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 风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撕心》 作者:君莫醒 文案:   世人皆说感情之事不可强求,而她说无能之人才不强求。   上流千金,做尽下作之事,岂止无耻二字。   怎料逼走他的恋人,生下他的孩子,她依旧只能落荒而逃。   一别五年,再遇他竟说:“回家看孩子。”   弱水三千,纵他万般能耐,也只取得了这一瓢不怎么可口的饮。   →其实这就是一个女人被她从小就恋慕的男人毫不负责地反复吃干抹净的故事。╮(╯_╰)╭。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情有独钟怅然若失 主角:罗以熠、阮司桀 ================ ☆、第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1.此文男主男配都是渣,但的确是宠文,至少在醒姑娘看来。2.醒姑娘喜欢修文,如有打扰,非常抱歉。3.关于女主,醒姑娘只声明,非小白,也非善良聪慧贤淑好女人。4.此文是醒姑娘心情不好时的YY文,顺便练笔,喜好被拍砖,恶意的也无所谓,拜谢。5.如果你跟醒姑娘恰好有同样的恶趣味,麻烦点收藏,不胜感激。顺手收藏一下醒姑娘专栏,开新文会有提示。   她曾给予他的东西,由她亲手撕裂给他看。   ------题记   抬头看见莫汐的时候,阮司桀正低头轻抿着一小口茶。苦涩透过味蕾一点点渗进血液,时隔五年,再见旧人只觉恍如隔世。   莫汐曾是蜚声海外的超模,身材高挑,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毫不在意她的无礼,勾唇浅笑,优雅而礼貌地起身同她平视:“莫小姐,没想到我们还有合作机会。”   莫汐象征性地扯了扯唇角,良久才感慨似的开口:“见到你真不容易。”   “什么?”阮司桀顿了顿,略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她有没有联系过你?”莫汐有些不安地摆弄着尾指闪亮的银戒,神色几乎崩溃,“五年,五年了,她有没有联系过你?”   阮司桀不动声色地敛了漂亮狭长的丹凤眼,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映出了他坦然自若的面容,他斟酌了片刻才淡然开口:“你是说,罗歆?”   莫汐只是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我了解她,她就算不跟任何人联系,也一定会忍不住联系你的。如果她连你都没联系,那便一定是……”她眼眶一热,蓦地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哽咽发出声音。   “是么……”阮司桀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高挺的鼻梁,继而浅笑着抬头,语气不以为然,“没有。”   莫汐闭了闭眼睛,良久才微微颤着手点燃了一根烟,声音低哑而压抑,却带着歇斯底里的痛苦:“阮司桀,你怎么忍心过的这么好,你害死了她,你怎么忍心过的这么好?!”   -   -   -   直到推开家门的时候,阮司桀的耳畔仿佛依旧回荡着莫汐尖利嘶哑的嗓音。   是的,他过得很好。   “爸爸!”一个温软幼小的身体猛地扑在他身上。   “暖暖,”他再也来不及多想关于莫汐的事情,只顾温柔地笑着把阮向暖抱起来,顺便还在她粉嫩的脸颊用力亲了一下,“这么热情,又想要什么?”   阮向暖也没计较被看穿心思,直截了当地说:“施坦威。”   “没心没肺的小东西,你就不能说是想爸爸了?”阮司桀故作生气地瞪了她一眼,抬手敲在她的小脑门上,又舍不得用力,所以这个动作非但没让阮向暖收敛,反而更加猖獗了。   “嗯嗯,想了想了,我不知道买什么样的好,觉得爸爸比较懂。”阮向暖的笑容甜的像蜜一样,一本正经地说着,古灵精怪的模样显露无疑,“所以盼着爸爸回来好久了呢。”   阮司桀薄唇抿成一条线,无奈地看着她。   阮向暖今年五岁,但他完全感觉不到一个五岁孩子该有的可爱。她太聪明,也太懂事,从小到大很少哭闹,很少闯祸,相应地,也很少撒娇。   “为什么想要钢琴?”阮司桀慈爱地抚摸着她垂下的长发,如果他没记错,一年前她才狂热地收集了各式各样的提琴,他甚至专门为她购置了一栋别墅供她专门放置那些收藏。   阮向暖有一头漆黑乌亮的长发,齐眉的刘海,一身玫瑰红的长裙子垂至脚踝,衬着她灵巧的身形让她整个人像精灵一般美好。   “唔,无聊了,提琴玩腻了。”阮向暖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你请来的那些提琴家无聊得要死,而且我并不认为自己的琴技逊色于他们。”   “功课呢?”阮司桀的眼神落在她飘逸的裙摆上,不由得神游。   罗歆跟阮向暖这么大的时候最喜欢穿这种红得妖艳的裙子,在他跟前像一团火一般地跳来跳去。   “你请来的私教可以解雇掉了,因为他们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对着我发愣。”阮向暖在沙发上坐下,晃着细细的腿,“功课我完全可以自己来,反正整日在家也是闲着。”   “暖暖,我知道你跟普通孩子不太一样,但……”阮司桀蹙了一下眉才接着说下去,“但我不希望你太过例外,如果每天都自己一个人……”   “哦?我长这么大,不可以出门,少有的几次出门也不准在人多的地方露面,前前后后十几个保镖。”阮向暖玩弄着头发,“爸爸说我要怎么才能不例外?”   她锋芒毕露的反问也像极了罗歆,阮司桀一时答不上来。   反倒她突然有些失落,却依旧绕着发梢,闷闷地说:“我是私生女,出门会给爸爸丢脸么?”   阮司桀脸色一变,沉声问:“谁告诉你的?”   “妈妈其实不是你的妻子,对吗?”阮向暖抬头,抿着粉嫩的唇,脸上的表情十分难得地显得有些稚气。   “……不对。暖暖,以后不准这么说。”阮司桀的神情恍惚了一下,继而捧着她的小脸说,“暖暖是爸爸唯一的宝贝,所以才要好好保护。”   许久的沉默过后,阮向暖叹了口气。   “妈妈其实不在了,对吗?”阮向暖低下头,声音弱了下来。   “这又是谁说的?”阮司桀突然有些慌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言论,他十分认真地跟阮向暖解释,“你妈妈喜欢玩,等她玩够了就会回来的,不要随便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爸爸……”阮向暖认真地看着他,“我害怕。”   “怕什么?”阮司桀扬声反问着,不知道是在说服她,还是在说服自己,“妈妈会回来的。”   “爸爸,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我陪你相信,妈妈还活着。”阮向暖随手拿过一旁的笔记本电脑,“我也是今天才想通的。”她把笔记本的屏幕朝向阮司桀,上面赫然是五年前罗歆死亡的新闻,“爸爸,这是妈妈没错吧。”   阮司桀“啪”地一声合上了笔记本:“不要相信这些媒体博眼球的东西。这也是你妈妈在玩的把戏。你妈妈跟你这么大的时候,游泳就在全国获过奖。她如果能溺水而死,就不会有人敢下水了。”   “我很想知道,如果妈妈死了,爸爸你每天跟谁打电话。”阮向暖丝毫不为所动,从他的上衣口袋中抽出手机,“所以我们试试看。”她按下了他手机中并未存名称的一个电话号码,她知道他每天同一时间都会拨一遍,并且会聊好久。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手机号码是空号……”听筒里传来毫无语气的声音。   阮司桀仿佛不能相信一样按断了电话,他听清了刚刚的声音,他努力地抿紧薄唇,却依旧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Paranoid schizophrenia,偏执型精神分裂症。”阮向暖把手机缓缓地放回去,“那些是幻觉,不要相信,爸爸。”   “怎么可能。”阮司桀好笑地轻哈两声,俊美的双眉紧紧地拧起,“我没有病。你妈妈真的活着,她可能是……换了号码。”   “如果我猜的没错,我现在梳的是妈妈小时候的发型,穿的是妈妈那时喜爱的衣服,你给我买的是妈妈小时候爱吃的东西,你让人教我剑道,却从来不重视我喜欢的音乐,后来我发现那是妈妈擅长的东西。这些都没关系爸爸,我知道你想妈妈。”阮向暖依偎在他的腿边,低声嗫嚅,“只是精神分裂症患者自杀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四十,爸爸,我害怕你有一天也不在了,那暖暖要怎么办呢?”   “暖暖,你相不相信你的妈妈还活着。”阮司桀只是无助地重复着,他死死地板住阮向暖幼小的肩膀认真地盯着她懵懂清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信,还是不信?”   阮向暖分外同情地看着他:“爸爸,不要再骗自己了,或许……或许你,可以给暖暖找一个新的,新的妈妈。”   “阮向暖!”阮司桀的神色蓦地变得狠厉,“你敢再说一次,就滚出这个家。”   阮向暖头一次见他真正发怒,吓了一跳,咬着唇缩在沙发一角,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听好了,只要你姓阮,你就只有一个妈妈。”阮司桀说完便转身出门,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抖得他不能保证自己下一秒会不会做出不受控制的事情。   -   -   -   他驱车下意识地朝某个方向开着,然后在罗歆的旧居停下。   雕花栏杆,古朴的红木大门,盛开的玫瑰园。   他买下了这里整整一条街,所以这里什么都没变,像一副被刻意定格的油画。   他不时来亲自照料这些玫瑰,它们绽放得妖冶欲滴,微风轻轻扫过花丛,发出“沙沙”的响声。恍惚间,他仿佛看到楼上有灯亮了起来。   这四周一个人都没有,诡异的静谧透着让人窒息寂寥,但他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反而有些欣喜地飞快停了车,急切地去开大门。   他的手一直在抖,总是不能把钥匙对准,最后他索性脱了外套身手灵活地翻墙跳了进去。他兴奋无比,像是偷偷出门幽会的少年。   “罗歆。”他一边轻轻唤着她的名字一边推门进屋,屋里的陈设也一成未变,八年前,他也被告知她出事了,他在这里等了几天,便看到她若无其事地回来,坏习惯半成不变地把衣服胡乱扔了一地。   屋里是一片沉重的黑暗,他摸索着开了灯,抬头扫视二楼每一间房屋。   所有的门窗闷闷地沉默着,没有人回应他。   他缓步上楼,推开属于罗歆的卧室。   一切都很整齐,暗红色调的地毯,华美繁复的床。   他轻轻抚过柔软的锦被,动作温柔得像是抚摸情人的脸。   良久,他终于有些崩溃地倒在床上,声音沙哑地乞求:“罗歆,出来见我好不好。是鬼也好,来见我。”   “现在连你的亲生女儿都不想要你这个妈妈了,你还不出来跟我理论一下?”   他的声音消匿在寂静的房间里,他不甘心。   “罗歆,你这个骗子!”   “你说谁是骗子?”   一个轻巧的声音回荡在他耳畔,他下意识地看向周围,没有人。   是幻觉,他知道,他其实一直知道,但他突然就笑了,像是一个终于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你肯出来了?你已经消失了三天了。”他若无其事地轻声说着,仿佛真的在跟什么人聊天,   “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怎么,想我啊?”   “是,我想你,罗歆,我好想你。”他仔细地闭上眼睛,平躺在床上,试图去凭着记忆触摸罗歆的位置,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温暖着冰冷的床榻,“陪我说说话,一句也好。”   “不行,我要去参加一个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罗歆……”他觉得有湿润从眼眶中无法阻挡地缓缓溢出,酸涩难忍的感觉开始蔓延他的鼻腔,他按住自己心脏的部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那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没有声音再回答他。   他昏昏沉沉地在那个床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他仿佛觉得自己的指间有了温润的触感,他贪婪地抚摸着那只可能属于一个人的柔软滑腻。   他缓缓勾起唇角,他的幻觉终于严重到可以感受到实体的触觉了,真实得可以以假乱真。   他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她”的头发是湿漉漉的,搭在颈间,仿佛刚刚沐浴完忘记吹干,他吻在她馨香的发丝上,轻柔地低语:“回来晚了,要惩罚你。”   “她”瞪大了灵动的眸子,跟曾经那般灵巧地躲避着他的触碰,像一条成了精的美人鱼,声音亦是一如既往地娇媚:“不要,好累嘛。”   “罗歆。”他试着去探进“她”的衣服,他对于她的记忆深刻到足以让一切细节都完美地呈现,他低沉的笑声回荡在只有他孤身一人的巨大别墅。   “她”身体的轮廓清晰而真实,他轻轻地着卡住“她”的腰,以他们最常用的姿势进入“她”。   他从来不是一个贪图肉/欲的人,何况如今的他钱权两握,何等女人他得不到?他只是完全没有那种想法。   他那么厌恶罗歆,此刻却独自一人,在空旷得甚至有些阴森的房间里,靠着幻想跟已然死去五年的她满怀欢欣地缠绵许久。   他目光迷离地凑到“她”的耳畔,轻声呓语:“不要离开我,罗歆。” ☆、第二章   “阮先生。”   纤细雪白的手指轻叩上古朴厚重的红木雕花大门。   阮司桀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并没有抬头。   此刻他正慵懒地陷在沙发里,神色却严肃认真,交叠的双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挺拔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银色边框的防辐射眼镜,修长而灵敏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着,暗红暮色透过窗台上盛放的大马士革玫瑰枝叶缝隙映入宽阔奢华的室内,柔和的光线使他原本棱角分明的五官模糊了几分,竟给人儒雅温逊的错觉。   “咖啡放在那里就可以了。”他随口吩咐着,目光依旧停留在数字跃动的屏幕上。   对方轻笑了两声,然后“咔嚓”一声锁了门。   阮司桀这才抬头,看到女人的脸时难得地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冷了声音:“你可以出去了。”   女人青葱玉笋般的手指松松垮垮地夹着两只水晶酒杯,杯沿碰撞发出叮咚声响:“怎么?不请我,喝一杯?”   “出去。”他依旧没有太大反应,语气却已经足够强硬。   女人蹙了蹙眉,似乎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唇,继而姿势优雅地解开外衣的扣子,轻轻一挑就把外衣丢在了地上,只剩下了一身黑色蕾丝性感内衣包裹着她象牙白的肌肤,让人血脉贲张的诱惑。   “1924年的拉菲,”她熟练地开瓶,醒酒,笑容依旧保持优雅,嗓音如鹦如燕“听说品一款老酒就像与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做/爱。”   阮司桀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眼毫不客气地扫视她几近一丝不/挂的娇躯,眸色却依旧冷淡而清凉,没有丝毫情/欲惨杂其中。   “这可以是愉悦的,只不过……需要你具备一点点想象力。”她不紧不慢地将红酒倾倒入精致的酒杯中,纤细白皙的手臂与腰间的黑色蕾丝相得益彰,“我叫Rosie。”   阮司桀了然一切地看着她,毫无兴致溢于言表,却仍旧是接过酒杯,并未饮用,只是轻摇着酒杯望着深红色的液体出神,良久才扬了扬眉,不以为意地开口:“谁让你来的。”   女人笑而不答,半跪在沙发上,倾身靠近他,将手搭在他的衬衫领口:“你不喜欢么?”   “回去告诉游叔,不要再玩这样的把戏了。”阮司桀不动声色地敛了神色,轻易便捏住她的手腕,有些不耐地扫了她的脸一眼,“浪费时间。”   女人顺势吻在他的手指上,媚眼如丝:“司桀哥哥,你真的不要我?”   阮司桀的怒气不知道为何就上来了,他轻轻一挥手把女人猛地甩在沙发上,讥讽在下一秒便毫不留情地脱口而出:“你觉得自己顶着她的脸,就可以做她做的事情?”   “她能做到的,我都能。”女人在沙发上微微蜷着腿,一双妖媚的狐狸眼和罗歆一样的勾魂夺魄,“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啊。”   阮司桀冷冽而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绝,继而缓缓地倾身过去。   “你知道,我这时候,最想对她做什么吗?”   阮司桀的指尖毫不怜惜地擦过女人的脸,最顶尖的整容技术,几乎是完全复制了罗歆的脸,身体,神情,姿态。   明知道不是她,他依旧不能对着这样一张脸平静,他漫步经心地抚摸着她细长的颈子。   女人因为他的触碰有些兴奋地低声呻/吟出来,呼吸已经有些急促难耐:“做什么?”   阮司桀冷笑两声,手指骤然收紧:“我想掐死她,彻底让她死!”   剧痛让女人猛然清醒,继而无力地开始挣扎,但他力气太大了,她徒劳地试图拉开他的手臂,却无法撼动他分毫。   罗歆,罗歆。他看着那张脸,仔仔细细地看着。   她放弃挣扎时无助的眼神让他的心猛地收紧,继而嫌恶地甩开差点被他掐死的女人。   女人猛烈地咳着,大口喘着气跪在沙发上一边发抖一边低声道:“对不起。阮先生,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会再出现。”   “呵,你不是被训练过么,有几分像没错,但你现在做的事情,简直是在侮辱这张脸。”阮司桀再次端起一旁的酒杯,“游叔什么时候这么不济了,培养出的人不伦不类。”   女人依旧低着头,没动。   阮司桀捏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知道吗?她就算被我掐死,也会直视我的眼睛。”   “我知道。但我……做不到。”女人只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阮司桀玩味地勾起唇,有些不解地放开了她:“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会做不到?”   女人无言以对,只是又垂下头,发丝垂下遮住她漂亮的眉眼:“阮先生,我非常需要钱。如果我就这样回去,一分钱都拿不到……所以可不可以求求您……”   阮司桀骤然爆发出一阵低笑,将杯中的红酒缓缓倾倒进口中:“三分钟内从我面前消失,‘同情’这种情绪不可能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您不需要做什么,您只要稍微假装……”女人手足无措地低语着。   “够了。”阮司桀打断她瑟缩的言语,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在键盘边缘,“如果你不是这样坦白地把自己的乞求暴露出来,或许我还会配合你玩一玩。知道她会怎么做吗?她会想尽办法让自己得逞,而不是像你这般像个乞丐一样求人施舍。”   “你……”女人咬牙切齿地抓着衣服,“都说阮家少主为人和善慷慨,原来都是假的。”   “不送。”阮司桀不想多言,掸了掸裤腿,起身离开那个沙发。   -   -   -   游谦臣敲门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对着窗外出神。   “那个女人不合你意?”游谦臣冷着嗓音问道,“凡事要有个度,适可而止一点对谁都好。”   “我不需要女人而已。”阮司桀斜倚着桌沿,垂着幽深的美眸,“这种事情你也要插手?”   “人都已经死了五年了,你还不死心地派人去找。这种事情如果传了出去,谁都会认为你是个疯子。”游谦臣脸色很差,瞥了一眼依旧漫不经心的男人,“找个替代品已经够荒唐了,找人的事情我劝你赶紧收手。”   “不见到她,我还真没想到这点。”阮司桀嘴角噙着一抹愉悦的笑意,“如果她死了,谁都会认为是罗歆。那么谁又能保证,当年那个尸体,是真正的罗歆?”   “荒谬!”游谦臣“啪”地一声拍在古朴的红木桌子上,“我看你是真疯了!”   “游叔,如果这样一具尸体真的是以假乱真,那么唯一能做到连罗家的人都没有发现破绽这种水平的,也只有游叔您的手下了。”阮司桀缓缓地转过身,认认真真地盯着游谦臣的眼睛,唇边的笑意像是凝了一层冰一样让人不寒而栗,“如果让我知道,是您插手了这件事情……”   他依旧笑着,却没有继续把话说下去。游叔名义上是他的养父,但他锋芒毕露的眼神并无丝毫的游移之色。   游谦臣表面不动声色,心却“咯登”一沉,阮司桀杀伐决断的狠,他是最了解的,因为了解,所以愈发忌惮。   “游叔,希望你不曾试图挑战我的底线。”阮司桀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男人,不放过游谦臣一分一毫的表情。   游谦臣可以说是摸爬滚打几十年,见过的大场面亦是数不胜数,此时当然面不改色地怒斥:“疯了,真是疯了!”   “如果你可以告诉我,罗歆在什么地方,或许这件事情我们可以一笔勾销。”阮司桀缓和了神情,凌厉的眸子中竟有一丝无助一闪而过。   游谦臣的心又是一沉,这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话,除非……他是真的被逼疯了。   “罗歆已经死了,请你,放过她吧。”游谦臣一字一顿地说。   -   -   -   华灯初上的时候,阮司桀依旧是一个人呆在宽阔的房间里,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各色灯火。   “你饿了吗?”他低声询问,没等到回答便接着说,“你一定是饿了,所以一直不搭理我,对不对?”   一片安静。   “想吃什么呢,我带你去。”他温柔地浅笑着,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贴在明净的玻璃上,“带你去Eternal Angel好不好?”   他说完便拿了钥匙,驱车开往他除了应酬几乎从不造访的会所。   他觉得自己太过清醒,清醒的时候他就听不到罗歆的声音,所以他觉得自己或许需要酒。   “随便给我上几瓶酒就好,稍微烈一点的。”他低声吩咐完便倒在隔间的沙发上,服务生出去后他又喃喃低语,“怎么,我都带你来吃东西了,为什么依旧不理我?”   他的胃非常娇贵,所以他平素很少放开了喝酒,如今他没有吃东西就不要命地灌自己,自是很快就撑不住。依旧听不到罗歆的声音,他兴致全无地起身步履不稳地准备回去。   胃有些抽痛,他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的眼神清晰一点,刚掏出手机准备叫人来接他,便听到旁边的包间里传来暧昧的声音。   “罗歆……宝贝儿……你真迷人。”   “歆歆,你不能光顾着他呀,哥也想疼疼你。”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轰”地炸开了,翻滚的愤怒让他几乎不经思索便推开了手边那扇门。   包间里全是有来头的公子哥儿,自然认得他是什么人,所以全场五六个人被扰了兴致也没人真的表现出来。   阮司桀扫视了一圈,然后发现了下午被他赶出去的Rosie。她全身赤/裸地夹杂在几个男人之间,柳腰翘臀显露无遗,原本光洁无暇的身上红红紫紫一大片。   “哟,阮少爷。您看……您是走错门了吗?”一个穿黑色衬衫的男人打破尴尬的气氛,扯着头发将埋在他双腿间的Rosie的头拉起来,让她的脸对上门口的男人,“跟阮少爷问好。”   即便知道那不是罗歆,看她这副任人蹂躏的模样阮司桀依旧心里不是个滋味。看这架势她今晚逃不了被这几个男人给轮了去。不过想来也是,这些男人对罗歆垂涎已久,得不到真品,抱着一个高仿品想象着是真正的罗歆不也能销魂一番?   “不好意思,扫了诸位的兴。”阮司桀礼貌地开口,语气却不容置否,没有丝毫的转寰余地,“但这个女人,我要带走。”   有几秒钟的安静,整个包间几乎是剑拔弩张的氛围。谁都知道罗歆当过他阮司桀的女人,这一点他们嫉妒不来,可现在几个人玩一个仿品他都来抢未免也欺人太甚。几个人也都来头不小,平时也蛮横惯了,一时间谁都黑了脸色。   “不就一个女人,阮少喜欢带走便是。”黑色衬衫的男人应该是几个人之中分量比较重的一位,看其余几个有稳不住的架势,急急忙忙又开了口,“Rosie,穿上衣服跟阮少走。”   阮司桀象征性地欠了欠身,朝Rosie使了个眼色便兀自走开。   “你缺多少钱?”阮司桀脚步有些不稳,走回他之前呆的隔间便又瘫软在沙发上,蹙着眉揉着太阳穴,“我给你。”顿了顿他又补充,“一次说个够。”   “我……”Rosie裹着衣服,愣愣地看着他,脸色有些微红,“一千万。我父亲借了高利贷……”   “可以。”阮司桀打断她的解释,不带丝毫犹豫,“明天我会让人给你。”   Rosie觉得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她将双手攥成拳,忙不迭地立刻说:“阮先生,这一千万我不会白要的。我以后……”   “我也没说要白给你。”阮司桀半敛着眸子,一眼看穿她蠢蠢欲动的心思,“一千万,买你这张脸。三天之内去整成其他的模样,如果我再看到你顶着她的脸跟别的男人搅在一起,别怪我不留情。”   Rosie愣住,只觉全身燃起的热度骤然冷了下来,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衣服裹住自己狼狈的身体。   “听懂了吗?”阮司桀不耐烦地开口。   “我知道了。”Rosie说完便转身冲出了那个隔间。   周遭又安静了下来,阮司桀头脑昏昏间觉得头顶的灯光晕开了一大片,像是一轮圆月一般。   “我已经这么醉了,你还不肯露露脸?”他慵懒地眯了双眸,“我跟那个女人太近,你不开心了是不是?我错了……”   他蓦地感觉到有人影晃动,继而一杯温水递在他嘴边。   “谁让你进来的?”他挣扎着想起来,手脚却都不怎么听使唤。   苏白把他扶起来,没好气地压低了嗓音在他耳边说:“你说,如果罗歆还在,看到你这副模样,会是个什么表情?”   阮司桀终于看清了苏白的脸,轻声笑了起来:“是你啊。她躲在你家吗?”   “你这是在自残,再不控制你的幻觉,很快你产生的乱七八糟的幻象就会越来越多,”苏白把水硬是灌进他的嘴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需要我带你去精神病医院见识一下那些人的行为么?”   “她是不是躲在你家?”他仿若未闻,被水呛到也毫不在意。   苏白把水杯“砰”地放在桌上:“如果罗歆还活着,你找到她,让她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你么?”   “……”他没有说话,再次倒了下去,“我已经尽自己的全力在活着了。如果不是因为暖暖……”   “暖暖是谁?”苏白一愣。   阮司桀此时再次笑得无比温柔:“我和罗歆的女儿。”   -   -   -   他没有参加罗歆的葬礼,也从未拜访过罗歆的坟墓。   他听不到她的声音,又不知到何处去找她,思量再三决定去唯一一个被所有人承认的罗歆所在的地方。   罗歆安葬的墓园精致而繁复,遍布鲜花,雕像,和林荫道。蜿蜒曲折的道路旁琳琳错错伫立着高矮不一的墓碑。   阮司桀步履缓慢地走着,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纸袋子。   天色已晚,墓园的气氛格外冷寂。   一个颀长的身影在罗歆的墓碑前站定,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   “昨天……有个长得很像你的女人请我喝红酒,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你来了。”他的嗓音低沉而柔和,有些自嘲地垂了眉目,“我居然还记得……你曾说过,如果我路过你的墓前,要给你带一瓶Penfolds Winery的Block 42’赤霞珠。呵,我第一次来,怎么好意思空着手。”   他将精美的红柳桉木盒子从纸袋子中拿出来,轻轻打开,毫不在意地将一个类似于医用安瓿瓶形状的酒瓶提出来:“是它没错吧?”   他修长的手指握在晶莹剔透的瓶身,手法优雅而娴熟地开启酒瓶:“但是呢罗歆,我不是来送给你的。”他墨黑的眸子闪烁着阴郁的光芒,唇角渐渐浮现一丝冰冷的笑:“因为你如果真的躺在下面,便什么都不配得到。”他透着寒意的眼神扫过墓碑上的字眼,抬起手臂将红酒缓缓倾倒进醒酒器,暗红色的液体瑰丽浓郁,在夜幕中像血一般流淌。   他从她墓前席地而坐,不再说话,只是缓慢而姿势优美地浅斟慢酌。   漆黑的夜色笼罩着他茕茕单单的轮廓,寂寥无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落寞也一点一点地更加浓郁。   整瓶酒见底,他终于再次开口:“世界上仅有十二瓶,这是最后一瓶。罗歆,你所轻易放弃的东西,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快收了伦家嘛::>_<:: ☆、第三章   初夏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柔和,微风轻拂若小夜曲的前奏。   小区外的街道逐渐热闹起来,空气中飘着的满是鸡蛋灌饼和豆腐脑的香味儿,青石铺筑的旧街道浸淫着暗灰的油渍,却丝毫不妨碍来买早餐的人们脸上盎然的笑意。   “熠熠啊,又要迟到啦?”卖鸡蛋灌饼的女人乐呵呵地跟从楼道里冲出来的女孩子打招呼,手脚利落地把一个做好的鸡蛋灌饼撞进塑料袋塞到女孩手里,“快,拿着,路上吃。”   罗以熠也不推辞,抬手便接过来,大大咧咧地回头喊了一声“刘阿姨谢谢啦”,脚下的步子依旧片刻不停。   等公交的空档,她对着站牌的玻璃揉了揉来不及梳理的头发,试图让睡觉压的有些翘起的发梢柔顺一些,最终还是懊恼地放弃了,罗以熠嘟着嘴似乎在跟自己生闷气。   肩膀蓦地被人拍了一下,罗以熠回头便看到好整以暇的何灵珊。   “洗脸了吗?”何灵珊嫌弃地在她额头上揩了一把,然后拧着鼻子上下打量着她,“橙黄配橘红,你穿衣服的时候还没睡醒吧?”   罗以熠不耐烦地推开她晃着的手指,眨了眨依旧惺忪的睡眼:“一大早的就埋汰我,小心出门撞色狼。”   “你说要是不仔细看,”何灵珊也没搭理她的反抗,摆出一副大爷样,轻浮地抬手勾起她的下巴,“谁能发现你……其实倾城绝色呢?”   罗以熠仰头的姿势让她凌乱的黑发再也遮挡不住脸,阳光斜照过来,她的五官美得像漫画一样不真实,完美精巧的脸型,深邃而又不失柔媚的五官,悬胆鼻,樱桃嘴,以及微微上挑的狐狸眼。   何灵珊第一次看清她的脸愣了几乎有一分钟,往后每次看依旧被惊艳到,此时发现罗以熠一脸无辜地闪着大眼睛盯着她,立刻翻了个白眼松开手:“暴殄天物。我要长成你这模样,还半死不活地上什么班,天天往死里打扮,指不定就能钓到高富帅天天住豪宅养狗玩,闲的不行了就去逛逛街刷卡不眨眼……”   “车来啦。”罗以熠煞风景地打断她,拉着何灵珊奔向公交车门。   两人手忙脚乱地挤上大腹便便的公交车,都松了口气。   “真要命,”何灵珊嫌恶地拍了拍刚刚被人蹭到的衣袖,“我要是你,才不挤这种该天杀的公交车!”   “好啦。”罗以熠呆呆地眨了眨眼睛,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语气云淡风轻,“你想这些不如多烧一炷香祈祷下辈子投胎到有钱人家比较靠谱。”   “啧啧,我看你一身细皮嫩肉的,跟我们这种糙妹子完全不是一个层级,”何灵珊朝她领口瞟了一眼,咧了咧嘴角,“指不定你原本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被贱人陷害导致失忆了……”   公交车停停走走,晃得罗以熠有些头晕,顿了顿才面无表情地开口:“你是没营养的八点档电视剧看多了,见谁都能脑补出一大堆恩怨纠葛的过往,而且在你的意识里贱人总能把善良的脑残主角逼成狗……说不定我失忆之前就是那恶毒手段层出不穷的小三儿,被正主绳之以法惩奸除恶了。”   “喂……”何灵珊“扑哧”一声笑出来,用胳膊肘抵了她一把,“你让我幻想一下都不成么?好歹让我满足一下心理上的渴望。”   罗以熠翻了个白眼,开始埋头解决手里还冒着热气的鸡蛋灌饼。   人只有两种情况下是最清醒的,一种是满足了食欲的时候,另一种是满足了性/欲的时候,罗以熠深信人在腹中无粮的情况下智商会下降百分之五十。   何灵珊闻到味道不由得撇了撇嘴再次露出嫌弃的神色:“一大早吃这么油腻,你不怕消化不良?”   “小师妹,你能盼我点儿好吗?”罗以熠拧着细眉看着窗外急速闪过的高楼大厦,大口咀嚼着含混不清地说。   何灵珊瞪她。   她“小师妹”这个外号在公司里传开全败罗以熠所赐。   当时罗以熠第一次来公司报到,她过去友好地表示慰问:“你好,我叫何灵珊,你叫我灵珊就好。”   罗以熠当时愣了几秒,然后笑得无比灿烂:“灵珊小师妹,你是不是有个大师兄叫令狐冲?”   两人又是踩点儿到达办公室,刚坐稳便听说上面有人来视察。   罗以熠手忙脚乱地把包着剩下四分之一鸡蛋灌饼的塑料袋扔进垃圾篓,抽了张纸巾胡乱擦了擦嘴,下一秒便看到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格外年轻,却也格外有气势。   何灵珊呰牙咧嘴地朝罗以熠使了个表情,罗以熠有些头疼地扶额。   这天甚至整栋楼都只有罗以熠一个人不穿正装,不正装也就算了,这样鲜艳的搭配简直不惹眼都对不起一整楼的素色。   为首的男人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十几秒,然后才踱着步子继续走。   何灵珊憋着笑,过去捅了捅罗以熠:“一会儿要被叫去谈话了。”   “就你幸灾乐祸。”罗以熠懊恼地趴在桌上。   “那是容董事长的四儿子容敛,你第一次见吧?”何灵珊低声凑过去八卦,“超帅,有没有?”   罗以熠吸了口气,从桌上撑起身子,摇着头看了看身边一脸兴奋的何灵珊:“有,行了吧?”   “单身哦。出手吧,女神。”何灵珊笑得一脸奸佞。   罗以熠推了推她:“好了啦不要闹了。”   罗以熠忐忑了一整天,也没被找去讨论“关于员工的形象问题”,终于怀着不安的心情下了班。   她伸了伸懒腰,在门外等何灵珊同路回家。   时过黄昏,华灯初上。   罗以熠正要抱怨何灵珊磨磨唧唧,一辆白色的宝马悄无声息地缓慢滑到她跟前。   车窗摇下,容敛微微探出头:“你家在哪,我送你。”   罗以熠有些愣怔,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拒绝:“我在等人。”   “上来。”容敛简短的两个字,力度十足。   “容总,真的不用了。”罗以熠犹疑地退缩了两步,似乎有些紧张地揪着挎包的带。   容敛的脸色沉下来,唇边扬起一抹冷傲的笑意:“好像如果没了这份工作,你连房租都交不起?”   罗以熠诧异地看着他,眸底闪过意味不明的光,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车里弥漫着让她有些晕眩的香味,她抿了抿唇安静地坐着。   “想吃什么?”容敛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她。   “我……我减肥,晚上不吃饭的。”罗以熠暗自拧着那只磨得有些旧的挎包,有些心不在焉。   容敛闻言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心想她就算拒绝也要找个靠谱的理由,她瘦的像把骨头似的还减什么肥:“那就不吃饭。”   容敛的确没去餐厅,当然也没把她送回家,而是把车停在了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停车场,回头对她不容置喙地说:“我先上去,一会儿给你打电话,你再来。”   罗以熠闻言觉得一阵反胃,又不敢表现出来,在车旁犹豫了好久,直到被她用了五年的旧手机发出并不悦耳的铃声,她才妥协一般地走进酒店。   虽然是无所谓的事情,但还真的是不情愿呢……   她一边想一边在门口踯躅不前,另找一份工作不是不可以,但这期间的开销的确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那种每天都饿肚子睡廉价旅馆的日子她不想再过了。上/床而已,她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哪儿那么多可矜持的。何况容敛是条大鱼,说不定自己那些麻烦也能一并解决……   她一边在心里计算着事情的划算程度一边下意识地后退,不料撞上匆匆走进酒店的一个人,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对不起。”她从地上爬起来,慌乱无措地抬头,然后再也移不开目光。   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遮住半边脸的墨镜,镜下露出毫无瑕疵的麦色皮肤,尖削的下巴不悦地抽紧,薄唇微微抿成一条直线。   罗以熠没穿高跟鞋,身高刚刚到他肩膀的位置,他高挑颀长的身影轻易笼罩住她,让她觉得全身都不舒服。他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于是她也愣了神一般挪不开脚步。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她才慌乱地想到墨镜后的那双眼睛也可能是在打量她,有些不自在地试图理一理她乱糟糟的头发,垂头时地面映出她依旧邋遢的模样,顿时想要落荒而逃。   “你要去哪?”伴随着低沉磁性的声音,她的手腕被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扼住。   阮司桀脚步虚浮,如梦似幻地看着眼前惊得像小鹿一般的女人,心下顿觉自己换个城市的想法是对的,不仅听得到她的声音,还能看的到她的人了——虽然看上去不太对劲。   “我……我……”罗以熠舌头有些打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直到浓重的酒精味儿扑面而来她才惊觉眼前这个男人喝醉了。   阮司桀死死地拽着她纤细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连拖带拉带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毫不客气地扔在床上。   “先生……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罗以熠心跳一下比一下快,简直要跳出胸腔。她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将墨镜摘下来,露出一双狭长拖延的丹凤眼,比她猜想的还要妖孽上几分。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是不是……”阮司桀轻轻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像是欣赏某种珍藏般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继而随手把外套脱掉,长臂一勾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耳鬓厮磨,“这次等了你五天……你说要怎么补偿我才好?”   “……”他身上有一种清淡的薄荷香缭绕,罗以熠心跳如擂鼓,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精致绝伦的五官一点点凑近,他温和地扬了扬唇角,像亲/密的恋人一般隔着衣服贪恋地一点一点地摩挲她的腰背。   良久他才满意地勾起薄唇,攫住她瘦削小巧的下巴,霍然吻住她。   他用力地扣着她的后脑勺,腾出一只手来将自己的上衣扣子一颗颗绕开,露出漂亮耸致的锁骨和光洁健硕的胸膛。罗以熠从来不是一个花痴的女人,但依旧看得呆了。   阮司桀喝了不少酒,但昏昏沉沉中依旧将她的衣服熟练地褪去,一件一件丢在地上,直到他熟悉的气息逐渐清晰起来。   他食指微勾,挑起她白色的内衣,放在鼻下半眯着眼嗅了嗅:“还是那么香。”   罗以熠彻底红了脸,终于回过神般地想扯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擒住手臂,不容她挣扎地固定在她头顶。   “不……不要……”罗以熠终于拉回了点儿理智,她到底在做什么?怎么半路碰上一个男人就滚到床/上来了!   “嗯?”阮司桀紧/密地贴/附着她,唇边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一会儿再不要。”   罗以熠还来不及窘迫自己身体的反应,便被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猛然贯/穿。   钝痛立刻从她的身体内蔓延开来,罗以熠拧紧了眉,不情愿地开始挣扎。   怀中的女人温热而馨香,阮司桀对她柔柔弱弱的挣扎毫不在意,沉醉地在她的皮肤上一点一点用力地辗转/吸/吮,恨不得把她娇小的身躯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好想你……这次留久一点再消失,乖……”他轻轻啮噬着她玲珑的耳朵,在她耳边哑着嗓子低声言语,极尽温柔地/疼/爱/她/每一寸的皮肤,渐渐感到身下的女人开始顺从地不再乱动,便更加肆无忌惮地掠/夺/她的柔软。   仿佛所有的感官都被唤醒了,他哪怕是一下轻轻的触碰都能让她一阵持久而绵长的/酥-麻,罗以熠茫然无助地揪着身下的被子,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白。   一股难以言喻的浪潮袭来,让她几欲昏厥,迷蒙中她感觉男人从她的身体里退了出来。   她松了口气,伏在床上/娇/喘微微,还来不及喘口气,便又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腰,从身后再次猛烈地闯入。   “呃……”她惊诧地发出一声闷哼,下一秒便被自己无意识吐出的暧/昧的轻/吟所掩盖。   她的手肘撑在床上,难以再妨碍他的动作,阮司桀毫不费力地用双手捉住她胸前的两团/柔软,修长而灵活的手指温柔地揉捏着微微颤/动的丰/盈。   他像是迅猛的海浪一般狂烈地席卷着她五年不曾敞开的身体,罗以熠有些承受不住地沉下腰肢,微微仰起头喘/息,眸光若星辰般闪烁。   阮司桀趁机吻住她娇俏的双唇,辗转舔舐,她瞠目结舌地盯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侧脸,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场荒谬而放/荡的梦。   他娴熟的动作温柔至极,二人亲密的/纠/缠/发出轻微的响声,回荡在安静的室内却愈发清晰入耳,罗以熠被这样的场景冲昏了头脑,只能放松了身体任由他胡作非为。   手机铃声不识时务地打断了两人的动作,阮司桀不耐地蹙了蹙眉并未打算理会,下一秒却感觉身下一凉,怀里的女人像一条灵敏轻盈的小猫一般蹿过去摸手机。   他狠狠地睨了她一眼,不由分说地从她有些无力的右手中抽出手机便点了接听键:“你好。”   对方沉默了一下才开口:“你是谁?罗以熠呢。”   清晰的男声让阮司桀蓦地清醒过来,几乎是慢动作一般,他僵硬地低头看了看床上抱着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的女人,大脑有一瞬间的缺氧。   “喂?”容敛带着压抑的怒意再次出声。   阮司桀毫不客气地断了电话,把手机关机扔在地上,抬手紧紧地攫住罗以熠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昏黄暧昧的灯光下,她依旧妖冶的狐狸眼与记忆中分毫不差,却少了几分魅惑,只是娇弱无助地看着他,楚楚可怜的模样告诉他,刚刚他是真的强迫了她。   怀中唯唯诺诺的女人甚至不如Rosie更像罗歆,但他知道,她是。   他确定她是罗歆,但有什么地方的确不对,但他顾不得,他只知道她消失了五年,终于又被他真真切切地触摸到了。他半跪在床上,尖细的指间小心翼翼地顺着她脸的优美弧线划过,然后猛地把她按在身下,几乎要将她揉碎了一般狂热地吻着她。鼻腔有酸涩不断涌出,他用力地汲取着她的体温,试图弥补五年来的空白。   “你回来了。”他哑着嗓音说出他以为永远没有机会说的一句话。   “先生,我……我姓罗,我叫罗以熠。你认错人了……”罗以熠又疼又累地在他坚硬如铁的怀里瑟瑟发抖,对他的言语不明所以,只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可不可以把手机还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口=我们的口号是,每章都要滚床单……当然,是开玩笑的XD。小肉怡情,大肉伤身,醒姑娘力求做小清新~当然,要收藏~ ☆、第四章   “那个男人是谁?”阮司桀倏地沉了声调,并没有如她所愿地放开她,反而压得更紧,薄唇缓缓地抿成一抹摄人的弧度,顿了顿又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语调更加不客气,“你是跟他来这里?”   “他是我上司……”罗以熠在他怀里小声地说,忽而又想到了什么,“你……你会给我钱吗?”   “什么?”阮司桀还没从阴错阳差找到罗歆的惊喜之中回过神来,只顾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怀中女人的轮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她是真的”。   “你是有钱的吧……”罗以熠脸色微红,有些难以启齿地说着,“我……今天跟你……”   阮司桀蓦地回神,微微愣了一下才理了理思绪,毫不客气地继续在她胸前继续/揉/弄/着,语气带着三分隐忍的笑意:“你是说让我为刚刚的行为付钱么?”   尽管是她的本意,被这般直接地说出来,罗以熠的脸还是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尽量逼自己不去在意他肆意妄为的手,思量了一番才答道:“嗯……”   “多少?”阮司桀饶有兴味地凑近她的耳边,沉声问。   “……五千块?”罗以熠琢磨了一会儿才客观地给自己估了一个价格,她觉得丢工作是肯定的了,至少在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能有点周转资金。   “五千……块?”阮司桀再也憋不住扬声笑了起来,像是打量稀有动物一般看着她。   “那……四千?”罗以熠有点没底气地问着,琢磨着眼前这个男人虽说看上去人模人样,但长得比女人还漂亮,搞不好是个极品的鸭,自己又是送上门的,他吃干抹净走人她也没办法。最重要的是……现在这情况,怎么看上去吃亏的都不是她。   阮司桀何等头脑,当下便差不多明白她是怎么回事儿了,但他一时来不及管她到底是失忆了还是脑子坏了,如被空虚太久的饿狼遇到了到甜美可口的小绵羊一般只顾着顺着她光滑圆/润的/臀/线轻抚下去,灵巧地分开她修/长的双腿把自己再次埋了进去才开口打趣她:“那我给你五十万,再做一百次行么。”   “什……什么?啊……不行。”罗以熠用力地板着他横亘在她胸前布满匀称肌肉的手臂,委屈地说出她最开始就该说的一句话,“我不认识你。”   阮司桀脸色骤然一僵,修长白皙的手指毫无顾忌地在她的丰/盈上逗留辗转着,顿了顿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哦?那我就做到你认识我为止。”   说完他猛地朝深/处/顶/弄起来,他想念太久了,她又甜美/紧/致/得要命,充沛的/蜜/液/源源不断地滋润着他,他枕在她的/香/肩上低/喘着说:“你的身体还是这么完美,好像比以前还有些紧了……”   他低/哑惑人的嗓音中罗以熠的身体一阵无法控制的紧/收,然后彻底瘫软在床上,手脚无力地任身后的男人依旧在她体/内不知疲惫地/耸/动着。   他垂了眸子看着她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模样,她白/皙的背部皮肤上染着诱人的点点粉红,胸前的/饱/满/随着她晃动的身体若隐若现,衬着酒店里白色的床单简直让他不知道理智为何物。   阮司桀一晚没睡,轻柔地抱着怀里昏睡过去的女人,他不敢闭上眼睛,他怕闭上眼睛一切都是假的。他一寸又一寸地丈量她汗涔涔的身体,再也忍不住低声肆意地笑了出来,他谈不上太开心,谈不上太惊讶,这一切的情绪都被一种突然被填/满的感觉所掩盖,他低头吻了吻她紧闭的眸子。   睡意全无,他下床倒了一杯水,无意中瞄到她原先挎着的包,心思一转便从地上捡起来,打开翻找了一番,拿出她的证件。   罗以熠,女,一九八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他若有所思地把玩着那张卡片,如此完备的假身份,足以证明一切的发生并非意外。   -   -   -   阮司桀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时过正午,明烈的阳光穿过白色窗帘映照进来,让他有些不适地挡了挡眼睛。   他半撑起身子,揉了揉因为宿醉而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垂眸时不经意地看到手臂上浅浅的抓痕,倏地便坐直了。他怔忪几秒,抬手习惯性地触摸床单,身边的位置早就没了温度,哪有罗歆真的存在的迹象,他的心一点点下沉,沉到让他窒息的无底深渊。   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手机里一堆助理的未接来电,他拨了回去。   他新任的助理是一个精明干练的女人,名叫水珂,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除了因为自幼从美国长大而发音比较奇怪的中文,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无缺。比如现在,她在第一时间接起了阮司桀的电话。   “阮先生,昨天的谈判对方表示退让,我已经将有关资料准备好发到您的邮箱。”   “嗯。”阮司桀躺回床上,有些意兴阑珊地听着。   “下午三点半和Mr.Lin约好打高尔夫,但按照您现在的日程已经非常紧迫,所以我帮您推掉了。”   “嗯。”   “四点的飞机飞往纽约,我已经帮您收拾好物品。”   “你代我去就可以了。”他清了清嗓子,觉得有些干哑。   “好的。嗯……醒酒的药我放在了你的西服口袋里。”公式化的声音略微柔和了一些。   “我看到了。”他拿出杯子给自己倒着水。   “我安排的酒店住的还习惯么?”   “还好……”他四指微展旋动着手里的杯子,看水面轻微地晃出涟漪,继而无趣地把杯子归为原位,倚在床头单手漫不经心地系着衬衫扣子。   “昨天喝了那么多,胃还好吧?”   “我没事,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么?”阮司桀有些疲惫地微阖双眸,换了一只手听手机。   “没有了。”   “嗯。”他结束了通话,心情低落地躺回床上,却被猛地硌了一下。   他烦躁地摸索着,然后摸出一张身份证,看清上面的字样之时他几乎是一瞬间便从床上弹了起来。   以往他身上有什么痕迹,家里的东西上有什么变化,他从来都不敢多想,因为每次他发现一切不过是他自己神志不清时弄出来的,便会瞬间从天堂跌入地狱,期望越高失望越大的道理他最明了,但这次是身份证,是他昨晚从她包里掏出来的……证明她的确来过的铁证。   他紧紧地捏住,丝毫没有在意被卡得生疼的手指,然后下一秒便拿出手机飞快地按下一串号码:“帮我查一下,K市,身份证号为XXXXXX的女人在什么地方上班。”   -   -   -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罗以熠无精打采地趴在办公桌上。   “你怎么了?”何灵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朝她看,“昨天莫名其妙消失了,我还以为你被人劫了呢。”   罗以熠撇了撇嘴,她站不起来,又不能明目张胆地说是被人强行做了一晚上导致她一整天都双腿酸软,坐着简直像受罪一样。   “问你话呢,”何灵珊收拾好东西抬手往她肩上就是一拍,“就剩咱们俩了,你快收拾东西。”   罗以熠俏丽的五官拧成一团,然后咧着嘴扶着腰站了起来。   何灵珊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她:“你干嘛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老实说,昨晚干了什么好事?”   她在打趣,罗以熠却着实被说中了心事,脸刷地一下通红,故作镇定地一横眉:“再乱说不理你了。”   她飞快收拾好,一转身目光便对上了刚刚从楼下上来的容敛,顿时脊背一僵。   容敛长腿一立,在门外站定,眼神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她。这次她穿回了正常的衣着,比那日初见她还要清美绝伦上几分,他本就躁动的心这下更是痒得不行。   说来也奇怪,他第一眼看到她就全身不舒服,像嗑了药似的按捺不住想蹂躏她那双粉嫩娇丽的唇,才会当晚就唐突地带她去开房,本以为一夜欢/好过后他能平静下来,但他一个人在宾馆睡了一晚上,非但没生气,甚至整晚满脑子都是她那张脸,像着了魔似的。   其实他忙得很,女人也从来不缺自己送上门的,但他今天依旧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等她,连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何灵珊嘴长了老大,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看了看罗以熠的模样,又转头看了看门口的容敛,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飞快地说:“我还有事,先回家了啊。”   “哎——”罗以熠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看何灵珊一溜烟地消失在电梯口,随即有些丧气地垂了头。   “晚上有时间吗?”容敛的语气显然比第一次客气多了。   “我没时间,我不会跟你……跟你……那什么的!”罗以熠斩钉截铁地说着,脑子里自动回放昨晚的片段,脸颊又热了几分,顿了顿又带不容置疑的坚决凛然开口,“容总,我知道我看上去穷酸,但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人。”   容敛浓眉微挑,踱步走到她身前站定,长指一勾便拉开了罗以熠的领口,见她形状极美的锁骨周遭印满了吻痕,表情玩味:“昨晚跟谁在一起?”   “我……我自然跟我男朋友在一起。”罗以熠后退了一步靠在了桌子上,脱口而出,“你别过来,他会来接我的。”   “罗小姐别紧张,我虽然意图很明显,但强来这种事情还是做不出的。”容敛收了手,站直了身子,“他什么时候来,我见见你的……男朋友。”   罗以熠瞬间张口结舌,昨天那个男人是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她上哪儿找个人来接她。   容敛仿佛了然了一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叩叩”。   突然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要加班吗?”悦耳醇厚的声音扬起。   二人都是一惊,继而不约而同地转眼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修长的男人背靠着门,慵懒而略带危险气息地微眯着双眼。   罗以熠看得呆了,有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容敛思量了几秒,然后缓步走过去朝他抬起手:“初次见面,幸会。”   阮司桀心情本就差到了极点,根本懒得搭理他。   容敛有些尴尬,继而抑着嗓音接着说:“容敛,地恒房产的现任总裁,你应该听说过。”   阮司桀这才伸出手象征性地跟他握了握:“你好,我姓阮。”   容敛借机仔细地打量着他,对方第一眼看上去首先会惊叹的是精致得过分的容貌,且他从头到脚的衣着都非常休闲,即使气质属上上成,充其量也就是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而他印象里并没有阮姓的巨头,所以他给阮司桀的定位是中等家庭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这么一想他的底气不知不觉足了许多。   “你是以熠的男朋友?”他带着些轻浮问道。   阮司桀低头把玩着手机,心不在焉地开口询问:“地恒房产是吧?”   “没错。”容敛中气十足地回答。   “你看她那样儿像是我女人么?”阮司桀点了“发送”键才抬头讥诮地回答。   本来看到他们在办公室磨磨唧唧就上火,听到他叫的那么亲更是火冒三丈,阮司桀咬牙切齿地接着说,皮笑肉不笑,“跟你一样,玩玩她而已。她昨晚跟我要五千块,她给你是什么价?”   罗以熠闻言原本莫名有些雀跃的心情瞬间像是被泼了盆冷水,眼眶瞬间一热,腿间的酸痛却不留情面地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的确如他所说。   容敛脸色也是一黑,继而不知道怎么就有些愤懑:“那好,既然你不是她的男朋友,现在开始她就是我的女人,你可以离开了。”   “以熠啊,”阮司桀刻意把那两个字说得非常重,薄唇轻轻勾起,“你要跟他在一起吗?”   罗以熠说不出话,柔唇紧紧地抿着。   容敛刚要开口,身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掏出来看了看屏幕,神色有些凝重,扫了一眼阮司桀才走到一旁接电话。不一会儿他便脸色灰败地匆匆走进来说:“以熠,我有点事,晚点时间我给你打电话。”说完便急急火火地去按电梯。   办公室又安静了下来,罗以熠吸了吸鼻子,挎好包准备回家。   “都这副德行了,勾搭男人的本性还真是难改!”阮司桀拉住她的头发猛地把她甩在墙上,“什么不上档次的货你都能看上,你缺几个五千块钱,嗯?”   罗以熠本就腰酸背疼,这一撞更是疼的要命,当下便不顾形象地对着他大哭了起来:“你到底要干什么嘛……”   她的确是罗歆本人,他不可能认错,但她做的事情简直不是简单的“侮辱这具身体”能形容的了。   阮司桀愣愣地看了她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哭,毫无美感地在哭,像个犯错被妈妈骂了的孩子。   “全身都疼,”她哽咽着,抬起袖子抹眼泪,“昨天你明明一分钱都没给我……”   阮司桀闻言觉得有些好笑,脸色微微缓了缓,敛了怒意:“哪里不舒服?”   罗以熠低下头没吭声。   阮司桀有些烦闷地把她的头抬起来:“说话!”   “我……”罗以熠正对着他俊美的五官,脸红得更甚,“还……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她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夹在唇齿间嗫嚅出来的,但还是被阮司桀捕捉到了。   “伤着你了?”阮司桀神色终于缓和下来,低声嗤笑出来,语调暧昧而温柔,“回去帮你看看。”   “流氓!”罗以熠退后了两步,将自己的衣服裹紧,“无赖,这种钱都好意思不给。”   阮司桀脸上风云变幻了好几种颜色,食指和拇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眼中仿佛有把利尺,毫不客气地丈量着她,如果不是他亲眼见到,他绝对不会相信罗歆会变成这副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收藏QWQ ☆、第五章   罗以熠鬼使神差地被他带上了飞机。   刚坐稳,她止了阀门的眼泪就“吧嗒吧嗒”地又掉下来:“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阮司桀的腿上放着笔记本,神色专注地查看着屏幕上的数字。   她没敢再出声打扰他,在一旁乖乖地自己一边擦眼泪一边继续哭。   阮司桀飞快地敲下最后一行字,把电脑合上,侧过头来发现身旁的女人已经默默地把眼睛哭得通红。   “你不知道我带你去哪儿就跟着我走?”他弯了眉,带着几分好笑地斜睨着她,见她哭得不停抽噎,心疼得要命,抬手用纸巾狠狠地捏了一把她的小鼻子。   “我不能跟你去太久,我对门的李奶奶腿脚不好,我得帮她晒被子……”罗以熠十分严肃地说着。   阮司桀不插一言地听着,渐渐地不笑了,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这个月我已经迟到好多次了,如果还无故翘班,好不容易正式签了的工作又要没了。”她沮丧地抓住他搭在她身侧的手,“我不想饿着。”   他深似幽潭的眸子里有千丝万缕的复杂神色闪过,最终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灵珊约我明晚去逛街的,我好久没有新衣服了……好想去。”她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抬眼小心翼翼地瞅着他的脸色。   “既然那么多事儿得做,你干嘛跟我上飞机?”始作俑者完全没有认知错误的觉悟,反问得理所当然。 她湿漉漉的小手握着他的,他没有抽开,她温柔的触感让他几乎有些飘飘然了,他甚至觉得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太简单,像极了一场梦。罗歆就在他身边,活着,健康,他抱得到,吻得到,虽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但只要她活着,没有什么是太重要的。   “我……”罗以熠咬了咬唇,似乎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终于得到了答案,“我觉得你该给我钱。”   他刚刚有些陶醉的神思瞬间被她拉回了现实,他轻蔑地眯了眸子看她:“从现在开始,不许说一句话。你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列个单子给我,能找人代替的我派人去做,得你自己来的……我陪你,行么?”   罗以熠闪了闪妖冶的美眸,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嘻嘻一笑:“你真是个好人,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阮司桀闻言脸色更差,索性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她,薄唇微启狠狠地吐出两个字:“闭嘴。”   罗以熠听话地不再开口,肚子却十分坦白地“咕噜”一声,她咧了咧嘴可怜兮兮地望着身边神情古怪地看着她的男人。   阮司桀微微叹了口气,帮她叫食物。   “你不是有轻度厌食症么?”他黑着脸,看她狼吞虎咽,俊眉又是一拧,“吃饭不要发出声音。”   她笑眯眯地抬头看了看他:“谁说我有厌食症?咒我呢吧。我胃口好得很,三个馒头一碗汤是完全没有障碍。”   “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要开口说话。”他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地回过头不再看她,“三个馒头,哈,你真的变成猪了么?”   罗以熠听出他语气中隐约透出的反感,终于笑不出来了,渐渐停止了咀嚼的动作,乖乖地擦了擦嘴轻摇他的手臂:“你不喜欢啊?那我不吃了……”   阮司桀心蓦地一动,翘了翘唇角再次把目光落在她一脸委屈的脸上,她唇角沾了点儿面包屑,样子很是滑稽,他忍不住倾身过去在她娇柔的唇上舔了一小下:“吃吧,喂饱了有力气……”   他温热而带着男性气息的呼吸近在咫尺,罗以熠姿势僵硬地顿了几秒,然后猛地把脖子转向窗外,整个儿红了的耳朵却露在了外面。   他趁机吻上她圆润的耳垂,含住吸吮,她的味道又开始让他心猿意马了。   “你别这样……”罗以熠向外挪了挪身子,抬起手臂抵在他肩上阻止他继续靠近,“给人看到了多不好……”   阮司桀闻言讶异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想起她曾经厚脸皮的程度,他不禁嘴角抽搐,继而轻咳了一声掩饰他想笑的冲动,微抬手臂把食物往她面前轻轻一推,语调轻快:“接着吃。”   -   -   -   他们走在那条熟悉的街上,四周华美大气的别墅间隔立于绿树影荫之中,仅是看外面便觉得赏心悦目,更不用说里面精美的装潢。   罗以熠一边走一边新奇地环视着四周,不时发出由心的惊叹:“哇,好漂亮喔。”   阮司桀沉默不语,昏暗的淡蓝色灯光模糊了他深邃的五官。   “你是住这里吗?”罗以熠轻巧灵活地转着圈,闪着光的眼神充满艳羡地看着周围,“有钱人。”   是你曾经住在这儿。   阮司桀略微低了低头,亦步亦趋地在她身后跟着,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窈窕的背影,他不惜代价留住了一切,却发现最关键的那个人已经从头到尾都变了。   他从未相信过罗歆死了,可这一刻,他有些心慌地发现,真正的罗歆是真的消失了。   “可是这里为什么都没有人呢?”她攀在大门的栏杆上跳了跳朝里看,“……这里没有人住吗?”   她朝前面看了看,又往后回望了一下,蓦地惊觉宽阔奢华的长街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继而有些惧怕地退了几步想要抓住跟在身后的男人。   他低垂了头看她惊乱失措的模样,没有回答。   “你干嘛从刚才开始就不说话……”幽蓝的光线下,他俊美无俦的脸显得虚幻而飘渺,罗以熠觉得怕,声音渐渐变得细如蚊呢,他对于她来说毕竟是个丝毫不了解的陌生人……她有些恐惧地松开了他的手臂。   阮司桀面无表情地将她胆小如鼠的模样尽收眼底,脸色突变,阴沉地抿了薄唇,不再管她继续向前走着。   物是人非的一切提醒着他,她不是罗歆,她完全不是罗歆,她的存在就是在告诉他,罗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喂……”罗以熠本就胆怯,只能呆愣地看着他突然就冷了的情绪。   阮司桀快步走着,他觉得有些窒息,再多一秒都忍受不了。   走了一段时间,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女人没有跟上,脚下停顿了一秒,继而飞快地回过头去寻找。   街道有很多分枝,又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想找一个人着实不容易,他有些懊恼地抽紧了下颌。   罗以熠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走远了,第一反应便是拔腿去追,结果跑了好久都不见他的背影,这才心下一沉,明白自己一个人迷路了。   “喂……你去哪里啦?”她鼓起勇气大喊出声,却惶恐地发现她弱小的声音被厚重的静谧不费力气地掩盖。   她揉了揉眼睛,眼泪又轻易掉了下来。她一边哭一边按记忆中的原路返回。   没有一个人,她身上也没有钱,她不知道往哪走。   夜晚的凉风绵延轻柔地吹过,她打了个冷战,突然就想回家了。她想念她租的狭窄小屋,好几年前的旧楼,有她最熟悉的鸡蛋灌饼味儿。   她走到了两人分开的地方,垂了头自己默默地哭着。一个人的时日,她经常对自己说的便是,哭一会儿,然后咬牙坚持下去。   “你能不哭吗?看了就心烦!”阮司桀本是焦急得像火烧一般,看她一个人低着头又在抹眼泪立马产生了往回走的冲动。   她被吓了一跳,木木地抬起头。   她泪眼模糊,漂亮妖冶的美眸却晶亮万分。   他的心倏地一紧。   她立刻止了眼泪,讨好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开口:“我的包呢,可不可以还给我。”   “嗯……?”阮司桀有些失神地注视着她的眼眸,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   “你不想带我走了,把我的包还给我……我自己回去。”罗以熠抹干净眼泪,嘻嘻傻笑。   “你怎么回去?”阮司桀嘲讽地微微翘起唇角。   “我总能找到办法的……当然,如果你不嫌麻烦,送我一趟也可以。”罗以熠信心满满地说,虽然依旧显得有些胆怯。   “不还。”他俊美微挑,语气邪恶地吐出两个字。   “……”罗以熠惊讶地看着他,终于彻底不明所以,“为什么呀……”顿了顿又补充道:“里面就二百来块钱。”   阮司桀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下一秒却猛地把她拽紧怀里,狠狠地咬在她唇上。   “你,唔……”罗以熠疼得细眉微拧,还没回过神来便被他侵入口腔。   “你想回哪儿去,哪儿都不许去。”他在她唇齿间流连忘返,带着无赖的腔调轻声说着。   他单臂扣着她纤细柔软的腰,将她抱紧再抱紧。   之前的失落一扫而空,因为他在刚刚的那一秒,从她看似狼狈的泪眼中,发现了独属罗歆一人的,一种类似固执的东西。   -   -   -   两人到了罗歆的旧居,他推开门的瞬间便把罗以熠看呆了。   宽阔至极的客厅正对着四方形的游泳池,暗蓝的水光交相掩映。墨红的色调下黑檀木的地板泛着光泽,凹雕蜿蜒细腻的墙壁处处透着刻意低调的奢靡气息。   罗以熠身形单薄地站在门口,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搁,看到屋里的男人又不耐烦地朝她扬了扬下巴,她才一步步地挪进去。   他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向后倚了倚,俊眉微扬,解开衬衫领口的两粒扣子,不咸不淡地说:“脱衣服。”   罗以熠尴尬地站定,良久才结结巴巴地说:“脱……脱什么衣服?”   他抿唇轻笑,衔住一根烟,指间把玩着一只打火机,是Dunhill很少见的一款,有些年头了,略显旧却依然散发着固有的精贵。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按,火苗窜出,他低头把烟点燃。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系列优雅而性/感的动作,不由得揪紧了衣角,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美到这种地步。   他吐出一口烟雾,嗓音低沉:“全脱了。”   “我不要。”她揪得更紧,下意识地环视了一下周遭陌生的环境,“我为什么要按你说得做?”   他抬眼看她,漂亮的手指微微摊开做出一个嘲讽的姿势,薄荷烟的火光像是一个危险的引子在他食指和中指之间若隐若现:“你为什么跟我来这里,就为什么要按我所说的做。”   “我……”她顿时语塞,继而有些气愤地开口,“你不讲理。”   “在飞机上的时候,你不是说我该给你钱?”他危险而锋利的目光在她的身体上来回逡巡,“那晚几次?我不记得了,按三万块算好了。现在你每脱一件,便给你加三万。”   罗以熠有些犹豫了,她本来以为拿钱是件开心的事儿,现在听到他说这些,居然心里有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咬起了牙。   “嫌少?”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她脸上的表情,眸色晦暗,“你有哪儿我没看过,现在还付你钱不过是因为我心情不错。”   罗以熠倒吸了一口冷气,脱口而出:“你明明有的是钱,还跟我计较这点儿,简直……”   他略带怒意的目光对上她的眼睛,让她识趣地闭上了嘴。   “话不能这么说,难道我有钱,就不在乎花一百万买一个菜市场的鸡蛋么?”他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高傲。   “你!”罗以熠气结,他把她比喻成菜市场的鸡蛋,鸡蛋!   气氛有几秒钟的凝固,她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你知道吗,每次我听到这种烂俗的不行的音乐,”他轻哼了一声,从她的包里摸出她的手机,“就有一种想把你的手机摔了的冲动。”   “你……你可以说我烂俗,但不可以说杨芷甯,她是我最喜欢的歌星!”罗以熠是真的被气急了,小脸通红。   “哦?你喜欢的歌星变成Judy了啊,”他唇畔的嘲讽更甚,她连喜好都变了,他气急败坏地按下接听键,“哪位?”   又被他随便接了电话,罗以熠想过去抢过来,被他瞪了一眼又不敢动了。   “……”对面的人沉默了几秒,才问出口,“你怎么会认识她?”   “还敢打电话来,我真是佩服您的勇气。”他听出是谁,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再缠着她我保证你家里变天!”   容敛彻底没了言语。   阮司桀关了手机随便扔在沙发上,再次抬头看她时锋芒毕露:“脱!”   罗以熠吓了一跳,手下顿了顿,还是选择乖乖地开始解开衣服。   她白皙的皮肤一点点露出来,他的神色略微缓了缓。   外套脱干净,只剩内衣,她脸颊发烫地看了看对面的男人,发现他毫不遮掩地直视着她的身体。   “继续。”他的声音有些哑,却温柔了许多。   她吸了口气,解开背后的扣子,把文胸褪下来,然后再也没勇气抬头看他。她仿佛能感觉到他炽烈的目光扫过她赤/裸的全身,窘迫让她姿势僵硬地站立着。   除了被他弄出的尚未散去的淤青,她凹凸有致的身躯跟以前一样洁白无瑕,胸前的饱满依旧恰到好处的透着粉嫩,娇柔欲滴的模样让他忍不住走过去,双手握住它们用力地揉着,嗓音魅惑:“最后一件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脱?”   她被他突然靠近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隐约开始颤抖:“我……我……”   他突然低声在她耳边笑了出来,然后猛地把她拦腰抱起来走向浴室。   罗以熠头脑空白了几秒,还没回过神便被温水淹没,她骤然脸色煞白,惊慌失措地开始挣扎,胡乱抓住阮司桀的衬衫便把他也拉了进去。   他察觉到她的失态,双臂有力地抱住她,柔声安抚:“没事,洗个澡而已。”   她大口喘息着,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   阮司桀把自己的衣服随意丢在外面,抬起长腿跨进宽敞的浴池中紧紧抱住她,小心翼翼地撩着她盖住了眼睛的湿漉漉的头发,扶着她试图让她站立起来:“看,水虽然是流动的,但只能没过你的胸。这里不过是浴池。”   罗以熠神色略微缓了过来,嗓音还是讷讷木木地:“我怕水……”   他有些懊悔地抱着她,倚在浴池边缘在她的肩上辗转亲吻:“对不起,吓到你了。”   他精实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让她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   阮司桀微微吸了口气,耐着性子眯起染满了情/欲的双眼,耐心地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后才抬手去扯她湿透了的小内裤。   她身子猛地一颤,忙不迭地夹紧了双腿。浴池里的水清澈见底,略微低头便可以看清水下的一切,二人紧密地贴在一起的场景让她羞得无以复加却因为怕水而不敢推开他。   她像一只滑溜溜的海豚一样,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却又没那个胆儿自己跑到一边去,眼看内裤已经被他扯到了腿弯,她着急地去抓他作乱的手。   阮司桀也不反抗,一脸温柔地任她抓着,下一秒却直接挺进了她的身体里去。   “啊……”她惊叫了一声松开了他,他趁机握住她胸前的双/乳。   “里面真滑,原来被我看看身体就能湿成这样。”他不怀好意地在她耳边沉声说着,任自己的壮硕在她体内毫不客气地上下挺/动。她的身体永远跟他那么契合,无论什么样的姿势都能配合得非常有默契。   “嗯——啊……”突然被填满的充实感让她舒服得几乎瞬间就要昏过去,池子里的水面不断晃动出波浪,暖黄色的灯光下,她视线有些模糊的眸中满满的流光溢彩。   阮司桀低头吻着她微微透着酡红的双颊,顺着她平坦紧致的小腹来回地温柔爱抚,嗓音沙哑呓语般地低声唤她:“罗歆……罗歆……”   她早就难以听清他的言语,全身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予给予求,任他勾了勾食指便轻而易举地把她的内裤彻底扯了下去。   他没了阻碍,轻轻啮咬着她的脖颈,手臂微微一扯便将她的双腿/分/开/到最大的角度,狠狠地把自己的欲/望挺进她灼热的最深处。水面起伏得更加猛烈,他透过波光闪烁的水面看着自己一下又一下地进出她略微/红/肿/的私/密/之/处,任人采撷的模样让他兴致愈发高昂地占有她。   他有力的手臂像是怕她消失一般紧紧地禁锢着她娇软的身躯,恨不得跟她融为一体,就算死了都好,只要一起。   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几乎抽尽了她的力气,她索性任他抱着摆出各种难堪的姿势。   “轻点儿……”他的动作比第一次要粗暴得多,并且像个疯子一样难以满足,她的眼眶中渐渐有泪花打转,“疼……”   他听到她的声音时头脑略微清醒了些,停了动作俯身去吻她晶亮的眼睛,她浓密的睫毛楚楚可怜地忽闪着,他轻柔地含住她咸涩的眼泪:“最后一次,行么?”   她微微喘着气息,侧眸看到他滴着汗水愈发性感的五官,有些愣神。   他还在她的身体里尚未退出,看到她这副发呆的模样,不由得拧着眉惩戒似的轻轻往深处顶了顶,嗓音沙哑而温柔:“说话,不行就不做了。”   她因为温热的池水本就全身泛着诱人的桃红,被他这么一来顿时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索性从她身体里退出来,向后靠在浴池边缘,如墨的眼睛紧紧地闭起。   “你生气啦?”她清晰地感觉得到他仍未释放的欲望,居然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种十分内疚的情绪,见他未答话,便试探着在他漂亮而淡薄的唇上蜻蜓点水似的吻了吻。   他猛地睁开眼睛,一翻身便把她抵在浴池边缘:“是你自己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乃们都不爱窝。。。。。话说窝好喜欢封面上那个男人脸上的胡渣,性感死了……【捂脸。Ps:=口= 。。。。各位看官尽情地拿收藏蹂躏醒姑娘吧。。醒姑娘娇汗淋漓地看着乃们 ☆、第六章   “以熠?”他摇了摇她一动不动软成水的身体,试图唤醒她。   她纹丝不动,没有一点转醒的迹象。   他唇畔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再装昏迷,我把你丢在浴池里不管了啊。”   她一个激灵抬起头,唯恐他说到做到。   “这才对嘛。”他捏了把她嘟起的小脸,“你昏过去的时候我帮你洗干净了……”他微微顿了顿又低着头在她耳边拉长了嗓音暧昧地加了一句:“洗的很仔细哦。”   她沉沉地黑着脸,撇嘴嘀咕着:“你放我回去吧……我受不了了。”说完又立刻补充了一句:“别忘了给我钱。”她今天的委屈已经够多了,被他拆骨头一样地架势吃干抹净之后还要被他这样进行精神上的调/戏,实在过分。   他的心脏猛地一揪,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一些:“罗以熠,你再说一遍。”   “我……”她骤然对上他凌厉的眼眸,很没骨气地妥协,话锋转的奇快,“我觉得吧……这种事情多了伤身嘛不是……我为你好么不是。”   他没搭理她,神色阴郁地抿着薄唇,起身把她从浴池里带出来。   她不仅不是罗歆,还不如罗歆喜欢他。他有些失落地确定了这个认知。   罗以熠环着他的脖子仰着头瞄了他一眼,见他脸色非常不好,神思一转便开始唱苦情戏:“我这回好像真的伤着了……”   他依旧没说话,松手把她撂在床边,随便扔了条浴巾在她身上。   罗以熠有点不安地抱着干净柔软的浴巾,犹豫了一会儿又弱弱地说:“对不起……”她也不知道到底她为了什么认错,她就莫名其妙觉得他这副模样瞅着有点儿心疼,“要不……要不……”   阮司桀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停留在她身上,快速擦干了身体,在床上仰躺下去,仿若未闻地闭上了眼睛。   “要不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真的伤着了……”她飞快地说完脸上就是一片绯红,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阮司桀闻言微微挑眉,慵懒无比地睁开眸子,凝视了她一会儿才伸出手指朝她勾了勾:“过来。”   她见他终于搭理他,立刻屁颠屁颠地裹着浴巾小步跑到他床边,刚站定便被他长臂一勾便拉了上去。   他倾身半压着她,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白嫩纤细的大腿,唇角邪邪地翘起,语气戏谑:“你不分开腿,我怎么看?”   罗以熠抓着床单,面红耳赤地微微咬唇,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反正他都看过那么多遍了无所谓”,然后一咬牙,将双腿缓缓地朝他张开。   他眸色瞬间一暗,刚刚消停的欲/望又有复苏的迹象。   罗以熠仿佛看出了他的意图,瞬间合拢了双腿:“你……你又要干什么?”   他被她如临大敌的模样逗笑了:“会疼吗?”   “嗯……”她咬着唇低声应道。   他侧过身,从床头柜里翻找了一番,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   “那是什么?”罗以熠好奇地探头看。   “一点儿外用的药,消炎止痛的效果比较好。你又没出血,稍微缓解一下就没事了。”他垂着眸柔声说着,修长的手指熟练地取出一小块膏状固体,然后用眼神示意她把腿分开。   “家里居然常备这种药……”她酸溜溜地说着,微微羞赧地看着他漂亮的手指将药膏推进去,“你经常把女人弄成我这副模样吗?”   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了几秒,似笑非笑地抬眼看她。她其实说得没错,他的确经常把罗歆弄成这副模样。他在这种事情上对罗歆比对她粗暴多了,最初是为了惩罚她不知廉耻地引/诱他,后来发展到对她欲罢不能地索求无度。罗歆为人傲气脾气又倔,被弄疼了也不肯吭声求饶,所以很多时候都是他赫然发现血丝才停止动作。他伤她那么多次并不是真的无所谓,暗地里总是担心她发炎,便让人准备了对付这种伤的药膏,可他每次对上她一言不发地受伤后脸上轻蔑讥讽的表情,就会愤恨地觉得她本就是活该,所以虽然佣人十分周到地定期把药换成新的,他一次都没拿出来过。   “还没出血……”她没注意到他抬眼看她时诡异的表情,仍然有些愤愤地说着,“你还把人做到出血过?”   她吃醋吃得太明显,阮司桀终于憋不住地笑出来,露出一整排洁白的牙齿,手指故意使坏地在她体内缓缓滑动,药膏的润滑让他的手指毫无阻碍:“舒服些了吗?”   他太过熟悉这具身体,所以只要他想故意撩拨她,她便完全没有抵抗力可言。   罗以熠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柔媚的呻/吟,只觉他游走在她身下的细长手指每动一下便是一阵持久绵长的酥/麻,她忍不住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娇俏的小脸挂满了委屈:“别欺负我……”   “好了。”他涂抹均匀,然后撤出手指,手臂环在她胸前抱住她,十分享受地将下巴在她肩膀上磨蹭了一会儿,“睡吧,都三点多了。”   她抿了抿略有些干涩的嘴唇,突然闷闷地开口:“你是不是有过很多女人?”   他没有回答,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埋在她颈窝轻轻嗅着她浴后清爽自然的体香,虽然她不再有喷香水的习惯,但这种身体固有的气味儿是一成不变的。   “喂,问你话呢。”她用手肘轻轻抵了抵身后的男人,其实她也不过是十分凑巧地遇见了他,然后就发展到了现在这种状况……她又没什么特别的,那他如果遇到的是别的女人,是不是也会这样?她想到这些,立刻有些不高兴了。   “这是我的私事,我干嘛要回答你这种问题。”他故意吊她胃口,懒洋洋地说着。   她被噎住,沉默了好长时间。   周遭十分安静,怀里光溜溜的女人又香又暖,他惬意得几乎都要睡着了。   “你为什么会……把我带到这里?”她突然反应过来,他想要她这种一点儿架子都摆不出来的女人,随便什么地方都好,何必大费周章。   他迷迷糊糊地听到她的询问,嘴里咕哝了一句:“因为你漂亮。”   -   -   -   他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睡眼惺忪地看了看怀里依旧熟睡的女人,他迅速地把手机接起来。   “爸爸……”阮向暖在电话那边怯怯地叫他。   “怎么了?”他低声问着,从床上轻手轻脚地下去,披了件睡衣走到门外的走廊上,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才五点多,你不睡觉?”   “爸爸……我睡不着。”阮向暖的情绪非常低落,“你是不是不要暖暖了……最近都不来看暖暖。”   阮司桀本来还很气她,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心软了:“没那回事儿,你苏白阿姨没带你好好玩吗?”   “……”阮向暖不吭声了。   阮司桀侧过头看了一眼依旧显示“通话中”的手机屏幕,带着疑问又叫了她一声:“暖暖?”   “苏白阿姨老欺负我,我什么都玩不过她,连我最擅长的国际象棋都玩不过她,我不要跟她玩了。”阮向暖难得孩子气地闹起来,“她都一把年纪了,欺负我一个小孩子,有成就感吗?哼。”   阮司桀愣了愣,然后压低了声音笑了起来:“这回不嫌人家无聊了?连你妈妈都要叫你苏白阿姨一声师父,你还嫩的很。她肯定也没认真跟你玩,跟她在一块儿谦虚一点儿,学点东西。”   阮向暖活了五年,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打击”。她也的确自负过头了,没受过什么挫折,家境又好得不像话,再加上她非常年幼,哪里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你就因为这个失眠么?”阮司桀好笑地用食指抵了抵唇,打趣她,“去跟她比小提琴,一准儿赢。”   “我才没有可怜到要用自己擅长的东西比别人不会的东西!”阮向暖本就憋得很委屈,听到被嘲笑了,气急败坏,“你总说我妈妈这也厉害那也擅长,那你为什么没跟她结婚?”   阮司桀蓦地沉默了。   阮向暖意识到自己又没了分寸,连忙语无伦次地说:“爸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没事。快点睡吧。”阮司桀快速地敛起情绪,柔声安抚,“爸爸这几天比较忙,过段时间去看你,好好跟苏白阿姨相处。”   “嗯!”阮向暖乖乖地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紧握着手机,双肘抵在楼梯上把头埋进去,隔了五年的时光,很多旧事都渐渐在记忆中模糊,但被刻意提起的时候,疼痛却分毫不减。五年前,他从未动过与罗歆结婚的念头。   “你有女儿?”   一个柔软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他略带惊讶地回身,发现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的罗以熠。   没有开灯,光线很暗,只有透过薄纱窗帘的细微光亮。   他细细地描摹过属于罗歆的眉眼,心底某处开始漾出细腻的柔软。   “吵到你了?”他温和地笑了笑,走过去隔着睡衣环住她的腰,“还早,再去睡会儿。”   她暗淡了眸光,有些抵触地推了推他,把头偏向一边:“那你也有夫人?”她的眉尖微微蹙起:“虽然我可能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份量……但我不想,不想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很可耻。”   他瞬间哑然,思忖了片刻才开口:“你的顾虑多余了,我并没有出轨,你也不是第三者。我只有一个女儿,今年刚刚满五岁。”   在他还没摸清她的底之前,并不想跟她提五年前的事情,他也不敢提。毕竟五年前他对不起她,她本是众星捧月的罗家千金,现在却沦落到泯然众人,甚至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一个失忆的美丽女人在身无长物的境况下孤身一人如何活下去?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能算短。他不敢去调查,他怕她像如今对他这般出卖过自己的身体,那他真的会受不了。   “胡乱想些什么,”他侧眸看她,见她脸色缓和了一些,低头摆弄着她腰间系着的腰带,“我给你的印象就这么随便么。”   “你第一次见我,没十分钟就把我弄到……床上去了,”她没好气地数落,“第二次见我,就把我拐到家里来了,还不够随便么?”   他低着头“嗤嗤”地笑着,俊眉一拧作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薄唇凑在她耳边:“其实,我本来……那方面有问题,再美的女人都不能让我有上她的欲望,但自从疼爱了你一晚上之后,我痊愈了。”   罗以熠嘴角抽搐,红着脸捶他:“胡扯也扯得靠谱一点儿行吗?”   他像优雅高贵的猫科动物一般眯着眼睛笑着,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真的啊。”   罗以熠翻了个白眼,顿了顿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那她是不是没有妈妈啊?真可怜……要不我去照顾她行么?我当过幼师喔,照顾小孩子最拿手了。”   他原本带着调笑的脸色瞬间有些僵硬,思绪万分复杂。如果她见到阮向暖,该是以怎样的身份?   见他不回答,她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抓了抓睡得有些凌乱的长发:“我多事了?有钱人家的孩子肯定不缺人照顾吧……”   “改天我带你去见见她。”他颇有余地的回答她,“只是那孩子被我惯坏了,我怕你会受不了。”   “不怕,我可会哄小孩儿了。”罗以熠闻言兴奋地眼光闪烁,见他眼光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连忙摆手:“我不是要收工钱。”说完又觉得不对,怎么听怎么感觉好像她特别上赶着给他女儿当后妈似的。   他也不说破,唇边若有似无地噙着一抹笑意:“不收工钱……收别的?”他勾了勾细长的指尖,她丝绒的腰带便彻底滑开了。   “不,不……”她立刻像触了电一般裹好睡衣跳上了床,“我什么都不收!”   作者有话要说:。。。┭┮﹏┭┮ 没收藏。。没人疼。。 ☆、第七章   罗以熠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她十分享受地抱着柔软的被子在精致宽敞的大床上滚来滚去不想下床,眯着眼又躺了一会儿,便听到敲门声。   “……是谁?”她轻声问着,连忙用夏凉被裹了裹一丝不/挂的身体。   三个穿着佣人服的女人推门而入,面无表情地在她床前一字排开。   “罗小姐,这是为您准备的衣服,手机,和新宅钥匙。”最右边的女人颐指气使地开口,手臂展开将托盘摆至罗以熠面前,“司机在外面已等候多时,阮先生吩咐过中午之前必须将您送去新宅。”   罗以熠冲她们非常无害地笑:“放在这里就好。”   三人没再说话,把东西放在床边便二话不说走了出去。   罗以熠也没计较她们的态度,心下默默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俯身过去,勾过新手机放在手里把玩,不一会儿便有些闷闷不乐地嘀咕:“什么嘛……还以为会是Iphone。”   阮司桀送她的手机是罗歆曾经喜欢的,Vertu Constellation Candy系列的玫红款,机前身面板的抛光陶制听枕周围镶嵌的是0.34克拉天然宝石,背面防滑的是层层甄选的顶级珍稀短吻鳄鱼皮,拿在手里沉甸甸亮闪闪的。   还没等她细看,便看到屏幕上闪烁着何灵珊的名字。   “喂~”她连忙把电话接起来。   “你个没良心的,跑去吃香的喝辣的就把老娘丢脑袋后面啦!”何灵珊一声怒吼穿过听筒,声泪俱下,“亏我平日待你如此之好,你享受去了就电话都不来一个!”   “小师妹……我好想你呀!”罗以熠如梦似幻地经历了一切之后突然听到何灵珊的声音,觉得倍感亲切,如果不是隔着电话,只怕她早就跑过去抱住她了。一种混杂着踏实,真实,以及温暖的情绪涌上来,罗以熠拉长了腔调甜腻腻地说:“咱们今晚说好去逛秀蓉街的喔。”   “靠!你不是被容敛包养了吗?还逛什么不入流的街!去华隆大厦血拼去,我也跟着你过过瘾。”何灵珊简直恨不得透过无线信号去敲她的头,“你是不是已经过上贵妇养狗的日子了,快从实招来!”   “没……”罗以熠回答得非常惭愧,她过上的简直是被惨无人道地奴役的日子,“一时说不清,等我见了面跟你讲啊。”   “那好,下班我们在华隆门口见,成么?”何灵珊兴致勃勃地说。   “……”罗以熠没脸跟她说,她到现在为止没拿到一分钱,更不用说什么信用卡啊支票啊之类的,八点档电视剧里演的桥段统统都没有。   “哎——领导来了,先挂了啊。”何灵珊没等到她回话便迅速切断了电话。   罗以熠瞪大了眼睛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有些头疼地扶额。   -   -   -   新宅是一间不是太大的公寓,但在市中心地价堪比黄金的情况下,入住这里的人怎么也要有两把刷子。   罗以熠从二十二层的玻璃后向远处看去,只见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排排相连。她熟悉的城市,繁华得让她觉得有些冰冷。   阮司桀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坐在窗户前的地毯上神情低落的她。花样繁复充满异域风情的手工波斯地毯铺陈在她赤着的脚下,衬得一身乳白色家居服的她愈发灵动可人。   “这里还不错吧?”他将搭在小臂上的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是你熟悉的地界儿,又不会太乱。”   她冲他微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怎么不开心?”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面对他,“有哪里不满意跟我说。”   “没有……”罗以熠被迫正对着他,他若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腻满了温柔,让她的心脏快速地跳个不停,“我今天晚上能和灵珊去逛街吗?”   “你缺衣服么?让人把这一季度的新款单子拿来让你挑挑?”阮司桀依稀记得罗歆通常挑衣服的方式。   “不是不是,”罗以熠忙不迭地摆手,“就是想逛街了。”   “那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跟司机说一声便是了。”阮司桀看着她期待的模样,硬生生地止住了想把她留在这里的念头,虽然他为了早些把该处理的事务处理完来这里见她,连午饭都省了。   “我的银行卡你拿走了……”她低声嗫嚅着说。她的卡里其实也没剩几百块钱了,但她还是很矜持地没好意思开口跟他要钱。   阮司桀垂眼看了看她,了然地挑了挑眉,起身走到沙发边旁边,拿过钱包抽出一张卡。   罗以熠瞬间兴奋地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得格外甜美。   “瞧你这副哈巴狗的模样。”他每次发现她只有提起钱才精神都会觉得很受伤,修长的手指拨开她睡衣的领子,将信用卡十分情/色地塞进她绷得很紧的文胸里,“悠着点儿花,都是你自己的辛苦钱。”   罗以熠的笑容凝固了一下,瞬间从脸红到脖子根,却依旧不忘结结巴巴地问:“能……能花多少?”   “随便,反正花出去的,早晚得还。”他顺手在她饱满的胸脯上揉了揉,笑得倾倒众生,“花多点儿也没关系,来日方长。”   “密……密码呢?”罗以熠面红耳赤地朝后躲避着,他每碰她一下,她都会全身麻麻地痒痒地不舒服。   “871124.”他长臂一勾将她拉近了一些,“你躲那么远干嘛?”   “咦?我的生日!”罗以熠惊叹道。   “不是你的,”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我女儿的妈妈碰巧跟你同一天生日而已。”   “喔……呵呵,那真的是,好巧啊……”罗以熠尴尬地笑了笑,心中暗骂自己不要太自作多情。   他看到她这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轻轻“哼”了一声便索性放开她,径自起身走到卧室里把门关上。   她瞄了瞄紧闭的卧室门,思量再三,终于还是高高兴兴地换了身衣服,跑去找何灵珊。   -   -   -   阮司桀独自在房中凝视着窗外,灯红酒绿的都市夜色不过刚刚上演,他垂着眸神色不明地看她欢欣鼓舞地坐上了车,属于夏季的闷热感在四月份已经若隐若现,一种莫名的倦怠席卷过他的胸腔,他猛然合上窗,静立了片刻才缓步走到吧台,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罗以熠在人群中一眼看到等在华隆广场喷泉中央光彩照人的何灵珊,连忙招呼司机停车。   何灵珊是典型的都市白领,姿色属上乘,稍加打扮便美艳动人,也算得上是众人争相献殷勤的对象,但她典型的拜金主义导致她所有的恋情都不长久。   “小师妹~”罗以熠猛地拍在她肩上,笑意盎然,“久等啦。”   “气色就是不一样了哈。”何灵珊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罗以熠,“衣服不错啊,什么牌子?”   “不知道诶。”罗以熠一席简约的黑色丝质连衣裙分毫不差地勾勒出她美好的腰臀轮廓,足下亦是毫无花样的单排斜扣的高跟鞋,不刻意显露,但处处细节透着精美大气,“应该不是什么名牌吧。”   何灵珊仔细在她身周搜寻了一番,然后食指摸上了印在她领口毫不显眼的两个字母,“L.R.,乖乖,这应该是纯手工定制的,我不太懂,但估计这条裙子能抵两三件Chanle那种档次的衣服吧。”   “不会吧……”罗以熠等大了眼睛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毫无特点的衣服,“是你想太多了吧,他第二天就把衣服给我了,应该是随便买的。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哪有这么快。”   “……”何灵珊闻言有些疑惑地再次打量了她一番,“以我对时尚的嗅觉,不可能……”   “好啦~”罗以熠翻了个白眼打断她,拿出手机瞄了一眼时间,“快七点了,你还逛不逛。”   “等等!”何灵珊倏地拿过她的新手机,两眼放光,口中啧啧赞叹,“Vertu!你也真不怕被偷!”   “他只送了我这个啊,我倒是想要个iPhone或者Lumia EOS什么的,还比这个功能多,配置也更高。”罗以熠嫌弃地耸了耸肩,拉着激动万分的何灵珊朝大厦门口走去,“不过这样也好,我准备去二手市场把这个手机卖掉,换个新手机,还能净赚一些。”   “你有点儿出息行吗?”何灵珊怒目而视,把手机护住不给她,“容总发现你把他送的手机给卖了,不得活活气死!”   “啊,对了,我不是跟容总在一起,别误会了。”罗以熠夺过手机放进包包里,叹了口气,“是一个姓阮的男人,而且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什么!不认识的人你也敢随便跟了他,不怕他把你卖到鸟不拉屎的地儿给人当媳妇啊。”何灵珊的嘴长得几乎都能吞下一个鸡蛋,“那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罗以熠注意到周围的人不断投来异样的眼光,抬手捂住她的嘴,“跟你说件事儿。我还有三百万的债,把我卖几次都不够还的。”   何灵珊终于闭上嘴,神情有些担忧地压低了声音:“你之前不是通过信用卡连环套现还上了一些吗?怎么还有那么多。”   “嗯。”罗以熠神色依旧可爱灵动,说出的话却让何灵珊打了个寒颤,“不是之前的,套现的钱和之前的债我早就还上了。这个是刚刚输的,没忍住又去赌了几把,运气不太好。”   何灵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罗以熠呆呆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不以为然地朝她吐了吐舌头。   “以熠,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何灵珊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你不记得你躲债爬到我家去,把我吓的一晚上没睡成的事儿了。我告诉你,你再出了事儿,我绝对不帮你。”   “小师妹~”罗以熠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拉长了腔调凑在她耳边低语,“你不会不帮我的。”   何灵珊垂了眉目不看她:“我一定不会帮你的,你太本性难改了。我要再帮你,我就……”   “就怎样?”罗以熠纤细的眉微微扬起,一副将要发火的模样,见何灵珊说不出口,又换上了一张甜美腻人的脸,“放心啦,天无绝人之路。喏,可以先用这个还上。”她晃了晃手中的信用卡。   “你就为了这个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何灵珊的神色有些复杂,她其实有些时候挺怕罗以熠的,因为罗以熠做事儿总是天马行空不按常理出牌,指不定就惹上什么厉害人物,“这没问题吗?”   “我才不是咧,是他一直不许我走,我抽不开身去搞钱啊,而且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猛地闭上嘴,脸颊微微透红,掩饰似的连忙走到前面,拉着何灵珊走上电梯,“再说他看上去不是一般的有钱,我借用这一点儿应该没什么问题。”   “让你一说,我心情沉重得都不想逛了。”何灵珊拍了拍胸脯,嘘了口气又说,“那那男人靠谱吗?”   “靠谱不靠谱我都躲不开,想那么多干嘛?”罗以熠侧眸朝她笑了笑,“又不是你欠债,我都不沉重,你沉重什么?想买什么就买,算我头上。”   “还是算了,你那么多债,我怎么好意思还沾这种光……”何灵珊摇了摇头,刚下电梯便撞在一个飞快走着的男人身上。   “怎么搞的,嗑药了啊?”沈延北捡起被撞在地上的购物袋,没好气地骂着。   “对不起啊。”罗以熠很好脾气地帮一脸怒火的何灵珊道歉,“她喝了点儿酒。”   沈延北把东西捡起来拍了拍土,抬眼刚看到罗以熠的脸,手中的东西“哐当”一声又掉在了地上。   “罗……罗……”他英气的眉挑了老高,一双桃花眼整的溜圆,指着罗以熠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认识我?”罗以熠跟何灵珊面面相觑,继而她指了指自己,“我叫罗以熠。”   “哦……不认识。”沈延北满腹狐疑地应着声,捡起东西快速打了个电话,“喂,上来个人帮我把东西拿到车上。”   -   -   -   沈延北有些惊魂未定地跟在两个女人身后,心思复杂。   那是罗歆么?与罗歆九分相似的女人他并非没见过,但她身上穿的那身衣服,是罗歆生前爱极了的,世界上没有第二件。   沈延北觉得手心渐渐渗出汗来,思量几秒,若有似无地勾了一抹笑意,抬步过去:“这位……罗小姐。”   华隆大厦的顶层多是高端品牌,围绕电梯以精品屋的形式环成圆形,人流较少,安静得出奇。   何灵珊进了试衣间,罗以熠正百无聊赖地用眼神扫过各式衣裙,听到声音猛地一惊,诧异地回望过去,见是之前那个男人,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你好……还有什么事吗?”   沈延北毫不遮掩地把她从头打量到脚,然后讥诮地开口:“知道你身上这件衣服在哪买的吗?”   “我……不知道。”罗以熠不明所以,木然地摇了摇头。   “偷的?”沈延北扬了声调,眉眼间尽是嘲讽的笑意。   “我没有。”罗以熠后退了两步,茫然地摇头。   她不是罗歆。神态,举止,哪里都不对。沈延北确定了之后,一种失落夹杂着厌恶的情绪徒然升起。   “你的衣服是我前女友的,全世界仅此一件。”沈延北不屑于再多看她一眼,用手随便挑起一件女装扔在罗以熠身前的地面上,“别说废话了。拿去把它换下来。”   罗以熠游移不定地看了一眼熟视无睹的店员,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道:“好。”   她答得干脆利落,沈延北更是觉得无趣。   此时恰逢何灵珊出来,见到这场景有些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没事,我去换个衣服。”罗以熠从地上捡起沈延北丢过来的女装,脸色不太好,心下已然肯定这个男人有些来头,就算他故意刁难也没什么可说的。   “站住,”何灵珊拦住她,“是不是他为难你?”   “妹妹,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沈延北唇边带着戏谑的笑意,扬了扬惑人的桃花眼朝何灵珊抛了个媚眼,“我只是让她换下我前女友的衣服而已,看她穿着我老心里痒痒。”   “你说是你前女友的就是你前女友的?你怎么不去抢东西!”何灵珊最讨厌这种满嘴不正经的男人,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没事找事吧!她不换你能怎样?”   “这位小姐,请不要在店里喧哗。”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店员终于开口了。   “我喧哗?你们长没长眼睛啊……什么态度!去把你们经理叫来!”何灵珊愤愤地把衣服往架子上一扔,抱着手臂扫了沈延北一眼,“我还就不信了!”   沈延北一脸灿烂地咧嘴笑着,也没阻拦。   不一会儿,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便走了进来,还没询问发生了什么,一见到沈延北先点头哈腰地问好:“哟,沈少,您又来给女朋友拿衣服啊?”   何灵珊看到这情景,白皙的小脸瞬间就绿了,瞠目结舌地站在那里。   罗以熠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扶了扶额走进试衣间。   “嗯,”沈延北拉长了音调应着声,朝何灵珊走近了两步,低头轻佻地在她耳边吹了口气,“经理来了,有事儿就快说吧。”   “没事!”何灵珊一跺脚,推搡了他一把,却被他灵活地抓住了手腕,“你离我远点儿,流氓!”   “哟,哥怎么流氓你了,说说?”沈延北饶有兴致地逗着她,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摸来摸去,眼神的余光看到罗以熠换了衣服出来,窈窕有致的身段让他心中一紧。   “好了。”罗以熠淡淡地说着,略微低着头,把衣服递给他,朝几乎要发飙的何灵珊使了个眼色,“现在可以了吗。”   沈延北直起身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接过衣服,顿了顿又在罗以熠身上打量了一番:“嗯……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罗以熠一愣,明显有些讶异:“是……是么。”   沈延北敛了情绪,将衣服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了一阵,又冲努力憋着怒气的何灵珊瞟了个媚眼才风度翩翩地离开。   -   -   -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出来的时候何灵珊还在闷闷不乐。   “一天的好心情,全被那个男人破坏了!”何灵珊对着空气一阵狂魔乱舞,以此来发泄她憋屈的情绪,“也不知道是什么背景,那么大的牌子,居然跟他们家开的一样。”   罗以熠一路没说话,默默地走着,高跟鞋发出单调的响声。   何灵珊吼完了才发现罗以熠安静得过分,有些担忧地拍了拍她消瘦的肩膀安慰道:“一件衣服而已,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小师妹,你说,我是不是长得像什么人?”罗以熠若有所思地顿住脚步,转身正对着何灵珊的脸,认真地问。   “像谁?”何灵珊没当回事儿,“美女不都差不多么。”   “……”罗以熠没再多问,只是仔细地回想第一次见到阮司桀的场景,又对比沈延北见到她时的种种反应,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让她有些提不起精神。   “你不用送我了,快回去吧。”罗以熠朝何灵珊挥了挥手,快步走到她来时乘坐的那辆黑色宾利旁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的衣服呢?”一个冷寂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   罗以熠一惊,猛然抬起头,入眼的便是坐在前面透过后视镜看着她的阮司桀。   “我……先回去行吗?”罗以熠不知从何开口。   “我问你的衣服呢!”他的语气夹杂着丝丝入扣的强硬,伸出手拎着她的领子便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拽到前面,“我给你的东西,你最好都好好保管,听懂了吗?”   “对不起……咳咳……”罗以熠的膝盖撞在了椅背上,她眼眶一热,“我去把它要回来。”   阮司桀垂眸瞪着她委屈的模样,怒意下去三分,放开了她,薄唇微启:“怎么回事?”   “我一定把它要回来。”罗以熠说着就要去开车门,却听见一声轻闷的“咔”,车门锁了。   阮司桀有些不耐地眯了狭长的眸子:“不必了。”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又给榜了咳咳……=口=三四月份各种忙乱各种考试,但为了尽早完结我可以保证每天更2000左右,此速度是极限了,还嫌慢就木有办法了。【趴Ps:看文的美人一定要收藏,最好章节一并收着,如果依旧在榜不长一个收藏,真心没脸再去跟榜了- -。 ☆、第八章   罗以熠坐在车子的后座忐忑不安地拧着衣角,暗自打了几遍腹稿才略有些犹疑地开口:“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阮司桀神色冷清,漫不经心抬起头,深邃的眼神从后视镜里掠过罗以熠有些不安的脸,并未直接作答:“怎么?”   罗以熠被他简单的两个字哽住了喉,再也没勇气开口继续问些什么,低了头,有些沮丧。   “把头抬起来。”他并没有看她,只是平稳地开着车,声音却柔和了许多,唇边微微勾起些许怀念的笑意,语气依旧是淡淡的,“抱歉,我脾气向来不太好,所以我如果发火的话,你骂回来就是了。”   “……啊?”罗以熠仿佛没听懂字句间的含义,讶异得把嘴长了老大。   他的目光扫过她漂亮的唇线,停留在她秀气的牙齿上,然后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玩得开心么?”   “嗯……还好……”罗以熠见他平和了许多,松了口气,蓦地想起什么似的开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   阮司桀闻言挑眉,笑道:“怎么,怕我把你卖了?”   “就是……想知道嘛。”罗以熠软腻腻地凑过去,朝他眨了眨漂亮的狐狸眼。   “我什么都做。你能想象到的产业,几乎都有我的人。”他把车停在大厦下面的停车场,薄唇恰如其分地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所以你输几个三百万都没关系。”   “啊!”罗以熠再次惊得合不上嘴,“你调查我!”   “当然,不查清楚,养了只狼都不知道。”阮司桀开门下车,礼貌地为她打开车门,却又心念一转把她拦住,矮□子抱住她,将车门轻轻关上,在她脖颈处亲亲啃啃,“你这副又蠢又笨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差点就被你蒙混过去了。”   她猝不及防中嗅到他身上浅淡的薄荷香,下意识地想逃开,却被他按住双臂压在了后座。   “当时你跟我要五千块,是有自信在三个月之内把它变成三百万么?”阮司桀饶有兴趣地挑起她尖尖的下巴,对上她澄澈却并不清明的眸子:“用五千块小赌一番,然后拿着赢来的钱去股市猛赚,你是这么打算的?两年前你欠了五百万的赌债,只用六张信用卡套现了三万块,便在免息期之前还上了所有的债务,真是有趣的很。”   罗以熠气馁地放弃了挣扎:“就是混口饭吃嘛……我的运气只有在还债的时候才会爆发,所以搞来搞去不还是穷得叮当响,丢了工作就得饿肚子。”   “所以现在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阮司桀绕在她胸前的手指一颗一颗不紧不慢地解着她胸前的扣子,直到露出饱满圆润的白皙双峰,他低头吻住那两团柔软。   “喂……是我打你主意,还是……嗯……你打我主意!”他用力的吸吮让她敏感地挺起身,将自己更加毫无保留地送到他口中。   阮司桀眼神一暗,将手探进她的裙子便把她的底裤扯了下来,嗓音低哑惑人:“还真是……你要我的钱,我要你的身体……”   他悦耳至极的声音在她耳畔回荡着,却让她的心骤然一凉。   下一秒,他猛烈地挤进她的身体。   快慰的感觉瞬间把他包围,他紧紧地扣住她的腰在她体内猛烈地滑动着,不断揉捏着她胸前充满弹性的挺耸:“我好想你,已经等不及了……抱我,抱紧我。”   有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她却还是依旧乖乖地抬手绕在他的脖子上,下一秒就感觉到身下更加猛烈的撞击。   他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扣着她白皙饱满的臀,不断地把她按向自己,一边沉重地喘息一边沉声在她耳边低语:“再分开些……想进到你更深的地方……乖。”   她拒绝不了,靠在他肩膀上无力地轻声呻/吟着,他不断地撞击着她体内最柔软的那处敏感,不一会儿她便支撑不住开始痉/挛地绞紧他。   他十分畅快地感受着她一阵一阵的收缩,她湿润的花/径像婴儿的嘴一般不停地吸吮着他,他情不自禁地摸索着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试图去吻她的唇,却意外地发现她眼眶红红的。   “我又弄疼你了?”他心下一揪,稳住动作,把她抱在怀里安抚,“疼了就咬我。”   罗以熠摇了摇头:“不疼。”   “那是怎么了?”他闻言继续缓缓地在她泥泞不堪的花瓣间滑动,车里狭小的空间中弥漫着两人交/欢的气味,他快慰的几乎死过去。   “你喜不喜欢我?”她的声音弱弱小小,传到他心里,让他忍不住想揉碎她。   “喜欢极了……”他狠狠地又挤进她的狭窄紧致,“最喜欢你高/潮的样子。”   她原本染着粉色的小脸倏地变得通红,有些痴迷地看着他俊美的脸上带着些促狭的笑意,他的唇形很美,她有点想吻他,却硬生生忍住了……她微微低垂了眸子,见他凌乱的白衬衫被她扯得有些皱,伸手想去抚平,却被他握住手腕将她的手放在他窄瘦却精壮的腰间,她其实不敢乱碰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将手在他腰部环住。   “我……”她在他有力的侵占下有些气息不稳。   他在情/欲中没听到她弱小的声音,只顾细细密密地吻在她嶙峋的锁骨上,双手依旧爱不释手地挤压着她的丰满,直到她再次攀上高峰,他才从她身体中一股股地释放出来。   罗以熠彻底瘫软在了他怀里,滚烫的身子上布满了细小晶莹的汗珠,他十分餍足地抱着她,过了一会儿又将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板过来跨坐在他身上。   她没坐稳,趴在了他胸前,抬头对上他如墨的双眸,心跳骤然加快。   “我不是为了钱。”她终于得以喘口气,将话说完整。   “嗯?”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些什么,扬了扬眉等待下一句。   “阮……阮先生,我喜欢你。”她认真地说。   他蓦地一怔,不知该作何反应。   罗歆是说过喜欢他的,居高临下,眼角眉梢尽是风情——“我喜欢你,因为你长得漂亮。”   但此时的她直视着,甚至是仰视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把这句话说得这么别扭……   他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帮她把衣服一件件穿好,敛着眸子淡淡地说:“回家。”   她失望地抿起了唇,从他手中夺过自己皱巴巴的文胸:“我自己来。”   阮司桀转而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你知道自己失忆的原因么?”   “知道啊。”罗以熠回答得很平淡,平淡得好像一切都无所谓,“溺水,大脑缺氧导致记忆丢失。”   她的语气不甚在意,似乎还带着莫名的解脱。   阮司桀愣住了,心脏又有某处埋藏很深的柔软被猛然拉扯。   十几年,他们在一起到底有十四年,十五年,还是更长?   “你并不想回想起来么?”他的掌心下是她柔软细腻的小手,像怕了什么一般紧紧地握住。   “不。”罗以熠浅淡地笑了笑,微微耸了耸肩,“我现在很开心,这就够了不是么?”   “或许……或许你曾经很富有。”他不动声色,声音依旧平稳而动听,停车场里微弱的灯光泛着青白,让他的脸色有些发暗。   “可我现在很穷啊,以前有钱又有什么用。”罗以熠依旧衣衫半裸,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动了动想把手抽出来,却被他按得更紧。   “你可能曾经,可以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生活。”他忍不住微微蹙了眉,在一片幽暗中认真端详她的脸。   “嗯……如果是那样,肯定是我曾经欺人太甚,所以上帝教我低头做人。”罗以熠似乎被他的说法逗笑了,神色依旧不以为然。   “那如果你曾经有一个很爱很爱的男人,你把他丢了也无所谓吗?”他刚刚抑住的怒意蹭地又蹿上来了,死命地捏着她的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直到肌肤相贴。   罗以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明显带着质问的脸,怯怯地问:“怎么了?”   “如果你们再也见不到了,你就会一直没心没肺地活下去,而且很开心是么?”他骤然疲惫了几分,有些颓然地再次仔细盯住她眼睛。   没有,她依旧漂亮的美目深处什么都没有。   她到底是不是他的罗歆?她看似低微,实则自保,看似贪婪,实则无求,哪里还是那个爱了就要不择手段得到的女人。   罗以熠这次慎重地想了想,才略带迟疑地开口:“五年前的记忆我完全没有,也就是说曾经那个我至少消失了五年。如果真的有那么个人,恐怕也早就另寻新欢了吧。”   他沉默了片刻,继而略带讽刺地笑了出来:“也是。”   -   -   -   罗以熠过上了她曾经很不屑的生活,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吃饭,睡觉,打发时间。   夏日的早晨,阳光分外明媚,隔着窗户热烈地扑撒在色彩斑斓的地毯上,像碎了一地的水晶一般妖艳。   罗以熠自从知道那地毯价格不菲之后就不忍踩上去,所以她放弃了晒太阳的念头,赤着脚坐在窗前低矮的圆木桌旁,右手抱着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左手拿手机看着今日的新闻。   门在这个时候开了,罗以熠一个没拿稳,把勺子掉在了地上。   他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来这里了,此时来了也没看她一眼,径直走进卧室。   罗以熠悻悻地把勺子捡起来,拿去厨房洗了扔进消毒柜。   阮司桀拉上窗帘遮住阳光,然后疲惫地倒在床上。   他刻意睡在了她平时睡的那边,周遭满满都是罗歆身体特有的味道,他十分享受地翻了个身。   罗以熠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发现床上的男人似乎已经睡熟。   她探了探脑袋,抿着唇勾出一抹调皮的笑意,继而小心翼翼地走向床边。   他墨色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地垂下挡住了眼睑,她只能看到纤长的睫毛浓密地搭下来。他睁着眼睛的时候,她从来不敢仔细看他这样久。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浮空地点过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掌心微微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她忍不住又靠近了一些。   阮司桀没有睡着。他只是不想理她。   她身上有一种极淡的类似玫瑰香水的气息,此刻越来越近,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凌乱了起来。   她正专注地端详着,却看他猛然睁开眼睛,黑曜石般的瞳仁幽深而凌厉,她像个被逮住做偷事儿的孩子一样倏地直起身子。   “你干什么?”因为困倦,他的语气略微有些无力。   “我……我……”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半天才有些为难地开口,“我只是觉得你很眼熟……”   他闻言呼吸滞了一下,嘴角缓缓勾起,玩味地重复最后两个字:“眼熟?”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后来才想起来,或许你稍微化一下妆,会极像几年前红遍亚洲的那个歌星Adrian。”罗以熠说得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唇边的弧度很快变得苦涩,他移开目光不去看她,幽幽地说:“我要睡了,你去别的房间。”   罗以熠扁了扁嘴,但还是听话地乖乖出去,还十分体贴地顺便帮他把门关上。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她作为一个全职米虫,很有觉悟地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当作使命。   如果是罗歆,听到他这么说大概会想方设法挤上床吧。   阮司桀失神地望着紧闭的卧室门,难得地有些苦恼地蹙了眉。   在没有把握之前,他很少急于出手做任何事情,因为这很容易变成被动的一方。如果他一定要迫使她接受治疗恢复记忆,他该以一个什么样的理由?他要怎样解释他们错综复杂的过去,他对她不好,他知道。可就算真的能恢复记忆,又能恢复多少?若是让她记起那些痛苦的过去,他真的就满意了么?退一万步说,即使罗以熠完全恢复记忆,还会不会像曾经那般爱他,或者以罗歆火一样烈的性子,会不会恨他?……像现在这般局面,即使不是他想要的,至少她依旧在他身边,至少……还是喜欢他的。   罗以熠刚回到窗边的矮桌前,手机便猛地震动起来。她看到闪着“何灵珊”的名字,迅速接了起来,走到阳台上压低了声音笑着打趣:“小师妹,你又不好好工作。”   “以熠……我辞职了。”何灵珊的声音头一次显得有些干瘪,像是桌上那半块儿被罗以熠挖空了红瓤的绿皮西瓜,“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罗以熠原本轻松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何灵珊其实是个部门经理,但年薪二十几万几乎全都得往家里寄,加上房租水电物业费,根本谈不上积蓄,所以她整日过得都是女民工的日子,吃饭穿衣都怎么将就怎么来。   “你疯了?发生了什么事儿?”罗以熠的声调不由得拉高,她扫了一眼卧室,抬手关上窗台上的玻璃门,缓了缓情绪又急着问:“要借多少?”   “三四万吧……我得往家里寄钱,其他的事我自己想办法。”何灵珊没有提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低声快速地说着。   “晚上我把钱打到你卡里。”罗以熠知道她不想说,也没多问。   “我会尽快还上的。”何灵珊似乎松了口气,低声说着。   “跟我还谈什么还不还的,我无路可走的时候不也吃你的住你的,你如果要我还,又何止几万块的事儿。”罗以熠顿了顿,“过几天我去找你。”   “好。我还有事,先不多说了。”何灵珊迅速切断了电话。   罗以熠拿着手机微微发愣,想不通有什么事情能让嗜钱如命的何灵珊连工作都不要了,正想着要不要今晚就去看看她,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裹住,下一秒就天旋地转。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扔在了床上,暗红色的夏凉被衬着她象牙白的皮肤不是一般的勾人。   “跟谁打电话?”阮司桀慵懒却强硬地把她压在床上,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   “何灵珊……”罗以熠笑嘻嘻地咧嘴,“除了她还有谁找我嘛。”   “最好没人找你。”阮司桀轻轻地用鼻子“哼”了一声,手已经伸进她的睡衣里四处摸索着她香软的嫩肉。   他好几天没碰她,此时随便碰她一下便撩起一片灼人的热度,罗以熠不一会儿便顺从地缠上他,像一只饿坏了的小猫一样磨蹭着他。每当他看到她这副任他处置的模样,都会有“有些事情一直不记起来也无所谓”这样的念头。他缓慢而有力地进入她的身体,抱着她尽情地驰骋。   作者有话要说:交上论文终于睡了个好觉=口=【趴晚上继续更,随便加个收藏打发打发睡不够的醒姑娘吧。如果有什么嫌弃的也可以拍砖或者提意见,不矫情,不怕吐槽,好意恶意都收着,醒姑娘虽然玻璃心,但还不至于听不得刺儿。可能会不定期修文,伪更什么的多多见谅。 ☆、第九章   罗以熠觉得他的温柔深情永远只在床上。   不过说来也是,她除了皮相还不错,其他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人称道的地方,这个认知让她有点沮丧。   “不专心。”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带着些惩戒轻轻咬在她柔软的下唇上,“是因为我没满足你么?”他语毕便猛然挺进到底。   “啊……”罗以熠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从小腹蔓延开来,抬眼时便对上他贴得极近的双眸,他淡淡地笑着凝望她,然后捧住她的脸狠狠地吻住她,不断深入着辗转吸吮。   罗以熠大脑有些不听使换,所以他终于满意地松开她有些泛红的双唇时,她微微喘着回答:“满足……”   他闻言爆发出一阵低笑,俊美惑人的眉眼弯起来,不怀好意地在她身上的敏感处放肆地抚摸揉弄。即使她不记得曾经,身体还是这具身体,在情/欲的漩涡中起伏得不能自控时拥有同样诱/惑的神情,他欲罢不能地撩拨着:“是这样比较满足,还是这样?”   “我喜欢你……”罗以熠有些委屈地嘟着嘴,很努力地让自己神色认真。   阮司桀笑意更浓:“我知道啊。”顿了顿,他心血来潮地凑到她耳边低声哄诱:“趴下,乖,我要从后面进去。”   罗以熠的身体有些酸软无力,她勉强撑着自己从床上爬起来,有些难为情地抬眼瞄他。他此时亦是一丝不/挂,入眼尽是足以令她喷鼻血的肌肉线条,他俯下/身耐心地啄了啄她热辣辣的脸颊:“快,宝贝,你真美。”   她立刻拒绝不了,带着些迟疑转过身去趴在床上。   她妖娆的轮廓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纤腰翘臀仿佛都是邀请的姿态,他兴奋得呼吸都在颤抖,不禁伸手去触碰她已然一片狼藉的腿间。   她红透了耳根,把头埋进臂弯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不要看……”   她羞涩的模样可爱之极,他眸色渐深,倾身过去抱住她,温言轻语:“好了,不看。”   罗以熠转过头看他,却见他猛地沉□子。   “啊……”罗以熠紧紧地抓着被单。   他掐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一次比一次猛烈地撞进她早就湿透的柔软温腻之中,渍渍的水声让气氛愈发地淫/靡。   她整个人细细瘦瘦的,胸前却有料得很,他一直觉得她发育得这么好是因为他从小便帮她“全方位按摩”。想到这个,他不禁低了身子握住她那双垂成水滴状的白嫩,不断地挤压揉捏着。   此刻,她娇小的身体完全被他裹在怀里,让他的占有欲得到了充分的满足,他不断地在她微微泛着绯红的后背上吸吮舔舐,她的身体也十分诚实地每一下都热烈地回应他。   以前的罗歆是不喜欢这个姿势的,所以从来都不肯配合,此时他终于有机会得逞,自然酣畅淋漓地尽情享受,哪里顾得上她到达极限了几回,直到她最后昏过去他才意犹未尽地抱着她快速地抽撤了几下,让自己在她体内释放出来。   -   -   -   罗以熠醒来的时候依旧被他紧紧抱着,腿间是大片粘腻湿滑,她稍微动了动便感觉有粘稠的液体流出来,她微微有些脸红地想拉开他横亘在她胸前的手臂。   “去哪?”他从睡梦中微微蹙着眉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将手臂收了收把她锁在怀里。   “去洗个澡……”罗以熠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只觉满身是汗,“你不觉得热吗?”   “别乱动……”他的眉头拧得更深,薄唇微微开合,“不许洗。”   罗以熠噤声,因为她感觉到他的欲/望好像又有抬头的趋势。   阮司桀不由得苦笑,五年过去,他依旧会对她的触碰轻易产生反应,他已经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因为幼时她对他的那场虐待才对她反应激烈了,他只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到嗅到她的气息便难以自持。   时至傍晚,窗外橙红色的夕阳将白色的窗帘镶了一圈金边。   罗以熠曾一次又一次凝视这样的黑暗降临前的时刻,告诉自己有些事情如果是必然发生的,就认真地看清楚,然后面对它。   “在看什么?”阮司桀懒懒地绕着她的柔软的发丝,她的头发是平直的黑色,斜分长长地垂下来,稍稍低头便会遮住她大部分的容貌,他把她带回来的时候觉得她是疏于装扮自己,后来他认为她是故意的。一个女人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美貌便是危险的,能藏起来便藏着。   “晚霞的光……”罗以熠微微敛了美眸,有些出神地喃喃道,“不觉得很奇妙么?你知道它一定会消失,也相信它必然会再度出现,它一直沉默着,只是日复一日地履行着这样的循环,却没有人怀疑明天的太阳会升起,也没有人因今天的太阳会落下而留恋。”   他闻言眯了眼睛,绕住她发丝的修长指尖停顿了几秒,然后他勾住她一缕黑发,放在唇边摩挲着,淡淡地开口:“你何必这么拐弯抹角地指桑骂槐呢?”   “你想多了。”罗以熠转过头看他,依旧纯良无害地笑着,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阮司桀浅笑着勾起她的下巴,深邃若潭的眸子里依旧波澜不惊:“起床吃饭。”他松开她准备下床叫外卖,倒是罗以熠慌了,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我喜欢你。”   阮司桀被她这样一抱顿时身子一僵,下一秒便毫不犹豫地拉开她柔软的手臂,转身双臂撑在床头,把她死死地压在床上,吻住她微微张着的小嘴,嗓音低沉而沙哑:“那你爱我吗?”   “……”罗以熠有些怔愣,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毕竟认识他还没多久,而且依旧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眸子倏忽一沉,将再次被她无意中撩起的欲/望陷进她的身体:“你喜欢我什么呢罗以熠?有钱?长得好看?还是床上能让你欲/仙/欲/死?”   “……”罗以熠软着身子任他翻来覆去地蹂躏。   “就这样你就能喜欢?”他用食指和拇指紧紧地扣着她的下巴,“那如果你遇到的是别人呢?”   他的脾气阴晴不定,罗以熠不知道自己到底又说错什么话了,任他说什么都闭着嘴不敢再开口。   他的动作粗鲁而蛮横,甚至带着惩罚的意味,但她依旧快感不断,她有些羞耻地咬住唇。   “罗以熠,你有没有喜欢过别人?”他几乎要把她的腰拧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突然失控了。只是他太想念曾经的罗歆,想念到与现在的她欢/好都觉得罪恶,好像背叛了她一般。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用罗歆的身体随便喜欢别人呢?罗歆是他一个人的啊。   罗以熠拼命地摇着头,有些害怕地闭上眼睛。   “看着我。”他抑着嗓音,攀着她的肩吻在她纤长的颈子上,终于平息了欲/望。   “我只是……想知道,我对于你来说算什么?”罗以熠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但她的语气依旧坚定,“如果我在你眼里像你说得那么低贱无趣庸俗不堪,你到底为了什么还对我做这种事情?”   “你希望是什么?”他低声问。   罗以熠闪了闪浓密的睫羽:“我希望是你的女人。”   他有些好笑地问:“难道现在不算是么?”   罗以熠侧眸看着他,认认真真地说:“只有一个那种。”   “嗯。”他轻声应着,似有些漫不经心。   “真的?”罗以熠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真。”他有些倦怠地回答,从她身上起来,穿上睡衣去打电话叫外卖。   罗以熠在床上发呆了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他在冲澡。   罗以熠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满脑子都是“他说是唯一的女人”……   手机震动了两下,是何灵珊的短信,她迅速点开。   “以熠,我快死了。”   何灵珊不是那种随便向人诉苦的女人,她会发这种短信,必然是因为郁结到不能承受。罗以熠不知道如何回复,最后还是决定问一问,“你到底怎么了?”她按下发送键。   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想着大概是外卖到了,她迅速拿过衣服准备穿上,站起身来才感觉到身下一片湿湿腻腻向下滑。环视了一周也找不到抽纸,她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阮司桀清清爽爽地从浴室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小脸通红左右为难的情景,不由觉得有趣:“你去浴室冲一冲,我去开门。”   罗以熠如获大赦般地一路小跑进了浴室。   浴室里的镜子映出她完美的身段,以及身上他留下的斑斑痕痕,她低了头不去看镜子,打开花洒仔细地将自己冲洗干净,再出去的时候床上已经放着干净的内衣和睡衣,她心里一暖,迅速换上走出卧室。   -   -   -   餐厅。   雅致的红木餐桌旁,两人相对而坐。   “只有一个……披萨。”她挑高了细眉,咬着食指关节,一脸沮丧地看着对面优雅地拿着一小块披萨细细咀嚼的阮司桀。   “怎么……你还想吃几个?”他停住咀嚼的动作,眼神在她的脸上迂回了几个圈,然后面不改色地讥讽她,“你吃的比我都多么,罗小姐。”   “不不不,够了够了。”罗以熠学他的动作捏起一小块披萨,小口小口地嚼着。   “你最近是不是胖了?”阮司桀放下咬了一半的披萨,顺着她敞开的睡衣领口意味明显地向下看去。   “……”罗以熠原本十分好的胃口瞬间消失无踪,她僵硬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阮司桀缓缓地勾了勾唇角,“你之前太瘦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罗以熠放心地继续咬着披萨,一脸满足愉悦的表情,眼睛微微闪着光,“我有哪里你不喜欢,你告诉我,我尽量变成你喜欢的模样。”   阮司桀差点因为她的话而噎住,其实她什么样儿都无所谓,她什么样子在他眼里都不过是罗歆而已,不过……他回想着五年前罗歆的模样:“去把头发的发尾烫卷,染栗色,你指甲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除掉,要干干净净的,嗯……眉型不太好,修得略细了一些。其他的,以后不要穿除了白色以外的内衣。”他看着她努力想要一一记住的模样,心思一转便加了一句:“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   罗以熠闻言眼尾一挑,笑意盈盈:“你是在夸我吗?”   阮司桀无奈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咔嚓”声,继而是开门和人走动的声音,两人具是一惊,阮司桀首先镇定下来,起身替她收了收领口,俯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出去看看,你待着别动。”   “阮先生。”几个保镖畏畏缩缩地排成一排站在客厅,像是等待枪决的罪犯一样低着头。   阮司桀一看这架势,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有些头疼地扶了扶额,沉了嗓音对着门口:“暖暖。”   阮向暖把长发梳成马尾扎了起来,一席精致小巧的玫红裙裤,海军风黑红相间的短衫,下巴微微扬着,从门口不急不缓地走进来。   “嗯,我新改配的定位追踪系统效果还不赖,”她将开锁的工具哐当一声扔在沙发旁的地上,跟在她身后的保镖立马惶惶张张地过去帮她捡起来收好,“阮先生近日忙着金屋藏娇,暖暖好奇来参观一下不介意吧?”   阮向暖很少任性,但她生起气来便会连讽带刺地连称呼都改了,叫他“阮先生”。   阮司桀脸色黑得不行:“回去。”   “怎么,怕暖暖惹那位小姐不高兴呀?”阮向暖环视了一下,抬腿便要忘屋内走。   阮司桀伸出手拦住她:“听话。”   “听什么话!我以为你对妈妈念念不忘才说你可以新娶一个女人的,原来我错了,”阮向暖毫无畏惧地直视他,愤怒得无以复加,“你根本早就背叛她了!”   阮司桀强行压抑着声音:“先回去,然后我跟你解释。”   “解释什么?我如果来早一步,是不是就能把那个贱女人逮在床上了?”阮向暖推不开他的手臂,在原地跺着脚。   “不是你想的那样。”阮司桀把手按在她的头顶,“可无论是怎样,你都不该一个人闯到这里来,这不礼貌。你可以生气,但不可以丢了风度。”   阮向暖不吭声,脾气却平息了下来。   阮司桀松开她,走到桌边替她倒了杯凉开水:“看你满头大汗的,快歇歇。”   阮向暖闷闷地接过水,沉默不语。   “那个……你好。”一个柔软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僵硬的气氛。   罗以熠穿戴整齐走到客厅,笑着跟阮向暖招了招手。   阮向暖抬起头,手中的杯子“哐当”掉在了地上,水溅湿了她的丝袜她也依旧毫无反应。   下一秒,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过去死死抱住罗以熠的腰:“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千言万语汇成三个字:求收藏。收藏了什么都会有,面包牛奶都会有!Ps:点击收藏无比惨淡,又有大修的欲望了,伪更勿喷~Ps:榜单任务已经完成,因为申请榜单是根据收藏和字数的比例,如果字数很多但收藏很少就不会有榜单,所以收藏多了多更一些也无所谓,你们多多收藏,就会更得比较快的说。再Ps:这就是一篇作者压力大时的YY文,肉多表介意~ ☆、第十章   罗以熠有些怔忡地僵硬了几秒,心脏有一瞬间的窒闷感。   阮向暖不管不顾地哭着,眼泪鼻涕都蹭在罗以熠的衣角上,嘴里还支支吾吾地不停喊着“妈妈,妈妈……”   阮司桀微微拧着眉峰,朝已经石化在一旁的保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暖暖……”他只唤了她一声便哽住了喉,鼻腔猝不及防地蔓延开涩意,他掩饰性地抿起了薄唇,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阮向暖从小到大没这么哭过,缘不是因为她懂事早熟,而是她没有一个足够柔软的怀抱。   罗以熠暗自瞟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男人,然后蹲下来帮阮向暖抹干净眼泪:“多漂亮的脸呀,一会儿哭丑了哦。”   阮向暖的眼泪刹不住,像珍珠一串串地往下滴:“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暖暖啊……暖暖一直很乖很乖的。”   罗以熠愣了一下,仰着头看向一直作壁上观的阮司桀。   “暖暖,你再哭,又把你妈妈哭走了。”阮司桀索性也跟阮向暖站在一边。   罗以熠这回彻底呆住了,“抛夫弃子”的罪名不容她反抗便在她头上扣实了。   阮向暖听了这话立刻闭上了嘴,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瞪着罗以熠,生怕她飞了一样,不停地抽噎着硬是没让眼泪再流下来。   “哭吧哭吧,想哭就哭,憋着多难受。”罗以熠看得心酸,抱起她又轻又小的身子,走到沙发上坐下,把她放在自己腿上,“你爸爸吓唬你,妈妈以后都跟暖暖在一起。”   “真哒?!”阮向暖听了这话倒是真的止住了眼泪,稚嫩的小脸熠熠生辉,“那以后妈妈陪暖暖睡觉,叫暖暖起床,给暖暖讲故事……”她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多,声音渐渐微弱了下来,怯生生地看着罗以熠。   “当然。”罗以熠被她圆溜溜的大眼睛瞅得母性大发,立刻就进入了角色,“妈妈能陪暖暖做的事儿多着呢。”   阮向暖破涕为笑:“那以后暖暖比赛,就有妈妈陪着啦!妈妈,暖暖每次比赛都是冠军喔。”   “不行。”阮司桀终于出了声,“比赛你妈妈不能跟你去。”   在那种人多的场合曝光,简直是唯恐麻烦不接踵而至。   “为什么!”暖暖腮帮子鼓起来,不敢跟阮司桀争辩,便对着罗以熠撒娇:“妈妈,妈妈,我要带你去跟他们比谁的妈妈漂亮,气坏他们!”   罗以熠轻“咳”了一声:“这个……恐怕气不到别人吧。”   “能的,他们拉琴比不过我,哭了都有妈妈哄,我如果也有妈妈,他们就不得意了。”阮向暖的眼睛兴奋地直闪光。   阮司桀哑然,没想到半年前的事情阮向暖竟然记到现在。   世界性的比赛人流繁杂,阮司桀为了避人口舌,只安排了助理水珂陪着阮向暖去参加,阮向暖是年纪最小的,最后却拔得头筹,同场的几个孩子亦是从小被捧到大的“天才儿童”,难得受挫便扑到妈妈怀里哭起来,阮向暖当时并无言语,一如既往的乖巧而高傲,谁知跟着水珂到机场外的时候随手就把奖杯丢进垃圾桶。水珂以为哪里不周到惹大小姐不高兴了,千般万般地哄,阮向暖一言不发。   水珂把这件事情汇报他的时候他也不甚在意,因为阮向暖的性子跟罗歆小时候极像,除了她不喜欢惹是生非以外,那些别扭极端的烈脾气简直跟罗歆如出一辙,脾气上来了就是哄上天也没用。此刻她一说阮司桀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这种理由。   “好不好嘛,妈妈……”阮向暖还在缠着罗以熠。   “暖暖,别的事儿都可以,就这件不行。”阮司桀不由分说地插话,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妈妈不喜欢那种场合。”   “妈妈你不喜欢!?”阮向暖立刻不坚持了。   “嗯……暖暖啊,妈妈有点饿,先让妈妈去把晚饭吃了行么?”罗以熠觉得如果继续陪她扯下去肚子就要饿扁了,被大的折腾了一下午,回头又被小的闹了这么久,就算她是铁打的也经不起这种折磨。   “好!”阮向暖从她身上灵巧地跳下来,蹦蹦哒哒地进了内室的餐厅里,然后发出一声惊叫,“妈妈,爸爸怎么就给你吃这种东西!太过分啦!”   罗以熠其实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何况她从来也不挑食,千缺万缺,肚子里的食物不能缺,她捏起一小块儿披萨,庆幸还没凉:“妈妈喜欢吃这个,喜欢吃……”   罗以熠抬手臂的时候领口微微向外张开,露出被阮司桀咬得惨不忍睹的锁骨四周。   阮向暖一直舍不得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眼神儿又尖得不像话,立刻就发现了那圈儿红印:“妈妈,爸爸是不是欺负你啊……”   罗以熠闻言差点儿被噎住,脸色微红地看向身边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心想她虽然看上去懂得挺多,但一个五岁的女孩不至于早熟到这种地步吧……   “太过分了!妈妈,以后你跟暖暖在一起,谁都不敢打你!”阮向暖瞧见她几乎默认的态度,立刻义正言辞地拍案而起,“爸爸如果敢动你一丝汗毛,我就跟他拼命!”   罗以熠努力把卡在喉咙的那块儿披萨咽下去,感动的就差泪流满面了,刚要开口母女情深一番便听到门口传来阮司桀从牙齿缝里发出的字句:   “阮向暖,你翅膀真是硬了!”   阮司桀额头挂着三条黑线,她到底知不知道是谁把她从小拉扯到大!才五岁半啊,五岁半就敢跟他对着干啊,这要长大了还得了?!   “暖暖啊,你喜欢玩什么游戏?一会儿妈妈陪你玩。”罗以熠为了自己的安危迅速转移话题。   阮向暖也立刻把视线拉回到罗以熠身上,认真地想着:“数独,拼图,填字游戏……我都是一个人玩,早就玩腻了。”   “嘿嘿,”罗以熠的眼底闪着狡黠的笑意,“等会儿教你新的东西。”   阮司桀看着母女连心其乐融融的场景,自己被晾在一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地走出餐厅,去外室的吧台边坐下,随手开了一瓶红酒。   若阮向暖知道罗以熠根本不晓得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会有什么反应?   唇畔浮起一丝苦笑,他若有所思地蹙起眉心。   -   -   -   卧室。   罗以熠拿着一副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扑克牌,手法熟练地在床上一字铺开,背面图案朝上。   阮向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纤细灵活的手:“梅花A是哪张?”   “哪一张呢?”罗以熠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皱着眉思索了一阵儿,然后迅速抽出一张牌,亮出。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阮向暖呆呆地看着她指间捏着的梅花A。   罗以熠挑眉不语,重新洗了一下牌,然后把牌堆递给阮向暖,神秘一笑:“随便抽一张,一定是梅花A。”   阮向暖将信将疑地抽出一张,随即又惊叫了一声:“怎么会这样!”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拿过牌堆,确认每张牌都是花色不同的,并且排列顺序杂乱无章。   “怎么会这样呢?”罗以熠也附和着她一脸无辜地问着,把牌从她手中抽出,随便塞回牌堆中央,又快速地洗了一下牌,然后翻开第一张牌面——   梅花A。   “啊!”阮向暖彻底惊得合不拢嘴。   “嘿嘿,好玩吧。”罗以熠手法娴熟地把玩手中的扑克牌。   “怎么做到的?”阮向暖闪着大眼睛望着那把扑克牌在罗以熠白皙纤细的手指之间一遍又一遍地重新排列。   “你那么聪明,自己猜咯。”罗以熠彻底洗了牌,然后再次在床上一字铺开。   整副牌都是背面图案朝上,只有梅花A,变成了正面图案朝上。   阮向暖盯着那张牌,嘟着嘴,一言不发地苦思冥想着,抓耳挠腮的模样让罗以熠忍俊不禁。   好漂亮的孩子……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就好了。罗以熠这样想着便有些情不自禁地想去把她有些凌乱的刘海抚平。   “暖暖,该回家睡觉了。”阮司桀修长的手指在门上敲了敲,打断了罗以熠的动作,“已经九点多了。”   “我不要,我要跟妈妈睡。”阮向暖变了脸色,立马蹭过去窝进罗以熠的怀里。   “那也不是在这里,”阮司桀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把缩成一团儿的阮向暖抱过来,“等过几天我把家里安顿一下,再让你妈妈过去住。”   阮向暖不情愿地回头盯着罗以熠,清澈的眸子里有泪花在打转儿。   罗以熠立马心软了:“要不……”   “听话,”阮司桀沉稳有力的低语压过她细柔的嗓音,“暖暖不是向来最乖的么。”   阮向暖犹豫了一番,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又回头对着罗以熠挥了挥手:“妈妈,你早点来陪暖暖哦。”   “好……”罗以熠竟也突然恋恋不舍起来。   直到上车前阮向暖都是一步三回头,阮司桀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顶:“爸爸给你保证过的东西,什么时候食言过。”   阮向暖“嘻嘻”地笑着,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爸爸要好好对妈妈哦。”她在阮司桀脸庞飞快地亲了两口,然后又有些扭捏地把手背在身后:“还有,今天暖暖不该不查清楚就闯到这里来……”   “知错能改就好。”阮司桀低头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不早了,回去早些睡。”   “嗯!”阮向暖听话地跑去上了车,摇下窗朝阮司桀挥手作别。   阮司桀朝她挥了挥手,对上她满眸盈满的兴奋,终究是没开口多说什么。   -   -   -   罗以熠把玩着手中的水晶杯,放在鼻下轻轻地嗅着酒香,真是好酒。   馥郁而香醇,Lafite,1983年的?这样极致通透的香气,或许年份还要早一些。   “你懂红酒?”   她低头的那一刻沉郁而优雅,阮司桀差点认为罗歆回来了。   “不就是一杯干红么,”罗以熠不以为意地举杯将他剩下的半杯红酒尽数倾入口中,眨了眨眼睛,“有什么懂不懂的。”   阮司桀细长拖延的眸子微阖,目光寸寸考量过她每一分神色,闲适随意地踱步过去:“知道我为什么让暖暖叫你妈妈么?”   “难不成是觉得我善良淳朴,可爱迷人,聪明伶俐,倾国倾城,决定娶回家了?”她将空着的水晶杯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灵活地转动着,脸上是俏皮的笑。   “做梦。”阮司桀面带微笑地回敬她。   “……”罗以熠十分受打击地停止了动作,只是讷讷地说:“我喜欢你……”   “喜欢暖暖么?”阮司桀抱着手臂,缓缓踱进卧室。   “喜欢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她长大了肯定是个绝世美女。”罗以熠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卧室,兴奋地滔滔不绝,“而且我感觉她好聪明喔,普通把戏都骗不过她。”   阮司桀修长的手指干脆利落地敛起扑克牌,唇角微微勾起,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千术。”   “啊?”罗以熠抬手夺过扑克牌,“是魔术,变戏法而已啦。”   “看你的熟练程度,骗过人眼应该是毫无障碍了。你就是靠这个混迹大小赌场?”阮司桀轻轻挑了眼角看她。   “人在缺钱的时候,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嘛。”罗以熠低着头摆弄着发梢嗫嚅着。   阮司桀缓缓地摇了摇头:“你曾在Lisboa赌场一晚赢了一千多万,那么多摄像头之下若你敢出千,必然不可能活着出来。而那是四年前。”   “有这么回事儿么?我都记不清了。”罗以熠很惊讶地挑了挑眉,指尖擦过扑克牌的侧面,发出整齐的“刷刷”声,“后来我是怎么输光的?”   “无限注的德州扑克,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玩得来的。”阮司桀一步步逼近她,试图探求到更多的东西,“你并没有想通过它来赚钱,你只是想玩扑克,这对于你来说,就像是在掷骰子。”   “什么意思?”他靠的太近,罗以熠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来,愣愣地向后退。   “根据我调查到的资料,你每逢重大决策,必会去赌一番。输了便维持原样,赢了便放手去做。我找到你那晚,你也去赌了,结果输的很惨,”阮司桀挑起她尖尖的下巴,“但你还是跟着我上了飞机,为什么?”   “聪明人总喜欢把问题复杂化,”罗以熠坦然地直视他的眼睛,无辜地开口,“我可没有兴趣拿钱开玩笑,而且你也应该知道我被追债差点丢小命……干嘛这样看着我,你不会是怕我用你的钱继续赌吧?不会的,我保证。”   他又在用罗歆的行为习惯来考虑她了么,还是她根本就是在假装?他唯一能肯定的便是她的确不记得五年前的事情,否则不可能依旧跟他毫无顾忌地上/床。   “话说回来,最近你在拿我的钱做别的事情。”阮司桀被她提醒,想到这茬,索性也不去计较她转移话题,从她手中夺过扑克牌扔在一边,顺势把她按在床上,“我穷到你了么?手头有钱了就敢学人家玩PE,你倒是不怕赔啊。”   “……我在做什么以及做过什么你居然都事无巨细,看来我哪天再忘了什么事儿直接问问你就好了。”罗以熠顺从地缠上他的脖子,语调是浑然天成的娇嗲,“我无聊嘛,然后之前我用了你三百万还债,我想还给你啊。”   “还给我。”阮司桀将她压/在/身/下,玩味地重复着这三个字,语调渐寒。   “嗯……”罗以熠不知道他为何又突然变了脸色,于是又加了一句,“算利息也可以。”   “好,利息!我告诉你罗以熠,你用我的钱赚到的,自然也是我的钱。”阮司桀低头凑在她耳边,不疾不徐地道,“别试图投机取巧,你想要快点还钱就一种方式,那就是在床/上把腰扭得卖力一些,一次五千块,利息慢慢算。”   作者有话要说:姨妈大驾光临醒姑娘在好生伺候着。。。┭┮﹏┭┮先更上,以后再修。嗷呜求把醒姑娘抱回家,嗷呜。 ☆、第十一章   沈延北从他那辆艳红骚包的法拉利上下来的时候不出意外地又惹来路人的频频侧目。   他半倚在车旁,慵懒而傲慢地抬了抬尊贵的眼皮,不经意的一瞥便秒杀了距他方圆十公里的所有雌性生物。   “那人真有范儿,真是什么样的人开什么样的车。”   “什么来头,这身材……明星都不及吧。”   “啧,一看你们就是头一回来这儿。那是沈延北,沈景国的孙子。”   “什么?!谁的孙子?!”   “你没听错,就是咱们新闻联播上经常听到的那个名儿。坊间传闻他遵父训不碰政治,十六岁下海经商,喏,Eternal Angel就是他的地儿。”   “……”   听着周围不停的倒吸冷气声和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他十分满意地勾出一抹魅惑而又痞气的笑,长步直趋进入Eternal Angel的门。   这里原本是繁盛一时却过气颓败一所娱乐城,沈延北接手之后进行了大规模的重整,彼时他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加上他本就四通八达的人脉圈子,两年便使这里历久弥新盛况空前,成为名流权贵络绎不绝的最热门的交际场。   Eternal Angel,永恒天使,纯洁至极的名字,却是这座城市乃至全国最大的销金窟,最奢华的会所。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玩不到的,只要你有足够的钱。   最安静的顶层VIP包间里,容允踢了踢烂醉如泥的男人。   “阿泽,你也差不多一点,我好不容易把你这尊佛请来了,一会儿北北来了你就给人这副德行?”   “他能有什么正经事儿找我?”洛逸泽的嗓音异常嘶哑,带着隐约的颤抖,仿若是将典雅的钢琴曲用砂纸打磨成了刺耳的音符。   洛逸泽从褐色幽贵的沙发上坐起身,精致若瓷的皮肤上隐约带着两道横至鬓角的浅色疤痕。仅仅三个月的牢狱生活,便毁了他曾经完美无缺的身体。   “这算不算正经事儿?”   轻浮而带着些调笑的声音幽幽传来的同时,一条纯黑色的衣裙被丢在洛逸泽怀里。   沈延北在容允一旁的沙发上陷了下去,随手倒了一杯酒便像喝水一般地倾尽口中,继而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这……这什么?”   “Absolut Vodka。”容允憋住笑,好心地告诉他,“纯的。”   “靠!他刚刚就喝这个?喝死在我这儿怎么办,多晦气!”沈延北“咕咚咕咚”地喝着水。   “哪儿来的?”洛逸泽直愣愣地盯着手中丝滑的连衣裙,目中怒火骤然燃起,两步走过去提起沈延北的衣领,“你他妈什么意思!”   “你来劲儿了是吧?”沈延北刚缓过劲儿来,被他这么一闹,脸上玩世不恭的神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声色俱厉,“想打架是么?”   “哎——哎——别胡来,”容允赶紧上去拉开洛逸泽,“有话好好说,大家好歹都是成年人,别冲动,别冲动。”   “你找我来,就是给我看她的衣服?”洛逸泽死死地攥着那身薄凉的锦缎,松开了沈延北的衣领。   “瞧你这样儿,我就不该管你!”沈延北理了理衬衫,继续喝了口水才开口,“这是罗歆的衣服没错吧?”   “嗯。”洛逸泽轻应了声。   “前些日子,我遇到了一个长得跟那丫头一模一样的妞,穿的又是这身衣服,差点没把我吓死。”沈延北耸了耸肩,“但我确定不是罗歆本人,要不弄来给你玩玩?”   -   -   -   四月末,炽热的阳光一天比一天更加留恋人间,绿色被染的愈发浓郁。   罗以熠走在狭窄的马路上,抬头仰望五层高的居民楼,老旧的外表,青灰色的砖墙,墙根处有杂乱而蓬勃的金丝杜鹃开得如火如荼。   下午刚刚放学的小学生“叽叽喳喳”地背着书包从她身边经过,偶尔有人回头朝她打招呼。   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她似乎已经完全不属于这里了。   罗以熠从包里找出何灵珊家里的钥匙,从标着“三单元”的楼栋口上楼。   古旧的木门散发出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潮湿气息,罗以熠蓦地把钥匙对准门口的手顿了顿。   居民楼的隔音效果不好,她这样的距离足以清晰地听到何灵珊的房内传出的高昂而畅快的呻/吟声。   她犹豫着要不要改天再来找她。   罗以熠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过是下午五点,兴致这么高看来心情已经被治愈了,亏她专程跑来准备安慰她。想到这里,罗以熠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刚抬了步子准备离开,便听到一个低沉而邪气的男声:“听说罗以熠也在这个小区住?”“嗯……嗯啊……”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绝对不是何灵珊的男朋友,罗以熠在楼梯扶手上靠着思忖了两秒,然后拿出钥匙插/进钥匙孔,兀自开门进去。   有些年头的黑皮沙发上两个人的身影交叠,何灵珊几近全/裸地跨坐在男人身上,激烈地上下起伏着身体,反倒男人依旧衣冠笔挺,慵懒而享受地握着她摇摆的腰。   “啊!”罗以熠愣了一下便尖叫出来,手里的钥匙“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小师妹……我……不是故意没敲门的……”   何灵珊微微喘息着,略带尴尬地停止了动作,回头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罗以熠,立即手忙脚乱地找衣服把自己裹住。   沈延北缓缓地挑了挑勾人的桃花眼,意犹未尽地舔舐着下唇,心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神色悠哉地把窘迫的何灵珊往怀里一带:“罗小姐,看够了么?”   罗以熠似乎这才回神,咧了咧唇角一面道歉一面转过身去,嘴边却禁不住扬起一丝若隐若现的兴奋------果真是那天在华隆大厦遇见的那个男人,她一定要拿回那件衣服,似乎……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   “以熠,你怎么来了?”何灵珊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连忙起身给罗以熠拿了个水杯倒茶。   罗以熠回过头来瞪她,没好气地说:“还不是担心你。”   “啊,已经没事了……”何灵珊倒茶的动作顿了顿,“我换了新的工作。”   “这么快……”罗以熠有些诧异,下意识地看向沈延北,却恰好对上了他投射过来的毫不掩饰的目光,罗以熠只好顺势问道,“这位是……”   “我姓沈,沈延北。”沈延北勾了何灵珊的腰又把她揽入怀中,“至于关系,你刚刚已经看到了。”   “噢。”罗以熠眨了眨眼睛,干脆开门见山,“上次,你拿走的那件衣服,不是我的,但正主来要了……所以可不可以还给我?”   沈延北修长的手指在何灵珊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着,丝毫不在意何灵珊微微有些局促的模样,他本来正想着要用什么样的借口把罗以熠拐到手,谁知那丫头倒自己往坑里跳了,他自然是应得爽快:“好啊,明晚八点,让灵珊带你到我家,我拿给你……但是,你必须参加当晚的化妆舞会,怎样?”   他答得干脆利落,倒是让罗以熠惊讶了几秒,继而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何灵珊才点了点头。   一时安静下来,罗以熠低头喝了口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她又不是来看这两人缠/绵厮磨的,在此怎么说都多余,“灵珊,你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你住哪,我送你。”沈延北松开怀里软腻腻的何灵珊,起身看了一眼时间,“凑巧我也有点事,看看顺不顺路。”   “以熠你在这吃饭吧,”何灵珊抢在罗以熠开口之前道,“好久没见你了。”   “好呀。”罗以熠笑着看向沈延北,“那就不麻烦你了。”   沈延北眼底闪过一抹暗色,略微扬了扬眉:“那我先走了,明晚见。”他凑过去在何灵珊唇边啄了一下,穿好外套出了门。   -   -   -   何灵珊用手整理了一下长发,随便绑了个马尾走到冰箱前打开门巡视着:“晚上想吃什么?”   “小师妹,那个男人怎么回事?”罗以熠终于得以开口问。   “要不还是芹菜炒肉丝吧?”何灵珊在冰箱里翻找着,过了一会儿又回头问罗以熠,“还是炒鸡蛋?”   罗以熠看着她不说话。   何灵珊妥协一般地叹了口气,走过去在罗以熠身边坐下:“我爱他。”   罗以熠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小师妹,你不是小女生了,你应该看得出来他根本就是玩玩你。”   “我还看得出来,他原本的目标是你,但你不住这里了,他找不到你所以才找到了我。”何灵珊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可是你知道么,他仅仅打了一通电话便解决了我所有的麻烦。并且,我轻而易举地得到了比之前工资多两倍的工作,下个月我就不用再住在这个鬼地方。”   “原来你不过是爱所有有钱有权的男人,”罗以熠讥诮地笑了笑,“祝你好运,希望你不要得不偿失。”   “那你呢?那个人难道不是玩玩你?”   何灵珊反驳得她哑口无言。   沉默了几秒,罗以熠扬起一抹笃定的笑意:“他不是。”   -   -   -   罗以熠头一次跟何灵珊不欢而散。   回到公寓的时候她有些心不在焉,推开门却发现灯是亮着的。   他回来了?   罗以熠迅速照了照镜子,确保自己挂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才走进去。   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就挂不住了,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只裹着浴巾的女人从浴室里出来,雪/白的长腿暴露在外,浴巾的下缘只堪堪遮住/腿/根,全身盈白的肌肤像是初绽的百合花一般美好,因为年轻而散发出的光泽几乎让罗以熠晕眩。   她僵硬地转过头,发现阮司桀依旧在一旁平静而专注地看着电脑,似乎对这样的场景不以为意。   “你……你是?”罗以熠觉得自己的嗓音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想他们之前做了什么。   “你好,我叫水珂,是阮先生的助理。”水珂操着一口发音很别扭的普通话轻声说,礼貌而自然。   “水珂,没什么别的事情就回去吧。”阮司桀抬起头,语气淡然地吩咐着,然后把目光移向罗以熠,“在那站着干嘛,过来。”   罗以熠勉强扯了扯唇角,乖乖地走到他跟前。   “你那位朋友怎么样了,”阮司桀温柔地环住她的腰把她抱进怀里来,凑在她耳边低声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罗以熠摇了摇头,闷闷地看着水珂推门离开:“她真漂亮……”   阮司桀眼眸一沉,唇边挂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是啊。”   罗以熠闻言彻底黑了脸。   “但是……”阮司桀一边说一边细细密密地咬在她耳廓上,“跟你比起来,还差得远。”   他火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耳朵上,让她禁不住一阵/战/栗/,她微微侧了头,埋进他颈间轻轻嗅着他身上清新的味道:“真的?”   “嗯……她跟了我三年,做事随便惯了,你别想太多。”阮司桀微微勾着唇,抬手捏了捏她嘟起来的小脸,粉粉嫩嫩像水蜜桃一样诱/人,他忍不住低头吻她。   “三年呢……”罗以熠依旧十分低落地嗫嚅,纤细的手指摆弄着他领口的扣子,“你以前有没有跟她……”   “没有。”阮司桀抿唇笑着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想解开就直接解呗。”   罗以熠抬眼瞪他,努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我才不是……”他握得紧,她努力了好久都抽不开,索性放弃了,无奈地对上他夹杂着几分捉弄的俊颜,良久才开口:“其实,你可以有别的女人,但你不可以骗我。”   “你觉得我如果想骗你,会让你起疑心么?”阮司桀懒懒地挑起她下巴,吻在她如樱桃般娇艳欲滴的双唇上,辗转吸吮,同时握着她温软的柔荑顺着胸膛缓缓向下,“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自己检查一下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评论且不涨收藏是因为情节进展缓慢么?精力和时间都不够用,看文的姑娘们给点鸡血吧。 ☆、第十二章   他周身清凉而雅致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继而他的吻更加狂烈地落在她白/皙的颈子上。   罗以熠的手任由他握着,触到他蠢蠢/欲动的滚烫,立刻羞赧地缩了回来。   他漫不经心地咬着她漂亮的锁骨低笑晏晏,原本淡凉高傲的眸子里氤氲着熊熊烈火,他明知故问:“怎么了?”   罗以熠俯身过去缠住他的脖颈,声音因为急促的呼吸而有些不连贯:“好奇怪,刚刚那么香/艳的场景你都一副了无兴致的模样,怎么一碰我就跟发/情似的,你是装的吧?”   阮司桀闻言几乎愣了有半分钟,再次开口时已经带着隐约的怒意:“罗以熠,你去找一个能装这种事情的男人给我看看。”   腰被他紧紧地按着,罗以熠顺从地窝在他怀里,过了一会儿见他不做声也没有动作,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没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过所以不是很清楚……只是从理论上来讲,这不符合正常的生理现象吧……”   阮司桀眯了眼睛,这当然不符合,他的身体是从不经情/事就被罗歆花了几年的时间亲手调/教出来的,会正常才怪。   “嗯……”他沉吟片刻,继续解她的扣子,“当一个男人真的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呢,他就会对别的女人失去兴趣,心理上和生理上都是这样。”   罗以熠对上他深情的美目,心跳瞬间漏了几拍,只顾讷讷地点了点头。   她双颊绯/红的模样格外勾人,就算她的动作生涩而被动,曾经那些渗进骨子里的妖媚还是一点点地透出来,让阮司桀恨不得把她生吞入腹。   他手指一挑将解开的衣裙丢在地上,抱着被他剥/光了的她便进了卧室。   罗以熠使不上力,只能任由他摆布。   阮司桀流连忘返地在她丰/盈的胸前贪婪地辗转啮噬,拉开她白/皙纤细的腿便狠狠地撞了进去,里面不出所料已然蜜/水充/盈,他不由得沉了嗓子低吟半声。   她柔软的身子随着他的动作而摇晃着,发出小猫一般甜甜腻腻的呻/吟声,不一会儿便变成了呜/咽般的声音。   他被她的声音挠得心痒,抬手便将她的腿/分的更开,沉□子不断地在她最柔软的地带攻城略地。   她眸光混沌地朝他张开双臂,他勾起唇角,温柔地在她半启的朱唇上啄了啄,然后会意地俯身抱住她,让她在自己怀里微微颤/抖着达到/顶/点。   一切渐渐平息下来,罗以熠依旧无力地环着他精壮的窄腰,在他宽阔的肩头依恋地磨蹭着。   罗歆何时这么乖巧过?阮司桀被她黏得有点把持不住,刚刚消下去的火立刻又有重新燃烧起来的架势,他轻柔地摩挲着她光滑无瑕如羊脂玉一般的背:“你再蹭,我就继续欺负你了啊。”   罗以熠从他怀里把头抬起来,他轻柔的呼吸近在咫尺,让她无比沉醉地凑过去与他鼻头相接,吻上他极美的薄唇,动作僵硬却急促地轻轻吸吮。   他带着些隐忍拧了眉峰,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开了一些,低头隐匿了潋滟眸光,清醇的嗓音微哑:“再继续又要弄疼你了,我控制不住……”   “没……没事……”罗以熠愣愣地看着他,他低着头,以她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闪动的浓密睫毛,美得让她心惊。   阮司桀笑了,手指划过她的背部,来到她不盈一握的腰间,逗留,嗓音沉沉:“下周有时间,想带你出去玩……你想去哪儿?普罗旺斯,巴厘岛,北海道,威尼斯……你喜欢哪里?要不都去吧?”   “……”罗以熠瞠目结舌地看了他一会儿,轻“咳”了一声,抬手放在他额头上试温度:“你没发烧吧?干嘛莫名其妙对我这么好,我有点不习惯。”   “我以前对你不好是不是?”他有些失落地揽过她的肩头,语气幽幽沉沉,“你能不能原谅我……”   “喂……”罗以熠被他紧紧地抱着,有些喘不过气,“刚回来我就觉得你不太对劲,难不成是良心发现,知道自己强抢民女不太对了?”   阮司桀缓缓勾了勾唇角,低声道:“我昨晚梦到你了……”   “……梦到我什么?”   “梦到你想起了一些事情,然后不要我了……”他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慢条斯理地说着,下意识地收了收手臂,让她柔软的身体紧密地贴合着他。   罗以熠“扑哧”一声笑出来:“好吧……说实话我也喜欢做这种梦,像你这样的多金美男我都能说甩就甩,想想就是一个雄浑壮观的场景。”   他没搭理她的话,在她的发丝间轻吻着:“如果你敢这么做,我会亲手杀了你,亲眼看你死在我手上。”   他的嗓音依旧低沉醇厚,却透着冰冷彻骨的寒意,让罗以熠心头猛地一颤,心惊得说不出话。   他蓦地在她的颈窝笑出来,缓缓拉开她死攀在他肩头的小手:“我开玩笑,瞧你吓的。”   罗以熠撇了撇嘴:“你不敢。”   “我,不敢?”他虚握半拳掩着唇,低声嗤笑,“这世界上我不敢做的事情的确有,但绝对不包括这件事。”   他不会再让她消失,这种给人微渺的希望却又无法彻底放弃的感觉他已经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亲手杀了她,至少她的一辈子依旧是属于他的……完整的。   “因为暖暖不会原谅你的。”罗以熠手臂轻勾将他拉近了一些,直视他略带诧异的眸子,“暖暖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阮司桀怔忪几秒,继而颓然地勾了勾唇,低醇的嗓音竟染上了一些落寞:“我以为会是……你觉得我舍不得。”   -   -   -   日影渐渐西斜的时候,罗以熠坐上了何灵珊的新车。   白色的雪佛兰里,何灵珊一身黑色的女巫裙让罗以熠忍不住笑出来:“又不是万圣节,举行什么化装舞会。”   “大概就是普通舞会让他们觉得无聊了吧,”何灵珊也仿佛忘记了两人吵架的事情,趁着红灯的档儿对着镜子左右看着检查自己的妆容,“说不定会见到很多帅哥哦。”   罗以熠百无聊赖地扯了扯嘴角,随手把面具扣在自己脸上。   “狐狸……”何灵珊看了一眼她的面具,哭笑不得,“你认真点好不好。”   罗以熠透过面具上镂空的眼睛瞪她:“我拿了衣服就走,越快越好。”   “你还真是一门心思都扑在那个男人身上啊,”何灵珊将车开进山路,路况崎岖有一些颠簸,“值得么?”   “这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自己喜欢就好呗。”罗以熠透过车窗看着一排一排植得愈发密集的树,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升起,“怎么这么偏僻?”   “山间比较安静吧?这应该是他最大的一处别墅,”耀眼的灯光渐渐透过枝桠显现出来,何灵珊放慢了车速,目光扫了她一眼,打趣道,“怎么,你还当谁都在打你主意啊?”   “也不知道他原本找我有什么事。”罗以熠神色没有因为何灵珊的玩笑而缓和,垂了眸子淡淡地说,“你今晚回去么,不回去的话,车子借我开吧。”   “好。”何灵珊应得干脆,把车子稳稳地停在别墅外,“一会儿把钥匙给你。”   灯火通明的别墅大得超乎罗以熠的想象,巴洛克风的繁复设计,高耸入云的圆拱形门楣,架势堪比城堡,门口一字排开迎接宾客的侍者。   来的人并不是很多,大都衣饰古怪而华美,相比而来罗以熠的褐色紧身长裤配狐狸尾巴真的的确太敷衍了,虽然她完美的身段让她整体不至于逊色太多。   沈延北一身欧洲中世纪的燕尾礼服,配上苍白的妆容,从头到脚将吸血鬼的气场发挥得淋漓尽致,正悠悠然地陷在大厅周边的沙发上低头抽着雪茄,身旁有穿着碧绿色旗袍长辫斜垂的少女屈身端着水晶烟灰缸。   容允一身精致华丽的骑士装,正与一个泳衣长耳身材火辣的兔女郎攀谈。   阴影处站着独自饮酒的洛逸泽。低调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以及遮住半边脸纹路复杂的黑色眼镜。   罗以熠出现的那一秒洛逸泽的目光便分毫不差地落在她身上。   即使她带着一张不忍入目的狐狸面具,却依旧遮不住她周身曼妙的轮廓所散发出的诱人气息,真的是美。   可惜她不是罗歆,洛逸泽单肘倚着巨大的玻璃门,端起酒杯轻呷了一小口,似叹息般摇了摇头,若她是罗歆,就算是这种糟糕的妆扮,也能成为全场最夺目的女人。   罗以熠脚步丝毫没有停顿地走到沈延北跟前,把面具摘下来露出脸跟他打招呼。   沈延北交叠着双腿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摆了摆手示意身旁的人退下去,唇边温和礼貌的笑意夹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兴奋:“狐狸小姐,晚上好。”   他悠悠哉哉地起身,姿态优雅地超罗以熠伸出手来:“可以请你跳支舞么?”   罗以熠敛了美眸,有些抵触地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我不会……”   “我教你。”沈延北替她将面具重新戴上,环着她的腰轻轻一勾将她带入舞池。   他是这里的主人,自然引人注目,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罗以熠的身上,议论声嘈杂而低抑。   沈延北在她窄瘦的背上熨帖地慢慢游走着,危险而磁性的声音低沉缭绕:“你今天真可爱……可爱到,我想剥掉这层狐狸皮。”   “沈先生,你说好的给我……”   “衣服。”沈延北接了她的话,带着她在舞池中缓缓地摇摆,“我没忘,先好好玩一会儿。”   灯光渐渐暗淡下来,周遭氤氲着暧昧的气氛,隐约传来男女调笑的绵长腔调,舞池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罗以熠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沈延北的话,只觉得被他抱的越来越近让她全身不舒服。她四处搜寻着何灵珊,可从进门开始她就已经见不到她的身影,她有些着急地伸出手推了推沈延北,怎料一推便推开了。   顺着舞步打了个圈,与另一对男女交错的瞬间,罗以熠落入另外一个怀抱,浓郁的Dior Homme的男士香水特有的鸢尾香调扑面而来。   “嗨,小狐狸。”容允搭上她因为呼吸急促而有些颤抖的肩,头一低在她耳边轻声道,“喜欢这里么?”   容允握上她的腰,心里一惊,这手感绝对不输罗歆啊,可罗歆那女人他可是再怎么献殷勤都吃不到的,他有些蠢蠢欲动地将手缓缓向下。   罗以熠心惊胆战地躲着他近乎色/情的动作,终于挣扎出他的怀抱,气息凌乱:“抱歉,我有些不舒服。”   她跌跌撞撞地从人群中扒了出来,一个没站稳将正朝这边走来的男人的酒杯打翻,青绿色的果酒洒在衬衫漂亮的前襟上,她有些懊恼地连忙道歉:“对不起!”   她慌乱中从托盘里抽出白色纸巾便去擦,然后被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按住动作,她有些僵硬地抬头看向男人的脸。   他戴了面具,看得不甚清楚,但单看轮廓应该是一个有着混血血统的年轻男人,带着些倨傲冷淡的贵气。他的瞳仁微微泛着浅蓝,让他的眼神愈发冰冷凛冽。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罗以熠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用力抽出手便向一旁躲开,幸而她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何灵珊的身影,那身黑色的女巫裙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色泽,罗以熠松了口气走过去。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罗以熠放松地在她身旁的沙发上倒下去,有些疲惫地看着幽幽光线下如狂魔乱舞的人群,三三两两的人逐渐将身体贴合起来,地上已然一片狼藉,罗以熠终于明白这不单单是一个舞会而已,亦明白了化装的意义。   所有人都是有来头的,但又不想太光明正大地坦白自己的身份,随便掩饰一下遮遮自己的羞耻心,来此求一晚的狂欢。   “我当然会一个人在这儿,”何灵珊显然有些醉意,字句有些含混不清带着奇怪的声调,让她的语气也开始阴沉起来,“我又不比某人,带个破面具都能被一群人围上。”   “小师妹……你怎么了?”罗以熠有些诧异地僵住了动作。   何灵珊低了头,“呵呵”地连声笑着,然后递给她一杯果酒:“今晚帅哥是不是真的很多?”   罗以熠接过来,因为刚刚在舞池间被挤得有些口渴,几乎瞬间便将酒一饮而尽:“的确。虽然看不清他们具体什么样子,但看气场就不是普通男人能企及的。”   何灵珊没再答话,只是自顾自地笑着。   罗以熠口渴得越来越厉害,便随便又拿了几杯果酒喝,反正她酒量好得很,喝这东西跟喝水没什么很大的区别。   沈延北从人群中抽身而出,面带微笑地朝罗以熠走过来,招了招手:“跟我来,把衣服给你。”   罗以熠心想他终究还是言而有信的,站起来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光怪陆离的灯光有些晃眼,罗以熠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的眼神清楚一些,抬手扯了扯紧身衣的领口,带着一丝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慵懒开口:“屋里太热了……”   “是吗?”沈延北带着她上楼,漫不经心地答着话。   别墅比她看到的还要宽阔,楼梯盘错纵横,墙壁上间或挂着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让人恍若闯入了一个华美的迷宫。   沈延北将她带进一个似乎是卧室的房间内,取出一个纸袋子:“衣服在这。”   罗以熠站在那里没有接过来,眸色有些恍惚,她哑着声音问道:“酒里有药?”   “只是一些助兴的料罢了。”沈延北将袋子放在一边,踱过去温柔而暧昧地环住她的腰,“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对,”罗以熠沉了脸色,猛地甩开他的手臂,“你们酒里的根本没有烈到这种程度。”   沈延北也不恼,慢条斯理地解开几颗扣子,倾身过去轻而易举地便将站立不稳的罗以熠按在床上:“当然,你喝的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嘛。”   罗以熠心底一沉,脑中回闪过何灵珊递给她果酒的那一幕。   卧室的门被推开又合上,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罗以熠就算头脑不清也猜的到,今晚她或许不仅仅是和一个人度过。   “北北,瞧你急的,别吓坏了那妞。”容允拉长了调子懒洋洋地走过来,轻佻地在罗以熠泛红的脸上拍了拍,“不过,还是你上次搞到的那个叫Rosie的女人更有玩头。”   沈延北将领带扯了塞进罗以熠口中,压着她的腿以免她乱动,眉毛一挑:“还惦记着呢?上次因为那个Rosie,会所里闹得都出了大事儿,好不容易让何家老三得了先手,谁知还没热了身就让人带走了。”   “谁那么大胆儿能从何三少手里抢人?”容允的手背在罗以熠脸颊来来回回地磨蹭着。   “呵,这我就不随便说了。”沈延北晦暗不明地说道,朝身后一直不发一言的洛逸泽挑挑下巴,“你先来?”   洛逸泽不远不近地看着罗以熠挣扎扭动的身体,默不作声。   “怎么着,你想一个人来不成?”容允松了松领口,“今儿可不行,这妞虽然没Rosie那么会勾人,但不知道怎么撩得爷一身火。”   “你也发现了?”沈延北低声促狭地笑着,在罗以熠的胸口粗暴地揉捏着,“这妞骨子里就有股骚/媚/劲儿,遮都遮不了。”   罗以熠的身上被扯得七零八落,洛逸泽皱了眉,沙哑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你们放了她。”   沈延北正在劲头上,听了这话也懒得搭理,自顾自地撩拨着身/下半透嫣红的女人。   洛逸泽眸中闪过一丝惊慌,下一秒便猛地将沈延北从罗以熠身上拉开:“北北,当我求你,放了她。”   容允听了这话立马恼了:“姓洛的,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说一不二的洛家少爷?你他妈早就被那个女人坑的什么都不是了!爷俩是念旧情才带你玩玩,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沈延北的脸色更差,整了整乱了的衬衫才一字一句地说道:“阿泽,兄弟今天就是想让你忘了那个心狠手毒的女人,你今天就把这个女人当个乐子,以后关于罗歆的全部,就都是个乐子,跟人谈起来笑笑也就算了。”   容允冷哼了一声:“北北,甭跟他讲道理,他要是明白这个道理,当初也不至于到监狱里去。”   沈延北刚要开口说话,便看洛逸泽不紧不慢地屈膝,姿态优雅地跪在他们跟前。   “放了她。”洛逸泽低了头。   容允倒抽一口冷气,瞠目结舌地看着朝他们下跪的那个男人,那个曾经目空一切的洛家少爷。   沈延北缓缓地眯了眼,旋即朝容允微微抬了抬下巴:“我们走,楼下有的是女人。”   容允也没再多说话,意犹未尽地看了看床上缩成一团的女人,转身跟在沈延北身后离开。   两人都是识时务的人。   当年庞大的洛家虽然已成虚壳,人脉和根基都还在,洛逸泽又并非等闲之辈,几年来也徒手打拼出了新的家业,他想要一个女人,大可不必对他们如此低声下气。   高傲如他,会以他向来珍视如命的自尊作为筹码,并不是在乞求他们,而是在警告他们,这个女人在他心目中,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身价。   作者有话要说:伦家还不是日更咩……伦家感觉更得好勤快了捏=口=TUT哭死了啊没有人收藏。醒姑娘果真没人疼,没人疼就超想欺负欺负女主QWQ。已经收了的童鞋戳一戳上面那个[收藏此章节]也好啊。嘤嘤嘤嘤嘤嘤涨了那么多点击依旧不涨收藏果然是被嫌弃了哇。 ☆、第十三章   房间随着关门声而安静下来。   罗以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一条砧板上等待被凌迟的鱼。   “谢谢你。所以想怎样,请便吧。”罗以熠哑着嗓子说道。   洛逸泽起身走过去,把她从床上轻而易举地提起来,拉到水池边便是一阵猛涮,冰冷的水直打在罗以熠细嫩的皮肤上,刀割一般疼。   “清醒了么?”他的声音很轻,没有任何语气。   罗以熠挣扎着撑起身体,激烈地咳着,双眼通红。   洛逸泽有些心疼,下意识地张开手想要抱住她,却看她惊慌失措地朝后退了两步。   “你不要怕。”洛逸泽将手臂尴尬地收回来,双手插兜,“我不会对你怎样。”   “为什么?”罗以熠因为凉水和激烈的情绪而瑟瑟发抖,“为什么帮我?”   洛逸泽侧开视线,眉眼间有细微的情绪流转:“你太像她,我只是不想看到别的男人碰你。”   “她是谁?”罗以熠恍然。   洛逸泽看着她怔忪了几秒,然后拿出手机,给她找出一张照片,忧郁而沙哑的声音透着隐忍,唇角划开的却依旧是温柔的笑,语气像是谈论什么值得得意的事情:“我们一起长大。”   罗以熠的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然后瞬间有些晕眩地站立不稳。   照片上的季节像现在一般是阳光烂漫的初夏,里面的女人一席简约的黑色丝质连衣裙,微风将她浅褐色的卷发吹的略有些凌乱,她邪邪地浅笑着,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   照片里的女人,脸竟与她一模一样,只有些细微的差别……   脑海中回放起一个低沉而磁性的声音,犹如优雅而冰冷的大提琴。   “……去把头发的发尾烫卷,染栗色,你指甲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除掉,要干干净净的,嗯……眉型不太好,修得略细了一些……”   大概……就是这些差别了吧。   罗以熠双腿范软,只能向后靠着倚在墙上。她的身体滚烫,而瓷砖冰凉,她木讷地抬起头对上洛逸泽探究的目光,嘴唇有些哆嗦:“她现在在哪?”   “她不在了。”洛逸泽将手机拿在手里,顿了顿又问,“你号码多少?”   罗以熠愣了许久才僵硬地报出一串数字,抬手抹开紧贴在脸颊上的发丝,她仰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洛逸泽:“能送我回去么……我想回家……”   洛逸泽偏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走吧。”   罗以熠步履艰难地走出卫生间,目光扫到装着连衣裙的那只纸袋,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在了手里。   他为了这件衣服训斥过她的,呵,连那个女人的衣服都比她重要呢……   原来她不过是一个女人的替身而已。   那么那个男人,跟所有想上她的男人,又有什么区别?   她死死地揪着左胸的衣襟,只觉心脏一阵克制的抽痛。   她环视着宽大而华美的屋子,颓然一哂,蓦地想起何灵珊在车上时打趣她的那句“你以为谁都在打你主意啊?”心中冷涔涔地渗出寒意,若非有何灵珊相伴,她哪儿会独自一人来这种偏远冷僻之地,若非太过信任何灵珊,她又怎么会知道舞会的真实面目却依旧留了下来。   为什么要这样呢,她们朝夕相处了那么多日子的好姐妹啊。   罗以熠无力地蹲了下来,抱着瑟瑟发抖的身子,屋内的冷气有些太足,她全身湿答答地,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   这种被背叛的感觉,真的是有些,似曾相识……   罗以熠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大片大片的雪白飘进她的视线,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那是二十年前的魁北克城。   “歆歆,他们喊我们一起玩捉迷藏喔。”两个比罗歆高一头的女孩子带着一脸和善的笑意说。   罗歆粉嫩圆润的小脸在雪天里被冻得红彤彤的,煞是可爱。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说:“我一定是最后被找到的那一个。”   捉迷藏的游戏是罗歆小时候最喜欢的,那时她坚信一种叫做感应的东西,无论她躲在哪里,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感应到她的存在,找到她。   罗歆找了好久的藏身之处,最终躲进了一个隐蔽的冰窖,百无聊赖地等着被发现。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雪中的静谧被无限放大,积雪愈发厚重,罗歆嘟着嘴,有些心烦意乱地念叨:“小路和小洛真是笨蛋,这么久都找不到。”   天色逐渐地暗了下来,灰蒙蒙的天好像覆盖着一层雾霭,寒风呼啸而过,发出野兽般的声音。罗歆终于承认她害怕了,准备自己出去,却正在这时,一声巨响传来,冰窖的门被关上了。   她愣了两秒便拔腿飞快地跑到门口,稚嫩的声音强作镇定:“是谁在外面!里面有人,快开门!”   “歆歆啊,你好好在这呆着吧,没人能找到你的。”   罗歆神色一滞,继而干巴巴地笑出来:“蕊姐姐,不闹了,里面可冷了。”   “我们先回去了啊。”没有丝毫迟疑的声音。   “蕊蕊,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另一个声音略显犹豫地响起。   “慕姐姐,快把我放出去。”罗歆着急地拍着门。   “你有点儿出息行么?你那么热脸贴冷屁股,路煜然理都没理过你,我保准他现在心急火燎地找这小丫头呢。她霸着路煜然就算了,凭什么洛逸泽也屁颠屁颠跟着她,瞧她那样儿,跟包子似的。”   “……那她在里面冻死了怎么办?”   “死了才好,让她活着把我们做的这事儿说出去不成?”   “那……万一她没死呢?”   “就说我们没来过,她自己藏在里面没人看见她。”   “……”   两人恶毒的言语渐渐变得模糊而遥远,罗歆一个人直挺挺地站在门前,双脚已经完全冻僵了。   她不断地敲着门求救,嗓音一点点变哑,最终被呼啸的风雪掩盖。   她瘫倒在地上。   过了好久,久到意识开始涣散,罗歆的唇边诡异地扬起一抹绝望而阴狠的弧度。   ——————若是这次能活下去,谁欠了我罗歆分毫,定然要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罗以熠惊慌失措地瞪大了眼睛,记忆蓦地像是被泼了一层墨一般暗了下来,一个冰冷而无比熟悉的声音幽幽响起。   “你姓罗,名叫罗以熠。五年前在海边游泳时溺水失忆。……”   -   -   -   山林别墅一隅。   洛逸泽神色担忧地将一块冰毛巾搭在罗以熠滚烫的额头上,她从那天晕倒之后昏迷了一整天,一直不停地说着胡话。   他蹙了蹙眉,轻轻地替她擦拭肩颈渗出的汗水,不由自主地又凝视起这张脸,还真的是像啊……他情不自禁地捏住她的下巴,一点点地凑近。   “啊!”罗以熠惊醒,头脑空白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男人,良久才猛地推开他,退缩到床沿,“你是谁!”   洛逸泽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我是那天救你的那个男人,还记得吗?”   “哪天?”罗以熠茫然地低头扫视自己,白色丝绸睡衣让她觉得陌生,“我怎么会在这里?”   “……”洛逸泽微微顿了顿,开口询问:“你全都不记得了?化装舞会的事情。”   “什么舞会?”罗以熠忐忑不安地揪着枕头。   洛逸泽将掉下来的冰毛巾重新敷在她的额头上,不动声色地低声道:“这里是我家。先好好休息,你还在发烧。”   -   -   -   阮司桀在第无数次听到听筒中传来“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之后摔上电话,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门铃的响声几乎是瞬间让他来了精神,他飞快地冲到门前拉开屋门。   阮向暖和苏白站在门外。   “爸爸,我带苏白阿姨来见妈咪。”阮向暖兴高采烈地径直冲进屋子,跑了一圈儿没发现罗以熠的影子,有些失落地回头转向阮司桀,“妈妈去哪里了?”   “妈妈?”苏白饶有兴味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一边审视着屋内的摆设一边走了进来,顺便在桌上的果盘里轻巧地拿了个苹果塞进嘴里,“说说怎么回事儿?”   “她不见了,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阮司桀惶惶然地打电话吩咐着人,薄唇抿的发白,俊眉不耐地拧起,脸色差到极点。   阮向暖很识趣地闭上嘴没有多问,脸上的表情悻悻地,苏白揉了揉她的头,嚼着苹果悠哉游哉地道:“放心,你妈精得很,走不丢。”   “暖暖,你回家睡觉。”阮司桀阴沉着脸,说起话来更是强硬十足。   阮向暖委屈地觑着他,眸中氤氲出雾气来:“妈妈是不是又走了?”   “我让你回家睡觉!”阮司桀蓦地低吼出来,眸中映出的阴鸷让苏白都禁不住停止了咬苹果的动作。   “行了行了,你跟个孩子发什么脾气。”苏白眉眼一睨,朝门口跟来的保镖挥了挥手示意他去开车,然后将已经开始冒泪花的阮向暖抱在怀里安抚,“暖暖,乖,先回去,苏白阿姨跟你保证睡一觉你妈妈就回来了。”   阮向暖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又瞄了瞄神色紧绷的阮司桀,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苏白目送阮向暖被带出屋子,松了口气,手腕一转把苹果从左手抛到右手,继续咬着剩了一半的苹果,“你搞了个仿货?”   “罗歆没死。”阮司桀眸色暗沉地点了支烟,袅袅烟雾渐渐模糊了他俊美的轮廓,“但因为溺水失忆了。”   苏白咬了半口苹果诧异万分地盯着对面躁动不安的男人,半晌才开口:“你确定?”   “她就算烧成灰我闻闻味儿也能知道是她。”阮司桀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霍地站起身,在屋内烦躁不安地踱着步子,“她突然一声不吭地消失肯定有问题,我居然到现在半点儿消息都没有。”   “喂,你以前不这样儿啊。我印象里,就算真的出了天大的事儿,你也能面不改色地边喝茶边想法子,现在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苏白挑着眉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几乎抓狂跳脚的男人,斜斜地勾了勾唇角低笑两声,“你要是一早就这么紧张她,至于到现在这份儿上么。”   “苏白你要是纯粹来看好戏的,赶紧滚!”阮司桀森寒的眸色更加幽深了几分,嫌恶地眯起炯炯的双眸,“滚滚滚!”   “那我滚去睡觉了啊。”苏白的牙齿灵活地在剩下的苹果上咬了一圈,把苹果核朝垃圾桶里一丢,饱足地伸了个懒腰。   阮司桀脚步顿了顿,然后抓过外套就要去开门。   “站住。”苏白收起吊儿郎当的脸色,“你出去干嘛?”   “随便找找,说不定就碰上了。”阮司桀的嗓音有些翁哑,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郁积着不耐和暴躁,“我上次也是,找了她五年没找到个影儿,随便住了家酒店就碰到她了。”   “回来。”苏白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以你的力量,她活着,你却找了五年都找不到她,可能么?”   “我当然想过,肯定有人在干涉这件事情。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完备的假身份,她现在叫罗以熠。如果被我查出来是谁在做这件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他。”阮司桀带着些阴戾回过身,对上苏白意味不明的眼光,“怎么?”   “有个词,叫做‘狡兔三窟’。”苏白细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轻敲在沙发扶手上,“罗歆给自己造的假身份多得是,罗以熠是其中一个。”   “你说什么?”阮司桀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一个令他的更加愤懑的念头。   “虽然这么说可能会伤你的心,但有很大的可能,是罗歆自己想离开你的,干涉你的人估计也是她示意的。”苏白缓缓地垂了垂眸子,倚在沙发上向后靠了靠,“意外失忆这种情节虽然在电视上经常演,但现实中发生的几率还是很低的。罗歆有溺水的可能,但几率也是很低的。”   “我想过这些,但她的确什么都不记得……”阮司桀略微阖了阖细长的凤目,语气带着强烈的不确定,“你是说……”   “我跟罗歆曾经拿人做过一个很可怕的心理学实验,当然,是对方自愿的。”苏白十指交叉,嗓音低柔地娓娓道来,“那是一个被仇恨逼疯了的女人,她每时每刻都臆想着对前夫的情人进行报复,她在家里堆积了无数的刀,有毒的化学药品,枪支,但她又清醒地知道那样不对。她试图让我对她进行心理治疗。当时我跟她谈了很久,没有成功。罗歆只跟她在一间屋子里呆了大约一个小时,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最初那种绝望的神色,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是谁,要做什么。罗歆后来跟我说,人都有潜藏的多重人格,将新的人格唤醒,旧的人格隐匿,便可以重生一次。若是那个女人回想起任何从前的事情,便会重新回到失忆状态。”   阮司桀低头摸着鼻梁,脸色有些苍白:“所以呢?”   “你知道罗歆完全可以是一个顶尖的催眠师,她觉得不开心了想消了自己的记忆,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苏白云淡风轻地说着,“并且除了达到她自己当初设定的先决条件,谁都恢复不了她的记忆。”   阮司桀闻言沉默片刻,继而沉声低哑地轻笑起来:“抱歉,我没听懂。这种事情,简直可笑。”   “罗歆这次跟你玩大发了。”苏白无奈地摇着头。   阮司桀唇边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下一秒便遽然起身,长腿一掀将沙发旁边的圆木桌子“砰”地一声踹倒:“她敢!”   “这方法不是百分之百成功的,她肯定是忘不了你,离不开你,迫不得已才对自己做这种事情。换句话说,不是她敢不敢,而是你逼她的。”苏白用指尖摩挲着自己的唇,“我劝你别找她了,路是她自己选的,是好是坏都得她自己走,日子无论怎样都要慢慢熬,你再去招惹她,就违背她的初衷了。”   阮司桀狭长秀美的眸子里闪着如血一般猩红的光,像极了落入陷阱的困兽,他声嘶力竭地爆发出一串低笑:“我不会放过她的!”   “够了!”苏白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不要试图用什么乱七八糟的方法让她恢复记忆,错一点你就是害了她。”   “不就是想不起来么,只要她照样爱我就够了。”阮司桀呼出一口气,再次将外套提起来,穿衣的动作依旧优雅贵气,“她休想一了百了。”   苏白痛苦地闭了闭眼睛:“阮司桀,她是一个女人,你有没有明白过她只是一个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爱你的女人而已。”   “是吗?我想我该好好教一教,她要如何来,爱我。”阮司桀说完便推门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编辑居然又给榜了TUT,这么冷清的文,情何以堪啊。于是醒姑娘连夜码粗一章来。Ps:写崩了或者有bug提醒伦家一下嘛=m=男配的光辉永远盖过我可怜的楠竹,难道只有醒姑娘觉得我家楠竹这般别扭凶悍抖S倾向一般不温柔脾气大的美男最有爱么,好吧其实醒姑娘就是个抖M。估计如果沈延北洛逸泽之类的当了男主就有更闪光的男配来闪瞎乃们咧-,- 再Ps:你们是不是着急女主恢复记忆神马的?Oh~大概也许可能男主郁闷死的那天她就恢复记忆了XD。再再Ps:求收藏,再没收藏的话,估计这是最后一个榜单了,醒姑娘还是很想要榜单的哇。TUT。再再再Ps:关于情节神马的,醒姑娘最开始就是这么设定的,恶趣味表介意0v0。最后Ps:醒姑娘突然想起还有个旧坑没填,决定填上,是我家歆歆的好喷油易封童鞋的故事→ ☆、第十四章   洛逸泽从小到大没伺候过什么人,却事必躬亲地照顾着罗以熠,凡事皆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因为没经验而出了什么差错。   昨晚她没什么胃口,说什么都不吃饭,洛逸泽听了脸色一沉,觉得她大病初愈就没胃口肯定是因为饭菜不可口,不明就理地对着厨子发了一通火,然后问罗以熠爱吃什么。   罗以熠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想吃鸡蛋灌饼,XX街XX号居民楼外面的那家。   于是一大清早洛逸泽就开着车出门买鸡蛋灌饼。   而此刻,罗以熠正软绵绵地趴在床上托着下巴看着从门口进来的洛逸泽。   她穿着一身白色丝绸的睡衣,玲珑身段尽显,毫不在意地露着半条白皙的长腿在外面晃悠着,笑眯眯地朝着洛逸泽摊开手:“给我给我~”   洛逸泽面色略带些犹豫,有些担忧地问:“你病刚刚好,吃这个会不会不好消化?”   罗以熠翻了个白眼,直接站起来从他手中抢过来,咬了一口才对着满脸无奈的洛逸泽说:“你以为我是得了什么大病,发个烧而已,我身体好得很,再发个十次八次烧都扛得住。”   洛逸泽轻轻叹了口气,倚在床尾看着她毫无形象地鼓着腮帮子吃东西,像小孩子一样无所顾忌,跟罗歆那种就算鼓着腮帮子都能鼓得很优雅的气场差了十万八千里。   罗以熠不经意地抬头,发现洛逸泽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有些尴尬地抹了抹嘴角:“怎……怎么了?”   “慢点吃,小心噎着。”洛逸泽眉眼微勾,笑得宠溺。   罗以熠被他近乎狂热的眼神看得全身不自在,轻咳了两声像小猫一般爬到床尾凑近他:“你是不是没吃早饭?分你一半吧。”   洛逸泽眼眸一亮,有些怔愣:“真的分我?”   罗以熠有些过意不去地将她吃剩下的半个鸡蛋灌饼塞进他手里:“你也喜欢啊?那干嘛不买两个?”   洛逸泽扯了扯唇角傻笑,他费尽心思给罗歆买过的东西数不胜数,她开心就收着,她不开心就随手丢了去,从来没感激过他,更不用提回赠些什么。   “没有人对你好吗?”罗以熠有些心疼地看着眼前因为半个鸡蛋灌饼就喜滋滋的男人,混血的深邃面孔因为两道浅浅入鬓的疤痕而显得有些落拓,但依旧是极美的,举止投足间有些颓废但依旧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感,罗以熠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你是那种被女人捧在手心里的男人才对。”   罗以熠垂了垂眼觑着被她咬得没型的鸡蛋灌饼,犹豫了一下又从他手里拿了回来。   洛逸泽脸色僵住:“怎么了?”   “这东西我实在拿不出手啊,等着,我去给你做早餐。”罗以熠三下两下解决掉剩下的鸡蛋灌饼,从床上跳了下来。   洛逸泽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忙不迭地对着那抹纤瘦的背影喊:“不用了,你好好休息。”   罗以熠头都没回,懒洋洋地朝他摆了摆手。   洛逸泽有些失神地望着门外,直到管家轻轻敲了敲门,低声道:“少爷,有客人。”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厨房,洛逸泽低声吩咐:“一会儿我出去,你把这层的门锁上。”   洛逸泽神色略显沉重地从楼上下来,垂眼便看到了在沙发上的沈延北。   “一大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洛逸泽低了低头,掩去了忧郁的眸光。   沈延北脸色也有些差劲,见他下来也没客套,直接奔了正题:“罗以熠在你这么?”   “怎么?”洛逸泽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从沈延北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沈延北眯起眼睛打量着他的面部表情,语气严肃:“这事儿怪我,没查清楚,那个罗以熠来头不小,这会儿黑道白道都在查她下落。据我所知,她那天被你带走了。阿泽,你别跟我打马虎眼,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在你这?”   “是。”洛逸泽淡淡地答道,眉眼间染着坚定不移的神色,“我不会放她走。”   “……”沈延北哑然,继而不耐地拧了拧眉心,过了一会儿才沉着嗓子开口:“行,那女人是我带给你的,你不想放人我可以先替你捂着,但我得先提前告诉你,甭干那以卵击石的事儿,如果这次真出了什么岔子,我不会插手半点儿。”   “北北,我想知道,”洛逸泽盯着向来狂傲自负的沈延北脸上难得露出的丝微焦虑,“是什么人,能让你都为难成这样?”   “路家是怎么毁了的,你当年出了事为什么那么多人保你还是在监狱里呆了三个月,没错,这次也是阮司桀。”沈延北对上洛逸泽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当年为何做事只做到那种程度,或许是有所顾忌,如果当年的他是现在的他,你家,路家,甚至是罗家,估计都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如果不是罗歆,哪有现在的他?”洛逸泽轻笑半声,语气愤恨而轻蔑,“但他对罗歆做了什么,呵,现在又对罗以熠穷追不舍,简直……”   沈延北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打断他:“总之,我不会趟这浑水,我跟他还有不少生意上的合作关系,无意跟他作对。”顿了顿又道,“就算我现在帮你,他找到罗以熠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你好自为之。”   -   -   -   洛逸泽家中的厨房可谓调味食材一应俱全,罗以熠手法熟练地将土豆去皮,擦成丝丢进水里,随后酌量加了些孜然,咖喱粉和盐。   洛逸泽从楼下上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正在将油倒入热锅的罗以熠,一阵“噼噼啵啵”的响声中,她轻车熟路地将面糊摊入锅里。   “稍等一会儿啊,”罗以熠察觉到背后欲言又止的男人,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看你就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大少爷,快出去等着别给我添乱。”   洛逸泽本是很低落的情绪瞬间被她感染得轻松了许多,他也的确没下过厨,忙是帮不上了,只好乖乖地去餐厅等着。   罗以熠手脚利落,不一会儿就做好端了出来,上好的瓷器盘子中是金灿灿的土豆饼,冒着热气分外诱人。   “看到土豆就随手做了这个,你如果想吃别的我以后再给你做。”罗以熠将盘子和刀叉摆在他面前,“尝尝味道还行不?”   洛逸泽切了一小块,刚放入口中便眼眶一热,湿润瞬间覆盖他墨黑偏蓝的眸子。   “怎么啦?烫?”罗以熠连忙起身给他倒了杯水,还没递到他手里便被他猛然带进怀中,他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不停地颤动,他本就嘶哑的嗓音此刻已经破碎到让人心疼。   “以熠,我想带你走,去哪儿都好。”   罗以熠讶异地半张着嘴,完全不知他此言何意:“为什么要走?”   “这里不安全。”洛逸泽低声轻语,将她紧箍在怀里,不停地吻着她。   罗以熠有些别扭地挣开他的禁锢,低了头:“你别这样……”   “对不起。”洛逸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了一口气,埋头继续吃早餐。   “……”   “我们……去哪儿?”罗以熠终究还是打破沉默。   洛逸泽的动作滞了滞,然后欣喜若狂抬起头。   -   -   -   三个月的时间,洛逸泽抛开一切带着罗以熠辗转于各种乡村小镇,初夏的自然风光处处旖旎,两人也乐得游山玩水。   罗以熠虽说什么都不记得,很多技巧性的东西却很奇妙地手到擒来,比如两人路过街边枪打气球的游戏,她心血来潮地想玩,拿起枪便百发百中。   这让洛逸泽想起罗歆,别的女孩子在八九岁的时候还在喜欢毛绒玩具,罗歆那时却已经酷爱射击,她可以一个人呆在专门的训练室里一下午,玩实战射击游戏。   “真的是弹无虚发啊。”洛逸泽若有所思地赞了一句,握着她的手掌仔细察看,果然有长期握枪磨出的茧子,他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念头———罗以熠或许就是罗歆。   “我也不知道,感觉就是身体自动反应的一样。”罗以熠心情颇好地摊了摊手,“我还很会打架,也是身体自然而然的条件反射一般。”   “……”洛逸泽的预感更深了几分。   “我想……这应该是我最喜欢的东西。”罗以熠在一个很大的德州扑克俱乐部前站定,柔媚的唇角微微上扬,“印象中好像有人对我说过,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去玩德州扑克。德州扑克玩的不是牌,而是人心,是一种在不确定性之中大起大落中沉淀出的清明。”   “哦?”洛逸泽缓缓地勾唇浅笑,慢条斯理地开口,“凑巧这也是我很擅长的东西。”   两人相视一笑,推门而入,很快便有一个穿着性感牛仔短裙的女人为二人引路。   进入正厅的时候二人皆是一惊,从外面看这家俱乐部给人的感觉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娱乐场所,但此刻面对一片金碧辉煌的新天地以及牌桌旁坐着的衣冠精贵的人群,两人才反应过来,这是一所规模不小的以德州扑克为主的赌场。   无限注的德州扑克被誉为扑克中的凯迪拉克,一般只出现在大型赌场,而这里几乎每桌玩的都是它,且玩的是4000/8000美元的盲注,即使是在拉斯维加斯这也是一个很大的数目。这样的游戏,只需几分钟,几千万美元便可以易主。   “我看还是算了……”罗以熠迟疑地拉了拉洛逸泽的臂弯,“你看这里的人,像是个个都有两把刷子,几百几千万的筹码随手扔,输了也没多少表情。”   “不是你想玩的吗?”洛逸泽环住她柔软的腰,将她搂得近了些,“这样就退缩了?”   “这里玩的太大,我不想输你的钱。”罗以熠撇了撇嘴,一副乖巧小媳妇的模样。   洛逸泽低笑出来,神色狂妄:“好啊,那我先来,赢了钱再拿给你输。”   罗以熠闻言不由得愣了愣,然后踮起脚凑在他唇边轻啄了一下:“Lucky kiss。”   洛逸泽有一瞬间的失神,继而环住她的颈子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你让我难得地想认真地玩一把了。”   洛逸泽的赌技是罗歆都夸过的。   玩弄人心,计算概率,适时搏一把运气,这些对于自幼便在资本市场上打拼的洛逸泽来说再平常不过,而他亦是个中好手。   自打他坐在牌桌上,手边的筹码便不停地增加,看得罗以熠目瞪口呆。   美人在侧,洛逸泽也乐得表现,一次比一次玩得大,却如有神助一般,就算是再渺小的概率,他也能在河牌中击中他想要的那张。   二人正在兴头上,忽觉周遭的人全都陆陆续续地离开,洛逸泽不由得分神扫了一眼门口,继而心脏遽然一沉——终究还是躲不过。   一圈西装革履的人将赌场围了个密不透风,正中央是一个身着修身白衬衫的高挑男人,俊美无俦的脸带着肃杀的冷清,他漫不经心地眯着狭长的眸子扫了一眼赌桌,嗓音低沉优雅,不显露丝毫的情绪:“洛先生看上去运气不错。我也来陪你玩一把,如何?”   这是洛逸泽第一次跟这个男人让他一帆风顺的人生有了污点的男人面对面,心中难以避免地产生了几分畏惧。   很明显,在这种地方相遇,结果几乎是毫无悬念的,但阮司桀并不急于验收成果,而是像捉到了耗子的猫一般,决定同他玩一把。   洛逸泽环在罗以熠腰间的手更紧了一些,抿唇不言。   “怎么了?”罗以熠不明所以地问道,又茫然地看向门口的男人,他闲适地站在灯光最耀眼之处,凌厉的气势让罗以熠忍不住朝洛逸泽又靠近了几分,“你认识他?”   阮司桀听到她不带感情的言语,眼眸瞬间更加冰冷透骨。   他想起苏白说,她若是回想起曾经的事情,便会再次回到失忆的状态。   那么,她现在是连后来的他都忘了么?呵……罗歆果然跟他玩大了。   阮司桀不动声色地将五指收拢,攥成拳背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踱步到洛逸泽所在的牌桌,优雅地落座:“还是说,你还没有玩够猫追耗子的游戏?”   洛逸泽几乎是一瞬间就做了决定,飞快地将罗以熠卡在怀里,修长有力的手指掐住她的喉:“她现在在我手里,放了我们,否则你得到的不过是一个死人。”   罗以熠被这样的局面吓了一跳,一动都不敢动,但她并不怕洛逸泽,他是温柔似水的,她最清楚不过,她怕的是对桌的那个来意不善的男人。   阮司桀双肘撑在扶手上,面色淡然像是在看一出笑话一般饶有兴味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过了一会儿才带着笑意幽幽开口:“你以为,她对于我来说,算什么?”   洛逸泽脸色登时煞白,目呲欲裂:“你动用这么多力量找她,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阮司桀唇边的弧度未变:“你可以试试。”   “你……”洛逸泽动作僵在那里,继而冷笑起来,“你当我不敢是么?你不记得我当年是怎么对罗歆的了?”   阮司桀低眉敛目,并未答话。他当然记得,但他也知道,洛逸泽对罗歆的迷恋足以让他甘愿跟她一起去死,只是此时非彼时,彼时罗歆是路煜然的妻子,洛逸泽已然绝望,而此时,罗以熠是他的情人,他万般不易得到的机会,怎舍得轻易毁了去?   “若她真的是罗歆,或许我还会在意那么丁点儿。”阮司桀云淡风轻地看向洛逸泽微微颤抖的手腕,自顾自地轻轻在牌桌上敲着,其实他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甚至比洛逸泽还要紧张,因为罗歆并不在他手里,虽然他有绝对的优势,但他不准备让局面发展到太激烈的状态,“不过我不太喜欢做抢东西这种事情。我们赌一把,若我输了,今天便放过你们,若我赢光你那边所有的筹码……留下我想要的东西。”   洛逸泽思量了片刻,缓缓地松了手放开罗以熠:“好,阮先生说话必然言而有信,奉陪。”   阮司桀示意荷官过来发牌,却立即又被洛逸泽厉声制止:“这地方是你的地盘吧?让我怎么相信你的人,以熠,你来发。”   阮司桀挑眉,目光终于落在了罗以熠身上,她此刻的表情犹如惊弓之鸟,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他扯开唇角笑起来:“别紧张。”   洛逸泽许久都难以平复心态,他轻轻地闭了闭眼睛,然后把目光钉在对面。此时阮司桀面色柔和了许多,显得温柔而无害。   真正赌桌上的王者,通常不仅仅要运气好,更需要有顶尖的读牌能力,洛逸泽精于此,并且准确率高达80%,但此时他有些慌乱,因为对面的男人从头到尾都是一副闲淡的模样,反倒他在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这并不奇怪,阮司桀放过他们这次,以后依旧有机会,而他只有这一次机会能够带着罗以熠走。   洛逸泽再次选择了弃牌,他手里的底牌是红色对Q,而翻牌是黑桃Q,方块J,和草花10,转牌若出现一张10,他便凑成了葫芦,已经是很好的牌,但他莫名觉得阮司桀手里会凑成同花顺,因为对面的男人从看到转牌开始就把目光黏在罗以熠身上,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阮司桀不禁笑着对上他汗涔涔的面容,带着讽刺头一次翻开自己的底牌给他看——黑桃3,梅花8。   可以说是毫无胜率的牌。   洛逸泽脸色更加惨白,他此刻已经清楚地明白,他的状态已经轻而易举被对面的男人搅乱了。   再次开始的时候,阮司桀不紧不慢地握住罗以熠准备重新发牌的手腕,温润的触感让他心神一荡。   “怎……怎么了?”罗以熠忐忑不安地对上那双锐利墨黑的眸子。   阮司桀的唇角挂着捉摸不定的浅笑,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温柔地淡淡开口:“本来打算让你得逞一次,但对面的人一直不配合,所以……发牌不要再做手脚了。”   “……”罗以熠顿时手足无措。   洛逸泽抿了唇神色紧绷地看向罗以熠,压抑着嗓音开口:“好好发牌,你以为我公平之下赢不了他么?”   “我没有……”罗以熠表情僵硬。   阮司桀在她光滑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继续。”   时间渐渐过去,洛逸泽本来堆成一座小山的筹码渐渐移位,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全下,全下博一把,要么赢,要么痛痛快快地输,但看了看罗以熠他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他对上阮司桀的眼睛,那是一双幽深不见底的眼睛,眼底尽是看透一切般的好整以暇,他淡淡地笑着,也没有非常认真,大部分的时间目光落在罗以熠的身上。   洛逸泽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虽然他的筹码依旧比阮司桀的多,但他清楚,阮司桀只不过是想延迟这场宛若凌迟般的酷刑,他早已磨光了刀,却无心宰割,而是一片一片割下新鲜滴血的肉。   怒极攻心,洛逸泽猛然起身将牌桌掀翻,岂料下一秒便被数十把枪同时抵住脑袋。   屋内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他的人,洛逸泽这才幡然醒悟,原来阮司桀所谓的陪他赌一把……不过是想赢得更稳一些。   呵,他洛逸泽何时如此狼狈过。他自嘲地笑了笑。   罗以熠静静地放下牌,似乎有些胆怯地看着洛逸泽,顿了一下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些黑洞洞的枪口。   几乎是在一瞬间,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了其中的一把手枪,稳稳地对准了阮司桀,扬起的嗓音出奇地镇定:“放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完成任务了= =。。收藏太少下周莫有榜单了。。先跟大家请个假哈。。有考试。。更新可能会迟一些。。差不多还有一点点点点就可以完结啦。。。尽量保持在10w以内吧。。=v=~ ☆、第十五章   阮司桀怔忪几秒,黑曜石般的眸子愈发幽深晦暗,唇边的笑意却是更甚,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罗以熠已经咬出血来的粉嫩唇般上,再开口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礼貌:“把洛先生请出去。”   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洛逸泽默默地跟罗以熠对视了一眼,不发一言地跟随他们走出大厅。   “把枪放下。”阮司桀挂着的笑意在洛逸泽走出大厅的一瞬间便黯淡下来,他悠悠然起身毫不在意地走向罗以熠,“乖,拿着这个不安全。”   “你不要过来……”罗以熠依旧拿着枪指着他,只是手腕开始微微颤抖。   “放下!”阮司桀的怒意彻底爆发出来,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这两个字。   罗以熠依旧没有动,十分努力地想要把枪拿稳:“你放了我,我不会伤……”   她还没说完,便被他一个利落的抬腿踢飞了枪,猝不及防间她已然被揪住长发,死死地揪住,她吃痛地尖叫了一声,再不敢有别的动作。   “罗以熠,你胆子真大。”他薄唇微掀,扯着她的头发便将她朝楼上的套房中拉,“怎么着,你还想一枪解决了我不成?”   他将她猛地丢在床上,下一秒便灵敏地捉住她横踢过来的细腿,死盯着她苍白却怒意蓬勃的脸:“省省,你打不过我。”   “你想怎样……”罗以熠暗自揪着床单,仰头觑着脸色阴郁骇人的男人,额际渐渐渗出汗水,“我们并没有招惹你。”   “我想怎样?”阮司桀勾唇讽刺地轻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抹过她滴落汗水的妖娆轮廓,“我想狠狠地,把你压在身/下,教训一番。”   罗以熠的脸瞬间由青白转为暗灰:“你不可以……”   “我不可以谁可以,洛逸泽么?”阮司桀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部轮廓划过她的下巴,缓缓地摩挲逗留,“你为了他,想杀了我,是不是?”   “我没有,我只是想帮他……”罗以熠一点点地向后退着躲避他的触碰。   阮司桀略微眯了眯眼,然后黑着脸问出他从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你跟他上/床了?”   罗以熠愣了一下,然后忙不迭地摇了摇头。   阮司桀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下:“那你喜欢他么?”   罗以熠思量了几分,然后犹豫地点了点头。   刚刚浮起的笑意瞬间僵在他脸上,他凝视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睛,语气森寒且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类似嫉妒的情绪:“哦?喜欢他什么呢,你看,你现在在这里被我欺负,他什么都不做不了。他就是个废物,他跟路煜然一样是个废物!”   “他温柔……他对我好。”罗以熠再次向后缩了缩,结果背部重重地撞在床头上,她吃痛地皱着鼻子。   “呵,是么?”阮司桀缓缓地起身不再逼迫她,顿了顿却又不甘心地猛然扣住她的腿弯粗暴地将她扯近了一些,“我对你不好,是不是,我一直对你不好,是不是?”   罗以熠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还死皮赖脸地犯贱?!”阮司桀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罗歆怎么能这么不讲游戏规则呢,明明该难过的是她,痛不欲生的是她,被他欺负得要哭的是她。   罗以熠不知他在发什么脾气,只当他色/欲/熏心:“那……那如果你一定要……给你……这个……”她摸索出一小包锡箔纸包装的物品递过去。   阮司桀低头撇了一眼,眉头微微蹙了蹙,抿成一条线的薄唇渐渐勾出一抹隐约的笑意:“避孕套?我告诉你,我从十六岁第一次上你开始,一次都没用过这东西。”   “啊……”罗以熠瞪大了线条极美的眸子。   “并且是你求我的,”阮司桀半跪在床上,修长的手臂撑在她的两侧,将她纤细柔弱的身体环起来,俯下/身子在她耳畔暧昧地开口,“你说……不要用……想要清楚地感受我的,全部……”   “你乱讲!”罗以熠的耳朵在他温热的气息下迅速蹿红,“我……我怎么可能。”   “砰——”   罗以熠言语的尾音消匿在一声刺耳的枪响之中。   两人同时愣住,下一秒罗以熠发了狂一般便飞奔到窗前,哆嗦着手将窗户拉开。   楼下是大片浅绿色的草坪,两人到这里的时候她还称赞过这像海浪一般碧油油的绿色,似乎可以让人忘记所有的不愉快。而此刻,他安静地躺在那里,不远处有受惊的白鸽成群地飞走,大片的鲜红色逐渐在他的周遭蔓延,一点点染红了罗以熠的瞳孔。   “他死了……”罗以熠低语喃喃道,“你杀了他……”   “你为什么不能放过他?!”罗以熠抽过床边茶几上摆着的水果刀,疯了一般朝阮司桀刺过去。   阮司桀同样不明情况,躲闪之时刀尖堪堪擦过他的小臂,顷刻间便有血珠渗了出来,他顾不得那点伤,板住她的身体将她按在怀里,嗓音沉稳有力:“我没让人动他,你给我冷静一点。”   罗以熠挣扎着又要举起刀来,却在迎上他夹杂着受伤神情的眼神之时莫名止住了动作。   阮司桀抿唇扫了她一眼,推门出去。   罗以熠一个人僵硬地坐在床上,水果刀闪白的刀刃上有鲜血划过,顺着刀尖滴到暗红色的地毯上,一点点隐匿进去。   阮司桀再次回来的时候她依旧保持着当时的姿势,血液已经干涸,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没死。是他自己企图反抗,所以受伤了。”阮司桀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有跟过来的人小心翼翼地试图要帮他处理一下伤口,他也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予配合。   “阮先生,伤口不及时处理,感染了就不好了。”匆忙赶来的私人医生半矮着身子,手臂上挎着一堆用具,看上去极其吃力。   “滚。”阮司桀轻轻地吐出一个字。   医生左右为难地抬起头。   “我让你滚,听不懂?”阮司桀猛地甩开医生试图帮他清理伤口的手,语气不容置喙,“把门关上。”   医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医药箱掉在地上都没敢拿便关门出去。   罗以熠惴惴不安地凝视着他滴着血的莹润指尖,咬了咬唇才吃力地开口:“你有没有送他去医院。”   阮司桀在她跟前站定,薄唇微微开合:“你再多问一句,我让他立刻死在你跟前。”   “……”罗以熠闭了嘴。   阮司桀扯了扯领口倒在床上,十分痛苦地阖上眸子,将薄唇僵硬地抿成一条线,小臂隐隐作痛,痛感似乎可以顺着神经纤维一路传导入心脏。   罗以熠扭头看着他蜿蜒流出的血流渐渐染红白色的床单,低声叹了口气,起身去将落在门口的医药箱捡起来。   感觉到有一丝温润的触感覆上他的小臂,阮司桀猛然睁开眼睛,甩开准备替他处理伤口的罗以熠:“别碰我。”   罗以熠嘴角一抽,索性把医药箱往他旁边一放便撒手不管:“你以为我喜欢碰你?自作自受!”   “嗯。”阮司桀低低地应了一声,他承认,他费心费力地找不痛快的确是自作自受。   “……”   一阵沉默之后,罗以熠还是压着嗓音细如蚊讷地出了声:“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啊?”   “你觉得呢?”阮司桀漫不经心地答着,低头瞄了一眼小臂的伤势,其实并不是很严重,这点他是有分寸的,只是他受过更严重的伤,却远不如这下疼。   “咳咳……”罗以熠想起他之前的话,双颊有些燥热,“还是包扎一下吧……对不起,我……刚刚太冲动了。”   “他如果真的死了呢?”阮司桀一边问一边径自打开医药箱,仿佛没有知觉一般熟练而快速地给自己上药。   “……”沉默。   “罗以熠你给我过来。”阮司桀已经处理好了伤口,朝缩在一边的女人使了个眼神。   “……”不动。   “不过来我立马让你见到那个男人的尸体!”阮司桀愤恨地说着。   “别……”罗以熠赶忙从床的另一边爬了过去。   阮司桀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下一秒便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吻在他觊觎了一个下午的诱/人双唇上。   罗以熠几乎是瞬间就像被抽去了思维,唇上温润柔软的触感让她的心脏狂跳不止……不一样,跟别人的吻,完全不一样……   她温热而急促的呼吸缓缓地擦过他的鼻尖,熟悉的气息隔了三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太想念了。阮司桀撬开她的唇齿,狠狠地侵入她的口中辗.转.翻.搅,毫不客气地搜刮着她每一处的甜美。   他整个人都像带了电一般,每一下的接触都让她泛起一阵阵地酥/麻,罗以熠脑海中闪过与之万分熟悉的感受,继而场景一转到了幽暗的山林别墅,暧昧颓靡的舞会,以及……她猛地咬在他的唇上,再次缩回床的另一端,用手瑟缩地环住自己的肩膀,哑着嗓子低喃:“别碰我……”   怀中的温度骤然抽离,阮司桀氤氲着情/欲的眸光愈发灰暗压抑,他不疾不徐地挪动身子到她跟前,强硬地拉开她紧紧环在胸前的手臂:“这种时候别拒绝我,否则我不保证我不会强来。”   她无助地抬起蒙了雾气的眸子,脑中零散浮现的片段令她忐忑不安地蜷缩着身体。   阮司桀轻柔地撩开她散落在胸前的柔软长发,低头吻上她光洁无暇的颈子,在她细嫩的肌肤上细细密密地吮/吻着,手已然顺着她略微凌乱的裙摆探了进去,在她纤长圆润的大腿上游走,她的触感就像锦缎一般让他欲罢不能地一遍又一遍抚过。   他靠的很近,罗以熠的呼吸充溢着属于他清凉惑人的气息,很淡的薄荷香以及浅浅的优质烟草味儿,甚是好闻,她的思绪逐渐被清空,只有他的触感异常明显。   他紧密地勾着她此刻柔软至极的腰肢,渐渐由她的颈部向下,把头埋在她胸前的丰盈之间,以双唇描摹她隆起的弧度,很多时候他都不得不承认罗歆的确是美,尤其是胸、型,就算没有文胸的束缚也非常的挺翘,性/感得不可方物。他略带急切地剥开她的白色蕾丝文胸,她急促的呼吸让她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毫无预兆地就把自己送入他的口中。阮司桀低声沉沉地笑着,含住那颗浅淡粉嫩时重时轻地在上面打着圈,她甜/美的味道让他不断地想要吮/吸更多。   酥/麻感一阵阵地扩散开,罗以熠不由自主地轻声“嘤嘤嗯嗯”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QWQ居然又给榜了。。。。这么冷清的文。。情何以堪啊。。。TAT。。一万五的任务。。日更。。关于女主记忆的问题。。。十八章以后。。着急的美人再过几章再来看=v=QWQ。。崩坏吗?告诉窝啊。。为何一直掉收藏捏。。 ☆、第十六章   阮司桀的手微微泛着凉意,手背逐渐向上划过她大腿/内/侧娇柔的皮肤,让她十分敏/感地打了个寒颤,他眯着眸邪邪地勾了唇角:“让我看看你/湿/了么……”   罗以熠不敢与他对视,只是涨红着脸拼命地想夹/紧双腿,却猝不及防地感觉到他的手继续向上滑去覆盖住了她的臀部。   “我猜……应该已经湿/透了,”他细细地勾勒着她优美饱满的臀/线,嗓音低沉喑哑,“对不对?”   他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探入她的底裤,顺着柔滑的缝隙滑入她,若有似无地轻/揉/慢/捻,然后故作惊讶地轻轻“啊”了一声,凑在她的耳边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好多水……”   罗以熠窘迫地把头偏向一边:“别说了,求你了……”   “求我什么?”他的另一只手隔着薄薄的布料握住她胸前的饱/满,再次吻上她半启的樱唇,纠缠住她柔软温热的丁香小舌,略带促狭的嗓音含混地隐匿在紧/密/贴/合的唇齿间,“求我快些满足你?”说着便把食指和中指不断地深深/陷/入她娇柔盈润的湿/软/间。   她羞得无地自容,身体却更加不听使唤,混沌中只觉一股/狂/潮/铺天盖地的袭来,她情不自禁地环住他的颈,任他吻得更加/深/入。   愉悦至极的感觉持久而绵长,过了好一会儿罗以熠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轻而易举地被一个陌生男人逗弄到不能自持,立刻满脸通红地狠狠推开他。   阮司桀半带笑意地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沾满了属于她的晶莹,他抬起手轻轻地嗅了一下:“你好香……”   罗以熠默不作声地向下扯了扯自己的衣裙,心神恍惚地低着头,不一会儿便有两滴眼泪滴在床单上,晕开两小块水痕。   阮司桀脸色一僵,刚刚缓和的心情立刻跌落谷底:“你哭什么?”   他抬手捏起她的下巴对上她通红的双眸,心中激起难以克制的愤怒:“怎么,被我摸几下就难受成这样?”   罗以熠扭过头不看他,也没答话,显然就是默认的态度。   阮司桀胸腔剧烈地起伏着,被她无声抵抗的态度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纠结得不行,他真想直接骂她,你没发育全的时候就上赶着给我摸了,早被吃干抹净无数回了现在还矫情个什么劲!神思一转,忽而想起三个月前她乖顺的态度,“洛逸泽”三个字突兀地浮现出来,阮司桀心中悚然一懔,怒气终于爆发出来:“你给我别哭了!”   罗以熠往后退缩着,柔弱地把头埋进环起的双臂中,声音嘶哑而夹杂着细碎的呜咽:“你们这种人有权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难道管得了别人哭吗?”   “我们?”阮司桀心脏倏地一揪,倾身过去把她揽入怀中,语气阴冷入骨,“还有谁欺负你了?”   “好多……”罗以熠嗫嚅着。   阮司桀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脑中自动回放着Rosie被人当作玩物的场景,他扣在她肩膀上的手指居然有了些微的颤抖:“发生了什么?”   罗以熠冷“哼”了一声将头撇到一边去:“你刚刚做的事情好多男人都做过,你不嫌脏?”   阮司桀无言以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死死地板着她微微颤抖的肩:“罗以熠,你别耍小聪明,洛逸泽如果舍得让别的男人碰你,我跟他姓。”   罗以熠身子一僵,咬着唇楚楚可怜地抬头看他:“是真的……虽然我记不清了,但……”   阮司桀原本火烧火燎的欲/望被她几句话浇熄了不少,垂了好看的眸子抿唇不言,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般搭下来。   罗以熠莫名失落地低了头,却蓦然听到他低沉温和的嗓音:“对不起。”   她有些诧异地抬起头,他的吻便温柔地落在她的额头上:“是我没保护好你,以后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我保证。”   罗以熠撑圆了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跟我回家,”他没有回答她,只是兀自捧起她的脸,眼神夹杂着隐忍压抑的愤懑,“你别胡闹了成吗?不拿乱七八糟的话来气我成吗?你一定要让我疯了才开心是不是。”   他拧着的浓眉,表情凶狠得仿佛想要直接把她煮煮吃了,罗以熠有些犯怵,讷讷地摇头:“我没有……”   “你好意思说没有?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你自己胡闹出来的。”阮司桀放开她,阴沉着张脸扯过外套穿上,结果不小心碰到了手臂上的伤口,他蹙着眉僵住动作,想起始作俑者,又回过头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如果不是罗歆那死丫头没点谱地什么都敢乱来,他犯得着这么挠心挠肺地难受么,他早就……他蓦地愣住,早就什么?若没了这五年,他永远都不知晓自己能为她痛苦到什么地步。   他苦笑了一下。   这个世界上通常情况下真的没有什么人是无可取代的,恋人是,亲人也是,总有那么一个人能替代。年轻气盛的时候因为一场稍纵即逝的爱情做出些偏激的事情,过上个十年,被生活中的琐碎苦涩浸透之后,谁不嘲笑自己当年年少冲动?   只是偏偏罗歆从未按照常理作为过,她对他有多好,就对他有多狠,于是他有多痛恨她,就有多离不开她,当他想一点点折磨回来,却也一点点地开始舍不得,最可笑的是现在她撒手不管,难受的还是他。   他从未如此清楚,自己再也不可能找到另一个人,陪他最软弱的时光,给予他最痛苦的时光,让他即使裹起无数躯壳来伪装自己,亦得以坦然无妨地对她流下眼泪。他孑然一身的寂寞,或许只有罗歆可以陪伴,他曾经一点点妥协给她的,已经是除了“恋人”之外的全部,无奈她只看得到他的爱情而已。如今……连“妻子”这样的身份他竟然都不想再吝啬了。   最难以忍受的时候,他宁愿选择对着一个永远不可能打通的号码倾诉,也不想拥有其他任何人的陪伴。   “赶紧把衣服整理一下。”他回头瞥了一眼有些怔忪无措的女人,淡淡地说,“你女儿闹了三个月的脾气,比你小时候还难伺候,跟我回去哄哄。”   “我……我……我女儿?”罗以熠惊得舌头都打结。   他已然穿好了衣物好整以暇地对上她圆睁的美眸,慵懒地勾了勾唇角,扬起一抹捉弄的笑:“嗯,紧得很,但的确生过孩子。”   罗以熠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想明白他在说什么的时候,脸颊“腾”地红得跟烙铁一样,忙不迭地低头整理衣服,连女儿哪来的都忘了问。   -   -   -   海边别墅。   阮向暖一个人在屋子里反复练习着《Rhapsodyon a Theme of Paganini》,她之前无意间听过王羽佳的CD《RachmaninovRhapsody on a Theme of Paganini&PianoConcerto No.2》,甚是喜爱,自己弹起来更是顺手,往往几遍下来一整天就过去了,轻柔的海风吹过窗扉,让她蓬松的衣裙贴在了身上,幼小的身影愈发显得轻瘦。   水珂哼着歌推门而入,给她放了一杯果汁在身旁。   阮向暖蓦地分了神弹错,心思暴躁却没有停下来,而是接着弹起了《The flight of the bumblebee》,手速快了一倍。   “好厉害呀。”水珂忍不住赞叹一句。   “嗯,曲子叫做《苍蝇飞舞》。”阮向暖扯出浅浅的笑容,扬了扬眉看着水珂。   水珂闻言笑容一僵,继而硬是扯出一个弧度来:“暖暖……阿姨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呀?”   “暖暖有妈妈。”阮向暖轻声说着。   “……你误会了,我……”水珂有些尴尬。   阮向暖不屑地抬眼看她,终于在最后一个音符时将手指从琴键上移开:“你觉得我是小孩子,所以就比较容易讨好吗?”   她从琴凳上站起来,轻轻地端起手边的果汁,干脆利落地泼在水珂脸上,水汁四溅:“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我爸爸,连内衣都偷,简直变态!”   新鲜的橙汁顺着水珂白皙姣好的面容滑下,连同她因为难堪而瞬间溢出的泪水。   “哭什么?敢做还怕人说?”阮向暖把玻璃杯重重地搁在身旁的桌子上,“我爸爸不可能娶你的,死心吧。”   水珂沉默了好久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半蹲下/身子跟阮向暖平视:“阮向暖,无论你再怎么自以为是装大人,你也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我承认我喜欢阮先生,但我水珂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不至于痴心妄想!”   阮向暖愣住,表情似懂非懂。   门恰巧在这时开了,阮司桀略带惊讶地看着又是一身狼狈的水珂,蹙着眉问道:“怎么了,暖暖又欺负你?”   “没。”水珂惊惶失措地擦着身上不断蜿蜒流淌的果汁,唯恐他继续问下去阮向暖会不给她台阶下,“没事儿,小孩子,胡闹点很正常……”   “她打扰我弹琴。”阮向暖毫不愧疚地回答。   水珂动作一僵,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阮向暖,几乎都要感激涕零了,却发现她的目光丝毫没有停留在她身上。   罗以熠跟了进来,诧异至极地看着水珂脏兮兮的模样,责备的话语脱口而出:“这孩子怎么能这样霸道。”   阮向暖愣愣地看着她,下一瞬间就委屈地撇了嘴,开始泪眼汪汪起来。   阮司桀拿着毛巾递给水珂:“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   水珂不知道他听没听到之前的争吵,不过就算他听到了也不会表现出什么的,想着便脸色微红,接过毛巾扯扯唇角尽量笑得自然:“没事儿,要是真连个小孩子都管不住,传出去不是毁我水珂的名声么。”   罗以熠别扭地盯着两个人自然而然的亲昵,有些闷闷不乐。   阮向暖瞅了瞅爸爸,又瞄了瞄妈妈,见没人搭理她,一跺脚跑到里屋“砰”地把门甩上。   阮司桀被她震得嘴角抽/搐,斜了眸子睨着罗以熠,语气悠哉讥诮:“呵呵,又任性又霸道又没礼貌,也不知道像谁。”   “我……”罗以熠无辜地站在那儿。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锁了的东西,其实神马都没有。那么多肉文都不锁,我随便接个吻就锁了估计是字眼的问题,也没时间改,就凑合着吧,等有时间再修。醒姑娘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还差八千字任务,尽量今晚更出来。 ☆、第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呐。明确地说来,这文完全没有存稿也没有大纲,真心就为了那个HE的目标写的,然后莫名其妙越写越多TAT。所以哪里崩了或者有问题你们跟我说一声我就能改一下,你们看着也舒畅嘛不是::>_<:: 。别人几十几十地涨收,我一个收都不涨,绝壁是崩坏的节奏啊嘤嘤QWQ。【V文公告】 周四开V,当日双更,无倒V章节,登录状态25字以上评送积分可以抵钱用。醒姑娘不缺钱,所以更希望看到的是评论,长评可以看好几章(长评其实很好写,不用太严肃,随便说说剧情谈谈感受,回顾一下过去,展望一下未来,不行恶搞一下,那点儿字就出来了。)保证不坑不烂尾不BE,坚持贯彻1V1+双处原则Ps:今天明天不更了,醒姑娘两篇论文以及准备各种考试累感不爱都是半夜码字,所以码两章存稿需要两天TUT。感谢一路跟下来的姑娘,虽然你们的评论百分之六十都是在催更,但醒姑娘还是很开森=v=。   阮司桀叹了口气对水珂说:“你去楼下的浴室里洗洗吧,我叫人买身新的衣服送来。”   水珂应了一声下楼。   阮司桀瞄了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女人,最终无奈地杵了杵眉,走到阮向暖的卧室门前敲了两下:“暖暖,开门。”   “……”没有回应。   “爸爸特意从La Maison du Macaron给你买了最喜欢吃的马卡龙哦。”阮司桀好声好气地引/诱。   “……”不理他。   “暖暖,咱们以后不让水珂阿姨来了,好不好?”继续耐着性子哄。   “……”没动静。   “那你说要怎么办,爸爸照办。”阮司桀这辈子的好脾气估计都用在阮向暖身上了。   “……”依旧没回答。   “……”   “……”   “小孩子闹脾气都是过一段时间自己就消了,”罗以熠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是真正的公主病啊,“她这么蹬鼻子上脸都是给惯出来的。”   她话音刚落,下一秒门就“咔嚓”一声开了,阮向暖站在门口红肿着水灵灵的眼睛惴惴不安地觑着罗以熠:“麻麻,暖暖乖。”   阮司桀见状脸色彻底黑了,敢情他亲自把阮向暖养到五岁,那可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到头来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比不上这个空降下来的妈。   罗以熠本来还挺反感难哄的孩子,但阮向暖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水汪汪的大眼睛活脱脱像日本漫常见的萌妹子,粉嫩嫩的小嘴一撇看得罗以熠心窝直疼,不停反思刚刚自己的话真的太没爱心了,忙不迭地蹲到她跟前,在她额头上“啵”了一口:“乖,出来吃饭。”   “嗯!”阮向暖重重地点了点头,缠在罗以熠脖子上不愿松开。   罗以熠只好把她抱了起来,本以为这么大的孩子会挺沉,谁知她一抱就抱起来了,罗以熠摸了摸她的腰,诧异地发现几乎两只手都能掐过来:“你怎么这么瘦啊,不好好吃饭不能长高高哦。”   “身高大部分是由遗传决定的,我不会矮。”阮向暖一本正经地说。   罗以熠嘴角一抽:“谁教你的。”   “书上写的。”阮向暖笑嘻嘻地说,挥舞着手比划了一个半圆,“暖暖看了这么多的书哦。”   “……”罗以熠无言地看着她,轻“咳”了一声说:“什么书呀?”   “唔,什么都有。最常看的是不列颠百科全书,有二十卷,暖暖大概看了四五遍了。”阮向暖认真地回想着。   罗以熠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牛皮都被你吹到天上去了。”   “暖暖不说谎。”阮向暖有些着急地为自己辩解。   罗以熠了然一切似的瞪她:“就算你的确看完了,你哪儿来这么多时间看四五遍。”   “她没说假话。”阮司桀在后面跟着,幽幽地插了一句,“她长这么大,不是在练琴,就是在看书。”   罗以熠的笑意凝固在脸上,有些汗颜地扯了扯唇角:“那得多无聊啊……”   阮向暖因为被形容成“无聊”而有些受伤地闪了闪眼睛,思忖了半天嗫嚅道:“暖暖不无聊,暖暖有时候会画画,嗯……嗯……还会去练习剑道,就是经常摔,练不好……”   罗以熠差点喷一口血出来:“练不好还练,学那东西做啥?找摔?”   “我让她学的,”阮司桀垂了眸子,神色淡然地轻声道,“她身体太柔弱了,需要点体育锻炼。”   “女孩子,学什么剑道,学点芭蕾什么的不好吗?”罗以熠实在费解。   “唔……好主意。”阮司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来到餐桌前,阮向暖还是不松开妈妈,罗以熠只好把她搁在腿上,反正也不沉,小小的抱在怀里还挺舒服的。   餐桌很宽敞,菜式摆了十几道,样样皆精致,看得罗以熠食指大动。   阮司桀倒对饭菜没什么很大的兴趣,单手撑着下巴凝视对面一边毫不规矩地吃饭一边滔滔不绝的两个人,唇边勾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想这大概就是“家”真正的感觉吧,而并非如他幼时那般冷冷清清。   -   -   -   吃过饭,阮向暖就兴冲冲地拉着罗以熠到了她的卧室,她的屋子非常宽阔也非常整洁,各类物品非常条理地归类放置,风格冷清简约,完全不像小姑娘的闺房。   她拉开抽屉,取出一叠画册递给罗以熠,得意地说:“暖暖画的哟。”   罗以熠低头一看,又惊呆在了那里,因为那些画太逼真了,乍一看绝对不会认为是画的,尔是照片。   “这是妈妈抱着一岁的暖暖,”阮向暖如数家珍地翻着,“这个,这个是妈妈带三岁的暖暖去游乐园……”   罗以熠一张一张地看过去,突然就有些鼻头发涩,逐渐就开始泪眼模糊,她担心那些精美的画被滴上眼泪,拼命地抬手抹着,却怎么抹都抹不完。   阮向暖吓了一跳,连忙合上自己的小册子:“暖暖比着照片画的……是不是画丑了?”   “没有……就是,妈妈想跟暖暖去游乐园了……”罗以熠带着哭腔笑出来,还在不停地抹着眼泪,不由觉得自己有些丢脸,在一个小孩子跟前哭得跟傻瓜一样。   “没问题!暖暖其实还没有去过,嘿嘿。”阮向暖兴奋地手舞足蹈,结果看妈妈还一直抹眼泪,赶紧一本正经地安慰,“妈妈是不是担心爸爸不让出去,没事的,暖暖去跟爸爸说。”   “暖暖……”罗以熠不知道涌起的是一种怎样的复杂情绪,不仅仅是对一个漂亮聪明的小孩子单纯的喜爱,或是因为知晓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产生的爱怜,更多的是一种因为血脉相连而产生的难以言喻的心疼,她从未如此确信过,这个女孩是从她身体里分割出来的一部分,只是她无缘参与她的幼年,无缘陪伴她最初的成长。   -   -   -   自从罗以熠在暖暖的别墅里住下,暖暖就像个树袋熊一样整日粘着她,寸步不离。   于是阮司桀的日子就很痛苦,这就好比天天摆出你最喜欢吃的那道菜在你面前,又让你吃不到,关键你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其他食物还难以下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虽然他一直很忙也没有太多时间在意这件事,但从他把罗以熠带回家开始,罗以熠就完全被阮向暖霸占着,这让他如何自处啊……他作为一个宠女儿宠上天的父亲,总不忍心把女儿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来的妈妈抢走吧?   罗以熠这两天倒是开心得很,阮向暖虽然年纪小,懂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却很多,所以跟她讲话根本不愁没话题。并且,阮向暖不发脾气的时候,简直可爱得冒泡啊,她弯一弯眼睛,罗以熠就立刻母爱泛滥成灾了。   不过罗以熠说到底也还是个二十几岁的女人,玩性甚至比阮向暖还重,她最喜欢的事情便是给阮向暖梳潮流发型,买漂亮衣服,把她当芭比娃娃一样打扮。阮向暖平时有专门的发型师和服装师,自从罗以熠开始花心思打扮她,那些人就被阮向暖一句话给辞退了——“谁都没麻麻做得好!”   这天阮司桀回到家的时候两个人正在楼上的浴室里胡闹,一阵“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让他哭笑不得地蹙了蹙眉,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平板电脑浏览着网页。   罗以熠似乎落了下风,被阮向暖逼出了浴室。   阮司桀抬眼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在浴室门口像个孩子一样跳上跳下,这不是重点……   她的睡衣湿答答地黏在身上,纤薄的丝绸一沾水简直就是半透明状的,玲珑有致的线条毕露,完全可以当作啥都没有,这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并没有穿内衣,而她现在的动作让她胸前那对极品的丰盈充满弹性地上下跃动着。   直接结果——阮司桀几乎是看到的第一秒钟就觉得身下起了反应。   她玩得正在兴头上,完全没注意到下边的男人已经把她看光光了,倒是阮司桀自己有些心虚地低头装作依旧在浏览网页,眼睛却忍不住继续向上瞟,还装成不经意的模样。   阮向暖不停地把水泼出来,罗以熠灵敏地闪躲着,弯腰的时候圆润的臀部微微翘起,简直让人鼻血流程河。阮司桀有些口干舌燥地松了松领口,某个部位已经开始叫嚣了,本来明知吃不到他就该少想些有的没的,但他就是禁不起诱/惑,隔两秒就抬头瞄一眼。   正在他“痛并快乐着”地欣赏楼上春光之时,手机响了,他连忙按断,可是已经迟了。   罗以熠察觉到他的存在,立马转过身来笑着跟他打招呼:“你回来啦。”   她不转身还好,转过身来简直要命,白色的睡衣已然湿透,阮司桀简直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她胸前因为凉水而突起的顶/端,以及三角/地带若隐若现的那块儿阴暗神秘。   “嗯。”他不动声色地应着,敛了眸子不再看她,抬手解开了上衣的两粒扣子。   偏偏楼上的女人非常不自觉,趴在栏杆上继续跟他讲话:“吃过饭了吗?”   “没有。”阮司桀终于不再做无谓的抵抗,眯起狭长锐利的眸子不带丝毫掩饰地望向她此刻垂下来的那双玉兔。   “想吃什么?”罗以熠心情好得很,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他火热异样的眼神。   吃你。   阮司桀在心中咬牙切齿地狠狠吐出两个字,唇角却浅浅地勾起一抹温柔无害的笑:“你下来一下到我房间,我有事跟你说。”说完便一脸严肃地起身走回房间。   罗以熠怔愣了一下,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紧下了楼。   他房间的门虚掩着,罗以熠一推便推开:“什么事?”   下一秒她便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熟悉而好闻的男性气息沁入鼻腔,她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阮司桀卡着她的腰把她紧紧地按在门上,俯在她耳边低沉沙哑地说:“zuo爱。” ☆、第十八章【修河蟹】   罗以熠全身/湿答答地贴着凉丝丝的精致的红木门,有些难受地扭动了一下.身子,立刻便感觉到一个惊人的热度十分傲人地抵在她的身后,她吓了一跳,可怜巴巴地回头看阮司桀:“我……可不可以不要。”   “乖,我会让你舒服上天的。”阮司桀两只手覆在她/胸前肆无忌惮地/rou着,精健的胸膛、紧、密、地贴着她柔软的背,“你好软,好滑,我好喜欢……”   “……”罗以熠耳根瞬间烧成一片,欲言又止了半天却难以拒绝,任他在自己已然半/露的肩上亲亲啃啃。   “妈妈~”阮向暖听到尖叫声,“扑通扑通”地下了楼,不停地喊着,“妈妈,怎么啦?”   “没……没事!”罗以熠窘迫地推开身后正兴致高昂地啃她的男人,把被他揉皱的睡衣收拾了一下。   阮司桀被推到一边,小小阮绷得又紧又zhang-疼得他不停地拧眉,脸色黑得像铁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到口的肥肉开门迅速溜走。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罗以熠虽然跟阮向暖亲得不行,但对他依然抗拒得很,虽然她没抵抗,但她不情不愿的姿态可是被他一目了然。   阮司桀闷着脸走进卫生间,心想自己如果继续这么被撩起火又憋下去,指不定哪天小小阮就这么不精神抖擞了,想着便觉得凄凉无比,突然就无比怀念起以前的罗歆,虽然常常把他气的火冒三丈,但好歹把他喂得饱饱的……   阮司桀微微蹙眉,思绪不禁回到两人尚年少之时。   那时的她……真的是,死皮赖脸得狠。   “美人儿,看我这身内衣好不好看?”   罗歆扭来扭去地在他眼前晃悠着修长纤细的白/腿,穿着的是当季最流行的xing/感内衣,当然,本就让人血脉贲张的内衣穿到她凹凸有致的身上诱/人的效果翻倍。   阮司桀当时真的是被喂太饱了,所以抬眼瞄了一下就低了头:“内衣挺好看。”   “那我呢~我穿好不好看。”罗歆显然有些挫败地接着问,像小野猫一样磨-蹭着贴近他。   “还行。”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依旧不为所动。   ……   “司桀哥哥,我怕黑……你抱一抱我好不好。”   罗歆半夜钻进他的被窝把睡得正香的他摇醒,阮司桀睡眼惺忪地皱着眉把她裹进怀里,然后因为太困就抱了一夜什么都没做,第二天罗歆郁闷的一整天没来烦他。   ……   “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洗澡。”   罗歆裹着浴巾闯进他的浴室,一边说一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身体。   阮司桀眯了眯眼睛,毫无语气地说:“看够了就出去。”   “噢……”罗歆眼巴巴地看着他,却继续往前走着,一副小馋猫的表情,最后索性扯下浴巾直接扑在他身上,“~~~~~”   阮司桀被她温香软玉的身子一拥其实也立刻起了反应,但“骨气”二字让他嫌弃地把她从身上扯下来,丢在了浴室外面,还不忘把门锁上。   ……   -   -   -   阮司桀此时只痛恨自己的记忆力太好,因为他回忆着那些场景,刚刚消下去的yu/火又熊熊燃起将要燎原,他忍不住爆了粗口,终于从亲身经历中懂了什么叫做“饱汉不知饿汉饥”。   一直到睡前,阮司桀都处于一种被小小阮折磨得很狂躁的状态,终于决定早点休息养精蓄锐,结果一躺到床上更是各种香/艳场景纷至沓来,他低咒了一声,然后握住了委屈的小小阮,决定自己安抚一下。   定力啊自制力啊之类的方面,他向来出类拔萃,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一个性-yu旺盛的人,所以这种事情他是第一次做,生涩得很,小小阮的委屈都一点儿没少。   就在这时候,他敏锐地捕捉到门外传来拖鞋“踢踢踏踏”的走路声,思忖几秒便立即翻身从床上下来,果不其然看到了穿着睡衣头发乱蓬蓬打着哈欠的罗以熠,应该是渴了,所以起床喝水。他想都没想就冲过去,迅速地捂住她的嘴,三下五除二把她扛到了床上。   罗以熠睡意朦胧得吓了一跳,以为遇到绑架犯了,身手灵活抬腿就是一踢。阮司桀敏捷地闪开,却依旧被她蹭到了小小阮,“嘶——”地一声弯腰半跪在床上。   罗以熠揉了揉迷蒙的双眼,见状愣了愣:“你……你没事吧?”   “你说呢?”阮司桀浓眉紧紧地蹙着,薄唇痛苦地抿成一条线,从唇缝间崩出三个字。   “这可怪不了我,谁让你偷袭我的……”罗以熠弱弱地说。   “过来。”阮司桀恶狠狠地厉声喝道。   罗以熠挪了挪身子,老老实实地凑过去:“疼啊?”   “你亲亲它。”阮司桀也委屈了。   罗以熠脸一红,但还是乖乖照做了,隔着他的底裤轻轻地亲了亲软下去的小小阮。   “嗯……”阮司桀舒服地轻叹一声,抬手撩起她散乱的发丝,“继续……”   罗以熠双颊滚烫着又亲了两下:“好了吗?”   阮司桀眯着狭长深邃的丹凤眼欣赏着罗以熠垂首俯在他身/下捧着小小阮的这一幕,心醉神驰间猛地翻身把她-压在床-上:“好了,能好好疼你了。”   罗以熠趴在床上的身子一顿,闻言连忙低声求饶:“可不可以不这样……”   “不可以……”他干脆利落地剥掉她的睡衣,抱着滑溜溜的娇柔身体不停地吻着,低声哄她,“你以前很喜欢的。”   他动作稍微滞了滞,将她一丝不-挂的身子翻转过来面对他,嗓音低醇地凑在她耳边悠悠地说:“用你最喜欢的姿势好不好……”   “……”罗以熠俏脸红得通透,半天憋出一句话,“对不起,我……不记得我喜欢……”   温柔的笑意凝固在他俊美的脸上,阮司桀心里蓦然一阵阵地揪着疼,喃喃着明知故问:“是不是咱们小时候那些事,你都不记得了……”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啊……   他的表情让罗以熠有些于心不忍,但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会想起来的。”他坚定不移地告诉她,温柔地一点点卸去她的防备,俯身在她耳畔温言软语地哄诱,言语间充溢着他因为太过怀念而产生的急切:“你以前最喜欢这样了……因为这样我可以抱你抱得紧一些……”   他极其悦耳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她渐渐意识模糊,有些燥热地微微chuan-息着:“我……我有些,怕……”   “怕什么?”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尽量使自己的动作极尽柔和,“我会对你温柔……绝对不弄疼你……”   “因为你每次……亲近我,我都会想起不好的事情。”罗以熠半推半就间已经无法抵抗,只能断断续续地说着,“在一个很豪华的屋子里,我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然后……”   阮司桀眸光一暗,继而吻了吻她蹙起的眉心:“就算真的发生过什么,也是过去的了,嗯?现在的你好好的,一样的……迷人……不要想了……从此你只可能有我一个男人。”   “……”罗以熠闭了闭眼睛,又痛苦地睁开,从他怀里挣了挣,“那,那明天吧……”   阮司桀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在她抿着的唇上细细密密地啮噬 :“不行,就现在……以熠……我快被你逼疯了,你让我做的话,我什么都愿答应你……”   “……”   “……”   “嗯……”罗以熠闭着眼睛羞涩地点了点头,可下一秒便惊叫出来,“啊!”   阮司桀深深地埋入那片觊觎已久的-柔-软-温-润,舒畅地低声喟叹,伏在她耳畔低哑地道:“以熠……我们以后永远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了。”   “好不好?”阮司桀沉醉在情-欲的漩涡里,漂亮邪肆的眸子半阖,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她的颈子,一路蜿蜒到锁骨周遭,舔/舐/她的锁骨下缘。   他细心勾勒描绘着她优美的身体曲线,这具身体对他而言真的太熟悉也太过思念了,拥抱她的感觉就好像自己被剜去的一块儿心头rou被重新填补上了一般,难以言喻的满足感让他的心都软成了一滩水,有力的手臂愈发疯狂地禁锢住她,他想,若是谁要再把他的这块心头rou割去,还不如要了他的命来的痛快干脆一些。   她的黑色长发散乱在枕上,衬着象牙白的娇贵皮肤,妖/mei得不可方物,阮司桀的吻不停地落在她的眉眼,鼻尖,唇瓣,把她抵在身/下恨不得碾碎她。   罗以熠后悔不迭,他哪里是温柔,简直要把她拆成一根根的骨头,然后再把肉一丝不留地啃干净。   她的双腿被他施着巧劲抬着,全身都想动不能动,只能毫无力气地瘫软着任他攻城略地。他的额间满满是汗,汗水顺着他的下巴不停滴下汗来,他似乎已经在努力地克制着不去伤到她,她一时间感动的有些眼眶发热。   阮司桀半垂着深邃的眸子凝视她双眼迷蒙沉醉的-媚-人模样,拇指缓缓摩挲过她饱满润泽的下唇:“你好美……”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十九章   两人折腾到快凌晨,罗以熠筋疲力尽地任凭趴在她怀里的男人意犹未尽地在她胸前揉着。   “以熠……”他拖着低沉悦耳的嗓音,带着心满意足之后的慵懒散漫。   罗以熠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好看了,是不是因为吸收了我很多精华。”他邪邪地轻轻舔了一下她的丰盈,“你全身红彤彤的好可爱。”他逐渐向下在她平坦光滑的腹部细细密密地落下雨点似的吻。   “你刚刚说……什么事都答应我,还做不做数?”罗以熠倏地缩了身子躲避着他的触碰,因为他每一下都像带电一般,让她又开始全身燥热难耐。   “嗯?”阮司桀扬了扬眉抬眼看着欲言又止的她,此时她余韵未消,双颊嫣红,娇媚可人至极,他不由得感觉下/身一阵紧绷,“你有什么事?”   “我想……去看看洛先生,伤的怎么样了?”罗以熠犹疑着说。   阮司桀脸色僵了一下,眸光瞬间若出鞘利剑一般凌厉,低沉的嗓音因为带了寒意而分外慑人:“你说什么?”   “我……我……你说过什么都答应的。”罗以熠不由得有些怕他,声音逐渐降低。   “我真的没听清,你再说一遍。”阮司桀扯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语气冰冷讥诮,“你是说,我睡你一晚上,就得答应你什么?”   “我知道你一定不愿同意,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去看望一下他,他帮了我很多,我不想他因为我受罪。”罗以熠解释着,试图去拥抱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阮司桀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一想到她连跟他在床/上亲密缠绵的时候都不忘那个男人,心里的怒火就蹭蹭蹭地往上窜:“我告诉你,不能出门,半步都不行。”   罗以熠被他堵得非常憋闷,往床上一坐也开始语气不善:“你怎么能这样!你明明说……”   “我什么都没说,男人在床上的话向来不能信你不知道吗?”阮司桀彻底耍起了无赖,忽然又恍然大悟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不会最开始就这么想的吧?”   罗以熠一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起身开始穿睡衣。   阮司桀蹙着眉,手臂一勾就把她重新拉倒在床上,心里酸溜溜得不行:“罗以熠,你怎么不问问我被你伤的那一下好没好?”   “……”罗以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嘟着嘴说,“你都生猛了一晚上了,有哪儿不好?”   “你!”阮司桀气结,重重地冷“哼”了一声,“看你不情不愿的样儿我就想……继续上/你!”   罗以熠脸刷地红了,索性不理他,从床上挣扎着起身。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不准见他,”阮司桀被她毫不理会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别的男人在她心里占半点儿位置他都觉得别扭得受不了,他转过头去对着她的背影不容置疑地道,“如果你敢走出这个家门半步,我跟你保证你见不到活着的洛逸泽。”   罗以熠身子猛然一顿,依旧没说话地推门出去。   阮司桀瞪着门口看了良久,轻“嗤”了一声躺回床上,不久又烦躁地翻身起来,拿起手机打苏白的电话。   苏白睡得迷迷糊糊,手机响了三遍她才懒洋洋地摸到接了起来:“喂……谁……”   “我把罗以熠接回来了。”阮司桀在床上躺着,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噢……”苏白显然没清醒。   阮司桀提高了声音说:“你不打算来看看她?”   “谁……”苏白的声音轻飘飘,显然又要入睡。   “苏白!”阮司桀猛地吼了一声。   苏白从半梦半醒中被惊醒:“……阮先生,现在是凌晨四点半,你这个时候给别人打电话不觉得自己连最基本的礼仪修养都没有么?”   “我要她恢复记忆,告诉我,怎么才能让她恢复记忆。”阮司桀抓狂地低吼着。   苏白冷冷地低笑两声:“这我可没办法。”   “你不可能没办法。”阮司桀一字一顿地说。   苏白沉默了几秒,笑声更加得意:“怎么,谁之前说想不想得起来都无所谓来着?切。说起来……这个时间突然打电话说这个,又是一种……唔,欲求不满的语气……难道是床事不和?”   得,一语中的。   “这跟你没关系吧!”阮司桀有时候非常痛恨苏白这种随随便便看穿真相的能力,简直跟她说每一句话都得小心翼翼地,免得被她知道了自己什么秘密。   “哟,恼羞成怒,看来是真的。”苏白发出一连串轻盈的笑声,愈发开始气他,“为何?该不会是她有别的男人了?”   “……”阮司桀突然觉得打电话是个错误。   “还真有?”苏白这回倒是有些惊讶了。   “倒也不是,”阮司桀嗓音低抑带着些烦躁,“就是她对我不冷不热的,我不爽。”   苏白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你这副德行就是被她给惯的,不冷不热你就不爽,当年她身边献殷勤的那些男人可都是天天拿热脸贴冷屁股,也没见他们消停。”   “我……”阮司桀被噎住。   “况且,你就知道她恢复了记忆就跟以前一样倒贴你?清醒点吧,”苏白甩出杀伤力最大的话,“别忘了她当初怎么会心灰意冷离开你,不惜借假死来逃避。”   “……”阮司桀低头不语,顿了顿才冷冷地开口,“我就是想让她想起来,洛逸泽曾经想杀了她。”   -   -   -   罗以熠自从上次生气了之后就开始跟他冷战,一句话都不跟他说,实在有什么不能不说的事儿,就让暖暖转达。   阮司桀自然不会拉下脸来道歉之类的,于是就一直这么僵着。   “暖暖,来吃这个。”罗以熠将一只鸡腿放入阮向暖的碗里。   阮司桀面无表情地夹了菜,也放进阮向暖的碗里:“多吃蔬菜,少吃肉。”   “吃鱼变聪明,来一点。”罗以熠将刺挑出来,把鱼肉搁进阮向暖的碗里。   阮司桀也不落下风,往阮向暖里夹了个鸡蛋:“补充蛋白质。”   阮向暖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碗里高成小山的食物,弱弱地说:“暖暖吃不了这么多……”   “多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罗以熠捏了捏她嘟气的小脸。   阮司桀毫无语气地开口:“吃不下就别吃了,别撑坏了。”   罗以熠“啪”地一声把筷子撂在桌子上,起身离开了餐桌。   阮向暖吓了一跳,咽下食物的时候噎了一下:“爸爸……妈妈怎么了。”   “没事,吃饭。”阮司桀表面笑得温文尔雅,内心的回答却是:欠收拾。   门铃蓦地响了起来,阮向暖很懂事地站起来:“我去开门。”   阮司桀也没什么胃口,阴着脸放下了筷子。   “苏白阿姨!”阮向暖惊叫了一声扑到苏白怀里。   苏白笑着把她抱起来:“小宝贝,想苏白阿姨了是不?”   阮司桀脸色稍霁,起身问道:“吃过了吗?”   苏白点点头,把阮向暖带回餐桌:“好好吃饭。”   罗以熠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苏白从餐桌边坐下。   她略微愣了一下,把端出来的汤搁在餐桌上,礼貌地笑了笑:“你好。”   阮司桀稳如泰山地坐着,丝毫没有要介绍的意思,苏白很自觉地自己开口:“我叫苏白,是小司桀的舅妈。”   阮司桀一口热汤差点喷了出来,黑了脸斜睨苏白——这个女人真的是时刻不忘睚眦必报啊。   “……”罗以熠干笑,“是吗……”   “我是一个业余占卜师,罗小姐如果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不妨来问问我。”苏白青蓝色的眸子微微眯着,神秘的气质溢于言表,“不收费的哦。”   “好啊……”罗以熠觉得新鲜,在苏白旁边坐下,“怎么占卜?”   苏白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拿出十张图案不同的卡片,一字摆在桌面上,然后将一张推在她面前:“看这个图案,你会想到什么?”   罗以熠略微思索了一下,答道:“蝴蝶标本。”   “这张呢?”   “人类胸腔的骨骼。”   苏白又把另一张推在她面前。   “蝙蝠。干瘪的蝙蝠。”   “……”   “……”   测试完之后,苏白陷入了沉默。   罗以熠眨了眨眼睛:“怎么样?”   苏白回过神来,沉吟了几秒:“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洛逸泽现在好不好。”罗以熠故意把每个字都说得无比清晰。   旁边的阮司桀动作顿了顿,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姿态优雅地喝汤。   “左胸口中枪但没有伤到要害,医治及时所以现在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正在医院静养。”苏白收起卡片,淡然回答。   罗以熠愣住了,她没想过苏白真的能知道这种事情。   “怎么,不相信我?”苏白挑了挑眉。   阮向暖在一边“嘻嘻”地笑:“苏白阿姨什么都知道哦。”   “……”罗以熠依旧怔愣着,好久才讷讷地开口,“好厉害……”   “妈妈,陪暖暖去洗澡澡~”阮向暖吃饱了饭,又开始缠着罗以熠。   罗以熠拧不过她,朝苏白抱歉地笑了笑,被阮向暖拉扯着去了浴室。   阮司桀也终于喝完了汤,瞥了一眼苏白手中的卡片:“罗夏墨迹测试卡。”   苏白眸光一亮,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阮司桀:“你知道的还不少嘛。”   “要不要给我也测一下?”阮司桀好奇地看着那些图案诡异的卡片。   苏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摊开卡片摆在他面前:“告诉我这些图案让你联想到什么?”   阮司桀一一看过去,却没有回答,只是唇角的弧度愈发上扬:“真的要我说么?”   “你不说,我怎么给你测试。”苏白抱着臂膀,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罗歆的胸,罗歆的腰,罗歆的……那里……”阮司桀半阖着眸子邪气地说着,嗓音低沉醇厚引人想入非非。   苏白嘴角猛抽,迅速收起那些卡片,她非常肯定他看这些无辜卡片的眼神几乎就像是在看艳/照:“行了行了,你没救了。”   阮司桀爆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并不觉得这个“没救”有什么不好:“言归正传,你发现什么了?”   “厌世。”苏白精准地用了两个字,“也就是说,潜意识里她随时可能自杀,失忆的状态是最好的,不要再试图唤醒罗歆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四月四日星期四听上去好悲催的日子QWQ。   醒姑娘在准备一个很重要的考试,先跟大家请个假,已经很尽力在码了,但肯定没有其他时间充裕的作者码得那么给力。   恢复记忆神马的目前还没码到嘤嘤,着急的妹子隔几章再来吧,到时候我会在提要里标注一下。   嗯嗯嗯。爱你们。 ☆、第二十章   阮司桀闻言微怔,敛起原本嬉笑的神色,语气淡然柔和:“昨晚我被她搅和的心烦意乱的,也是一时冲动说了那些话,其实失忆不失忆的,顺其自然吧。其实她能活着在我身边,我都觉得,像做梦一样……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洛逸泽的事儿?”   “前几天跟莫汐容允他们打牌的时候聊起来的,敢把洛家公子伤成那样又什么风声都没出来的,当时我就猜是你,谁料还真是。”   苏白幽幽晦晦地盯着阮司桀良久,然后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变了。”   “哦?”阮司桀扬了扬眉,不以为意,“变好了还是变糟了?”   苏白低头浅笑:“从前的你是真正的无所畏惧,而如今,你开始怕了。”   “你是说,因为罗歆?”阮司桀沉了眉,神思专注地思索了许久,“我承认我被她五年前的举动吓到了,我以为我了解她,但到现在我依旧……似乎对她只是一知半解。她消失的这三个月,我每晚几乎都睡不着,就算睡着也会早早醒来生怕错过什么消息,我担心她被人欺负,担心她冒冒失失地会出什么事。”   “可你还是不爱她。”苏白斜斜地扬起唇角,“你只是因为惧怕失去而愈发迷恋她。我承认罗歆很让人着迷,无论是以何种姿态示人,都有她独特的魅力,迷恋她的不只你一个。”   “我不是。”阮司桀干脆地否定。   “你敢说,你看到她的时候,除了想把她扑/上/床的那种冲动,或者跟一个人间尤物在一起难以避免的瞬间的心动,会有其他的,让你足以让自己甘心低微下去的感觉吗?”苏白倾身过去撑在桌子上,“你没有,你心里根深蒂固地就认为,罗歆这辈子就非你不可了,就算你处于劣势也有权利高高在上。可笑的是,事实也是如此,你该看得出来,现在的罗以熠也喜欢你。如果罗歆知道自己不管失忆多少次,见了你还是会动心,估计得气的真跳河自杀。”   “谁说我不会有?”阮司桀似乎觉得这样的言论非常可笑,“那你说怎么才算爱?”   “你对那位夏小姐,算得上是爱。”苏白轻声笑了笑,“我当时劝过罗歆无数次放过你,因为即使她最后得到了你也不会开心,她骨子里其实完美主义得很,得不到全部索性就不要。只是她还没得到你,所以盲目了自己的内心。”   蓦地想起罗歆嫁给路煜然之前所说的话,她的确曾说她自然要嫁给一个从头到尾都属于她的男人,阮司桀的心脏像是被猛地一抽,怒意瞬间如火蛇一般窜出:“都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可不可以不要再拿我跟她之间那段过去来说问题?”   “恼怒,因为被我说中了。你可以跟那位夏小姐在一起那么久而忍着不碰她,你对罗歆能做到么?”苏白讥诮地扬高了声音。   阮司桀脸上阴云密布,顿了顿才呼出口气,嗓音沉敛:“你怎么知道我没碰过她?”   “因为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碰了罗歆,你碰她的唯一理由就是,”苏白凌厉地盯着他的眼睛,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发泄。”   阮司桀没了言语,扣在扶手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青,良久他才开口:“对于这种事情,你应该再清楚不过,我不是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我对其他女人根本不会有反应。”   “我的确再清楚不过,你敢说你对夏小姐完全没有反应么?你的身体没有受过伤,各方面都是完好的,面对一个自己真正爱着的女人,不可能没有反应。”苏白了然一切地道。   阮司桀低了低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掌下的红木:“这种问题真的没什么可讨论的,罗歆对于这种事情随便得很……”   苏白轻嗤了一声打断他:“是的,罗歆又没夏小姐那么纯纯净净柔柔弱弱让你摸都舍不得使点力。你从来没觉得罗歆也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她被你强bao过多少回你也都觉得是她自找的对吧?”   “我只是觉得没有什么可比性。”阮司桀的语气有了几分退让。   “罗歆的确很能玩,但罗歆是谁?实话跟你说,富豪圈里为了她一掷千金的公子哥儿比比皆是,她何必有乐子不要?玩归玩,有那个本事上得了她的床的,还就你一个。”苏白敛目,冷笑着说,“恐怕你早觉得她人尽可夫了吧?”   “……”阮司桀略带惊讶地哽住,“她……呵,怎么可能。她连sex party都参加过,又有过那么多任男友。”   “罗歆喜欢找点新鲜找点刺激感并不代表她就有兴趣跟他们zuo爱。”苏白眯了眯湛蓝的眸子,“所以你之前逼她打掉的那个孩子,只会是你的。”   阮司桀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无言以对地看着苏白。   “现在你没心疼她被你误解了这么多年,心里还高兴了是么?因为这真的满足了你的占/有/欲,以及作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心。”苏白的讽刺更甚。   阮司桀默不作声,过了良久,他低头弯起唇角。   “好,就算我的确是迷恋她又怎么样,就算我真的喜欢强bao她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迷恋她一个人,也只想上她一个人,无论我以前爱过谁,以后我不可能有除她之外的第二个女人。”阮司桀平静地说完,迎上苏白考量的眼神,“如果你又想说服我放过罗歆之类的,我劝你还是不要继续说下去了,因为没有成功的可能。”   “罗歆是谁?”   罗以熠毫无预兆地推门而入,本就神经紧绷的两个人皆是一惊。   “是……”苏白刚要开口便被阮司桀打断。   “你不认识。”阮司桀淡淡地开口。   “噢……”罗以熠似乎也没听到谈话的内容,“我来找点东西,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苏白勾了勾嘴角,起身,“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还有点事。”   “那好,有时间常来,暖暖一直说起你。”罗以熠笑着道。   “一定。”苏白走到门口,回头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一眼阮司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多说,只道:“不用送了,你们回去就好。”   阮司桀心情久久难以平静,望着罗以熠关好门,她一转身便把她拉住。   罗以熠挣了一下想甩开他,却被他拉住按在墙壁上:“以熠。”   “你要干什么?”罗以熠警惕地看着他,压低了嗓子说,“这里是客厅!”   阮司桀紧紧地抿起薄唇,似乎在内心挣扎了一番,顿了顿才沉声道:“昨晚我不该又对你发脾气,我道歉。”   罗以熠仰头对上他柔和而漂亮的深邃眸子,心跳又有些不稳,索性别过脸去:“没事。我……我去给暖暖找东西,那个她经常拿来洗澡玩的小鸭子你看没看到?”   “沙发左侧扶手下的角落里。”阮司桀的嗓音和语气都是轻轻柔柔的,罗以熠似信非信地走到沙发旁,果不其然发现了那只黄色的小鸭子:“……你既然知道被她乱搁在这里了,怎么不拿走。”   “我只是无意间从楼上瞥到的。”阮司桀唇角噙着笑看她拿走了小鸭子又顺手把沙发整理了一下的模样,还真感觉出那么点儿贤妻良母的味道。   “麻麻!”阮向暖显然等得不耐烦了。   罗以熠应了一声匆匆转身,猝不及防地对上阮司桀意味不明的眼神,瞬间有些慌乱,一抬腿膝盖便狠狠地磕在了茶几锋利的边缘上,一时间血液汹涌流出。   阮司桀脸色一变,刚想骂她笨,猛然想起苏白的训诫,立刻改口:“咳咳,给我看看伤得重么?”   罗以熠疼得小脸皱成一团,还不忘把小鸭子递给阮司桀:“你给暖暖送过去,让她等会儿。”   阮司桀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她的腿,发现她只是划破了皮没什么大碍,才接过小鸭子给暖暖送过去。   罗以熠暗自骂着自己“花痴”,一瘸一拐地打算去冲冲伤口。   “别乱动。”阮司桀拿着药棉和一小瓶药水不由分说地把罗以熠拦腰抱起来,走回沙发上坐下,白皙娇嫩的皮肤上一点点划伤都显得格外狰狞,阮司桀有些心疼地凝住了眉峰。   罗以熠因为他的拥抱而心脏怦怦直跳,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给她上药时专注的侧脸,有些着迷地用眼神描摹着他俊美的轮廓。他的一只手轻柔地握在她的小腿上,温热的触感让她觉得有些麻/麻/痒/痒的……膝盖上猛然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哼”了一声缩了缩腿。   阮司桀此时在走神,他不是第一次给她的腿上药。   -   -   -   ------------------------------   她幼时曾喜欢过马术,一次练习时居然从马上摔了下来,好在她身手好,运动神经发达,总算没摔出大伤。   当时她的膝盖被擦伤了大片,血淋淋的也没上药,一瘸一拐地就回了家,憋着眼泪就是不哭。   他当时正窝在沙发上看书,见她回来瞥了她一眼也没说话。   罗歆自己拿了处理伤口的工具以及药水递到他面前,把他的书不由分说地拿到一边。   他见状也懒得多说什么,接过各个药水看了眼说明,然后取了双氧水给她清洗伤口。   “啊!疼!”罗歆咬得嘴唇发白,打着转儿的眼泪呼之欲出。   “要不你自己上药?”阮司桀毫不怜惜地重重地把药水洒在她娇弱的伤口上,“想让我来就是这么疼。”   罗歆闻言身子僵了僵,抿了唇再也没吭声,眼泪却硬是被她给憋了回去。   阮司桀见她不再吭声,心里瞬间有些闷闷地,不自觉地就减轻了力道。   “好了。”阮司桀上好了药,抬眼看她,见她原本便白皙的小脸此刻已经苍白成纸,光洁的额头上密布着冷汗,沉声补充了一句,“好好休息着。”   “还疼。”罗歆悻悻地嗫嚅,拉住他的手腔调娇腻妖媚:“你吹吹就不疼了。”   他最讨厌她来这一套,好像每个男人都受不了诱/惑一样,冷冷地掰开她的手便自顾自地走了。   ……   -   -   -   -----------------------   “疼!你轻点!”罗以熠不断地倒抽着冷气,“你……”   阮司桀蓦地回过神,茫然地看向她喊疼得模样,然后鬼使神差地低头,轻轻地帮她吹了吹。   罗以熠本来疼得七荤八素的,猛然感觉到一股温热潮湿的气息轻拂过伤口,继而便是一阵强烈的酥/麻感由伤口开始扩散,他握在她小腿的手缓缓地游走着,让她的心跳彻底乱了。   他原本就漂亮蛊惑的侧脸,此刻温柔得不像话……   阮司桀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也是有些尴尬,毕竟那时候罗歆十六岁,现在的罗歆已经二十六岁了。   “啊!”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两人旁边响起,阮向暖蹲在沙发旁瞪着大眼睛满脸惊讶地看着他们,“爸爸,你帮麻麻呼呼,你从来都不给暖暖呼呼!”   罗以熠顿时满脸通红。   阮司桀轻咳了一声严肃道:“暖暖,洗完澡快去练琴,别浪费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慕子衿姑娘的地雷TUT……【这个名儿是来自撒空空那本小说么? ☆、第二十一章   阮向暖不情愿地嘟起了嘴,溜黑的眸子打了个圈看向罗以熠。   “你妈妈不方便乱动。”阮司桀漂亮的唇勾得狡黠,看上去非常奸诈,“不要再折腾你妈妈了,乖。”   阮向暖张了张小嘴,没说出啥辩驳的话,蹭到罗以熠怀里,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麻麻我去练琴,爸爸如果欺负你就叫我。”   罗以熠听清之后茫然地愣了好久,过了一会儿才忍俊不禁地抿了唇:“嗯,好!”   阮向暖这才安心,蹦蹦跳跳地跑去了琴室。   阮司桀扬了扬浓密的眉,目光移向罗以熠:“她跟你说什么?”   “秘密。”罗以熠抿着唇笑。   阮司桀眉峰一揪,审视着她喜滋滋的模样,一时间竟失了神。   他熟悉的妖媚眉眼,她唇角勾起时细细的纹路他亦了如指掌,他真的没有太在意过她的外表,一直简单地觉得她是很漂亮但妖里妖气太过媚俗并非他那杯羹,怎么现在看来……竟觉得格外顺眼了呢。   罗以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地撇开眼睛,眼神在四周游移了一圈,再回过头的时候发现他依旧在盯着自己看,不禁思绪一乱,低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阮司桀蓦地回神,深邃的眸子间漾着潋滟的波光,他缓缓地俯身过去,一点点地凑近她,她一脸无措,让他觉得可爱至极,愈发低头下去,两人鼻息交错,她泛着轻柔淡香的气息像碾碎了的玫瑰,诱人遐想,他吻上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发颤的唇。   ……   他们第一次接吻是罗歆八岁的时候,她当时刚刚有接吻的概念,当晚便趁他刚刷完牙满唇薄荷气息的时候圈住他的脖子直接吻在他唇上,只是简单的碰触亲吻,很快便被他拉开了,两人都是初吻,一个面带欣喜,另一个满脸嫌恶。   再后来,随着罗歆年纪的增长,玩得也开始越来越野,他讨厌她愈发娴熟的吻技,她让他觉得放/荡,跟那些精神空虚生活糜/烂堕落的富家女一个德行,她吻过很多人,她让他觉得肮脏恶心,所以他从不主动吻她,即便她很多时候渴望又倔强的眼神足以让全世界的男人心疼。   第一次主动吻她也是被她胁迫的,还是在床上,他近乎敷衍地蜻蜓点水般触了一下她……呵,好奇怪,他们接吻还真的都是zuo爱的前戏。   阮司桀细细品尝着她娇柔的唇瓣,含住她饱满的下唇用力地吸-吮,他有力的手臂扣着她的肩膀阻止她向后闪躲的姿态,挤开牙关搜寻着她柔软-湿-滑-的丁香小舌,携着它翻转搅动,她甜美的津液让他享受地眯起狭长慵懒的眸子,只顾得更深地侵入她温润的口中,想吞掉她更多美妙的味道。   罗以熠大脑早在他带着浅笑低下头来的时候就停止了运作,黄昏时分的光线从窗外映进来,让他棱角分明若雕刻的五官更加鲜明错落,影影绰绰间轻易就让人着了迷,他温柔似水的动作,沉敛清冽的气息,以及隐约间让人拒绝不了的霸道,无一不让她心驰神醉。   罗以熠低哑地呻/吟出声,不由自主地圈上他的脖颈。   此刻她紧闭的美目睫毛微颤,美不胜收,阮司桀情不自禁地托住她的背将她按进怀里。   腿上的伤小心被蹭到,罗以熠闷哼了一声,大脑瞬间清醒了许多,立刻半握着拳抵在他的肩胛上将毫无防备的他推开,双颊嫣红,轻柔而急促地喘/息着低声说:“别乱来,暖暖一会儿出来了怎么办……”   阮司桀无辜地扯了扯唇角,拉长了音调意味深长地柔声道:“我就想亲亲你,没想干别的……”   罗以熠又轻易地开始心跳加速,左顾右盼间词不达意地说:“你……你有事先去忙吧,我腿又没什么大伤。”   “你这么急着赶我走?”阮司桀挑了眉,拇指和食指轻轻捏起罗以熠的下巴,让她被迫直视自己,“你还在生气?”   罗以熠抿着嘴巴不说话,她其实平时还是挺伶牙俐齿的,但不知道怎么对上他就全身感觉都不对说话舌头都打结。   “……要不,我答应让你去看看那家伙。”阮司桀低头又在她略微红肿的双唇上啄了一下,她的唇柔软温热,让他有些上瘾地摩挲着,说话表情是十二分的不情愿。   罗以熠怔愣几秒,然后撑圆了眸子难以置信地对上他的目光,讷讷地说:“真的?”   “嗯……”他换了个姿势抱她,慵懒地枕在她的肩胛,略带鼻音地拉长了调子,“但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去算个什么事儿。”罗以熠蹙着眉,表示抗议。   “你别得寸进尺。”阮司桀从齿缝里吐出一句话,脸色阴沉,“实话说,你到底跟他是怎么个关系?”   “我跟你连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能跟他是什么关系……”罗以熠小声嘀咕,“不过……你确定没有认错人吗?暖暖真的是我的孩子么……我越来越觉得她漂亮聪明得过头不像我生的,而且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阮司桀略微讶异,没想过向来自负的罗歆竟然会有如此没有自信的时候,若是以前的话……她肯定会说,这孩子这么聪明漂亮一看就是我生的!想到这里,阮司桀不禁晏晏低笑,轻柔地咬着她的耳朵逗她:“漂亮聪明不都遗传的我么,那么多精华都给你了,孩子基因自然被改良了。”   “……”罗以熠半红着脸,美目圆睁地睨他,“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确认过?”   “试过了啊,如假包换的,摸着手感没错,”阮司桀沉着嗓子在她耳边低笑,邪邪地啮噬着她圆润的耳垂,“你那里也挺好用的,跟我五年前用着没差……”   罗以熠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不停地朝一边推他:“你明明看着挺冷清高雅的一个人,怎么讲起话来就一臭流氓!”   “是你问我的啊。”阮司桀笑得坦然,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我实话说了,你又骂我流氓,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罗以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羞又窘地索性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什么时候让我去?”   “随便,腿没事么?”阮司桀渐渐敛起笑意,垂了眸子淡淡地说,“你去行,但不能自己去,如果不想我跟去的话,我派别人跟着你去……晚饭之前要回来。”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还给我安排监护人?”罗以熠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这点小伤不碰到就没事……他伤的那么重,肯定更加不好受。”   阮司桀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收了收手臂把她搂得更紧了些:“洛逸泽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你可以轻易应付的简单角色……五年前他就制造车祸企图与你同归于尽,这些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是个怎么回事,总之你不要太相信他知道么?”   罗以熠有些震惊地望着他,良久才开口:“为什么?”   “你只要知道,你相信的人只有我就对了。”阮司桀摩挲着她颈部细嫩的肌肤,在她的脖子上恋恋不舍地狠狠印了几个吻才松开她,“去医院看到他没事你就回家,不许逗留,不许多说话……”   罗以熠憋不住地笑出声来:“你也太罗嗦了,像家庭妇女一样……”   “没错,我的意思就是你不准在外面拈花惹草。”阮司桀毫不羞愧地把怨妇一般的话说得格外有气势,说完还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三个小时内回来,不然……让你下不了床。”   “……”   -   -   -   罗以熠到医院的时候有些莫名地恍惚,各处冰冷的白色,以及擦过鼻尖的消毒水味儿仿佛格外熟悉,她时间不多,没有多做停留,迅速地按了电梯。   见到洛逸泽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低头翻阅着一摞一摞的文件,病号服让他整个人的精锐之气都削弱了很多,但他虽是眉头紧蹙脸色苍白却依旧专注无比,连她的到来都没有察觉。   罗以熠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   洛逸泽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看到罗以熠之后有些怔忡,良久才欣喜地回过神来:“你怎么会来?”   “我来看看你。”罗以熠朝前走了几步,却没有走到床边,只是不远不近地看着他,“你……身体好些了吗?”   洛逸泽显然能感觉到她的疏远,眸光瞬间暗淡了许多:“已经没事了,只是他们都不让我出院。”   他哪里是没事的模样,罗以熠皱了眉有些难过地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表情,”洛逸泽的口气生硬了一些,毫无神采的眸子蓄着冷光,“成了尊贵的阮先生宠爱的女人,所以来大发慈悲地同情我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罗以熠眉目一沉,走过去两步关切地说,“你身体不好就好好休息,不要因为工作弄垮了身子……”   “你的选择也是阮司桀?”他再次低了头把目光落在腿上放着的文件上面。   罗以熠不知如何回答,索性不言语,算是默认了。   过了良久,沉默在静谧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沉抑,洛逸泽忽然重重地咳了几下,苍白的脸上几乎没了丝毫血色:“连你也选择他?他到底有什么好?!不过几天而已,你就对他服服帖帖了么?”   “对不起。”罗以熠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只觉得似乎怎么说都是刻意在伤他的心。   洛逸泽半掩着唇试图压抑着咳意,嘶哑着嗓音冷冷地问:“你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你么?”   罗以熠怔着不语。   洛逸泽轻蔑地笑了一声:“你只不过是罗歆的替身而已。”   再次听到“罗歆”这两个字,罗以熠不由得心底一凛,一种莫名的压抑感让她喘不过气,她努力地平复着呼吸,再次问出:“她是谁?”   “阮司桀曾经的……玩物?但他看上去的确很喜欢她,他身边的女人很少,会带出去的我基本没有怎么见过,罗歆便是一个,而你,跟她长得一模一样……”洛逸泽面无表情地说着。   “或许……我就是她啊。”罗以熠满怀希望地说,觉得有些好笑地摇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长得一模一样?”   洛逸泽唇角微勾,讽刺地开口:“她五年前就死了,你会是她?况且……你会是罗歆?回去照照镜子,你连她一根手指头的优雅都没有。”   “我……我失忆了,说不定是我当时逃过一劫……”罗以熠有些难过地拧着衣角,试图说服自己不要相信他的话,阮司桀说过,能信的人只有他……   “她溺水死的,尸体找到的时候并未腐烂,足以辨别是不是她。”洛逸泽提到这件事情,眉眼间有一丝黯淡的光闪过,他痛苦地压低了声音。   “我也溺过水,五年前在海边游泳的时候……”罗以熠有些害怕地后退,可她也渐渐感觉有什么不对,哪里不对又说不清楚。   “那就更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了,她是溺死在T市西郊傩河里的。”洛逸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意讥诮,“不要再幻想了以熠,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成为罗歆的,你难道要一辈子在一个男人身边做替身吗?”   “替身?……”罗以熠猛然一愣,电光火石间,在山林别墅所发生的事情像闪电一般遽然充斥她的脑海,一幕幕镜头像胶片一般闪过,手机里的照片……那条黑色的连衣裙……阮司桀断断续续的话语,她只觉手脚瞬间冰冷透彻。   罗以熠抬头对上洛逸泽隐约带着希冀的双眼,怔忪了几秒,转身飞快地推门跑出去。   -   -   -   罗以熠疯了一样推门进来的时候,阮司桀正心情颇好地逗弄着一只银白色的金吉拉,幼猫很小,像一团毛茸茸的小棉球,十分亲近地在他修长漂亮的手指上贪婪地蹭着,发出细细柔柔的声音,圆滚滚的身躯分外惹人爱。   “这么早就回来?”阮司桀把小猫轻巧地托在手里,姿态显得温柔而优雅,抬头看到脸色煞白,因为奔跑而剧烈喘息着的罗以熠,原本欢愉的表情立刻沉了下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以熠讷讷地看着他,呼吸紊乱而急促,微微张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阮司桀似乎想到了什么,沉稳冷静地把小猫放进一个精巧舒适的小篮子里才缓缓开口,语意冷清:“他跟你说了什么?”   “我……我是替身吗?”罗以熠说出来的时候嗓音都发了抖,委屈溢于言表。   阮司桀有些不明所以地蹙眉:“什么替身,谁的替身?”   “罗歆啊……”罗以熠低声说道。   阮司桀讶异地望着她,半天才敛了原本神色紧张的眸子,发出一连串低沉的笑声:“谁跟你说的?”   “你笑什么,我想起来了,三个月之前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罗以熠有些气恼地怒目圆睁。   阮司桀的笑意愈发浓郁深邃,他的确是把罗以熠当成是罗歆没错,但罗歆和罗以熠好歹是同一个人,替身什么的真是有趣的说法……   “我很可笑吗?”罗以熠也冷了嗓音,见他笑得分外灿烂,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一脸莫名其妙地瞪着他,“你到底笑什么?”   “你就是罗歆,宝贝,别乱想了。”阮司桀半掩着薄唇,尽量让自己的语句保持顺畅。   “你不要骗我了,我记得你说过我不是罗歆,在赌场的时候。”罗以熠愤愤地说着。   阮司桀扬了扬眉,依旧笑着揶揄她:“你居然能记事情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你……”罗以熠彻底被他气得发抖,一跺脚便朝屋内跑去。   阮司桀见她真的急了才惊觉自己逗她逗得有点过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拉住她的臂弯:“还真急了。”   阮司桀瞄了一眼卧室的门,唇角微微扬起,下一秒便抬腿把门抵上然后顺势把她按在门上:“我当然不能跟谁都说你是罗歆,不然他们把你抢去怎么办?而且今天下午不是说过了么,你是暖暖的妈妈,也就是罗歆啊……”   “你还提下午的事,你不要拿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来搪塞我,”罗以熠挣扎得非常激烈,力道却如蚍蜉撼树一般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只能任他单手握住她两只手腕扣在门上,“你放开我,你这个骗子。”   “我那些理由是真的啊,你不信?”阮司桀嬉皮笑脸地单腿抵在她的腿间,让她彻底动不了了,“那我检查给你看?如果连你都能认错,我二十年白活了。”   阮司桀腾出一只手飞快地解开她的领口,修长而略带薄茧的手指划过她的锁骨,罗以熠身子一颤,又惊又怒地看向他:“你要干什么,你流氓。”   “这里有一颗痣,”他略带凉意的手指探入她的领口左边一寸,果不其然地摸到了那颗痣,“朱红色,我很是喜欢。”   罗以熠愣了愣,便看到他继续解着她的衣服,然后顺着她柔软的腰肢摸向她的背:“这里有道很浅的疤,你小时候练习剑道误伤最重的一回就伤在了这里,因为伤口很深,就留了疤。”   罗以熠眨了眨眼睛平静下来,她知道自己背后的确有道很浅疤几乎看不出来的疤。   阮司桀顺着她的短裤探入到她的小腹以下,不怀好意地缓缓摩挲:“这里有暗棕色的胎记,椭圆形的……从你很小的时候就在。”   罗以熠只觉双颊烫得要命,只能咬着唇娇嗔:“你变态……哪有,哪有这样的……”   “哪样?把你的身体记得太清楚么,这还不是因为你小时候老喜欢让我看……我还没说更私/密的地方呢,怕你害羞,”阮司桀邪邪地抿着薄唇笑,“我闭着眼睛都能给你画出裸/体你信么?”   “你……”罗以熠心跳一声一声在胸腔沉甸甸地-撞-击着,低了头不敢看他波光璀璨的眸子,“你后来也看过我呀……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糊弄我……”   阮司桀的呼吸滞了滞,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良久才笑着低声道:“好,你赢了。最大的证据现在在琴房呢,你要是真不信我了,带着暖暖去验DNA好了。”   罗以熠木愣地抬眼看他,见他坦然无谓的模样才讷讷地说:“我真的是她?那你为什么没有跟我提过,我问你什么你都不说……那我现在还有没有家人,还有没有朋友,如果有,他们都以为我死了是吗?”   阮司桀戏谑的神色逐渐幽暗了下来,沉吟了几秒才淡淡地开口:“你已经跟家人断绝关系了,至于朋友,我不希望你跟他们在一起。”   “断绝关系,因为什么?”罗以熠惊讶地挣了挣,茫然无措地望向他。   “因为我。”阮司桀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细细密密地啮吻着,“不要问了好吗?我不想你难过,以后也不会让你难过,你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是为你着想的……何况,你现在难道不开心吗?有我,有暖暖,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嗯……一会儿出去看看新成员,我买了一只猫,是纯种的金吉拉,又呆又软跟你一样可爱。”   他凑得很近,衬衣领口半敞着,她的鼻尖蹭在他突兀嶙峋的锁骨上,一股属于他的气息瞬间盈满鼻腔,让她立刻就心猿意马,只剩下妥协的腔调:“好……”   阮司桀逐渐松开她,手从她纤细的小臂上缓缓抚摸着,一路滑到她因为太瘦而突兀的肘间,再顺着纤柔的线条摩挲到腋下穿过抱住她,压低了嗓子附在她耳边不满地说:“你再这样相信别人都不相信我,我真的会生气。”   “以后不会了……”罗以熠已然打开了心中的结,在心底蔓延开甜滋滋的喜悦。眼前这个精致优雅的男人,真的是与自己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呢……她真的占有了他的童年,少年,青年时期并且孕育了一个孩子,想想就觉得浪漫,罗以熠扬起一抹光彩照人的笑意,让她更加惊艳动人:“我们在一起好多年吗?那些日子一定很快乐对不对……”   阮司桀听着她充满向往和甜蜜的声音只觉心底猛然一抽,将她抱的更紧,低头说不出话。   “我们是相爱的,所以……所以你当时问过我,是不是不想记起来,我回答是,你才回那么生气对不对。”罗以熠恍然大悟般地说着。   相爱?   阮司桀低头深深地埋在她的发间,身体竟有些颤抖。   “对不起,我全都不记得了……”罗以熠的语气带着强烈的愧疚。   阮司桀深深地吸入一口气,挑起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出去看看猫吧,还没有名字……不如就叫……叫伊丽莎白怎样?”   他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似乎对于自己试图弥补“罗歆那只被他弄死的猫”的这种举动有些心虚。   罗以熠“扑哧”一声笑出来,以为他又在揶揄,推了他一把:“你真坏,养只猫都要跟英国女王重名。”   阮司桀讪讪地浅笑不语,要说这些事情,罗歆……的确“坏”的可以啊。   作者有话要说:1.听说我的描写挺冗余的,对于一篇小说来说,进度就会被拉慢,所以为了让一章的情节丰满一些,就决定还是每章字数多点好了QWQ,求不被嫌弃嘤嘤。   2.谢谢冒泡留评的姑娘,别的姑娘能收到好多长评,我连短评都很少,一直很怨念,所以看到乃们肯留评非常的开森~【虽然都是在嫌弃楠竹,泪奔……   3.这不是一篇虐女主的文,我想,写了这么多,就想写两个人慢慢彼此领悟吧,其实他们两个对于感情的方面都不是太成熟,所以才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4.最近发现好多关于讨论盗文的帖子,又得知有作者因为反感盗文封笔了,颇有感慨,非常非常感谢每个肯买V点进来的姑娘【鞠躬,真的,醒姑娘只能努力让自己缺陷百出的文值那么千字三分钱。   5.=v=么么哒~ ☆、第二十二章   日子过得飞快,像掠过头顶迁徙的候鸟,炽热躁动的夏季很快便只留了条尾巴。   罗以熠觉得大概这是她一辈子里最幸福的时光,生活简单却分外充实,她几乎每天都坐在琴房里听阮向暖弹琴,海风夹带着音符流淌在华美的屋子里,惬意而安详。   阮向暖有时候因为罗以熠在,便在休息时随手弹些简单柔和并且通俗易懂的曲子给她听。   这天也是,阮向暖练了一上午练习曲,到了中午的时候罗以熠在阳光下半撑着头昏昏欲睡,鼓着腮想了想,便换了曲子弹。   罗以熠向前点着头打着瞌睡,猛地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便看到阮向暖朝她笑,午后的阳光非常耀眼,阮向暖白色的裙子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光,像天使一样……属于她的天使,罗以熠幸福地想,随口问着:“这是什么曲子?”   “石进,夜的钢琴曲,名叫一封家书。”阮向暖一边弹一边认真地解说。   罗以熠点了点头,不再打扰她,安静地听着柔和的旋律,渐渐莫名有些伤感。有时候音乐真的很奇妙,作曲者想表达的思绪情感,通过寥寥数个音符被演奏者传达出,听了的人若能明白其意,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别样的心意相通?   琴房的门被打开,阮司桀轻步走进来,见阮向暖回头,冲她笑了笑示意她不用间断。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罗以熠刚刚站起来便被一个温暖而急切的拥抱裹实了,他身上满满的阳光的味道,让她迷恋地狠狠嗅了嗅。   “今天是七夕,连牛郎织女都要见面了。”阮司桀五指穿、插、进她柔韧的发丝,声音温柔低沉,“所以想你了。”   琴声戛然而止,阮向暖眨着大眼睛懵懂地看着他们,声音柔软糯糯地:“爸爸,在小孩子面前不可以卿卿我我喔,会教坏小孩子早恋!”   罗以熠心中泛着甜蜜,听到阮向暖直言不讳的“谆谆教导”,身子猛然一僵,连忙双颊飞红地推开紧拥着她的男人。   阮司桀不悦,拧起眉不屑地对上阮向暖一本正经的脸,语气戏谑:“你懂那么多,我们教的没教的估计都早明白了,以后指不定坑多少可怜的小男生。”   罗歆把他拐到手的年纪也没比阮向暖大多少,他印象中第一次见罗歆,也是这般稚嫩-女童的模样。   阮向暖不服气地嘟起粉嘟嘟的唇:“什么叫坑啊,暖暖以后看上了谁,谁就回家偷着乐吧。”   罗以熠不由自主地低笑出来,瞪了跟孩子贫嘴的阮司桀一眼才对暖暖说:“小小年纪别胡说八道的,像什么样子。”   “还不是你们两个不以身作则……”阮向暖觑着阮司桀犟嘴。   “好了好了,我带你妈妈出去继续‘卿卿我我’,你好好练琴。”阮司桀拿出“大人”的架势,说出的话却依旧没个正经儿,趁阮向暖还没“粘性”发作不让罗以熠走,连忙牵了罗以熠的手出了琴室。   他长腿阔步地,罗以熠小跑才跟得上他的步伐,微微有些喘着拉扯他的袖口还不忘絮絮叨叨:“哪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根本不往正路上引导。”   阮司桀听了这话倏地停住了脚步,罗以熠一个没刹住撞在了他精实的胸膛上。   “你放一百个心,阮向暖自己心眼多得的很,她不把我们往歪路上引导我就谢谢她了。”阮司桀顺势搂住怀里的女人,她娇柔的触感让他恨不得咬一口,“她跟你小时候一个样儿,但你小时候比她能闹腾多了。”   “啊……我闹腾些什么?”罗以熠好奇地问着。   阮司桀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促狭地低声笑出声:“很多,比较有代表性的就是……想跟我睡同一张床,我不同意,你就闹,每天我们都为床的事情折腾到大半夜,然后我实在烦了就吓唬你说我们睡一张床你会怀孕,生孩子可疼了,你当时也不懂,就被我唬住了……”   罗以熠巴掌大的小脸憋得通红,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呃……呵呵……童言无忌,后来呢?”   阮司桀回想了一下,唇角噙着的笑意更深:“第二天你跑来好像下了什么重要决定一样一脸严肃地跟我说,没关系,你不怕疼,你就是想跟我生个孩子,和我一样漂亮的。我彻底被你打败了,从此我们就睡了一张床。”   罗以熠的脸瞬间红透冒烟儿了,再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措辞,只能尴尬地望着他。   阮司桀凝视着她此刻白里透红格外娇媚的小脸,这副“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再也没脸见人了”的羞窘样儿他可是从来没在罗歆脸上见到过,一时情动不已,双手捧起她的脸轻柔地吻在她小巧漂亮的鼻尖上:“大概……我这辈子赢得再多,也注定要像这样全部输在你手上。”   罗以熠被他突如其来的情话烧红了耳根,低了头试图转移话题:“今天七夕,外面会很热闹吧,要不我们出去逛逛?”   “好啊。”阮司桀透过窗栏向外看了看,时过正午,太阳还是明媚灿烂的却没那么炽烈灼人,的确适合出行,“你说去哪儿,我陪你。”   “……”罗以熠思索几秒,眸子一亮,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黯淡下去,欲言又止。   “说啊。”阮司桀环着她的腰,挑了挑眉。   罗以熠猛然离他又进了几分,心跳不由得开始加速,一时想到什么便脱口而出了什么:“我想去逛步行街,没什么太高档次的那种,我觉得你不会喜欢。”   阮司桀微微怔愣,然后了然了似的笑了笑:“你误会了,其实我也不是很讲究的,以前在日本的时候,我还在街边大排档吃过麻辣烫。”   罗以熠瞪大了眸子地像看外星人一般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真正讲究的是以前的你,”阮司桀微微垂眸,思忖了一下,“以前你只吃烹饪完美的料理一个不满意就炒了厨子,衣服只穿各大高端名牌当季最新款中你看上的并且大部分时候你一件都看不上,香水只喷你偏爱的Jo.Malone red rose并且经典的Chanel No.5被你讽刺为世界上最庸俗的香水凡是遇到身上喷了这种香水的女人无论多大来头你首先退避三舍,就连被众多富家小姐豪门少妇追捧的Birkin包包在你眼里都是没品的暴发户才带出去的掉价包。所以你现在这个样子,落差太大,开始我并不太习惯。”   罗以熠听的一怔一怔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语言功能:“那你喜欢不喜欢……以前那个我?”   “你想听实话?”阮司桀斜了眸子笑意深邃地看她,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还是不要说了……”罗以熠敛起好奇的神色,似乎云淡风轻地说,“无论我以前是个什么样子,都已经是过去式了,生活呢,还是应该要向前看,所以……你喜不喜欢现在的我?”   阮司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依旧语带戏谑:“你是想听实话么?”   “……”罗以熠略微翘了翘唇角,居然再次气馁地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阮司桀无奈地看着她这副模样,有些失望在心底盘旋,因为她对于他的信心竟然抵不过一个小小反问,他抬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是个聪明过头的傻瓜。”   罗以熠不明所以地抬头,还没说什么便被他拉着走出别墅。   “开车去么?”阮司桀回头问她。   罗以熠想了想兴奋地说:“陪我坐地铁。”   阮司桀耸了耸肩:“好啊。”   -   -   -   地铁上的人摩肩接踵,每站挤来挤去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开始不耐烦地抱怨,罗以熠却一脸惬意地握着阮司桀环在她腰间的手,语调轻轻地附在他耳边说:“你有没有觉得,人多的地方才是生活。越是廉价的东西,越富有生活的气息,才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我只觉得,你实在是……跟我贴的太近了。”阮司桀脸色不太好地半垂着头哑着嗓子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并且一有人挤过来你那折磨人的柔腰软臀便来来回回地一直蹭我……”   罗以熠这才注意到这件事情,猛然惊觉身后的男人某处已经有要勃发的趋势,脸色微红连忙尴尬地说:“那我到一边儿去。”说着便要拉开他圈着她的手臂,却被他猛地又带进怀里。   “不行。”阮司桀说话的时候带着些压抑克制,语气却坚定不移,“不能给别人蹭。”   “……”罗以熠憋着笑仰头看他,凑在他耳边轻声说,“那你忍好别暴露了,周围好多女的可是一直盯着你看呢……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咱们周围的女人似乎越来越多了……”   “……”阮司桀黑着脸,把帽子的沿努力向下压了压,有些委屈地闷声闷气道,“不该听你的……开车出来早到了。”   “可是这样比较开心。”罗以熠嬉皮笑脸地故意向后又在他怀里蹭了蹭,“你也笑一笑嘛……”   阮司桀倒抽一口冷气,半天才平复了呼吸,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低语:“罗以熠,你做得好,今天晚上我让你蹭个够!”   “……”罗以熠立马停止了动作,小心翼翼地抬眼瞄他。   正好这时候地铁到了站,罗以熠如逢大赦一般拉着他往外走。   -   -   -   时至傍晚,步行街正是最热闹的时候,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罗以熠刚拉着阮司桀从地铁里出来便被一个卖花的小姑娘拦住,一个并不精致的小篮子举在他们面前:“今天七夕,这位先生给女朋友买支花吧。”   阮司桀礼貌地淡然一笑:“多少钱?”   卖花的小姑娘看清了他的模样,不由有些怔愣,一时就木然地呆在那里。   罗以熠装作不经意地咳了两声,小姑娘才猛地回神,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才笑眯眯地说:“五十块一支。”   “这花又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哪儿值五十块钱,我们可不买。”罗以熠拉着阮司桀要走。   小姑娘立刻跟上去伶牙俐齿地继续推销:“这可不贵,情人节玫瑰嘛,买的不是花,是情意,五十块值得很呀。”   阮司桀低声笑出来,随便掏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塞给小姑娘:“情意我买给她了,至于花,你可以继续卖。还有……她不是我女朋友,是妻子。”   说完便丢下又失了神的小姑娘,拉着罗以熠继续走。   “既然钱都给了,干嘛不要花。”罗以熠闷闷地嘀咕。   阮司桀懒懒地回过头来在她脸上啄了一下:“你想要花啊?我之前在店里订过了,还没送到家,晚上应该就可以见到了,据说那玫瑰一生只能送给一个人。”   “Roseonly?”罗以熠忽闪了一下琥珀色的美眸,顿时来了精神。   阮司桀瞥了她一眼,摸了摸鼻子说:“嗯。看样子没买错,不枉我专门去咨询的水珂。”   罗以熠一时觉得幸福,也不顾周围满满全是人,踮脚环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在他脸颊亲了一口:“你刚刚说我是你的妻子?我可没跟你结过婚。”   “怎么,孩子都那么大了,你不嫁给我?”阮司桀低下头来直视她光彩熠动的眸子,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我想娶你,越快越好。”   “……”罗以熠有点被他突如其来的言语吓住了,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求婚?怎么跟点菜似的还越快越好。   “怎么了?”阮司桀见她半天没反应,扬了扬眉,食指微勾挑起她的下巴,“要不明天先去把证领了。”   罗以熠倏地脸颊一热,手臂一摆推开他捏住自己的手:“你着什么急,你还真当我是菜市场的鸡蛋了啊,你说买就买……还越快越好。”   阮司桀悻悻地抿起薄唇,他的确是怕啊,怕她哪天恢复记忆了,就不像现在这么容易拐到手了……正想着,他目光扫到街边Tiffany& Co的旗舰店,眉眼一扬便牵了罗以熠的手往那边走:“我们去看看。”   Tiffany的专卖店精美而大气,象征着自然之美的“麦穗图案”雕刻于玻璃幕墙和精钢材质的屏风上,Tiffany Blue涂漆幕墙让氛围冷清而寡淡,各式珠宝陈列于柜中。阮司桀带着她走到陈列婚戒的柜台,立刻有服务生态度恭敬地迎上来:“您好,是要选婚戒?”   “嗯。”阮司桀淡淡地应着,毫无顾忌地把罗以熠圈在怀里,“要不要试一试?”   罗以熠惊喜万分地由他抱着,低头看着闪闪亮亮若繁星的各式婚戒半天也没说话。   “需要帮您介绍一下吗?”服务生面带微笑地问着。   罗以熠摇了摇头。   阮司桀指了指其中一个:“这个拿一下给她试试。”   “先生非常有眼光,这款为毕加索设计的蒂芙尼 Paloma's Trenderness Heart钻戒,采用18K白金材质,心形钻石镶嵌,很适合这位甜美的小姐。”   罗以熠戴上试给他看,她的手指因为长年的锻炼而略带薄薄的茧子,整体也不如普通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那般纤细,但美得格外妖娆而大气,此刻衬上钻戒,竟显得钻戒小家子气了。   阮司桀摇了摇头,指了指另外一枚戒指轻声道:“换这款。”   ……   ……   罗以熠试了不下二十款,阮司桀都在摇头,并且一直十分有耐心地指另一款给她。   阮司桀沉着眸子隐匿着思绪,怕任何一丝表情的流露会暴露出他的情绪波动。他无数次午夜梦回都会隐隐约约听到罗歆在向他乞求戒指,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她清冽的声音低微而柔弱,她很少跟他示弱的,而在这件事情上却像个孩子一样不顾骄傲和尊严低头向他讨要,他一遍又一遍地想起她破碎的眼神,她颤动的嗓音,反反复复想得他要疯了……   后来他又开始梦到他给她买了戒指,很多很多,所有牌子,不同款式,带在她漂亮的手指上熠熠生辉,而她高兴了一阵儿便摘了,高傲地说现在不要了……   而此刻,罗以熠很乖巧地试着,平平静静地没有波澜,只是偶尔会投来寻求意见的眼神。   各种款式的戒指戴在她手上的那一刻他都会兴奋无比,她白皙自然的手指衬着婚戒像绽放的百合花一般美好,阮司桀忍不住让她试了这个试那个。   她戴上戒指的模样,跟他想象中一样动人……   在试第四十二款戒指的时候罗以熠终于对服务生摆了摆手说不用了,阮司桀正沉醉着,听到她的拒绝一时心头仿佛被刺了一下:“怎么了?”   “你不想买,就别在这里耽误人家了。”罗以熠心情低落地说着,“影响人家做生意。”   “没事,这家店是我的……”阮司桀连忙解释,“随便试。”   服务生微笑而恭敬地点了点头。   “那我也不试了,你根本不想买。”罗以熠推开他的禁锢,大步走向门口推门而出。   阮司桀慌了神,连忙追出去。   专卖店离步行街有一定的距离,人流稀少,他又跑的比她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她。   “以熠,你听我说……”阮司桀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柔弱的身子裹进怀里,“我没有不想买,我就是看你戴它们挺好看的,我喜欢看……怎么哭了?”   “原来你只是想看啊……”罗以熠眼泪从眼眶里吧嗒吧嗒往外蹦,“那你早说啊。”   “别哭,别哭,”阮司桀紧紧地拥着她,轻柔地吻着她湿润的美眸,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你一哭,我就这儿疼。”   罗以熠几乎整晚都在试戒指,街都没逛成,心里委屈,眼泪就停不下来。   “你……”阮司桀品尝到她的咸涩,心里也愈发难受起来,“不许哭了。”   听到他语气强硬起来,罗以熠的眼泪更凶了。   阮司桀叹了口气,沉声道:“你不哭了,我就给你看我买给你的戒指。”   罗以熠闻言蓦地愣住,倒是真的忘记了哭。   阮司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小却极其精致的盒子,奢华却刻意做得古朴低调:“Kutchinsky,三年前在拍卖会上拍下的,它才配得起你的手。”   罗以熠呆若木鸡地看着他将一枚妖冶华美的戒指取出,郑重地带在她左手的中指上:“算是订婚,结婚的时候另外有……”他有些自嘲地低语:“这几年我给你买下来的戒指,比你刚刚试过的多好几倍……Tiffany带着玩玩就好,如果你喜欢,想要别的首饰也可以直接去拿。”   戒指带在她的手上契合的刚刚好,其实这枚戒指过分地怪异妖娆,怕是也只有罗歆可以驾驭的好。   阮司桀低头吻了吻她的手,放柔了嗓子低语:“都怪我,好好的又把你弄哭了。”   罗以熠收回手,将手指上的戒指翻来覆去地仔细看着,然后破涕为笑:“还不错,我喜欢。”   “那……嫁给我好吗?”阮司桀其实也知道此时气氛不太好,但他莫名有些心慌,总觉得婚没结是个大问题。   罗以熠看着他一副似乎有些忐忑的样子,觉得不可思议,她不嫁给他,还会嫁给谁?   罗以熠点了点头说:“好。”   “……”阮司桀猛然将她揉进怀里,“再说一遍。”   “好……”罗以熠有些喘不过气。   “你答应嫁给我了?”阮司桀欣喜若狂,连声音都微微发着颤。   “是啊……”都说了两遍了。   “你不许再反悔的。”阮司桀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罗以熠实在不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就老老实实呆在他碗里,早就插翅难飞了。   “听到没?”阮司桀见她不答话,口气凶了一些。   “我以前是不是不想结婚啊?”罗以熠琢磨了半天才问,“是不是我以前像你说的那样非常任性,所以我们孩子都有了却没结婚……”   阮司桀闻言蓦地把她揉得更紧,紧到胸腔的骨头都开始疼了。   “我不会反悔的。”罗以熠淡然而坚定地说,“我们本来就应该结婚的啊。”   -   -   -   婚期就定在了当月十八号,也就是三天后,罗以熠觉得太仓促了而且黄历上说那天不适合结婚,一直不依,但阮司桀却等不及,说不定十八号那就十六号,不然现在就去,罗以熠拧不过他,索性随他去了,反正早晚不都是嫁给他么。   这两天阮司桀兴奋地忙来忙去准备婚礼,罗以熠一天到晚见不着他,傍晚闷着无聊,便带着暖暖在别墅四周的花园里散散步。   那或许是这个夏天最后一场雷阵雨,来得急切而爆烈,几乎是一瞬间便乌云密布,一丝光亮都透不出,像是突然黑了天一般。   阮向暖望着灰蒙蒙低沉沉的天空,头顶上一团团黑压压的云仿佛下一秒就会掉下来,一阵翁隆隆地响过之后,一道闪电劈过云层,阮向暖觉得害怕,拉着罗以熠就要飞快地往屋里奔。   阮向暖个子矮,罗以熠被她猛地一拉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上,阮向暖惊呼了一声回过头,罗以熠站起身来拍了拍腿上的土安抚她:“没事,没摔着,你先往屋里去,妈妈想起之前把书晒在外面了,要过去收起来。”   阮向暖是真的怕打雷,想也没想便拔腿往屋里跑。   罗以熠掀起裙摆查看了一下,果不其然一大片血。她想着旧的伤口刚刚愈合上,现在又添了新伤,怕是走不快,看暖暖怕成那样索性让她先回去,她慢慢走,就算淋点雨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辆黑色的宾利无声无息地停在了别墅的外面,里面已然有些年迈的老人低声对身旁的助手说了些什么,助手点了点头便开门走出了车。   罗以熠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可以把黑色穿得如此肃穆萧杀,周身尽是凛冽之气,所以当游悠一席黑衣姿态恭敬地在她面前俯身垂首之时,她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罗小姐,我家主人想和您见一面。”她的声音也清冷至极,语句虽是客气万分,语气却是命令式的。   天空中暴雨骤降,几乎一瞬间就如瓢泼一般撒了下来,两人统统被淋湿了。   游悠依旧表情淡然地低垂着头,身体挺得笔直没有丝毫躲闪,任雨水洗礼她纤细修长的身体。   罗以熠也僵在那里没有动,只是在唰唰的雨声之中提高了嗓音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是阮先生的养父。”游悠平静而毫无语气地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冒泡写很多字的姑娘,无论是什么内容,长的短的,醒姑娘都非常非常的开心。醒姑娘希望得到评论,并非是为了积分或者别的什么,就是想知道醒姑娘想表达的东西,你们有没有感受到,很多醒姑娘隐晦写了的东西,你们有没有猜到,如此便好。=v=。   此外,此文很多地方YY得比较夸张,所以……被雷到请多多包涵OTZ,醒姑娘就是一个不太实际的作者菌⊙▂⊙。 ☆、第二十三章   罗以熠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小步跑着跟游悠一起进了车。   游谦臣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对上罗以熠稍稍有些胆怯的眸子时依旧多少有几分的震惊,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年盛气凌人的女人能够有这般低眉顺眼的姿态。   当年即便罗歆处于弱势被动的一方,对他说起话来依旧不落下风……   游谦臣至今仍记得罗歆五年前最后一次见他之时的场景,那时她即将生产,身子虚弱得无法起身,讲起话来声音轻轻淡淡的,却依旧是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就连打拼几十年见惯了大场面的游谦臣都不得不承认,罗歆的气势是浑然天成的。   “游叔,生完孩子我会自己离开,所以你也不用担太多的心。”罗歆当时的姿态平静而安详,带着一种将为人母的柔和,“他若真如你所说,那便不会放了我,所以我需要你帮我……金蝉脱壳。我知道您的手下拥有完美的整容技术,所以我需要另一个我,一个死了的我。”   游谦臣怎么也没有想到罗歆会那么狠心,抛得下她拼死纠缠了十五年的男人,抛得下她即将出生的孩子,做出那么不留余地的决定,一时被她的提议惊得没了言语。   罗歆却依旧面带微笑,温和地递给他一张图案诡异的画:“我会消了自己的记忆,保证不会去找他,所以也请您帮助我,让我不被打扰。若是……若是机缘巧合,我们不小心遇到了,便给我看这幅画。”   若罗歆之前的话只是让游谦臣惊诧,之后的话已经让游谦臣不由自主地暗暗赞叹了,她并没有给自己退路,要断便断的干干净净,不带丝毫优柔寡断。   当时的游谦臣还会或多或少对罗歆的狂妄无惧产生“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讥讽,觉得她到底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小姐不知人间疾苦,赤手空拳去这个世界上闯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此刻见到她,剩下的只有佩服的情绪。她五年来显然过得不好,当然也并不是太糟,但她却轻易地学会了曾经的她根本无法学会的两个字,那便是“退让”,或者说,一种肯低下头来以退为进的姿态。   “您好……”罗以熠惴惴不安地坐在车上一动不敢动,她的衣服很湿,身下的皮制座椅又那么精贵……关键是,眼前这位头发花白却气势雄浑的老男人一直以一种诡异的目光盯着她,让她分外不自在。   游谦臣的思绪被她柔弱的嗓音打断,继而朝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来,是要给你看一幅画,五年前,是你亲手交给我的。”   罗以熠蓦地一怔,见他仔仔细细地摊开手中的一张白纸,垂头看去,诡异的图案让她眼花缭乱,继而意识仿佛被抽光了,只剩下沉重而疲惫的睡意。   -   -   -   罗以熠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宽阔古朴的大床上,陌生的感觉袭来,她蹙着眉揉了揉太阳穴,五年前和五年后的场景轮番充斥她的大脑,让她疲乏不堪。   “罗小姐,别来无恙。”游谦臣坐在距离床有一段距离的木质圆桌之旁,手法熟练地冲着茶,茶香袅袅,幽馥袭人,一副古色古香的画面。   罗以熠略带倦意地扬了扬唇,慵懒而娇媚地于床上半倚,微微叹了口气道:“游叔。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   游谦臣发出沉厚的笑声,摇了摇头略带遗憾一般地开口:“若非你是罗家人,我还真的希望你留在少爷身边。少爷自幼处在阮家那种庞大的环境,人情淡薄,是故他本身也养成了凉薄的性子,此时见他像个刚追到老婆的毛头小子一般兴冲冲地筹备婚礼,我就很明白,少爷这回是动了真格了。少爷是被我从小看大的,他的性子你也了解,此时你讨了他的欢心,他万事皆顺着你,若你真的让他动了气,那可不是好玩的。”   罗以熠静默地听着,褐色瞳仁深处荡着诡谲波澜,她起身下床,懒懒地撩了撩散在肩颈的长发,于游谦臣对面坐下。   “上好的乌龙,”香气咄咄逼人,罗以熠眯着眼十分享受地嗅着,淡淡地道,“好茶。”   游谦臣撇着胡须,一脸惊奇地问道:“罗小姐竟然还懂茶么?”   罗以熠莞尔一笑,垂眸扫视着桌上摆着的精巧如意状茶壶,配套的闻杯和饮杯以及梨木雕花托盘,见杯中已然空旷,便毫不客气地端起茶壶,语气淡然随和:“小时候练习剑道,休息的时候常常被日本来的剑道师傅拉去品茶,他擅长茶道已然闻名遐迩,有意要教授于我,可我那时候贪玩又心浮气躁,所以只学了些皮毛。”   罗以熠涮了涮茶壶,一边往里面注水一边淡淡地说:“人说茶禅合一,年纪越大越是觉得茶道是一门深不可测的艺术,可惜现在想学却再也没有师傅要教我了……”   罗以熠解嘲似的苦笑,优雅而流畅地洗杯、落茶、冲茶、刮沫、倒茶、点茶,一气呵成,茶香满溢而出。   游谦臣略带赞许地微微点头,端起茶杯轻轻地品了一口:“好手艺。”   “那个师傅曾跟我说,喝茶,一口为喝,二口为饮,三口为品,”罗以熠垂眸凝视着茶杯中暗棕色略带波光的茶水,语气清淡却意味深长,“感情这杯茶,我喝过,饮过,也品过,至今记忆中仍旧满是苦涩难忍从未品出其间神韵,或许有的茶本就不适合我,所以再好的茶品久了也失了味道……”   游谦臣愣了愣,继而扬声大笑:“罗小姐说得妙,看来你于世俗间走一遭,也是不虚此行。”   罗以熠轻笑起身,不欲多言,只平静地说:“游叔不需要多费心,我会处理好跟他之间的这件事。”   游谦臣轻微地摇着头,重复最初的话:“若你不是罗家人,我真的是很希望……”   “可我是。”罗以熠神色清明地打断他的话,“能麻烦您的助手送我回去吗?我没有车。”   游谦臣只有点头一个选择。   -   -   -   车水马龙的街道依旧若往昔一般繁华,经过五年的间隔,罗以熠重新以“罗歆”的视角审视这座城市,简直像一场大醉初醒。   左手中指上的戒指醒目而妖冶,她一遍又一遍地抚摸过,她曾经多么想要,想得走火入魔……此刻它安静地戴在自己的手指上,她却只觉万分沉重,真的太重了,压的她心口都在隐隐作痛,这是她用二十年的时间换到的,二十年的阴谋,束缚,纠缠,捆绑,不择手段,死缠烂打,经历了流产的痛苦,与从小宠爱她的家人决裂的痛苦,丈夫死在她的怀里的痛苦,她一路亲眼目睹了他的爱情,他的婚姻,统统是和别人……而现在她终于成功了,可她也终于发现,强扭的瓜真的不甜,是苦的,苦得她想流泪,苦得她的心再也没了当初那种为爱疯狂的跳动,五年,她再也不可能是当初那个虽娇蛮任性却是真性情的罗歆。   推开门的时候阮向暖便猛地撞进她怀里,拉着哭腔说:“麻麻,你去哪里了,暖暖以为把你弄丢了……”   身子像是猛然被闪电击中一般剧烈地一颤,罗以熠缓缓地蹲□,仔细地端详着阮向暖还带着泪痕的小脸,是她的孩子……她以为永远也见不到的孩子!   她曾心灰意冷地认为这辈子再也没有资格成为“妈妈”。   “麻麻?”阮向暖古怪地看着罗以熠不忍移开目光的样子,忽而又反应过来似的傻笑,“暖暖又哭丑了是不?”   “不丑。”罗以熠张开手臂抱住她幼小却温暖至极的身体,有泪水从眼眶中溢出,她紧紧地闭住眼睛,“一点都不丑……”   “麻麻……到底怎么啦?”阮向暖感觉到罗以熠的身体微微抖着,“是不是冷?”   罗以熠不停地摇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暖暖,先自己去琴房练琴,妈妈……想一个人静一静。”   跟阮向暖再多呆在一起一秒她都怕自己会失去理智,失去原本条理的头脑,她答应了游谦臣会好好处理这件事情,她必须清醒。   “喔。”阮向暖点了点头乖乖地朝琴房走去。   罗以熠恋恋不舍地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甜甜地笑着在门口回了回头,然后消失在了门中。   罗以熠蹲在地上良久,腿上的伤因为这个动作而痛的更加厉害,她却不想起身,抱着肩膀把头埋进臂弯。   门声骤然响起来,继而是阮司桀似乎松了口气一般却依旧急切的声音:“以熠,你没事吧?暖暖打电话跟我说你突然不见了,把我吓了一跳。”   罗以熠身子一僵,竟然有些不敢回头,只是机械地摇了摇头。   阮司桀弯了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罗以熠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猝不及防地便对上他漾着温柔的墨黑美眸。   “怎么不开心?”阮司桀感觉有点什么不太对,眼神,表情,神色,或者其他什么……这种奇怪又异常熟悉的感觉渐渐蔓延开来,让他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   罗以熠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眼神细致地描摹过他俊美惑人的五官轮廓,跟五年前一样的漂亮精致……不一样的是他此刻眉眼间足以溺死人的柔情,她曾经那么那么想要他如此,想得魔怔,想得梦里梦外全是他……   “干嘛这样看着我?”阮司桀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疑惑地扬了扬眉,继而邪邪地勾起了唇角,“我知道了,你想亲我!”   说着他便俯下/身重重地吻在罗以熠因为惊讶而半启的柔唇上,轻轻缓缓地咬着她饱满温软的下唇,眸中溢满亲昵的笑意。   罗以熠因为他的话而死死地僵在那里,等到他吻下来时,她妖冶飞扬的眸子蓦地睁圆了,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她曾经稚嫩的声音,以及从未被他回应过的话……   “司桀哥哥,我想亲你……”   “我好想亲你……”   “能不能让我亲亲你……”   胸口窒闷难受,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晶亮的眸子上凝成珠,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1、T-T醒姑娘终于把她恢复记忆了啊啊啊嗷嗷嗷【让我狂欢一下】但罗以熠这个称呼还是没变,因为她的确也跟当年的罗歆不太一样,所以【会看着不习惯或者奇怪吗?】   2、醒姑娘今天已经码了一万字,榜单任务完成,精疲力竭了,准备考试刷书去了,不会更新::>_<::   3、关于H,最近严打有些文都整文锁掉,编编说不可以有任何肉,醒姑娘码得肉渣渣也不能有,So,醒姑娘想码也么有办法顶风作案地码了=口=。其实醒姑娘真心还没开始真的肉啊男女主都没干柴烈火呢次奥【扶额】,醒姑娘最喜欢码的就是H【节操呢】,一码H那叫一个文思如泉涌根本不会卡文啊【摔】!   不过醒姑娘还是觉得,码H的确娱人娱己很开心,但为了赚钱码成肉文就真的有些无趣了,并且肉文看多了也没什么好处【正经脸】,所以这个分寸醒姑娘尽量把握,其实醒姑娘本身也希望吸引读者的是情节而不是H啊什么的【嘤嘤】。   =v=。   4、每个看到这里的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因为醒姑娘绝壁是个半吊子写手自己看总觉得有各种缺陷各种表达不到位,所以有意见有建议尽管砸过来,醒姑娘收着!~【握拳】 ☆、第二十四章   阮司桀微微蹙眉,敛起笑意望向她潮湿的眼角,按在她背部的手臂蓦地收的更紧,吻也愈发地狠起来,放肆地侵入她温润甜美的口中,仿佛想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掏空吞噬了去。   这种异常熟悉的感觉,是罗歆吧……阮司桀凝视着她的眼神,不好的预感骤然在心中攀升。   罗歆被他吻得上气不接下气,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发了狂似的箍得更牢固,她有些无奈地放弃了挣扎任他辗转肆虐,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该安排的我已经基本安排好了,”阮司桀的嗓音似乎带着抑制的沙哑,吐出的字句因为两人双唇相接而有些含混不清,“什么时候我们去拍婚纱照?”   罗歆刚要开口说话,还没发出声音便又被他接下来的话打断。   “这个不急,等你有心情了再去也好……”他扯出一抹笑意。   罗歆眸子里有一丝不忍闪过,最终依旧归于平静:“我……”   “你还是觉得太早了是吗?”阮司桀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双臂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里,低头附在她耳边说,“那要不这样,你定时间好了……”   “你听我说……”罗歆猝不及防间被他抱的有些窒息,下巴撞在他清瘦的肩胛骨上亦是生疼。   “不许说!”阮司桀骤然在她耳边低吼,再开口已然字句狠厉,“不许把你想的说出来!……罗歆。”   他柔情似水地叫出她的名字,她的身子陡然一僵——他居然感觉到了她已经恢复记忆。   “下个月好吗?”阮司桀埋在她的颈子里,嗓音已然低哑得不像话,语调已经近乎乞求,“下下个月也可以……你需要时间我知道。”   罗歆暗自叹了口气,淡淡地沉了嗓音开口:“你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阮司桀冷冷地问着,带着些微怒意松开她,倏地攫住她的下巴对上那双妖异的美眸,“你答应过嫁给我了,反悔没有用。”   “你明明知道我当时什么都不记得,这样自欺欺人你觉得有趣吗?”罗歆坦然地直视他散着狠厉眸光的瞳仁,蓦地冷笑半声,“再说,娶了我又怎样,区别不过一纸婚书而已。”   “你!”阮司桀猛然倒抽一口冷气,捏住她下巴的手已然掩饰不住地颤抖,他硬生生地压制住自己的怒气,双手捧起她巴掌大的小脸,扯开一丝笑意柔声唤她,“罗歆……我们不吵架,我们好好的,行吗?”   罗歆撇开眼睛,再开口依然毫无语气:“你不逼我,我们就没什么好吵的。”   阮司桀笑了一声将她柔软的身体压在沙发上,薄唇轻柔地开合:“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么,哪有逼你。”   “结婚的事情,还是算了,对你对我都不是件好事。至于暖暖,我会尽到母亲的责任的,我们商量一下看看时间怎么排得开,哪几天让她在我那儿,哪几天让她跟你在一起。”罗歆只觉有些倦意浮上心头,顿了顿又要去摘她左手上的戒指,却被阮司桀猛然攥住手腕。   她拧着眉抬头看他近乎毫无血色的面容,略带歉意地说:“你的确很了解我,这个戒指的确是我喜欢的那类物件儿,但是我能带上的戒指,全世界就剩下一枚,路煜然的那枚。”   “罗歆……我知道我做的非常不够,”阮司桀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去摘那枚戒指,尽量放缓和了语气,“但我以后会慢慢补偿你啊,你想要什么,都会有……”他柔和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好追,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慢慢追你,直到你满意为止……好不好?”   “你没有什么需要补偿我的,”罗歆平静地看着他钳制在她腕上微微泛白的细长手指,微不可闻地吁出口气,“没错,我的确曾经跟你求过戒指,求过婚姻,求过爱情,但是没求到,就算了。”   “算了?”阮司桀茫然地重复这个词。   “对,你没有欠我什么,我做过什么都是我自愿的,”罗歆拉开他力道逐渐松了的钳制,将戒指摘下来放在他的手心,“我现在做的,也是我自愿的,跟你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并没有关系。”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阮司桀缓缓地抬头,一瞬不瞬地凝视她的每一分表情,“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些我五年前决定离开的时候就想清楚了,”罗歆淡淡地轻笑了声,“以前我不懂,老是跟自己纠结难受,不明白你到底为了什么就那么讨厌我……直到五年前我才恍然明白,你不只是讨厌我而已,你恨的是整个罗家。”   阮司桀身子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旋即怒目圆睁:“是游叔,对不对?是游叔让你离开的,现在也是,对不对?”   罗歆无奈地蹙了眉,下一秒便被他揉进怀中,头顶传来他低沉温柔的声音:“不用听他的,现在一切都是我说了算的,就算是有人不满,那也无所谓,有我在,你什么都不需要顾虑。”   “跟其他人没有关系,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是那种会为了其他什么原因改变自己意愿的人。”罗歆疲惫地闭了闭眼睛,“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那是因为什么,路煜然吗?他已经死了罗歆,你难道要为他守寡不成?”阮司桀彻底地慌了,他太了解罗歆了,所以他才怕了,怕她那股执着劲儿变成了要远离他。   “他为我死过一次,我为他做什么都不过分。”罗歆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谈论很久远的事情,“因为什么?……二十年发生的这些事都足以将你透骨的恨意磨淡,又怎会磨不灭我少女时期那点儿情窦初开的情愫?”   阮司桀哑口无言地看着她,竟找不出半句话可以辩驳,只觉得胸腔像是被抽去了些什么,空的他五脏六腑都开始疼了。   “那你要我怎样,要我也为你死一次吗?!”阮司桀哑着嗓子低吼,近乎狂躁地板住她的肩膀。   罗歆没有看他,语气带着些许自嘲:“我只要你放了我而已。我有家,我有亲人,这些年我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我想念妈妈,想念爷爷,我是从小被他们宠着长大的,他们是对我最好的人。若我们真的结了婚,难道你要让我带着你去见爷爷,说,看,这个让你们日子不好过的人就是我男人?或者你可以毫无芥蒂地开口叫一个罗家人一声‘爸’?你比我清楚,根本不可能的。”   阮司桀沉默不语,却依旧没有松开手。   “不要让游叔为难,他比你知道什么才是顾全大局的。”罗歆仰头看进他墨黑的眸子里,语重心长地说。   阮司桀蓦地爆发出一阵醇厚幽暗的低笑,几近讥诮地开口:“罗歆,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不要让别人为难了,嗯?真是长进了。我不欠你什么,呵……好,但你欠我,欠的太多了,这怎么算?”   “成王败寇本就是生存规律,你当年落在我手上自然让我为所欲为,现在你若是想讨回来,我也悉听尊便,只是结婚……还是那句话,就算你娶了我,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罗歆垂了眸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阮司桀像一尊不会动的雕塑一般僵硬地伫立在那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听见自己低沉着嗓子说:“罗歆,你是想我们从此一了百了么?”   “或许可以做朋友,如果你愿意的话。”罗歆浅浅地笑了笑。   阮司桀彻底冷了锐利的眸子,唇角微翘带着丝丝入扣的寒意:“朋友?类似路煜然或者洛逸泽那种整日跟在你身后等待你差遣的那种么?”   “普通朋友。”罗歆脸色有些暗。   阮司桀彻底笑了出来,语调寒彻肌骨:“意思是还不如那种?”   “你别这样,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呢?”罗歆终于被他激怒了,“该说清的我已经说清了,我想回家看看……暖暖如果问起来,就说我……你随便想个理由便好。”   阮司桀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紧紧地握住拳不让自己颤抖得太过明显。   罗歆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被一团干干净净的毛茸茸拦住,那只被养得圆滚滚的小猫十分讨好地蹭到她脚边,以为她还是当初那个温柔没脾气的罗以熠,见她停了步伐便得寸进尺地在她脚边蹦跶着撒欢,时不时地轻轻挠一把。   罗歆有些烦躁地用眼角瞥了它一眼,抬脚将它拨在一边,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砰”地一声门响之后,屋内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被罗歆踢到玄关处的小猫蔫了一般在一旁弱弱地“嗷呜嗷呜”地哀叫着。   阮司桀失魂落魄地走过去把它抱起来,有些心疼地检查。他发现罗歆用劲儿很巧,根本没伤到它,但它那双像玻璃球般溜圆的猫眼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窝在阮司桀的臂弯里一动不动。   阮司桀敛了眸子隐匿起自己的情绪,修长漂亮的手指安抚一般地捋着它银色质感的毛,轻声低语:“伤心了,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_<:: 。。醒姑娘好久好久没睡觉还是赶粗来一章……【称呼已经改回罗歆】   so……不清醒OTZ,这章有bug或者感情不太对或者哪里奇怪或者其他遭嫌弃的地方大家一定要提粗来。。。【TOT】   头昏脑胀,先去跟被窝缠绵鸟QWQ……【Ps:两万字的榜单任务,近期日更】   【此处省略啰嗦300字】 ☆、第二十五章   罗歆再次看到自家别墅的时候只觉心脏陡然一轻,那样熟悉的避风港,仿佛一切不愉快都可以暂且放下。   她按了门铃,有佣人出来,看到她模样的时候眼神怪异而疏远,隔着门对着她说话。   “小姐,请问您找谁?”   罗歆挑了挑眉,对着这种诡异的场面差点发笑:“你是新来的吧?连我都不认识。”   “对不起,小姐,您是否可以告知姓名?”对方依旧是一副冷漠谨慎的模样。   罗歆轻哼了一声,嘴角微挑,有些不耐烦地说:“我是罗歆,快开门。”   “对不起,据我所知,罗小姐在五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罗歆拧了拧眉,冷淡而清晰地低声说:“你先别拦着我,让我进去,把事儿说清,然后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再把我请出来,这样行?”   “对不起,这里不能随便进。”   罗歆的火“唰”地一下就窜了上来,指着那个不识时务的佣人就冷声低喝:“这里是我家!你再啰嗦信不信明天我就让你卷铺盖走人!”   对方一副“碰到了疯子”的模样,直接转身回了屋子。   罗歆站在原地干瞪眼,哭笑不得地冷哈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猛地反应过来可以打电话这茬儿,谁知摸遍了全身都没找到手机,顿时一阵憋闷。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Sesto Elemento正由远及近地驶来,罗歆眼神倏地一亮,看那装模作样的甩尾架势就知道是谁。   罗歆跑到车库旁边,伸了伸手将车拦下来,语调因为想念而无比软腻:“四哥~”   罗烨蹙了蹙眉从车上探出头,一双跟罗歆九分相似的吊梢狐狸眼带着不屑上下打量她。   “干嘛?”罗歆见他这副模样,下意识地上下查看了一下自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耸了耸肩才接着开口,“快让我进屋子啦,那佣人根本不认识我,连门都不给我开,腿都站酸了。”   “这位小姐,别再玩这种把戏了,我们罗家可没那么好进。”罗烨轻哼了一声,讽刺地笑道,“我妹虽然好看,但你整成死人的模样,每天看着就觉得舒坦?”   罗歆僵了几秒,下一秒就毫不怜惜地踢在那辆价值不菲的车上:“你才死人呢,给我下来!”   罗烨一瞬间被她吼住,犹豫了几下还是下了车,抱着手臂看着她。   “哥,五年不见,你是脑子被驴踢了么?亲妹妹都不认得了?”罗歆烦乱地随手抓了把头发,狂躁地指了指自己的脸,“好好看清楚了,啊?”   “整得不错,非常像罗歆。”罗烨点了点头,眉毛上扬语气格外轻蔑。   “像你个头!”罗歆过去在他肩上拍了一把,缓了口气决定先解释一下,“我真的是罗歆,我没死,我知道我又胡闹了,我认错,先让我进门我再慢慢解释,四哥~”   “……”罗烨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也有点儿动摇,但他是见过名噪一时的Rosie的,跟罗歆几乎没差别,连小动作都学的非常像,后来还听人传说有个跟罗歆一模一样的罗以熠把洛家那小子迷得神魂颠倒,现在又冒出这么个人来,罗烨觉得“整成罗歆模样的女人越来越多”这种理由都比“罗歆当年没死”可信度来得高。   “你!”罗歆死盯着他仍是满腹狐疑的模样,简直想抽他一巴掌,“你真不认识我了啊?”   罗烨是跟罗歆关系最好的兄长,两个人年纪差的不多,兴趣爱好又一样,几乎是打小穿一个裤衩长大的,听到罗歆死讯的那天,他一个大男人当场就哭了,后来都没敢去看尸体。   近几年又冒出乱七八糟的女人为了在高级风月场上混出头拼命地把脸往罗歆那模样上整,罗烨看到心里真不是滋味恨不得去灭了她们,而现在眼前这个女人跟罗歆的脸一模一样,语气也跟小时候没差,罗烨一时感怀有些惆怅,沉吟了几秒才低声道:“这样,你跟我去做个鉴定吧。”   说不定……真的就是罗歆?罗烨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鉴定?!”罗歆不知道该用个什么表情看罗烨,“好,我跟你去,千万别鉴定出我就是罗歆,鉴定出我是罗歆,你特么就等着我拧死你吧!”   罗烨愣愣地杵在那里看罗歆“砰”地甩上车门坐进他车里,因为那些熟悉的威胁他的句子而微微颤抖,内心莫名有兴奋升起——或许罗歆真的是又瞎闹了,这种事情……或许也就罗歆能办的出。   罗歆心情郁闷地坐在车里,这种被亲哥胡乱怀疑的感觉真的不好受,虽然……怀疑似乎是正常反应才对,毕竟她所谓的“尸体”五年前大家都见到了……   脑海里猛然冒出阮司桀略带戏谑的声音:“如果连你都能认错,我二十年白活了。”心中有了波动,罗歆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想要甩开有关他的一切,思绪一转又想起游幽曾气急败坏地问她——“我自信现在就算是游叔也分不清我跟阮司桀,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罗歆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为一个人着了迷,一迷就是二十年,日日夜夜慢慢地打磨雕刻下来,那个人简直就逐渐长成了属于自己的一部分,就像内脏一样,若要换一个新的,匹配的再好,总是或轻或重会有排异反应的。   “你真的是罗歆?”罗烨坐在驾驶座上,没有开车。   罗歆蓦地被打断了思路,挑了挑邪媚的眼角冷冷地说:“哟,我整得比较像而已。我不过是听罗歆告诉过我,在政界叱咤风云的罗四少七岁还尿过床,十八岁的时候看恐怖片还会吓得不敢去上厕所半夜硬拉着她一起去。”   罗烨英气俊美的脸倏地一红,狰狞无比地回头瞪她:“你……你……罗歆!这些你不许说出去!”   “喔,我可不知道罗歆有没有跟别人说过。”罗歆翻白眼。   罗烨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兴奋,回过头仔细地端详着她的眉眼,再开口嗓音都打着颤:“你真的连死都敢胡来啊?你知不知道当时爸心脏病发作差点就不行了!”   罗歆身子猛地一抖,垂了头涩涩地说:“哥,我知道自己那时候不懂事……”   罗烨提起一口气,终究也没忍心多苛责几句,只是沉了嗓子道:“还是跟我去做个鉴定吧,肯定不止我一个人有疑惑。不是我事儿多,之前还有过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女人来过咱们家,说是什么五年前有人害她,痛哭流涕说得跟真的一样,结果我们一说要带她去鉴别一下,她第二天就跑没影了。咱爸身体不好,禁不起再闹腾一回。”   罗歆闻言一怔,默默地点了点头。   -   -   -   罗歆走的第三天,阮司桀已经饭都没胃口吃了。   她把手机落在了家里,他没有她的新号码,根本没法联系她……呵,这种理由他自己都觉得牵强,他阮司桀想要联系一个人,就连改名换姓了都没问题,区区电话号码又算什么?   罗歆就在那里,甚至离他不算远,可他就是不敢去见她,怕她像之前那样几句话将他拒绝的哑口无言。   “爸爸!”阮向暖抱着笔记本跑进阮司桀的卧室,一脸惊奇地指着屏幕,“你看,妈妈换名字了!”   网上的八卦之一——   “女富豪榜新动向,新晋黑马罗以熠,保守估计排名第四,因为长相酷似罗家幺女罗歆被罗老爷子收为养女疼爱有加,并将罗家在M市的产业全部归于她名下,任命她为M.K执行总裁,身价百亿以上。”   阮司桀眯了眯眸子,冷哼了一声——罗家是真没人了还是怎样?那么大的产业居然扔给罗歆,说到底她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丫头,正儿八经的工作都没安下心做过。   “爸爸!看这里!”阮向暖继续点着鼠标。   网上八卦之二——   “宴会当场遭富豪之子示爱,罗以熠风度婉拒,谈笑间透漏忙于工作并未有婚恋意向。”   网上八卦之三——   “帖子:看现在罗以熠风头正火,扒一扒罗歆当年传过的绯闻男友……”   阮向暖的小嘴长了老大,不停地滚动着鼠标:“居然扒了三十页……咦,爸爸,没你。”   刚说完就被脸阴得能渗出水来的阮司桀抢过鼠标关了网页,阮向暖眨了眨大眼睛弱弱地安慰:“爸爸,不难过,麻麻给我打电话说晚上来接我,我见着她帮你说好话。”   阮司桀本来一脸菜色,听到阮向暖的话突然来了精神:“暖暖啊,你希不希望爸爸跟妈妈结婚,有个完整的家?”   “妈妈已经跟我说过了,她在家你老欺负她,暖暖想了想,也觉得分开比较好。”阮向暖一本正经地点头。   阮司桀眸子一暗,嘴角抽搐地干瞪她。   “妈妈还说,很多事情暖暖不懂,所以要懂事,不可以多问。”阮向暖笑眯眯地点头,“暖暖听妈妈的!”   “……”阮司桀彻底不打阮向暖的主意了,这小丫头根本不向着他。   “但是暖暖还是觉得,麻麻还是跟爸爸在一起比较好……”阮向暖小声又加了一句。   阮司桀突然十分感动地垂眼看她红扑扑的小脸,到底还是他一手养大的亲女儿啊,也不是完全没心没肺的……   “你妈妈几点来?”阮司桀抬眼看了看挂钟。   “六点……”   “缠着她在家吃饭,懂了么?”阮司桀认真地嘱咐她。   “暖暖听说有架1867年生产的施坦威四脚钢琴要拍卖了……”阮向暖依旧笑眯眯地。   “……没问题。”阮司桀就知道这丫头不会白帮他。   作者有话要说:= =。。醒姑娘睡颠倒了,于是晚上睡不着又半夜爬起来码字=,=   明早继续码,略纠结,怎么感觉会越写越长啊TOT。。虐渣男神马的,醒姑娘其实一直好心软QAQ…… ☆、第二十六章   阮司桀早早地就安排好专门请来的厨子做罗歆最爱吃的法式焗生蚝,餐厅也让人收拾得干干净净。   有时候他也觉得他跟罗歆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很奇怪,他明明不曾刻意地在意过她的事,但若真的仔细想想,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喜欢用什么,他居然都能不假思索地说出来。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这算不算爱情,但他非常清楚,无论算是什么感情,对于他来说,绝对是极其重要的。   -   -   -   华灯初上的时候,罗歆自己开着新入手的跑车来接阮向暖,沿途风景甚好,傍晚温暖和煦的海风掠过她散在耳边的几缕发丝,格外舒适惬意。   她开的很谨慎,握住方向盘的手掌心都微微渗出了汗意,那场车祸带给她的恐惧时隔多年依旧不减,但她不想退缩,她不想一辈子无法坐在驾驶座,就如同她不想一辈子躲着那个她至今无法释怀面对的男人。   -   -   -   阮司桀端着半杯红酒,站在二楼的窗边浅斟慢酌。   守时是罗歆的习惯,通常情况下大约会提前十分钟左右,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五点五十三分,楼下传来了跑车的声音。   果然这些习惯都没变,他抿着唇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垂眸望着罗歆从车上下来的纤细身影。   她此时的穿着非常随意,简单的白色宽松T恤和藏蓝色的牛仔热裤,白色网球鞋,略显凌乱的黑发自然地披在肩头。   人都说越是简约普通的装扮越是考验一个人的气质,罗歆显然已经到达了穿什么都范儿的境界,说不出哪儿不一样,但就是格外地养眼。   阮司桀的目光落在她露在外面的笔直细长的双腿上。她皮肤是真好,保养得又仔细精心,白皙柔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他忍不住就想起自己摸在上面的滑腻触感,一时竟心猿意马起来。   罗歆本以为怎么都会碰到阮司桀,多少有点忐忑,谁知迎接她的还就真的只有阮向暖一个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想想也是,阮司桀她还不了解?又自负又冷淡,就算被她欺负都是一副高傲的嘴脸,现在今非昔比,自然更是将他的目中无人发挥到极致,之前闹得不欢而散,现在他会有心情见她才怪。   “麻麻,暖暖好饿好饿喔,咱们吃了饭再走叭。”阮向暖为了她的钢琴,格外卖力地撒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竟然适时地泛着水光。   不过是一句话,罗歆立刻就心软成水了,她的宝贝女儿可不能饿着!   “好,”罗歆蹲下来在阮向暖粉扑扑的脸颊上亲了两口,几天不见她,罗歆简直就像掉了块肉一样,哪儿都不对劲儿,“想吃什么,麻麻给你做去~”   “已经做好啦。”阮向暖笑嘻嘻地也在罗歆脸上“啵”了一下,拉着她的手便往餐厅跑。   罗歆老远就闻到一股她熟悉的诱人香味儿扑面而来,一时也变得饥肠辘辘,她舔了舔嘴唇低头问阮向暖:“你爸今儿不回来吧?”   万一撞上了多不好,显得她多喜欢在他这儿吃饭似的。   “啊?”阮向暖兴高采烈地,一时没听清她在问什么。   “我说,你爸爸几点回来,咱们快点吃。”罗歆朝厨房瞄了一眼,真的是她最喜欢的法式焗生蚝啊,闻这味儿就知道厨子肯定正宗。   “我几点回来?”阮司桀端着酒杯从楼上慢条斯理地走下来,悠然自得地对上罗歆因为诧异而瞪大的双眸,浅笑着继续道,“谁告诉你我不在家了?”   罗歆敛了神色侧眸瞄阮向暖,阮向暖心虚地埋着头自己玩手指。   罗歆忍俊不禁地看着她这副可爱得模样,索性也不计较,自然地抬起头迎上阮司桀的目光礼貌而大方地道:“打扰了。”   阮司桀笑容蓦地一冷,刚刚因为她要留下而升起的一点欣喜瞬间湮灭。   哪里不对?他说不清,罗歆不应该是一个强盗的姿态么,毫不客气地掠夺他的一切才是她,吃顿饭有什么好打扰的?   阮司桀走到她旁边的位置,拉开座椅落座,语调调侃:“听说你最近很忙?”   “嗯。”罗歆点了点头,一边姿态优雅地吃着饭一边字句妥帖地开口,带着恰当的浅笑,“爷爷说,放我去历练一下,省的我闲着没事儿总瞎折腾。”   “瞎折腾?”阮司桀幽幽地对上她噙着笑意的眸子,玩味地重复这三个字。现在是连罗歆自己也觉得纠缠他是“瞎折腾”了么?   罗歆感觉到了他的言外之意,却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顺其自然地接着向下说:“本来以为爷爷就是让我去哥哥们身边当个助理啊什么的,谁知道一下子就把我扔到了关键的位置,好在我有八个特别助理,所以也不至于太手忙脚乱的。”   阮司桀漫不经心地听她随意地闲谈,心里不知道怎么有点空落落地……原来罗歆真的可以是一个优雅高贵的名门千金而不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也真的可以讲话十分有技巧地让气氛不冷场而不是每次都成功把他气个半死,或许,还能真的把他,当朋友……   他一时间开始烦乱不安,抬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两个人同时愣住,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而僵硬。   “麻麻……你的手机响了……”阮向暖坐在对面小声提醒。   罗歆这才回过神,抱歉地朝阮司桀点了点头然后去拿手机,想起身去接却被他死死地拉着。   罗歆皱起眉,只好在座位上就接了起来。   “在哪,我去接你。”一个低沉的男声。   阮司桀听得很清楚,侧眼冷着脸瞄她。   罗歆面不改色地低声轻轻地道:“今天不太舒服,不过去了。”   阮司桀冷冷地轻“哼”了一声,拒绝得这么轻车熟路,说得像真的一样,她就是这样周旋在各种男人身边么?阮司桀不由得加大了手劲儿捏她。   罗歆吃痛地倒吸了口气,不耐烦地瞪他。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对方好像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十分关切地问。   阮司桀脸色更沉了。   罗歆也没心思多说话:“好啦,没事儿。我睡了,拜拜。”   挂了电话,罗歆收了收手腕,依旧被他紧紧地扣着,她的脾气也上来了:“你干嘛?”   生气了?生气了好,发脾气才像她。   “新的追求者啊?”阮司桀沉着嗓音问道,阴森的语气带着尖利的讽刺,“不错嘛,这么快就又有人鞍前马后了?”   罗歆懒得理他的阴阳怪气,对阮向暖点了点下巴:“快吃,咱们好早点回去。”   阮向暖识趣地埋头吃东西。   “罗歆。”阮司桀提高了嗓音叫她的名字。   罗歆差不多吃饱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朝他淡淡地笑了笑:“挺好吃的,谢谢款待。”   阮司桀一把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一路拉到房间内“哐”地将门甩上。   罗歆挑着细眉似笑非笑地看他,语气淡然地道:“你又发什么疯?”   四下安静了,阮司桀去没了言语,心里憋闷无处发泄,薄唇微微抿起,眼神冷冽地看着她。   罗歆暗了眸子,低头神情自若地轻声说:“只是一个朋友。”   阮司桀胸口又是一滞,她不解释,他难受,她心平静气地解释了,他依旧不舒服。他从她镇定坦然的姿态里隐约明白,有什么东西她是真的下决心丢掉了。   “哼,我劝你不要跟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混在一起,”阮司桀依旧攥着她纤柔的手腕,语气越来越恶劣:“你自己爱怎么乱来我不管,别忘了你还带着个孩子。”   罗歆垂了眸子半天没有回应,阮司桀有些懊恼地拧起眉,刚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便见她抬起头来毫无愤懑神色地柔声道:“你放心,我会找一个对暖暖好的。”   阮司桀只觉呼吸猛地一窒,死死地盯着她说不出话。   “没什么别的事,我先带暖暖回去了。”罗歆挣了一下想要脱离他的桎梏,却被他一把拉得更近,反手将她箍在胸口。   “罗歆,你告诉我,你是在故意让我生气是不是?”阮司桀扣住她细柔的腰肢,将她玲珑的身体贴近自己,她起伏的线条透过薄薄的T恤紧贴着他,他能感觉到她规则的心脏跳动,稍稍心安了一些,他语气变得缓和,“真的有人能替代我么?罗歆。”   罗歆任他生硬地裹在怀里,没有说一句话。他温柔而深情的询问就像一把刀子,而她就像一只气球,他轻轻一划,就把她一点点好不容易撑起来的气全部散尽了。   阮司桀嗅着她发间的芳香,几乎都要沉醉了,他半哑着嗓音柔声道:“罗歆……”   “……算我求你,别再折磨我了好吗?我承认,真的没有人能替代的了你,我连命是你随便捡回去的,所以我的人生最美好的时光最珍贵的恋情全部砸在你身上了,这些永远都收不回来了。”罗歆无力地俯在他的胸口,仿佛全身那些被她强打起来的精神一瞬间都抽干净了,“但我已经不想再回头了,你这样除了让我更加难受以外,真的没有别的作用。”   阮司桀安静地听着她的话,心也渐渐冷了下来:“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你真的是爱我的么……罗歆,为什么你除了让我不舒坦,就是让我别扭?”   罗歆低声自嘲般地笑了一下,手紧紧地揪在他的衬衫领口上:“是,我爱你,你一点都没想错,我就是爱你爱的要疯了。”   阮司桀心中掀起一阵狂喜,忍不住将她抱的更紧,这是她第一次承认对他的感情,亲口承认……   “从你把我从一堆雪里面抱出来的时候我就开始爱你了,我那时候本来已经绝望地等死了,但是你就那样出现在我身边,像来上帝派来拯救我的王子一样,轻而易举地找到我,然后把我带回了像城堡一样的家。”   阮司桀蓦地很想笑,为她孩子气的话,他从来不知道像罗歆这种狡诈而现实的女人会产生这种像童话一般天真纯洁的思维。   “我相信缘分的,别人再努力地找我还是找不到,而你随随便便就碰到了我,所以我固执地认为,你肯定就是我那个真命天子,你完全符合我对于一个男人所有的要求,漂亮,聪明,家世好,礼仪修养优秀,做事干脆果决,有魄力……太多了,当时我的眼里你就是一个完美的人,我甚至连你的猫都爱得发狂。”   隐约感觉到她并不是在跟他表白,阮司桀渐渐地笑不出了,只是像木头一样愣愣地站在那里静静地听她说。   “后来,我再次遇到你,你一无所有,非常落魄,但我还是很爱你,我甚至为这件事情而兴奋,因为我终于可以接近你了,我那时觉得上帝就是这么安排的,上帝是在给我机会,让我可以给予你什么,让我可以对于你来说是与众不同的。我以为我们一定是注定要在一起的,所以才要彼此相欠。”   罗歆说到这里顿了顿,自嘲般地扬声轻笑:“但是我错了,我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存在,你根本就不记得我。我在你眼里,连一块芝麻粒的位置都占不了。我好伤心,我不知道哪里错了,直到有一次我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衣服,你恶狠狠地看着我,我才非常惊讶地发现,你的眼里可以有我了,我几乎变态一般地上瘾,所以变本加厉,可看到你难过,我也会难过,所以又只能加倍地对你好……”   “罗歆……”对于这件事情,阮司桀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当时真的以为她就是一个任性的大小姐,别人不顺从她,她就开始耍脾气摆架子,所以他也没有给过她什么好的脸色。此刻她这样说出来,让他觉得她简直就像在把自己一点点肢解给他看,她明明是在说自己,他却说不出来地难受,难以自抑地心疼。   “你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漂亮王子了,你变得郁郁寡欢,你在电视上看到自己家被焚烧殆尽的新闻,你在报纸上看到那些残垣断壁,你甚至没有眨一眨眼,但我知道你难过,你害怕,你跟我一样是个孩子,每当我看你独自一个人什么都不说,我就非常恐惧,我怕你哪天真的活不下去了,那我该怎么办……我想破了脑筋,才决定,既然你一直喜欢不上我,不如就恨我好了,你恨够了,说不定就可以好好地走以后的路。”   罗歆又笑了出来,眼泪却一滴一滴地在阮司桀的领口晕开:“我觉得我挺聪明的,因为自从咱俩闹得越来越狠,你就真的越来越有精神了,你会跟我说话了,虽然基本都是在挖苦我。后来你说离开,出国上学,我舍不得你走,但我觉得说不定你换个环境会开心一点,所以哭了三天还是让你走了。”   阮司桀身子彻底僵住,从头冷到脚。   “但是,但是……但是你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罗歆的嗓子有些微哑,眼泪却已经流不出了,“我每天都自己哭,我嘴上虽然总是说自己比她好,但心里总觉得自己不如人家,哪儿都不如,没她温柔没她漂亮还只会打架闹事,所以我虽然难受,但我一开始其实并不想逼她走的,因为她太好了,配得上你……我就是心里气不过,想让她不痛快,谁知道她每次都那么容易被我整哭,然后去跟你闹脾气,我看你忍她,就更难受,凭什么啊,凭什么你要受她的气……”   “你别说了。”阮司桀板着她的肩将她拉开,对上她仿佛落满了尘埃的美眸,胸口像被压了一块石头一般喘不过气。   罗歆摇了摇头,继续面无表情地说下去:“我去找你,我好怕你不理我,可你又跟我做-爱了,我好开心好开心,我觉得你还是需要我的,最起码可能还挺喜欢我的身体,这让我觉得,我可能还不是那么差劲。   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我兴奋得好几天都睡不着,又害羞不好意思告诉你,过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跑去了你们学校。   也是特别巧,我找到你们的时候看到你在吻她,小心翼翼像是怕她会碎了一般不敢用力气,那个场景好美,我幻想过很多次的,而那个场面跟我小时候想象中的王子和公主一模一样,她美得我都觉得自己龌龊,我只配被你压在身下毫不怜惜地做-爱,根本不值得你深情地吻,所以你才从来没有吻过我……”   “我让你别说了!”阮司桀觉得自己要疯了,他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不要再说这些混帐话?   “我知道肯定跟肚子里的孩子无缘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它,怎么跟它讲,它的爸爸从未期待过它来到这个世界。我一个人走了很久,想了很久,怎么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甚至想,要我弄死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如自己死了算了。   可是不行,我放心不下,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我有病,但是我真的好担心她有一天会伤你的心,她是真的爱你,但她太脆弱了,像蒲公英一样,非常美,但风一吹就没了,你的家世那么复杂,说不定哪天就又有麻烦找上门,她如果被一场风雨就吹没了,你该多伤心啊……   你可能又要说我变态了,我为了试试她是不是足够坚定,专门跑到她面前自杀,我知道你肯定会恨死我,但我就是好担心。”   “罗歆,当我求你了,不要再说这些事情了。我……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真的。忘了那些,别去想了,都过去了不好吗?”阮司桀死死地闭上眼睛,他宁愿罗歆真的就是一个无耻阴狠的女人,他宁愿自己就是真的被她折磨得精疲力竭无力反抗,他宁愿是他背叛了爱情妥协了她的强求才跟她在一起了。   “你听我说完好吗?”罗歆扯了扯唇角,显得有些苍白,“你能听我把话说完一次吗?”   “好,好,你说。”阮司桀愈发看不得她这种眼神,这种剖开了坚韧外壳的柔弱眼神让他的心脏像是被揪住了,他终于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心疼”,是真的疼,她有多柔弱他就有多疼。   “我运气向来好得不像话,我没死,但伤的不轻,我怕那么狼狈被你看见,就把你安排去了日本。   后来我知道那个女人被我吓疯了,我一点都不开心,因为我做的一切都白做了,她果然跟我想象得一样脆弱不堪,而你还是伤心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清纯一点的女孩子,所以我换了发型,改了穿衣风格,不再抽烟酗酒得那么频繁,然后去学校跟一群学生妹生活了一段时间。   我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我变了很多,他们说我又清纯又妖娆简直像妖精一样。   我满怀欣喜地以为自己真的有进步了,结果再见到你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还是一点都没变,又嫌恶又厌憎,我有时候就在想,我是不是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妓-女-婊-子之类的,装的再纯也是一个拿来发泄的工具。”   罗歆嗤笑了一声,“但我就是挺贱嘛,我就喜欢被你发泄,我还乐此不疲。”   阮司桀脸色铁青,但他不能打断她,他答应了她要听她说完,再难受也要仔仔细细听她说完。   “我们又开始每天早上起床便吵架,晚上关灯就做-爱,每天打打闹闹的日子了,可能你一点都不喜欢,但我还觉得挺开心的。   因为最起码,你还知道有我这么个人的。   可是我那时候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你不会甘心就那样在我身边的,所以我忍不住跟你摊牌了,我说我想你喜欢我一次,我真的真的很忐忑地在跟你要求一段感情,你不需要付出太多,也不需要太久,只要认真一点就好。   你很聪明,你知道我是真的把自己摊给你看了,所以你轻而易举地利用了我。   我依旧是那个很可怜很愚蠢的人,什么都没得到,还把自己赔进去了。”   阮司桀瞳孔猛然一缩,深深地看着她雾霭迷蒙的双眸,她越是往低贱里骂自己,他越难受得窒息,她现在就是他的心啊,她唾弃自己简直就是在将他的心反复蹂躏。   罗歆凝视着他强忍着不打断她的模样,突然就低声放肆地大笑出来,她知道他疼了,这次是真的疼了,但她终于打开了自己的心,根本关不住了。   “知道我为什么嫁给路煜然么?起初是为了联姻,但后来我是真的想嫁给他。不为别的,就为他肯留下我的孩子,没错,孩子是你的,他就连新婚之夜都没舍得碰过我,怕伤了我的孩子……呵,当然,你现在如果还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他肯留下我的孩子那一刻我就感动了,我是下了决心要好好对他的,我如果不嫁给他,谁还会好心收留一个不是自己所出的孩子?就算我跟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留住孩子啊。”   罗歆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然后,你亲手杀了它。”   “罗歆……”阮司桀绝望地摊开手,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当时被你气疯了,是真的,你跟他结了婚,我意料之外地没有阻止成功。我受不了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怀了孩子,我只是非常的……嫉妒,嫉妒疯了才会那么对你,我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你。”   “我现在跟你说这些,已经不是在需要你的解释,你的道歉,你的补偿,这些都没用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感受,这些事情不是随随便便几句好话,或者以后多么丰足的生活可以弥补的。   就算其他外界原因你能够想方设法解决,我的感情还是回不去了。   我把我的伤疤全部展览给你看,不是求你同情,只是为了告诉你,它们已经愈合了,不疼了。   五年,我用另外一个视角看这个世界,才发现过去的自己的确是太极端了,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所以我也没有在怪你,就是……我们大概真的不合适。   不然别人谈恋爱都甜甜蜜蜜的,怎么我就一直苦涩难忍?”罗歆抱住肩,深深地吸了口气,表情已然恢复了平静,“我想你也清楚,就算我以后再结婚,也不过是两个人平平淡淡过日子,我的感情……已经被你掏空了,所以你以后也别多问什么了,因为什么都没有。”   -   -   -   罗歆带着阮向暖走了,阮司桀一个人在偌大的别墅愈发地觉得寂寞空旷。   就那样站了一整晚,明明是夏天,他却手脚冰凉。   天亮的时候,他来到了苏白别墅外的网球场。   苏白像往常一样,清晨独自对着网栏对面的啤酒罐子挥动着球拍。   对面的场地上摆着二十几个空了的易拉罐,有十几个已经倒下,她每发一次球,便准确地打倒一瓶。   苏白如今已经有四十岁了,但看上去还是一副二十出头充满精神和活力的少女模样,挥拍的时候充满力度。   “嗨,小男孩,不听我的话,又难受了吧?”她用眼角斜斜地瞥了失魂落魄的阮司桀一眼,没有停顿地抬手,抛球,干脆利落地一个挥拍,“咣当”一声准确无误地击倒了瓶子,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才说,“罗歆来见过我了。”   阮司桀不说话,只闷闷地坐在她对面的台阶上,看她将所有的罐子一一击倒,然后重新摆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沉默中过去,当苏白第十次把罐子摆整齐的时候,阮司桀终于忍不住沉着嗓音开口:“你每次都摆罐子,也不嫌麻烦。”   “这你就不懂了,游戏嘛,总要有一个目标,没有罐子当目标,我打球有什么意思呢?”苏白笑了笑,继续旁若无人地挥拍。   “你眼睛看到了目标,挥拍往那里打就是了,何必摆罐子这样多此一举,费时费力。”阮司桀不屑一顾地嗤笑,“目标不是摆出来的,而是在心里。”   苏白大笑出来,摇了摇头:“我就为了听那‘咣当’一声。”   阮司桀凝了凝眉。   “这叫做回应。打个比方,一个女人爱你爱得那么明确,每次挥拍都准准的击中目标,但每次都得不到这‘咣当’一声的回应,那她有个什么意思?”苏白再次举了拍子。   阮司桀脸色瞬间一僵,倏地起身拿了一旁的球拍,将苏白打过来的球轻轻一挡,球改变的路线,沿着一个诡异的折线斜着擦过十个罐子,撞到栏杆上又反射回来,整整齐齐地将剩下的罐子准确无误地撞倒。   “角度计算得不错。”苏白扔下球拍,擦了把汗,依旧笑容满面,“不过你还真的够无聊,一次就把整场罐子击倒了,以后你哪儿还有乐子?”   阮司桀懒得跟她争,只是沉闷而郁结地开口问道:“苏白,你说,她为什么不要我了?她的意思是,她宁愿跟一个不认识的人没有感情过日子,也不要我了。”   苏白端起一旁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顺便也递给阮司桀一瓶。   阮司桀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瓶盖,没有要喝的意思。   “我十岁的时候,父母把我管的很严厉。”苏白在他旁边的草地上坐下,语气悠悠然,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当中,“当时我有一个特别喜欢的芭比娃娃想买,每次路过放着她的柜台都要眼馋好久,但我没那么多钱,只好偷偷地攒。攒了一年的零花钱,终于攒够了单价。”   阮司桀挑眉端坐,仔细听着,他知道她肯定不是在跟他讲“芭比娃娃”。   “攒够了之后,我爸突然冒出来说,不能买,得好好学习。我当时那叫一个痛苦,老怕放在柜台的那个娃娃被别人买去了,头悬梁锥刺股地拼命学习,期末我的成绩科科满分一大片,哎,我可没跟你吹,我当年可是连作文都能满分。   结果我爸同意了,我妈又冒出来说,不能买,省的玩物丧志,得先考上大学。   我反抗不了啊,就只能继续拼命地学习,然后抽空去橱窗看看,结果就在我发奋努力的过程中,那个芭比娃娃被别人买走了。   我顿时心灰意冷,考什么都没心情考,也不理爸妈了,直接离家出走。   几年后我回家,爸妈还惦记着芭比娃娃的事儿,说是通过各种途径已经给我把当年那个娃娃买到手了。”   苏白顿了顿,又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笑眯眯地看着阮司桀,“但我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要这个芭比娃娃干什么,还不如给买我个枕头,虽然没啥花样儿,但枕得舒服啊。”   阮司桀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插不上话。   “我看着那个芭比娃娃,就想起来我当年的那些心酸事儿,惆怅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芭比娃娃虽然买给我了,但时间不对了,委屈是一点儿都没少。   但想想呢,当初为了一个芭比娃娃离家出走,也就年幼的时候能办的出来,如果这把年纪了还那样,早被人笑话了。”   苏白捏了捏被她喝空了的塑料瓶,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要说这个芭比娃娃我还喜欢吗?我是真喜欢,小时候那种渴望至极的心情可能以后怎么都不会遇到了。但我还需要吗?自然不需要了。”   “呵……你是说,我已经没戏了?”阮司桀敛起神色,也拧开手中的矿泉水瓶,仰着头一顿狂饮,喘了口气才挑了挑眉,沉声道,“我还就不信你永远是对的。”   苏白无奈地叹了口气,笑意更深:“行,你接着折腾,难受了再来找我。苏白阿姨最喜欢听人说不开心的事儿然后自己偷着乐了。”   阮司桀转身往外走,心境却蓦地豁然开朗。   芭比娃娃?   呵,或许大部分人年少的感情真的就是一个华而不实的芭比娃娃,但他和罗歆之间,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码得醒姑娘有些小桑感= =。。   毕竟这俩人,醒姑娘从前年就开始码他们,码到今年了,真的像是陪他们走过了一段路一样。   我不知道有几个人在看,但是醒姑娘一直舍不得他们,所以写出来文再被拍砖,被抛弃,被不屑,数据再怎么冷冷清清,醒姑娘还是想要把他们继续下去,不为别的,只因为醒姑娘真的舍不得让他们不了了之。   =v=   貌似又罗嗦了,文中某些乱七八糟的道理,都是醒姑娘在鬼扯,大家看了笑笑就算了~~   嗯,谢谢陪醒姑娘一直走到这里的姑娘,真的。【这家伙又开始抒情了   醒姑娘是不是真心挺容易感动啊,醒姑娘很伤感地说,说不定下一章就少了好几个美人看,所以提前在这章抒发一下感情嘛。【扭动 ☆、第二十七章   罗歆一身晚礼服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同道的沈延北和何灵珊。   何灵珊本就是个美人胚子,以前疲于工作又缺乏金钱,纵使她再擅长打扮也不过尔尔,如今到了沈延北身边,可以说是脱胎换骨,盛装之下丝毫不输在场真正的名媛。   罗歆细长妖媚的眸子一挑,脚步略微顿了顿,最终还是过去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几番。   何灵珊本是神色傲气,像一只急于炫耀的孔雀一般环顾着四周,对上罗歆漫不经心扫过来的目光时猛地一愣,继而有些尴尬地瞥向了别处。   罗歆不想节外生枝,自然也没有多说话,沈延北她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她还能有资本跟他斗斗嘴,如今罗家跟沈家已然不在一个层次上。   罗歆也是回家几天后才知道罗家内部几年内四分五裂,五年前那场灾难虽使罗家不复往昔,但庞大的家底经过五年的缓和期之后依旧不容小觑,如今罗老爷子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罗家兄弟几个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已经在内部斗得天翻地覆,罗老爷子疼罗歆,怕她最后讨不着好,才借着莫须有的理由直接将一块肥肉割给她了,并且是实权。   向来娇惯受宠的罗歆一下子操劳得厉害,身心俱疲,早就对这种浮夸奢侈纵情声色的酒会失去了兴趣,亦过了女孩子喜欢争芳斗妍的年纪,所以她只谈公事,也没什么心情闲聊。   罗歆酒量好,但也擎不住被轮着灌,终于得以喘口气的时候,她一个人匆匆跑进了后花园。   “罗小姐真是好酒量,”沈延北似乎也是出来透气,眯着惑人的桃花眼打量罗歆,“喝的比我还多,却完全没有醉意。”   “再多喝一点就不行了,这不急着跑出来了么。”罗歆手中酒杯摇晃,映着屋内吊灯的四射流光宛若琉璃般五光十色,美不胜收。   沈延北有几分恍惚,骤然发现这个女人……似乎跟印象中不太一样。   他不由自主地起身走到她跟前。   “要喝点冰水么?”沈延北举起自己的杯子,低头端详着罗歆精致迷人的小脸。   罗歆轻轻摇了摇头,不想多做纠缠,刚欲转身却被沈延北拉住了手臂。   酒意让这个动作瞬间引爆了被她压抑了许久的野性,她悠悠地转身抵住沈延北的胸膛,轻轻一推将他按在一旁的石柱上,慵懒地眯起邪媚的狐狸眼,娇柔的声音宛若浸了酒的蜜糖:“沈先生还有没有别的,给我喝呢……”   她略带烫意的手掌隔着衬衫熨帖在他的胸膛,柔柔软软的,混着她隐约而诱人的香气,沈延北居然就这么起了反应。   “罗歆……”他喃喃地吐出两个字,呼吸愈发急促,拦腰便将她箍进怀里,“你本就是罗歆,之前那个样子是你装的?演技真好。”   罗歆若有似无地勾起柔唇,不置可否,纤手逐渐向下滑去,嗓音轻柔撩人:“怎么,又想上了我?”   沈延北拧着眉吞了一下口水,心想他玩过的女人多了去了,怎么这小丫头稍微一碰就这么难耐呢?   罗歆见他这副心猿意马的模样,妩媚地扬了扬眉,手指在自己的胸口轻轻拨弄着:“要不要叫上容允啊,喔,还有洛逸泽,你们几个一个接一个地来,我陪你们玩尽兴……”   沈延北脸色一变,心里不自在地一揪。   “怎么?”罗歆抬手干脆利落地拉开背后的拉链,“不是都想上了我吗?”   沈延北的欲/火莫名其妙被压下去了,身体也渐渐冷了下来,有些烦乱地推开她朝屋内走去。   罗歆对着他有些狼狈的背影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沈延北虽然从小就喜欢跟她作对,其实也是喜欢她的吧……真好,她罗歆还真是杀遍四方啊。   罗歆倒退了两步,酒劲儿上来了,她有些口干舌燥,谁料一只微凉的骨骼清晰的手顺着她刚刚拉开的拉链探进了她赤/裸的后背。   “你缺男人了是么?”清冷低沉的嗓音带着薄怒依旧好听得不像话。   罗歆毫不迟疑地一把推开他,转身对上那双凌厉幽深的丹凤眼:“你跟着我?”   “恰好碰到了而已,本想打个招呼,谁料就看到你又在勾-引男人。”阮司桀唇边带着清淡温和的笑意,他通常不这么笑,他这么笑的时候,通常已经在盛怒的边缘。   “啊,你看,我没勾-引到,他跑了。”罗歆耸了耸肩,脚步竟然有些踉跄,到底还是喝的有些多了。   阮司桀轻轻一拉便把她衣衫凌乱的身子裹进怀里,她娇柔的散发着香醇酒气的身子简直要人命,他叹了口气柔声道:“罗歆,你看看你……你现在的模样根本就是在引人犯罪,我送你回去。”   “我还有事儿呢。”罗歆推他,推不动。   她清醒的时候都拗不过他,更何况路都走不稳的时候。   一时急了,她低声对他吼:“我就是来找男人的也跟你没关系,你别妨碍我。”   阮司桀脸色阴寒得像一块冰,手脚利索地将她抱起身来向外走:“你缺男人还不好解决,我满足你啊。”   罗歆的呼吸激烈起伏,又怕招人目光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冷笑了一声往恶毒里损他:“不过几天不见,阮先生就改行做鸭了?皮相不错,生意一定很好吧!”   阮司桀没理她,将她扔进车里把门锁上。   “罗歆……”他抚摸着她因为微醺泛着酡红的娇媚小脸,柔声叫她,不紧不慢地说,“你的一个姑父最近找上我,说可以给我提供内部消息,让我收了罗家剩下的家业,然后跟他七三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罗歆猛地睁圆了半阖的眸子,酒顿时醒了大半,起身对上他深邃沉稳的眼睛,他一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疾不徐,仿佛就等她自己乖乖跳进他嘴里。   “你骗我。”罗歆抱着希望说道,死盯着他的面部表情。   阮司桀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低沉地嗤笑出声,抬手继续抚摸着她柔嫩白-皙的脸颊:“我用的着骗你?”   “那……那你……”罗歆哽住,她没有立场让他怎样,她只觉得恨不得去撕碎眼前这个男人淡然自若的脸。   “我怎样?”阮司桀半躺在车内,掐着她柔韧纤细的腰,将她的身体扶正,顺势剥了她贴身的晚礼服,吻上她胸前挺-翘的圆润,嗓音低哑性-感:“你说怎样,就怎样,行么?”   罗歆闻言身体遽然一抖,下一秒便推开他,手忙脚乱地用衣服裹住自己:“我犯不着非得求你。”   阮司桀被扫了兴致,残留了情-欲的眸子深深地暗下去:“那你要去求谁?沈延北?他从小就看着你眼馋了,刚刚我看他也挺想上你的,你赶紧脱光了往他床上一躺他绝对乐意帮你!”   罗歆愠怒地回看了他一眼,抖着嘴唇什么都没说就要下车。   阮司桀被她看得心里一紧,拦住她的腰就把她抱回来按在怀里,尽量放低了语气安抚:“罗歆,罗歆,我错了,别生气。”   “你没错,我错了。”罗歆瘫软着身子无力地说,带着极度的不耐烦,“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我们罗家真的不行了那也是活该摊上,你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不用来问我……我五年前就不爱你了,你再缠着我也没什么用的。你堂堂阮家少主是真缺女人了还是怎么着?要不你想去要个什么样的我介绍给你?纯纯净净的还是妖媚一点儿的,我认识的都不少改天带给你见见?”   阮司桀的脸色越发地铁青,身体僵硬得像石头一样。她漫不经心的话扫光了他全部的忍耐,他抬手猛地把她甩在车后座上:“今天说的话,你千万别后悔。”   “如果你一定要继续跟罗家过不去,那我们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罗歆直接地迎上他的目光,掷地有声地说。   “……”   “……”   阮司桀骤然发出一连串的冷笑。   “给你几分颜色,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宝了?”阮司桀狠狠地撕扯开她的晚礼服,露出大片莹白如雪的肌肤,他握住那团弹跳而出的饱满大力地揉捏着,扬着眉讥诮冷漠地说着,“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不是清楚得很吗?你不是一直明白吗?你自己也说过,你不过是我拿来发-泄的工具而已。”   罗歆全身猛地一抖,眼泪瞬间如潮水一样溺过瞳仁,她又傻了一次,枉她自以为聪明大度,自以为可以将一切说清了去。   她那么真诚地把软弱袒露给他,他现在居然毫不留情地一刀刺了上去,疼啊,她最柔软的地方,被刺疼了。   心彻底冷了下来,她连挣扎都没力气了,像个木偶一样任他摆布。   阮司桀发狂一样毫无章法地扯光了她所有衣服,终于又抱到了她柔柔软软的身子了,他松了口气,笑着捏起她尖尖的下巴,低柔地在她耳边道:“难受了么?哭啊,哭给我看。”   他低头狠狠地吻上她干净无瑕的颈子,低笑着咬在了上面,直到有血液渗出,他才温柔地舔了舔:“罗歆,谁准你走的?你以为你一句不爱了就撇的清么?我已经很耐心地想办法哄你了,可你怎么还是继续胡闹呢!”   他动作轻柔地拥着她抖得像筛糠一样的身子,带着野兽一样的兴奋探向她最柔弱的一处,那里的干涩让他骤然怒气翻滚:“你生病了吗?以前不是被我随便一碰,就会湿的么……”   “你这个……疯子!”罗歆难以置信地带着羞耻合拢双腿,咬牙切齿地推开他,“你疯了吗!”   阮司桀黑瞳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俊美的面容上早就没了往日的清明,他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你才知道我疯了?我告诉你罗歆,我五年前就彻底疯了。”   他冷笑一声,毫不怜惜地打开她干涩无比的身体,没有经过丝毫润滑便挤了进去。   罗歆嘶哑地尖叫了一声,身体像是被利剑从中间割开一般疼痛,她胡乱地挣扎着,他的粗暴简直就像利齿一样来回搜刮着她最娇嫩的一处。   “你说过要好好对我!”罗歆几乎崩溃了,哭着低吼出来,“你说过要补偿我!阮司桀!”   身上的男人像着了魔一般对她的质问毫无反应,只是更加狠厉地侵占她因为疼痛而瑟缩的柔软。   “你说过的……你说过……”罗歆的嘶哑尖利渐渐变成了喃喃低语,力气一点点被抽光,她只觉眼前蓦地一黑。   -   -   -   阮司桀彻底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在她温热的身体里达到了许多次-顶-峰,她的身下汩汩流淌的血混合着白-浊一片狼藉,看得他触目惊心。   “罗歆……”他的嗓子干哑无比,声带颤抖着叫她的时候像划在砂纸一样粗粝。   他又心疼又害怕地将她裹在怀里,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开车带她回去。   私人医生半夜连滚带爬地匆匆赶去了他的别墅,他却不让人检查罗歆身下的伤处,像是侵占了领地的野兽一般霸占着她。   医生不知所措,还不敢多说,只能像砘木桩一样杵在那里来也不是,走也不是。   阮司桀平复了一下情绪才面无表情地说开口“她下面在流血,好像是感染了,发起了烧,三十九度七,开点药吧。”   医生如逢大赦地写药单子,出于习惯叮嘱了一句:“那位小姐身子看上去挺柔弱的,老是做成这样迟早会撑不住。”   “我会不知道吗!”阮司桀墨黑的瞳仁间蓦地掀起一片火焰,起身揪起医生的领子,言语冷硬阴鸷:“你觉得我在故意虐待她么?”   “没有……没有……”医生被他这副双眼通红的模样吓得腿软,再不敢多说半句话。   医生哆嗦着推门出去,阮司桀过了好久才缓过神,低头看怀里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罗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带着恐惧把她死死地抱在怀里。   怎么办,罗歆一定会很生气,他该怎么办……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欺负你的,”他抬手仔细地将她因为早就风干的汗液而黏在额头的黑发抿在一边,语气格外地轻缓而温柔,像在哄婴儿一般,“你的身体如果像以前一样配合我,我们都会很快乐啊……是不是,罗歆,是不是……”   他一整晚都惴惴不安地抱着她,喂她吃了消炎药之后又帮她用酒精擦身体降温,他不敢松手,他怕一松开她,就再也抱不到了。   -   -   -   罗歆睁开眼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便是依旧死死抱着她的阮司桀,俊美的眉眼间全是疲惫和焦虑,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不顾疼痛地就要推开他。   阮司桀比她此时的力气大得多,牢牢地把她禁锢在怀里,低头扯出一抹尽量轻柔的笑:“罗歆,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我没事了……今天还要工作,你能让我去洗漱一下吗?”罗歆也尽量缓和了语气,仿佛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阮司桀欣喜地笑,然后松开手:“柜子里全是新的衣服,都是你的尺码,你随便挑。”   “嗯。”罗歆忍着痛胡乱洗了一把脸,手都在控制不住地打颤,她脚步不停地随便拿了身衣服。   “吃早餐吗?”阮司桀十分关切地问着,大步走进来,看到罗歆连扣子都没解就往身上套衣服,他缓缓地勾起唇角温和地笑了笑,走过去帮她解扣子,感觉到她身体明显地一抖,他又笑了起来:“瞧你吓的,你怕我干什么啊……咱们一起长大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罗歆干瘪地扯了扯唇角顺着他的动作仰头,任他漂亮的手指抚过她领口那一排精致的小扣子。   “饿吗?”阮司桀仿佛很满意她的穿着,依旧笑着看她。   罗歆无力地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有胃口,她要赶紧走,赶紧离开这里。   “你不陪我吃早餐吗?”阮司桀的眸子一冷。   罗歆连忙点了点头。   阮司桀眉头一陷。   “罗歆,你怎么了?”阮司桀怜惜地捧住她愈发显得小巧的脸,嗓音温柔得像是三月的风,“我昨天不是故意的,真的,你别这样……要不,你骂我吧,随便骂。”   罗歆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他的触碰让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阮司桀觉得有些好笑地扬了扬浓眉,想了一会儿便撸起袖子,露出皮肤光滑线条优美的小臂,凑到罗歆跟前,笑着柔声道:“来,咬我,随便咬,你不是喜欢咬吗?”   罗歆僵着身子木讷地看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稳了嗓音说:“我现在就是有点累了,你给我点时间休息一下好不好?完了我找你,我们……再好好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榜单任务完成啦!!啦啦啦啦啦啦啦~~~~~~~~~{{{(>_< )}}}   嗯榜单完成了,之前说好发段子的醒姑娘就来一发好了~   0,0就是五年前怀上暖暖那次的船儿~~~~~~有要看的打0分留邮箱,醒姑娘做好发去哈=v=~   矮油总觉得好羞射啊,伦家纯洁的手指哟~~>//////< ☆、第二十八章   罗歆不知道是怎么去上班的,怎么高负荷下挨过了一整天,又怎么依旧光鲜亮丽地回去庆贺爷爷的八十三岁大寿。   她只知道自己麻木了,但她不能真的死一次。不过是五年时间,父亲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经不起再一次的打击,向来端庄优雅的母亲像是老去了十年。   酒酣意尽的时候,罗老爷子招了招手将罗歆叫进了内室。   “爷爷……”罗歆微抬着下巴甜甜地叫,尽量让自己显得精神如常。   罗老爷子近几年健康状况急剧下降,已经近乎是骨瘦如柴,端坐起来却依旧不减当年风范:“丫头啊,工作还顺手吗?”   “挺好的。”罗歆乖巧地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爷爷您就不用操心了,大家都对我很好的,稍微累点儿我还应付得来。”   “你也不用哄爷爷开心了。”罗老爷子微微缓了一口气,才接着慈爱地说道,“爷爷是老了,但还没糊涂。虽然表面上没人表现出来,爷爷还是看得出来,你的叔叔伯伯们都对你很排挤,觉得你没资格呆在罗家……放心,爷爷现在说话是做不了主了,但孙女还是能护的!”   “爷爷……”罗歆一瞬间便哽咽起来,强忍了一整天的眼泪蓦地就淌了下来。   “这孩子,哭啥?”罗老爷子眉头一挑,猛地一跺脚,表情严厉起来:“咱罗家的女娃没啥事儿好哭!”   罗歆抿嘴笑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像小时候一样扬起头来不让眼泪滑落:“爷爷,您真的不用操心。我已经不是小丫头了,以前闹出那么多场闹剧是我不懂事,我会承担的后果,所以怎样都是我应该的。”   罗老爷子幽幽地叹了口气,一时竟倍显老态:“丫头啊,爷爷一直最宝贝你,就是因为你老是摆出这么副傲气强硬的样,难免吃亏……老爷子这辈子都快走到头了,还能看不出来你这孩子心里多憋屈?”   “爷爷您可别乱说,这辈子还长着呢。”罗歆抬眼定定地望着爷爷皱纹纵横却坚毅的脸,轻声却坚定地说着。   “爷爷怕是看不了你多久啦。”罗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又缓了口气才接着说,“歆歆啊,别钻牛角尖,还是活着好啊,你还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有的是好小伙儿抢着疼你,犯不着就吊死在一棵树上。”   “爷爷,我早就看开了。”罗歆黯然地撇开有些失神的眼睛。   “看开了?呵!要不是你有个娃挂念着,爷爷看你这回敢真死一回儿!”罗老爷子猛地拍在手边的扶手上,重重地咳了两声。   罗歆慌了神,连忙倒了杯茶端到爷爷手边,心急地解释:“怎么可能啊爷爷,我都缓过来了。您身体不舒服,就别说太多话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罗老爷子轻轻抿了口茶才重重地“哼”了一声:“瞎话!你这叫缓过来?老爷子都恨不得一枪崩了阮家那小子!”   罗歆眸子一凝,低声嗫嚅道:“爷爷……我知道错了,我就不该……以后不会再跟他有什么纠葛的。”   罗老爷子脸色有些青白,疲惫万分地挥了挥手:“回去吧,爷爷有些累了。”   罗歆听话地点了点头,默默地向外走。   “丫头。”罗老爷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她。   罗歆回头。   “把你那个娃带给爷爷瞧瞧。”罗老爷子眉间染上笑意。   罗歆想起阮向暖,扬了唇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好,明天我就把她带过来。”   -   -   -   罗歆家宴时多少喝了些酒,没有开车,又没有带司机的习惯,索性独自抱着手臂一步一步地慢慢地朝自己的别墅走。   路上没几个人,偶尔有清凉的风若有似无地扫过,一片静谧安详。   罗歆觉得撑着自己活下去的最后一口气都被抽干净了,如果没有阮向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爷爷说的那样撑不下去。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肯轻易屈服的人,但就因为太过执着,一旦凌迟了她坚持了二十几年的东西,整个人就好像只剩下了一个被风干的壳。   走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的门口停着她熟悉的车子,黑色黝亮的光泽像鬼魅一般慑人。   “你怎么才回来?”阮司桀甩上车门匆匆还没走到她跟前便开口急切地问出。   他一路望着她形影单只地走过来,单薄得让他心疼。   “有事吗?”罗歆略有倦意地揉了揉太阳穴,抬头望向阮司桀挂满了担忧的俊美面容,五官依旧精致漂亮巧夺天工,线条阴柔却气势凌厉,表情这般温柔的时候足以让任何人心动,只是对于她而言,也不过如此。   她从小到大身边环绕的美男数不胜数,光说路煜然和洛逸泽便不输他,他会与众不同,不过是因为她眼里只容得下他罢了。   “我……”阮司桀蓦地被她的冷淡哽了一下,顿了顿才继续开口,“你一直没有联系我,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   “谢谢。我很好。”罗歆熟练地按下了大门的密码,蓦地又像想到了什么一般关上门转过身来倚在门边,“还有事吗?”   她防御的姿态太过明显,阮司桀的脸色渐渐沉下去。   “罗歆,你不要逼我。”阮司桀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捏住她的下巴温柔而深情地凝视,“不要逼我伤害你。”   罗歆蹙着眉不耐烦地对上他强势却无助的眼神,沉稳冷静地开口:“我想,你需要治疗。精神科,或者心理医生。”   “罗歆,”阮司桀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放软了语气低声在她耳边柔声道,“我想你……你知不知道我会想你。”   罗歆闻言第一反应便是冷笑,顾忌到此时的他激怒不得,只能努力好声好气地说话:“你不是在想我,你只不过是放不下你充斥着血腥残缺的过去。是的,我能理解,我陪你走了太久的路。你就像一个受伤跛脚的人,而我是你的拐杖,丢了拐杖,你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好好走路,你再也找不到一根刚刚好的拐杖,所以你想把我找回来。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一个人,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阮司桀像是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他艰难地扯了扯唇角,嗓音干涩而空洞:“连你都是这么想的?连你都否定我对你的感情?”   “你知道我向来没什么耐心,现在我已经到了底线了。不要把我们之间的关系逼到绝路上,我毕竟爱了你那么多年,不忍心去厌恶你。”罗歆低着头缓缓推开他微微颤抖的掌心,毫不在意般开口戏谑:“时间不早了,你是回去,还是想再次强-暴我一次再回去?”   她如此说是在暗示她已经不记恨他之前的行径,而阮司桀却像是着了魔一般将眼神移向她的胸口,那里白晃晃的一片,让他移不开目光。   罗歆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突然感觉他真的敢立刻扑上来在这里要了她,连忙像是被烫到一般后退两步:“我伤还没好呢,你可别乱来。”   阮司桀闻言回过神来,立刻关切地问:“还疼?有更严重吗?你不舒服就休息一天啊。”   “不严重,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你回去吧。”罗歆别过头去看向别处。   “罗歆……”阮司桀受不了她的冷淡,抬步走过去便将她强硬地箍进怀里,“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你跟我讲话都不好好讲了。”   “我没有!”罗歆烦躁地想要挣开他手臂,却被他坚实有力的手臂硬生生地按着,“放开我!”   阮司桀一动不动,却固执地不想松手。   罗歆挣扎不动,低头一口咬在他皮肤光洁的手臂上,她是真的被他缠急了,一点都没留情面,一下子便满口的鲜血四溢,浓厚的血腥味儿弥漫在她的唇齿间她都没心软。   “罗歆……”阮司桀依旧纹丝不动,任她发了狠一般地咬着,颤抖的嗓音居然还惨杂着兴奋,仿佛十分享受这样的疼痛,眉眼间氤氲开浓重的柔情,“继续咬我,罗歆……”   罗歆再次被他吓住了,僵了身子在他怀里不动,他漂亮细腻的手臂被她咬的惨不忍睹,而他仿佛嫌不够一般继续把手臂向她唇边送。   “你到底要怎样?!”罗歆再次忍无可忍地低吼出来。   “……”阮司桀被她咬了他却依旧没有解恨的语气刺痛了,痛得他说不出话。   “说,我满足你,然后我们各不相欠。”罗歆一字一句发泄般恶狠狠地说。   “想娶你。”阮司桀哑着嗓子在她耳边低语,讨好般细密温柔地吻在她的耳垂上,“我想娶你,罗歆……”   罗歆的神色瞬间灰败得像是燃尽的纸屑,她曾经做梦都想让他娶了她,但此刻他说出口,她居然只觉得万般无奈。   手机蓦地响了起来,罗歆愣了愣才按下了接听键,然后身子僵在那里再也没动。   “怎么了?”阮司桀凝了凝眉,隐约感觉到是出了大事。   “我爷爷……不行了。”罗歆捏着手机剧烈地抖动着身子,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凉透了一般。   阮司桀一时怔愣在那里。   周遭的寂静逐渐绷成一条钢丝,他恐慌地感觉到她随时会崩溃,但他只能徒劳地陪她在凉风中站着,生老病死,他无法阻止。   “你要娶我是么?”罗歆面无表情地幽幽转身,眼神阴狠得似乎将要发狂,不带任何语气,“好。娶得起,我就嫁你。”   阮司桀眸光倏地一闪,仿若看见了第一缕光线的盲者,几近欣喜若狂。   唇边晕开的笑充溢着一如既往的不可一世,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嗓音柔和温腻得几乎像是在感激:“你要什么?只要你不故意为难我,我大概都给得起。”   “我要罗家的全部。”罗歆冰冰凉凉地笑了,云淡风轻地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v=这……就嫁了。   嗯。这真心是婚恋文。!   到这里能算HE了吗!0,0   好吧开玩笑,继续……   娶我罗女王回家,找虐去吧~~~~~~~~{{{(>_< )}}} ☆、第二十九章   罗歆独自一人坐在空旷冰冷的办公室里,偌大的空间精致华贵,她闭上眼睛陷在沙发里,薄薄的烟雾从她细致漂亮的手指间缭绕开来。   门毫不客气地被“哐”地一声推开,罗歆微微蹙眉将眼神移过去,挥了挥手示意来的人把门关上。   此时离莫汐从巴黎飞回来落脚不过三小时,罗歆挑了嘴角懒洋洋地笑:“莫莫,累不累?”   “歆歆,你要跟他结婚?你疯了么!”莫汐不怕疼一样狠狠拍在罗歆跟前坚硬的大理石桌上,发出剧烈的声响,美目怒睁,向来稳重的她几乎是在惊吼:“你还去招惹他,你居然还有胆子去招惹他!”   “莫莫,我好累。”罗歆依旧不惊不怒地在那里清冷地笑着。   “你真的要嫁给他?”莫汐嘴角惨淡地抖了抖,眼神仿佛要把对面镇定自若的人剜出一个洞。   “嗯。你听谁说的?”罗歆敛了笑意,将烟优雅地摁在烟灰缸里。   “他把消息压的很好,我只是听小道消息在传这件事,没想到是真的!”莫汐微微地摇了摇头,“是他逼你?爷爷去世后罗家乱成一团,他是不是用这个逼你?”   “没有。”罗歆朝旁边的沙发点了点下巴,依旧像猫一般慵懒地蜷在那里,“我自愿的啊,嫁给他有什么不好,以后我简直要什么有什么,又能过回我二十岁以前的日子了。”   “你不可能因为这种理由嫁给他。”莫汐嘘出口气,神色凝重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顿了顿又忍不住转过脸来对着她,“歆歆,你一定要把一辈子都砸在他身上么?”   “莫莫,你有没有想过,爷爷的身体原本那么好,近几年为什么这么快就不行了?”罗歆两条纤细的双腿叠绕在一起,枕着柔软的沙发意兴阑珊地说,“是他们急了,那群喝血的男人急了,我又回来了,他们怕罗家彻底被我败光。”   莫汐原本凝重的神色霎那间变成了惊愕,缓了好一会儿才木讷地开口:“你的意思是,爷爷不是自然死亡?”   “嗯。原本我只是猜,爷爷出殡的时候我拿到了检验结果,是慢性中毒。”   罗歆的语气非常缓慢,莫汐顿时说不出话。   “能给爷爷下毒,除了最亲近的人,还能有谁?好啊,他们慢慢急,最后看看能得到点什么。”罗歆放肆地轻笑出来,妖冶到摄人心魄,语气阴狠乖戾,“罗家连个渣都不会剩给他们。”   “你,你利用他?……罗家上上下下现在一片悲苦恶嚎,就是你的目的?”莫汐沉了眸子思忖了片刻,又抬头看她,“你父母知道了么?”   “爸爸在医院,妈妈在陪他。我安置的很好,不会出岔子。”罗歆的语气依旧缓慢而清浅,语调带着微微的得意上扬。   “歆歆,就算是这样,你又何必如此?爷爷肯定也希望你开心地活着,”莫汐不知道该用个什么表情看她,此时的她让她有些不寒而栗,“他不是善茬,不是洛逸泽路煜然那样对你死心塌地任你随便利用的,你这样简直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扔。”   “莫莫,我怎么才能开心地活着?我不是那个罗家大小姐了,还不能生育,就算嫁的不是他,我又能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那样我就能开心了吗?”罗歆对上莫汐纠结无措的眼神,淡淡地笑出来,“我爱他的时候,是舍不得跟他耗着的,可是现在……”罗歆细长的指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自己的左胸口:“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   -   -   阮司桀近几天心情颇好,什么烦心事儿都不能让他皱一下眉,水珂经常被他莫名其妙露出的笑意迷得一塌糊涂。   他……如果能一直看着自己这样笑就好了。   水珂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妄想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手指被滚烫的咖啡烫出了一个水泡。   迷恋这个男人,有多少年了呢?水珂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为了到他身边,自虐一般地把少女时期的自己变成一个苦行僧,她要努力比所有人好,才有希望成为对他有用的人。   “水珂。”阮司桀垂了如墨似妖的眸子看她有一下没一下揉指尖的模样,仿佛是随口说了一句,“你还很年轻。”   他除了公事很少跟她说话,即便说也从来不说穿,但水珂知道,自己的狼狈在他眼里一清二楚。   “阮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了,我……能不能先回去了。”水珂觉得手指挺疼,疼得她有点想哭。   “嗯,自己去买点药膏。”阮司桀礼貌地嘱咐了一声。   水珂忍不住又傻傻地感动得心窝一暖,买药膏时顺便多走了几条街去给阮向暖买她喜欢的马卡龙。   水珂跟了他三年,大事小事都处理得利索,为了方便她照看阮向暖,她还有他家的钥匙。   水珂也是有私心的,甚至怀着少女心态私底下偷偷帮他洗过衣物,她从来不敢离他太近,但她拥抱那些衬衫的时候,可以清楚地嗅到属于他的浅浅淡淡的香气,好闻得让她近乎晕眩。   轻车熟路地把吃的丢给了阮向暖,水珂习惯性地随手帮他整理有些凌乱的屋子,趁身边没有人,又着了魔一般地捧住他换下来的羊绒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么?”   一个清贵冷傲的女声蓦地从身后传来,水珂受了惊般地回过头。   罗歆睥睨着她格外灵气的水眸,轻步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用一根手指挑起床上那件被她无措间扔开的羊绒衫,面无表情地丢进垃圾桶里。   发现她瞬间脸色惨白,罗歆眯着眼睛微微勾起唇角:“我也觉得很好闻。”   “罗小姐……”水珂的感觉很诡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原本温柔的罗以熠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全身都是一股逼人戾气,就像此刻,她没说一句难听的话,甚至还像好姐妹一样对她表示赞同,但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足以让她羞耻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水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鼻腔一阵发酸,她捂住嘴朝外面跑,正好撞上了刚回到家的阮司桀,她更是羞愤难当,推开他便开门出去。   阮司桀莫名其妙地望着水珂落荒而逃的背影,转身便看到站在卧室门口的罗歆。别墅的灯没有全开,一片昏昏暗暗的朦胧中,她唇角的讽刺还是一清二楚地显现出来。   阮司桀被她阴阳怪气的表情刺伤了眼睛,开口的第一句话竟变成:“你怎么她了?”   “哟,心疼啊?”罗歆抱着手臂笑的满是讥诮,“我可没怎么她,谁知道她在心虚些什么。”   阮司桀觉得好笑似的轻哈了一声,走过去平和了一下情绪:“罗歆,你该不会在吃醋吧?她只是个小女孩啊,才二十岁,什么都不太懂。”   “吃醋?呵,我觉得恶心而已。”罗歆耸了耸肩,朝着卧室又看了一眼,唇弯的笑意愈甚,“说不定她趁你不在,还会拿着你的衣服自-慰。”   “你!”阮司桀俊眉一凛,忍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我把钥匙收回来,嗯?”   “家里的钥匙都有……呵,她在办公室勾-引过你么?”罗歆上下打量着他,闪着一双妖娆的眸子仿佛很好奇地问。   阮司桀面色阴冷地凝视着罗歆,眸子里有浓烈的情绪流转,最终他还是选择低声妥协:“明天我辞掉她。”   罗歆微微阖了眸子,似乎满意了,却仍旧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那倒不用,反正换个新的,估计也照样这副德行。”   阮司桀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抬步走到她身边环住她纤细的腰肢,枕着她的颈窝柔声轻语:“罗歆,不管别人了好么……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随便啊。”罗歆任由他抱着,表情清淡如水。   阮司桀扬起唇角泛起温柔的浅笑:“好想看到你穿婚纱的样子……”   罗歆微微一怔,继而有些烦躁地说:“婚礼就免了吧,弄的太声张了被我爸妈知道就不好了。”   阮司桀笑意顿时僵住,过了一会儿才慌忙开口道:“没有关系,我不会让消息传出去的。”   罗歆回头凝了眸看他,语气不容置喙:“何必多此一举,什么都不用有,抽空去把证领了就行。”   “多此……一举?”阮司桀不悦地抿起了薄唇,漂亮狭长的眸子里氤氲开怒意。   罗歆温软地靠过去,环住他的脖颈,媚眼如丝地对上他凝固的眼神:“怎么,不愿意?”   “……那好,那就明天。”阮司桀迫不及待地勾起她尖俏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QWQ~嗷呜 ☆、第三十章   罗歆表情怔愣地看小红本本上两人的名字一起出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全身上下都不怎么舒服,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儿,大概就类似饿了太久早就饿过劲儿了,看到极其丰盛的食物,本能的会觉得反胃以及不适应。   阮司桀稳稳地开着车,见她半天没声音,扬了上挑的眼尾瞄她一眼,低声笑道:“怎么这种表情。你就算不开心,也不用表现得这么难受吧?”   罗歆嘟起小嘴轻“哼”了一声:“我哪有难受。这又不新鲜了,难不成你是第一次结婚?”   阮司桀原本笑意盎然的表情一僵,不动声色地斜睨她一眼:“嗯,第一次。”   “你当时真没结啊?”罗歆一脸惊讶,带着副娱记八卦般的嘴脸凑过去。   她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样让阮司桀多少有些不舒服,又瞥了她一眼还是冷了声音道:“没。”   “那你是不是也没……”罗歆突然止住嗓子,觉得再这么问下去怕是又要闹僵了,其实她也没什么多大兴趣打听,毕竟事情早就过去那么多年了。   “什么?”阮司桀等了半天没听见下文,奇怪地又转头看她。   “没事。”罗歆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将手里被她把玩了半天的结婚证随手丢进包里。   阮司桀却在这时猛地一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剧烈的声响,罗歆猝不及防间身子向前一冲,差点撞在玻璃上。   她余惊未平地抚了抚胸口:“又怎么了?”   “问。”阮司桀单臂撑在方向盘上,俊美的脸上挂着温和的浅笑,眼神却埋了一层阴郁。   “我没什么想知道的。”罗歆直接冷了脸色回答得干脆,看他半天不回话,不耐烦地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阮司桀手脚利落地将车锁上,抿着薄唇不悦地死盯着她。   真难伺候。   罗歆翻了个白眼,惹急他是个什么后果她一清二楚,但如何哄住一个男人她更是深谙此道。   不能晾太久,也不能惯着,她懒得猜他为什么又恼了,这种情况下,给颗糖就对了。   将安全带慢悠悠地重新系上,罗歆懒散地顺着车座趴过去凑在他唇边软软地亲了一下:“别闹嘛,回家啦,我得赶紧把带来的东西收拾一下。”   她可爱又撩人的模样让他心底蓦地一软,刚刚燃起的怒意瞬间就没了,但他依旧没好脸色地抑着嗓子低低地“嗯”了一声,重新启动了车子。   -   -   -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阮向暖被送去了苏白那里,家里只剩一个做饭的佣人。   阮司桀把罗歆的小皮箱搬上楼,箱子不沉,他估计就是些平时穿的衣服。   他走进卧室,打开箱子准备塞进衣橱,却尴尬地发现里面全是塞得乱七八糟的干净内衣。   阮司桀顿时思绪乱糟糟地开始浮想联翩,满脑子全是罗歆只穿内衣的白白软软丰-盈纤柔的身体,他赶紧帮她把内衣整理进衣柜顶层的格子里。浴室的磨砂玻璃门里映出她沐浴时的窈窕身影,他喉间又是一紧,索性去楼下的浴室里冲凉。   罗歆洗完澡裹着小浴裙晃着白嫩的小腿出来时心情好了很多,一边哼着歌一边拿着吹风机吹头发,一回头发现自己箱子里那些被她匆忙间胡乱丢进去的内衣已经被他整齐地归类放好,顿时窘迫得不行,她以为他不会打开的……他什么时候这般仔细地管过她?   心不在焉地吹到了半干,罗歆一头倒在床上有些倦怠地阖上眼睛。   阮司桀好不容易将躁动压了下去,刚迈进卧室便发现罗歆就那么裹着浴裙在他的床上睡得香甜。她素颜睡着的时候格外显得稚嫩,仿佛十七八岁不经世事的小姑娘,无论经历了什么事情,时间都好像不会在她身上留下丝微痕迹,他一时恍然间回到两个人未曾分开的时日,心中不能自已地泛起酸酸涩涩的感觉。   阮司桀放轻了步子走过去,用带着凉意的手背轻轻地蹭过她的脸颊,小声叫她:“罗歆,吃点东西再睡。”   罗歆没睁开眼,条件反射般伸手拨开他打扰她的手指,含混地小声咕哝:“不饿……”   “罗歆……”阮司桀顺势握住她挡过来的手,眉眼间尽是温柔的笑意,“你中午就没吃东西,这样不行。”   罗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昏黄灯光下线条极美的脸,无数回忆纷至沓来,她愣了愣,继而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骤然起身。   “怎么了?”阮司桀被她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将她抱在怀里安抚,“睡迷糊了?”   罗歆缓过神,蓦地反应过来,他并不是又来逼迫她的,她已经跟眼前这个男人……结婚了。   阮司桀见她松了口气,饶有兴味地撩-弄着她依旧稍微带着些湿润的发梢,柔声道:“起来吃点饭,我让人做了些粥。”   “不吃了,没胃口。”罗歆低头揉了揉眉心。   她柔弱瘦削的肩膀被他完完整整地拥在怀里,让他觉得格外满足,下一秒便反身将她压在床上,低沉磁性的嗓音微微沙哑:“那就不吃了……”   罗歆抬头对上他凑得很近的迷醉而深邃的漂亮眸子,清楚地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下意识地偏过头去。   阮司桀微微拧了眉,捏住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来,笑吟吟地沉声问:“不打算享受一下你的新婚之夜么?”   罗歆没有看他,一副了无兴致的模样。   阮司桀柔情似水的眸光暗淡了一下,然后他轻柔地用手背托起她娇小的脸,让她的目光不得不对上他,他微微勾起唇角:“你幻想中……我会在这样的夜晚怎么对你?”   他温柔得像是在梦里,罗歆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声音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你……你吻我的全身,然后……”   她的声音渐渐弱下来,心底一片冰凉。   阮司桀邪邪地笑出声来,附在她耳边了然般哑声接她的话:“然后吻你那里?”   还不待罗歆回答,他便迫不及待地吻在她的额头,若有似无地点过她的鼻尖,然后吸吮在她略微有些颤抖的柔唇之上,细密辗转,带着刻意压制的急促:“罗歆……”   他温柔地笑,带着些兴奋去含住她敏感的耳垂,嗓音氤氲着说不出的喑哑难耐,他柔溺地在她耳边叫她:“老婆……”   罗歆蓦地全身一颤,被她压抑了许久的疼痛骤然复苏,她期待过的,她曾经期待过的……   阮司桀因为她干净温润的触感而十分动-情地吻在她柔白的脖颈,一点一点耐心而熟稔地挑起她的情-欲,他修长的手指覆上她浴裙的环扣,轻柔地解开,像是从未看过她的身体那般缓慢拉开浴裙,露出她不着-寸缕的皎洁身躯,他视若珍宝地轻柔抚过,兴奋得仿佛第一次与她缠-绵。   他顺着她柔=媚的线条一路吻下去,将炽热的吻落满她的全身,最后停顿在她平滑的小腹缓缓厮-磨,手指略微忐忑地探向她柔软的秘-地,那里是微微湿润的,他松了口气,他多么怕她依旧对他的触碰无动于衷。   她身体的反应让他惬意地眯了眸子,像品尝猎物的野兽一般十分享受地继续向下吻着,轻柔含住她最娇-嫩的一处,灵巧地舔-舐。   罗歆瞬间因为被突如其来的温热柔润包-裹而绷紧了身子,一阵难以压抑的酥-热从她的身体里飞速扩散开来,她摇着头蜷缩合拢起腿来:“不用了,不用了,你想做,就快点做吧……”   阮司桀怎么也没想过她会是这种反应,只能僵持在那里一动不动。   罗歆翻身从床上起来,抬手就去解他的扣子,阮司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将他的衣物胡乱扯干净,然后用腿勾住他倒在床上。   她环着他的脖颈细细地吻着他的胸膛,表情妖-媚而诱-惑,他-动-情-地微微蹙眉,觉得心都要被她吞走了,再也来不及思考其他,俯身急切地与她交=缠在了一起。   他沉醉地进入的那一刻几乎忍不住缴械投降,她温软的身子一如既往的糅合着少女的甜美和女人的妖媚,像毒药一般一寸寸渗入肌理,将他的理智绞成碎屑。   她是刻意地在取悦他,他有多了解她的身体,她便有多了解他的,她知道他全部的容易攻陷之处,他难以自禁在她湿-润-紧-窒-的身体里一次又一次地达到极-致的愉-悦。   当阮司桀迷乱地紧着她柔韧的腰不知是第几次平息下来的时候才蓦地发觉,她一次都没有高-潮,他有些愧疚地垂了狭长慵懒的眸子,低头亲了亲她:“不尽兴是不是?一会再来。”   “我累了,睡吧。”罗歆的额头仅是汗水,晶亮的眸子却清澈如辰,妩媚至极,却是清醒的。   阮司桀顿了顿,只觉得原本滚烫的汗水从头凉到脚,他发了狂一般把她拉起来猛烈地摇晃:“你怎么了?告诉我你怎么了!”   罗歆被他晃得一阵晕眩,缓了口气才轻声开口,声音干涩而疲惫:“你不睡么?那我去暖暖的房间睡。”   阮司桀一阵心疼,不由气馁,勾住她的腰将她裹在怀里:“你今天太累了是不是?”   罗歆柔弱地枕在他精实的胸膛上不说话。   “好,睡觉。”阮司桀抬手关了灯,将她牢牢地圈在怀里,“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QWQ宝贝们!不许投雷了都是钱啊!醒姑娘不会继续加更!更不了那么多……更太快会崩得更快……醒姑娘会坏掉嘤!!   【酱紫吧,有长评就加更0,0,啊咧没错醒姑娘就是赶脚乃们写不粗来=v=   OTZ感觉有哪里不对一定要说粗来,醒姑娘每天忙完乱七八糟的再更文难免会粗现不合理的地方,及时纠正及时改,拜谢~ ☆、第三十一章   夜色渐浓,富丽堂皇的会所包间内一片颠倒狼藉,推杯换盏间纵情声色。   阮司桀虽坐在主要的位置,却冷冷清清仿佛并未参与其中,他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下意识地垂眸看手机屏幕,他平日非常忙,怕她找他找不到,专门给她留了一个专用的手机,但她却一次都没打过。是他最近太把她当回事儿了,所以她得意忘形了么?一定是这样,她向来都有这种毛病,她一定在等他自己乖乖妥协回家,那今晚就……回去吧。   沈延北凑巧也在,怀里揽着一名身材火辣的妞旁若无人地调笑着,无意间惊讶地发现阮司桀谈完公事难得地逗留在这里,却也并没有玩乐,心中略有些疑惑,扬了扬眉示意怀里的美妞过去陪一陪。   阮司桀正心情低落,一时没注意便被一个女人靠了过来,她身上淡雅时尚的香水味儿让他嫌恶地一蹙眉,轻轻抬臂将她礼貌而不着痕迹地挡开,并未发一言却足以拒人于千里之外。   女人一脸无辜地看向沈延北。   沈延北敞开手臂笑着走过去,将美人重新拉进怀里,顺势在阮司桀身边落座:“莎莎可是我这里的头牌,一般可是不陪客的,比普通明星还高那么几个档次,也入不了您的眼么?”   “真是……谢谢沈总的好意。”阮司桀不带任何感情地说着,抬杯轻呷了一口酒。   沈延北放肆地抚摸着女人饱满的胸脯,引来一阵娇嗔,他低头堵住女人的朱唇,许久才放开,一双邪气的桃花眼饶有兴味地斜斜地瞄过去,发现阮司桀仍旧一片清冷自若,仿佛觉得没意思一般懒散地松开美人让她先退下:“阮先生的定力还真像传言中的一样好,不沾女人?”   阮司桀优雅清贵地敛目,沉声笑道:“这不是定力的问题,我有洁癖,太多人碰过的东西,统统不沾。”   “洁癖?”沈延北意味深长地挑眉,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微微欠身致歉,然后踱到一边接手机,一边接一边不耐烦地敷衍,最后直接扣上了。   “女人?”阮司桀见他烦躁地重新在他旁边坐下,笑着问。   沈延北不屑地嗤笑:“给几分甜头就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这才十二点,电话都打了七八个了。”   阮司桀没有答话,神色有些暗淡地垂了眸,轻轻地抿进一口酒。   沈延北见他突然脸色变了,有些尴尬,抬手招呼莎莎:“把我的珍藏拿瓶出来。”   “不必了,我还有事,”阮司桀说着便起身,周围有几个人察觉他要走,刚要起身便见他摆手,“大家继续。”   -   -   -   阮司桀几乎带着泄愤的情绪推开家门的时候,罗歆正在姿势标准地做着瑜伽,一副毫无杂念的模样,他顿时又胸口一闷。   听见关门声,罗歆抬眼看了看他,似乎有些惊讶:“回来了啊。”   “嗯。”阮司桀阴着脸应声。   “暖暖什么时候接回来啊?”罗歆状似无意地问道。   阮司桀没说话,走到沙发前将罗歆拦腰抱起来才沉着嗓子说:“暂时不接,省的被她撞见限制级场面。”   “你一身酒气,离我远点。”罗歆推搡着他,却被他不容反抗地放倒在床上。   阮司桀抵开她纤长的双腿,倾身将她压在身下:“想我么?”   罗歆顺从地点了点头:“想。”   “胡说!”阮司桀猛然攫住她的下巴,板正她的脸对着他,“我已经八天没回来了,你一个电话都不知道打给我。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以前……”以前一天不见面,手机里都会塞满你的短信啊。   “原来你希望我打给你啊?这怪不得我。我顶多是你随便一挥笔换来的女人,能有几斤几两呢……我可不敢得寸进尺,哪能过问阮先生的事儿呀。”罗歆微微地眯着流光溢彩的眸子慢条斯理地说着,笑得格外妖冶。   “罗歆!”阮司桀绷紧了下颌,她自从结婚以来实在太乖了,乖到他根本找不到理由苛责她,她明明是取悦的姿态,无可挑剔,他却心里堵得发慌,死死地瞪了她许久,最终还是无奈地陷了陷唇角,放平了语气,似乎有些委屈:“怎么这样说……你是我合法的妻子啊,是我以后唯一的女人,你想怎样,都不过分的。”   “怎样都不过分?”罗歆讥诮地冷笑出来,伸出食指轻轻勾住他的领口将他拉近了几分,贴着他漂亮的薄唇柔媚地开口,“那你现在又是在质问我什么?”   “我……”阮司桀蓦地顿住,她呵出的气息温热而芬芳,他却一阵发凉。他不知道,他只是希望看到她在等他,即使表面上跟以前一样傲慢地跟他倔,至少在他妥协回来的时候,流露出哪怕一点点的期盼。   “我会记得给你打电话的。”罗歆认真地说。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阮司桀终于低吼出来,将她死死地揉进怀里。他在担心什么呢,他……都娶到她了呀。   “你也明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跟你结婚。”罗歆任他抱着,平静地说。   阮司桀闻言动作猛然一滞,下一秒便扣过她的后脑勺,凑近她的耳边低语:“罗歆,我能给你,也能全部收回来,你最好……”   “我知道,”罗歆打断他的话,清清楚楚地说,“我最好不要让你生气,省的把你这一丁点儿耐心磨光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是么?”   他的确是想这么说,但从她口里坦然直白地说出来,他突然觉得一切都不对了。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干嘛?你这副样子是跟我要爱么?你以为那种东西像块糖一样,你要,我就有本事能掏出来给你?”罗歆凉凉地轻“哼”了一声,攀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低语,“美人儿,你不爱我的那十几年里,我可是坚持不懈地掏心掏肺,比你这点儿耐心强多了!”   阮司桀仿佛被羞辱了一般脸色铁青,紧紧地咬着牙,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跟我好好的在一起,就那么难么?”   “知道最让我清醒的是什么吗?”罗歆轻而易举地推开他已然毫无力气的桎梏,“是你逼我嫁给你。我一切都跟你说清之后,你依旧逼我嫁给你。”   罗歆突然扬声大笑起来:“然后我对自己说,别作梦了,你真的不是夏流年。我期待你会像放了她一般放了我简直是痴人说梦!我以为我跟你坦白了,你对我多少有了感情了,以你以往的作风,不会为难我的。我想错了,我认了,我活该,可现在我嫁了,事事顺着你,你还不满意,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实在是太多了吗?”   一片沉默,这是罗歆结婚之后第一次对他发火。   “好,不想在我身边呆着,你就滚啊!”阮司桀终于爆发出来,抖着手指向门:“门在那边,自便。”   罗歆怔愣几秒,继而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干脆利落地换了衣服摔门就走。   阮司桀盯着门愣了许久,蓦地起身抓起衣服冲出去。   “她去哪儿了?”阮司桀阴森着脸打给他安排在她身边的人。   “罗小姐Enternal Angel三层碰到了熟人,正在一起喝酒。”   “男的女的?只是喝酒?”罗歆胡闹的性子,脾气上来玩什么他都不觉得惊奇。   “是两位小姐,只是喝酒。”   阮司桀松了口气,切断电话发动车子。   -   -   -   包间内,三个人已经各自歪倒在沙发上。   午夜在这里其实是最喧嚣的时刻,只是她们所在的位置离最迷乱的地方有一段距离,所以还算清净。   罗歆慵懒地翘了翘唇角,按住柯思蜜开启第六瓶红酒的手:“蜜蜜,够了够了。”   Emma显然醉的最厉害,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拉开罗歆的手:“够什么了,我们玩的正high,被你喊过来,还不让我们喝够么?谁不知道你罗大小姐现在有的是钱。”   “我是无所谓啊,”罗歆拍掉柯思蜜去拿酒杯的手,“她酒量又不行,酒品更差,这么喝下去闹出什么乱子,你不怕容允杀过来?”   “他才不管我!”柯思蜜打了个嗝,蹭到罗歆怀里,显然脑子早就不清醒了,“他眼里就你一个,他就喜欢你,你说,我怎么才能变成你。”   Emma在一边毫不客气地打击她:“就你还想变成歆歆,甭东施效颦了。”   柯思蜜委屈地嘟着粉嫩的小嘴,搂着罗歆的脖子几乎要哭出来:“她坏,她说我是东施。”   罗歆抬手揉柯思蜜软软的头发:“乖,我家思蜜是最可爱漂亮的小公主。”   柯思蜜趴在她肩膀上思量了一会儿,别别扭扭地说:“你是不是就这么揉你女儿啊?”   Emma听了这话,也觉得很像那么回事儿,在一旁拍桌狂笑起来:“柯思蜜我觉得她女儿都像你姐!你到现在是不是还是处女啊!”   “你才是!”柯思蜜愤愤地起来,拿空酒瓶子砸Emma。   罗歆看她们两个闹得正欢,低声笑笑,拿过柯思蜜刚刚启开的那瓶红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忘嘴里直接倒,酒精透过食道,火辣辣地渗进胃里,带着细微的烧灼感,却畅快不已。   柯思蜜不知道被问了什么,脸颊通红通红地,凑过来问罗歆:“你家那位,那啥啥给力么?”   罗歆眼角的笑意飞舞开来:“你猜。”   Emma也兴冲冲地凑过来:“阮司桀?听说他不怎么碰女人啊,又漂亮的不像话,好多人怀疑他是gay。”   “他光折腾我了,哪还有精力还去玩女人。”罗歆轻嗤了一声,一下一下地敲着酒瓶口:“不过话说回来,他不仅脸漂亮,□也很漂亮,而且尺寸超舒服的……”罗歆懒散地笑着,抬起腰做了一个很情-色的动作,到底是尤物,普通人做会很猥琐的动作她一做便显得媚态百生格外引人遐想。   Emma和柯思蜜同时吞了下口水。   罗歆觉得好笑:“你们两个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还犯花痴。要不改天我吩咐他伺候你们一回?”   两个人同时“切”了一声。   “你能吩咐得动阮司桀?那今儿被赶出来的怎么不是他。”Emma翻白眼。   柯思蜜眨了眨眼睛表示认同。   罗歆酒劲儿也上来了,轻轻把酒瓶子在地上一磕,大言不惭地说:“这是我腻味他了!你们等着……我见着他一定让他好好伺候你们,全方位服务,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亲身教出来的技术,包你们满意……”   包间的门被猛地推开,阮司桀在门外听了半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俯身把瘫软在沙发一角的罗歆抱起来,对已然石化的两位美女清冷地扬唇笑了一下,眸光潋滟似妖却淬着一层冰碴,嗓音低沉而阴鸷:“两位需要我的服务?”   她们跟罗歆是发小,阮司桀多少还是认得的,给足了面子,否则他真想把看上去欲-求不满的两个女人扔出去。   两人一边花痴一边被吓得把头摇成拨浪鼓。   阮司桀毫不费力地抱着不老实却头昏脑胀反抗不了他钳制的罗歆,走到门边脚步又顿了顿,再回头时眼神温柔而笃定:“还有,她的确能吩咐得动我。”   “你来干嘛?你不是很有出息地让我滚吗?”罗歆胡乱蹬着白嫩的小腿,他施着巧劲儿让她踢来踢去踢的都是空气,罗歆恼了:“你把我放下来!”   阮司桀冷着一张脸将薄唇抿成一条线,仿佛在做很严重的思想斗争。   “你快把我放下来!”罗歆捶在他肩上。   “……老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跟你发脾气了,行么?”阮司桀低头在她脖颈处亲昵地蹭蹭,语气低沉无力,“我就是放不掉你,我真的放不了手,除非我死了,但我真的不是想逼你。”   罗歆无力地抬眼觑他:“我让你放我下来,不然会吐你一身。”   阮司桀挑眉,身子一转将她带入洗手间,顺便给她准备好纸巾,然后说:“吐吧。”   “我不要在你跟前吐。”罗歆受不了地往外推他。   阮司桀扣着她的腰站在她身后:“矫情,你又不是没在我跟前吐过。”   罗歆一撇嘴,虽然她的好形象真的早就在他跟前损光了,也并不代表她愿意反复损,刚想跟他理论,一阵恶心上涌,便低头呕了起来。   “真是的,上万块的酒都被你吐出来了。”阮司桀仿佛很惋惜,一下下轻顺着她的后背,“你不是向来酒量很好么?”   罗歆一直呕吐不止,顾不得答话。   “这个月来了么?”阮司桀摩挲着她单薄得后背,仿佛不经意地问出口。   罗歆闻言身子僵了僵,眼睛因为呕吐而有些泛红,她转过脸来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别妄想了。”   阮司桀的手逐渐滑向她的小腹,语气忧郁沉闷:“也不一定……明天带你去检查一下吧。当时医生也只不过说是不容易再怀上,主要原因是之前那次药物流产伤了子宫,但你后来不是照样怀了暖暖么?”   罗歆拿纸巾随便抹了抹嘴角:“你想太多了。我们做那么多次,从来不采取什么措施,要怀早怀上了。”   “你小时候冻伤了,有轻微的宫寒,我们小时候做了很多次,也不全在安全期,你不也没怀上。”阮司桀依旧不死心。   “上周我刚来过月经。”罗歆清清楚楚地说,看到他蓦地灰败下来的眼神,心底涌出一阵快意,她清冷地扬了扬唇角,“你想要孩子,也不一定非得跟我生吧,你随便勾勾手,就算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身份,凭这张脸就有数不清的女人乐意跟你生孩子。”   阮司桀黑着脸直视她的眼睛,语气强硬而带着隐隐的颤抖:“我希望你好好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是唯一能成为我孩子母亲的人。”   “是,妻子,真不错。可其实这两个字也不过是为了满足你变态的独占欲而已。”罗歆挑挑手指将被她揉成团的纸巾弹进垃圾桶,“因为这两个字我要呆在你身边,顺你的意,好好讨好你,最好再给你生儿育女。”   “罗歆……我知道,你还怨我……”阮司桀眉心微微蹙起,她一定是还在生气,她最喜欢欺负人,她不是真的不情愿做这些,她……她爱了他二十年,不是吗?就算她什么都不记得,她依旧会爱上他,不是吗?   罗歆无奈地挑着眉看他,她早就不怨他了,她难道不是最初就说清楚的么。   阮司桀不容她再多说什么,将她打横抱起便朝车子走,像足了一个好不容易抢到心爱玩具的小孩。   作者有话要说:瞬间感动哭了嘤嘤嘤……醒姑娘赶脚人生圆满鸟QWQ好喜欢S君么么哒=v=……榜单任务超额完成Orz,醒姑娘去准备论文答辩鸟QWQ   QWQ话说。。好怕会崩坏嘤~求虎摸嘤嘤~有崩坏迹象一定要把伦家拉回来嗷呜⊙▂⊙ ☆、第三十二章   不知道是第几次从噩梦中惊醒,阮司桀额角渗满冷汗,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下意识地收-紧了环在罗歆腰间的手臂,心稍稍安了一些。   在梦中,他怀里的人没有呼吸。   一夜的极致缠-绵让房内充斥着情-欲的气味,阮司桀侧过脸仔细地端详罗歆安逸沉静的睡容,那双饱-满娇-嫩的唇被他吻得太狠,红-肿还没消,让他格外想再品尝一番。   裹着她的腰肢,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把自己从后方送入-她依旧残留着湿-润的体内。   罗歆哑着嗓子低-吟了一声,没有醒来。   他轻柔地覆上她胸前那双让他爱不释手的丰-盈,缓缓地在她体内开始轻柔地进出。   “嗯……”罗歆迷迷糊糊地吐出一声绵长而带着颤音的呻-吟,轻柔的呼吸开始微微有些喘。   阮司桀小心翼翼地品尝她细长白-皙的颈,半点儿都不想弄醒她,她清醒的时候即便跟他做……也根本不想把自己给他。   他已经多少次没感觉到她与他亲-密之时情到浓时不能自禁的表情神态了?他毫无保留地交出自己时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快乐,心里有些堵,这明明是她从小到大最热衷的事情……   她沉睡的身体开始随着他起伏的动作愈发地湿-滑,如玉肌肤寸寸泛着烫意,柔唇也半启开来,水-媚的模样浑然天成。   阮司桀摸索到她正被侵-袭的部位,用手指温柔地-撩-拨-。   罗歆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的时候,排山倒海的-欲-望-已经开始猛烈地席卷她此时不堪一击的身体,她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也停不下来自己的渴望,只能柔弱地咬住食指,试图让她的尖叫声不至于显得太过-淫-靡-。   阮司桀带着得逞的笑意邪肆地伸出舌来舔了舔她的耳垂,拨开她咬着的手,不怀好意地将自己沾满了属于她的甜美味道的手指探过去,嗓音带着格外惑人的磁性:“疼不疼?还是咬我的吧。”   罗歆无心理会他的言语,胸-部被他揉的有些疼,但更多的感受是酥-胀,在他渐渐开始深-撞的时候,一切思维都开始一点点被他拧成了一条逐渐紧绷的细线,然后再最关键的时刻一齐崩断,感觉到同时-涌-入-的-滚-烫-,她紧紧地阖住眼睑,用力地咬他修长的手指。   阮司桀眯起狡黠的眸子,缓缓勾了唇角,低头细细密密地吻着她仍然在微微-发-颤-的身体,喑哑低沉的声音在夹杂着旖-旎-情-欲时若雅致的大提琴:“老婆……我把你服侍得好不好……”   “嗯。”罗歆蔫蔫地应了一声。   阮司桀紧紧地拥着她,心中竟然泛起酸酸甜甜的感觉。   半晌,罗歆毫无语气地再次开口:“趁人之危!”   阮司桀的笑意僵住,顿了顿,手臂箍得更紧了一些,语气却恢复了泰然自若:“乖,别胡闹,我之前做了那么多次,你如果一直没有-高-潮-,充-血不能回流,对身体不好的。”   罗歆在他怀里瘫软着,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听到他为自己不正经的行径找到的正经理由,不由激起一阵冷笑:“那你开始便不碰我不就好了。我明天还要工作,现在都四点多了,我很累。”   阮司桀扬了扬眉,不以为然:“我之前扫了一眼你明天的日程安排,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今晚才没顾忌的。”   罗歆说不出话,她没什么可反驳的,只要他想,他可以体贴到你完全挑不出刺儿来。   到现在,他们结婚已经三个月了,游叔甚至都没有来见过她,而她根本不知道他是如何处理的。   刚结婚的时候她是不觉什么的,时间长了才发现,他虽然从来不跟她说什么甜言蜜语,也不送什么礼物哄她,甚至偶尔会气她,却在很多细节上格外用心。   他太了解她,了解她全部的小动作,所以很多事情得心应手,比如有时她不经意间稍稍皱一下眉,他便会非常自然而准确地意会并且把她手中的橙汁换成红酒,或者把她盘中的虾剥好给她。   她的习惯他亦了如指掌,比如出差在外无论怎样的条件,他都会在床头放一杯柠檬水,并且永远是温的。   他的细心已经可怕到她感觉自己毫无隐私的地步,她连卫生巾似乎也都是他准备的,并且他擅自换掉了她以前一直用的牌子,规格也改了,但罗歆不得不很汗颜地承认他买的似乎更适合她一些。   罗歆从小到大都有痛经的毛病,而且非常严重很难调养,每逢经期那几天几乎都在床上度过,他那么几天都会陪着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安抚的话,但她每当觉得渴了饿了哪儿又不舒服了又懒得出声,他都会很及时地照顾到,甚至她痛的懒得动,卫生巾也是他每隔一段时间帮她换好。   罗歆有的时候非常纳闷,他明明是在她的房间工作眼睛也没一直在她身上,到底是如何一心二用照顾到家的。   最让她招架不住的是他自己洁癖就一定要她保持清洁,她痛得面无血色根本懒得起身,他便亲自抱着她去浴室用温水清洗下-身,她木愣地看着他修长漂亮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她晕着血迹的部位,终于面红耳赤地开口要求自己来,而他只是眯着狭长的眸子朝她无害地笑笑,仿佛很专业地跟她说她的手不够干净,特殊时期会感染细菌。她怀疑他根本就是故意占她便宜,但说出来又显得矫情了,因为她的便宜多年前就给他占光了。   虽然他已经在生意上帮了她很多,但她的工作量对她来说还是很大,有次她累的不行倒在床上,结果睡了好久才猛然醒来,以为晚上的应酬会迟到,缓了缓神才发现他低着头正在有条不紊地帮她换小礼服,内衣,项链,耳钉,一切竟然跟她所准备搭配的没差,看她要起身他还十分淡定地跟她说,可以再睡十分钟然后起来化妆。   罗歆越想越觉得他非常可怕,他的战术永远最有效,论攻陷人心,他依旧比她精湛得多。   一般的追求攻势她从小到大见得多了,几乎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无论什么花样她都能羞辱回去,而他仿佛只是做很自然的事情,自然到她也觉得没什么特别的,但又……感觉很奇怪。   罗歆虽然独立个性,骨子里其实从来不介意依赖别人的,她的原则向来是,能把可以依赖的人搞到手,也是一种本事。从小到大,她惹事闯祸靠的都是路煜然和洛逸泽,闯了更大的祸便靠爷爷。甚至莫汐,苏白,易封,哪个都给她收拾过烂摊子。阮司桀跟她一起长大,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只是静静地伸出手,他知道他的手比谁都有力,她闹腾累了,总会借着他的手休息一把。   有时候罗歆甚至会怀疑,是不是连她在那样的情况下选择嫁给他,都是在他计划之内的。   他对她的纵容已经毫无原则可言,罗歆一度毫无节制地惹怒圈子内的大人物,对他的财产挥金如土,丝毫不留情地给他制造乱子,以为能打乱他的生活,时间一久才逐渐发现,一切照旧,她的全部举动,早就在他的预计之中,她就算是孙悟空,也跳不出如来的手掌心。   “罗歆……在想什么?”他见她闷不吭声,附在她耳边问着。   他们之间沁透着汗水,而他丝毫不想松开她。   罗歆摇了摇头,慵懒地倚在他骨骼分明的肩颈,-娇-媚-得似乎下一秒就能滴出水来:“我下个月休假,想出去玩。”   “好啊。想去哪里,我帮你安排。”阮司桀双眸骤然一亮,甚至带着些孩子气的高兴。   罗歆耸了耸肩:“我只是想说,我自己去,你不要跟我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阮司桀神色黯然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好。”   “嗯。”罗歆莫名感觉心脏有些闷,转了身不再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醒姑娘不更,忙疯了,两天两夜没睡觉了都=,= ☆、第三十三章   罗歆下个月一整个月都不会在家,想到这里阮司桀就有些失神。   他从来没如此不遗余力地做一件事。   在他的世界,得失,价值,向来分得很清楚,付出的感情一定会在他的掌控之内,他终究是个性清凉薄之人,而他现在居然不停地把金钱和感情投入到一片根本掀不起波澜的大海里,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甚至没有试图求一个结果,只是很简单地想对她好,把他五年来想做的事情全部做一遍。   他幻想过无数次,他如果能娶到她,一定要给她一个最完美的婚礼,然后去度很长很长的蜜月。   他会亲手把戒指带在她的无名指上,宣布她是他的妻子。   他不会再对她给他买的衣服款式嗤之以鼻,她喜欢什么,他就穿什么。   他不会再挂她的电话,电话第一时间接,短信一定回。   他很少有讨厌的事情,从小到大唯一讨厌的事情便是下厨,即便曾经父亲很努力地试图去消除他这种排斥,甚至对他说“厨艺不简单,烹小鲜其实也如治大国”,他也提不起什么兴趣。但五年内他花了很多时间学习烹饪料理,手指滑过让因为洁癖而不适感强烈的生肉时,他想的全是罗歆嘴刁挑食,如果有一天找到她,他连一顿像样的饭都做不出来给她,要怎么办。   他会很慷慨地允许她命令他做任何事,甚至她以前多次威逼利诱都没有成功的口-交都没问题,那时他对这种事情难以忍受的很,倒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他洁癖,怕有心理障碍。五年里他想她想得发疯的时候,竟会想象他若舔过她那里,品尝她最私-密之处,会是怎样的味道。   他们之间不会再有别人,他情愿被她管着不去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当然也不会允许她再招惹各类公子哥。   他想过太多太多,可最终都未实现。   他们没有婚礼,更没有蜜月,他甚至都没见到她为他穿婚纱。   她不要他的戒指。   她不再给他买衣服。   她很少给他打电话,短信基本没有。   他很努力地为她做过一次饭,尝试了很多次才做到他满意的水准,而她尝了一口便毫不留情地习惯性开口:“这厨子新来的?做出这种东西是打算喂猪么?让他滚。”他再也说不出话。   新婚之夜他终于亲到她那里了,很兴奋,兴奋到他的唇都在微微抖着,也很紧张,怕他没有经验会弄疼她,但他还没有真正开始动作,她便推开了他。   她也好像,再也不会因为别的女人而吃醋了。   他失望,他冲她发脾气,他故意试图惹她不开心,却发现她连伤心的表情都吝啬于给他,她总是不咸不淡地顺从,见他要动真格的了,便敷衍着哄哄。他以前经常嘲笑追她的那些男人蠢,被她手指一勾便一哄而上,就算她脚踩两只船,随口敷衍个理由,居然也毫不怀疑,真心不真心,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来。   现在他突然明白,有本事跟她扯上些瓜葛的男人哪个不是精英,怎么会真的蠢,不过是心甘情愿罢了。   他早就不再是她的独一无二,她毫不客气地挥霍他的感情,而他心甘情愿。   感觉越来越不对,他越来越沉默,而她似乎也毫不在意。   手机震动了起来,有短信。   阮司桀把思绪转回来,发现是他专门为罗歆准备的那部手机,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深呼吸了一下才迅速抓过手机,点开短信。   “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亲自下厨哦,你回来吃饭不?会回来的对吧,不回来有你好看的。”   阮司桀愣了几乎有一分钟,然后抓起外套便往外走。   水珂抱着一大堆文件刚好要去找他,见他大步往外走,愣了愣才在后面喊:“阮先生,有重要的……事情……”   阮司桀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走进了电梯。   他对着电梯里的镜子仔细地整理自己的衣着,镜子里的男人表情清冷,微微上挑的唇角却暴露了他此时欣喜若狂的心情。   短信而已,居然兴奋到像是收到了心仪女生情书的少年,阮司桀自己都有些窘迫,又有些难以掩藏的幸福感。   兴冲冲地打开家门,家里却空荡荡地,她居然还没回来。   阮司桀无所谓地眯了眯眸子,走去厨房查看她买的食材,很意外地发现还是昨天那些。她……厨艺好,大概就算这些也能做出一顿不错的饭。   他心情很好地拿出来,难得地亲手清洗食材。   七点钟。   她为什么还没有回来?这么晚到家,做好得什么时候了。   阮司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不想承认。手机被他捏在手里,他根本不想打开。   八点钟。   罗歆开门回到家里,有些诧异地发现他这么早便在家,随口问着:“今天不忙?”   阮司桀怔怔地看着她,唇边的笑意有些勉强:“不是你……发短信告诉我要回家吃饭么?”   罗歆也愣了,旋即眸色讥讽地上下打量他:“哟,是哪个姑娘又想拴住你的胃呢?短信没看清,误以为是我了吧?”   罗歆心里有些淡淡的不太舒服,两步走过去抢过他攥在手心的手机,点开短信一栏反复查看,最近条是她一个月之前发给他的,告诉他二楼浴室的管子坏了让他暂时别用,她瞬间讥诮愈甚:“居然只留我的,心虚吧,怕我查?”   “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亲自下厨哦,你回来吃饭不?会回来的对吧,不回来有你好看的。”罗歆把这条短信发给他的时候,是他在巴黎的第一年。   她特别任性,告诉他坐飞机也没几个小时,他简直觉得她不可理喻。那天的饭是夏流年做的,她什么都不会做,炒个饭都能炒焦一半,但他就是觉得好吃,因为夏流年本身就是公主,平时娇生惯养惯了,肯下厨的心意怎么都弥足珍贵。他从来都没意识到,罗歆本身也是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   “你坐上飞机了吗?我做饭很快哦,回来晚了会凉。”罗歆发第二条的时候,他就不耐烦地把手机静音扔在了一边。   过了好久再看,果然有好几条短信堆积着。   七点十五分。“我做了很多你爱吃的呢,不回来就后悔吧。”   八点半。“你真的不回来?”   九点四十三分。“饭凉了。”   十点十七分。“你真讨厌。”   十一点。“好啦,不回来就不回来,你至少回条短信吧。”   十一点四十五。“回短信回短信回短信,你这个坏蛋,不回我不理你了,哼。”   十二点零一分。“我十八岁了。”   他看到最后一条的时候才猛地想起昨天是她的生日,顺手补了一条给她:“手机刚刚没电了。生日快乐。”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不快乐。”   他盯着手机屏幕好久,久到夏流年满脸疑惑地问他:“怎么了,一直盯着手机看?”   他的手像被烫到一样抖了一下,然后利落地关了机:“没事。”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罗歆神色古怪地看他,把检查完毕的手机还给他,顿了顿又随口加了句:“还没吃饭?我去给你做点儿?”   “不用了。没胃口。”阮司桀拿着手机,转身便上了楼。   把自己关在房间,他才全身冰冷地打开手机,果然没有那条短信。   他以为他能分清,也能控制,什么是幻想,什么是现实。   为什么会这样……罗歆明明就在他身边啊。   “叩叩”。   罗歆的声音传来,语气却平平淡淡像是出于朋友间的关心:“出来吃点东西吧。我随手做了点儿青菜白粥。”   阮司桀犹豫了几秒,还是忍不住开了门,淡淡地“嗯”了一声,情绪有些低落地下楼。   桌上摆着很简单的饭菜,却香气四溢,还没尝到便让人垂涎三尺。   将一道本就美味的菜式做到诱-人很容易,但将白粥做好,却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阮司桀自己学了之后才知道,烹饪真的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他尝了第一口就不由得感叹一声,随口问着:“虽然你身边有的是顶级厨师指导,但能学的这么好自己也费了不少劲儿吧。”   “嗯。”罗歆悠悠然坐到他对面,撑着下颚看他,“但小时候总有用不完的热情,所以也没觉得自己费了多少劲儿。”   阮司桀姿态优雅地舀着粥,闻言不由得笑出来,心情也好转了一些:“你到底哪儿来那么多热情?就因为味蕾太挑剔么。”   “小时候呢,偶然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要想管住男人的心,首先管住他的胃。”罗歆毫不在意地说。   阮司桀的动作一僵,举着勺子缓缓地抬头看她。   “结果我每次做饭你都不怎么吃,所以后来就没做给你了。”罗歆继续淡然地说。   “那……做给谁了?”阮司桀脱口问出,心脏又开始酸酸涩涩地难受。   罗歆眸子微敛,一点点向后倚在椅背上,并没有回答,而是说:“所以说,无论哪个女人企图拐你,想凭厨艺那肯定是拐不走的。”   阮司桀一口粥呛在嗓子里:“凭什么都拐不走,罗歆。”   罗歆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那挺好。”   她说好,她说挺好,阮司桀心里忽地一轻,有些怔忪地看着她。   罗歆起身:“我去洗澡,你慢慢吃。”   当晚,两人皆是一夜未眠。    ☆、第三十四章   罗歆再次遇到何灵珊,是在一个光怪陆离的酒会,这让她们不约而同地回忆起那场披着怪异面具的Sexparty。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何灵珊已经把上流社会的矜持优雅学得非常到位,沈延北没多久便对她腻味了,而她向来聪明伶俐,早就寻了新猎物,并且是一个出手更加慷慨的男人,沈延北的堂弟沈亦杰,一个纯粹的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何灵珊有不少小聪明,她是从最卑微的家庭一步步摸爬滚打走到这一步的,这并不是只要漂亮就能做到的。   罗歆无心与她再有交集,无论怎么说,她好歹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帮过自己。   “以熠。”何灵珊居然叫住了她。   罗歆饶有兴味地转身对上她妆容精致的脸,扬了扬眉示意她说下去。   何灵珊没有心理准备,被她与之前迥然相异的气质震慑住,顿了顿才接着说下去:“我能跟你谈谈么?”   罗歆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跟着她到了人流比较少的角落:“找我什么事?”   “我跟沈延北分手了,所以……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说清楚。”何灵珊似乎又恢复了当年弱不禁风的姿态,“当时……我被人骗了,巨额的负债已经让我崩溃,我的男朋友又趁机卷走了我所有的钱,如果我不听沈延北的指示,我就完了,我不是故意骗了你的,我有我的难处。”   “嗯。”罗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何灵珊咬了咬唇,继续说:“他跟我说过,不会伤害你……”   “我知道了。”罗歆挑着眉继续点头,“所以呢?”   “以熠,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何灵珊十分诚恳地看着她。   罗歆笑了,云淡风轻地转身:“不能。就这么散了吧,我也没怪罪你。”   “我可以补偿你。”何灵珊连忙追上去,语速有些急切:“以熠,我们曾经是无话不说的啊。”   罗歆敛目沉吟,若她现在依旧只是一文不名的罗以熠,恐怕她连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吧。何灵珊太过贪心,她根本不满足于现在的一切。   “你想怎么补偿我呢?”罗歆唇边的笑意略带戏谑。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何灵珊仿佛看到了希望,回答得非常恳切。   罗歆略带轻蔑地扫过她的脸,然后拉住她的手臂,推开走廊边紧闭的几扇门中的一扇,里面空间狭窄逼仄,昏暗的灯光下八男两女交叠缠绕,罗歆面不改色地将何灵珊推进去:“她要跟你们一起玩玩。”   何灵珊还来不及尖叫,就被几个人拉过去撕光了光鲜亮丽的衣服。   罗歆也没逃开,兀自悠哉游哉地端着酒杯,就站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欣赏着。   其实罗歆回想起来那次真的无所谓,就算当时真的被轮了,伺候她的还都是顶级帅哥,她就当免费嫖了极品的鸭,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恨的是背叛,恨到骨子里。   何灵珊挣扎中咬伤了其中一个人,才从混乱的局面中连滚带爬地挤出来,满身伤夹杂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她抬臂就要往罗歆脸上招呼,罗歆毫不费力地将她擒住,仿佛在端详什么有趣的东西:“好玩么?你现在还觉得……能补偿我?还……想做朋友?”   门突然被踢开,一张年轻而张扬的脸出现在门外,容貌与沈延北有几分相似,五官却粗糙了很多,神态间更少了几分精明世故。   何灵珊崩溃了一般要哭出来,跑去躲在沈亦杰的怀里。   沈亦杰看到何灵珊狼狈的模样顿时怒火冲天,掏出枪来就对着屋内的几个人开了火,惊叫声混合着四溅的血液,将原本就不堪的场面火上浇油。   罗歆虽然听说过沈亦杰仗着家世喜欢惹是生非,却没想到能冲动到这种程度,吃惊的档口,枪口已经对准了她。   “这年头,婊-子都成精了。”沈亦杰用枪口轻浮地挑起罗歆的下巴,“今儿爷就让你敞开腿大家一起玩玩,看那姓阮的敢把我怎么样!”   何灵珊十分痛快地重新穿着衣服,看好戏的表情几乎都懒得遮掩。   罗歆面不改色地挡住他企图探到下面去的手,目光都没在他脸上停留足一秒:“本来小事一桩,你一定要闹大么?小男孩。”   沈亦杰从小到大从未被女人这样轻视过,一时血液上涌,手指瞬间扣动了扳机。   何灵珊吓了一跳,捂住唇才没有惊叫出来,但场面居然一片安静。   “刚刚你乱开最后一发的时候,已经没子弹了。”罗歆琥珀色的瞳仁里依旧波澜不惊,从呆若木鸡的男人手中拿过指着自己的枪,像玩具一般熟练地把玩,笑着说,“这种枪,我五岁的时候就拿在手里玩。”   走到门口想就此离开的时候,罗歆却再也笑不出来。   外面已经被清了场,全都是沈亦杰的人。   这二世祖似乎还真的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打算跟她撕破脸?罗歆回头重新审视被羞辱的面带凶色的男人,好像还真是进了何灵珊的套了。   何灵珊在一边穿好了衣服,软在沈亦杰怀里,娇滴滴地说:“别做的太过火……”   罗歆暗自发笑,沈亦杰傻,何灵珊可不傻,今天整她一回是爽了,以后呢?沈亦杰若有一天不行了,她何灵珊不还是得自谋生路?   “不行,她欺负你,就是不给我面子。”沈亦杰大概刚过二十,说起话来像足了青春期性情冲动的小青年,并且根本没有掂量过自己到底几两重。   话音刚落,被他封锁起来的门突然打开了,三个男人进来干脆利落地收拾了一整屋的人,然后走到罗歆跟前。   “罗小姐,阮先生说太晚了,让您早些回去。”为首的男人毕恭毕敬地说。   罗歆扫了一眼被挡在一旁的一男一女,耸了耸肩跟着他们出了门。   -   -   -   罗歆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分,偌大的别墅没有开灯,但她一眼就可以看到他姿势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又是在喝酒。水晶杯在黑暗中反射着仅有的一点光亮,说不出的空洞寂寞。   “你在等我吗?”罗歆顿了顿脚步,终究还是没忍心直接上楼,她刚刚其实有些怕,但下意识地觉得有他在,一切都不会有事。   阮司桀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才沉声道:“没有,心情不好,你早些睡吧。”   “嗯。”罗歆应了声便迈开步子,并没有再多过问。   她高跟鞋的声响渐远,阮司桀神色也渐渐黯然。   勾住酒杯的手指至今仍在抖着,幸好……她没出事,阮司桀仰起头闭目养神。   手腕被轻柔地握住,阮司桀身子一僵,抬眼便看到冲过澡换了睡衣的罗歆,长发柔软地搭在她肩头,妩媚而清纯。   阮司桀下意识地推开她,心烦意乱地重新闭上眼睛。   “怎么了?”罗歆被他激烈的动作吓了一跳,怔愣了几秒才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别喝了,你胃不好。”   阮司桀蹙眉,有些惘然地触摸罗歆的脸颊,试探着叫她:“罗歆?”   “干嘛?”罗歆对上他诡异的怀疑的眼神,觉得莫名其妙,“你怎么了啊?”   “你不是……去睡了么。”阮司桀的眉心舒展开来,他以为他又不够清醒,所以他幻想的场景,才出现在了眼前……   罗歆不说话,她承认自己有点儿愧疚,或许还有那么点儿心疼,所以都躺下了,又起身来叫他。   她越来越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她看得到他眼中日渐深沉的失落,他偶尔刻意的刁难,他求之不得的愤懑。   但她无能为力。   “有什么事了么?”阮司桀将她揽进怀里,神态自然地问着。   罗歆的心跳莫名空了一拍,他仿佛已经习惯了她有事才会主动找他,并且似乎开始觉得理所应当。   “嗯。”罗歆心不在焉地答着,目光落在他解开了几颗扣子的白色衬衫上,漂亮的骨架将简单的衬衫衬得格外性-感。   他其实是偏爱黑色的,但她喜欢他穿白色,他们两个的品位永远南辕北辙。   罗歆小时候总会强迫他,一边嚷着“司桀哥哥穿白色的嘛”一边将他自己买的黑色系衣服偷偷扔掉,但他那时候也是个倔强孩子,就是偏偏不穿她给他挑的衣服。   “嗯?”阮司桀见她半天不说话,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   “你穿这件衬衫真美……”罗歆忍不住抬手抚摸过他的锁骨,在他线条如雕刻般坚硬的胸膛上来回划着。   “啊?……”阮司桀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太久太久没这样了。   “嗯……明天我就要出门度假了,跟你道个别。”罗歆似妖的眸子微扬,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刚刚升腾起来的雀跃瞬间偃旗息鼓,阮司桀脸色有些阴沉地“嗯”了一声:“玩得开心,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第三十五章   苏白懒洋洋地窝在客厅的沙发里,说话都有气无力:“歆歆可算把阮向暖带走了,你这女儿太难伺候了。”   阮司桀端着一杯咖啡慵懒迷人地靠在沙发上,轻轻勾唇笑出来:“多谢了。”   “婚姻生活幸福么?”苏白随口问着。   阮司桀略微点头,不在意地说:“很好啊。我……一直很忙所以没空陪她们,所以……咳,她应该再过两天就可以回来了。”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为什么没有跟他们一块出行……她今天的飞机刚刚到那边,还有一个月才会回来。”苏白盯着他一句一顿地说。   阮司桀微微一愣,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嗯,一个月而已,五年我都等了,一个月怎么了?”   “可你等下去有意义么?罗歆算是我带大的,我很清楚她的固执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固执地爱,固执地不爱,你改变不了她,她如果能被改变,早就爱上路煜然或者洛逸泽了。”苏白耐着性子跟他说。   “她有改变啊,她……她之前,给我做了饭,她……还劝我少喝酒,她已经会注意到我穿了她喜欢的衬衫,还有……她飞机到的时候,有发短信给我报平安。”阮司桀拼命地想着,不知是在说给苏白听,还是安慰自己。   苏白点了点头,转而问道:“你……还会出现幻听或者妄想么?”   “你以为这些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阮司桀轻“哈”了一声,十分沉稳地开口,“我在家里按了监视器,我可以回放给你看。”   “不必了,你觉得在自己家里安装监视器这种做法正常?估计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你自己也不太清楚,才这么做吧?”苏白的眼神开始有些同情,“吃点药吧,这样下去不是个好兆头。”   “我不需要任何药物。”阮司桀敛了神色,狭长的眸子里皆是不屑,“我还没沦落到需要依靠药物来控制自己的地步。”   苏白扬唇笑出来:“我听说过你们阮家的一些事情,作为一个由意大利黑道发家的古老家族,内部有很多让人不能理解的法则,比如,缝合伤口从来不用麻醉药这种规定。到了你们这一代,虽然那些观念早就淡了,但依旧排斥药物,我曾听歆歆说过你小时候生病也从来不吃药的……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并不是小问题。”   “我知道,大概是最近有些累了,过段时间估计就会好。”阮司桀阖了阖眸子,修长的手指抵在太阳穴揉了揉,“如果一个月后还没好,我会考虑药物。”   苏白顿了顿,叹了口气:“或许,我可以找罗歆谈谈。”   “谈什么?”阮司桀看向她,有些茫然。   苏白笑道:“你对于她来说,到底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或许,也不是一步死棋。”   “你这是要帮我?我没听错吧。”阮司桀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你不打击我,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我是看你可怜兮兮的。”苏白翻白眼,没好气地说,“你不觉得自己被欺负得很惨么,她不过就在婚姻登记处签了个字,就要什么有什么,外加一个免费全能美男像伺候女儿一样伺候着。”   阮司桀低笑出声:“结果她还不喜欢被伺候,一个人跑去度假了。”   苏白看了一眼时间,起身揶揄他:“罗歆说不定是跟情人幽会去了。”   阮司桀的笑容瞬间一僵。   苏白伸了个懒腰,见他一脸菜色,拍了拍肩膀:“放心,罗歆还不至于。我先回去了,下次千万别再把阮向暖塞给我了,养不起。”   阮司桀将苏白送到门口,依旧在为之前那句话耿耿于怀,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了罗歆的手机。   手机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来,他刚想开口,便听到一个微哑而懒散的男声传来:“哪位?”   “……”阮司桀瞬间觉的全身的血液都被毫不留情地抽空了,半夜,罗歆是跟谁在一起?   “喂……”对方的语气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她已经睡了,有事明天打来。”   说完便切断了通话。   阮司桀拿着手机许久,久到手臂都在颤抖,继而他按下另外一个号码,语气阴寒可怖:“游   悠,罗歆今晚跟谁在一起?”   “少爷,是沈延北,需要去解决掉他么?”游悠清扬的声音毫无感情。   阮司桀沉默了约有一刻钟,然后平静地开口:“不必,不用管他们。”   对于这种事情,他其实很久之前就麻木了。罗歆在他心目中,从来都不是一个从一而终的女人,他也不知道究竟为何会依旧迷上她。   小时候罗歆喜欢缠着他,光溜溜地就穿一条小睡裙在他床上腻来腻去,他烦了会将她推开,有时他妥协了,便跟她做-爱,有时候他实在没有心情陪她,她便会带别的男人回家。   每逢那时,他便一个人躺在床上,听隔壁的房间不断地传来他所熟悉的低喘和呻-吟,胸口像是被人用力地拧,拧到皱巴巴干瘪瘪地,拧到喘不过气,然后整晚都睡不着。   再后来,他越来越少拒绝她。   苏白跟他说,罗歆没有跟别人上过床,他宁愿去相信,可是此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些难以入眠的夜晚,明明现在她离的那么远,他却似乎依旧能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声响。   他此刻想杀了那个男人,但……他还怕她会不开心。   -   -   -   另一边,五星级酒店套房里。   罗歆翻了个身,正好压到了阮向暖,阮向暖闷闷地低声“哼”了一下,罗歆揉了揉眼睛猛地醒了过来。   “你感觉怎么样了?”沈延北被电话扰了睡意,转眼见她醒了,端了床头柜上的水杯有些不耐烦地递给她,“泡个温泉都能晕,服了你了。”   罗歆迷迷糊糊地喝了口水,凉的,而且不是柠檬水……   她瞬间有些清醒,身边的男人,不是他……   “这么巧,你也在度假?”罗歆身上穿着一条简单的丝绸睡衣,优美精致的线条毕露,慵懒娇媚地倚在床头挑了一双水润的狐狸眼看他。   沈延北瞬间觉得一股血气下涌,一时僵在那里。   “我回房间了。”罗歆意识到孤男寡女在这样的晚上的确容易擦枪走火,揉了揉头发准备起身。   “先在我这儿休息吧,孩子还睡着呢。”沈延北用下巴点了点睡得正香甜的阮向暖,现在周围不少人都把他们当一家三口了。   罗歆停住脚步,意味深长地打量沈延北精致邪气的脸:“这么好心?我劝你还是别打我主意了,你不就是一直睡不到我,不甘心么?”   沈延北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你真以为我是自己来的?他肯定在我身边安排了人,你小心被神不知鬼不觉地……”罗歆抬起右手,做了一个开枪的姿势,“砰。”   “你如果不总是这么将我拒之门外,或许我早就对你没兴趣了。”沈延北嗤笑一声,在另一边的沙发上陷进去,“听说我堂弟找你麻烦,被修理得很惨。”   “你知道会被修理得很惨,还来招惹我。”罗歆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   “你以为我专门来找你吗?我只不过凑巧碰上你了而已。”沈延北嘴硬。   罗歆不说话,她这应该算是在别的男人房间里过夜了吧……那他知道么?怎么也没有人闯进来啊。她有些不高兴了。   “罗歆……”沈延北嬉皮笑脸的表情难得收了起来,显得有些严肃,“以前洛逸泽追你,我俩是哥们,我不会跟他争,但现在他……”   “我已经结婚了。”罗歆说出来才发现,她竟然不想再和任何男人有什么瓜葛,就……因为一张结婚证?   “结婚了可以离啊,你又不爱他。”沈延北说得十分笃定。   罗歆垂了眸,瞬间没了精神,回答却依旧毫不含糊:“我不爱他,难道就会接受你么?”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在他身边了,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沈延北的脸上竟然丝毫没有戏谑之色。   罗歆一脸不可思议地瞄了他一眼,继而笑了笑,一边给阮向暖盖被子一边打趣:“你家门槛那么高,估计我进不去。”   沈延北眯起眼睛看她:“我又不是毛头小子,他们过问不了那么多。”   罗歆轻轻翘了翘唇角,神色平淡:“我不想再和别的男人扯上关系了,既然我嫁给他了,这辈子就没打算再跟别人有什么瓜葛,除非他跟路煜然一样,不在了。”   -   -   -   阮司桀不声不响消失了一周,水珂好不容易才骨气勇气去他家里找他。   钥匙……她没有全部给他。   本来她只是想留着作个纪念,谁知道还真用上了。   她按了好久的门铃都没反应,只好拿出钥匙开门。   进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样,宽阔华美的别墅里井井有条,她推了推卧室的门,发现只是虚掩着的,轻轻推开,便看到阮司桀的睡容。   “阮先生?”水珂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声叫他。   阮司桀没有醒来,只是眉尖微微拧起,俊逸漂亮的面容显得有些脆弱。   水珂有些忐忑地将手放在他的额头,温度正常,并没有生病。   他依旧没有动,也不见丝毫醒来的迹象,水珂着迷地用手指一点点浮空点过他精致深邃的五官,她的心跳轻易地又乱了。   阮司桀迷迷蒙蒙中醒来,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腕,嗓音带着略微干涸的嘶哑,语气却是愉悦的:“以熠……你又闹我。”   “阮先生,我……我是,水珂。”水珂像是被烫到一样想抽出手腕,却被越握越紧,他的手在她的皮肤上撩起一阵火热。   “嗯?……你提早回来了?是不是想我了?”阮司桀似乎清醒了,又似乎没有。   水珂愣愣地站在那里,完全不知所措,心中有邪恶的念头压制不住地奔涌而出,她任他拉进怀里。   “罗歆……我好想你,可你又不让我去看你……”阮司桀枕在她的肩头闭上眼睛,带着明显的无力说。   水珂只觉头晕目眩,顿了几秒,她解开自己的衣服,纤细的手指不断地颤抖,她仓促地说着:“阮先生,我没有想破坏你的家庭,我只想把第一次给你,我不会留你的孩子,也不会告诉罗小姐的。罗小姐下个月才回来……所以,所以不用担心。”   “嗯?”阮司桀眼里全是罗歆,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些什么,只听进去了只言片语。   十六岁的罗歆似乎又跳了出来,毫不知羞地说:“司桀哥哥,给我一个孩子嘛。”   “给我一个孩子好不好,像你一样漂亮的。”   “歆歆想要一个属于你的孩子,好不好。”   “好啊。”他梦呓般吐出两个字。他似乎用了很多年才知晓,当年压在他胸口的,不过就是他不肯承认的,他愿意。   水珂仿佛受到了鼓舞,迅速地脱了全部的衣服,这是她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赤身裸-体,羞涩地连头都不敢抬。   -   -   -   沈延北跟阮向暖简直就是死对头,无时无刻不在吵架,他也不知道阮向暖为什么总是针对他,大事小事都不放过他。   “暖暖,吃冰欺凌吗?”沈延北好声好气地想哄她。   “我才不吃那种没有营养的东西。”阮向暖不领情。   沈延北脸色倏地一黑,他忍:“那暖暖想吃什么?”   “吃吃吃,除了吃,就不能做别的吗?”阮向暖一副“懒得搭理你”的表情。   “死丫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礼貌!”沈延北终于吼了出来。   阮向暖一撇嘴,“呜哇”一声哭出来跑去找妈妈。   “……”沈延北满脸黑线。   “麻麻……叔叔一直欺负暖暖,暖暖不要在这里了!要回家,暖暖要去找爸爸!”阮向暖在罗歆怀里蹭来蹭去,不时透过五指的缝隙瞪一旁的沈延北。   罗歆无可奈何地斜睨了沈延北一眼:“我的假期,都因为你,搅合了!”   沈延北一脸无辜的模样,这……到底谁欺负谁?   当晚,罗歆在阮向暖的监督下,订了返程的机票,顺便帮可怜巴巴看着她的沈延北也订了一张。   第二天晚上,三个人一起回到了T市。   只去了一个星期便回来了,罗歆有些沮丧,她其实就是为了避开阮司桀一段时间让自己冷静一下才决定去度假的,现在可好。她回过头去看孩子气的沈延北,以及死装大人的阮向暖,不由得扶了扶额。   “我要去吃哈根达斯。”阮向暖回到了熟悉的城市,开心得手舞足蹈。   “嘿,是谁说过不吃那种没有营养的东西的?”沈延北想揍她。   阮向暖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了一跳,跑到罗歆身后躲了起来。   “妈妈有些累了,咱们改天去吃,好吗?”罗歆哭笑不得地把阮向暖从身后拉出来。   “没事,我带她去!”沈延北很夸张地咧了咧唇角,笑得格外假,“我最喜欢这丫头了,真,有,意,思。”   沈延北说着就把阮向暖抱起来,扔到他的跑车上。   “麻麻!他是坏人!他要把暖暖拐走!”阮向暖被关在车里,怎么挣扎都没用了。   罗歆嘴角抽-搐:“你想把我女儿怎样?”   “我带她去吃哈根达斯!”沈延北气呼呼地说,“你担心什么?我还能吃了她?”   “那你早点把她送回来。”罗歆彻底无奈了,“别让她吃太多,会拉肚子。”   “用我顺便送你回家么?”沈延北有人接,司机将他的车开了过来,但罗歆没叫人接。   “不用,我想自己走走。”罗歆拉着皮箱,朝沈延北挥了挥手。   沈延北愣在那里看着她清瘦的背影,一时有些留恋,但……她终究还是要回家的。   车里传来阮向暖的抗议:“坏蛋!骗人!现在还不去!”   “……”沈延北额间渗出汗水,一屁股坐进车里,“走走走,咱们走。”   -   -   -   站在自家门口,罗歆竟然涌出一派久违的思念感,被他照顾习惯了,自己带着阮向暖出门玩了一周就疲惫不堪,真是够没用的。   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表情……惊喜?罗歆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这个时间他似乎不一定在家吧。   罗歆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刻,真的希望自己根本没有提早回来。   在他们的床上,水珂慌乱地用被子掩住自己不-着-一-物的娇-躯,床上的凌乱昭示着之前的激-狂。   罗歆僵硬对上水珂楚楚可怜的模样,想象阮司桀是如何疼爱这么一个柔嫩的小姑娘,什么理智,风度,优雅,都成了狗屁。   她几乎是瞬间冲了过去,疯了一样扯开被子,被子底下的白皙肌肤上全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水珂抱着自己哭了出来。   “罗歆!”阮司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罗歆扯着水珂的头发往床下拉的场景,水珂一边惊恐地哭叫一边反抗。   罗歆听到声响,回过头,看到阮司桀还未擦干的头发还滴着湿漉漉的水,她嘲讽地一笑,手臂一用力将水珂猛地摔在地上:“我回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水珂!”阮司桀吓了一跳,虽然有地毯不会摔的很重,但有可能折了颈椎。   罗歆僵硬地看到他匆匆忙忙地过去将水珂扶了起来,一动不动地看他把衣服塞进水珂怀里,直到他把哭哭啼啼的水珂送出了门。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阮司桀的语气有些冷。   罗歆听到他这么问,抬手便是一个耳光甩过去。   阮司桀没有躲,硬生生地挨了她一巴掌,虽然他并没有跟水珂发生什么实质的关系,他的身体完全没有反应,但两人的亲-密-激-烈到那种程度,说什么都没有,太牵强。   罗歆没有留情,手劲儿狠得不行,他光滑的皮肤立刻显现出指印。   罗歆看着他这副一声不吭认错的模样,只觉胸腔翻腾着一股怎么也压不下去的火气。她试图在地上寻找避-孕-套,没有,一个都没有,他居然什么措施都不做就进到那个女人的身体里!   罗歆恨得牙根都痒。   “罗歆,对不起,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阮司桀解释的非常艰难,“你信不信我?”   “信你什么?信你只跟她上过这一次床?”罗歆凝眸冷笑着,随手抓过皱巴巴的床单就往他脸上扔,“你恶不恶心,啊?你跟谁做我不管,能不能别再我睡的床上啊,我嫌脏!”   “我还没觉得你脏!”阮司桀的额头暴出青筋,恶毒的话脱口而出,压抑了好几天的痛苦瞬间爆发出来,他被她伤到了,他的忍受在她口不择言的时候终于达到了极限。   “罗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做了什么好事!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没有跟别的男人在我床上翻滚?你到底跟多少男人上过床你数的清吗?水珂比你干净得很!”阮司桀狠狠地说着,他想看她愧疚,至少有那么一点点愧疚,或者告诉他,她并不是故意的,那么他……就可以继续原谅她。   罗歆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一切都好像没有意义了。   “怎么?不说话了?被说中了?”阮司桀拉了她的手臂就将她甩在床上,倾身压过去,幽幽沉沉地笑出来,低沉的嗓音如鬼如魅,他胡乱脱了她的裤子将她的腿抵开,“感受一下他让你爽得厉害,还是我?”   “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你那东西真的挺好用的,不过带套再进来,贱女人用过的东西,我觉得反胃!”罗歆的唇边仍噙着一丝嘲讽的冷笑,“还有,我嫁给你又不是心甘情愿的,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不出去找乐子?”   阮司桀心窝猛地一凉,胸腔剧烈地起伏,凝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做吗?不做我要走了,他带暖暖吃东西去了,我不能让他们等着。”罗歆推开气的全身都在发抖的阮司桀。   “你把暖暖留给他?!”阮司桀揪住她的领口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罗歆,你想怎么样,告诉我你到底要怎样!”   “我跟你真的过不下去了,我们还是分开吧。”罗歆缓慢地,清楚地,毫不犹豫地说着,目光自始至终没有躲避一下。   这种背叛,她真的无法容忍。   她可以容忍他在没有爱上她的时候去爱任何一个女人,但容忍不了他一面对她好,一面转过身去又不忠于她。   至于他的怀疑,呵,反正他也怀疑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阮司桀听到她的话,蓦地清醒了,深吸了一口气才稳住嗓音,慌了一样解释:“罗歆,刚刚的事情真的是误会,我一时不太清醒,所以把她当成了你。”   “这种烂理由说了还真的不如不说。”罗歆不紧不慢地穿好裤子,优雅地将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刚刚看到那种情景实在太恶心,所以失态了,抱歉。我保证以后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随意。”   她抓起车钥匙,快步走出了家门。   罗歆拼命地呼吸着,不让眼泪有机会落下来,她居然又难过了!   她为什么还会为这个男人哭!   去哪里,她不知道。   她早就没家了。就算这样,也不能让他看到她哭。   身后有车子跟上来,她加快了速度,不断地拐向岔口企图甩开他。   她开走了家里配置最好的跑车,他的右手多年前又受过伤至今开车不可以用大力,她想甩掉他并不是什么难事。   委屈的眼泪不停地顺着脸颊滑到下巴,落在自己的小臂上,罗歆在内心讽刺自己,他喜欢别的女人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好哭的!   她推开卧室的时候期待的是什么,他在家,他惊喜?   是他的拥抱?   是他亲亲她,告诉她,好想你?   是他缠在她身边嘘寒问暖?   她还担心他会多想,特地没有让沈延北将她送回家。   身后渐渐没了声响,确信没有任何车子跟过来,罗歆把车停下,这才恍然发现自己慌不择路之时不知道开到了什么地方。   -   -   -   夜色愈浓,阮司桀看着前方茫茫的黑暗,猛地捶在方向盘上,身后有几辆车跟了上来,一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下车恭敬地站立在车旁:“阮先生,不用担心,我已经吩咐了人按照各个路口去找了。”   阮司桀脸色稍霁:“不要强迫她,如果她不肯回来,跟着她就好。”   话音刚落,手机便响了起来。阮司桀拿过手机扫了一眼,眉峰瞬间拧得更紧,犹豫了几分才把电话接起来:“清汐,又缺钱了么?”   “我要你来看我。”聂清汐的嗓音格外尖利,跟多年前的温婉是天壤之别。   阮司桀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不会再见你的。”   “如果我说,你的心肝宝贝儿刚刚迷路了,现在正在我这里享受零下十几度的地下室呢?”聂清汐大笑起来,嗓音里透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她一定很开心,据说她怕冷怕的很!”   阮司桀骤然变了脸色:“把她放出来,我去见你。”   “你来了,一切再说。要一个人来。”聂清汐切断了电话。   阮司桀立即发动车子,快速地拨了罗歆的手机号码,果真无人接听。   “阮先生,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您不用亲自过去。”白色西装的男人多少听到了一些对话。   “你们先不要过去,聂清汐她现在一点都不正常,不要惊动她,她什么都做得出来。”阮司桀交代了两句便驱车前往聂清汐在这附近的住处。   -   -   -   阮司桀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聂清汐了,乍然一看,竟无法分辨眼前这个形销骨立枯瘦如柴的女人是当年灵巧可人的聂清汐。   “清汐,”阮司桀唇角划开温柔的弧度,并未把惊异显现在脸上,反而露出担忧的神情,“怎么瘦成这样?”   两行清泪划过聂清汐的脸颊,她却再次阴冷地笑出来:“没有人比你再虚伪了,你从头到尾,心心念念的,全是她吧!那你又何必对别的女人温柔?”   “清汐,我从未想过要骗你,这些年我待你也不薄。”阮司桀的眼神温柔得足以溺死人。   “我快死了。我已经派人跟踪她好久了,好不容易才把她弄到手。死之前,我要让她来陪葬……这样,你就会在我死后,心疼了。”聂清汐渐渐敛起笑容,十分认真地说着。   阮司桀微微敛起下巴,笑着走过去,把聂清汐环在怀里,附在她耳边用两个人都听到的声音问:“这间屋子里似乎藏了不下三十几个人,都是你的人?”   聂清汐身子一抖,空洞的眼睛对上阮司桀:“我……只有十几个下属在这里啊。”   “那么,其他人肯定是冲我来的,我是按你的话一个人来的,什么人都没带。”阮司桀压低了声音,“带我离开这个屋子……你想让我也陪葬?”   “不……不要,我不要你死。”聂清汐柔弱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我,没有力气走路,把我抱过去,左转,有楼梯,然后按门旁的按钮就可以把这间屋子的门锁上。”   聂清汐几年一直在这里住着,这是一座堡垒,很大,大约有一百多间屋子,曲曲折折,第一次进很容易走错路。   阮司桀迅速抱起聂清汐,按照她的指示躲进一个房间,身后已经响起凌乱的打斗声。   “你走吧,见过你,我可以死心了。”聂清汐虚弱地闭上眼睛。   “她在地下室的哪个房间?”阮司桀有些慌乱地摇晃她的肩膀。   “你别再耽误时间了,这里很快就会成为废墟,还有半小时的时间,我就能跟她一起死在这里。”聂清汐淡淡地笑出来,甚至带着诡异的幸福感。   阮司桀瞳孔骤然收缩:“你说什么?”   “快走吧。”聂清汐催促。   阮司桀的确起身走了,却是摸索着下了楼。   没有一点灯光,他根本分辨不出到了几楼,又怕惊动了楼上的人,不敢出声。   冷静,他告诉自己,要冷静。   如果是罗歆的话,会在哪?   -   -   -   一阵干呕袭来,罗歆猛地捂住唇,蜷缩起身子来,在地下室里瑟瑟发抖地试图撬开门。刚刚守在门口的人好像有什么急事走了,这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怀孕了,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从头到脚的血液都凝固了,孩子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若她没有下车吐得天昏地暗,怎么会这么容易被人弄晕?她恨恨地想着。   手僵的非常不灵活,罗歆停了停往手心喝着气,门就在这时候开了。   罗歆怔怔地看着门口阮司桀气喘吁吁的模样,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抱在怀里,略微有些颤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听着,刚刚我差不多了解到这里的构造,你走得动路么?”   “嗯。”罗歆恹恹地应他,如果不是她真的不舒服,她半点儿都不想理他。   “顺着这里走,左拐,有一个大小足够进出的窗户,从窗户爬出去,千万不要引起人的注意,”阮司桀迅速地脱了上衣将她的手塞进怀里替她暖手,罗歆躲着不想碰他,他瞬间怒了,压低了声音狠狠地说,“罗歆!这不是闹着玩,很严重,我本来以为只有聂家那些人,但聂清汐应该是被人利用了,具体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你走的时候不要沿着来时的路,走偏路,走到你停车的那里估计就会有人来接你。”   罗歆任他揉来搓去,冷冷地小声说:“什么倒霉事儿都是因为你!聂清汐吸毒,还住这么大的地儿,你到底给了她多少钱?”   阮司桀的身子一僵,抬起头来对上罗歆的眼睛:“好了,快走,我再去找找别的出路,如果跟你一起出去……估计谁都跑不掉。”   “哦。”罗歆暖和了,干脆利落地起身,却被他拉了一下。   “干嘛?不是说很严重么?”罗歆不耐烦地挑眉。   “罗歆……我爱你。”阮司桀一字一顿地说。   罗歆一愣,继而嘲讽地笑了一下:“不会吧,连你都来爱我了?那这个世界真可怕。”   说完罗歆便转身毫不留恋地朝窗户跑去。   爱她?一边爱她一边跟“干净”女人在床上逍遥快活?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他以为随便说一句“我爱你”这种小学生都随便拿来用的话,就想哄她?   她刚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落脚,身后便传来了巨大的轰隆隆的爆炸声,庞大的建筑一点点地塌陷着,罗歆萦绕着愤恨的心顿时坠入谷底。   他……应该没事的吧?   他是无所不能的,不是么。   他那句表白回荡在耳畔,语气仿佛再也不会见到她一般,罗歆的双腿蓦地一软。   -   -   -   罗歆回到家的时候只有阮向暖一个人,她僵硬地走过去,抱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的阮向暖,试图让自己镇静一些。   “妈妈,怎么啦?”阮向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在罗歆的脖子上蹭蹭,拿出一叠小纸鹤,“北北叔叔教我叠的,我要送给爸爸。”   “好……好……”罗歆喃喃地重复着,满脑子尽是火光冲天的那一幕。   “爸爸呢?”阮向暖往罗歆身后探着头。   “还没回来……”罗歆无力地说着,说完又是一阵干呕。   “妈妈,你病了吗?”阮向暖跑到罗歆身旁轻轻拍她的背,“吃坏东西了?”   “暖暖,你想不想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罗歆想起他的孩子,心里又开始缠缠绕绕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   阮向暖撇嘴,不情愿地看着妈妈:“北北叔叔的?”   罗歆没料到她会这么问,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然后一巴掌拍在阮向暖的小屁股上:“乱说什么,以后这种话不许乱说!”   “那天晚上,我听到北北叔叔说,要跟麻麻睡一张床,”阮向暖闷闷不乐地抠着沙发,“麻麻不喜欢爸爸了,要跟北北叔叔生小baby。”   罗歆觉得自己此刻的面容肯定极度扭曲,这孩子,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怪不得阮向暖老是跟沈延北过不去,难不成就因为这个?   阮向暖惴惴不安地瞄了罗歆一眼,轻声说:“听……听游悠阿姨说,你跟爸爸吵架了?妈妈会走吗?”   罗歆垂了眼神有些倦怠的眸子,揉着阮向暖的头发,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不会……不会走。”   -   -   -   罗歆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二天她就收到了离婚的资料文件。   游悠递给她的时候面无表情,眼神却带着嘲弄。   “他为什么不本人来见我?”罗歆斜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妖娆地盘在一起,“这是对我最起码的尊重。”   “你为什么不看看内容?”游悠忍无可忍地将那一打纸拍在罗歆面前,“你得到的东西,够你像现在一样挥霍几辈子了,就算你去豪赌,这些不断增值的庞大财产也永远输不完。”   “以为我没见过钱?”罗歆丝毫不为所动,“让他自己来跟我谈。”   “罗歆,你以为你是谁。”游悠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起身要走。   “他还好吗?”罗歆终究还是着了急。   “没死。”游悠回头看了她一眼,“还知道问一问,算你有点良心。”   罗歆松了口气,微扬起唇角:“我就图个心安。”   游悠都走到了门口,听到这句话猛地一顿,过了一会儿才恶狠狠地回头说:“以后再也别接近少爷,否则我亲手要了你的命!”   一阵呕吐感涌上来,罗歆火速跑去卫生间,之前去医院检查,怀孕有大约七到八周。   她怀阮向暖的时候也不见这么大反应,现在闻到一点儿不舒服的味儿就翻江倒海地难受。   外面传来阮向暖的大哭声。   罗歆漱了漱口,一边拿着毛巾擦拭着嘴角一边说:“暖暖,怎么了。”   “爸爸不要暖暖了……”阮向暖指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书。   “不会的,你就是你爸的心头肉,他早晚会来看你的。”罗歆起身刚准备将离婚协议书收一下,门铃便响了起来,罗歆脚步顿了顿,朝门口一指,“暖暖,去开门。”   阮向暖抹了抹眼睛跑去开门,见到是苏白,立刻扑进她怀里大哭,哽咽得连话都说不连贯:“苏白阿姨,麻麻,要,离婚……”   苏白脸色一沉,抬头看向满脸不在意的罗歆:“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暖暖,你回屋去。”罗歆走回来坐在沙发上,看到阮向暖磨磨唧唧地回到卧室把门关上,才幽幽地开口,叙事性的语气仿佛在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他看上一年轻小姑娘,觉得人家干净纯洁,所以拿了点钱把我打发了。”   苏白听到这话没有任何反应,过了好一阵子才开口:“歆歆,我听说,他到现在都没回来。”   “怎么?这是我的错么?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个疯了的前妻,我至于在地下室呆那么久?如果不是因为他把别的女人都搞到床上来了,我至于乱开车?如果不是我被他弄的怀孕了,我至于吐到全身酸软掉进别人的套里?”罗歆冷笑着轻哼了一声,“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一样。”   苏白沉默地听她说完,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出声:“你想生下孩子?”   “是啊,为什么不?但不是因为这是他的孩子,无论是谁的孩子,我都会生,因为我想,就这么简单。”罗歆说得坦然自若。   “那你安心养胎,我回去了。”苏白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她似乎低估了罗歆冷血起来的无情程度,显然两个人已经走不到一起去了,她又何必多管闲事。   罗歆有些错愕苏白的态度,却也没作多想。   她要生一个宝宝,然后自己带大,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这样的机会。   -   -   -   一年后。   T市南区别墅内。   阮司桀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猛烈颤抖着,瞳孔放大,不停地有眼泪涌出,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   额头全是冷汗,他从床上虚弱地瘫软着,一年前他被强行注射了代号为7683的新型毒品,至今仍然隔几天便会毒瘾发作,只是没有最初那么难以忍受。   他觉得没什么不好,至少,身体备受折磨,心脏那点儿痛,便微不足道。   楼下有人听到声响,怕他出事,连忙赶上来,却没有人敢擅自开门,都在门口候着。   阮司桀个性强硬的很,更是非常要面子,他并没有采取任何治疗方法,单纯地靠自身的意志戒毒,不允许任何人在他毒瘾发作的时候在他身边。   门被敲了敲:“少爷,罗小姐今天下午三点的飞机抵达,还要去……去看看吗?”   “嗯。”阮司桀哑着嗓子起身,去浴室冲澡。   镜子里他原本毫无瑕疵的身体上全是疤痕,烧伤,枪伤,刀伤,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司桀哥哥,我喜欢你,因为你漂亮。”   每当看到自己此时丑陋不堪的身体时,他都会想到罗歆的话,然后自嘲地一笑而过。似乎他连最后一样值得她喜欢的东西都丢了?   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阮司桀坐上车子的后座。   他好久没见过罗歆了,今天又是她的生日,他蓦地想陪陪她,偷偷地。   人头攒动的机场,他几乎是一眼就辨认出了罗歆的身影。   天气很冷,她单薄裹着一件修身的米色长风衣步伐匆匆,及膝的长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极其纤细却丰润有型的双腿,栗色中分卷发,Prada最新款的墨镜,全身依旧是冷傲,时尚,干脆果决的气质。   阮司桀痴迷地描摹过她完美的线条,猛然注意到,她的右臂抱着一个……婴儿。   婴儿似乎也习惯了被她这么随随便便抱着,十分安静地趴在她肩膀上,睁了一双懒洋洋的眼睛打量着周围。   心脏逐渐跳动得生猛,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婴儿,可是距离太远,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他本能地想要走进两步,却在看到罗歆将旅行箱交给沈延北的那一秒顿住了脚步。   罗歆坐上了他的车,阮司桀一个人僵硬地伫立在人群中,心头最后的念头终于湮灭。 ☆、第三十六章 阮向暖心不在焉地翻着书页,楼下的古桐树叶子又掉光了,风一吹便是一地的嘶哑声响。 衣服从漂亮裙子变成了长裤,她的生日又到了,以往这个时候,爸爸肯定会从早到晚陪着她,然后她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罗歆单手抱着小宝宝,身手利落地给阮向暖布置晚餐,中午给阮向暖开了很大的生日party,极其奢侈热闹,暖暖却一直闷闷不乐地,罗歆感觉她大概不喜欢跟太多人打交道,所以晚上索性就只有她和小宝宝陪着暖暖。 阮向暖下了楼梯,瞄了一眼餐桌,然后跑到门口张望了好一会儿。 没有车,也没有人…… “暖暖,吃饭啦。”罗歆随口叫她。 阮向暖站在门口,低着头,闷声不吭。 “暖暖?”罗歆疑惑地朝外看了一眼,然后抱着小宝宝走到门口,“怎么啦?” 阮向暖眼睛通红,泪水不停地打着转儿,一滴一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爸爸呢?” 罗歆神色一僵,然后单手捧住她湿漉漉的小脸替她抹着眼泪:“你爸爸中午给你送了礼物喔,不喜欢?” “暖暖不要礼物,要爸爸。”阮向暖哭得更厉害了,“暖暖以后什么都不要了,要爸爸。” 罗歆手上的动作一滞,怀里的小宝宝好像受到了惊吓,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罗歆连忙起身去哄另一个。 手忙脚乱中她不禁郁闷起来,怎么搞的她好像带着俩孩子的悲惨寡妇一样。 那个人……到底有没有一点思想觉悟啊,好歹都是他的孩子! 居然敢走的那么干脆,一次都没回来过,是谁说的除非死了否则不会放过她的…… 除非死了…… 罗歆的心脏蓦地一沉,然后有些犹豫地摸出手机来,低头又帮阮向暖擦了两下眼泪,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不哭了,有什么好哭的,多大事啊,妈妈帮你把爸爸叫来。” 电话是游幽接的,他作为一个替身这一年忙的天昏地暗脚不着地。 阮司桀最初毒瘾发作时非常可怕,很多时候都以自残来保持清醒,发作的间隔时间仅有几个小时。他便是用这么几个小时的平静时间,处理好游幽自己无法处理的事情。 “游幽?”罗歆仅凭一声“喂”便分辨出来,“阮司桀呢?” “少爷他……嗯……你有什么事情吗?跟我说也一样的。”游幽对于罗歆的轻易辨识向来很不爽。 “他到底怎么了?”罗歆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少爷比较忙,所以可能……”游幽的说辞在罗歆跟前总觉得牵强了些。 “我不管他忙不忙,让他赶紧过来,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能耽搁,让他半小时以内出现在我家门口。”罗歆没等他回话便切断了通话,像是害怕继续听到含糊其辞的回答,这样的搪塞让她不得不往坏处想。 连手机这种随身物品都给游幽了,他……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吧? 罗歆渐渐发凉的手指紧紧地捏着手机,他不搭理她本身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她早就习惯了,所以一个人过了一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不过是从让她别扭无措的婚姻生活回到了正常轨道上来,心里的怨恨渐渐淡了,同时也淡了她对他全部的感觉,甚至对别人全部的感觉。 她说不出为什么会依赖沈延北,他只是恰好出现的那个人,抛开轻佻滥情,沈延北是近乎完美的一个男人,但她心如死水。 她怀着赌气的心态试图与他上-床,除却感情不谈,男欢女爱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一生只会忠于一个男人,没了婚姻的束缚,她觉得什么都可以。 她看得出沈延北非常急切,却为了照顾她的感受耐着性子做足了前戏,可是最关键的时刻,她还是本能地开始挣扎,然后推开了已然满脸盛怒的沈延北躲进了浴室。 罗歆一直以为她只不过是凑巧没有跟别的人发生过关系,这样那样的原因,比如洛逸泽从来都舍不得强迫她,比如她跟路煜然结婚的时候恰好在怀孕,太多莫名其妙的原因,都可以归结于她下意识的抵触,无关忠贞,亦无关感情,不过是她当初用自己的固执给身体带上了一条锁链,锁链的另一头递到他手里,他可以肆意妄为,而别人牵不到她的链子。链子冰冷刺骨,经过漫长的时间,逐渐磨进她的血肉,骨骼,灵魂,再没有人可以解开。 夜晚独眠时她总会忍不住地想象她不在的那一个星期里家中发生的事情,想象阮司桀一面表现得对她恋恋不舍,一面急不可耐地将别的女人带进家里,整夜整夜地缠-绵不休。 罗歆平静下来时仔细想想,其实可以很清楚地明白高傲如他,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他或许是真的寂寞了,就算是跟水珂上-床,也是真的把她当成她。 可这样想,她的心却更加窒闷冰冷,她懂水珂的心思,因为在她痴迷他的岁月里,也曾不计尊严地试图取悦他。 阮司桀向来是十分清高的,一旦真心实意地与一个女人在一起,就算仅仅是发-泄,他也不会找其他女人。 当年她不甘心,使出浑身解数百般勾-引-诱-惑,他就算被挑起欲-望也不会碰她,她固执到疯狂,而他从来都是不会屈从于欲-望的人。 她那时脾气暴烈得很,恼羞成怒地将他绑在了床上,反复地折磨他的身体,却不给他。 他一声不吭地忍了一夜,早上被人松了绑之后,冲进浴室毫不怜惜地将她压在墙上,粗暴地进入她,那并不是做-爱,只是原始的本能,她咬着牙才没有哭出来,直到她的血混着他的精-液一同流出来。 从那以后他不再拒绝她,甚至有时会主动抱她。 她心底很清楚地知道,他不过是怕夏流年看出有什么不对,但她依旧觉得得逞。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讽刺的很,夏流年对他的信任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如果她有那个心思捉-奸,恐怕早就撞见很多回了。 罗歆那时候觉得夏流年傻得透顶,一点都不了解男人的本性。 而此刻回想起来,她蓦地觉得夏流年的不屑于怀疑,根本就是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夏流年对于“那个男人是属于她的”根本就是深信不疑,又何须丑态百出地扮演河东狮吼的角色。 罗歆每次回想水珂赤-身-裸-体摔下床的那一瞬间,都仿佛感觉到她亲手将十七岁的自己撕成了两半,她觉得水珂恶心下-贱,而她自己又能高尚到哪里去? 或许她还不如水珂,至少水珂没有胆子逼迫阮司桀,至少水珂仅凭勾-引就能让他放弃坚持。而她亦不如夏流年,就算她再了解他,她还是无法信任他,她表现得再狂妄自大,本质上依旧是没有一点自信可言,她从心底已经默认他会由身到心地背叛她。 想明白之后,她已经谈不上所谓原谅不原谅了,她根本就没有立场,他们之间参杂着无数丑陋不堪的场景,多这么一个不会多,少这么一个不会少。 “妈妈……”阮向暖十分激动地摇晃着罗歆的手臂,“有车的声音,有车的声音!” 罗歆似乎没听懂似的地回神,半个小时似乎刚刚到。 一辆黑色的宾利有条不紊地停在了门口,阮司桀从车上下来,不疾不徐地对司机吩咐了一下什么,然后才抬头对上罗歆目瞪口呆的样子,薄唇泰然自若地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听说你找我?” 罗歆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目光直愣愣地扫过他略微长了一些的头发,对上他似笑非笑的墨黑眸子。 他身着一件银灰色的外套,黑色修身长裤紧贴着他线条完美的双腿,闲适而从容地缓步走近,蹲□凑近老老实实站在那里一点儿声都不敢发出来的阮向暖,唇边带浅笑:“暖暖,生日快乐!” 阮向暖突然就撇了嘴,猛地跳起环住爸爸的脖子,把头死死地埋进去,肩膀仍然一抽一抽地:“暖暖以后什么都不要了……爸爸不要讨厌暖暖……” 阮司桀蓦地怔住,然后低声笑起来:“哟,小贪心鬼长良心了?” 他习惯性地想把阮向暖抱起来,却力气不支稍微踉跄了一下,他喘了口气:“暖暖,你长胖了吧?爸爸都快抱不动你了。” “她长高了而已。”罗歆吃力地想要稳住好奇地攀在她肩头张望的小家伙,小家伙似乎也发现了刚来的人只搭理阮向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瞬间委屈地又放声大哭了出来。 阮司桀拧着眉地扫了那个婴儿一眼,淡淡地问:“他是不是饿了?” “喔……噢……”罗歆显然并没有他有经验,闻言才恍然地点了点头,连忙解开上衣的扣子给小宝宝喂奶。 他好像稍微瘦了那么一点,但似乎也仅此而已。 罗歆彻底心安了,却感觉胸口更加窒闷。 阮司桀将暖暖抱到餐桌边,阮向暖乖乖地坐在座位上,难得地老实起来。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阮司桀回头,目光不经意地落在罗歆敞开衣襟露出的白-皙-丰-盈之上,心跳瞬间乱成一团,他迅速敛了眸子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他从游幽那里听说罗歆找他的时候高兴的几乎不知如何是好,明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没好,他依旧迫不及待地出了门,还刻意将自己的外表收拾了一番,她向来都是个眼里只有帅哥的女人,他绝对不能太狼狈。他十分怀念她凶神恶煞发脾气的模样,就算是她没轻没重的虐待,都好过这般不冷不热的淡然。 见到她的那一刻,他是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阮向暖身上才保证了自己没有失态。他不可以和她太亲近,不然他会很想跟她更加亲密,然后他肯定会强迫她……而他不能这么做。 “帮暖暖过生日啊,她吵着要见你。”罗歆的注意力只放在了怀里的孩子上,一边抱着他喂奶一边坐到了沙发上。 即使猜到了,阮司桀还是不由得心底失望。 “暖暖也想吃……”阮向暖坐在那里低声嗫嚅了一句。 阮司桀回过头,笑着问:“想吃什么?” “……奶。”阮向暖在桌子上画着圈圈,“妈妈的。” 阮司桀一怔,然后薄唇轻抿,指了指罗歆,不怀好意地说:“不是有两边么,你去吃那个?” “可以跟弟弟抢吗?”阮向暖睁圆了水汪汪的大眼睛。 阮司桀脸色一暗,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孩子给别人欺负了,于是继续怂恿:“没事,你妈妈那里那么大,肯定够你们俩的。” 罗歆垂眸看着怀里安安静静吸吮的小宝宝,心里默默地对他说:爸爸就在那边,看到没有? 不过,瞧他的态度估计又觉得她生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野种吧?罗歆冷冷地想着,心情更加低落,那就随他想吧,她才不会好心告诉他! 思绪乱成一团,罗歆一回神看到阮向暖拱到她怀里来,扒开她另一边的衣服便含了上去,跟婴儿一样开始吸吮起来。 罗歆倒抽了一口冷气:“阮向暖你别闹!给我下来!” 阮向暖依旧赖在她怀里,含混地说:“爸爸同意的……” 罗歆又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是想捉弄她吗! 罗歆刚抬手想把阮向暖推到一边,便听到阮向暖怯怯的声音:“暖暖从来没吃过麻麻的奶……” 罗歆刚举起的手立刻没了力气。 坐在一旁的阮司桀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罗歆脸颊微烫,狠狠地瞪他:“你往哪儿看!” “你以为我往哪儿看?”阮司桀眸光冷清地挑眉。 罗歆噎住,拍了拍阮向暖的背:“去好好吃饭,都给你把爸爸找来了,你怎么还是折腾我?” 阮向暖心满意足地吧唧吧唧嘴,听话地跑回餐桌:“爸爸,你今天在家里住吧。” “暖暖,要不你跟着你爸去他那边住几天。”罗歆喂饱了小宝宝,连忙低头整理衣襟。 “不行。”阮司桀一口否决了,“我那边不方便。” 罗歆顿了顿,抬眼直视他,意味深长地重复:“不方便?” 难不成他已经跟人同居了么? “那暖暖就不去了……”阮向暖细声说着。 罗歆的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不发一言。 “暖暖,”阮司桀捏了捏阮向暖嘟起的脸颊,笑着问,“六岁生日有什么愿望,说出来爸爸帮你实现。” “什么愿望都可以?”阮向暖歪这着看他。 “当然,”阮司桀点了点头,“爸爸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那爸爸你不要跟妈妈分开好不好……”阮向暖十分认真地说。 阮司桀眼神倏忽一黯,继而僵硬地弯了弯唇角:“这个大概不行。” “我去休息了。”罗歆霍地起身,“你们慢慢吃饭。” 说完便抱着小宝宝上了楼。 楼上安静,小宝宝有些不乐意,躺在小床上不停地蹬腿。 “闹什么,你见着他亲得了不得,他看都不看你一眼!”罗歆在小家伙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小宝宝不满更甚,胡乱挥着手臂企图把她推到一边,扭了头不看她。 罗歆不由得笑出来,小家伙才四个月大,别扭性子已经明显跟阮司桀如出一辙了,看他精巧的五官,长大了保准也是美男一枚…… 罗歆仰躺在床上,一点点隐匿了嘴角的笑意,疲惫感逐渐淹没了感官,正当她几欲入睡的时候,神色瞄到了位于卧室角落的一抹光亮。 监控摄像头?罗歆睡意一扫而光,起身干脆利落地踮脚拿了下来。 她对这类器材特别熟悉,因为她小时候为了探求他的隐私,变着方法在他屋里藏各种监控仪器,他平常在屋里的一举一动都让她着迷,看书的姿势,喝水的动作,穿衣服,脱衣服,每个再普通不过的镜头都让她没来由地兴奋,最让她遗憾的是,她从来没看到过他DIY。她听说男生没有不DIY解决生理需要的,十五六岁的时候阮司桀身边又没有别的女人,不找她,难道不得DIY?她期待了好久,直到他恼怒地发现了她的偷窥,她也没能如愿。 监控如果一直在这个房间的话,说不定能看到她感兴趣的东西……罗歆把小宝宝哄得睡过去之后,关上门瞧瞧出去。 打开监控录像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但担忧依旧抵不过她想知道真相的欲-望。 …… “以熠……你又闹我。” “阮先生,我……我是,水珂。” “嗯?……你提早回来了?是不是想我了?” “罗歆……我好想你,可你又不让我去看你……” “阮先生,我没有想破坏你的家庭,我只想把第一次给你,我不会留你的孩子,也不会告诉罗小姐的。罗小姐下个月才回来……所以,所以不用担心。” “嗯?”“好啊。”“罗歆……不要离开我,你说什么都好,什么都可以……” “嗯,嗯,嗯……” 他一遍又一遍地吻在水珂的身上,不停地说着:“罗歆,别去别的男人身边,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好不好,不要丢下我……” “啊……给我……”水珂意乱情迷地拥着他,仅仅被他稍微碰了碰便不再清醒。 两个人的前戏做足了半个小时,水珂几乎要疯了,他却越来越清醒。 “水珂。”阮司桀猛地坐了起来,看着床上被他折腾的一塌糊涂的身体,脸色蓦地难看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不起,对不起……”水珂从床上爬起来抱住他,“给我一次,就一次。” “谁给你这个胆子?”阮司桀危险地眯了眼睛,神色极其厌恶地看着她。 水珂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触怒了他,裹着身子瑟瑟发抖:“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喜欢你……我只是好喜欢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 “一个小时内从我眼前消失。”阮司桀扫了她一眼便下了床。 “阮先生!”水珂依旧不甘心地在他身后喊。 “不要再多说话了,”阮司桀的语气阴鸷寒冷,毫无怜惜地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却异常温柔了起来,“水珂,我刚刚恶心得真想杀了你,但我突然就有了那么点儿舍不得……因为你刚刚的表情好像她,她已经好久不会对我露出这种表情了你知道吗?她跟你一样大的时候,不,或许比你还嫩一点的时候,最喜欢用这种眼神看我,又清楚自己在做错事,又控制不住地停不下来……” 水珂蓦地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 阮司桀盯着她怔愣的面孔许久,然后缓缓地松开了她,随手将被子遮在她身上,冷冷地道:“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 罗歆一直看到最后都无法理解发生的全部镜头。 她十分肯定,她回去的时候遇到的他并没有喝醉,也没有生病,可以说清醒的很,怎么会莫名其妙将水珂当成她? 与一个赤-裸的女人纠缠那么久,他……竟然一点生理反应都没有,为什么? 手机震动了一下,罗歆猛地回神,是沈延北的短信。 “明天晚上去吃新开的那家日式料理吧?据说还不错。” 他居然主动来和好,罗歆有些意兴阑珊,但还是回了他:“好。” 罗歆整夜都在辗转反侧,第二天不得不花时间用稍微重一些的妆来掩盖自己的黑眼圈。 她到门口的时候沈延北显然已经等得有些焦急,餐厅的环境极其幽静,因为刚开业的缘故,店内只有十来个人,十分清净。 罗歆紧赶慢赶地刚松了口气,便被后面来的人撞在了后背上,她带着些微不耐烦地回头,对上的是一张极其清冽纯澈的脸,素颜,马尾,一身简洁朴素的Nike运动装,耳朵里塞着一副AKG K3003耳机。 沈以凝十分轻视地扫过她的脸,轻声嗤笑了一下。 罗歆本不想理会,但听到她那声嗤笑心里一堵,饶有兴致地扬眉,掩唇轻笑:“以凝,好久不见啊,你还是冒失得像个小鬼。” 沈以凝摘下一边的耳机,迎上她的目光,语气生硬:“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你这身行头几百年不变,啧啧,”罗歆十分嫌弃地勾了勾她运动装的领口,“怪不得一把年纪了还是单身。” 沈以凝没有说话,盯着她看了几秒,蓦地冷笑两声:“罗歆,你又想打架?” “啊……我可没有,毕竟我还是懂长进的嘛。”罗歆满不在意地朝她耸了耸肩,心情颇好地准备去找沈延北,下一秒却被攫住了手腕。 “你要干嘛?”罗歆扬眉,“真想打架?”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沈以凝把两边的耳机都摘了下来,“是你惹我的。” “这里可是公共场合,”罗歆唇边微带笑意,“我可不想老同学丢脸。” “笑话,我从来都没有输给过你。”沈以凝说完便蓦地一个抬腿扫过去。 罗歆有些吃力地避开,现在的她是打不过沈以凝的,当年沈以凝是她高两级的学姐,学校跆拳道比赛两人打了个平手,私下里也有较量,但从未分出过胜负。如今罗歆因为生孩子,早就没有足量地锻炼过,以沈以凝出门都用跑步来看,她的身体应该远胜于她了。 “这是干什么?”匆匆赶过来的沈延北拨开罗歆护在身后,巧劲接了沈以凝的招,“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 “哟,又一个男人。”沈以凝不屑地瞥了沈延北一眼,“罗歆,你就那点儿本事,只会躲在男人后边,出来跟我玩玩。” “我不要。”罗歆软着嗓子附在沈延北耳边,“她要欺负我,怎么办?” 沈延北笑了笑,像是嫌脏一般拍了拍刚刚蹭到沈以凝的袖口:“她怎么招惹你了,沈小姐。” “人贱,看着碍眼。”沈以凝抱着手臂冷冷地说,“我替三嫂教训她一下。” “你三嫂?”沈延北不明所以地拧了眉毛,他清楚沈以凝是沈家老四,“你是说,夏小姐?” 罗歆脸色有些僵,敛了嬉笑的神色扬声道:“哟,你三嫂跟我有什么关系?脑子不清楚没关系,出来乱咬人就不对了。” “亏你还能撇得清!我真替他们不值,居然因为你这种女人分开!”沈以凝有些激动地想要冲过去,却被沈延北拦住,“罗歆,你千方百计把他抢到手,你是怎么对他的!左一个男人右一个男人,你到底是有多寂寞难耐?我告诉你,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罗歆怔了怔,突然清脆地笑出声来,轻声讥诮:“我不配,你配?你这么高贵冷艳,怎么没得到他呢?” “呵,我没你那么不要脸,他有多恶心你,你自己清楚的很,如果不是你逼他,他根本不屑于看你一眼。”沈以凝恶狠狠地说着,她是真的气疯了,尤其是她得知阮司桀因为她受了满身的伤,她转眼就跟别的男人出双入对。 罗歆绷紧了脸色,从来没有一个外人,敢这样,当着她的面,戳穿过这件事情。 “你怎么知道的?”罗歆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我怎么知道的?你别可笑了,见过我三嫂的人,没有一个会觉得你有什么看头。”沈以凝轻蔑地又扫了一眼沈延北,“你以为你赢了吗罗歆,你不就是善于爬男人的床么,这种事情低级妓-女做得比你还好!你不过就是一个第三者,啊,或许还算不上,第三者起码还能破坏破坏别人的感情,你也就能脱脱自己的衣服而已。” 罗歆僵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双唇几乎毫无血色:“沈以凝,这是他告诉你的吗?” “不然呢?”沈以凝嗤笑,“你也不用多想,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很清白,但是,没错,我喜欢他,也一点都不比你少!” “沈以凝,请你说话注意分寸。”沈延北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指关节已经被他捏得隐隐作响,“我不跟女人动手,但不排除特殊情况。” “沈先生想做什么呢?”一个低沉而略带愠怒的声音不远处传来。 三个人皆望向门外,阮司桀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他本来是应邀来沈以凝的朋友开的餐厅捧场的,谁料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他走进餐厅,并没有看罗歆一眼,兀自迎上沈延北的目光:“沈先生这是打算连女人都打?” “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女人。”沈延北收起戾气,缓和了一下神态才接着说,“你的这位朋友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骂我的女人,你说怎么办才好?” “你的女人?”阮司桀意味深长地重复这四个字。 “不用多说什么……”罗歆冷声打断他们。 阮司桀把目光偏转过去,看到她眼眶有些发红,心脏蓦地一紧:“罗歆……怎么了?” 他习惯地想要伸手过去,却被沈延北拦住,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他的眼神依旧无法从罗歆的身上挪开。 “阮司桀,我就要你告诉她,你喜欢我吗?”罗歆微微仰着头,笑得格外冷冽,“又是谁提出的离婚。” 沈以凝不屑地瞟了她一眼,讽刺更甚:“罗歆,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当着新欢的面,居然好意思把这样的话问出口。” 沈延北自始至终没搞清楚他们之间是个什么情况,只能抱着手臂站在那里。 “啧,这些不都是你逼我说的吗?”罗歆轻笑,转身面对阮司桀,“说吧。” 罗歆瞄过阮司桀有些苍白的脸色,愈发地猖狂起来:“说啊,既然她知道那么多,干脆都告诉她好了,告诉她是谁死乞白赖地求我不要走,是谁出轨,是谁有了新欢就甩了一笔钱跟我离婚了的?沈以凝,你确定你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么?” 罗歆承认她在故意污蔑,但这是最有杀伤力的回击,她清清楚楚,她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有资本嘲笑她。 “对于他你只是想象而已沈以凝,实际上他一点都不比我高尚!” 沈以凝站在那里没有出声,因为愤怒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罗歆,我从来没见过比你还厚颜无耻的女人,你在炫耀你偷来的东西吗?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他既然那么不好,你为何还死缠烂打?” “你觉得我在炫耀吗?哦,也是,总比你夜夜空想来得好,说不定你还打算为了他孤独终身么?多么高贵的爱情,我都要感动哭了。”罗歆嗤笑了声,“我告诉你沈以凝,我喜欢他,从来就不是因为他好,也从来没说过会爱他一辈子!” “罗歆,够了,你一定要每个人都被你伤透了才满意么?”阮司桀敛了阴沉的眸子,下颌紧紧地崩着,沉了嗓音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没错,罗歆,你说的对,我一点都不比你高尚。沈先生,好好养着你怀里那条毒蛇,希望你不要跟我同一个下场。”说完他便拉着沈以凝往外走。 沈延北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知道阮司桀跟罗歆有过一段过去,却不知道会这么复杂,居然还牵扯到了夏沈两家。 “北北,算了吧。”周围安静下来的时候,罗歆淡淡地吐出一句话。 “什么意思?”沈延北瞬间全身僵硬,难以置信地转向她。 “我大概满足不了你要的东西。”罗歆略微低了低头,神色有些黯然。 “什么东西?”沈延北的怒气骤然拔高了一层,他把罗歆死死地按进怀里,盯着她琥珀色的瞳仁,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罗歆,你TM以为我跟你在一起就为了上-床是吗?你觉得我缺女人还是喜欢犯-贱,这么久了,你到底有没有心!” “没有,我没有心。”罗歆浅浅地笑了出来,“原来你要那种东西啊,你也跟他们一样喜欢高贵的爱情么?哈哈。” 沈延北鹰隼一样的眸子愈发地凌厉,他也笑了出来:“好,好,罗歆,我不要那种东西,那我也没必要忍了。” 他猛地把罗歆抱了起来,快步走到包间内,将门锁上:“罗歆,我会这么容易就算了么?” “除了这件事情,别的都可以。”罗歆被他丢在榻榻米垫子上,以防御的姿态不断地向后退着,“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跟我做多少次我依旧不会改变什么心意。并且就算你做了,估计也不会畅快,所以何必呢,大家好聚好散。” “去TM的好聚好散,”沈延北的眼睛都有些泛着红,他脱了外套一步步走进她,“罗歆,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样的才是为了上-床才在一起。” - - - “对不起。”沈以凝坐在车里,捂住脸压抑地哭出来,“我讨厌她,她就是个混蛋!” “还有胃口吃饭么?我们换个地方?”阮司桀面无表情地开着车。 “你不要被她迷惑了,她有过那么多男人,从来都不知道珍惜!”沈以凝哑着嗓音低吼出来,“你其实不爱她的,你觉得她重要或许只是因为她为你生了孩子……” “以凝,你……其实真的不了解我。罗歆对于我来说,早就不单单是爱情那么简单,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为她失控,一年前我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时候,想到的全是若我死了,她会愧疚,就像路煜然死了之后她每晚都会做噩梦,她哭的表情我记得太清楚了,我舍不得。”阮司桀把车停在路边,回过头去看着沈以凝,“爱情在我心里排不到首位,但她可以。她说得对,我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我要的太多,太贪心,一直在努力得到自己最满意的一切,最满意的生活,最满意的感情,得到的越多越好,可如果让我回头看过去,那些都是我最想要的没错,但到了真正失去的时候我才发现,如果让我只保留一样,那些都可以不要,我会留的只会是她。你大概不知道,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那你为什么离婚?”沈以凝看着他,“不要告诉我是为了不让她知道你受伤。” “是。当时我以为自己会残废,不过现在的情况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阮司桀自嘲似的轻笑,“还好她已经不爱我了。” “所以你情愿放她去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疯了吗?”沈以凝难以理解地低吼。 阮司桀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我懂了。”沈以凝低了头,从未如此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场明目张胆的暗恋已然无疾而终。 - - - “罗歆,你是不是还爱他?”沈延北反剪着她的双臂将她压在身下,几乎发狂了一般低吼,“那我算什么?” “如果我还爱他,你根本没有机会做到这一步。”罗歆偏过头去,毫无语气地说。 沈延北低头看着她冷笑:“罗歆,那为什么他可以做的事情,我不可以?” “……”罗歆说不出话。 阮司桀推开门的时候,两个人正纠缠在一起,衣服早就褪干净了,罗歆不停地挣扎着,其实两个人都有伤,只是罗歆白皙娇嫩的皮肤让她的伤格外明显。 他只觉得一股血液遽然向上冲,几乎是本能地,他毫不客气地用手臂环住沈延北的脖子,将他从罗歆身上拖开。 罗歆大脑空白地看着眼前的场面,刚刚那个动作,若不是沈延北反应得快错开了一些,估计已经是个死人了。 沈延北的身手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他身上那些贲张的肌肉并不是从健身房练出来的花架子,而是年幼的时候就被爷爷丢进了特种兵部队,虽然算是特殊待遇,但训练内容毫不含糊。 罗歆担心阮司桀吃亏,情急之下几乎是不经过大脑地脱口而出:“北北,带我回家,我们继续,你们不要打。” 于是火上浇油。 阮司桀听到这样的话简直要被气炸了,出手更加不留情面。沈延北似乎也懂她为什么突然妥协了,一时也火冒三丈。 罗歆心惊胆战地看着两个平时稳重狡猾的人此时都像有血海深仇一样的野蛮人恨不得把对方往死里打,根本插不上话。 游悠从门口进来看到这么激烈的打斗,也是一愣,然后身手敏捷地擒住了已经四处挂彩的沈延北。 罗歆刚刚松了口气,便被阮司桀抱了起来,阴着脸里三层外三层裹了他好几件外套才将她抱出门,一声不吭地坐进车里。 罗歆刚刚被吓到了,她看他动真格的才发现他平时跟她打打闹闹已经很让着她了,这会儿他不说话,罗歆觉得他此时的表情像是下一秒就能把她大卸八块。 “怎么,他那么对你,你还想着他?”阮司桀的表情阴得几乎都能滴出水来。 罗歆不说话。 阮司桀似乎妥协了似的,扯了扯嘴角十分严厉地说:“他不行。你跟谁在一起都不能再跟他在一起,他欺负你!” 罗歆还是不说话。 阮司桀紧紧地抿着薄唇,墨黑的眸子烦躁地眯起,过了一会儿又说:“刚刚帮你检查了一下,外伤都不是很重,回去我自己给你擦点药就行了。” 罗歆闷闷地看着他。 “怎么?你在怪我对你男人动手?”阮司桀瞪她。 罗歆撇开了眼神。 “好了,对不起……跟我说句话,罗歆……”阮司桀觉得他这辈子都不曾这么没骨气过。 罗歆眸子里有眼泪在打转儿。 “别哭,别哭,你觉得生气要不就揍回来吧,来。”阮司桀有些着急地晃了晃她的肩。 “你怎么又回来了?”罗歆推开他扳在她肩头的手。 “我……觉得话说的有些重了有些后悔……谁知道我一回来就听到你们在包间里争吵……”阮司桀低声轻轻地说,把下巴抵在罗歆的头顶柔柔地蹭着,“乖,不要再跟他在一起了。” “送我回家,暖暖看着她弟弟呢,我不放心。”罗歆十分疲惫地靠在他的胸口。 “什么?暖暖才几岁,你把孩子丢给她!?”阮司桀不敢相信地盯着罗歆。 “有佣人在旁边照应,那小家伙不让别人碰他,一碰就哭的跟要他命一样,除了我,也就暖暖能靠近他一米之内。”罗歆几乎抓狂了似的抱怨。 “……”阮司桀十分无语地松开她,迅速坐到驾驶位去开车。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罗歆刚到家听到的便是婴儿的哭声,夹杂着阮向暖的哽咽,以及佣人乱成一团叽叽喳喳的声音。 罗歆扶额,匆匆去房间换了身睡衣便把小宝宝抱进怀里。 阮向暖已经忙不迭地告状,语气格外委屈:“他一直哭,怎么哄都没用,还抓我头发,凭什么所有人都伺候他,他还哭,哭什么哭!” 阮司桀停好车从外面进来便听到阮向暖的哭诉,摆了摆手示意愣在一旁不知所措的佣人都下去才笑着说:“暖暖,你小时候闹的也没比他少。” 阮向暖听到爸爸的声音蓦地一愣,立马收住了眼泪:“爸爸!你跟妈妈和好啦?” “你先回屋睡觉。”阮司桀拍了拍她的头,习惯性地走进衣物间,手触到衣柜在突然想起他已经不住在这里了,怀着一点希望打开衣柜,他的衣服居然都在。 也许只是罗歆懒得扔,他这么想着,心里却还是有了几分愉悦,随便挑了两件衣服就走进浴室。 他随便把因为打架而又脏又破的衣服丢进垃圾桶,再抬眼看到浴室的镜子时,唇角的笑容立刻僵硬成十分难看的表情。 他飞快地将浴室门锁上,心下又忍不住自嘲地想:罗歆现在又不会闯浴室…… 小宝宝今天格外难哄,罗歆身心俱疲,最后忍不住低吼吓唬他:“再哭把你卖给人贩子!” 小宝宝的哭声停止了一秒,下一秒便是鬼哭狼嚎一般凄厉的嘶哑哭叫。 罗歆气的眼睛都绿了。 阮司桀从浴室出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忍不住在她身后低笑出来:“罗歆,你在干什么……” 他轻柔地从罗歆怀里把小宝宝轻车熟路地抱过去,随便拿了桌上摊了一桌子的小玩具,在他眼前晃了晃,表情诙谐生动:“看这边,咦,这是什么?” 小宝宝被转移了注意力,依旧一抽一抽地,却真的没有再哭。 罗歆见状转身就往卧室走,脸黑得像锅底一样……真是够了,作为一个女人,为什么她居然连哄婴儿都不如他,而且,到底为什么他逗小孩子都能让她觉得格外优雅性-感啊! 罗歆裹了条浴巾走进浴室。 浴室里还有些潮湿,罗歆坐进浴池,脸颊有些发烫,不知道他今晚会在这里过夜?她承认……她有点想那个…… 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婴儿已经在他怀里笑逐颜开。 “真是聪明孩子,比你姐姐小时候还伶俐。”阮司桀捏了捏他肥嘟嘟白嫩嫩的脸蛋。 小宝宝似乎明白是在夸他,张开嘴胡乱咿咿呀呀着。 “我看你真有当家庭主男的潜质!”罗歆气呼呼地嘴毒。 “Ba……ba……ba……ya……”小家伙嘴里不停地崩着音节。 阮司桀一愣,这是在叫他爸爸么? 罗歆诧异地凑过去:“这算不算会说话了?他还不到五个月大啊。” “不算吧……不过暖暖跟他这么大的时候,连这种发音都不会的。”阮司桀缓声说着,表情十分温柔地逗弄着婴儿。 罗歆看得有些愣神,轻咳了一声,然后故意十分恶劣地凑过去:“宝贝,不能这么叫他,来,跟着妈妈说,是shu——shu——” 小宝宝一撇嘴,又有要哭的趋势。 “你别捣乱。”阮司桀神色显然有些暗淡,却也强笑着轻轻推开她,手指触到她半湿的长发,不禁蹙眉,“你洗澡了?身上不是有伤吗?” “就一点儿擦伤……”罗歆挪开了点位置,“我……我先去睡觉了……你今天留下帮我哄孩子吧,他晚上老闹我……” 阮司桀挑了眉神色古怪地看她:“我凭什么帮你哄一个喊我叔叔的孩子?” “那你走吧,”罗歆蜷在沙发上玩弄着自己的发梢,漫不经心地说,“离我儿子远点。” 阮司桀面无表情地垂了眸子不说话,小宝宝十分舒服的模样,在他臂弯里像是快睡着了。 罗歆蹭过去抱住他的腰,抿着唇眯眼看他。 “别闹。”阮司桀轻笑出来。 “留下来嘛……然后,我们做很快乐的事情……”罗歆温软地附在他耳边低语,媚眼如丝的模样像妖精一般。 “……别教坏小孩子。”阮司桀浅淡地勾着唇角往远处躲,抱着睡过去的小宝宝起身,将他放在婴儿床上。 罗歆步履轻巧地跟过去,环住他的脖子将整个人软软地贴在他身上,纤柔的手指勾在他的领口:“要不要?” 阮司桀僵硬地握住她试图探向他衣服内的手,不动声色地将她向外推开了一点距离,带着些勉强的神色戏谑道:“你身上有伤还想些乱七八糟的,早点睡……我留下来陪你。” “那你陪我在床上睡……”罗歆依旧不放过他。 “我看上去就那么可口么。”阮司桀眼角带笑地推拒着她的手臂。 “嗯,嗯。”罗歆缠他是最得心应手的,她充满诱-惑地用舌舔过下唇,妖冶妩媚的狐狸眼波光流转,神情语调却给人一种清纯处-子的错觉,“想吃,好吃。” “不行,不给吃。”阮司桀笑着偏过头去,心底却泛开了浓重的涩意,若她真的看到他此时的身体,恐怕就一点都不会有这种想法了吧……其实他比她更想要…… “……”罗歆沉了脸色,有点恼了,“你来不来!” “别生气,别生气……”阮司桀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咬着她的耳朵低声说:“小心把那小家伙吵醒。” “你来陪我睡嘛……”罗歆趁机又缠上他的腰,枕在他肩颈处细细地低语,“你好像瘦了很多啊,我抱着都有点不舒服……” 阮司桀脸色渐渐阴郁下来,身体因为疲惫而不是很舒服,她又像往常一样胡搅蛮缠,他有些烦躁地没有吭声。 “你看……”罗歆隔着衣服捏他的肋骨,居然很清楚地摸到分明的骨骼,“瘦成这样都快皮包骨头了,这样不行,没有以前养眼……” 阮司桀心底猛然沉闷了下,一把挥开她肆无忌惮的手:“我没瘦,是你习惯抱沈延北了吧。” 罗歆莫名其妙地对上他冒着火气的幽深眸子,本来摸着他比之前瘦了不少还觉得有点心疼,被他这么一吼全变成了愤怒:“是,没错,北北的确身材好啊,要肌肉有肌肉要线条有线条,皮肤好比例佳,哪哪都养眼!” “那你去找他,我们都离婚了,我没义务陪你上-床!”阮司桀冷冷地说完转身便走。 “你!”罗歆瞪着他摔门出去,小宝宝被吵醒,又开始哭闹起来,她连忙把孩子抱在怀里,“不哭不哭,乖……” 小宝宝瞥着门,哭得格外委屈。 “被吓到了?宝贝最乖了,不哭。”罗歆轻轻地摇着他,学着阮司桀拿了别的东西逗他,怎么都不管用。 “ba……ba……”小宝宝指着门,哭得越来越凶。 罗歆僵硬地坐在那里,几乎有些气馁,拿了手机给阮司桀打电话。 打了三遍都无应答,她气的把手机关了扔在一边,怀里的婴儿哭得更凶,她委屈地抬手轻轻捏他的脸蛋:“你个小坏蛋,就欺负我吧。” - - - 阮司桀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灯光有些摇摇欲坠,他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过去的,阮家的医生游优正伏在他床边睡觉。 “游优……”阮司桀有些艰难地起身。 游优猛然从床上弹起来,继而带着些怒意开始数落:“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哪有这样折腾自己的,你旧伤没好又跑去跟人打架了还是怎样?又添了新伤!” “没事……我自己有数……”阮司桀嗓音有些干哑,他随手端了水杯喝水,手有些没有力气,杯子拿的不稳,他呛了一下,轻轻掩唇咳了出来,摊开手竟是满掌心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0=嗷呜醒姑娘来更新了。最近看小说总会被雷,所以感觉自己也码雷文一直雷你们是一种罪过,所以之前一直不想发粗来,抱歉,自行携带避雷针! ☆、第三十七章   罗歆将孩子哄睡过去之后有些疲惫地端了杯白水打开窗透气,四五点钟,天已经开始透出光亮,她随手抽出一根烟,把玩了一会儿又塞了进去。   脚下软软绵绵的一小团东西蹭来蹭去,罗歆没管它,果然不一会儿它就恹恹地蹭到墙角去了。   罗歆不喜欢这只猫,她向来不喜欢太温顺的东西。   小猫无精打采地蜷缩在地毯的一角,不时地瞥她一眼。   罗歆有些想笑,背过身来倚在窗口,低头端详着那一小团漂亮而瑟缩的东西:“你是不是饿了?”   她从来没养着它,真难为它还老腻在她周围。   笑意在她说完之后便僵在了唇角,似乎她每次没精神的时候,他便喜欢这样问。   他安抚她,向来就像安抚一只猫。   罗歆心里堵得要命,看着那只猫更加不顺眼,索性转身上了楼。   身上还没愈合的擦伤因为被睡衣磨来磨去而有点疼,她烦躁地拉开衣橱准备找一件薄一些的,翻箱倒柜半天也没找出件合适的,却听见柜子里“砰”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她碰掉了。她摸索了一番,摸到了自己几年前以为找不到了的那部手机,她有些讶异地拿出来,早就过时了的款式,外表却依旧崭新,她当年是有多爱不释手,以至于丢了手机之后连号码都换了。   -   -   -   阮司桀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像是在被针穿透,毒瘾连同外伤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朦朦胧胧中他仿佛又感觉到了柔软娇小的身体靠近了他,像她很多次做过的那样,环着他的腰将他抱住,若有似无的体香简直让他忘了疼痛,难以言喻的温暖让他渐渐地平静下来,直到翻腾的痛苦一点点过去。   理智逐渐恢复,他的周遭空得让他窒息。   他无力地摸索到床头的电话,修长的手指在按键上顿了顿才拨了她的号码。他明知道她现在的号码是多少,却依旧像最初那般按下了以前的,他甚至都没有想要听到她的声音。   “喂?”罗歆本是心血来潮才用回了以前的手机并且用了以前的号码,谁知还真的有人会打。   “罗歆……”他头昏脑胀地吐出她的名字,低沉的嗓音微微泛着嘶哑,“时间可不可以回去……我们可不可以回去……”   罗歆不语。她当然听得出是谁,只是有些诧异,这并不像他的语气……而且,他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你怎么了?”她听得出他的呼吸有些乱。   “我没事。陪我说说话,然后什么都好了。”阮司桀甚至轻声笑了出来。   “……你在哪。”罗歆收拾好桌上的材料,有些担心地问。   “我在家啊。你快回来。”阮司桀的声音有些虚弱无力,罗歆听得也不很清楚。   “好,你等我。”罗歆感觉不太对,拿了车钥匙便快步进了电梯。   她匆匆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他并不在,心思一转便开往她以前的别墅。   别墅外有不少人守着,罗歆被拦在外面。   “家事。”罗歆挑了挑眉,“阮司桀喊我来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知道这位大小姐惹不得,横竖都是前妻,他们还是别多管的好。   罗歆刚走进去便看到游优从楼上走下来,心底顿时一沉。   “亏你还知道来。”游优阴着脸,“他好不容易睡着了,你等会儿再上去。”   “那我走了。”罗歆说着便转身。   “站住,”游优带着薄怒低声吼出来,“你就一点都不愧疚?”   “他怎么了?”罗歆顿住脚步,低声问。   “托你的福,已经快不行了。”游优面无表情地讥诮。   “什么不行了?”罗歆难以置信地回过头,“他之前还好得很。”   “你哪只眼睛看得到他好得很?罗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神,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倒下?!”游优斜了斜眉,“啊,不,如果是普通人,估计早就倒下了。”   “我去看看他。”罗歆不知所云地瞟了她一眼,抬步上楼。   “别吵醒他,他已经好几天没睡着了。”游优没好气地在后面提醒。   罗歆没有回头,只是快步走向他的卧室,推开门便看到他脸色苍白的睡容,显得格外虚弱,却依旧格外地美。   罗歆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低头摆弄着她的手机。手机里堆满了他的短信,时间是他在日本的时候,满满的花言巧语,幸亏她那时手机丢了,不然估计早就欢天喜地地把他接回家了。就算她现在看到他那些所谓的忏悔,也会希望是真的,但她实在跌倒太多次了,就算是没脑子,也该长记性。   “罗歆……”清冽的声线带着些许沙哑显得格外性-感。   罗歆被打断了思绪,抬起头走到他的床边,他似乎没有醒过来,额头上布满了薄薄一层汗,她拿了条毛巾俯下-身去想要帮他擦拭一下,还未触碰到他便被猛然捉住了手腕。   “把你吵醒了?”罗歆对上他墨黑清雅的眉目,里面的柔软让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罗歆。”阮司桀怔愣地看着她,她的表情看上去非常不情愿,他下意识地想要把她拉近一些。   罗歆猝不及防间被他猛然一拉,下一秒便被扑倒在床上,欧式风格的大床宽敞而柔软,她只感觉到他温柔而强势的吻不停地落在她的脸上,然后他狠狠地吻住她的唇,清凉的气息混合着浅淡的药味,瞬间就让她觉得头晕目眩。   虚弱是假象吧?居然这么大力气,手腕都被他拧疼了。罗歆闷闷地想着。   “喂……”罗歆手忙脚乱地按住他解她衣服的手,“别乱来,等你好些了,想怎么样都可以……”   “嗯?”阮司桀茫然地蹙着眉,眯起狭长深邃的眸子看着她,薄唇微微勾起,一边吻着她一边说,“我现在就很好啊,想怎样都可以?”   “可是……你看上去很不好……”罗歆被他缠得喘不过气,索性环住他的脖子任他为所欲为。   “歆歆……你好美……”阮司桀在她柔软光洁的身体上不停地辗转吸吮,近乎贪婪地汲取着她的味道。   “真的?”罗歆挑了眉笑出来,她当然知道自己很美,但从他口中说出来,简直太有成就感了。   “嗯……”阮司桀着迷地环着她的细腰,细细地品尝着她胸前的甜美诱-人。   罗歆十分享受地任他摆布,双手滑下扯开他的睡袍,然后瞬间倒抽了一口冷气。   “啊!”罗歆惊叫了一声推开他。   他原本毫无瑕疵的身体上布满了蜿蜒的伤痕,已经愈合的伤口结成疤显得格外狰狞,饶是罗歆胆子大也被硬生生地吓了一跳。   怀中的温暖瞬间变空了,阮司桀蓦地清醒过来,僵硬地转过头去看着一脸恐惧的罗歆,声音瞬间阴冷无比:“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进来的!”   罗歆依旧诧异地盯着他布满伤疤的身体,难以克制地拧起了眉。   阮司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移开目光不再看她:“滚出去。”   罗歆愣愣地站在那里没有动。   “滚!”阮司桀沉声吼了出来。   罗歆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推门出去。   “怎么了?”游优正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喝茶,听到动静探了探头。   “他……他的身体……”罗歆不知道怎么形容,“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你。”游优翻了个白眼,“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可……”罗歆被噎住,“他什么都没跟我说呀。”   “你让他跟你说什么?”游优轻哼一声,“怎么,不能取悦到罗大小姐了?那快走,别用这种表情伤人!”   罗歆低了头不语,她快心疼死了,那么多伤,他当时是要有多疼啊。   “知道他最近一直在吃什么药么?”游优丢了一瓶药过去,“自己看。你知道的,少爷是一个天才,他自幼便拥有超出常人的直觉,比如我们做比较复杂的推演需要写在纸上,而他并不需要,一些假想可以实体化地在他的思维中,比如国际象棋他可以在一分钟内考虑到五十步以后的情况。而他现在需要通过药物来控制他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他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全都是因为你。”   “你可以走了。”罗歆踱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神色幽沉,“他不需要一个外人来跟我说他的不幸。”   游优愣了一下,继而笑了出来:“那好,我把他交给你了,相信你肯定比医生的作用大。”   罗歆没有说话,尽量地让自己端着水杯的手抖得不那么明显。   她一直沉默不语地坐着,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她起身走向阮司桀的房间。   门被锁上了,而她轻易地从门楣上方摸索到了钥匙,这到底是她的别墅。   她走进去,发现阮司桀并没有睡着,只是神色沉晦地敛着眸子。   “要喝水吗?”罗歆扯了扯唇角,走到他床边。   阮司桀没有应他。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罗歆在床沿坐下,顺便试探了一下他的体温。   他偏过头去,嗓音沙哑而低沉:“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想看到你。”   “你好像有点发烧。”罗歆触到他滚烫的额头,有些担忧。   阮司桀猛地挥开她的手臂,狭长而漂亮的眸子像出鞘的利剑一般凌厉:“我说了,我没事。”   罗歆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不说话。   “怎么?不相信?”阮司桀清冷地笑了笑,起身粗暴地将她抱起来丢在床上,薄唇勾起的笑意妖娆而邪肆,“想要吗?嗯?”   “别……”罗歆拧着眉,拼命地想要护住衣服,“你别胡来,好好休息,我说过,等你身体好些了,想怎样随你。”   “我再说一次,我没事。”阮司桀用力将她的衣服直接撕扯开,“想怎样都随我?”   “你别这样……”罗歆不敢更加激烈地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衣服被他连扯带拉地丢在地上,毫无遮掩地袒现在他怀里,“你……”   阮司桀不由分说地堵住她的唇,修长的手指贪恋地在她-柔-腻-的皮肤上辗转流连。   罗歆任他急切而粗暴地碾压过她每一寸的肌肤,妥协地环住他的脖颈温顺地回应他的吻,他的呼吸温热而带着她熟悉的清新气息,她一时心动不已,忍不住重重地吮-咬他柔软的下唇,然后如愿地感觉到他的呼吸又乱了几分。   “罗歆……”阮司桀嗓音低哑地唤她,紧紧地环着她纤细的腰,试图让她贴得更近一些,“你还想不想要我……罗歆……”   罗歆邪气地挑了眼角,轻巧地说:“不想。”   阮司桀原本温柔的动作倏地僵住,下一秒扣在她腰间的手臂像是要将她折断一般收得更紧,他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迅猛地撞-进-她-的-身-体-中。   罗歆吃痛地蹙起了眉尖,尽量放松自己去容纳-他的-硕-大,嘴上已经开始讨饶:“会疼……”   阮司桀冷着脸停顿了几秒,埋在她的身体里缓缓地挪动着,直到感觉她的-柔-润-已经足以承受他的掠夺,才用力地贯穿进去。   她的表情迷蒙而沉醉,微微眯着娇-媚的狐狸眼看着他,甜美而妖-娆的嗓音简直让他疯狂,她是他的罗歆,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试图把她让给别人。   那么别人是不是也曾看着她这副勾-人的模样而失去理智?他瞬间觉得胸口闷的像是要窒息了。   罗歆只觉蓦地一空,他已经抽身而退,她不解地柔声问:“怎么了?”   “怎样都可以,是吗?”阮司桀的嗓音带着类似兴奋的低哑,“那后面也可以,是么?”   罗歆还未及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便感觉到他温热而修长的手指从她后面-探-入-,抵在-入-口-处-缓缓地-轻-抚。   “这里是第一次吧?”阮司桀勾起薄唇,潋滟的眸子里毫不隐藏地闪着侵略性的光芒,“应该没有人碰过吧,给我好不好?”   罗歆神色古怪地看着他:“不好,我以前让你做,你不是嫌我恶心么?现在不给机会了。”   阮司桀沉着嗓子轻声笑出来,低下头吻她,手上的动作仍旧没有停:“嗯……我还是觉得恶心,但是我好想要你。”   “……”他的动作已经很轻柔,罗歆还是疼痛地倏忽扬起脖颈,声音闷闷地说,“最讨厌你一边得了便宜还一边嫌弃,我还没嫌弃你呢!”   阮司桀的笑意顿时凝固在唇角,他停了动作:“你不喜欢了,是不是?”   罗歆心底一沉,知道自己不小心又戳到了他的软肋,连忙拥住他低声柔柔地说:“还做不做?”   “罗歆……”阮司桀暗沉了脸色。   “本来就是要给你的啊。”罗歆细长的腿蹭着他的腰。   -   -   -   阮司桀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疼欲裂,连带着骨骼都有些酸软,是纵-欲-一下午加一整晚的后果。腰间搭着一只温温软软的手臂,罗歆在他怀里睡得很沉。   他拧了拧眉心,忍不住又细致地检查了一遍她的身体,确定自己没有弄伤任何一个地方才放下心来。   “干嘛?还想要?”罗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慵懒地趴在枕边像一只餍足的小猫。   “疼么?”阮司桀柔声问她。   “挺舒服的……”罗歆勾住他的颈子,凑在他耳边低声邪恶地说,“关上灯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好用嘛。”   “你!”阮司桀的眸子骤然一懔,推开她便下了床。   罗歆托着下巴斜躺在床上扬着唇角笑得格外放肆,现在的他真的很好欺负啊。   “好饿啊……”罗歆趴在那里软绵绵地嚷着。   阮司桀没有搭理她。   “美人儿,胃痛……”罗歆拉长了甜腻的嗓音。   阮司桀无可奈何地回到床边,神色格外阴沉:“你自己不会下床吃东西么?”   “人家腰好酸,站不起来了……”罗歆可怜兮兮地抿着唇。   阮司桀犹豫了几秒,然后弯腰抱她,谁知刚触到她便被她翻身压在床上。   “唔,已经不发烧了啊。”罗歆俏皮地在他唇上亲了亲,“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听说北北下手不轻……”   阮司桀闻言眸光阴冷地扫过去,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是啊,你家北北真厉害。”   “吃醋啊?”罗歆嬉皮笑脸地又啄了啄他紧紧抿着的薄唇,“真可爱。”   “你……可不可以,跟我在一起?”阮司桀眼神有些游移不定。   “嗯……那以后我如果喜欢了别的美男怎么办呢?”罗歆仿佛很为难地勾起他的下巴。   阮司桀脸色一沉。   “如果我不小心又跟别的男人好了可要如何是好?”罗歆摇着头。   阮司桀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我的小宝宝不是你的孩子呢……你会不会对他不好啊?”罗歆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只要是你的孩子,我会对他好。”阮司桀十分笃定地说。   “啧啧,我还真是谢谢你的宽宏大量。”罗歆冷哼了一声讥诮道。   阮司桀听出她语气不善,不解地皱起了眉:“不然呢?你要我怎么做?”   “其实我挺希望他不是你儿子的,那样肯定更好玩。”罗歆闷闷地小声嘀咕。   阮司桀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她。   “干嘛?怀疑我不知道生了哪家的孩子硬要扣到你头上?”罗歆一边笑得格外灿烂一边毫不留情地掐他。   “……我儿子?!”阮司桀一时兴奋地根本顾忌不到被她掐得生疼,欣喜若狂地抱住她,“罗歆,你没有骗我?你不许骗我,真的是我的孩子么?”   “嗯,我骗你的。”罗歆说得格外认真,“我听说你快死了,所以骗你让你开心开心。”   “……罗歆,我真想掐死你。”阮司桀胸口憋了一团火,“这种事情你可不可以不要开玩笑。”   “好了,你听清楚了,我目前还没跟别的男人上过床。”罗歆正色道,“也从来没有爱上过别人。”   阮司桀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思绪万千竟说不出一句话。   “所以……你要好好的。”罗歆轻声说。   “我真的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就之前伤到了肺部,但不是很严重,其他伤我也早好了。放心,你这表情怎么好像我活不下去了一样。”阮司桀故意隐瞒了毒瘾的事情。   “那以后……以后我们都老了,我不希望你先死,那样一定会好难过。”罗歆俯在他的胸口幽幽地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阮司桀盯着她半阖的美眸。   “嗯。”罗歆点点头。   “罗歆,我好爱你。”阮司桀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地嗅着她的气息。   “嗯。”罗歆继续点头。   “我不会让你难过。”阮司桀很认真地保证。   “嗯。”罗歆淡淡地应着。   作者有话要说:1.这是结局。   2.没错我烂尾,这也不是我之前想写的结局,写这个结局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交代,以后肯定会改。   3.醒姑娘近期没空码字了,谢谢一路陪着醒姑娘的所有姑娘,你们都是很重要的人。   4.至于女主为什么会被……咳咳,是因为醒姑娘被一篇楠竹是小受的文刺激到了,So……为了不荼毒你们的视觉,还是删了过程。0v0啊哈哈哈哈。   5.醒姑娘感觉自己码字水平依旧没有进步,格外桑感捏,所以烂尾就甭吐槽了吧::>_<:: 。以后有时间,肯定会补上的,你们知道,坑一年又回来填这种事情醒姑娘经常办Orz。   6.然后这个结尾还是很美好的嘛~~~~~~~~~~~~~~~~~~~~~~~~~~~~~~【真的很抱歉醒姑娘只能做到这样了,心有余力不足,所有妹子么么哒】 天煞孤星 风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