开了车窗。她矜持地半扬脸，准备展示自己最完美的45°侧面，这时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君扬，你等了这么久还没走啊？”
　　是怡然！她坐在白色路虎揽胜里，居高临下在跟自己讲话！
　　君扬的手死死握住了方向盘！这辆路虎揽胜是——是是谁的？
　　怡然见她没回答，又笑盈盈说：“那我们先走了，我坐蒋善的车，她先送我回家。BYEBYE!”
　　旁边的同事也听到了，满脸欣羡：“哇，蒋善买车了！居然这么低调，每天都还是坐公交上班。”
　　路虎揽胜轰轰地发动起来，转过弯，绝尘而去。
　　君扬的指甲掐进了方向盘，恨不得把那辆得意洋洋的路虎揽胜给撞个稀巴烂！买了车还不说，故意装穷很好玩吗？恶心虚伪！揽胜了不起啊？还故意要怡然羞辱自己！车高了不起啊？还不是靠男人！各种恶意在她胸口翻腾，脸都变青了。
　　“哈哈哈哈，好痛快好痛快！”那边车上的怡然可不顾她的心情，哈哈大笑着，连呼真爽！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又没说话，有什么痛快的！”
　　“这就是□□裸打脸啊，刚她还在骂你穷逼，转眼就被你全面碾压，你看她的车还没开动！估计是气蒙了！哈哈哈，太爽了！”
　　“……怡然你也堕落了……”
　　“行侠仗义快意江湖嘛！”
　　***
　　既然决定要开始筹备婚礼，蒋善第一想到的就是袋熊，一定要让袋熊全面帮忙，因为她俩太臭味相投了，蒋善的很多构想，只要袋熊加入补充，立马会变得更加完善完美！
　　“袋熊，睡了吗？”
　　“嗯，还没呢。你喝喜酒回来了？”
　　“是啊，我忽然想到，我也该筹备婚礼了啊！现在五月份，十月份婚礼，中间还要搬家，有些事情可以先准备啊！”
　　“你爸妈、池澈他们什么意见啊？”
　　“别提了，我爸妈全身心在新房子上，池澈偏向珠山当地传统的婚礼，又说请一个婚宴公司来操办，免得我这么辛苦。”
　　“婚宴公司是要请，但具体的细节还是要自己设计啊，否则千人一面跟其他人一样的婚礼有什么意思啊？”
　　“哈哈哈，知我者袋熊也！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要请你帮忙啊，下个星期我去广州吧，我记得好像是江南大道那条街，有好多卖婚礼服的！”
　　“嗯，就是那里。钱秀秀前年结婚的时候就是去那儿买的婚纱。到时候你过来吧，正好帮我挡挡那个小痞子。”
　　“……你们俩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蒋善实在好奇，袋熊和司想这段时间的情形也太奇怪了，在袋熊她妈的帮助下，司想都已经住到袋熊家里了！
　　“呵呵，看得到吃不到，馋死他！”
　　“你怎么变幼稚了，这种招数怎么行啊？”
　　“慢慢拖呗，你以为他多喜欢我啊？只不过求而不得而已，等他自己热度退下来，你看看是谁跑得快。”
　　耳机里忽然传出了司想的声音：“亲亲好老婆，我冲好凉了，你也快去冲凉吧！”
　　袋熊啧的一声：“烦死了！你星期六来早点，我们出去喝早茶！”
　　“哈哈哈，你就从了他吧，我看一时半会儿他也不会退烧。”
　　“滚！”也不知道袋熊是对谁说滚，总之电话就挂断了。
　　蒋善想想下周要去挑婚纱，激动得跳了又跳，看着手边的夜宵开始发愁——这么说，又要开始减肥大计？
　　可是夜宵好好吃的样子，干炒牛河配着皮蛋瘦肉粥，好想吃好想吃！
　　池澈一看她盯着夜宵凝滞不动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拿起筷子，夹着牛肉塞她嘴里：”怎么今天喝喜酒吃大餐都没吃饱？”
　　蒋善满足地咀嚼起来：“哇，这块牛肉炒得好嫩，你也吃！吃晚餐的时候光顾着想筹备婚礼的事情，根本没吃好，现在肚子好饿哦！你也吃啊！”
　　“我不吃，我要保持好身材，婚礼的时候秒杀一大堆女宾客。”池澈坏心地笑起来，又夹了一块牛肉塞她嘴里，“你多吃一点，到时候好衬托出夫君的玉树临风。”
　　“......池澈！你好坏啊！你就不能喂我吃完这些河粉才跟我说嘛！”蒋善一边恨恨地咀嚼，一边愤怒，“你这样，我还怎么能吃得开心啊！”
　　“没关系啊，你多吃点，一会儿我们好好运动一下，担保你消耗能量！”
　　“色大叔！你太色了！”蒋善面红耳赤。
　　池澈一本正经、正色道：“蒋善，你的思想怎么可以变得这么邪恶！我是说我们一会儿去跳操运动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码字中，终于找到灵感，码字如山崩233333

　　☆、第四十九章 婚纱

　　
　　一到江南大道，蒋善惊呆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婚纱店？
　　袋熊不屑：“你不知道啊，有些外省的人还特地来这里选婚纱呢，款式多、码数也齐全。不过我看你很有必要减肥才来买——哎，我说，你这家伙怎么又肥了？”
　　“……不要打击我嘛，池澈昨天晚上才说我腰变肥了，不开森！”
　　“你控制一下啊，千万不要跟大学那时一样啊，我ca，你那时候太可怕了，一个学期胖十斤，两个学期就肥得像一个包子，充气娃娃都没有这个涨速！”袋熊回忆着，不寒而栗。
　　蒋善被她说的毛骨悚然：“呜呜呜，不要诅咒我啊！我就是春暖花开，胃口也跟着复苏了一点而已啊！”
　　“喂，包子，你不会是有情况了吧？”
　　蒋善仔细想了一回，立马否定：“不能吧！我们每次都有措施的啊！” 
　　“哈哈哈，看你这么能吃，这明显是娘娘有喜了啊！”
　　蒋善连连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什么准备都没有怎么怀孕啊！他现在还有时抽烟喝酒的，如果真打算造人，一定要戒烟戒酒才可以！”
　　“哈哈，不是我打击你，你生的宝宝一定要像池澈才好，像你就麻烦了！”
　　“乱说，我现在也挺好的，池澈还说我是他的女王呢！嘿嘿嘿！”
　　“秀恩爱，又来刺激我！”袋熊甩着她的手袋，把蒋善推进了一家看起来很高档的婚纱店，“让严酷的事实提醒你减肥的重要性吧！”
　　这家店面非常宽敞，错落有序地展示着各种婚纱：有梦幻复古长裙，优雅的线条随着模特身躯起伏，精致而典雅；有及地蓬蓬纱裙，纱裙像一把大伞，点点镶嵌的钻石像夏夜星空点点繁星，闪闪烁烁；有唯美拖尾婚纱，仙气十足；有华丽洛可可风格的婚纱，奢华富丽……
　　店员殷勤得不得了，一直在旁边介绍：“靓女，你结婚的时间是在几月份？水晶纱、珍珠纱和进口欧根纱这些材质的婚纱比较适合在夏天秋天，因为那时候天热嘛，材质轻快一点，新娘也没那么热，妆容也容易保持哦！”
　　“婚期在十月份，请问这个月份结婚用哪种材质合适？还有可以定制吗？万一我看中的款式没有这材质怎么办？”
　　“没问题的，可以定制的！十月份是在广州举行吗？广州十月份还是很热的，如果是北方的省份就不一定了。”
　　“嗯，是在附近举行。”池澈已经决定先在珠山市喜来登酒店举行婚礼，方便宴请他的工作伙伴、合伙人，最重要的是蒋善爸妈表达了强烈的愿望：希望能够在珠山市办酒席，一定要请那些街坊、邻居喝喜酒。
　　蒋善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哪件都很漂亮、哪件都很美，爱不释手这摸摸那摸摸。
　　“蒋小姐，你还是试一试吧，婚纱看起来都很漂亮，但一定要穿上身才知道效果怎样。您先选几件试一试，看看效果，然后再决定要哪种风格，然后再从这风格里面细挑再定制。”
　　蒋善点头，这个方法好。
　　她把爱马仕包包塞到袋熊怀里：“爱卿帮我看包，我要变身了！”
　　袋熊坐在试衣镜前的沙发上：“嘚瑟！看你肥肉毕露还怎么得意！”
　　“哈哈哈，我才不怕，还有几个月可以减肥的！”蒋善捧着一件公主蓬蓬纱裙兴奋地钻进了试衣间，好一会儿才扭扭捏捏走了出来：“袋熊，好像有点紧哦！”
　　“不紧，还要减肥嘛！”袋熊拿腔拿调怪笑着，正经看了一眼，“包子，你不要试这种款式了，太臃肿，层层叠叠的，需要又高又白身条修长的新娘才能HOLD住。”
　　蒋善不死心，对着试衣镜看了又看：“还好吧，如果减肥的话，腰会瘦一点，应该还能看啊！”
　　每个女孩心中都有一个公主梦，生活中却鲜少有让女孩成为公主的场合。婚礼给这个梦一个圆满的舞台，那一天，所有人的眼光都在看着自己，像公主一样成为瞩目的焦点，而婚纱则是这个梦的重要装备，蒋善依依不舍看着即将脱下来的蓬蓬纱裙，不死心回头问：“袋熊，这种真的不好吗？”
　　“这样吧，你才试第一套，我帮你拍照，一会儿你自己看照片！”
　　“嗯，这个主意不错！”蒋善摆出各种姿势、前面、侧面、背面各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自我陶醉牵着裙角，行了一个西式宫廷礼：“伯爵夫人，请恕我失陪！”趾高气昂走进了试衣间，逗得袋熊一个劲忍不住发笑。
　　明溪笑着笑着，忽然想起了猩猩，眼泪就流出来了，她仰着头，恨恨低骂了一句：“CAO！渣男去死！”
　　店员帮着把一件抹胸及地珍珠纱的婚纱给了蒋善，又收好了第一套试穿的婚纱。
　　蒋善走出来揽镜自照：“哇，真漂亮！”刚才那套穿着像小公主的话，这套婚纱一穿上就是像冰雪女王，多层朦胧梦幻的白色裙纱高雅而性感，如果把发髻高束，戴一个王冠，女王范儿艳压全场。
　　店员也开始赞美了：“这套的确不错，突出了你的胸部和细腰，也显得人高挑精神，比刚才那套好！”
　　“原来刚才那套真不好啊！”蒋善有点扫兴。
　　店员笑眯眯的：“不是不好，只是你的身材不太适合那种类型，所以刚才我都没有推荐你买。刚才那种适合很瘦很瘦前平后板的身材穿，才不会显得臃肿。你的身材很好，前凸后翘，所以需要有一些特别裁剪突显啊，不然太浪费你的身材了！”
　　店员巧妙地恭维让蒋善一下又开心起来，她对着袋熊搔首弄姿，拍了几张，又去换装。
　　蒋善换着试了好多件，只觉得这件也很好，那件也不错，无法取舍。
　　袋熊给她出主意了：“你先把最重要的婚礼上要穿的定好，反正你也没拍婚纱照，多买一两件也行啊，再挑三件款式不同的，然后一会儿去买龙凤裙褂，正好婚纱照的衣服也齐全了！”
　　“袋熊，你怎么这么聪明了！”
　　“不过我提醒你，这是我们进的第一家店，万一别家店还有更好更漂亮的，你也别后悔了！”
　　店员连忙道：“蒋小姐，你们放心吧！江南大道乃至全国，我们美家也算得是一个很不错的牌子，这个品牌贵是贵一点，质量有保障的！当然如果你们想要更高档次，Vera Wang婚纱是很不错的选择。不过呢，有一句说一句，Vera Wang婚纱看起来很漂亮，简约、流畅、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但同时也非常挑身材的，看着好看，穿着不一定好看。”
　　她瞄了瞄蒋善她们的脸色，赶紧又接着说：“你们可以先去逛逛，多比较一下，我帮蒋小姐把型号、尺寸都记好，如果觉得我们家的婚纱不错，我们可以下单预定。此外，戴小姐不试一试吗？我们家也有伴娘服饰，做姐妹的时候穿这些伴娘礼服也很不错的。”
　　蒋善一下子就蹦跳了起来：“对哦，袋熊，还没有挑你的伴娘装！”
　　袋熊身材好，试了几件很快选出了桃红色那件。她穿着那件桃红单肩碎钻礼服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整个店面恍惚都闪亮了一下，长发披散在她玲珑浮凸蝴蝶骨，裙摆刚好到她的脚踝位置，一走动飘飘欲仙，那一刻好像女神降临人间。
　　蒋善捂着嘴巴：“明溪你太美了！哇，好期待你的婚礼哦，一定会美得惨绝人寰啊！”
　　“不会用成语瞎用什么呢！那就这件吧，比较衬肤色，剪裁和布料也还不错。”
　　店员很热情：“这件有现货，库房里还有一件，现在就要包起来吗？”
　　蒋善拿出信用卡正准备交给店员，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挡住了她，她抬头一看：“司想！你怎么来了？”
　　司想痞痞一笑，把自己的卡给了店员：“刚才她看中的一起结算。”
　　“喂，我自己买单！”
　　“没关系啦，算我和袋熊给妹妹妹夫的结婚礼物嘛！”司想嘴里说着，眼睛却放着绿光看着正在试衣镜前调整肩带的袋熊。
　　袋熊终于也听到司想的声音，回身发现果然是某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你又定位我？”
　　“没有没有，顺路经过发现你的车在外面，真是巧啊缘分缘分！”
　　蒋善忍不住了：“你胡说什么啊，袋熊今天根本没有开车，是我开车带她过来的！”
　　“啊！哦，我就是看见你的车在外面啊！”司想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眼睛还是死盯着袋熊，“明溪姐姐，你穿这件太性感了！”
　　店员拿着刷卡机过来，让司想输密码、签名。
　　司想问：“那件同款，还有其他颜色吗？”
　　“还有绿色、粉红色、蓝色、嫩黄色。”
　　“有没有黑色？”
　　“不好意思先生，伴娘礼服一般都没有黑色。”
　　“OK，那其他颜色都拿一件，一起包起来。”
　　店员修改了一下金额，司想随便按了几个数字，又随手签了个名。袋熊已经进试衣间换衣服了，他意犹未尽站在试衣镜前，听着里面换衣服发出的“窸窸窣窣”声，满脸迷醉。
　　蒋善看着直打冷战，哎哟，痴*汉情深啊！
　　说是蒋善买婚纱，最后司想手里大包小包都是袋熊的东西——蒋善定制的婚纱要一个月后才能拿到手，到时还要试穿，如果尺寸有误还得再修改。
　　这么一想，幸好现在就开始筹备了！
　　接下去，怎么赶司想也不走，就是鞍前马后帮着拎东西、付款。
　　蒋善都被他磨得没脾气了，当他是提款机，定制了男女配套的龙凤裙褂、帮池澈定了一套带有军装风格的新郎装，还定制了一件红色的敬酒服。走得筋疲力尽，又是司想走到了停车点，开车过来接她们去吃午餐。
　　蒋善一边捶着小腿一边发牢骚：“唉，又让池澈逃过一劫！早知道就等他有空的时候一起挑！”
　　“池澈要忙到什么时候啊？以后一直这样也挺烦的。”袋熊懒洋洋回答。
　　某个开车的司机连忙刷存在感：“我就很闲，双休日都是有空的！其实池澈啊，要学会用人，找几个好的职业经理人就行了！明溪姐，你不用担心我没时间陪你哦！”
　　“闭嘴！”
　　“喳，小的闭嘴！”
　　蒋善这才接着说：“嗯，他说忙到九月份就差不多了走上正轨，但是就没这么忙了，自己创业就是辛苦哦，比不得司少爷清闲啊！不过，我记得袋熊最喜欢精英男吧？”
　　袋熊微微一笑，开始补刀：“是啊，我最欣赏的就是池澈这样的男人，爱拼、事业心强，完全凭借自己的力量在社会上立足。最不喜欢的就是二世祖、富二代，全靠老爸老妈没意思透了！”
　　司想急了：“明溪姐，我也在创业的！只不过我工作效率高，显得很清闲……”
　　“嗤。”袋熊把脸转到车窗外，完全不搭理他了。
　　吃完午饭，又找了一间咖啡店闲坐着休息了好一阵子。
　　坐着那一阵子，司想的电话铃声不断，居然全是工作电话o(╯□╰)o他还一本正经对着手机说：“嗯，我知道了，下周我跟你们一起处理。现在没空，我要陪我老婆，对，工作重要可比不上老婆重要。”
　　挂了电话，他一脸求表扬看着袋熊。
　　蒋善直接笑抽了，哎呦妈呀，这混世魔王可真是一个活宝！
　　下午又是买买买，反正有人刷卡又有人拎袋子，蒋善买了各种头饰、配婚纱的鞋都买了三双！终于她也买了大包小包。
　　等买到手软脚软，司想开车把她送回到停车点。
　　“哇，太叼了！路虎揽胜啊，我可喜欢这款了，可惜我妈说我已经有三辆车，今年不给我买了！蒋善，让我开一把呗！”
　　袋熊凉凉地说：“咦，你怎么好像第一次见到蒋善的车？刚你不是认出她的车才进来找我们吗？”
　　司想语塞，最后腆着脸：“……明溪姐，小的错了！蒋善，下次见！”
　　他帮着蒋善把大袋小袋放到了后尾箱，蒋善跟他们摆摆手就启动出发了。
　　刚出来广州城，进入国道，手机就响了。
　　蒋善没有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她低头瞄了一下手机屏幕：不认识的号码。她看看路况，慢慢把车滑行停靠在路边，拿起手机准备接听，忽然发现一个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碰到了她的车前盖上，随之又重重倒地刚好摔在她的车轮前。
　　蒋善吓出了满身冷汗，幸好刚才她按了电子刹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作者有话要说：　　
　　Vera Wang婚纱太美了，好仙好仙啊！
　　

　　☆、第五十章 碰瓷

　　
　　夕阳西下，太阳已经落在了远处的屋顶上。五月的广州，天气已经开始燥热，大颗大颗的汗从蒋善后背冒出来顺着脊梁骨流了下去，心跳得快蹦出喉咙口，手抖得像帕金森症发作连手机都拿不起，。明显事有蹊跷，自己已经停车了，这个人为什么还往自己的车盖上扑？该不会是一个碰瓷的吧？她爸给她讲过的那些形形□□的案例一下子涌到脑海里，她赶紧确认车门都锁紧了。
　　“池澈！有人撞我车上了……”
　　“宝贝，你先冷静，你现在哪个位置？袋熊在你身边吗？”
　　“袋熊回家了，我刚出广州城，在105国道，”她环视了一下周围，“快到钟林收费站。”
　　“我明白了，那个人怎么样啦？”
　　蒋善直摇头：“我还不知道，我已经停车准备接电话，是他自己碰到我车上的。我现在好害怕！”
　　“你不要慌，先看看周围情况，报警了吗？我马上赶过来！”
　　“我还没有报警！”
　　“那你赶紧先报警，我已经回到珠山，尽快赶到你那里。报警后你就呆在车里，别出去！”
　　蒋善语无伦次报警后，终于开始定下了心。
　　不管怎么说，人撞在自己的车前，她忍不住开门下去查看，那个男人有点年纪、大概四五十岁，很瘦，穿着一件洗得发旧的T恤，身上没有流血，紧皱着眉头，蜷缩在黑色车轮下，昏迷不醒的样子。
　　她没有急救经验，慌得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就站在那人身边呆看着。一个劲回想刚才那一扑的力量，应该不至于晕倒啊？难道是这个人本身就不舒服？
　　“警察，就是她！”
　　“是啊，就是这个女的！我们看见她开车打手机，然后就撞上了这个男的！”
　　耳边忽然传来了喧哗声，忽的就围拢了一群人，蒋善茫然看着走过来的交警——现在出警速度这么快了？她看了一下手机，才几分钟啊，警察就赶到了！也好，她的心登时定了下来。
　　“哇，你看她还在看手机，缺德，简直不把人命当回事啊！”
　　“有钱人嘛，富二代，你看她开的这台车最少都要一百万，肯定想怎么撞就怎么撞！被撞的这个老头好可怜啊！”
　　戴墨镜的交警走了过来，敬了一个礼：“请出示你的驾驶证！”
　　蒋善如梦初醒，从手袋里拿出了驾驶证——因为她不时会换着开车，习惯性把驾驶证放自己的包里随身带着。
　　另外一个辅警已经蹲下去查看倒地男人的情况。
　　“这怎么回事？”戴墨镜的交警皱着眉发问。
　　“警察叔叔，事情是这样的，我的手机响了，我就把车开路边停下，想接听电话的时候，那个叔叔忽然碰到我车上然后就倒下晕倒了！我不会急救，所以也没敢动他。”
　　旁边看见交警就围上来的几个男人忽然大声喧哗起来“警察，她撒谎！”
　　“对啊，明明是她打电话开车撞了人，她还不承认喽！”
　　“阿SIR，她骗鬼啊！我们亲眼看见她的车开得飞快撞到那个老伯的！”
　　蒋善急了：“我停车后才拿手机的！你们肯定看错了！”
　　“喏喏，你看这是我用手机拍的照片，她撞人的时候我怕她逃跑特意拍了照，你看，她是不是在打手机？”
　　这事情也太不对了，碰撞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她是司机坐在驾驶座上特别警醒，才会看见那个男的扑上来，然后又滚到车轮下——作为一个路人，他为什么这么关注这件事，居然还能记得拍照？而且还一口咬定是自己打手机导致的车祸？
　　这些人绝对是一伙：一个碰瓷，另外一些起哄营造氛围让交警误判。
　　墨镜交警探头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你怎么还撒谎？知不知道这是罪加一等啊？本来你开车接电话是小事，现在还撞人还撒谎，你想进去住几年啊？”
　　“警察叔叔，我没有撒谎！他们是碰瓷的，故意讹诈！”蒋善气得脸通红，差点要哭了。
　　“哇，有钱大晒啊（有钱了不起啊）？撞了人还抵赖，快点赔钱吧！”旁观者又在起哄。
　　“对啊，你看人应该也没撞出什么大问题，赶紧写一个道歉信，然后赔钱吧！”
　　交警也开始顺着围观者的口风教训她：“就算是你停车接电话也不对啊，这里是国道，根本不能随意停车。这件事情，你要付全责！”
　　蒋善浑身发抖，她每天除了学校就是家里，见到的除了老师就是小学生，何曾跟这种人打过交道？她死咬着牙，不吭声：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为什么要算自己全责？
　　这时，那个辅警把车轮下的男人扶了起来，男人睁开浑浊的眼珠，虚弱无力地□□起来：“哎哟哎哟，哪个司机这么缺德，开那么快的车把我给撞了！哎哟哟，我的头好疼！身上好疼啊！”
　　看着他唱作俱佳的表演，蒋善憋着一口气，也憋回了眼泪，是自己的错自己一定承担，想讹诈骗钱，没门！
　　她看看手机，池澈怎么还没来？
　　墨镜交警跟那个碰瓷的老头聊了几句，然后又过来：“算你运气，那个老头伤应该不重，现在他要求赔偿精神损失费五万块，你看看，有现金就赶紧给，需要取钱就找个取款机赶紧走人得了！”
　　“警察叔叔，人不是我撞的，我绝不妥协！也不会给钱给那种人！要不我带他去医院！”
　　老头瞪着眼睛看她：“我还忙着呐，哪有时间去医院？医院的门那么好进啊！都说了免得耽误警官的工作，你赔点钱给我就算啦。”
　　“你这是在干什么？妨碍公务吗？已经有好的解决方法，你不想照着做！我告诉你，我是在帮你！你这个样子，等着进局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还缺那几块钱吗？”墨镜交警也开始不耐烦催促起来。
　　“等我老公来了再说吧！”蒋善也强硬了起来，如果是以前，她说不定就息事宁人了。可是现在她不想这么窝囊。
　　她的车停靠在路边自然村旁边，说这个点不可以停靠，她真是呵呵了！猛然间她又怀疑——这个警察是不是也是一伙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脚就开始软了，她借着喝水，上了车，“啪嗒”把车门锁上，对外面的拍打声充耳不闻。
　　等到池澈的奔驰车出现在视线里，蒋善忍了好久的泪水涌了出来，一串串大颗大颗掉到了衣服上。这才发现自己因为激动、发抖，手脚都没了力气。池澈焦急下了车，走到蒋善的车门前，蒋善开了门，抱着他宽厚的肩膀，“哇”地嚎啕大哭起来。
　　池澈安慰了她几句，又跟交警交涉。
　　看热闹的人见又来了一辆奔驰，更是凑了过来。池澈交涉了半天，交警不耐烦了，还是之前那个态度：快点赔钱，私了算数。
　　池澈额头也开始冒汗了，这明显的局，可是这个路段又没有看到摄像头，他相信蒋善的为人，可需要证据啊！
　　正在闹哄哄之际，池澈忽然想到了买车的时候因为是付全款，4S店送了一台行车记录仪，他赶紧跟墨镜交警说：“陈警官，您稍等一下，我记得车上安装了行车记录仪，如果刚才的事情都记录了下来，那是非黑白一看就清楚了。”
　　“有行车记录仪怎么不早说？”
　　池澈走到蒋善车前，取下了安装在倒车镜旁边的记录仪，选择回放，翻看起来。
　　交警也跟了过来，直接问：“查到了吗？”
　　“嗯，您看，从这儿开始——”
　　记录仪里清楚记录了车窗外的情景，车慢慢拐下国道，停在自然村边的水泥地上。车刚停稳，一个男人自己扑到了车盖上，然后重重倒地。
　　有了这个关键物证，碰瓷想讹钱的那个小老头终于回想起来：“哦，哎呀，人老了，真是记性不好，可能是我刚才不舒服倒在了车上吧。那就算了算了，我也没碰伤，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蒋善“呸”地骂了出口：“你要不要脸啊，明明是碰瓷！你这是犯罪，诈骗犯！警察叔叔你要把他抓起来，要不然还不知道下次是谁倒霉！”
　　“警官，我现走了，谢谢你们啊！”老头脚底抹油，走得飞快，刚才的虚弱和无力一扫而光。
　　蒋善恨恨骂了几句：“你不要脸！你无耻！”
　　交警也不跟他们啰嗦了，直接拿出罚单：“罚款200元！”
　　蒋善惊讶：“为什么啊？”讹诈的人没事，被讹未遂的反而要罚款，这是哪门子道理啊？
　　“开车接电话、停靠点不符合规定。”
　　池澈连忙塞了两百过去，接过罚单，又微笑着说了一通好话，警察这才给他们放行。
　　旁边围观的人这才恋恋不舍散开了。
　　“哎，还是有钱好啊，官官相卫！”
　　“就是啊，收了钱，警察也是有钱人的狗啊！”
　　“是啊，有本事你也挣钱啊，想轧几个轧几个，想轧谁就轧谁，爽死你！”
　　......
　　蒋善听着这些议论，气得眼睛又红了。
　　池澈让司机把自己的车开回公司，哄着蒋善上了路虎。他看着哭得眼睛红肿的蒋善，忍不住叹气：“包子啊，你别哭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记得车上有记录仪。”
　　“呜呜呜，我就是哭这件事啊，我怎么这样啊，一慌起来就把什么都忘记了！我的脑子就好像不是自己的，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池澈安慰她：“没关系，你今天表现还算不错，坚持原则，没有姑息坏人！”
　　“池澈，呜呜呜……我这脑子还有得救吗？”
　　“从理论上来说，只要时间足够，你还是有得救的。唯一影响到你成功的因素应该就是宇宙寿命了。”池澈意味深长地说着，“没关系，加油！”
　　蒋善想了半天，最后明白了池澈的意思，又哭又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章！太不可思议了！

　　☆、第五十一章 污水

　　碰瓷事件并没有结束，等池澈和蒋善发现事情不妙的时候，这件改头换面的事情已经在本地论坛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珠山人论坛有人在第二天就发帖：“富二代开车撞飞瘦弱老人，老人求告无门悲惨现状”，帖子里极尽煽情，说开路虎揽胜的女人多么嚣张，开车打电话的时候撞飞老人，又买通交警，老人现状如何凄惨，躺医院里无人照料。
　　帖子里还贴上了蒋善坐在车里打电话、碰瓷那男人躺车轮下的照片、交警接钱三张照片。
　　帖子发布不到一小时，点击就超过了上百。看帖子的网友们义愤填膺，纷纷顶帖，不到一天，这个帖子就成了论坛里的热帖。虽然如此，还是有一些理智的网友质疑事情的真伪，毕竟就凭几张照片也不能证明这事情就是真的。
　　第二天，有热心网友去了一趟珠山第一人民医院，真的找到了那个受伤的老人。当老人鼻青脸肿、包裹着绷带和血迹斑斑的衣物以照片形式发到跟帖里，只是顶贴的网友们炸开了锅，马上有人开始人肉这个富二代作恶女。
　　“贱人，有钱就了不起啊？看看网友厉害还是你厉害！撞人还买通交警，你等着身败名裂吧！”被人肉了出来的蒋善，接到网友电话唾骂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态发展太快，从接到第一个电话开始，她的电话号码和工作单位就被挂到了论坛，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她的手机就被呼死机，蒋善只好被迫关机。
　　珠山城区小学的办公电话也被挂了出去，不大工夫，义愤填膺的网友们就把电话打到了校长办公室、教务处、各个办公室……
　　怡然大惊失色跑来找蒋善：“阿善，怎么回事？”她接到办公室的电话询问蒋善在不在这间学校，有没有撞人，学校怎么处理的。打电话的人还让她上论坛看看，帮他们一起惩罚坏人。
　　“有人要整我。”而且应该一直是那个人，从小三传言开始、到跟踪拍照发匿名信，原以为已经停止了，却发现如附骨之疽，没完没了，一直想把自己整倒——那种强烈的不安感让蒋善坐立不安，她刚上网搜索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的手机就被呼死机、办公室的电话也开始响了起来。
　　“怡然，借你的手机用一下。”
　　“好！你赶紧跟池澈商量一下，这舆论导向太不对了！你什么时候变成富二代啊，现在网络上多仇富啊，发帖的人简直是想坑死你！”
　　打通电话后，蒋善把这情况跟他说了，还上QQ把论坛帖子的网址发给他。
　　“大叔，我觉得太不对了，这事情太不对了！过年之后怎么总这么倒霉啊！”
　　“包子，对不起。你先去赶紧去车里把行车记录仪取下来，我马上到你学校。”
　　“啊，你没必要来学校吧？万一别人扯出你，你会受影响的！”
　　“没关系，你赶紧先去拿行车记录仪。”
　　池澈挂了电话后，上车让司机开去珠山城区小学。打开手机上QQ，点开链接，看得七窍生烟，差点把手机捏烂了。冷静后他给周校长和几个朋友打了电话，然后静静坐车上，看着一闪而过的景物，慢慢握紧了拳头，指甲死死掐进了掌心。
　　原来，原谅和宽容不一定会带来醒悟，还有可能是姑息养奸。
　　“又是你，这一次，我不会再轻饶你。”
　　***
　　蒋善匆忙跑到了停车场，打开了车门，这才发现行车记录仪不见了！
　　她左找右找，怎么都找不到，犹如晴天霹雳，想到被误会的后果，想到不能澄清自己，她的冷汗顺着额头、脸颊、后背一个劲流淌，想打电话给池澈，刚开机就被不间断的呼入而弄得又死机。
　　幸好怡然想想不对劲，也跟了过来，见到蒋善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蒋善怎么啦？”
　　“行车记录仪不见了！证明那个男的是碰瓷的录像不见了！”她崩溃了，想想刚才那些汹涌的电话，想想办公室其他老师异样的眼光，本来有录像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现在证据不见了！
　　“池澈，行车记录仪不见了！”
　　“……别哭，老公来想办法，你放心。”池澈咬咬后槽牙，挂了电话后又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
　　蒋善挂了电话，还在停车场发呆，两个陌生男人走了过来。
　　怡然见势不妙，正想拉着蒋善离开，其中一个穿黑衣服的上来就给了蒋善几耳光，另一个把手里的液体泼到了蒋善身上，蒋善以为是硫酸捂着脸大惊失色，过了一会儿才知道这些液体居然是尿！
　　“做人不要太嚣张，这次就是给你一个教训！”
　　“你挡别人的路太久了，再不走开，小心你家人遭殃！”
　　来人留下几句狠话就扬长而去。
　　蒋善摸着火辣辣的脸，欲哭无泪。直到池澈跑到她身边想抱着她，她才清醒过来：“不要抱，太脏了！”浑身一股尿骚味。
　　“……”池澈胸口剧烈起伏着，牙齿咬得格格响，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清醒后，他拉着蒋善到卫生间，用自来水帮她冲洗。从头泼到脚，头发丝里面都是骚臭味，幸好天气热自来水也不算凉。
　　洗着洗着，蒋善无声无息哭了起来。
　　“池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个人说，说我挡了别人的路，还说再不走开，我家人也会遭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宝贝，对不起。我来处理，以后再也不会了。”
　　怡然拿了一件平时丢在办公备用的衣服下来，给蒋善换上。
　　“怡然，谢谢你，我已经跟校长打好招呼，现在带善善回去。谢谢你了！”
　　“没事，我就是有点担心蒋善，你看她——”
　　蒋善木呆呆地站着，好像一尊木雕。
　　池澈内心一痛，满口弥漫着血腥味，点点头：“我会照顾好她。”
　　奔驰车刚刚离开学校，马上就有本地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到达学校门口。
　　本地电视台《珠山都市》栏目的记者跑到蒋善办公室，发现蒋善不在后，他们正准备离开，这时，刘君扬忽然说话了：“你们就算是采访我们，我们也不敢说的。”
　　记者一看有料，马上打开摄像机拍摄起来。
　　刘君扬故意惊慌失措，用教科书遮着脸：“记者先生啊，你别为难我们。”
　　“我们会做后期处理，观众看不到你也认不出你的。为了还原事实真相，请你大胆站出来！”
　　刘君扬摇着头，可怜巴巴的样子：“我真不敢说，害怕被她打耳光。”
　　柳老师意味深长地旁边叹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做人还是要善良，要名副其实。”
　　旁边其他老师看不过眼了：“你们瞎说什么啊？蒋善多好的人啊！”
　　“就是，做人要凭良心，这种时候你不站出来帮她就算了，还落井下石，你们两个真是够了啊！”
　　董老师抢到镜头前：“公道自在人心，蒋善老师是我见过最善良、最有爱心的人，她绝对不会做出网络上说的那种事情！绝对是有误会！要么就是有人诬陷她！这种事情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希望你们记者秉承公正，找出事实的真相，给被冤枉的人一个说法！”
　　“说得好！”其他人轰然鼓掌。
　　池澈想了想，没有带她回家，这情形非常后面是有人在推动。说不定已经有记者呆在家门口蹲点。他打了电话给爸妈和岳父岳母，让他们今晚暂时别回家，订好了宾馆让他们先去住几晚。
　　“善善，别咬嘴唇了！看着大叔，这件事情是冲着我来的，你只是一个靶子，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好的。对不起！”
　　蒋善回过神，这才发现池澈的手指骨节在流血：“池澈，你的手怎么了？”她赶紧找来纸巾给他擦。
　　池澈抱着她：“我没事，只是看到你被陷害，心里太难过了。善善，我太无能了……原谅我……”
　　“这又不关你的事！”
　　“不，跟我有很大关系！事情应该是这样的……”他把自己的怀疑一一道来，又搂紧了怀里的小人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怪自己了！根本不是你的错！”
　　***
　　夜间播出的《珠山都市》详尽报道这件事情，先从网友发帖，到医院探望，再到去城区小学采访——无良的记者剪切了其他老师的发言，只留下了刘君扬和柳老师的发言，这样蒋善作恶多端的形象算是树立起来了。
　　节目结尾，主持人义愤填膺、气势汹汹质问：“试问，这样一个女人如何能为人师表？她的恶行受到了惩罚吗？我们永远相信：审判虽然会迟到，但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第二天第三天《珠山商报》更是连续几天专版跟踪报道这件事情，推波助澜把这个从论坛发酵、爆发出的事件推向了高*潮，在他们的笔下，蒋善不配善这个名字，简直就是一个恶行累累的惯犯——酗酒、小三、作风败坏、开车打电话、富二代娇娇女、撞伤老人逃逸、贿赂交警。好些个专栏作者像打了鸡血，纷纷发表评论文章，类似：《钱权交易何时休？》《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公民的权益》等老掉牙的老生重弹又大量出现。倒把报纸销量涨了几个百分点。
　　只有少数几家报纸保持了中立和冷静，呼吁警方介入调查，呼吁读者冷静判断。
　　蒋善这几天躲在宾馆里，不敢上网、不敢看电视、也不敢看报纸，她像被捞出水缸的金鱼，脱离了熟悉的环境，被重重压力压迫得快要窒息了！
　　袋熊特意请假过来陪她，一再安慰她：“没事，闹吧，让这些狗蚤跳吧，越热闹越好！她们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池澈带着司想一天到晚在外面奔走，处理这件事情。
　　回来后，池澈总是会安慰蒋善：“眼不见为净，别怕动静大，动静越大，坏蛋死得越快！”
　　他吻着蒋善憔悴的眼睛：“宝贝，别担心，事情很快就过去了！审判会迟到，正义从来不会缺席！”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几章本文就完结了！继续去码字！
　　下一章就把背后的坏蛋干掉，总是欺负我们蒋包子！
　　

　　☆、第五十二章 平息

　　
　　事情闹太大，珠山警方的官方微博也开始出面澄清：报警电话、出警记录和罚款单底单还在，事实非常清楚。
　　奈何政*府公信力的问题，绝大部分网友并不相信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反而各种怀疑甚嚣尘上：
　　是不是又是临时工干的啊？
　　罚款单是不是伪造的？
　　撞伤人的凶手为什么还不伏法？
　　……
　　微博的发布并没有让网友满意，各种传言都出来了：什么蒋善不仅是富二代，其实还是官*二代啊；什么蒋善去威胁了受伤老人啊；什么受伤老人已经决定自认倒霉民不告官不究了啊……
　　论坛里沸反盈天，网站流量都多了不知道多少。
　　事情在周五那天忽然有了重大逆转，被逼得没办法的警方想法设法在当时出事的地点找到了几个摄像头，运气非常好，摄像头把当时的情况都拍到了：
　　白色路虎揽胜慢慢减速，下了国道，进入自然村范围。
　　车刚停稳，那个老头就猛地从旁边扑到车盖上，重重摔倒在地。
　　过了一会儿，蒋善下车，惊慌地原地转圈，不知所措。
　　再过一会儿，交警到场，来回处理。
　　池澈登场，然后去车上拿行车记录仪。
　　交警和池澈一起看行车记录仪。
　　受伤的老人忽然动如脱兔跑掉了。
　　池澈交罚款，警察给他罚单。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段录像PO上论坛后，渐渐的，大部分看过录像的都意识到自己被一个碰瓷的骗了，一股新的声音出来了：也许这蒋善真是无辜的，那老头就是一个碰瓷的！交警没有受贿，交警在秉公执法，唯一的不对就是当时没有抓住那个碰瓷的！
　　当然还是有一些网友坚信是蒋善家能量大，连录像也能伪造。
　　这时，有知情人适时贴出了蒋善家的照片，蒋善卖肠粉的照片。
　　“我是蒋善的邻居以及同学，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一直在说：蒋善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可惜没多少人听我，今天我还是再发一次帖子。如果你们有空，可以到珠山新桂城中村去问问，蒋善的家庭到底是怎样的！她妈妈在药店打工，她爸爸开出租，她家为了多赚一点钱，要很辛苦早起去卖肠粉！如果这样的家庭出身也算富二代，那我是不是可以自称中国富豪？大家还可以去珠山三中去问问那里的老师、以前的同学，看看蒋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初一那年暑假，有一次偷去河涌游水，脚忽然抽筋了，是蒋善冲下河岸把我推上岸，她自己差点没命！我永远不相信她会变成撞人逃走、贿赂警察的人！甚至可以说，她是那种宁愿天下人对不起，她也不会对不起天下人的人！我文化水平低，初中毕业就没再读书了，但是我以性命担保，以上所说全是事实。我的名字是肖强，我的电话号码：189XXXXXXXX，我的店铺地址：珠山市新桂城中村建设北路1XX号。”
　　类似的话语和证据越来越多，甚至连蒋善中学时代和大学时代的奖状也被贴了出来。质疑真相到底是什么的人越来越多，开始怀疑这是一场恶意炒作的网友也越来越多。
　　这时警方又提供了有力证据，受伤的老头是个碰瓷惯犯，以前就曾经因“碰瓷”诈骗罪入狱，这一次他愿意当污点证人：碰瓷和诬陷蒋善有别人指使，撞伤他的另有其人，他愿意戴罪立功，改过自新。
　　本地电视台派出记者到了医院，在病床上采访并全程录像。
　　这一下，大部分人都相信了蒋善的确是被陷害的。
　　周校长也接受了记者的采访：“蒋善是一位非常善良的老师，我们学校有一些特困学生，家里特别困难，九年义务教育虽然不要出学杂费，可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有几个孩子的早餐经常是饱一餐饿一餐的，蒋老师家卖肠粉的，知道这个情况后，她长期坚持带肠粉给这些孩子当早餐。欢迎你们去采访一下那几个同学。”
　　周校长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此外，蒋老师还资助了四个特困生的生活费，每人每个月三百块。钱虽然不多，可是我们老师的工资也不高。在她还没有嫁给池澈先生的时候，能够拿出将近工资四分之一的钱去资助学生，我是非常敬佩也非常羞愧的。因为我自己做不到。这次风波，我自始至终都相信她是清白的，也有许多记者采访过我，可惜得不到他们想要的答案，所以就把我的话统统都不播出。对此，我表示强烈地谴责！身为记者，秉持公正是第一原则，怎么可以为了爆点或者吸引眼球而不分青红皂白呢？特别是有同事跟我表示不满，在《珠山都市》栏目组采访的时候，明明更多同事是为蒋老师作证，可他们却偏偏只报道诋毁之言，这样的记者职业道德何在？”
　　他越说越愤怒，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这样的好老师被陷害，幸好警察找出了罪魁祸首，否则岂不是要冤枉好人？这是我们学校的录像，人肉出蒋善老师的姓名单位之后，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人闯进学校殴打我们蒋老师，甚至还往这个老师身上泼尿！这种蓄谋的陷害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教师的尊严何在？公民的人身安全何在？”
　　这一次的采访，包括受伤老头的话语、周校长的话都没有任何删减全部播放了出来，还加上了采访几个受帮助学生和蒋善班上同学的镜头变成了一期特别节目《谁执掌正义之剑？》
　　“我们也不知道蒋老师去哪里了，听说是生病请假了？好想她哦，还是老师家的肠粉最好吃。”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有点忧伤的回答。
　　“对啊，蒋老师家的肠粉最好吃了！”
　　“蒋老师还告诉我们：牛肉最有营养。等蒋老师回来，我要告诉她我最喜欢吃牛肉肠粉，下次吃的时候我再也不偷偷吐掉了！”
　　“蒋老师，你快回来吧！我们好想你啊！”
　　几个小吃货天真的话语让采访记者的眼眶都有些发热，她转身面向镜头：“网络是一把双面刃，有时候误导的信息会让你认为自己是执掌真理与正义的人，而有时候你执掌的正义之剑进行的正义之讨伐却伤害了一个真正善良、真正有德行的人，希望大家不要成为正义的暴*民，更不要随意以正义之名，行伤害之实！”
　　这档电视节目的最后一组镜头是蒋善在新教师朗诵大赛上的片段，她身穿白色的水手服，戴着红领巾，样子稚气而天真，朗诵的是诗人食指的《相信未来》：
　　“不管人们对于我们腐烂的皮肉
　　那些迷途的惆怅、失败的苦痛
　　是寄予感动的热泪、深切的同情
　　还是给以轻蔑的微笑、辛辣的嘲讽”
　　画面交错：激情朗诵的蒋善和在停车场被男人扇耳光的蒋善；
　　“我坚信人们对于我们的脊骨
　　那无数次的探索、迷途、失败和成功
　　一定会给予热情、客观、公正的评定
　　是的，我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评定”
　　画面交错：被人泼尿震惊得捂脸不敢置信的蒋善以及正在微笑朗诵的蒋善
　　画面在蒋善年轻而热情的朗诵声中渐渐淡出，只余下她铿锵有力的呼喊：
　　“朋友，坚定地相信未来吧
　　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
　　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
　　相信未来、热爱生命”
　　最后屏幕全黑，黑底蓝字显示出蒋善这些年的捐款数额，帮助他人的事迹。
　　如此翻天覆地的情节，让许多人都震惊了！
　　舆论的导向到现在总算扭了过来，蒋善终于由一个被妖魔化的富二代作恶女，回归了善良、被陷害的女老师。
　　紧接着，马上又有人质疑：既然是普通家庭、普通父母，怎么能开得起豪车？
　　这个问题还没有掀起波涛，就被论坛其他网友打压了下去。
　　——不能借朋友的车开一开啊？你没看监控录像里来了个开奔驰的男人吗？珠山有钱人太多了，一辆路虎算什么豪车！
　　——家里穷就不能嫁个有钱的老公啊？
　　——楼主你都不看录像吗？那个校长都说了是嫁了池澈啊！池澈是谁你不知道吗？
　　——早就说了是有人陷害她啊，要么是看上她老公，要么就是想从侧面打击她老公的生意！
　　——豪门恩怨啊，嫁入豪门也好危险，怕怕o(╯□╰)o
　　——LS你怕个毛啊，等你有本事嫁进去再来担心吧233333
　　——LS+1
　　……
　　蒋善病倒了，身为健康宝宝，她一年四季连感冒都很少得。这一次事情让她着急上火、郁结于心，加上没胃口吃饭，天气又燥热，她吃了一些冰饮和冰淇淋，一下子引发了肠胃炎，上吐下泻得周身无力，那奄奄一息的样子就差驾鹤西去了。
　　《珠江商报》的李睿总编亲自给蒋善采访拍照，进行了这个事件的后续报道，配发了蒋善躺病床上虚弱的照片，从四个部分写了一篇专稿：1.无耻恶人虚构陷害；2.无良媒体捕风捉影；3.无知网友推波助澜；4.无辜蒋善何处伸冤？
　　并在《珠山商报》上刊登了大幅的道歉信：对本报之前未经查证的不实报道歉、对被冤枉的蒋善老师道歉，同时向社会承诺将整顿商报的风气，必将贯彻敏锐、忠实、记录、弘扬的珠山商报特色。
　　随后他手起刀落，把几个参与瞎报道的记者、责任编辑发配到了镇街新闻点，一举清扫了副主编的心腹干将。委派上任当主编快三年，现在才算真正大权在握，再也不用受人掣肘。
　　李睿意气风发打电话给池澈：“池贤弟，大功告成啊！哈哈哈，你不仅是奇才，还有诸葛之才啊，谢谢谢谢！”
　　“多谢你才对！万分感谢！”
　　“对了，你还是好好安慰一下弟妹吧，那天我看她精神有点萎靡。”
　　“嗯，这次事件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唉，你也真是香饽饽，好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过一阵子，时间久了，蒋善慢慢淡忘就好了！”
　　“希望如此吧！”
　　“那花梨——”
　　“——别提她的名字！！现在只要一想到她我就觉得恶心。一想到我居然曾经和这样的女人是夫妻，就觉得想吐！当初我眼睛糊了屎吧！”
　　“她是做的太过分了！她还在拘留所吧？有人照顾她吗？”
　　“她父母过来了。已经在走司法程序。律师说可以用侮辱罪、诽谤罪或者诬告陷害罪去起诉她。我已经委托律师全权处理，实在不想见到她。”
　　“花——她那个人啊，就是聪明太过了，以为什么都可以玩弄在鼓掌！这下栽进去了！她倒是没什么，就怕影响心心，以后不能考公务员，政*审通不过啊。”
　　池澈激动了：“她搞出这么多是非，做了这么多恶事，她为女儿的前途想过吗？我一破产就闹着离婚，丢下两岁的孩子拿着房产和宝马车头也不回走了！一走就是几年，再没有回来探望过心心！看到我又发达了，居然还想回来！她还有脸回来！他妈的，她真以为只要踢走了蒋善，我和她就可以破镜重圆？我他妈都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自信——想到她的名字我我都觉得恶心！”
　　“别激动别激动，以后你和蒋善好好过日子，这事情，啧，我觉得你还是跟蒋善说清楚比较好，心心她妈那个罪，最多也就判个两三年，万一出来又出幺蛾子……”
　　“李哥，事情肯定会跟蒋善说清楚，我真是太对不起她了，实在没脸去见她。”
　　“你别这么想，也不是你的错！就算是你的错，也是你魅力太大，你赚钱的本事小一点就好了，哈哈哈，别担心了！我了解蒋善的性格，你把实情跟她讲清楚，她绝对不会对心心有什么看法，也不会怪你的。关键你自己真要处理好花梨的事情！”
　　“会的，我不会心慈手软的。为了心心也不能再姑息下去了！”
　　池澈挂了电话，身心俱疲，想起还在医院的蒋善，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最后还是振作精神，要把好消息带给她，让她也振作精神，恢复健康。
　　他把手头工作全部放下，也跟学校请了一个长假，带着蒋善去三亚住了一段时间。
　　蒋善果然是记吃不记打的吃货，在丰富的海产品和各式热带水果的犒劳之下，她恢复得很快。
　　有一天，她在上网看论坛，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大叔，你快来看啊！这个网友评论太好笑了！”
　　池澈光裸着精壮的上身，穿着沙滩裤，懒洋洋从阳台走了过来：“你笑点太低，经常没什么好笑的，你也笑成狗。”
　　“这条真的很好笑嘛！你听——有时候坏人比好人有天分，而且努力得多，经受常人无法忍受的苦难。结果在即将胜利的时刻，就因为话太多，功亏一篑。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是不是啊？”
　　“傻子！”池澈忍不住在她粉扑扑的脸蛋上一掐，“没心没肺真好！”
　　“……啊？大叔你什么意思啊？”
　　“坏人不是话太多才功亏一篑的，是天道正义，天命所归！真是个傻子！”他看着懵懂发愣的包子，把她搂在怀里，“嗯，是大叔不懂幽默，就是坏人话太多了，被警察捉住！”
　　“哈哈哈，我就说很好笑嘛，总结得很到位啊，那些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
　　池澈看着她嘚啵嘚啵的小嘴，心中暗道：“就这样一直傻傻的吧，我来保护你能够一直这么傻。” 他低头深深吻了下去，直把蒋善吻得眼波流转、气喘吁吁。
　　蒋善恋恋不舍抱着池澈劲瘦柔韧的腰：“哎呀，再过几天就要回去了，真舍不得哦！”
　　“舍不得就多住一段时间吧！多住几天，我看你挺服海南的水土。”
　　“可是要上班啊！马上又要期末了，想想那么多评语，还要总复习，也真有点烦！”蒋善嘟着粉红润泽的嘴唇，皱着眉，“唉，要不是有寒暑假，真不喜欢当老师！心理压力好大啊，总觉得自己会误人子弟。”
　　“不喜欢就辞职不干了，何必呢？”
　　“可那是辛苦才考上的啊！有编制的！”
　　池澈：“你自己到底喜欢干什么？你不能为了一个编制，为了每个月的这点固定工资，或者说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养老一点所谓的安全感就把自己束缚你并不喜欢的岗位上。生命多么宝贵啊，你挣钱是为了用钱去买快乐，可你挣钱的过程不快乐，你就已经很失败了！”
　　“……你说的真对啊，池澈，那你现在的工作你喜欢吗？”蒋善问道。
　　池澈反问：“你知道我们俩现在的资产吗？”
　　“……不太清楚。为什么问这个？”
　　“如果你问问我爸妈，他们的资产有多少。我妈肯定会很清楚告诉你：她有多少存款。这就是穷人和富人的区别，富人的资产每时每刻都在为自己创造财富，我们已经财务自由了，为什么不去做一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呢？我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我一直非常喜欢做的事情，把资本放出来，让它去打猎去厮杀去收获。你不喜欢你的工作，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对啊，为什么还要坚持呢？为什么还在乎一个编制呢？
　　归根结底，还是穷人的思维和富人的思维。
　　蒋善想：自己家虽然不能称之为穷，但的确一直处在手做来钱，手停嘴停的状态。真是从没有考虑过自己到底喜欢干什么。
　　“大叔，可是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干什么……以前喜欢看总裁小说，现在有你，我也不看了。我好像找不到自己的爱好。”
　　“没关系啊，辞职之后慢慢找，有了空闲的时间，把感兴趣的事情都去做一做，说不定就会找到自己的爱好了！包子，当你每天干着你喜欢的事情，你就会发现：工作原来如此迷人，如此有魅力，从早到晚、从春到冬都不会厌倦！”
　　“……那怎么跟周校长说？好像蛮对不起他似的。”
　　“傻子啊你，你要想想，你把一个岗位让出来了，说不定就可以让一个真正喜欢当老师的人有了驰骋的天地啊！”
　　蒋善恍然大悟：“对哦！这样说，我还真是得快点辞职！”
　　池澈趁热打铁拿出手机：“我来帮你打给周校长，免得你难为情。”
　　“大叔，你真是太好了！哇，一想到不用回去面对刘君扬她们，我忽然觉得心里好轻松好舒服！”
　　“真是一个傻瓜！”
　　“喂，你骂了我几次了——”
　　“嘘！电话快接通了！”池澈食指比在嘴唇中间，“周校长，您好！”
　　蒋善听着池澈温文尔雅的话语，走向了阳台。
　　不远处，椰树林白沙滩，五颜六色的遮阳伞错落摇曳洒下阴凉的影子。碧蓝的大海欢快地涌动，“哗哗”的海浪无休止地靠近大地，留下白色的裙裾又退去。蓝天白云，海阔天空，自己可以去找找喜欢做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的码字时间就是我的快乐时间，所以我已经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你呢？
　　

　　☆、第五十三章 搬家

　　
　　回珠山后，办理完辞职手续的蒋善忽然觉得无所事事。
　　池澈帮她报了一个花道班，学习插花；又报了一个瑜伽舞蹈班，练习瑜伽；还帮她报了一个厨艺烘焙班，学习做中餐和西点……
　　蒋包子懵了——大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啊，你多找找看看自己到底喜欢干什么啊！喜欢花，可以开一个花店；喜欢烘焙，可以开一个菜馆或者手工蛋糕店；瑜伽舞蹈班就是让你出去健健身、多交点朋友，不要天天都呆家里宅着，除了送一下心心上幼儿园你就不出门！辞职可不是为了天天家里蹲！”
　　“可这各种班也太多了吧！”
　　“不多啊，这几个班都是每周才两三次，合起来正好差不多每天一次而已，加油！”
　　“……”
　　不过参加这些班之后，广阔的天地的确打开了：原来有那么多全职太太，原来有那么多人跟她一样无所事事在找乐趣、消磨时间。慢慢的，蒋善也交到了一两个朋友。
　　六月份，池澈陪她去广州江南大道取婚纱，快要到钟林收费站，蒋善心有余悸：“老公，你记得吗？上次就是这里被敲竹杠哦。”
　　“记得，都过去了，别放心上。”
　　“嘿嘿，好像做噩梦一样，也算是人生的一种经历哦。那次我才明白文*革中为什么那么多人自杀，以前怎么都不明白：好死不如赖活着嘛，为什么要走上绝路。那次我才知道，千夫所指声名扫地真是可以致人死地的。”
　　池澈吓得手一抖：“包子，不会吧？”
　　“大叔！小心开车！那只是一闪念的想法而已，我才不会那么傻啊！哈哈哈！活着多好，有你这么好的老公，嘿嘿嘿，我要长命百岁！”
　　“嗯嗯，这才对！”池澈的心怦怦跳，看了一眼包子粉扑扑的脸蛋，杏仁眼微微眯着，狡黠灵动的模样，这才慢慢松了一口气。
　　试好衣服后，发现有些松动，还需要把裙子改小点。约好了时间，他们俩又去找了朋友介绍的婚纱摄影店，准备把婚纱照也拍了。
　　此后，蒋善一下子忙了起来：拍婚纱照、买各种软装装饰品、找婚庆公司、买喜糖、回敬宾客的礼物……桩桩件件、零零碎碎、千头万绪，这时她才庆幸：幸亏辞职了，否则只能不断请假又请假。
　　6月7月8月9月，酷热的夏天虽然漫长，终究还是在忙碌中消逝。
　　10月2日是一个黄道吉日，那天，蒋善一家终于搬家了！
　　其实大部分东西都是要扔掉的，还能用的也已经搬进了新家。那天的吉时是7点，所以大家起了个大早，老蒋更是兴奋得五点钟就睡不着起床了。
　　那天，大家手里都拿着东西，按着顺序出门。先是小辈，然后是长辈。一家之主池澈手里拎着一个烧着火的小火炉，表示入伙，从旧宅子的烟火要带去新房子里。
　　司机开着车把他们送入了新房子，虽然城区不能放鞭炮，但新房子已经张灯结彩、灯笼高挂、对联彩旗把新家装饰得喜气洋洋。
　　下了车，池澈拎着小火炉一马当先进了门。蒋善一手拎着一桶米，米里面还放着红包、存折本、金砖，牵着手上拿着一包桔子的心心紧跟其后。其次是池澈爸妈、蒋善妹妹蒋良、蒋善爸妈，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喜庆吉祥的物品进了门。
　　新房子里的灯已经亮了两天两夜，今天还要亮足一天一天，合起来就亮了三天三夜，灯一亮，表示家里还是兴旺，日子红红火火。
　　池澈和蒋善一起进了厨房。两人放下火炉、米桶，然后一起开火，煮了一锅甜甜的汤圆给大家当早餐。然后又去给另外两户新房子开火烧了水。
　　这个入伙仪式就算圆满完成了！
　　他们进门后不久，池澈的哥哥嫂嫂和孩子，池澈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家的亲戚、蒋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家的亲戚老老少少十几口也上门了——他们是昨天到的，统一住在附近的康年酒店里，司机把他们接过来的。
　　好多朋友啊、老邻居啊也过来了，大家热热闹闹参观新房，看电视的看电视、打麻将的打麻将、唱K的唱K，还有孩子在家里花园的小游乐场玩得不亦乐乎。
　　午饭是自助餐形式，订好了酒店订好了菜式，到时间送了过来。一条长桌摆在花园的阴影下，其他三家各自都摆了一条长桌的自助餐，想在哪儿吃就在哪儿吃。心心简直高兴坏了，一会跑楼上，一会儿跑花园的，跟着她堂哥上上下下、蹦蹦跳跳。大家一直闹到下午才离开。
　　晚饭是在各自家的厨房做菜，然后端到了蒋善家的大客厅来吃饭，满满当当两大桌人，老蒋眉开眼笑地说：“哈哈，你们知道今天有多少人想租我们的旧房子吗？”
　　蒋善莫名其妙：“老爸，你准备把房子出租吗？”
　　“哈哈哈，本来没有这个念头，可是好多人抢着跟我租啊！他们说那个房子的风水好！池澈你租的那间更是有人打抢啊，包租公都已经把那房子租金涨到快2000了！”
　　黎英也笑眯眯接话：“是啊是啊，那里风水的确好！”
　　在池澈家的房子里吃晚饭，大家就各自回自己家了。池澈家的亲戚大多住在了池澈父母房子里，蒋善家的亲戚就住在蒋善父母家。意思是暖房，让房子热热闹闹、人气十足，就算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也赶跑了o(╯□╰)o
　　只有蒋善的小堂弟小堂妹住在蒋善家。主卧在楼上，没有安排他们住楼上，全部安排在楼下的客房。
　　走进主卧，蒋善把拖鞋一甩，光脚踩在了地毯上：“哎呀，难怪别人说，要想一天不得轻松就请客吃饭；要想一年不得轻松就买房装修；要想一辈子不得轻松就找一个小老婆，哈哈，果然有道理！”
　　池澈看着按自己心意打造出的大床，心急如焚，一个劲催促她：“别瞎磨叽了，快去洗澡！快去洗澡！”
　　累了一天，蒋善实在不想跟他在浴室“奋战”，一溜烟跑进浴室锁了门，让池澈在门外直跳脚也没办法。
　　她环顾着以米黄色调为主充满温馨的浴室，心满意足嘘了一口气，脱下黏黏腻腻的衣服丢在了洗衣篮里，又从洗手台下的实木橱柜里找到了玫瑰精油，放热水往浴缸里加了一些精油。泡了一个香喷喷的精油浴，这才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
　　等她终于出来，池澈已经在特制大床上等得不耐烦了！
　　“你怎么这么慢啊？我都已经到客房洗澡了！快来！”天很热，他披着一件真丝睡袍，斜倚在宝石红的真皮床头。暧昧的灯光下，精壮的胸口裸*露着，结实的肌肉反射着幽幽的光芒。
　　蒋善忽然耳红心跳，手脚无措，怎么走路都不会了……
　　那几根雕刻镂空的柱子，那在微微拂动的宝石红床纱，热烈之中带着迷乱的暗示。
　　池澈一见她这呆样，心里更是痒痒起来，暗哑的声线压抑着暗火：“宝贝，慢慢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脱……”
　　蒋善脚更软了，差点就摔倒了白色的地毯上，她哼哼唧唧磨着不想过去。好可怕的感觉，后背的寒毛都竖立了起来，池澈眼神里的暗火像是像是要把自己给一口吞掉！
　　“你不过来，我那过来了。”他忽然如猎豹一般跃起，将还在发蒙的包子裹在怀里，“宝贝，来吧！试试我们的新床……”
　　KING SIZE床绵软舒适，身上的人却坚硬如铁。
　　“关灯啊，池澈哥哥，求求你了关灯吧！”
　　“不行哦，新房要亮堂堂的才行。我已经关了顶灯，只剩下壁灯了。别害臊，来给哥哥看看……”
　　这一看就不可收拾，翻过来滚过去，蒋善喊得嗓子也沙哑了，池澈还不满足：“宝贝，不用压抑了叫大声点，这主卧全部是隔音的，就算是住隔壁也听不见的。”
　　“……我怎么不知道啊？”
　　“我也是买床那天忽然想到的，跟那个设计师说了一下，效果果然很好。”
　　“呜呜呜，变*态，不要啦！”
　　“还有力气喊，再来一次……”
　　包子的抗议被他炙热的唇舌吞噬，余波未了又陷入了暴风骤雨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今天完结，码字到现在，婚礼才写了一半，那就算了，还是明天完结章吧！
　　好幸福又不舍的感觉！
　　完结后，再写几个小番外吧。
　　谢谢大家一路支持，感恩！
　　昨天忘记感谢，今天正式致谢！
　　真的很感谢，谢谢细水长流妹子！
　　细水长流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1-05 21:07:52
　　

　　☆、第五十四章 婚礼

　　十月五日，婚礼的前一夜，蒋善暂时住回了自己爸妈家。
　　黎英忙得屁股不沾板凳，楼上楼下忙乎着给亲戚朋友的回礼。
　　一楼楼梯下还有一担没派完的礼饼，礼饼是珠山市特有的龙凤饼，有莲蓉馅儿，有蛋黄馅儿。珠山人结婚有送礼饼的习俗，送婚礼的请柬时候就要送礼饼。池澈按照珠山本地的风俗订了八百盒荣华礼饼送到蒋善家，写请柬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没有那么多客人，饼多得送不完o(╯□╰)o现在黎英就想办法把这些礼饼放到婚宴后给街坊和亲戚的回礼盒里，赶紧处理掉。
　　蒋善在父母家也有一个房间，粉色少女系装修，现在她正躺在粉红的床上敷面膜，袋熊坐在床尾玩手机。忽然从门外探出个头：“袋熊姐姐，你还在我姐房间啊？”
　　袋熊看着蒋良无奈笑了：“那个孽畜在我房间，我今晚就跟你姐住吧！”她昨天就过来帮忙了，原本单独住客房，谁知今天下午司想也死皮赖脸过来，还厚着脸皮说房间不够硬是住进了她的客房，“怎么，有话要跟你姐姐说？”
　　“嗯嗯，想来想去睡不着，过来找我姐。”
　　蒋善把面膜揭下来，手指按摩着脸吸收着珍珠粉液：“怎么啦？终于想起姐姐，舍不得姐姐出嫁了？”
　　“去！谢天谢地姐夫肯接手，妈以前还担心你会嫁不出了！”
　　蒋善回忆起以前，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是啊，老妈也真是的！以前严防死守不许我恋爱，后来又担心我考不上编制嫁不出去。她真是爱操心啊！”
　　“姐，这是我送给你的结婚礼物。”蒋良罕有地有点害羞，扭扭捏捏从身后拿出一个红色的袋子。
　　“哇，太感动了！袋熊你看，我妹送我的礼物！”蒋善从红袋子里拿出一串粉色水晶，爱不释手摆弄了许久，又把它戴到了手上。
　　“姐，要戴左手上！我同学说灵隐寺的姻缘最灵了，这粉水晶手串是我专门去灵隐寺给你请的，保佑你和姐夫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蒋善连忙把粉水晶从右手腕上退下来，戴左手上，喜滋滋抬起手腕对着灯光各种欣赏：“好幸福啊，我妹有这份心思，袋熊，羡慕吧？”
　　“羡慕羡慕死了！诶，妹妹，你有没有帮我请一串啊？我现在急需要正桃花，不要烂桃花啊！”
　　“没有，忘记了！等你有真正的男朋友，我再送给你吧！”
　　“哈哈哈哈，说得好！”蒋善拍着大腿，嘻嘻哈哈笑得前俯后仰。
　　三个人聊到快十点，黎英听见了说笑声，打开门一看，急了：“哎呦，祖宗啊！你们怎么还不睡？蒋善你准备明天当熊猫新娘吗？本来就长得没池澈好，还不保养得漂亮一点！蒋良你跟袋熊快出来，让她睡觉！”
　　蒋良连忙拉着袋熊：“走吧，去我房间凑合一晚。”要是让袋熊跟她姐睡，肯定叽叽咕咕说个不停，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爬起床！
　　黎英把她们赶跑了，催促着蒋善快躺下睡，自己倒舍不得走了，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孩子，明天就要出嫁，心里又酸又甜想流泪又想笑的感觉，复杂极了。
　　坐床边看着，蒋善一会儿就呼呼睡着了，她轻轻伸手把被单往上拉了一点，又找到空调遥控器，把气温调到了28℃，正看得入神，门一声轻响，老蒋也进来了。
　　“嘘！”
　　“善善睡着了？”老蒋也压低了声音。
　　“嗯，这傻子，还真是有傻福……”
　　“瞎说，我女儿厚道着呢，哪是什么傻子傻福啊。”
　　“对对对，我说错了！真是有点舍不得，老蒋，你说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你还记得她出生那时候那个丑样子吗？”
　　“嗯，记得啊。小脸皱巴巴、红扑扑的，真像一只广东人说的马捞精（猴子）。”
　　黎英往他身上一拍：“胡说！丑是丑一点，哪里有猴子那么丑啊！”
　　“啊呀，一转眼就那么多年了，我还记得那时因为你生的是女儿，我妈……这么多年来，真是委屈你了！以前一直也不理解你，这等到善善要出嫁了，想到要是她因为生女儿被婆婆责骂、苛待，我这心里就……老婆，对不起啊！”
　　黎英吸着鼻子流眼泪，一晚上发酵的各种复杂情绪被老蒋的这句对不起全部引发出来了，她重重捶打着老蒋的背：“老蒋，今天才等到你这句话，我不冤了啊。”
　　蒋善忽然砸吧了几下嘴巴，模模糊糊说：“好好呲......嘿嘿……”
　　黎英抹了一把眼泪，对着老蒋哑然失笑，随后两人蹑手蹑脚走出了房间。
　　***
　　十月六日，正是结婚的黄道吉日。
　　一早，婚庆公司已经派人过来拍摄，婚纱摄影店也派了化妆师过来帮新郎、新娘、伴郎、伴娘化妆。
　　按照珠山本地的规矩，前一天要把女方的嫁妆送到男方家。可两家都不是本地人，再加上只是补一个婚礼仪式，所以很多过程都简化了。
　　虽然婚礼是在晚上举行，可是从中午开始很热闹了。中午吃过饭，新娘伴娘补好妆，就等着新郎和伴郎上门接亲。
　　蒋良、怡然、袋熊还有几个年轻的堂妹、表妹守在大门口，不许新郎和伴郎们进门。
　　蒋良一手叉腰：“姐夫，看你的表现哦，表现好才给进门！最少也要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那边的伴郎们登时哗然，池澈哈哈一笑，手一挥：“小意思！不过呢，怕危险，已经装银行卡里给你姐了。这样，我们退一步，九百九十九！”
　　一个伴郎就从红袋子里摸出一叠崭新的百元钞票要给蒋良。
　　蒋良把下巴一翘：“姐夫，你也太小气了，表现不好，姐妹们给不给他进门！”
　　袋熊声音最大：“不给不给！连我最好的闺蜜都抢走了，一定要好好表示一下！”
　　池澈大笑着：“那就九千九百九十九！”
　　身后的人马上就取出更厚一沓钱给了蒋良，蒋良把钞票甩成了扇形，大拇指在钞票上捻了一遍：“不错啊，这才有点诚意！姐妹们，我先撤了，啊哈哈哈！” 她哈哈大笑着甩着钞票逃进了大门里。
　　池澈扶额：“天啦，你们居然用车轮大战？”
　　袋熊立马顶了上前：“哈哈哈，池总裁，今天呢，我也不要红包。就想请你在大家面前，向我们说说你到底有多爱蒋善。满意了，我自然就让你进门接新娘！”
　　充当伴郎的司想在旁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被袋熊一个眼神杀蔫了，默默蹲角落里给池澈助威。
　　“我当然喜欢她，否则怎么会娶她？”
　　“总裁先生，你说的太普通了！姐妹们，你们说可以过关吗？”
　　后面那几个纷纷摇头，连怡然也拼命说：“不够甜不够甜，要甜言蜜语！”
　　池澈看着这些刁钻而古灵精怪的伴娘，急得想跺脚：“给红包！给红包行不行？”他只准备了一个大购物袋的红包，可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游戏。
　　“不行！不稀罕！”异口同声，看来是早有预谋。
　　池澈抹了一把额头上汗：“哎哟，姑奶奶哟，别闹了，小伙子们准备冲进去！”
　　后边唯恐天下不乱的年轻小伙子们，一手钳制一个。司想更是借机终于抱上了心心念念的明溪姐，死死抱着，温香软玉在怀，血液全往一处流，差点连心都酥软了。
　　池澈顺利溜进了大门，往蒋善房间跑——刚跑到门前，发现门又被锁了，蒋良在门后憋着笑：“姐夫，古代结婚可是要做催妆诗的，我呢，也不要你做诗，你总得跟我姐表表决心吧！”这小妮子又在使坏！
　　池澈听着楼下的动静，估计一会儿小伙子们就会被姑娘们攻克，赶紧拍着门：“小姨子啊，我表态：以后生是蒋善的人，死是蒋善的鬼；她让我往东我不往西，她让我喝汤我绝不吃肉！快开门快开门！” 
　　蒋良哈哈笑着把门打开，蒋善坐在床边，笑得在捶床。笑了一会儿，感觉到动静不对，抬头一看，蒋良知趣叫着拍摄人员一起出去了，还关上门。
　　此刻，房子里，只有她和池澈。池澈木呆呆地站着，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自己，她含着笑意问：“怎么啦？”
　　“你真美！”池澈如梦初醒，走了过来，“比拍婚纱照那天更美！”
　　蒋善穿的是抹胸鱼尾裙婚纱，浓密的黑发挽起，轻柔轻盈的头纱笼在她的黑发和脸蛋，垂落在胸前背后，让她妆容精美的脸显得妩媚而神秘。她头顶戴着白色的钻石王冠，耳垂佩戴着同款式的钻石吊坠耳环，层层叠叠水滴状钻石项链静静地伏贴在白皙的她胸口。
　　隆起的胸部像新雪纯洁、像蜜桃饱满，惊魂动魄的曲线下是骤然收拢的细腰和着圆润的臀部，形成了优雅而魔魅的对比。婚纱的下部用层层细腻清透的雪白欧根纱像一片片白色海浪推涌而成的鱼尾裙摆，梦幻而浪漫。
　　池澈脑中忽然冒出了一句多年前读过的唐诗：粉胸半掩疑晴雪，醉眼斜回小样刀。他单膝跪倒在爱人的怀里，喃喃道：“包子，你真的很美。”
　　“你也很俊朗，今天你简直太帅了！”蒋善摸着胸口，只觉得抹胸绷得太紧，要喘不过气了。
　　安静地拥抱着，直到敲门声把他们惊醒，是随行拍照片和专门摄像的摄影师。两个人帮着补拍了几组镜头，然后池澈就抱着蒋善走到了大门口，倒也方便根本都不用车，就直接接到了自己家。
　　婚宴是在晚上7点开始举行，六点坐上喜气洋洋的婚车到了喜来登酒店。
　　一到酒店就站在门口迎宾，伴郎伴娘们一字排开，长辈们在宴会厅里接待各路亲朋好友。
　　快入场的时候，蒋善已经觉得脚好酸好酸，没有穿惯高跟鞋，她站着站着本来伸在池澈臂弯里的手臂就变成拉扯着他靠着。
　　终于熬到了新郎新娘一起进场（因为老蒋坚决不同意自己上场，所以直接改成了两人一起进场），心心和一个帅气的小正太当花童走在他俩的前面撒花瓣。蒋善脸都快笑成化石了，还得强撑着继续笑，她忍不住在池澈耳边轻轻埋怨：“难怪要这样折腾一次，谁还敢再结婚啊！”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坏的不灵好的灵！”
　　“老古董大叔！”
　　“嫌弃老古董大叔也来不及了，你就是大叔的人喽，哈哈哈！”
　　这么一插科打诨，蒋善终于能自然地笑起来，总算在站到舞台中央的时候，呈现了最美状态。
　　等到主持人宣布：“新郎有话说！”蒋善还懵懵懂懂，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池澈接过话筒：“各位亲戚朋友，各位兄弟姐妹，今天是我池澈结婚的好日子。”他顿了顿，似乎想组织一下语言。
　　“我今年三十三岁了，孔子说‘三十而立’，可惜在我三十岁的时候，我不但没有立起来，反而是破产倒下了。当时我恨不得世界毁灭，这样大家就和我一样结果。哈哈哈，我看到有人笑了，我也觉得当时的自己都很可笑。能够安安心心地一直走到今天、站在这里，我要感谢很多人，但我最要感谢的是我爸妈、我岳父岳母，还有我的妻子——蒋善。”
　　“请大家和我一起欣赏，一起回顾。”
　　身后的投影忽然亮了，配合着《今天你要嫁给我》的音乐中，过去的一幕幕又以照片的形式重现：
　　投影上的是蒋善在早餐店忙碌的肥胖身影——“这是我刚认识蒋善，她很可爱，每天早上都在做肠粉。我没钱，拖欠了她好多好多的肠粉钱。”
　　蒋善偷偷在他身后拧了一把，骗子！
　　画面一变，出现了蒋善从博雅公学大门飞跑过来——“这是见习时期的蒋善，那时我就发现自己特别喜欢逗她，无意中就爱用手机去偷拍她，但那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她，还以为自己只是爱捉弄她。”
　　台下哄堂大笑起来，蒋善也裂开了嘴巴，眼睛里闪闪发亮。
　　小小的出租房里，蒋善扎着马尾正在跳Karen-Voight燃烧脂肪与循环练习，那时她已经瘦了许多——“这是我发现自己心意的那个晚上，原来我已经比自己想象的更爱她。”
　　蒋善想啊想，想啊想，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哪个晚上，她用眼神暗示池澈。
　　没想到池澈居然说了：“就是肖强先生从侧面表白的那个晚上，在这里我也要跟肖强先生说一声感谢！感谢你的出现，让我明白了自己的感觉！”
　　台下简直沸反盈天，认识肖强都往他看去，肖强今天也来了，他红着脸，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
　　“谢谢你，真的感谢！我们的眼光都很好，都看上了这么善良、可爱的姑娘，我比你幸运的是，我比你勇敢一点点。再次感谢五月份时候你的仗义相救，我和蒋善永远感激你！我也相信，你的生命里一定会有其他善良、可爱的姑娘！”他拉着蒋善一起朝台下鞠躬。
　　肖强紧咬的牙齿慢慢放松，他终于也微笑着鼓起掌来。
　　一步错，步步错。
　　怯懦的自己没有池澈的勇气和果敢，咫尺就天涯。
　　投影里继续出现了照片，是“包身工”蒋善，她在打包装、她在当淘宝小二、她在气喘吁吁帮着快递员把货放上车、她在烈日下行走、她在深夜里加班——“这是和我一起创业的蒋善。总是有那么多女人，看见我发达了就想嫁给我。呵呵……我知道她们看上我的是什么，我也知道我的蒋善是怎样的人。她是我永远可以把心暴露的人，她是我想变丑陋、堕落时最后一根保险索。世人常常误会她的善良，认为她软弱而好欺负，只有我知道她的心多么强大：坚持善行的心、宁愿自己吃亏的心。”
　　台下已经一片安静，大家都紧紧注视着台上这对新人，看着池澈仿佛拼尽一切力量的表白。
　　池澈伸手抱着蒋善：“我曾经对自己说，那三个字太珍贵，所以我只对我爱的女人说一遍。但是今天我意识到以前的自己错了，我爱你！” 
　　池澈又在她耳边轻轻呢喃：“我爱你，蒋善！”
　　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
　　比我表露出的，还要爱你。
　　蒋善陷入巨大而幸福的晕眩中，自从雨夜的初吻之后，她再怎么纠缠，池澈也不肯再说那三个字，弄得她有时都怀疑池澈说的“我爱你”三个字是不是自己的幻想……
　　从认识池澈开始，她慢慢知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想要什么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就算不喜欢的事情也要先去做好，这样才会赢得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的资本。
　　父母赐予她最好的礼物是善良，命运把池澈带到她的身边。
　　他的毒舌犹如世界上辣度最高的辣椒：“娜迦毒蛇”，一向温润的他对蒋善的刻薄和挑剔令人不可思议，让蒋善泪如泉涌，喉咙犹如火烧，脑子沸如熔浆。
　　他的温柔深藏在他的行动之中，这么多年，他所有的计划里都有她，他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所有时光。他的挑剔、督促和努力，都是希望他和她的未来会更好。
　　“池澈，我也爱你！”
　　两个新人温柔地接吻，整个世界不再孤独。
　　就这样，在这个纷繁的世界，在某个城市的角落里，池澈和蒋善会安静而幸福地生活着。
　　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泪目......
　　好舍不得又好满足，真正完结的第一篇文，再见池澈大叔！再见蒋包子！
　　感谢一直陪着我、鼓励我的你们，没有你们的收藏、没有你们的留言、没有你们的鼓励，码字的过程不会那么幸福......
　　谢谢！鞠躬！
　　番外会不定期掉落，新文会在12日准时开坑，目前已经写了几万字了。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继续捧场，我会写出更有意思、更好玩的故事与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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