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砂糖都没你甜》 作者:庆新岁 文案: 文艺版: 竹马压青梅,青梅甜又美。 要问何滋味?酸甜又娇媚。 现实版: 黛蓝被一杯果啤给灌醉了,没错,一杯果啤! 面若桃花,双眼朦胧,跟猫似的窝在苏墨深怀里哼哼唧唧。 苏墨深低垂着眼,看着黛蓝这娇娇媚媚的小模样儿,心软的稀巴烂。 喑着低沉的嗓音:“喜欢苏墨深什么?” 黛蓝樱唇微启:“嗯...财大气粗..腰..腰缠万贯..” 苏墨深:“……” 所以他是穷的只剩钱了吗。 内容标签:破镜重圆 青梅竹马 甜文 主角:黛蓝 ┃ 配角: ┃ 其它:sc、1v1、HE 第1章 当归   八月骄阳似张火伞,柏油路面也被晒得软软的,向远看去,似乎有一片透明的蒸气在升腾。 可由是这燥热的天气,也盖不住黛蓝心中的开心。 巴黎开往江城的飞机已缓缓落地。 她拖着一个行李箱,背着小猪佩奇模样的粉嫩书包,站在出站口,看人来人往,精致的小脸上尽是满足的微笑。 她呀,终于回来了。 许是跳芭蕾的缘故,少女出落的亭亭玉立,肩背挺直,浑身散发着清纯干净的气质。 铃声响起,黛蓝腾出一只手接电话,黄鹂般清脆的声音,混在这嘈杂的机场中。 “蓝蓝,你在哪呢,我怎么找一圈子,都没找到你啊”秦一茹踮着脚尖,眼睛盯着别人身上背的书包,在茫茫人海中找寻着,那很有辨识度的小猪佩奇。 其实,黛蓝刚出来就看见秦一茹了,一如两年前那么张扬明媚,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扫到。 但许久未见,她想皮一下。 悄咪咪地从人群中绕到秦一茹后面,隔着来去匆匆的人,看着好友的背影。 秦一茹在手机里吐槽道,“你是不是出了两年国,东南西北都不分了啊?” 黛蓝心想,就算她不出国,也不分东南西北啊。 “黛蓝,你到底走到哪了啊???” 黛蓝闻言,笑嘻嘻的准备来句,“我啊,就在你身后呢” 可没等她开口,离她六米多距离的秦一茹,突然放下耳边的手机,拔腿就跑了起来。 黛蓝喊了声“一茹”,可奈何周围乱哄哄的一片,什么也听不到,就这样一脸懵的看着秦一茹越跑越远。 她想,秦一茹是不是认错人了?看见一个小猪佩奇,就激动的一股脑冲了上去? 下一秒,黛蓝彻底懵逼了,像坐雕塑般定在了原处。 “黛蓝同学听到广播后,请速到一楼服务台,你的朋友非常着急……” 标准的普通话,通过遍布在每个小角落的大喇叭,传遍整个机场,清晰的传进黛蓝的耳中。 黛蓝叹了口气,耷拉着头,默默的拉着她的粉嫩行李箱,朝服务台走去。 她只是想给秦一茹一个惊喜,却没想到有惊无喜。 还没走到服务台,一个小身板就冲了出来,紧紧的把她抱住,“小妞,你可想死爷了” 两个小姑娘在来去匆匆的人群中,相视而笑。 友谊这东西啊,真是简单又美好。 两人手挽手,边走边说,“怎么样,在牛逼哄哄的世界级芭蕾舞校待两年,感觉如何?” 黛蓝侧着道淡淡道,“一般般吧” “啧啧啧,学校二话不说把万里挑一的交换生名额给了你,竟然换来了句一般般”秦一茹边说还边摇着头。 出了机场,黛蓝看着外面熟悉的环境,小脸儿愈加明媚。 ~ 晚上,她还没好好享受她阔别两年的小被窝,就被秦一茹拉了出去。 华灯初上,江城市中心街角的一家酒吧。 江城首富苏氏名下的产业之一。 绚烂灯光映照着盛满拉菲的高脚杯,觥筹交错间暧昧的色调侵蚀着麻醉了的人们的心。 酒吧那半掩的门,透出来的扑朔迷离的灯光,到处飘散着香烟和酒水的味道,嘈杂着、打闹着、嬉笑着。 最里面的一个小包间里,坐着零零散散五六个,十八岁左右的俊男靓女,酒杯碰撞,烟雾缭绕,桌上散着一堆扑克牌。 一个小方桌上,两个男生嘴里叼着烟,看着手里的牌,旁边坐着两个打扮妖娆、浓妆艳抹的年轻女生,发育饱满的胸部在面料的包裹下更加显眼。 但那画了眼妆的媚眼,却时不时的朝沙发上的男生看去。 “败兴!不缺什么来什么”程松看着手中的红心3破口而出。 “呵呵,昨儿赢了我六千,一会儿就让你一个子儿不落的吐出来”付磊幸灾乐祸,叼着烟含糊不清道。 “不就是六千块钱吗,天天念叨的耳朵都长茧了,连苏墨深一条内裤钱都不够,付磊你是个爷们吗?” 付磊嬉皮笑脸,“人家苏大少爷家大业大,拿我跟他比,嘿嘿,我还真不是个爷们” 不知想起了什么,程松一脸神秘的对着付磊,“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绝对大新闻!” “你初恋?” “滚,个屁初恋,我去机场接我老姐的时候,恰巧碰见,…咳咳,我们苏大少爷的小青梅”,说着,把嘴里的烟拿了出来,好让声音更加清晰,还一直往沙发上使眼色。 光线昏暗的沙发上,半躺着一个男生,戴着黑色棒球帽,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双眼,皮肤在暗淡的环境里更显的白皙,性感的薄唇微抿,削着尖尖的下巴。 一身限量版的休闲服,奈何空间太小,一米八的大长腿只好憋屈的微曲着。 像个懒洋洋的养神蓄锐的小豹子,潇洒夹杂着不羁。 耳边充斥着嘈杂的声音,酒意上头,苏墨深烦躁的把棒球帽摘掉,抓了抓头发,揉了揉前额凌乱的发丝。 头疼要炸,他身体前倾,随手拿起烟盒往桌上一磕,夹着一根黄鹤楼叼进嘴里,“一个个都是聋子?小声点会死?” 看着沙发上帅气的男生,其中一个女生踩着细长的高跟,扭着小蛮腰,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她故意在苏墨深前面俯身,去拿桌上的打火机,撩拨了下亚麻色的长发,紧挨着苏墨深坐下。 扑面而来的劣质的刺鼻香水味,瞬间让他皱了眉头。 女生看着懒散的叼着烟、低垂着眼,没有反应的苏墨深,拿着手里已被香汗浸着的打火机去点烟。 谁知,旁边的人忽然侧了头。 女生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紧咬着鲜艳欲滴的红唇。 程松看着,嘲讽的嗤笑了声,真是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 秦一茹兴奋的拉着黛蓝穿过形形色色的人群,朝最里面的包间走去,“我表哥他们绝对在这儿,给他们来一个超级大suprise” 黛蓝被秦一茹一路拉到了包间。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就推开了门。 包间里的人听见动静也朝外面看去,以为是哪个不懂规矩的破门而入,定睛一看,原来是苏墨深的表妹秦一茹。 待秦一茹往前走了两步,其他人这才看见后头还跟了个姑娘。 苏墨深懒散的倚着沙发,漆黑的眸子紧盯着秦一茹后头站着的姑娘,像盯着肥肉的豹子般,眼神深沉。 两年没见,小姑娘长高了,脸上的婴儿肥也没了,变成了小巧的锥子脸。 也,更漂亮了。 黛蓝看着一直盯着她的苏墨深,那樱桃小嘴半天憋了句,“墨深哥哥” 小时侯,黛母忙着去各地巡演,就把黛蓝一个人丢在家里,苏老夫人只有苏墨深这一个孙子,看着别人家软萌萌的孙女就眼馋,就经常把黛蓝抱到苏家玩,当半个孙女疼着。 这两年,江城大规模规划发展,拆了不少地段,两家都搬了家,但仍保持着联系。 苏墨深移开视线,懒洋洋的应了声。 旁边,付磊勾着苏墨深的膀子,起哄道,“说曹操曹操到啊,可回国了,再不回来,你墨深哥哥就让人给拐跑了” 苏墨深淡淡的瞥了眼付磊,薄唇微启,“滚” 秦一茹提议道,“这个聚会就当是给蓝蓝的接风宴吧,反正明天就要开学了,也没机会疯了” “双脚赞同” 黛蓝坐在苏墨深左边,看着他右边坐着的女生,“她是谁啊?” 闻言,苏墨深云淡风轻的来了句,“不认识” 接着,他旁边女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成了猪肝,脸上擦地城墙厚的粉,也盖不住那爆红的脸色。 得到了答案,黛蓝移开了视线,看着高脚杯里晃动着的彩色液体,禁不住诱惑的伸出了白嫩的小爪子。 余光扫到黛蓝的动作,苏墨深心急手快的把酒杯移到了一边,弯腰把桌下的果汁拿了上来。 一本正经的随便编了个借口。 “那杯是别人喝过的” 估计黛蓝自己都不知道,她遇酒必醉,还撒酒疯。 大概在黛蓝五岁的时候,他奶奶抱着她,喂了她一小口葡萄酒,刚开始还没什么,过了会儿,她的小脸蛋瞬间变得红扑扑的,眼神迷蒙、哼哼唧唧,为什么他会记得这么清楚呢。 因为!黛蓝撒酒疯的时候会手舞足蹈。 许是从小跟着她母亲跳舞的缘故,喝醉了酒的黛蓝俨然是个舞王,完全放飞自我的那种跳舞,没有一点美感可言,小胳膊小短腿,跟着电视上纳爱斯牙膏的广告跳的不亦乐乎。 当时他才七岁,许是那画面太“美好”,现在想来他都忍不住咧开嘴角。 ~ 熟悉的铃声响起,黛蓝把粉嫩的小手机放在耳边,“妈妈” “蓝蓝,这么晚了你跟谁在一起呢?” 黛蓝看了眼旁边的苏墨深,软着声音小心翼翼道,“我跟一茹在一起呢” “别忘了明早还要上学呢,早点回来啊” “知道了妈妈” 又打赢了一局扑克,秦一茹拿着赢到手的钱,乐呵呵的拉着黛蓝打道回府。 苏墨深把腿翘在桌上,懒洋洋的瘫在沙发里,眯缝着狭长的眸子,紧盯着黛蓝的背影。 跑了两年的小兔子,又活蹦乱跳的回来了啊。 第2章 恰恰 第二天,正式开了学。 九年级的课程有些紧张,让黛蓝有些许不适应,一天下来,她感觉筋疲力尽的,比她跳舞还累。 放学,秦一茹扒在黛蓝肩膀上,“我们去吃小火锅吧,学校门口开了家火锅店,味道一级棒,就是很难抢到位置”   秦一茹的话让黛蓝的味蕾一阵空虚,学了一天费脑费神,其实她早就饿了。 “那我们赶紧收拾书包吧”两人刷刷的把书都装进书包里,手拉手跑出了教室。   黛蓝及腰的浓密黑发随风飘动,黑色的阿迪运动服版型挺阔,衬的她的身型更加瘦长,深浅适宜的一字眉如墨画,尾部微微上挑平添几分迷人,朦胧的桃花眼小卧蚕似若桃瓣,肤色如凝脂,夕阳落下的余晖给发丝染上了金黄色。     路过的男生频频回首,更甚者拿出手机,偷拍了张照片传到了表白墙上。 可当事人一无所知,还在向她的美食狂奔着。 两人一路狂奔到火锅店门口,不幸的是,队伍已经排到马路边上了。 ~ 店内,一个容纳七八个人的大桌子上,只坐着稀稀疏疏的两三个人,旁边几个空位上,都放着书包占着宝贵的座位。 老板看了也不敢说啥,一个个都是江城有名的富家子弟,连这条街都是苏家的产业,他一个破店长,敢说啥? 正涮着火锅的付磊,抬眼就看见了窗外的秦一茹和黛蓝。 “哎哎哎,那不是秦妮子和黛蓝妹妹吗”嘴里还叼着个没有咬断的油麦菜。 边上,一直低着头、半倚着沙发打王者的苏墨深,也抬起头、撩起眼皮向外看去。 关键时刻,苏墨深掉线了,曹博文气的把手机往桌上一扔,苏墨深这货真坑队友! “嘿、嘿,黛蓝妹妹,这里!”一眼没看好,付磊这货就开始犯神经,嘴里叼着根没咬断的油麦菜,拿着筷子的手朝窗外不停的挥着。 周围的视线都聚集到他们这张桌子,曹博文低着头,真想装作不认识付磊。 苏墨深抬腿在桌下踹了脚付磊。 付磊一脸委屈:“靠,我是为了谁啊,没看见小姑娘转身就要走了吗” 秦一茹看着靠窗的几个发小,一把拉住黛蓝走了进去,烫着的金黄色的梨花卷,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弧度。 走过去,秦一茹一屁股坐到曹博文旁边。 黛蓝看着苏墨深里面的那个位置,抿了抿唇,走到他旁边。 苏墨深长腿伸展着,挡着路,看见黛蓝站在他旁边,也没让路的打算,眉眼淡淡的倚着靠背,低头懒散的玩着手机。 “黛蓝妹妹,他不让你进,我让你进,来来,来坐这儿”付磊嬉皮笑脸道。 说罢,盯着手机屏幕的苏墨深,抬头给了他一个不善的眼神,也不起身,就把腿收了回来。 她看着那缝隙,紧贴着苏墨深的腿挤了进去。 她身上弥漫着的淡淡玫瑰香一瞬间钻进苏墨深的鼻间,一如两年前,好闻的让人上瘾。那双深邃的眸子深了深。侧头,盯着黛蓝精致的小脸。 许久未见,第一次仔细看小姑娘的面孔,美人尖格外妩媚娇艳,长开了的桃花眼更加勾人了。 看着苏墨深的变化,好基友曹博文低头痞痞的舔了下嘴角,眼角上勾。 苏墨深挖了个坑,结果,他自己先蹦进去了。 ~ 秦一茹拿出她的手机开始看校园八卦动态,“蓝蓝,你上表白墙了”。      [墙,今天放学看到一个穿黑色阿迪、长发及腰的女生,想要她的联系方式;头像匿了] [墙墙,刚刚看到两个长得顺眼的小学妹,图片jpg] [非常喜欢这个女生的发型;图片jpg;想问下她在哪个理发店做的]   秦一茹涂着淡淡桃花粉色系的红唇微启,画着精致眼线的眼尾上勾,一手撩着卷发,边读边调侃着黛蓝。  五个人,三个人在吃饭,苏墨深和曹博文开黑,一直默默注意着饭桌上动静的苏墨深,俊脸微黑。 黛蓝默不作声,没心没肺的涮着火锅,绿油油的生菜放进辣香味浓的汤底,辣椒红的汤汁沸腾着几片嫩嫩的青菜,只辣的两片饱满的嘴唇像刚盛开的带露玫瑰鲜艳欲滴。     要了杯冰镇酸奶,感觉发酵过后的奶,香浓爽口,被镇住的酸奶块入口即化。 她舒服的眯了眯被火锅熏着的目含秋波的桃花眼。 无意间看见黛蓝吃跑喝足的小模样,苏墨深喉咙里有些干燥,拿起桌上的冰镇水,仰头灌了一口。   吃完了饭,三个大男生当护花使者把两个小姑娘挨个送回了家。 ~ 黛蓝回到了家,看见她的母亲黛瑶,在排练室中打着节拍、舞着恰恰,修长纤细的身材因为练舞的缘故,前凸后翘,保养得当。 三十二岁的黛瑶和十四岁的黛蓝站在一起如姐妹般。 若说黛蓝是那含苞欲放的玫瑰,黛瑶就是那浓艳妩媚的牡丹,身边围着层出不断的追求者。 黛瑶薪资水平一般,在明珠花园买了套两室一卫一厅的房子,把书房改成了四面皆是镜子的排练室,供娘俩儿练舞,因此,还专门挑了一楼。  黛蓝回房换了身舞衣,跟着Angelian的节奏迈开了脚步。 为了引起精神上的共鸣,她跳了最能酝酿气氛的步伐——合步跳法,也就是恰恰舞中的画圆并合步和扭臀并合步。 左脚尖绷起,左腿在身侧画圆,动作连贯而匀速,画圆时独特的侧身线条最是华美,柔媚的跨步扭出一个个性感的弧度,欢快潇洒的节奏,利落紧凑的舞步。 不自觉的,黛瑶被女儿的舞步吸引,停下了动作,不得不承认,黛蓝的进步超乎她的想象,甚至可以说,再过两年,黛蓝绝对胜于她。 可这么大的进步是要用多少汗水来换啊,黛瑶忍下心中的酸涩与心疼,拿起毛巾给女儿擦了擦汗。 作为单亲母亲,少不了受人嘲讽欺负,黛蓝从小懂事,每次都要争第一。除了个人要强,为的就是让她能在别的妈妈那抬得起头。 她心疼女儿的懂事,更恨自己没有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庭。   努力不让自己陷入陈年旧事的回忆,为女儿压了会儿青蛙趴,开了开肩,才放人去休息。   ~ 因为倒时差,黛蓝连着几天没有休息好,早上又华丽丽的起迟了,跑出小区的时候公交车已经吐着尾烟呼啸而去。 她焦急的站在路边,左看看右看看就是等不到下一班公交。 “等公交?”苏墨深骑在炫酷的黑色赛车上,一脚落地,微侧着头,清冽的声音像一淙流水,赶跑黛蓝的瞌睡。 黛蓝小鸡叨米般点了点头。 “下一班车在半个小时以后,上来,我载你” 黛蓝看着那辆价格不菲的赛车,连个后座都没,怎么载她? 苏墨深看着原地不动的黛蓝,凉凉道:“三岁小孩?还用我抱?” 她索性走上前,坐在苏墨深前面的车架上。 许是黛蓝昨晚洗了澡,她的发丝散发着阵阵的香味,和他吸的香烟不一样,这淡香比香烟更让他上瘾,从鼻到肺,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被打开了般,让人心旷神怡。 香味芬芳馥郁,苏墨深垂眸看了眼黛蓝,她是话本里的玫瑰花妖转世吗? 两人挨得很近,玫瑰花香与茶香混在空气中,馥郁与清冽交融,像微风拂来阵阵凉风。 旁边一辆公交车呼啸而去。 黛蓝:“......” 不是半个小时以后吗? 撒了谎的某人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看着路。 到了学校停车场,一群人吹着口哨挤眉弄眼的看着苏墨深。 付磊上前,咧着嘴调侃:“不愧是年级第一啊,把妹也溜的一逼,这刚回国,就把娇嫩的花骨朵儿移到自家后花园了?” 苏墨深懒懒的掀起眼皮撇了他一眼,薄唇微启:“在我跟前瞎逼/逼可以,别他妈去初中部造谣啊” 付磊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哎,也不知道黛蓝妹妹在国外有没有小情郎” 苏墨深还没吭声,曹博文看着付磊那手舞足蹈的贱样:“傻/逼吧你” 眼睛是用来吃饭的? 第3章 馥郁   次日,曹博文发现,苏墨深那辆霸气的天价尼古拉,多了个丑不拉几的后座。 日啊,他兄弟真牛掰,摸都不让摸的宝贝座驾。 ---山地自行车之王就这么沦陷了。 鬼知道怎么这么巧合,黛蓝每次等公交车时,都会先等来苏墨深。大概五分钟后,坐在后座上的黛蓝,眼睁睁的看着公交车与她擦肩而过。 黛蓝拽着苏墨深的衣角。 风吹散少年身上清冽的茶香,拂面而过,明明可以绕过的减速带却视而不见,后座的少女猝不及防的搂住了少年的腰,前面的少年云淡风轻的勾起唇角。 苏墨深载着黛蓝,感觉跟载一团空气似的,没一点重量,下车前,苏墨深拉住黛蓝细细的胳膊,把手里的早餐递给了她。 黛蓝看着热腾腾的早餐,天真的仰着小脸:“你把早餐给我了,你吃什么?”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付磊,嘴里含着豆浆管,嬉皮笑脸“呦,黛蓝妹妹心疼我们苏少爷了,还怕饿着他?” 黛蓝脸皮薄,经不住这些没皮没脸的调侃,从苏墨深手里接过早餐,兔子般一溜烟就跑了。 苏墨深看着黛蓝背着小书包一颠一颠的背影,舌尖舔了下牙龈,低着头,咧开了嘴角。 ~ 美人蕉与桂花逐渐凋了枝叶花蕊。 有目标的埋头苦学奋笔疾书,没理想的得过且过随遇而安。 寒假前全市的名校联考如期而至,这也是黛蓝回国后的第一次大型考试,名校联考的名次可作为是否能进本部高中的初步参考。      临窗的黛蓝裹着厚厚的洁白的鹅毛领羽绒服,为了方便挽了个青春的丸子头,毛绒绒的格子围巾遮住了半边脸,留下潋滟的桃花眼熠熠生辉。 恰巧路过的苏墨深顿了顿,见女孩一直低着头与一道数学题竞争着,又径直离开。 像是破晓般,窗外的阳光折射到窗户上,暖洋洋的照耀着女孩,一切都很美好,忽略黛蓝的内心活动的话。     黛蓝想问问远古的古巴比伦人:既生黛蓝,何生数学?既生数学,我安存否? 还有瓦特物理为什么这么好?她脑子瓦特了吧想个电路问题却要半天。 门捷列夫发现了元素周期律,加上某位大佬规定的质量守恒定律形成了虐她百遍的化!学!方!程!式!     黛蓝拽着她的小围巾瑟瑟发抖,数理化真可怕啊。 进了考场找到自己的座号,黛蓝静下心来,等着铃响发卷,语文历史不足为惧,都是她的优势学科。 担心的是物理,前面的选择填空都很顺利,就是最后一道电路大题的第四小题,将所有已知条件都列出来,隐藏条件也找出来,可就是求不出答案。 考场里安静到能清晰的听到钟表的滴答声,时间渐渐的减少,黛蓝愈发紧张。 铃声响起,黛蓝沮丧的放下了手中的笔,站了起来,等着老师收走试卷。 直到化学考试结束,黛蓝的心情愈加失落,头上像是有朵乌云,不停的下雨。 终于考完了。 回到教室,嘈嘈杂杂的一片对答案的声音,黛蓝对她的英语很有自信,连听都没听,直接拿着书包出了校门。   考完放假两天,电脑阅卷,开学便出成绩,成绩单用红纸公示,贴在最显眼的位置,但这次贴出来的成绩单却是全市的排名。 黛蓝心情不好,黛母在家安慰了女儿两天,可女儿凡事都要争最优秀的,她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的为女儿创造良好的环境与条件。    “相信同学们已经感受到了压力,明德作为市甚至是省重点中学,慕名而来的学霸不在少数,本次全市联考统共5.46万考生,前五十名明德占了16个名额,本次考试我们班只有舒琪一位同学进了市前50,望其他同学继续努力,成绩就不一一说了,大家去红榜看看自己排名,做接下来的计划吧”。说罢,班主任老张便挺着啤酒肚出了教室。  黛蓝听罢,心都凉了一半,看着同桌舒琪宠辱不惊的刷着物理题,沮丧的叹了口气,拉着秦一茹下去看红榜了。  “哇,黛蓝,你全市排名56” “我操,老娘居然在全市排66!” 黛蓝想着自己考前付出的努力,只觉得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明明也起早贪黑,刷了好多套卷子,用完了一根接着一根的笔芯,可为什么结果不尽人意。 接连着几天黛蓝的情绪都很低落,周五黛蓝跟母亲打了声招呼,去看苏家看看苏奶奶。   ~ 苏墨深撑着头,一手转笔,眸子懒散的盯着讲台上的老师,对旁边的曹博文说:“今天有事,篮球赛不打了” 曹博文:“.......” 小青梅回国后,您老人家打过吗? 不过,曹博文已经习以为常了,一群大老爷们和一个娇娇软软糯糯的小姑娘,要他也选后者。 黛蓝来到苏墨深的教室,看到他还在收拾东西,缓了缓气儿,也懒得喊人,直接走到他的窗边用手扣了扣。 苏墨深闻声,眼都没抬,把最后一本书装好走了出去。 黛蓝考试后遗症还在,心情不大好,也不说话,只闷头向前走着。 车上,苏墨深看着黛蓝一声不吭、耐不住了:“考的怎么样?” 闻言,黛蓝更来气儿,本来就考的不如她意,他这一问就像拿一把柴火往火里扔,哪壶不开提哪壶。 黛蓝一脸火/药味,撇着红嘟嘟的小嘴,“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每次都是年纪第一?” 苏墨深:“......” 呵,他考年纪第一是他的错? 苏墨深气急而笑,往后视镜里瞄,看见后面坐着的小姑娘,像是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车里的气氛一直僵到苏家别墅。   车停,黛蓝一声不吭的迈腿、下车、关车门,一气呵成,转身就走。   苏墨深看着黛蓝气冲冲的背影:“呵,年纪不大,火气倒不小”,猛的甩上车门也一声不吭的下了车。 张叔默默的看着这俩小屁孩:“......” 他妈老子车门招谁惹谁了??? 换了鞋,黛蓝便朝着苏老夫人走去,也不理身后正在换鞋的某人。  “上次我让墨深给你送的酸枣仁加的几剂中药管用吗?” “管用啊,本来那几天考试压力大,有点失眠,考试前晚冲了杯,一夜好眠” “管用就行,下次再让墨深给你抓些增加身体抵抗力的免煎中药,你看会儿电视,奶奶去看看给你炖的汤好了没。” “咳...那安神茶是你给我弄的?” 黛蓝心里有些内疚,苏墨深给她抓药给她送药,她却拿他当撒气桶。 她的小眼神飘忽不定。 苏墨深知道,小时候黛蓝做错事就是这幅样子,微红着脸蛋,眼神弱弱、飘忽不定,让你生不起气来。 真拿她没办法。 苏墨深闻声也不说话,坐在沙发上,慢条细理的削着手中的脆苹果,纤细修长的十指让黛蓝 想起漫画中那些男主的手。 尽管她不是手控,也觉得这双手真是万里挑一。 骨感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那下次给我搭配几剂增强抵抗力的,感冒流鼻涕太难受了”,苏墨深从小就跟着苏老爷子学医,常见的百种中药早已烂熟其功效作用,说是半个医生也不为过。 看着黛蓝蹬鼻子上脸,苏墨深嘲讽道:“你不多加些衣服,神丹妙药也阻挡不了你的感冒” 苏墨深从小都知道黛蓝有个臭毛病:爱美。 不,应该说是臭美。 听着苏墨深的冷嘲热讽,黛蓝脸一横,扭过身子,留给他一个傲娇的背影。 苏老夫人从厨房出来就看见两个小屁孩儿怄着气,谁都不理谁,好笑!  张妈布好了饭,黛蓝闻着扑鼻饭香,亲昵的扒着苏老夫人的肩膀道:“真香,您要是弃医从厨,肯定是米其林三星级大厨,就是让人请不起、出场费很高一顿饭就能吃掉他万把儿块的那种”   苏老夫人笑呵呵,亲昵的点着黛蓝的额头:“就你会说好听话” 黛蓝甜甜的小嘴儿又道:“好听话也是实话” 苏墨深就默默看着抱着他祖母的胳膊撒娇,把他祖母哄得满面春光的黛蓝,默不作声。 操,他不知道在他跟前拽的跟二百五似的人是谁。 “前些日子考的怎么样”苏老夫人问道。 当初黛瑶无依无靠的搬过来,生孩子的时候还是她恰巧出门买菜,听见有人在屋里哑着声音喊,她才知道隔壁这家只有这娘俩相依为命。 黛瑶为了挣钱养黛蓝,常在舞蹈班代课,就把黛蓝一个人锁在家,她喜欢软软的小肉团子,心疼黛蓝没有父亲,从小就把黛蓝当亲孙女儿疼。 要不是真正关心黛蓝,她也不会过多关心她的成绩。 闻言,黛蓝便低落起来,耷拉着头:“考的不理想,市56”   苏老夫人连放下筷子,安慰道:“什么不好,我姑娘考的好着呢,在巴黎待了两年边学芭蕾边自学,还甩掉5万多人。”   “可我要进的是实验班,市排56根本进不去”黛蓝失落道。   苏墨深夹菜的动作一顿,怪不得在车上冲他发火,感情戳到她伤口了。 第4章 伦巴 苏老夫人看着正在夹爆炒鱿鱼的大孙子,灵机一动道:“你墨深哥哥他傻聪明,别跟他学,大大小小考试他每次都拿第一,不也长了俩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也没见多点啥。”   正在喝汤的苏墨深听见他亲奶奶说的话,差点呛的一口气喷出来。 长俩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还不够?他奶奶想让他进化成二郎神? 他活了17年第一次听说傻聪明这个词,真是长知识了。 小时候谁拉着他在富太太圈儿里炫耀他的奥数成绩的? 他是奶奶拾破烂儿捡回来的吧,黛蓝才是亲生的。   苏老夫人哪知道他亲孙子丰富的心理活动,脑子一转又道:“这不马上放寒假了吗,让墨深给你辅导辅导,肯定能冲进前50,别灰心,路还长,慢慢来。” 黛蓝心中一动,苏墨深可从小都是妈妈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第一从不让人,入选牛逼的“物理竞赛国家队”,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高中生奥数决赛一等奖...... 凡是比赛,都没拿过第二,要是能让理科学霸给她补习,那物理化学肯定就不是个事儿。 看着一老一少眼巴巴的盯着他的眼神,就好像他盯着餐桌上的爆炒鱿鱼丝。 想忽视都难,咽下口中的菜,点了点头。 黛蓝心中高兴,但理性的又问了句:“可高二课业繁重,不会耽误你功课吗”   苏墨深看黛蓝像小时候从大人手里抢到糖,又怕被收走的表情,用勺子搅着烫嘴的汤淡淡道:“高二的课程我高一都自学完了” 黛蓝一噎。 您老牛逼!您说了算!   苏奶奶做的火爆鱿鱼丝真是绝了,鱿鱼浇上香辣可口的韩式辣酱,掺着些青脆小米椒,看着酱红酱红的就好有食欲,鱿鱼肉质鲜嫩嚼劲十足真是可口。   苏老夫人看着黛蓝不停的吃味重的鱿鱼:“油大味辣,少吃些,容易长肉,盛碗专门给你熬的山药茯苓乳鸽汤,山药除寒热邪气、茯苓健脾和胃、炖入乳鸽汤祛湿养颜。”   黛蓝乖乖的放下了筷子,盛了碗汤,果然香浓润口,想到苏老夫人说的“祛湿养颜”不由多喝了几碗。 苏墨深:…… 他刚也一直在吃火爆鱿鱼丝,为何他亲奶奶不跟他说:油太大,别多吃,多喝点清淡的??    ~ 呼啸的寒风刺骨,也挡不住黛蓝前进的步伐,失败是成功的亲母亲,没有失败母亲就生不出来成功儿子。 在紧张的学习之余,黛蓝还坚持每天晚上练舞一个半小时,让黛母帮她压青蛙趴、开肩开胯,提高柔软度,拖着疲惫的身躯入眠,凭着毅力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 她晓得所有辉煌荣耀的背后都是咬牙坚持。   一转眼迎来了学生们期待的寒假。   发完了厚厚的寒假作业,说了些注意事项,老张又开始长篇大论苦口婆心:“寒假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要趁这段时间把自己的劣势学科赶上来...让优势学科更优...是打翻身仗的好机会...” 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没有人一直盯着老张福气十足的啤酒肚,下面一锅粥:   “XXX,寒假约不?”   “必须约!”   “听说市中心又开了家儿海底捞” “......” 直到下面的声音盖住了老张的长鸡汤,不知道是谁高喊了声“下课”,蠢蠢欲动的鸟儿们“哗”的冲出了牢笼。 正准备下一句稿儿的老张:???   黛蓝还在慢慢悠悠的收拾书,母亲在寸土寸金的江城买了套两室一卫一厅的房子,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哪还有闲钱买辆车,所以每年黛蓝都是分两趟搬自己的书。   “黛蓝,寒假约啊”说完,秦一茹就钻进了秦父的车里。   黛蓝应了声,看着来来往往都是高大如山的父亲们,帮自家女儿搬书、接女儿放假回家的背影,心中发涩,她也想要个顶天立地的父亲,可又想起她小时候不懂事的提了父亲,母亲躲在卫生间流泪的样子。   来回两趟,搬完了自己的书,黛蓝疲惫的回到了家,她只有一个相依为命为她奔波劳累的母亲,她不能没出息。    ~ 寒假第一天,黛蓝拉着秦一茹去附近的“红舞鞋”面试兼职舞蹈老师,路上,又碰见了付磊一帮子人。 一个个没精打采的一看就是在网吧玩了通宵。 苏墨深走在最后面,黑色休闲外套懒散散的拉链半开,一头凌乱的发丝像是炸毛的小狮子,垂着头。 走在最前面的付磊先看见了她们:“这大早上的不在被窝里躺着,去干什么呢?” 苏墨深听见动静,抬起了头。 眸子紧紧锁在黛蓝身上,像是沉睡中被吵醒的狮子,犀利深邃。 秦一茹冻得哆嗦,紧了紧身上的毛呢外套:“我陪黛蓝去面试呢,快迟到了,不跟你们多说了啊” 苏墨深看着前面的黛蓝也跟了上去。 付磊:....... 刚才他肚子咕咕叫,买个包子都不让,这会儿不耽误他补觉了? 在巴黎那两年,黛蓝主修芭蕾,辅修拉丁,不同于中国的传统风格,法国的芭蕾细腻、情感丰富爆发力惊人,表演极具激情,拉丁风格也不尽相同。 最终黛蓝选择了面试少儿拉丁老师,从小跟黛母习舞,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黛蓝坐到一边的招待椅上,在脑子里放电影般把动作过了一边,又戴上耳机听着音乐过了一边。 旁边坐着秦一茹苏墨深等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带了个家属团呢。   准备的音乐是舒缓动人的“大鱼”和节奏感极强的“Es Rappelt Im Karton”,前些日子黛瑶帮黛蓝把两段音乐截好,合成一段。 听到自己的名字,在门口换了舞鞋,走了进去,把音乐交给老师,简单自我介绍一番,面试老师讶异了一瞬,似乎惊讶于黛蓝的年龄,问她准备好了没。 她点点头,“好了” 随着悠远绵长的旋律,黛蓝伸展着纤细的臂膀,舞步婀娜款摆,仿佛想起了和苏墨深一起去看大鱼海棠的画面。 看着外面站着的苏墨深,那么耀眼。 少女的伦巴愈来愈有感情,缠绵委婉,仿佛化作了一条鱼,或在空中旋转、或潜回水底,枝头万千海棠绽放,鱼儿从万千花海中轻盈游过。 辽阔空灵的音乐加上委婉的舞蹈更加的缠绵。 忽的,音乐一转,从低吟浅唱娓娓道来的舒缓伦巴,变成了活泼欢快节奏感极强的单人恰恰。 Es Rappelt Im Karton响起的时候,黛蓝画风一变,化作妖娆女郎,随着节奏扭动着跨部,以臂膀带动、手势优美,步伐摇曳多变利落紧凑。 白嫩的小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 跳舞本来就是一种享受。 “操,小嫂子行啊,这么牛逼,平常那么低调,看不出来啊,藏这么一手” “666,会跳舞就是牛批,不服气不行” “那小蛮腰” 苏墨深抬腿踹了付磊一脚,“他妈往哪瞎看呢” 自己却盯着那不断扭动的小蛮腰。 又白又细。 舞毕,黛蓝来了个标准的谢幕。   对面的三位老师小声议论纷纷: “刚刚的恰恰走步超级美啊,一看就是专业的” “后生可畏呀” “.....” 接着一位老师把她带到了另一间教室:“小姑娘,你是舞校的学生?”也不外乎老师这么问,学校里的学生一般都把舞蹈当作业余,没几个跳地好的。   “不是,不过,我未来是要考舞校的”黛蓝盯着老师语气坚定道。 “真看不出来!三个面试老师一律通过!你在这几个班次里面挑个时间吧,薪资两个小时300,看下注意事项”  “那就早8—10点吧” 出了门,黛蓝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看苏墨深,她刚才穿的那么暴露,跳的那么热情奔放。 “咳..咳,在这值得庆祝的时刻,某人是不是该请个饭啊”程松吊儿郎当的给苏墨深递着眼神。 “你说这个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他妈老子的肚都空虚寂寞咕噜一上午了,我自己听着都不好意思”付磊举起自己的双手,凑到苏墨深跟前。 曹博文看着付磊这傻/逼样,没忍住,肩膀抖着,帅气的闷着声低笑。 为了泡妹子,兜里一个子儿都没了,想宰苏墨深一顿,说的这么堂皇冠冕。 一行人去了市中心生意最火的烧烤店,原生态的装修风格,让烧烤店的客人络绎不绝。 板凳是一个个干净的小树桩,桌子是有着一圈圈年轮的大树桩合并而成,脚下不是混泥土钢筋的水泥地,而是一块块小鹅卵石铺成的弯弯曲曲的幽径小路。 四周用青翠挺拔的竹子围成一个个露天包间,每个包间里还有个迷你小鱼塘,鱼塘里的假山瀑布都是丁点儿大,还有那一尾尾水中嬉戏的金鱼,看着甚是可爱。   “门口围着那么多人都要预定,为什么我们不用预定啊?”好奇宝宝黛蓝仰头,看着苏墨深问道。   苏墨深垂眸看了眼黛蓝,云淡风轻“这是苏氏的产业”   黛蓝咂舌,苏少爷可真是家大业大、遍布各行各业。   几个人一路通行,找了个安静的包间。   第5章 踏歌 “那我可放开手点了啊”付磊心里明镜儿,在这儿吃上一顿少说要个万把儿块,苏大少爷不松口,他一年的生活费都得扔这儿。   “你想给我省钱我也没意见”苏墨深闻言,撩起眼皮,扫了眼曹博文那贱样,顺手把自己面前的菜单递给了黛蓝。   黛蓝和秦一茹俩人头碰着头,商量着吃什么。   密密麻麻的一整张菜单,跳了一上午,黛蓝什么都想吃,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牛排、烤鱿鱼、烤鸡翅、鱼片、鱼豆腐、土豆、茄子、奶香小馒头、小面包。 其实黛蓝还没点完,但当着苏墨深的面,她不好意思再点了,就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付磊拿着烟叼在嘴里,拿着打火机点着火。 苏墨深懒散的一手抄起桌上的菜单就抡了过去。 菜单正中付磊拿着打火机的手,手一偏。火花硬生生的点着了前面的几根刘海。 苏墨深瞥了他一眼:“滚去外面吸” 程松闷着笑,憋得脸通红。 最后,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像是会传染,其他人看着付磊前面黑不溜秋的小卷毛,笑的前仰后合。 黛蓝笑的肚疼,弯着腰一手捂着肚子。 苏墨深看着像小孩般能哭能笑,生气时掉着脸、撇着嘴,高兴时桃花眼像天上弯弯的月牙,可爱的惹人疼。 生意好也不是没理由,刚点完没多久,服务员就端着盘子把烧烤上齐了。 黛蓝不知道的是,经理是看见太子爷在这桌,才让厨子们提高了效率,太子爷微服私巡,不伺候好会行?   冒着热气儿的烧烤用一个个雕花小木盘子盛着,连勺子筷子都是雕花木制。   香喷喷的奶香小馒头,外型小巧泛着金黄外焦里嫩,咬开一口奶香气儿直往外散,直到充满整个口腔,越嚼越香,黛蓝眯着眼睛满足的咀嚼着美食。   苏墨深看着黛蓝享受的小模样儿,活像是旺财用两个爪子搭在小狗盆周围,生怕被吉祥和富贵抢了的小模样儿,两只眼睛眯着,腮帮一动一动的。 看来以后要多多投食。   洒着黑胡椒粉的烤鸡翅,蚝油和番茄酱掺着料酒的味道,让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动,里面的嫩肉也被浸入了味儿,细嚼慢咽意犹未尽回味无穷。 可是此刻的黛蓝还想着菜单上的紫菜蛋花汤、水果拼盘和冰镇酸奶。 看着黛蓝纠结的小样,苏墨深有些好笑。 又随手拿了张菜单递给意淫美食的黛蓝。 付磊瞪着俩圆溜溜的眼,默默的瞅着这一切,真是差别对待啊。   冒着腾腾热气儿的紫菜蛋花汤,由猕猴桃、火龙果、香蕉、草莓、芒果、提子、橙子拼成孔雀开屏状的水果拼盘,和红提冰镇牛奶,黛蓝吃的心满意足。 ~ 晚上,秦一茹约黛蓝出门逛街。 两人手挽着手一路说笑,黛蓝喜欢漂亮的衣服,每每逛到女装便走不动路。   秦一茹就调侃她:“以后可得找个有钱的,要不然可养不起你。” 接着又道:“我表哥就有钱,富三代!别说一个,十个黛蓝都养得起。”   黛蓝羞着脸轻捶了秦一茹一下。 两人嘻嘻哈哈,走进了一家奶茶店,秦一茹瞧着黛蓝用那樱桃小嘴儿,小口小口吸着木瓜牛奶。 纳闷:从巴黎回来后,黛蓝就把最爱的柠檬凉茶换成了木瓜牛奶,而且每天都要喝一杯。 然后偷摸摸的朝黛蓝傲挺的胸部瞄了眼,心道:不小啊,都快有c了吧。 看黛蓝走前又打包了杯,秦一茹默默的向下瞄了瞄自己的小馒头。 她就默默的看着黛蓝不说话。 到了家,黛母对黛蓝道,“一三五七不是不用去代课吗,跟妈妈去舞蹈协会练舞吧,那儿的大场地可比咱家的小排练室有感觉”   “别忘了把你的舞鞋舞服准备好,明天起早些啊”   应了黛母的嘱咐,黛蓝去排练室压了压腿、运动消化了会儿,出了汗,用玫瑰味的洗面奶洗了脸,抹了保湿水乳就上床了。 ~ “蓝蓝,和以前一样,想跳哪个舞种,直接去后面跟着老师学,妈妈得去排练了,”黛瑶急急忙忙交代女儿道。 “知道了,你去吧妈妈。” 黛蓝小时候不是待在家里,就是跟着母亲来舞蹈协会跳舞,早摸熟了地方。 江城舞蹈协会共有五大委员会:国标舞委员会、芭蕾舞委员会、古典舞委员会、民族舞委员会、爵士舞委员会。 祸福相依,虽然母亲忙没人管她,可她却因此旁听了五个舞种。耳熟能详,听得多了,看得多了,练的多了,也就会了。 她除了深爱的足尖舞芭蕾,也喜欢国标舞的妩媚潇洒热情奔放、古典舞的水袖翩飞舞姿轻盈、民族舞的绚丽多彩百花齐放、爵士的性感妖娆风情万种。 她去了杨老师带的古典舞区,以舞为生的女人浸在安然尔雅的艺术环境中,修身养性养颜减龄。 比如说黛母,和母亲逛街总有人说“你们姐妹长的真像啊”,三十出头的黛母活脱像是二十岁的桃李年华。 领舞的杨老师衣着桃粉色的外衫,桃红的真丝水袖缠绵婉转瑰姿谲起。 悠扬清脆的“踏歌”音调委婉淡雅,鼓板、笛、笙箫、琵琶合奏而起。 随着鼓点敛肩、含颏、掩臂、摆背、松膝、拧腰、倾胯。 轻扬悱恻的水袖亦随着舞姿起起落落,行云流水挥袖自如煞是好看。 黛蓝着着昨晚备好的水袖,这里的老师们和黛母都是同事,黛母打过招呼,开了个后门。 再则,老师们也都知道黛蓝的天资,绝非池中之物,说不定什么时候出名了,也落个好处,对于蹭课一事也无可厚非。   黛蓝幼时觉得古典舞的长衫水袖、舞动翩飞煞是好看,像是古代的美人儿,不少来旁听杨老师的古典舞,后来学着学着便体会到了古典舞的妙处。 与她的“老本”芭蕾不同,古典舞要的是一种柔柔的感觉,不是柔弱无骨而是刚柔相济。 就单单一个敛肩倾胯的基本动作,同一个动作不同人做出的效果却大相径庭:只学到表面的是“东施效颦”、抓不住精髓的是“娇柔做作”。   踏歌,作为中国传统舞蹈,风靡盛行于唐代,是旨在向观众勾勒一幅古代丽人携手春游的踏青图,以久违的美景佳人意象体恤纷纷扰扰的现代众生。 一群“口动樱桃破,鬟低翡翠垂”的女子于陇上乐业,所谓“丰年人乐业,陇上踏歌行”,主题是表现民间的“达欢”意识。   脑海里浸着踏歌舞的情感韵味,想象自己此刻就如那“绣履娇行缓,花筵笑上迟”的女子般谈笑宴宴,黛蓝手脚间的动作便不由更轻快放松些。 少女一席桃粉朦胧的蚕丝水袖,修身的黑色舞服,将那盈盈一握楚宫腰勾勒的淋漓尽致,让人求而不得的笔直大长腿没有一丝赘肉。 最让人羡慕的是那张让女人见了都我见犹怜的娇媚面孔。   郁宁看见杨老师把一直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转移到黛蓝上,眼底闪过一丝不甘,黛蓝不知道她,但她可知道黛蓝。 郁宁的父亲郁强是江城“郁氏集团”的老总,为了自己女儿学古典舞,托了关系让郁宁跟着杨老师。 她从小习舞柔韧度好、学的也快,杨老师每次都会把赞许的目光放在她身上,慢慢的她感受着其他人的羡慕便有了优越。 可自从黛蓝来后,一切都变了,老师也不再赞许的看着她,身边的人也不再羡慕她。 仿佛在说:你看,黛蓝的老本虽是芭蕾,但随便跳跳古典,都比你这个从小专攻古典的强。 这样的事实像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火辣辣的。   为什么有些人苦苦追求都得不到的东西,而有些人却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那是因为你只看到了她表面的从容不迫,却没看见那个人背后付出的努力。   郁宁却不这样想,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的人能有几分理性。 她又转念一想,心里便舒服了些。不就是个一没父亲二没背景,羽毛尚未长满的小丫头罢了,拿什么跟她郁氏集团的千金比?   相比郁宁心里丰富的心理活动,黛蓝此刻只沉醉于古典舞中,哪知道自己不知不觉的就被人记恨上了。   黛蓝性子淡,平常只关心身边的人,多余的人她懒得浪费自己时间,要不是上次秦一茹跟她提起“郁宁”跟苏墨深走得近,她都不知道这个人,甚至现在都不知道郁宁长什么样。    下了课,黛蓝坐在一边换舞鞋,换好起身时,被身边的人撞了下,一时没防备,碰到了身边放个人物品的大木柜。 舞衣薄如蝉翼,撞得黛蓝肘部生疼。   “啊,对不起啊,我起身的时候没看见你。”郁宁一脸歉意道。 良好的家教使然,黛蓝揉着肘部站起身来看了眼对面的人:“没关系,下次注意些” ~ 到了家,黛蓝给苏墨深发了微信。   苏墨深拿着毛巾边擦着凌乱的头发,边垂头看着手机。 潮湿凌乱的发丝平添了几分桀骜不驯的雅痞,比平常更加性感迷人。   [小太阳啊]:在家吗,找你补习。   [薛定谔的猫]:在 黛蓝拿着物理书背着书包,跟母亲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张妈开了门,笑眯眯的对黛蓝说:“快上去吧,少爷一直在卧室呢”   “坐那儿等我会儿,这局马上就完”苏墨深曲着一条腿,倚着床头,两手快速的在屏幕上飞动着。 黛蓝放下书,坐到苏墨深的床边,深灰色的三件套只摸着就感觉价格不菲。 闲来无事,黛蓝抽出苏墨深枕头下的杂志。 一边苏墨深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黛蓝看着里面的画面,小脸瞬间爆红。 一丝/不挂的女人被男人压在身下,上半身挺了起来,红唇微启。 黛蓝把杂志扔到面料昂贵的地毯上。 苏墨深想骂死付磊那个兔崽子,没事瞎鸡/巴往他书包里塞东西。 害的他怕被张妈看见,临时塞到枕头下面。 心中一万句操/你妈奔腾而过。 手机里还传来付磊气急的叫喊声:“苏墨深,你他妈又坑队友!!” 苏墨深一脚踢开前面的抱枕,把耳麦拿到嘴边:“坑你妈/逼啊” 坑队友?他妈谁坑谁啊。 自己宝贝的小黄书不敢往家带,塞他书包里? 平复下来的苏墨深,转而一想,是个男人都看过这东西,真枪实弹的他都看过,一本杂志而已,他矫情个啥。 “咳....去书房等我,我换个衣服就过去。”苏墨深佯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本正经道。 黛蓝走后,他把地上的杂志撕个两半,狠狠的扔进垃圾桶。 还他妈苍老师珍藏版? 天天睡前膜拜一发? 付磊不知道自己藏着掖着的珍藏版小黄书,已经五马分尸的躺进了垃圾桶。 第6章 出浴 “解物理实验题首先需要掌握控制变量,弄清楚哪些是变量,哪些是不变量,其次,根据探究课题,大胆提出猜想.....”   “就比如这道实验与探究,小球受到的重力不变......”   “......”   黛蓝跟着苏墨深灵活的思维,学了不少解题技巧。   书桌不大,两人讲题难免手臂挨着手臂,只是苏墨深这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看似瘦,实则不少肌肉。 笔滚到了书桌下,黛蓝本要弯着身去捡,哪想到苏墨深比她还快。 他起身的时候没注意,充满力量的阳刚手臂,一下子撞到了黛蓝受伤的肘部。 上午刚碰的时候黛蓝看没流血,只是红了一大片,不想让母亲担心,就没再管它,哪想到苏墨深撞了上去会这么痛,霎时红了眼。   看着黛蓝兔子般红红的眼眶,苏墨深也是一愣,想到小时候黛蓝高烧不退,杜科长给她打针挂点滴,黛蓝那挣扎的小模样活像是杀猪般,四肢乱扑腾,也是红着眼眶.... 回忆就是张大网,越陷越深,待苏墨深愣过神儿立马拉过来黛蓝的手臂。 苏家恒温,黛蓝一进来就把厚重的羽绒服脱了下来,现在穿了件宽松毛衣。 苏墨深将黛蓝的毛衣撩到肘部,白嫩如霜的小臂暴露在空气里,细细软软、微不可见的绒毛暴露在白炽灯下,白嫩的肌肤如嫩豆腐般,可爱的紧。 苏墨深只感觉口干舌燥。 只不过那白嫩的肌肤上红肿了一大片。   苏墨深直接用手按了按伤处附近的骨头。   黛蓝咝了声:“轻点儿,疼”   “知道疼还不去医院”他皱着英俊的剑眉。   看苏墨深变了脸,黛蓝默默吞回了“去医院更疼”   “我刚按的地方麻不麻?”   “不麻,就是疼” “没碰到骨头,轻微的软组织伤”说罢,转身就出了书房。   一会儿便提着医药箱走了进来,坐到黛蓝侧面,把她胳膊抓到他腿上,“忍着些”,随后将红花油抹在伤处,用手揉了起来。 黛蓝看着苏墨深潇洒凌乱的发丝,不羁的搭在前额上,低垂着的睫毛又黑又长,皮肤好的让她都嫉妒。 心中泛起阵阵涟漪,这微妙的感觉是安全感吧。 “胳膊是别人的吧?”苏墨深勾起一边嘴角,痞痞的叼着一根棉签,嘲讽道。 他知道黛蓝从小就不喜欢去医院,幸好只是软组织伤,万一骨折了呢。 黛蓝垂眸看着蹲在她面前的苏墨深,安静的听着苏墨深的嘲讽,心里暖暖的,像是有个火炉般。 这感觉真让人安心。 ~ 忙碌的一年接近尾声,车站里人头攒动,大街上车水马龙,一幅幅写着对新的一年美好祝福的对联,一个个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阖家团圆的人们兴高采烈的去超市里购年货。 无论时代如何进步,新旧如何更替,传统却依然历久弥新,像是地下酿的酒愈加香浓,任它西方圣诞情人节如何喧嚣猖狂,也替代不了中国人过了4000多年的传统春节。 满街飘的玫瑰花、立的圣诞树又怎抵的过漂洋过海一家人的团结。 怎抵的过始于虞舜定于汉代,普天同庆的春节除夕夜。 五花八门的节日,黛蓝最期待的就是除旧迎新的春节。 她喜欢看见冰天雪地、草木凋零、漫漫寒冬后的春暖花开、万象复苏,期待穿上美美的新衣服,换个新发型,像是从头到尾都是新新的。   快递停运前,黛瑶在淘宝上把娘俩的新衣服、鞋、围巾,杂八杂七的大件年货都买齐了,就只剩些瓜子糖零食等。   除夕前天舞协放假,黛瑶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领着黛蓝去置备剩下的年货。 两人去了家附近的市中心百货城,车水马龙一辆接一辆,堵的车主恨不得插上翅膀,堵的老板们急得在车上谈生意。 去了食品区,想着要备的年货太多,就一人推了一辆购物车,黛瑶买的都是鸡肉牛肉蔬菜等。 黛蓝就在一边偷偷的往购物车里塞饼干糕点,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假装挑新鲜的西红柿。   一边被杜科长硬拉着出了门的苏墨深,亲眼目睹了黛蓝的作案过程,黛蓝偷偷摸摸的背着正在认真挑苹果的母亲,往购物车里扔甜点。 透明的包装盒,黛蓝怕被发现,就悄咪咪的放到了最底层。 苏墨深看着那快被压破蹦出奶油的泡芙,以及即将被压成红豆渣儿的红豆饼,再看看跟做贼似的某人,抿了抿唇,为那可怜的泡芙红豆饼默哀三秒钟。 黛蓝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心想着霸王硬上弓,熬到收银台就没事了。   正在挑蔬菜的杜科长,眼尖的看见了许久未见的黛瑶母女,立马放下挑到一半的菜,走了过去拥着黛蓝,“可想死姨母了” 杜科长整天待在医院,平常有个闲情逸致,想学个健美操锻炼下身体也没时间。 当初黛瑶孤儿寡母搬来后,杜科长喜欢黛瑶身上那种常年习舞沉淀下来的气质,像是泡在艺术的大染缸似的,一来二往就成了知心好友。 后来有了黛蓝,杜科长嫌弃自家儿子话少没意思,就喜欢抱着又软又萌的黛蓝,当半个女儿半个童养媳疼着。 谁都不知道,杜科长把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   软软糯糯的声音,“我也想苏姨了,想你做的可乐鸡翅糖醋排骨....”   “初一来姨母家拜年,想吃什么姨母都给你做!”又道“跟着你墨深哥哥去挑年货,姨母跟你妈妈说说话” 黛蓝推着购物车跟苏墨深并列走着,苏墨深看黛蓝不停往购物车里扔着零食,以及那被压的更惨的甜点。 终于忍无可忍,大发慈悲的把甜点拿出来放到了自己购物车里。 一边看着自己甜点被拿走的黛蓝,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苏墨深,活像被抢了食儿的小猫。 结算的时候,杜科长无意间瞥见那两包甜点,心道:自家儿子不喜甜腻啊,瞥见儿子后头跟着的小姑娘。 嗯,知道养媳妇了。 回去的时候杜科长开车顺道把她们载回家,到了小区门口,苏墨深帮忙卸后备箱里的年货,顺道把“猫食”给黛蓝塞黑袋子里。 黛蓝看着失而复得的甜点偷乐着。 大年夜,黛蓝躺在舒服的被窝里,听着外面霹雳吧啦的鞭炮声,看着窗外的火树银花,虽转瞬即逝,却也如此奔放壮丽,让人们沉醉于它的昙花一现。 人生如这繁华旖旎的烟火,世事无常,总有抵不住的天灾人祸,唯有活在当下,才不会留有遗憾。 长街长、烟花繁,新的一年不偷懒不懈怠。 要活的漂亮,走的铿锵。   倦意渐起.... 爆竹声中迎来了新年,大年初一,人们走街串巷好不热闹。 ~ 开学后就是紧张的中考冲刺。   第二次、第三次联考,黛蓝都稳进市前50,她相信只要保持着现在的状态,不急不躁一步一步的复习冲刺中考,考进实验班不是大问题。   寒暑更替,光阴似箭。 晚上刷题刷的厌烦恶心想吐,白天吃饭都想着消化酶蛋白酶,放学走路想着中国地图和城市气候类型.....   终于熬到了中考,照了毕业照后,就感到了离别的伤感气氛。 大雁东南飞,谁晓得是不是天各一方。   中考前几天,高中生为了给中考提供考场,也放了假,苏老夫人让苏墨深给黛蓝送些安神的中药。    苏墨深来的时候,黛蓝刚刚洗完澡从浴室中出来,听见敲门声,还以为是母亲忘带钥匙了,就直接跑去开门了。 一开门,两人都愣住了,接着黛蓝刚出浴的粉红小脸蛋儿更红了,苏墨深不好意思的把头偏了些。 想起刚刚看到的画面,喉结滚动了下,耳根泛红,喉咙像是烧了火,也有点儿热...... 黛蓝用一条大浴巾包裹着肤如凝脂的肌肤,浴巾好像有些短,下到大腿根,一条骨感十足的大长腿就这么露了出来。 上面好像更短了,只包了半个...咳...白生生软绵绵的大馒头。 湿淋淋的头发半挽着,还滴着水,有几根贴着白里透红冒着蒸汽的脸上,一双潋滟的桃花眼,被水汽蒸的微微泛红,饱含露珠。 还飘来阵阵浓郁的玫瑰香。 他想起了那些话本里勾引书生的妖姬。   愣过神来心急手快的把门拉上。   苏墨深低头看着勾人的小姑娘,喑着嗓子道,“去换衣服”。   黛蓝难得见苏墨深尴尬的样子,想多看几眼,但转念又想到自己现在衣衫不整的样子,转身腾腾腾的跑进了卧室。 苏墨深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凉水,极力压抑克制脑子里旖旎的画面。 可越是克制那副画面就越明显,回荡在他脑海里。 不是他说,黛蓝身材真好。   黛蓝出来的时候套了件白色长裙,眼神湿漉漉的看着苏墨深,脸还泛着红。 “你知不知道刚才冒冒失失的开门有多危险” 又知不知道她出浴后的模样有多诱人。 “我以为我妈妈忘带钥匙了”黛蓝低着头小媳妇般听着数落。 “下次长心,嗯?” 黛蓝闻言,小鸡叨米般点点头。 苏墨深把中药放在桌上,转身就走。 再他妈不走就克制不住了。   眼看着出水芙蓉,一脸不自知的跟着自己出来,苏墨深仰头、闭了闭眼,忍无可忍道:“不用出来送我,张叔就在下面。”   “哐”的一声甩上了门,门后的黛蓝看着黑漆漆的防盗门,不知所措,还有些莫名其妙。 第7章 化妆   中考这天,考场百米外用交通警示锥将路围了起来,交警们在路边维持着秩序,鸣笛车一律禁止通行。 坐在考场里,难得没有平常上课时听到的吵杂鸣笛声,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这一年来的努力,和早上又看了一遍的易错题。 拿到试卷并没有老张说的“考场上不要紧张”“千万别怯场”等,反而内心很平静。 连下午的物理化学都顺利的不可思议,上面的实验题和计算题,大部分都是苏墨深给他划出来的重难点,照着思维、答题模板一步步解答,直到算出那个令人欣喜的答案。 考完了英语,黛蓝松了口气。 走出考场,一身轻松。   一周后出中考成绩,全市排名前50,明德高中部会直接提前批录取,把档案抽走。 等分的过程是煎熬的,苏墨深的小姨,也就是秦一茹的母亲,让他带着秦一茹去临市旅游,说是什么为了缓解你表妹考试后遗症。 本来苏墨深说什么也不愿意。 直到秦一茹拉上黛蓝。 两人行变成四人行,苏墨深和曹博文负责买高铁票、订宾馆、买门票,秦一茹和黛蓝负责看攻略,制定了出行计划。 乘高铁至杭城大约一个小时,两人在高铁上头碰头搜罗着杭城的美食街。 说起来,江城与杭城都是一线城市,皆属大陆经济实力最强的四所城市之一,只不过一个是政治中心,一个是经济中心。 到了杭城,四人先去了美食街,途中路过了杭城顶级餐厅-栖龙阁。 栖龙阁主打日料和川菜,在这吃上一顿饭能花费普通人半辈子积蓄,分店遍布全国,生意火爆到需要提前一个月预定,网上许多政界商界大佬们聚餐合影的背景图大多都是栖龙阁。   据说栖龙阁的幕后老板是乔氏的珠宝大亨,娱乐新闻上有那么些个不怕死的,曾爆料过这个神秘的珠宝大亨,虽然在富豪榜上排前几,却不是个大腹便便的老头,才三十刚出头,从偷拍的侧脸看,着实英俊不凡。 黛蓝眼馋的看了眼装横华丽,外面停满名车的栖龙阁,羡慕了那么一瞬,心想什么时候能用自己的钱带着母亲进去大搓一顿。 她没想到几年后是以那般身份进去,此皆后话、暂且不提。   只停了一瞬四人就朝美食街走去,浦南的美食街看似波澜不惊的市井气息,其实深藏着别具风味的精致小吃,糖醋小排、草头圈子、水晶河虾仁、南翔小笼、五香熏鱼、醉蟹....这条美食街集聚了杭城的特产美食。   点了一小份糖醋小排,小排肥瘦相间、开胃健脾、酥嫩入味、酸甜可口,上面浇的一层深色酱汁十分勾人食欲,外层还缀着些许白芝麻,带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嫩嫩的猪肉香浓怡口。 晶莹剔透的虾仁赛如珍珠,上桌时奇香四溢,入口脆嫩爽滑味极鲜美,满满一盘子虾仁,只恨不得让人全吞入腹。 苏墨深看黛蓝喜欢吃虾仁,就把盘子挪到了黛蓝跟前。 秦一茹看着亲表哥的举动,默不作声。 她早就习惯了这种区别对待。 没事的,摸摸头,她不伤心。苦逼地啃着糖醋小排。 曹博文看不下去了,又点了一盘虾仁。   要了笼小笼包,皮薄肉嫩汁多味鲜,咬一口鲜美的汤汁瞬间溅满口腔,小巧玲珑呈半透明的外表,蘸上酸醋满口生津。      吃饱喝足后,去参观了据说是清代一位贵族的宅子,里面亭台水榭九曲回廊,竟然还有专门的戏园,面积还不小。   黛蓝咂咂舌心想,这些古代的贵族们可是真真儿会享受,一个宅子都修建的如此的考究,现在虽是些破砖烂瓦,却也不难看出当年的壮观豪气。   脚下铺的人字砖,仿佛可以看出这位古代贵族希望立于人之上,寓意着成为人上人。 可历史的车轮滚滚而过,人走了,但能带走些什么? 终究不过一抔黄土。 ~  查成绩这天,四人排排坐,同步的扣着手机。 黛蓝不敢查,把自己的考号和密码给了苏墨深。 看着黛蓝盯着他的目光,此时的苏墨深也有些紧张了。 想想他自己查成绩那时候,叼着根烟跟曹博文开黑,直到杜科长打电话问他考了多少分,才想起自己忘查成绩了,随后云淡风轻的打开网页,看了眼成绩,给杜科长报了过去。 当时丁点紧张感觉都没有。 现在却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遇见黛蓝,再正常不过的事都让他弄得神神叨叨。 真他妈见鬼了。 输入黛蓝的考号密码,点击查看成绩。 黛蓝的心仿佛被一根绳子揪着,提到了嗓子眼。 看着黛蓝的成绩,苏墨深毫无波澜,抿着嘴角。截图,退出页面。 边上的黛蓝看着苏墨深的表情,心瞬间落到了谷底,耷拉着眼皮。 苏墨深没有发现,黛蓝的眼眶都红了。 接着贴在黛蓝耳边:590 黛蓝猛地抬起了头,590? 跪坐在沙发上,一手搭在苏墨深肩膀上,抢过自己的手机,看着页面上的总分。 真的是590! 市排第三! 黛蓝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松了下来。 心中砰地炸开了一朵花,欣喜若狂也不为过。 像过山车般的心情实在不好受,黛蓝用脚使劲踢着苏墨深的小腿,让他喜欢骗人。 苏墨深任由着黛蓝拳打脚踢,像是富贵用小爪子给他挠痒般,没一丝力气。 嘴上挂着笑,盯着炸毛的黛蓝。 喜欢打就给你打好了。   一边的秦一茹也看到了自己的好成绩,市排48,恰好擦边进。 查过了成绩一身轻松,回去的路上,黛蓝发了个九宫格,四角都是美景美食,中间那张是苏墨深帮她抓拍的,她在戏台上做了个古典舞中的大跳-倒踢金紫冠跳。 旁边的曹博文看苏墨深拿出手机,盯着图片中的少女,最后把他内个lou到爆的黑洞屏保换了? ~~ 明德高中部实验班向来开学早没假期。 进了实验班,黛蓝就离苏墨深更近了,三个年级的实验班被学校单独分到了一起,说是为了烘托紧张的学习氛围。 看着来自不同地区的陌生面孔,拉着秦一茹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新班主任蒋维在上面严肃的讲着话,和其他中年女老师一样,架着个眼睛,一丝不苟。 高中的课程进度极快,实验班也都是些尖子生,黛蓝不敢松懈。 一年一度的开学典礼即将到来,每当这时候,学校文艺部的老师们都会提前挑选学生准备节目。 A老师:“去巴黎交换生的那个初中生,今年不是升到本部了嘛?” B老师:“是啊,好像是叫黛蓝,我闺女也是学芭蕾的,送我闺女比赛得时候看过她的表演,小姑娘真有实力,我特别关注了下,今年还考进了实验班” 组长:“德才兼备啊,单独让她准备个节目吧,另外两个干脆别想了,让老前辈上,一个郁宁一个苏墨深。” 另外两位老师互相对了下眼,心知肚明,组长受过郁强的贿赂,平常礼不少收,但谁让人家是组长,权利大呢。 下了课,黛蓝被叫进办公室:“近期学校举办的开学典礼,文艺部的老师给你安排了个舞蹈节目,你这两天下去准备下,但是老师不希望你因为排舞而耽误学习” 蒋维看着面前站着的学生,也算是平常的重点注意对象,长得漂亮又有才艺的女学生,在实验班并不常见,黛蓝也算是个稀有的。 黛蓝应下了蒋维,跳了十多年的舞,学会的成品舞数不胜数,简直手到拈来。 她决定跳芭蕾,当初学校把万里挑一的交换生名额给了她,是对她的认可和期许。 学成归来,总要交一份满意的答卷,才不负领导们的期望。 每天写完作业黛蓝就去在排练室里排练选段《天鹅湖》。 其实动作都已经熟练了,主要是以感情带动步伐,跳出纯美的童话感觉,让爱情和正义的力量战胜邪恶。 其中,有一幕是王子和奥吉莉娅共舞,奥杰塔在窗口出现,祈求王子能忆起她们之间的誓言。 但此时的王子被魔王的符咒迷惑,在魔王的要求下举手对奥吉莉娅许下爱情的誓言。 只不过,此时的黛蓝表达不出奥杰塔伤心欲绝回到天鹅湖的凄惨感觉。 ~ 到了开学典礼那天,所有上台的演员都在后台侯场。 黛蓝穿着白色芭蕾tutu裙,一层层的白色丝绸褶皱,像朵白色的水仙花般,长长的黑发在后面挽了个簪,越显得脖颈洁白修长,舞鞋的绸带呈十字交叉绕脚三圈。 一边化妆师正在给黛蓝化着妆,鬓两边用发卡固定着两片洁白的羽毛。 黛蓝的皮肤底子好本身就白的发光,化妆师就简单的抹了层粉底。 为了跟舞台搭配,芭蕾演出大多用的蓝色眼影,黛蓝闭着眼方便化妆师打眼影,没有看见进来的苏墨深。 眼窝处的高光和深蓝色厚重的眼影,显得眼窝自然的里凹,假睫毛混合着真睫毛更显得眼睛神采。 T字区打上高光粉显得鼻梁挺直漂亮,苹果肌上的腮红和大红色的复古口红相得益彰,故意上挑的眼尾像只勾人的狐狸。 苏墨深双手插兜慵懒的倚着化妆台,微偏着头,细碎的灯光洒在头顶,平添了丝矜贵的气质。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黛蓝画完了妆,女人化妆就是麻烦。 但不得不承认,好像更加诱人了。 想啃一口怎么办。 第8章 芭蕾 黛蓝睁开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只感觉和芭蕾舞团的御用化妆师差距太大了,但转念一想,只是个表演,又不是比赛,只得作罢。 殊不知这样的她已经勾人魂魄了,还要美到哪里去。 起身准备检查裙子的黛蓝,一转身就和旁边站着的苏墨深,来了个直愣愣的对视。 深邃的眼神像一望无底的大海,包揽万物。   黛蓝先移开了视线,看到了苏墨深旁边站着的女生。 同样是浓厚的舞台妆,郁宁穿着古典服装,漂亮的面孔像是上帝的宠儿,浓妆淡抹总相宜。 “墨深,到我们上台了,走吧”,郁宁仰着头、勾着迷人的眼尾,娇着嗓子开口。 苏墨深没有吭声,移开了看向黛蓝的视线,直起身向外走去。 真是郎才女貌,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后台,黛蓝心里发堵,“还墨深,真肉麻” 接着朝旁边的同学问去:“苏墨深旁边的女生是谁啊?” “郁宁啊,他俩儿经常出现在一起,是对学霸cp,而且郁宁跳古典舞超棒!” “哎,我听说郁宁喜欢苏墨深,人长得漂亮、学习又好、有个有钱爹,我看追上苏墨深迟早的事儿,啧啧” “没办法,老天爷就这么不公平” “切,有什么好的,我感觉郁宁太傲了” “.......” 原来她就是郁宁啊,黛蓝听着他们的八卦,心里更堵了,像闷了一块重重的大石头。 在后台看着舞台上的两人,一个英俊潇洒,在光束下十指翩飞,一串串悦耳的音符弹奏而出,一个美目流盼,为动听的音符伴舞。 黛蓝上台时,高扬着头迈着优雅的天鹅步,看都不看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两人。 苏墨深就这样看着打扮精致的黛蓝擦肩而过。 呵,真是只高傲的白天鹅。 匈牙利查尔达什舞曲缓缓响起,天鹅湖第三幕拉开了序幕,灯熄,一束暖白色的灯光追逐着黛蓝。 第三幕,魔王罗斯巴特把奥吉莉娅变成了奥杰塔,王子被貌似奥杰塔的女人迷住了,并深信那是他的天鹅公主。 奥杰塔在窗外看着王子和奥吉莉娅共舞,看着王子对另一个女人许下爱的誓言,奥杰塔绝望的呼喊离去。 黛蓝不由想起刚刚在后台看到的场景,郁宁为苏墨深的钢琴曲翩翩起舞。 心中那烧起的一团火像是嫉妒,她仿佛体会到了剧中奥杰塔伤心的感情。 匈牙利查尔达什舞曲,前半段舒缓而伤感,后半段节奏强烈。 狂热的舞曲下,黛蓝踮起脚尖,高抬着头颅,修长的脖颈在白光的照耀下更加的漂亮。 轻盈如飞的跳跃和令人眩目的旋转,让人沉醉于她的舞蹈,注入了情感的舞蹈注定令人惊艳。 一千年以后人们也许会忘记柴科夫斯基,但是天鹅湖给人带来的心灵震撼永恒不灭! 舞蹈因为舞者注入了的感情而更加扣人心弦。 台下的师生震惊于15岁女孩娴熟的舞技和丰富的舞台表现力,那一瞬间迸发出来的情感和扎实的基本功又怎是一朝一夕?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也不过如此吧。 付磊一帮子人,看着舞台上自信的黛蓝,也难怪苏大少爷念念不忘。    曲终、舞毕,黛蓝弯腰做了个标准的谢幕。 潮水般的掌声翻涌而来。 这一跳算是让黛蓝彻底火了,以前,大家只知道跳古典舞的郁宁独霸一方。现在芭蕾出身的黛蓝也分一杯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领导长篇大论过,毕业典礼圆满结束,高中生活步入正题。    自从黛蓝在开学典礼上那一舞后,许多男生蠢蠢欲动,郁宁是心有所属,明眼人都知道郁宁喜欢苏墨深,天天死守着不开花的铁树也没意思。 每天给黛蓝送纸条的也不少,只不过黛蓝也没这心思,都托人给回绝了。 和苏墨深去超市买水的付磊,眼尖的看见有男生来给黛蓝送纸条。 扯了扯苏墨深的臂膀道:“看看,快看,有人要撬墙角,给黛蓝妹妹送情书” 看着苏墨深不为所动的样子,接着贱痞痞地问:“你都不怕黛蓝妹妹被撬走?那么一朵娇花儿,说移走就移走了,种在别人的后花园里花枝招展” 苏墨深不紧不慢的撇了眼给黛蓝送纸条的男生:“歪瓜裂枣的,你以为她眼光跟你一样low?” 付磊冲着苏墨深的背影喊道:“好,我low…我low…小娇花被挖走种到别人园子里,你就不说我low了!” 苏墨深懒得跟他磨嘴皮子,撩了下眼皮:“滚” 天蓝色的校服洋溢着青春与活泼,一个个如花的笑靥谈笑风生。   程子伦好不容易堵到黛蓝,嗯,他感觉卸下舞台妆的黛蓝更加漂亮了,娇艳艳的花骨朵,比他见过的所有女生都美。 开学典礼当天,黛蓝跳过舞匆匆走下舞台,与主持人程子伦擦肩而过,当时他就在想,这只高傲的白天鹅可真漂亮啊。 黛蓝看着面前的官二代只觉的头疼。   “黛蓝学妹,我是你隔壁班的学长程子伦,久仰学妹大名,想和学妹交个朋友” “呵呵,学长真逗,”黛蓝也不知道要跟这位自来熟的学长说些什么,拉拉旁边秦一茹的衣角。 秦一茹还沉醉于程子伦英俊面孔,被黛蓝这么一拉才愣过神儿来。 “学长好,我是黛蓝的闺蜜,学长有微信吗?写我手上吧!!”说着就朝程子伦伸去手。   黛蓝看着傻得冒烟的秦一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又使劲拉了拉她的衣角。   秦一茹:“呵呵…那什么,学长,下次再聊吧,快上课了,我们现在还要去超市”   程子伦挑着眉:“巧了,我也要出超市,一起吧” 就这样,俩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看着黛蓝踮起脚,准备去拿冰柜顶层的奶茶,程子伦长臂一伸就拿了下来递给了黛蓝。   “谢谢学长”黛蓝笑着道。 苏墨深倚着货架,冷眼看着无事献殷勤的程子伦。 长腿一迈,一把拿过黛蓝刚拿到手、还没暖热的奶茶放回了原位。 “冰镇的对胃不好,喝常温的”,随手拿了杯常温奶茶走到收银台给黛蓝结了账。 程子伦看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多管闲事的苏墨深,气得想把那杯冰的炸牙的饮料塞他脖子里! ~ 许是青春期的躁动,偌大的校园里一对对手拉着手的情侣,偷偷摸摸的背着老师领导们谈恋爱,连实验班里就有那么两三对。 “看见没,刚刚祁凌在课桌底下偷拉了舒琪的手,然后舒琪害羞的躲了躲,最后还红了脸,啧啧,那娇羞的小模样” 秦一茹跟个私家侦探似的,半张脸埋在书桌下,留着俩圆溜溜的黑眼珠,偷瞄着别人的小九九,还不过瘾边看边吐槽。   “你是说舒、琪?”黛蓝不可置信的盯着秦一茹。   “是啊,就是你初中的学霸同桌舒琪”   火星撞了地球吧,除了学习就是学习的舒琪? 跟秦一茹散步在操场上,看着那勾肩搭背的小情侣们,黛蓝心里有些压不住的小火苗蹭蹭的往外蹿。 以前她还小,现在总归不会了吧,小馒头也有蒸大的一天啊。 看着篮球场上那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还有那喊着加油虎视眈眈的小妖精们,好像再不出手到嘴的肉都飞了。   苏墨深穿着件黑色运动套装,脚上蹬着双酷炫的黑色篮球鞋。 健步如飞的穿梭在球场上,一手挡着付磊那来抢球的咸猪手,一手帅气的运球。 在付磊即将抢到球的时候,他身体一转,来了个背后运球,利用连续的换手胯/下运球虚晃过人。 高高跃起,手腕随意一弯,来了个酷酷的空心三分球。 周围的女生一阵唏嘘、疯狂叫喊。 汗水顺着额头向下,郁宁看着苏墨深帅气逼人的样子,脸微微泛红,不由抓紧手中的矿泉水,好友在后面猛地推了她一把,一下子把她推到了苏墨深面前,郁宁低着头羞涩的把手中的水递了出去。   黛蓝心中发酸,怎么哪里都有这个郁宁。 阴魂不散!   苏墨深看都不看,拿起外套,一手掀了下刘海,向餐厅走去。 郁宁尴尬的满脸通红。   黛蓝追着苏墨深跑了过去,餐厅里,黛蓝两手支着下巴,看着正在喝汤的苏墨深:“郁宁学姐喜欢你。她长的漂亮、气质又好、学习也...”   苏墨深:“嗯”   黛蓝:........ 嗯???   苏墨深放下汤匙,背往后一倚,手随意搭在餐桌上,淡淡的瞥了眼黛蓝:“到底想说什么”   黛蓝气鼓鼓:“你说她漂亮、气质又好、学习也好??”   苏墨深气笑了“不是你说的吗”   黛蓝:“可你‘嗯’了呀”   苏墨深:...... 所以,他为什么要跟黛蓝胡搅蛮缠?永远不按常理出牌。   黛蓝看他又要低头去喝汤,一把把汤碗移了过来,两眼瞪的圆圆的严肃道:“我们谈谈” 苏墨深的汤匙挖了个空,索性不喝了,把汤匙往桌上一撂,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深邃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盯着黛蓝:“好啊,谈谈”   苏墨深捞起桌上的百岁山,仰头灌了口,慢条斯理的拧着瓶盖:“顺便谈谈当年你去巴黎做交换生,为什么一声不吭不告而别,就因为我拒绝你,你恼羞成怒,一声不吭出去两年?” 黛蓝红着娇嫩嫩的脸,“谁....谁.....谁恼羞成怒啊,我会把关乎我未来的事当儿戏?还因为你我出国两年?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接着,仰着气嘟嘟的小脸道:“再说我凭什么告诉你啊,你是我谁啊?” 第9章 吃醋   苏墨深深邃的双眼动都不动的盯着黛蓝。   黛蓝越来越心虚,蛮横、趾高气扬的桃花眼瞬间耷拉了下来,左飘飘右飘飘。 “我去巴黎才不是因为你,芭蕾舞团有最优秀的老师和艺术氛围,至于不告而别就是跟你置气……” 越说到后面黛蓝音调越小,蚊子嗡嗡似的。 没有出国前,少女感觉到郎有情妾有意、初心懵懂,第一次扭扭捏捏的表白,结果对面少年淡淡的来了句:你还小。 然后少女就像兔子样溜跑了,结果一个月后兔子一声不吭的溜到了巴黎。 当初苏墨深不是对黛蓝没感觉,只是她太小了,才十二岁的女生,估计连喜欢是什么都不清楚。 “现在我不小了吧”,而且我都快cupC了黛蓝心道。 听着黛蓝嘟嘟囔囔,苏墨深的嘴角微扬,起身去送餐具。   “苏墨深,你对郁宁没感觉吧”  “没感觉” 长啥样都不知道有屁感觉!   “那你对谁有感觉?”,黛蓝赶鸭子上架,对,没错,苏墨深现在就是嘴硬的鸭子。   “有这时间八卦还不如多想几道物理题呢”苏墨深看着追着他小尾巴似的,不停问的黛蓝。   黛蓝听着苏墨深埋汰她:“写物理题哪有套你话有意思” “呵,要是套我话能让你物理考满分,那你就套吧”苏墨深笑意更深,开玩笑道。 ~ 以前听苏墨深说,高中大大小小的考试加起来能绕学校三圈,现在的黛蓝深有体会。 看着桌子上面的物理卷,黛蓝内牛满面,老王说了,这次考试谁的匀变速直线运动题再出错,就罚抄50遍以思己过。   黛蓝很不幸的中奖了!   只是因为计算的时候少抄了个0,结果后面计算的答案一连串的错了。 物理课代表统计着错题,被迫于老王的罚抄威胁,班里只有黛蓝一个人写错了。 黛蓝拿着试卷去办公室负荆请罪,恰巧碰见跟老王说话的苏墨深,平常在他们班动不动就掉着个脸唾液纷飞的老王。 此刻,笑眯眯和善善的跟苏墨深说着话:“这次物理竞赛正常发挥就行,没什么大问题”   看见走进来的黛蓝脸顿时掉下来了,黛蓝心想,完了!又变成黑脸关公了。 “倒是挺勇敢的哈,还挑战我的权威,考前我强调多少遍,硬是要往枪口上撞,50遍!看下次长不长心,还以为自己是小学生啊,还抄错数....” 黛蓝心道,是漏抄! 低着头生怕老王的唾液飞溅到脸上。   一边默默看热闹的苏墨深,幸灾乐祸的提醒“老师,快上课了”   闻言,老王看了眼表,飞快的收拾了书,挺着啤酒肚健步如飞,迟到可是得扣大红钞票的。   看老王庞大的身躯离开了,黛蓝抬起了头,活动了下脖颈,想起刚才被苏墨深看见自己的怂样,心里微微别扭着,“乌鸦嘴”   “套我话物理考了多少分”苏墨深低头看着比他低一头的小姑娘幸灾乐祸。   “满分,行了吧,你写字快,帮我抄一半,写不完,老王又得怼我”黛蓝拽着苏墨深的衣角不让他走。 苏墨深挣了挣,挣不开,无奈坐下来跟黛蓝一起写。   “可真聪明,20s能抄成2s,不罚你罚谁?”看清黛蓝错题的苏墨深再次脱口而出,冷嘲热讽。   黛蓝抄的手酸,中指关节都磨出了个小茧,破罐破摔的干脆不写了,笔往桌上一甩,揉着她娇贵的五指姑娘。 最后苏墨深帮她收拾了烂摊子,50遍,黛蓝只抄了8遍。 俩人出来的时候还没下课,趁着餐厅没人就去吃饭了。 黛蓝想吃冒菜,但苏墨深嫌冒菜油大不干净,黛蓝一不做二不休踮着脚尖把苏墨深的饭卡夺走了,苏大少爷无奈的拿着盘子选菜。   黛蓝挑的大多都是青菜,她虽贪吃,平常也理智的控制着量。   素毛肚、虾仁、菠菜、蘑菇、莲菜、嫩豆腐、绿豆芽、小白菜、芋头粉往高汤里一过,捞出来浇上川菜的秘制底料,又撒上些嫩绿嫩绿的香菜,只看着就胃口大开,何况黛蓝还放了最爱的辣椒。   黛蓝喜滋滋的要往里放第二勺辣椒的时候,一边站着的苏墨深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的手,连带着辣椒的勺子也放了回去,顺手拿起醋瓶,往黛蓝那充满辣椒油的碗里倒了些醋。 喜欢吃醋就多吃点。 许是这家冒菜厨师炸出来的辣椒太辣了,平常其他窗口的辣椒放两三勺都没事,今天放一勺就被辣的肚疼。   吃到一半黛蓝吃不下去了,用手捂着肚子叫疼。   苏墨深也放下了筷子,看着黛蓝问“怎么了”   看黛蓝疼的说不出来话,苏墨深绕过餐桌,坐到黛蓝旁边,直接用手按按黛蓝的胃,“这里疼?” “黛蓝摇摇头。 又按了按黛蓝的腹部,“这里?” 黛蓝又摇了摇头。 最后向下按着小肚子,“这里呢?” 黛蓝点点头。   “生理期是不是快到了?”听苏墨深一提,黛蓝猛地想起来,自己大姨妈就是这两天。 看黛蓝反应,苏墨深就明白了,瞪大眼睛看着黛蓝,“你还是个女生吗,自己的生理期都不长心” “去开药,辣椒过多导致内分泌紊乱,会使月经不调” 黛蓝一站起来就感觉下面一阵热流,挣开苏墨深的手又坐了回去,裤子后面肯定被沾到了。 苏墨深也看到了板凳上的那一抹刺眼的红,大少爷难得不好意思的视线飘忽。 一手拉开拉链,脱下上万的牛仔外套,冷静的把外套围到黛蓝腰上。 末了,还闷骚的打了个蝴蝶结。 苏墨深红着耳根,找了块儿抹布,三两下擦干净了,把抹布消尸灭迹扔进垃圾桶。 黛蓝围着苏墨深的牛仔外套,像是穿了个长裙,直到小腿,包的严严实实的。 尴尬的小脸泛红,低垂着头。 苏墨深看着她这幅样子。 偷穿了大人衣服,还偷抹了腮红的小兔子? 他跑到超市,一直往里走,直到走到那充满着花花绿绿“小面包”的货架。 盯着货架上的ABC、七度空间、苏菲...... 垂头若有似无的一笑,咧开一边的嘴角。 呵,越混越倒退了啊。 一个人对着一大帮手持棍棒的人干架都说一不二,现在给女人买个卫生巾还得三思而行。 让付磊那帮子知道,还不往死里嘲笑。 随手拿了包最贵的,结账时又往袋里扔了一大包暖宫贴。 身后的女生,羡慕的看着苏墨深的背影,一手插兜,一手懒散的提着塑料袋。 哪个女生这么好运。 黛蓝疼的面色苍白,肚子似被针扎般,下坠的感觉一阵接着一阵。   苏墨深看着躺在病床上蜷成一团,双眉紧皱、面无血色的黛蓝。 为什么要冲女生来大姨妈? 有本事冲男生来啊。 开了药,苏墨深撕了片暖宫贴给黛蓝贴在小肚子上。 等黛蓝缓过劲来,接了杯热水,把黛蓝送回了教室。 月明星稀,进入梦乡,黛蓝梦到苏墨深又偷偷帮她揉了小肚肚了。 ~   窗外的阳光照耀在人身上感觉暖洋洋的,甚至还能感受到太阳的味道,不管你心里有多迷惘烦躁,晒晒太阳,让万丈金光驱一驱身心霉气吧。 窗边的黛蓝感受着太阳公公的独宠,一小块阳光全笼罩在她背上,连黑色的发丝都被照的折射着金光。 生活的美好岂能辜负。 黛蓝低着头认真的计算着函数题,秀气的字体流畅而出,白纸黑字相映成章,女孩儿认真的侧脸美的发光,路过的学生都不由投以视线。   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在笼中鸟儿们的期盼中如期而至。   最火的项目要数女子啦啦操,运动会中获胜的啦啦操队伍,能跟着学校篮球队去参加市篮球比赛。   以前,啦啦操的领队十有八九是郁宁,今年.....   A同学:“今年可有好戏看了,学校领导碍于郁宁她爹的面子,每次都给郁宁开后门”   B同学: “是啊,郁宁每次赢了领队都耀武耀威的,还不是为了死皮赖脸的粘着我们校草”   C同学:“哎,不过,黛蓝在芭蕾舞团进修了两年,应该能把郁宁比下去吧?”   郁宁的小跟班儿A:“小兵小将有什么资格能和我们郁宁女神相提并论”   郁宁的小跟班儿B:“就是,宁宁开始跳古典舞的时候,黛蓝还在娘胎里躺着吧”   郁宁的小跟班儿C:“哈哈,别跟傻子们废话这么多,咱们用实力说话,”   “......”   这实力可真是啪啪打脸。    本来黛蓝不想报名,但心里一考量,要是她不上,今年啦啦队又是郁宁,那个惦记着苏墨深的郁宁。   黛蓝让秦一茹帮她报了名。一个小小啦啦操根本没难度,在芭蕾舞团那两年,打篮球赛,都是舞团女生当啦啦队加油,黛蓝还是领舞。   队名“轻舞飞扬”,轻盈的起舞,让裙角在清风中飞扬。   运动会的啦啦操项目向来由文艺部的老师们做评委,偌大的报告厅内,几位老师严肃的坐在前面,六个队伍在等待着比赛开始。   黛蓝的队伍共九个人,幸运的是多多少少都有些舞蹈基础,黛蓝在编排动作时,就加了些稍有难度的。   选的音乐是节奏感超强的Uma Thurman,啦啦队服则是亮片露腰、超短版长袖搭配高腰百褶裙,统一白色高帮鞋,无刘海高马尾。 第10章 喜欢 轻舞飞扬队抽了个第六,也就是最后一个上场。 黛蓝本着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的作战原则,认真的看着前几个队伍表演,但是没一个让她惊艳的。 连带着被别人传的很牛逼的郁宁,也不过如此。不过是动作花哨了些、变了好几个队形,但都没什么技术含量。 “一会儿上场的时候,正常发挥就好,记住一定要微笑,啦啦操本来就是洋溢青春活泼气息的,就刚才那个队伍,不知道还以为对着评委老师哭丧呢”黛蓝双手环臂像个骄傲的小女王般,交代道。 老师:“轻舞飞扬队上场” 超动感的音乐一瞬间燃烧起了舞者心中的小火焰,红黄两色的花球在手中舞出一个个美好的弧度,变幻多端的队形,一个个高难度的动作。 随动作不停摇摆的高马尾,和张扬飞舞的白色裙角,舞者脸上洋溢的笑容让观众也随之感染,一瞬间拉起了报告厅的气氛。 “我操,秦一茹那小妮子还会跳舞?溜得一逼”程松硬拉着教室里学习的苏墨深来了报告厅。 付磊看着前面的领舞,说起来,小嫂子身材真好、长得又贼/鸡儿漂亮,怪不得把江城太子爷迷得神魂颠倒的。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忽然,苏墨深拧着付磊的头转了个方向“别他妈瞎看” 后半段轻舞飞扬队不断放大招,叠罗汉、空中下叉、侧手翻,最后以黛蓝的空翻后桥完美结束。   下面阵阵掌声。   就算文艺部组长想要把冠军给郁宁也无能为力,他是收了郁强不少好处,可不能为了这点好处让学生们抓住他的小辫子,说他徇私舞弊吧。   轻舞飞扬队毫无悬念的夺得桂冠。 ~ 篮球联谊赛那天,穿着统一队服的队员,个个平均海拔185左右,蓝白相间的帅气运动服,衬的一个个更加的修长挺拔。 眉清目秀的小哥哥们站在一起,真是看酥了一堆少女心。 颜值担当兼队长的苏墨深懒洋洋的双手插兜,单肩背着黑色阿迪包,脚蹬限量版黑色高帮Nike,塞着耳机,凌乱的头发平添了些不羁的感觉。 单单往那一站,就引得不少女生频频注目。 黛蓝仰头看着像是发着光的苏墨深,心中微微发着烫。 牛顿爷爷说万有引力定律,是自然界中任何两个物体相互吸引,引力大小跟这两个物体的质量成正比,跟他们距离的二次方成反比。   那么,现在苏墨深就是公式中的质量大M,她是旁边的小m,他们的距离离得这么近,所以,他们之间的引力是不是很大? 大到她的心里像是有只小鹿怦怦乱跳。   爱神丘比特有两种箭:高尚的爱情之箭和强烈的欲望之箭。 用金子制成的永恒爱情之箭,需要小心地将其磨利,这样才能穿透两个恋人的心房并嵌入其中。被金箭射中的恋人将经历三个阶段才能得到永恒的爱情:欲望、容忍与依恋以及深厚的友情。 强烈的欲望之箭则是用铅制成,能射中目标却不能穿透心房,更不能永远嵌入其中,铅箭令人产生的是转瞬即逝的激情和充满情/欲和感官刺激。 她无比明确心中对那个少年的依赖。 如果,出国前的告白只是转瞬即逝的激情,那么,现在的喜欢就是蒹葭之思、念念不忘。   心悦君兮君知之,念念不忘待之回响。   “黛蓝,别春心荡漾了,车都要发动了”秦一茹推了把望着苏墨深背影发怔的黛蓝。   秦一茹拉着黛蓝上去的时候,座位都满了,只剩下苏墨深和曹博文旁边的空位。   表哥旁边的位置肯定不是帮她留的,秦一茹毫无选择余地的坐到曹博文旁边。   苏墨深给黛蓝留的是里面的那个位置,他懒散的靠着座椅、不起身,黛蓝只得紧贴着苏墨深的膝盖挤了进去。 幸好她瘦,被卡那儿就尴尬了。 黛蓝落座后,苏墨深如愿以偿的闻到了玫瑰香。 车厢里充斥了说说闹闹的嘈杂声音,各种各样零食的味道在封闭的车厢上空盘绕。 繁华的城市随处都是红绿灯,车走走停停,黛蓝的头更晕了,只得身体后仰,闭着眼倚着靠背缓缓不舒服的感觉。   瘦弱的身躯左右摇晃,少女的眉头紧皱,像是特别的难受。   苏墨深看着车窗上的倒影,轻轻的扶着少女的头部放到自己的肩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细心的把窗帘拉上,避免强烈的阳光直射。 皱着的眉一点点松开,呼吸慢慢平缓,像只小奶猫似的,连呼吸都是轻轻的。   后面的秦一茹,看着默默地做着这一切的表哥,从小优秀到大,从来不花费时间在毫无意义、不感兴趣的事上。 奈何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表哥也是喜欢黛蓝的吧,若不是喜欢怎会克制自己的感情? 侧头看着窗外飞速的景,什么时候也给她来只丘比特之箭啊。      到了目的地,吵杂的声音更大了,黛蓝悠悠转醒,揉了揉眼,小声嘟哝“头晕”,头还倚着苏墨深的肩膀不想起来,闻着苏墨深身上淡淡的清冽茶香。   苏墨深垂眸看着赖在他身上的黛蓝,“起来,外面空气好,” 黛蓝松开抱着苏墨深手臂的臂膀,不情愿的直起了身。 带队老师去签了字,领了参赛证,就开始交代“半个小时熟悉下场地、热热身。” 几个钟头后,一切准备就绪,啦啦队和老师们在看台上。 来自不同中学的好几个参赛队伍,把体育馆挤的水泄不通,四周都是加油与鼓励的呼喊声,那扯着嗓子喊出来的加油和气势汹汹吼出来的口号,让人感受着青春年少敢爱敢闯的任性。 黛蓝也目不转睛的盯着球场上的苏墨深,那么耀眼。   苏墨深是队中的小前锋,几乎是这场球赛的主角,也是最重要的得分者,而曹博文是控球后卫,每当曹博文拿到球后,多半是传给苏墨深让他上篮得分。   曹博文抢到球后,迅速转身朝篮板跑去,大家都认为他要三步上篮时,突然一个急停,没有任何停顿的来了个击地传球。 当对手还在双臂大张,拦着曹博文上篮的时候,球已经从地板上反弹到了苏墨深手里。 两人跟变戏法似的,将对手玩转于股中,那默契真不是一朝一夕磨出来的。 苏墨深拿到球,立即一个转身像敏捷的豹子般,甩掉拦着他的对手,快速向前运球。 急停,迅速蹬地跳起,双手抄球上举,身体腾空到最高点时,手腕轻轻一转,拨球飞出。 篮球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砰的一声进了篮筐。 进球!   “苏墨深!苏墨深....” 下面一群小姑娘喊着苏墨深的名字。 黛蓝看着球场上的苏墨深,小脸激动的微微泛红,画着淡妆的脸庞面若桃花。 充当后勤的程松,吊儿郎当的叼着根棒棒糖,别人没看见,他可看到了,苏墨深每进一个球都往看台上瞄一眼。 闷骚! 凌乱的发丝随便搭在前额上,穿着运动短袖,那拿着球的双臂充满了力量,盯着对手的眼神像势在必得的王者,浑身充满着自信与傲气。 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能让他做出潇洒痞气的感觉。   “哎哎,最高的那个是明德的校草苏墨深吧,我操,真他妈的帅”   “是啊,尤其是刚刚那个运球过人,跟他妈NBA球星似的,贼/鸡儿帅!!”   “他妈看酥了老夫的少女心啊啊啊!!他有女朋友没?”   “不是说和他们学校跳古典舞的郁宁有一腿吗?”   “......” 黛蓝听着身后喳喳唧唧的声音:有个屁,连根腿毛都没!   中场休息,拉拉队上场,黛蓝顺便拿上了自己粉嫩的小手帕。   路过苏墨深的时候,踮着脚尖,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一手拿着手帕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苏墨深俊眼盯着眼前反常的黛蓝配合的低了低头。 “我操,这位就是我们小嫂子?队长可不厚道啊,藏着掖着” “你他妈手里的香包子会跟别人分享?可不得藏着掖着” “哈哈,怪不得刚传球的时候,队长一直往看台上看” 苏墨深闻言斜眼一撇:“滚,少说屁话”   黛蓝在一群女生的唏嘘声中,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向球场中央。 啦啦操用的音乐是2010年NBA全明星赛主题曲More。 动作是黛蓝根据音乐节奏,参考一些啦啦操比赛视频一点点编出来的,然后一遍遍教动作、排练、抠细节。 超短露腰型、紧身艳红色上衣,搭配同色系百褶超短裙,统一小白鞋高马尾。 只不过这次学校安排化妆师画了淡妆,毕竟是名校联谊,形象很重要,不能low!   大红色亮片花球,在灯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篮球宝贝们随着动感的音乐舞动着。 黛蓝身材好、长腿细直,及腰的长发扎了个高马尾,发丝随着动作不停的甩出一个个美丽的弧度。 嘴角上勾,眼尾带笑,漂亮极了。 化了妆的精致容貌全程带着明媚的笑容,舞动着的仿佛是鲜嫩的青春。 在场大部分男队员的目光都盯着前面领舞的黛蓝,虽说同样的动作,跳的也很整齐,但跳出来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苏墨深看着一群躁动的大老爷们,他妈跟没见过美女似的。 Low逼。   短暂的中场休息后又是一轮激烈的赛程,大家发现,小前锋变得更加有攻击力了。 强势的背后运球过人,用脚步把球从右手边在背后运转到左手,一手避着对手一手单肩投篮。 命中率高的吓人!   两天的球赛,在苏墨深的带领下,明德稳甩对方十个球赢了冠军,啦啦队也荣获本届最具感染力的队伍。 得胜回朝的路上,黛蓝倚在苏墨深肩上疲倦的说不出话来,她认床,昨晚没休息好,一上车就倒在苏墨深肩上睡昏过去。 第11章 初吻 晚上的庆功宴,一帮子队员勾肩搭背、推杯换盏,烟雾缭绕的包间里,空调呼呼的吐着冷气,桌上倒着空荡荡的啤酒瓶,烟盒半开。 一场篮球赛,撮合成了几对小情侣,新婚燕尔,拥着倒在沙发里,摸摸这摸摸那,小嘴红肿。 苏墨深难得有兴致,跟付磊程松玩斗地主,付磊有烟瘾,一根接着一根。 在旁边吸二手烟的苏墨深也撑不住了,拿起桌上的黄鹤楼,叼在嘴里,微侧着头就着付磊的手点了烟。 火红的烟头似明似灭,吞吐的烟雾萦绕在半空中。 苏墨深吸着烟、半眯着眼,看着手里的牌。 “我操,你他妈不去找黛蓝,在这虐自个儿兄弟有意思吗”付磊看着这一手破牌,输了少说有千把儿块。 苏墨深一把扔掉手里的牌。 没意思啊。 跟小孩儿玩小猫钓鱼似的。 跟没脑子的人打牌是真没意思。 苏墨深朝后一椅,半躺在沙发里。 视线越过纷纷扰扰看向对面的黛蓝。 许是被秦一茹灌醉了,小脸微红,小嘴嘟嘟囔囔,眼神迷蒙。 这幅样子让人看见了还了得。 长腿一迈,朝对面走去,坐在黛蓝旁边的沙发里。 “好喝,果啤真好喝.....” “嗯.....是我最爱的玫瑰味...” 旁边侧着脸看着黛蓝的苏墨深闷着笑,他妈一瓶果啤就把黛蓝灌醉了? 像大伯家几个月的婴儿,躺在婴儿床里,也没人理他,就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嘟囔些什么。 “玫瑰味是什么味”苏墨深温声细语,闲得蛋疼的像逗小孩似的。 “玫瑰味甜甜的...就像...像....” 黛蓝急的皱眉,也想不出怎么形容。 忽然侧头,双臂勾着苏墨深的肩膀,把脸凑了上去,娇艳欲滴的玫瑰色唇瓣,含着苏墨深薄薄的上唇,舌尖微动。 黛蓝:“这就是玫瑰味啊” 一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苏墨深,愣了。 水色的薄唇微抿,舌尖舔了舔黛蓝亲到的地方。 低头邪邪一笑。 原来,这就是玫瑰味啊。 甜的腻人。 会上瘾的。 苏墨深看着半躺在他怀里的黛蓝,眸色深的吓人。 低下头,找到那两片诱人的红唇,重重的贴了上去,不是刚刚的浅尝辄止。苏墨深霸道的含着黛蓝的唇瓣,湿濡的舌尖纠缠着黛蓝。 被夺了呼吸,黛蓝呜咽着,扭着头,想挣脱那窒息的感觉。 扣在黛蓝后脑的手指收紧,一手挑着黛蓝的下巴,温柔起来,慢慢舔/舐黛蓝的唇瓣,湿湿的舌尖轻柔的扫过黛蓝口腔的每一个角落,缠绵着的灼热的呼吸,像是着了火。 黛蓝停了挣扎,被苏墨深圈在怀里、半躺在沙发上,小手紧紧的拽着苏墨深前面的衣服,配合的仰着头。 烟草混着玫瑰香,兑出了世上最甘甜的琼脂玉露。 直到黛蓝憋红了脸,苏墨深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把头埋在黛蓝的颈部,深深的嗅着她身上的玫瑰香,和口中的不同,淡淡的更加迷人。 耐不住的诱惑,像燎原之火。 压不住的欲望,像血盆大口。 苏墨深鬼使神差的吻了下黛蓝白嫩细腻,如豆腐般光滑的耳垂。 湿/濡的舌尖轻触着敏感的耳垂,她小声呜咽,一个颤栗。 那细弱的小猫似的娇咽,让苏墨深欲罢不能。 平息了一会儿,拉起窝在他怀里的黛蓝。 极力压制着的嘶哑的嗓音。 “喜欢苏墨深吗?” “喜欢” “喜欢他什么” “嗯...财大气粗..腰..腰缠万贯..” “........” “做他女朋友?” “......嗯” 偷听着的付磊:操,年级第一就是牛逼,把妹也溜得一逼。 嗯,以后得多多跟苏墨深取取经。 第二天早上头疼欲裂的黛蓝想着昨晚发生的事,羞耻的对话还清晰的留在脑海中,跑到浴室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唇微肿。 不是春梦啊。 昨晚把黛蓝送回家后,苏墨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浑身躁动着,用付磊那话说“发情的公狮子” 在浴室冲了凉水澡,睡了两个小时。 早上,床单上一片白色的粘稠物。 烦躁的揉了揉凌乱的头发,把床单扯了下来,又换了条干净的内裤。 停车场,付磊看着精神不振、熬着俩黑眼圈的苏墨深,像看见新大陆般,傻/逼的把山地车一撂,伸开双臂挡着苏墨深的路。 “可他妈让哥们逮着了吧,昨儿搁被窝里撸了几次?” 昨天庆功宴上,他们可看见了,苏墨深这货把黛蓝吻得晕乎乎的,那叫个激烈啊,眼都红了哦,末了,扔下句话,半抱着黛蓝就出了门。 以他多年的经验,这老处男绝逼难耐的睡不着。 苏墨深撩起眼皮,云淡风轻的撇了眼付磊,微掀薄唇:“撸你/妈个蛋” 一边看热闹的程松看着懵逼的付磊,笑了声:“你以为年纪第一和你一样啊,人自控力超你万倍有余” ~ 早上黛蓝为了躲苏墨深,硬生生的早起了半个小时。 但是体育课怎么也躲不过了,高三理科实验班和高一实验班在同一节课。 黛蓝拉着秦一茹朝操场走去,烈日炎炎晒的橡胶跑道都发烫。 课前热身三圈,跑了一圈,黛蓝就坚持不住了,热的直喘气。 偌大的跑道上,两个班级擦肩而过。 苏墨深一把拉着最外侧气喘吁吁的黛蓝,跑出了队伍。 “我操,学长男友力Max”看得一群高一小迷妹泛起了花痴。 “你把我拉出来干什么,老师在那看着呢”黛蓝挣着苏墨深的手。 奈何那双手力气大,怎么也挣不开。 直到拉着黛蓝走进人少的室内篮球场,苏墨深低头看着她“你躲我干什么?” “我没躲你”提到这事,黛蓝就想起昨晚激烈的亲吻,刚刚运动过的脸更红了。 “没躲我,今天怎么不等我载你来学校?” “亲了就亲了,大不了让你亲回来” 说着,弯着腰,把自己的俊脸凑到黛蓝面前。 黛蓝看着眼前的俊脸转身就跑。 苏墨深看着要溜的黛蓝也不慌,站在原地,长臂一伸,一把拽住黛蓝的手臂,轻轻一使劲,把黛蓝拽到了怀里。 另一手臂环着黛蓝的小蛮腰。 “敢做不敢当?嗯?” 听着苏墨深故意上挑的性感尾声,黛蓝索性缩头乌龟做到底,把头埋在苏墨深怀里就是不说话。 “黛蓝,这里人少” “嗯?”黛蓝从苏墨深怀里仰起了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还想尝尝玫瑰味”他声音喑哑,似乎在忍耐着,灼热的呼吸扑在黛蓝的鼻间。 没等黛蓝反应。苏墨深拉着黛蓝坐到后面的台阶上,把宽大的校服往两人头上一盖。 侧着头,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一手掐着黛蓝纤细的小蛮腰,一手扳着她的下巴。 多了些急不可耐,贪婪的摄取着属于黛蓝的气息,狭小的空间,充斥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黛蓝情不自禁的颤了下,鼻尖渗出了细小的汗珠,睫毛不自觉的潮湿,许是缺氧,像小动物般小声呜咽了声。 细弱的声音像是信号般,刺激了苏墨深,呼吸更加灼热。 好想要你。 苏墨深拿掉蒙在头上的外套,黛蓝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窒息后的自由呼吸酣畅淋漓。 一周才上一次的体育课,被苏墨深捣乱了。 最后害的她双唇微肿。 黛蓝一周都没给苏墨深好脸色。 身上似乎写着:“狗与苏墨深勿近” 美好的感情水到渠成,但充斥着青涩的味道。 华灯初上,暮色弥漫,轻纱笼罩下的不夜城,灯红酒绿车水马龙,高楼大厦亮着的一扇扇窗,马路两旁的霓虹将俩人依偎的影子拉长。 时光不断穿梭、地球不停的旋转,失之交臂神色各异的擦肩而过,生活马不停蹄的向前,空中的月却年年依旧,不知待何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在浩瀚的宇宙面前人就是这般渺小,渺小到想要拼一把,在这个神秘的地球上留下自己的脚印。   黛蓝想,她三生有幸经历这美好的人世,多少胚芽在胚胎中停育,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大千世界,就又转世投胎,比起那些不幸的人们,她有什么资格不去珍惜这眼前的一切。   盲人虽然被上帝遮住了眼,但她愿做那只眼,珍惜上帝赋予的一切,替他们感受人生的磨利与美好。 她爱这世界,亦喜欢身边这帅气的男孩。 迷人的霓虹下,苏墨深单肩背着黛蓝的书包,把她护在自己身体的右侧,连迈出的步伐都是迷人的帅,不羁的发丝在霓虹下折射出亚麻色,宽松的校服也挡不住潇洒的痞帅。 黛蓝半个身子倚在苏墨深的臂膀上,一手挽着他的小臂。 美好的画面竟是如此和谐,蓝白相间的校服就是他们的情侣装,可后来的后来却再也不会找到比校服更像青春的衣服。   “轻轻贴近你的耳朵,莎朗嘿呦,情话永远不嫌太多,对你说”,少女甜甜的歌声像是吃了糖般,唱完,黛蓝仰着小脸、拽拽苏墨深的衣袖。   苏墨深看着幼稚的黛蓝,眼皮向上翻了个帅气的白眼“一全听你的,二给你好的,数到三永远爱你一个”。 性感低沉的嗓音飘散在繁华的浮世绘,野性迷人。   “三岁小孩儿?幼稚不幼稚?”   “三岁儿小孩儿你宠不宠?嗯?老父亲?” “......”   到了小区门口,苏墨深看着臂膀上的树懒,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把你送到家门口,给点报酬不”   黛蓝脑海中的雌雄小人儿挣扎了番。 “给,吻别Kiss” “不给,送你回家是老父亲的义务”   最终雌性小人翻身农奴把歌唱,黛蓝踮起脚尖,吧唧吻上了苏墨深英伦的脸颊。 竟然也是茶香味,好闻的很。 3月26日,晴。 “茶亦醉人何须酒,此杯清茗沁人心”    第12章 保送 放学,苏墨深在教室外等黛蓝一起去吃饭。 郁宁刚出教室,就看见等在高一实验班外的苏墨深,像是要证明什么般,她停下了脚步。 果不其然,她看见苏墨深冲着对面的女生笑了笑,那么帅气,像冰雪初融。 可对面的女生不是她。 冲出来的黛蓝一把挽住苏墨深的手臂,两人相扶而去,男生微侧着头听着女生讲话。 又是黛蓝! 从初中到高中,她跟在他身后整整六年。 他优秀,她只能默默地更加努力,追上他的步伐。终于,她成了别人口中的学霸女神,尾随了不少追求者爱慕者。 让父亲给领导送礼,就为了和他站在一个舞台,离他更近了,她也听到了她期望中的谣言,“苏墨深跟郁宁是不是在一起了?”“感觉很配啊,都是学霸”“.....”   可为什么黛蓝一回来,所有都要被打破,她有什么好的,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母亲做了哪个男人的小三,生下来的私生女,有什么资格跟她抢呢。 不过,苏墨深就要出国了吧,不巧,她也在美国呢。 想到这,郁宁勾起鲜艳欲滴的红唇,妖媚的眼角上挑。 ~   “高考都倒计时个位数了,你都不紧张?”黛蓝感觉苏墨深没一点紧张感,和她恋爱学习两不误。   看着好奇的两只桃花眼,凉凉道“紧张你能亲我一口?”   “咬你一口要不要?”黛蓝一巴掌拍在苏墨深背上。   “紧张是谁?改卷的时候能多给我几分?”   “紧张是我,给你个大零蛋,” 说笑间两人进了福粥店,黛蓝不顾苏墨深阻挠点了一碗咸咸的虾米粥,黛蓝看着苏墨深点了碗不加糖的银耳莲子薏米粥。 咦,老年人的生活,老年人的胃口。   但喝着咸咸的还带着点海鲜腥味的虾米粥的黛蓝,眼盯着苏墨深的养生粥,感觉薏米很有嚼劲啊,有木有?   于是,魔爪伸了过去。 啪啪打脸。 刚刚说老年人的生活,老年人的胃口,是谁说的,说的又是谁。   养生粥全进了黛蓝的肚子里。   出了福粥店,黛蓝:“你吃饱了没啊,要不要再买些.....” 苏墨深看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黛蓝,连废话都懒得和她说。食指挑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伸出舌头挤进了黛蓝的唇缝,温暖的舔了一圈。 看着红着脸紧闭着眼睛的黛蓝笑出了声。   ~ 明德每年都有保送名额,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的高校,只不过,国外保送过程较复杂,门槛也较之国内稍高。 不仅要有拔尖的专业成绩,还要有过人的英语成绩,以三年的荣誉证书作为初审标准。   “想好去哪个学校没”曹博文看着旁边奋笔疾书的苏墨深。   “HF” 呵呵,预料之中。小庙容不下这尊大佛。 高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失足成千古恨。   高三的学子们没日没夜的与一道道题奋斗着,写完了一盒又一盒的笔芯,做完的卷子足有一人高,连走路都想着脚与地面受的力,吃饭时都想着葡萄糖与蛋白酶,心无杂念的为自己的未来拼搏着。   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天减少,班里的气氛越发紧张,仿佛每个人的脑中都紧绷着一根弦,丝毫不敢懈怠,苏墨深亦是如此,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 黛蓝在操场上跑着步,好久没见苏墨深了,她知道高考前的冲刺很重要,所以也不敢打扰他。 其实,学校已经给HF大学寄了苏墨深的推荐信,只不过HF的门槛向来很高,每年录取的保送生少之又少。   收到通知的苏墨深还是两周以后,HF的招生部老师看了苏墨深的个人简历,表示愿意接受他为本硕博连读的临床医学专业,且不用参加高考,并希望他提前报道。   有千里马自远方来,伯乐不亦说乎。   苏墨深的个人简历简直是开了挂般,金光闪闪,十七岁的少年在医学论文网上,发表了若干篇深奥的医学论文,其中“HBsAg、HBeAg、HBV-DNA定量、乙肝基因分型检测及核苷类似物抗病毒疗效在HBV相关性肝病中的临床研究分析”等对临床研究的分析入选了最佳期刊论文。   物理竞赛特等奖、名列前茅的三年专业成绩,无一不吸引着招生部老师的目光。   拿到了HF保送生名额的苏墨深本可以不参加高考,但明德的领导不想让市理科状元的荣誉花落它校,希望他能坚持到最后,高考过再走。      黛蓝再次听到苏墨深的消息,是在学校的光荣榜上,“祝贺我校苏墨深同学一举拿下HF大学保送名额”“祝贺我校郁宁同学一举拿下茱莉亚音乐学院保送生名额”“祝贺我校王志强同学一举拿下JZ大学保送生名额”   HF大学世界重点大学。   “表哥开了挂吧”秦一茹接着道“哎,郁宁怎么也去了美国,她不是跳的中国式古典吗,难不成又要跨专业改学欧洲氏古典?”   黛蓝由衷的为苏墨深感到开心,HF有最先进的医用设备和资深的临床经验,广阔的天地任凭雄鹰翱翔。   可内心也有些失落,苏墨深要出国了,国外有风情万种的异国女郎,还有与他志同道合的女学霸,就连穷追他不舍的郁宁都追着他出国了。 空落落的像缺了什么。   回到教室,黛蓝神不守舍。   “黛蓝同学,细胞间信息交流的视线分别依赖于什么运输和什么传递?”生物老师停下了讲课,叫起正在发呆的黛蓝。   黛蓝:“......”   看着黛蓝一脸懵,生物老师开始长篇大论,“同学们,现在不是你们任性开小车的时候,高考大军就要奔腾而来,你不努力,就会被大军的铁骑压成烧饼!你们不要笑,看看你们的学长,一路开绿灯冲进了HF的大门,这就是差距啊,你不努力,差距只会越来越大,高考......” 黛蓝红着脸坐了下来。   放学后,黛蓝收拾了书包低着头走出了教室,刚出教室门一转身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不看路,想什么呢,”   黛蓝盯着苏墨深,也不说话。   苏墨深拉着黛蓝的胳膊,走到人少的小花园,“前些天,忙着准备资料,给HF寄简历,办出国手续。”   黛蓝依旧面无表情的低着头。   “没提前跟你说是因为我也没把握,”苏墨深看着低着头闹脾气的黛蓝解释道。   苏墨深没辙,弯下腰,看着近在咫尺的黛蓝,低头用性感的唇亲了下黛蓝的右脸。   黛蓝垂着的头瞬间抬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仰头看着苏墨深,脸蛋带了丝粉红,面若桃花。 真可爱,像森林里受了惊的小麋鹿。 “高考过就去HF报到,我尽量努力些,争取提前毕业,嗯?”   听着苏墨深故意挑起的尾音,那桃花骨朵儿更加的粉红了,不好意思的将头埋进苏墨深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那你可不能沾花惹草”   “野草哪有家花美?”苏墨深在黛蓝耳边轻声道。    ~   高考倒计时三天,学校放了假,最后一节课教室里充斥着离别的感伤。     三楼的学生们把卷子课本撕了个粉碎往下扔,一片片白色的碎屑飘扬而下,学校老师在下面喊着,却无济于事,一群即将冲破牢笼的鸟儿浑身充满着热血激情。   黛蓝被秦一茹激动的拉出了教室。   只见对面的学姐学长们用黑色记号笔在白纸上写着“学弟学妹们就此别过”“学妹们加油,学长和你们并肩作战”“我们解放了”“......”   还有跟着起哄的高一高二的学生,也把头伸出窗外,高喊“高考加油”“高考必胜” 在老师阻挠的叫喊声中,在高三学生们激动的呼喊声中,一片片纷纷扬扬碎屑落地归根,高三拉上了帷幕。 黛蓝看着这一幕,感慨颇多:寒窗苦读十余载,一朝鲤鱼越龙门。   高三的学生陆续往家里搬着东西,那抱着的一摞摞书仿佛是卸下来的重担。 看着对面瞬间空了的教学楼,黛蓝心想,曲终人散也不过如此了吧。   往日灯火通明的教室,摞着一沓沓书的课桌,一个个埋着头使劲刷着题库的高三生,都不复存在,空荡荡的教室落了锁,人走茶凉。   黛蓝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怅然若失的好不习惯,往日她刷题刷的疲惫不堪时,只要看一看对面,连吃饭都笔不离手的学姐学长们,便会充满斗志,你累,他们比你更累! 可现在那教室里空荡荡的。   苏墨深没有扔书也没有把书搬回家,而是让张叔把书送到了黛蓝家,前几天吃饭的时候,黛蓝缠着他说让他把书留着,这样她就可以提前预习了。 此时,苏墨深后悔以前没在书上多记些笔记。   黛蓝看着客厅多出来的一摞书,翻了翻,笔记虽然不多,但全是浓缩的精华,有些知识点一针见血,苏墨深的字不像其他男生的字那样“小学生”,标准的楷书,刚劲大气。   卸下了书包,把书整理好。考场不够,他们也沾光放了几天假,老师还让学生们留了手机号码,说是不定时巡查防止替考,呵呵,高一学生牛逼到去替考?   打开微信。   [薛定谔的猫]:明天陪你去游乐场玩。   [小太阳啊]:还有两天就高考了,你这样狂欢没事?   [薛定谔的猫]:老师都说了,考前一定要放松   黛蓝:.....   大佬的放松果然跟别人不一样,听说过高考前紧张到失眠的,大佬这跳到三天三夜三更半夜估计都没事。   [小太阳啊]:好的,么么哒。   [薛定谔的猫]:别来虚的。   然后黛蓝就给苏墨深发过去个“烈焰红唇”的表情。   苏墨深:......    第13章 约会   第一次约会,穿什么好呢?   黛蓝看着衣柜里满满的衣服,第一次嫌衣服少。   去游乐场玩,裙子不方便Pass掉,运动衣不合适Pass掉,超短裤会把腿晒成两个颜色Pass掉,在黛蓝眼里,排除法就是选择困难症的克星。   上衣裤子和鞋,裤子是搭配的基础。 先拿出了一条高腰牛仔喇叭裤,臀部至大腿修身剪裁,但裤口是微喇设计,令整个腿部看起来更修长。 然后是上衣,十指一挑,拿出一件复古红宽松T恤,将上衣下摆小心机的塞进牛仔裤里,衬的她脖子以下都是腿。 黛蓝觉得,她真是臭美。        [薛定谔的猫]:快!点!   在楼下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苏墨深终于忍无可忍的发了条微信。   从来都是让别人等,也只有黛蓝能让大少爷不断刷新底线。   黛蓝最后看了眼镜子,匆匆出了门。   苏墨深听见动静,抬起了头,入眼是凹凸有致的身材,T恤被黛蓝的馒头高高顶起了优美的弧度,高腰的牛仔裤衬的她更加高挑,尤其那纤细笔直的大长腿。 小姑娘身材真好。   “嘻嘻,等好久了?”黛蓝跑过去,一把抱住苏墨深的胳膊。   夏日衣衫单薄,苏墨深的胳膊被黛蓝某个饱满的部位挤着,略带了些不好意思的微微挣了挣,“先去吃饭?”   “嗯,我还没吃午饭呢,”黛蓝不自知的又黏了上去,“去哪吃”   苏墨深索性不动了,越挣脱黛蓝抱地越紧,“你想吃什么?”   “好久没吃麻辣香锅了,去步行街吃麻辣香锅吧”黛蓝知道苏墨深不爱吃这类没营养的东西,用两个祈求的小眼神看着他。 “嗯” 第一次约会开心最重要,不能落下话柄。   黛蓝高兴的拉着苏墨深进了步行街的麻辣香锅店,这家店开了有十来年了,厨艺非常棒,店里环境也干净,留下了不少老顾客。   苏墨深拿着盘子,黛蓝只管往盘子里扔自己喜欢吃的菜,腐竹、土豆、豆皮、千页豆腐、里脊、切片莲藕、土豆粉、虾仁、鸡胗。   苏墨深看着盘子里没什么营养的菜,最后自己又夹进去些小白菜、菠菜、油麦菜、西蓝花,还特地备注了微微辣。   黛蓝看着回来的苏墨深,“要的是中辣吧”   “是”,某人面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回答。   饭上桌了,过了一会儿,黛蓝道,“为什么感觉不辣啊,以前和秦一茹一起来吃,备注中辣,腐竹里面都会浸入辣味”   “换了个大厨” 后来的后来,黛蓝才反应过来,苏墨深根本不吃这种没有营养的快餐,怎么知道这家店换了厨子,分明是不想让她吃辣。   吃饱喝足,俩人朝游乐场走去。   这所大型的现代化游乐园有五大主题区,极限挑战、水上乐园、冒险世界、童话王国、奇幻国度。   俩人去了充满刺激的冒险世界,刺激的翻滚过山车,从轨道的一侧顶端释放,极快的速度冲下,到达底部后,又冲上了环形轨道,头朝下完全倒过来,通过了最高点,尽管身上绑了安全带,黛蓝还是心扑通的直跳,紧紧握着苏墨深的手。 苏墨深看着旁边不敢睁眼的黛蓝,嘲笑了声,不过是重力势能和动能的相互转换罢了,难不成能飞到天上?   黛蓝忐忑的拉着苏墨深进了4D影院,苏墨深看着黛蓝一脸纠结,想看又不敢进的模样,揉了揉黛蓝的头笑道“不敢看就别强迫自己”   激将法很成功,黛蓝拉着苏墨深就走了进去。   不知名的4D动画片,螃蟹群爬出来的时候,妈蛋脚下全是密密麻麻的不明物体,全场跳起来尖叫。 黛蓝的脚感觉到了渗人的不明物体,没有防备的吓得一下子“啊”了声,同时,腿飞快的到了苏墨深的大腿上,不敢接触地面。 螃蟹过河的时候,座椅不断地震动,悲催的是,只要往前躲就会喷一脸水,直击面门,黛蓝战战兢兢的不敢动。 前面的大爷还在录抖音“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海草随波飘摇,海草海草海草海草,浪花里舞蹈。” 这他妈哪是看电影,分明是在跳海草舞吧。   苏墨深也没好到哪去,他离水柱最近,往前一动水柱就会喷一身水。   不过俩人还算是幸运的,黛蓝看见斜前面一人正打着哈欠结果喝了一肚子未知名液体,没忍住,噗嗤笑了声。   苏墨深怕黛蓝坚持不住,被影院强制洗头,就用自己的外套把她围住。   出来的时候,黛蓝看着一个个被水喷地像洗了个澡似的游客,再看看自己没被淋到的衣服,以及苏墨深湿透的外套。 顿悟:4D是要打伞看的好嘛!   黛蓝秉着“既然有个湿了的外套就不能浪费”的原则拉着苏墨深破罐破摔的去玩了激流勇进。 系好了安全带,电梯将游船拉到了极高的陡坡上,游船一瞬间就冲了下去,整个过程最刺激的就是这个“失重感”,任由速度的激情和呼呼的风扑到自己脸上,冲下了坡地的水池溅起高高的水花。 两人躲在苏墨深的湿外套里,刺激又有趣。   苏墨深拿纸巾帮黛蓝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把黛蓝揽到怀里问:“累不累?”   黛蓝小手揪着苏墨深的T恤,仰着头:“不累,有点儿渴” “在这歇会儿,我去买水,嗯?”   喝了水,苏墨深拉着黛蓝去了极限挑战主题区。   苏墨深看着约40米高的蹦极,对身边黛蓝道:“试试?”   “太高了吧,看着都腿软”,黛蓝怕,死抱着台上栏杆。   “有我在,怕什么?看见没,下面水中密密麻麻的小船都是救生员,不会让你出事的。”就这样黛蓝被苏墨深好说歹说带上了蹦台。   进去的时候,苏墨深对教练说,“双人跳。”   教练看着这对郎才女貌的小情侣问,“有蹦极经验没?”。由于双人跳存在一定风险,因此要求其中一方必须有蹦极经验。   “有,六年。”苏墨深说完,教练就给两人系上了安全带。   末了,苏墨深又强调了遍“要两根绳子”。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六年蹦极经验”,黛蓝好奇道。 苏墨深怕黛蓝紧张,耐心的跟她说着话,“跟我爸经常玩极限运动,刺激”   两人在教练的带领下走上了蹦极台,黛蓝看着像悬崖般的高度,紧张的不敢往下看,死揪着苏墨深的T恤。   苏墨深看着怀里紧张的黛蓝,“你再使劲,我T恤就被揪烂了”   “可是我紧张的腿软啊”,黛蓝感受着高度,都不敢再往前走了。   “我要了两根绳没事的”,苏墨深安慰着受惊小兔子般的黛蓝,“要是实在害怕就把眼闭上,”   走到了蹦极台的边缘,苏墨深把黛蓝的头部揽到自己怀里,两臂紧拥着黛蓝。   向下看着眼,跟着教练的节奏,默数着“3、2...” 听教练数到“1”的时候,黛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强烈的跳动着,靠在苏墨深怀里,听到的却是平稳的心跳。   忽的,时间凝滞的一瞬间,头脑一片空白。   耳边是快速下落带来的呼呼风声,感觉自己似乎进入的另一个时光隧道,失重感呼啸而来。   苏墨深看着怀里的黛蓝,心里一软,找到了那张玫瑰色的唇,吻了上去,描绘着两片淡红的、正在开放的花瓣,轻轻的舔.舐着,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般轻柔。   黛蓝睁开了眼,看着苏墨深深情的双眼,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腰,感觉世界一如既往地平和。 失去平衡的身体挑战着生理的极限,但是随后的上下摇摆则是满怀的惬意,感受着地球引力,被弹回来再起落,失重感再次来袭,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张开了,真爽啊。   感受着怀里的香软,苏墨深凑到黛蓝耳边许下诺言“等我四年”   据说,双人跳是向恋人宣誓爱的证言最高境界,双人于空中反弹时,弹跳绳将两人紧紧扣在一起,是许下诺言的最佳时刻。   黛蓝这才明白了苏墨深今天带她来游乐场玩的用意,感情这才是今天的重点。   反弹逐渐减缓,河面上的一艘皮艇划过来接住了俩人。   踏上陆地的那一刻,黛蓝这才感到了真实感。   看着还有些晕乎乎的黛蓝,苏墨深这才怀疑:她是不是只顾着害怕了,把他刚刚说的话都自动屏蔽了?   “真刺激啊,前两秒像是自由落体,然后被使劲的反弹回来......”   “这就刺激了,下次带你跳伞,让你感受真正的自由落体” “......”   暮色弥漫,苏墨深送黛蓝回家。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黛蓝拉着苏墨深的手躲进了人少的小花园,看着比她高出一头的英俊面孔,勾住他的脖颈就吻了上去,毫无吻技的小姑娘,慢慢的试探。   苏墨深看着眼前的黛蓝,第一次体会到心软发烫的感觉,和他看的那些枯燥的医书、复杂的物理公式不一样。 黛蓝像是他算了一遍又一遍求不出的答案。 给他下了注般,勾住了他的身心,恨不得绑在身边。 亲眼看着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再也不是小时候动不动就抱着他哭的小姑娘。 烈日炎炎的夏日,他在爷爷的书房摸索着人体骨骼模型,耳边响起的却是小姑娘吵着母亲要糖吃的软糯嗓音,和他手里硬邦邦的模型完全不一样,像是奶奶蒸的糖包,怎么会那么甜,让他再没心思数下去人体到底有多少块骨头,想去隔壁看看黛姨是不是给小姑娘喂了糖。   要拿你怎么办好,放不下离不开,可他还没拼出自己的海阔天空。 就四年吧,等我归来娶你回家。   被吻得头晕目眩的黛蓝红着脸靠在苏墨深的怀里喘着气,脑袋瓜还不停地转着,明明这次自己是攻,不知道苏墨深神经什么,自己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受。   等黛蓝的脸不红了,苏墨深才把她送到了小区,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下,“玩了一天,早点睡”   用洗面奶洗了脸,拍了些保湿水,黛蓝就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我喜欢的男孩,晚安啊。 第14章 出国 付磊把苏墨深喊了出来,四人聚在往日的小酒吧,熟悉的包间,熟悉的兄弟。 可明日就要各奔东西。 往日嬉皮笑脸的付磊也低沉着、红着眼,四个人,最有本事的出了国,最有志向的跑去天南海北当兵,剩下两个吊儿郎当的接手家里的公司。 分道扬镳天各一方。 那穿着一条裤子走街串巷没心没肺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啊。 付磊拿起桌上的白酒,呛着酸涩的喉咙干了口。 烧的肺里火辣辣的疼。 苏墨深低垂着头,默默的抽着烟,那吐出的烟圈比往日都缭绕。 程松一把夺过苏墨深手里的烟,“有了媳妇就别抽了” 接着,不嫌脏的放进自己嘴里抽了起来。 苏墨深看着程松不说话,末了,嗤笑了声。 有句话,怎么说,兄弟就是在你郁闷的想抽烟的时候,他抢过烟说吸烟不好,却又自己抽的人。 他这帮兄弟,平时看着没个正色,其实一个比一个讲义气。 “老爷子经常在我耳根唠叨,要会吸烟会喝酒会打架有一群靠得住的兄弟,学习搞上去娶个爱自己的好媳妇这才是他的骄傲” “除了没把黛蓝娶回家,我都做到了” “有你们这帮酒肉朋友,是我的骄傲” 四个人拿起桌上的酒杯,碰了下,洒出的白酒滴在桌子上,像是一去不复返的荒唐年少。 程松到吧台点了首歌。 “一首歌的时间,5分钟后谁他妈都不能再掉着个脸” “不就是个破高考吗,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老子不怵他”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 “来来来,拿个空酒瓶,真心话大冒险”程松坐在吧台上,嘴里的烟似明似灭,“老规矩啊,瓶口转到谁就是谁” 第一次,瓶口指着程松。 程松:“大冒险,再他妈不疯狂就老了,老子今天就得找点刺激的” 付磊起哄:“666,我程哥就是屌,流氓地痞耍文化,哈哈” 接着道“看见没,有好多妹子的蹦迪台上,上去跳个海草舞”,说罢,跑去前台切了歌。 程松:“操,付磊你他妈别让我逮着你” “是个男人就上,别说话不算数啊”曹博文一手搭在膝盖上,懒懒的看着程松。 “上,谁他妈不上谁是狗”,说罢,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充满魔性的海草舞,让台上的妹子们一脸懵。 谁他妈知道程松那货手脚不协调啊。 僵硬的像个木头,顺拐,自己还瞎他妈嗨。 付磊在台下笑的腮帮疼,弯着腰,一手捂着肚子。 苏墨深和曹博文看着台上的程松,也闷着笑。 第二局,瓶口指着曹博文。 程松看着平常低调的军四爷,心想,这次可得套出点话来。 曹博文嘴里叼着烟,眯着眼看着一脸奸笑的程松,薄唇微启:“真心话” “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吐了一口烟雾,曹博文云淡风轻,“有” “谁?” 曹博文撇了他一眼,未着言辞。 程松:..... 苏墨深看着脑子转不来弯的程松,嗤了声,直接问“你喜欢的人是谁”就行了吧。 下次再想从军爷口中套话就没这么容易了。 第六局,瓶口终于指向了苏墨深。 “嘿嘿,可让兄弟逮着了吧”付磊和程松头碰头耳语,嘴角还挂着猥琐的笑容。 程松心里明镜,苏墨深和曹博文是一类人,有洁癖、私生活干净,绝逼选真心话。 果不其然,苏墨深低沉着嗓音“真心话” 程松贱痞痞道:“江城太子爷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黛蓝妹子不够辣啊” “哈哈,这句话,牛牪犇掰” 苏墨深听着玩笑话,似笑非笑,低垂着眼,转着手中的打火机,咧起嘴角。 “看过的女/优中谁最带感?” 苏墨深垂着眼思绪翻飞,谁最带感? 呵,一百个女/优都没接吻时,黛蓝轻哼出来的呜咽带感,从鼻间哼出的细细软软的娇咽。 萦绕在他脑海怎么都忘不了。 想起来就贼鸡儿邦硬。 随便编了一个“苍井空” 付磊闻言捶了下苏墨深的胸膛“兄弟,同师门啊” 苏墨深一把甩掉付磊的肩膀“滚” 谁他妈跟你同师门。 散了场,四个人最后看着眼这个伴了他们3年的私人包间,落了锁,走了出去。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啊。 ~ 苏墨深在自家祖母和杜科长的注视下,把桌子上的杂粮粥、鸡蛋、小笼包豆浆全吞了进去。   杜科长再次检查了遍苏墨深的考试用具:“不就是个高考吗,不用紧张啊,儿子”   苏墨深:.....   他不紧张啊,他母亲哪只眼看到他紧张了,倒是杜科长,早上五点就起来做饭,他的考试用具杜科长都已经检查了不下五遍了,还不停的说“儿子,别紧张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高考呢。   “要不让张叔开你爷爷的军车去吧,万一堵车,小交警也不敢拦”苏老夫人说道。   “不用了”苏墨深如往常般坐上张叔的车。   考场上的苏墨深还想着,黛蓝这时候是不是也在书桌前写着卷子,发了卷子,苏墨深把脑子里的念想全抛到一边,埋头认真答题。   高考第一天落下了帷幕,每个人抱着不同的心态度过了这紧张而重要的一天,如履薄冰。   半倚在床头的苏墨深打开了微信,就看见黛蓝发的消息。   [小太阳啊]:在干嘛?   [薛定谔的猫]:和你聊天   [小太阳啊]:你今天累不累啊?   [薛定谔的猫]:不累   [小太阳啊]: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比如,伤心啊、失望啊.....   苏墨深感觉此时小心翼翼想问又不敢问的黛蓝有些搞笑。   [薛定谔的猫]:想问什么直说   [小太阳啊]:嗯,你今天考的好不好   [薛定谔的猫]:挺顺利   得到苏墨深的挺顺利,黛蓝就放心了,苏墨深的挺顺利意思就是谦虚版的非常好。 [小太阳啊]:赶快休息吧,明天也要顺顺利利,加油emoji。 另一边的苏墨深,看着利落干脆得到想要的答案就走人的黛蓝,有些无可奈何,真是个祖宗。   借他家祖宗吉言,高考第二天的苏墨深也顺顺利利的,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出了考场的苏墨深,看着待了六年的校园,结束了,这一切都结束了,等待他的将是一个更加广阔的天空。   高考这场持久大战结束了,几家欢喜几家愁。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一个个飞出牢笼冲向天空的鸟儿,却有了丝丝的惆怅,就要和待了三年的校园说再见了,身边的同窗们也许是再也不见,三年来的朝夕相处、三年来的点点滴滴都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我们日夜拼搏坚守到凌晨还在刷题的高三啊,不管后悔与否,都再也回不去了。   苏墨深转身最后看了眼见证他六年青春的教学楼,迈出了明德的大门。   让他更留恋的却是那个叫做黛蓝的漂亮姑娘。    考完第一天,苏墨深拿着收拾好的行李被苏父送去了机场。 看苏父的车走远了,黛蓝才冒出头,冲上前搂住苏墨深的腰,埋在他怀里不说话。 滚烫的眼泪透过衬衫传到肌肤上,苏墨深被黛蓝的眼泪烫的心疼。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更不想离开。 离开有她的城市。   载着苏墨深的那架飞机飞过江城上空的时候,黛蓝在教室里刷着厚厚的题库,她的心上人远在异国只会越来越优秀,她也要加油。     高二的黛蓝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文科,虽然理科不用整天都背来背去,但她有自知之明,让她每天对着一堆复杂的公式,她还不如每天背书呢。   分班考试,被分到文科实验班只有四十人,有一半是以前的老同学,也有普通班的尖子生。   秦一茹也进了文科实验班,黛蓝看着与她一路相伴的闺蜜,有说不出的温暖,伤心时有人陪、开心时有人分享的感觉真好。 闺蜜是人生道路上无可替代的一个,和对恋人的依赖、家人的相信一样,闺蜜亦有种强大的治愈力量。   “黛蓝,我是不是得了魔怔啊”秦一茹涂着珊瑚色系的红唇微撅,精致的欧式双眼皮没精打采,一头梨花烫散在课桌上。 “什么魔怔” “从来不做梦的我,昨天竟然在梦里和曹博文吵了一架,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啊。”   黛蓝用一种过来人的眼神看着秦一茹。   秦一茹看不懂黛蓝的眼神“怎么了,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我,我可不是你墨深哥哥”   “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瞎说什么,我怎么会想他”秦一茹炸了毛般。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承认的”黛蓝看着不开窍的好友。 接着道“你想啊,你大大咧咧的千年都不做一回梦,破天荒的做梦了,而且梦到的是曹博文,有这么巧合的事吗,此事必有蹊跷,你敢说在你心里他一无是处,从来没想过他?” 秦一茹听着黛蓝的苦口婆心、长篇大论,心里更纠结了,她就是不由自主的喜欢和曹博文顶嘴,而且每次看着曹博文被她气到的样子巨爽。 而且,该死的,就是偷偷想过他。   黛蓝看着秦一茹纠结的表情,更加确定了,曹博文本来长得就很帅,好多妹子整天追在后面,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有权有势的军四代,整天痞帅痞帅的也不难怪秦一茹对他有感觉。   “那怎么办啊”黛蓝看着秦一茹跟得了癌症般,皱着眉问她怎么办,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情窦初开是好事啊,你发什么愁啊,哈哈还跟染了病毒似的,感情人曹博文是病毒啊”黛蓝调侃道。   “喜欢就去追啊” 一个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像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吸取着大自然的精华,感受着青春的恣意潇洒。 然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第15章 思念 对于黛蓝来说,不用跟理科打交道实在是爽,她超级佩服那些思维缜密的理科学霸,脑回路很是强大,就比如说苏墨深,脑子像台计算机。 课间,黛蓝看着桌上的台历,就快到她生日了呢,真正意义上来说,虽说生日这天很神圣,是她来到这大千世界的日子,但黛蓝并不太喜欢过所谓的生日。 18岁那年,母亲在医院生下了她,无依无靠。背负着未婚生子,承受着别人的嘲讽,母亲无助的那一刻是否想过她未曾谋面的父亲? 可悲的是,她从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走鬼门关,她想着16年前的这天,医院里茕茕孑立的母亲,实在高兴不起来。 生日,最该感谢的是母亲,而非大肆张扬的吃喝。 “我生日的时候,你竟然送我本少儿不宜的黄漫,这次真想给你回个成人光碟” 秦一茹一想起黛蓝给她送的生日礼物就来气,言情小说就言情小说吧,为什么里面会有大片黄段子,还让她老爸看见了这本书,当时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黛蓝憋着笑,“我哪知道书那么少儿不宜,封面明明是文艺的‘爱与时光’,书用塑料封膜封着,我也没法拆看,谁知道...哈哈...前段时间叔叔还一直问我,你身边有没有可疑的异性....” “亲闺蜜”秦一茹看着幸灾乐祸的黛蓝。   “黛蓝,收发室有你的东西”,黛蓝心中疑惑着,她最近没在淘宝上买东西啊。   和秦一茹走到收发室,签收了自己的包裹。 秦一茹看了眼上面的英文字母,“国际包裹,不会是表哥给你寄的吧,快拆开看看” 黛蓝拆开了包裹,惊讶的看着里面炫酷的小机器人,许是漂洋过海没电了,静静的躺在厚厚的防震泡沫里。   回到家,黛蓝刚把书包扔在课桌上,就看见小机器人自动充电,靠近墙角接上了电源。   Amazing!   黛蓝拿出厚厚的五三,奋笔疾书。 函数题实在是烧脑,只给了一个简单的函数方程,就让她算出单调区间和实数a的取值范围。 寂静的深夜,黛蓝仍坚持不懈的埋头与一道道数学题奋斗着,书桌上的小台灯照亮周围一片,想要的就要自己争取,不努力就会被踢出局。   即将算出答案的黛蓝,突然感觉后面像是有个人在拽她的衣角。   但是,母亲早就已经睡下了啊。一片寂静,无声无息,衣角被拉扯着,黛蓝僵着脖子。 想起苏墨深给她讲的鬼故事,半夜千万不能回头.....   “Good night,Dai Lan”机械声响起。   黛蓝慢慢扭动脖颈向后看,却空无一物。 “I'm here” 视线下移,看见一个挥着手的小机器人,黛蓝呼了口气,苏墨深这是送了个什么奇葩给她啊。 机器人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黛蓝接过来,细细一看。 竟然是她购物车里心心相念又买不起的,DIOR限量版口红套盒。 黛蓝开心的打开包装盒,里面躺着6支限量版断货色系。 嘻嘻,看来明天得表扬下斥巨资的某人。 ~   教室里,黛蓝偷偷摸摸的在桌下拿出手机。   [薛定谔的猫]:礼物怎么样?   [小太阳啊]:甚得我心,么么哒。 [薛定谔的猫]:涂上让我看看。 [薛定谔的猫]:望梅止渴。 [薛定谔的猫]:解解馋。 黛蓝给苏墨深发了个奇丑无比的猪鼻子图片。 另一边等着自个媳妇美照的苏墨深:.....   艾伦看着苏墨深面色温柔的盯着手机,好奇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探头想要看看苏墨深的手机。   可惜,苏墨深瞬间暗灭了屏幕,艾伦只看到了一个肉麻的备注,不用想,肯定是苏墨深屏保上的小女神。   “滚”苏墨深不耐烦道。 “哎,兄弟这不是关心你吗,看你一个人在这无聊,来陪陪你”艾伦操着一脸贱贱的表情,倚在苏墨深柜子边。   苏墨深懒得搭理他,拿着书就走出了宿舍。   艾伦看着苏墨深的背影吐槽,就这狗脾气,也不知道人小女神怎么看上他的。 苏墨深刚走没多久,就有个长相漂亮、打扮妖娆的女生来宿舍楼找他。 艾伦看着这个三番五次刷存在感的气质美女,好像从刚开学就开始缠着苏墨深了吧? 看脸的社会啊,闷一口老血,艾伦也去了实验室。 ~ “上周我表姐在美国给我拍了个,限量版巴黎街景系列的Dior唇膏,被雕刻在小小口红膏体上的复古宫殿,淡淡的哑光玫红,涂上去超有气场,但全球只发售了100套”,郁然对着她的小跟班绘声绘色。 “郁宁学姐可真有钱”小跟班拍着马屁。 “呵,可不只是有钱就能买到的”郁然扬着头一脸骄傲。 “明德上一届的校草,最后不是被HF全额奖学金录取了嘛,我表姐就是为了他出的国,我表姐才貌兼备,家境又好,近水楼台先得月,苏墨深迟早得是我准姐夫” 说罢,用那染了酒红色指甲油的纤纤细,手飞速的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看,这是我表姐刚传过来的合照,甜吧”,言语间尽是得意。 “郎才女貌啊,好羡慕郁宁学姐啊” 厕所向来是女生八卦的集散地,上一趟厕所,你能听到许多不可思议或是从未耳闻的事情。 黛蓝站在洗手池前面,透过镜子看了眼浓妆艳抹、烫着金黄色卷发的漂亮女生,冲了冲手,走了出去。 从镜子里看着黛蓝离开的背影,说着话的郁然忽然停了下来,缓缓翘起右边唇角,枚红色的唇膏,随着唇角翘起的弧度,显得漂亮妩媚,勾人的眼线若隐若现。 可那表情却是不屑一顾的傲然,那目光像是淬了毒般,像要毒死白雪公主的恶毒王后,又显得丑陋不堪。 郁然低头手指飞动,快速的编辑、发送了条信息,拉着身后的小跟班款款出了卫生间。 教室里,秦一茹看着上了趟厕所就变得心不在焉的黛蓝,探着头小心翼翼道:“你手机又被下水道冲跑了?还是你便秘了?” 黛蓝没心情跟秦一茹嬉皮笑脸的开玩笑,瞥了秦一茹一眼:“你有郁宁的Ins账号没?” “有啊,咋了”按常理来说,郁宁可是黛蓝的潜在情敌,黛蓝没事要她账号干嘛?握手言和?搞笑吧! “打开她主页看看” 秦一茹拿出手机点开了郁宁的主页。 她表哥苏墨深和郁宁的合影?下面还写着发表的英文“Love in Paris” 是个人都能看懂那句英文,自家男友被其他女生惦记着的感觉真不好。 像角落里又黑又丑的老鼠,用那双散发着幽绿的光的精明眸子,时刻盯着你手中的奶酪,真膈应。 “靠,没看出来,这郁宁简直一心机Girl啊,仔细看,表哥明显是意外入镜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表哥抓拍了进去,婊/子婊/子婊/子,惦记着有妇之夫”秦一茹气的两个腮帮鼓鼓的像吃松果的松鼠般。 黛蓝也看出来了,猛一看是合影,但冷静下来仔细看,苏墨深明显是被抓拍进来的,但是心里还是泛着酸,像吃了个青涩不熟的苹果。 一下午,黛蓝都心不在焉、蔫了吧唧的。 想把苏墨深藏起来,不让其他女生觊觎。 委屈巴巴的黛蓝就像南宋词人笔下的怨妇般,独守着空房。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晚上,黛蓝跟苏墨深连了视频电话,怕被母亲听见,就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结果,黛蓝看着苏墨深的俊脸,苏墨深对着黑漆漆的连个人影都没的屏幕。 苏墨深对着黑漆漆的屏幕:“你人在哪呢?” “我怕被妈妈听见,在被窝里呢” “瞧你那怂样” “滚滚滚” “你身后为什么有女人的衣服啊?”黛蓝眼尖的发现,苏墨深坐得沙发上躺着一件女装。 “老子洁身自好着呢,那我师母的外套,人孙子都有了” “你有师妹师姐吗?长得漂亮吗?” 苏墨深隔着屏幕都能闻到浓浓的醋味,抿了抿唇,眼尾带笑,翘起一边嘴角。 “黛蓝,你今天吃了几斤醋? 苏墨深的皮肤被灯光衬的愈加干净,深深的双眼皮上挑,黛蓝看着那双带笑的眸子,比夜空的星星还亮。 出去倒水的黛瑶,听见黛蓝屋里的嗡嗡声,敲了敲门:“大晚上的,跟谁打电话呢?” 黛蓝稳了稳声音:“秦一茹,她问我明天几点出门” “别聊太长时间,早点睡” “马上就睡” 听见母亲离去的脚步声,黛蓝又钻进被窝里。 轻声道:“时间不早了,我要睡觉了啊” “晚安吻呢” 黛蓝:..... 4月8日,晴 我爱的女孩,晚安。 第16章 罂粟 自从黛蓝的便宜司机出了国,就再也没人载她上学了,公交又不准点,加上课程紧,便和母亲商量住了校。 寝室共四个人,一个是同班舒琪,另外两个是普通班的,黎景和唐芳。 黛蓝进去的时候,黎景在床上躺着跟同学开黑,一头帅气的短发洒脱不羁,偏中性的脸庞像是漫画里走出的男生。 记得秦一茹跟她说过,有不少女生追她。看了一眼,黛蓝就移开了视线,开始整理床铺。 黎景两手在屏幕上飞动,听见动静,看都不看,漠不关心,继续屏幕中的游戏。 直到一局结束,摁灭屏幕,凤眼百无聊赖的往下扫,看见下面弯着腰收拾床铺的女生一愣,眼神微动,又懒散散的躺了回去,补觉。 接近傍晚,舒琪和唐芳陆续进了寝室。 唐芳用画着眼妆的媚眼睨了眼黛蓝,款款的走进寝室。 黛蓝隐隐感觉唐芳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善,人性复杂,黛蓝不做多想,收拾好床铺,就趴在桌前学习。 凌晨一点的寝室。 唐芳穿着紧身背心,发育良好的身材被勾勒得淋漓尽致,像引人犯罪的罂粟,乳/沟若隐若现,画着精致的桃花妆,坐在书桌前,慢条细理的涂着酒红色指甲油。 唐芳在直播。涂着指甲油,媚眼时而扫一下屏幕。 “芳芳嘴上涂得哪个色号的口红啊?” “我嘴上这款是YSL#46,介于西柚和蜜桃之间,超显白” “芳芳有男朋友吗?” “没有,但有喜欢的人” “......” 躺在床上的黛蓝听着耳边不断的噪音,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本来睡眠就浅,还认床。 数了一千只羊,依旧毫无睡意。 末了,她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时间不早了,能不能安静些” 闻言,唐芳睨了她一眼,继续手中的动作,嘴里的话语。 甚至,声音更大了。 舒琪看着一脸倦容的黛蓝,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没用的,她一直都这样,我行我素。 接着,递给了黛蓝一副新的耳塞。 黛蓝烦透了,戴上耳塞,又躺了回去,细碎的声音却依旧能传进耳朵里。 边上,在床上叼着棒棒糖、曲着腿打游戏的黎景,把手里的游戏机一把摔到桌上,对着床下的唐芳:“再乱滚外面去” “以后11点熄灯消音,想乱滚去外面”说完扔掉嘴里的糖,躺回床上。 说着话的唐芳,瞬间消了音,她见过黎景打人,再说,她也不想惹她生气。 睁眼看着天花板的舒琪,脑子转着思考问题,往常黎景可懒得管闲事,还经常游戏打个通宵,难不成改邪归正,认识到学习的紧张了? 天天反常才好,唐芳只听她的话,这样就能好好睡觉了。 没人说话的寝室,无声无息。 夜深人静,黛蓝反而没了睡意。她好想苏墨深,他要是能陪在她身边多好。 她有不会的数学题,他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用简单的方法教会她;她喜欢吃的云南米线每次都排好长的队,他就一个人耐心的等着;她每次来大姨妈都会疼的打滚,他就把她抱在怀里,温暖的大手揉在她小肚上;她每次测800米都累的直喘气,他就拉着她跑。 哪怕她有一万个小矫情,他都会包容。 茫茫人海,怕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宠她的人了吧。 现在,他们距离了一万一千一百六十公里。 身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 ~ 日月如梭,春去冬来。 在学生们的期盼中,迎来了宝贵的寒假。电话中,苏墨深说他后天就到,帮她搬东西。秦一茹看着黛蓝春光满面的样子,就知道,她表哥肯定要回国了。 随着时间增加的还有寝室里的矛盾,与三观不正的人生活在一起是什么体验? 唐芳看着黎景桌上的德芙,眼中的情绪翻滚,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会儿,拿起那盒包装华丽的德芙,扔进了垃圾桶。 那垃圾桶里还有一袋袋新鲜的面包、酸奶,一条精致的锁骨链,一块价格不菲的阿玛尼腕表,几束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玫瑰花。 黛蓝看着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有些惋惜。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过了会儿,黎景嘴里叼着根真知棒、懒散的进了寝室,瞥了眼收拾柜子的黛蓝,走到自己的桌前。 云淡风轻的睨了眼垃圾桶里多出来的垃圾,酷酷的往吊床里一摊,戴上耳机,接上电脑充电线,开始玩游戏。 机械键盘和鼠标音在寝室里噼里啪啦的响起来,黎景眼盯着屏幕,十指像是长了眼,看都不看键盘,敲得又快又准。 黛蓝收拾好衣服,正准备往行李箱里塞呢,却发现她忘记行李箱的密码了,当时她觉得好玩,设了个密码,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三位数了。 她试了好多遍都没试出来,舒琪也不会弄,急的她不知所措。 她看着黎景桌上的飞机模型,忽然想起来,黎景好像动手能力特别强,电子产品,拆了又装,每次都顺利的不可思议。 最终,她妥协的走到黎景旁边,用食指轻轻戳了戳她的左肩。 黎景最烦别人在她玩游戏的时候打扰她,绷着张俊脸慢慢转过去,正准备开骂,看见身旁及腰的长发,又吞了回去。 一把拽下耳机扔在桌上,双手还在鼠标键盘上,倚着吊床、歪头看着黛蓝。 “那个...我行李箱忘记密码打不开了,你能不能帮个忙” 黎景没吭声,看了眼电脑屏幕,站起了身,180个子比黛蓝高出半个头。 黛蓝不好意思看她,低垂着眼。有时候,她甚至怀疑,黎景到底是不是女生,一个长得比男生还高,比男生还帅,比男生还酷的人。 黎景走到黛蓝的行李箱前,蹲着一条腿,粉红色的行李箱在她手中竟然有些反差萌,黛蓝看着黎景十指飞快的在金属锁上拨弄。 两分钟不到,“嗒”的一声,开了锁。 黛蓝惊奇的看着黎景,“好厉害啊,谢谢你” 黎景居高临下的对着黛蓝勾起一边唇角“不谢,有事喊我”。随后,眼角带笑,又开了一局游戏。 不知什么时候,唐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黛蓝,眸子深邃,目光渐渐犀利。 画着精致的妆,脚上踩着细细的高跟,路过黛蓝身边的时候故意撞了下她。 黛蓝扶着桌子,看着唐芳的背影,真是人闲是非多。 寒假前的最后一节课,大家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也像是即将飞出笼子的鸟儿,叽叽喳喳。 铃声响起,一个个疯了般的炸开了锅,开心的合不拢嘴。 寝室门口,徐凯看着美如花般的黛蓝,在朋友的怂恿下红着脸走了上去:“我是理实验班的徐凯,注意你很久了,你的背影很美,我们能做个朋友吗?寒假可以一起去图书馆学习,还有,我数学满分,可以帮你补数学” 说着,变戏法般拿出一束芬芳馥郁的玫瑰花。 黛蓝还没来得及拒绝,旁边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她的背影再美,也是我的。” 说罢,高大英俊的男生拉着黛蓝就走。 黛蓝仰头看着高出她一头还多的背影,偷偷翘起了嘴角,紧紧握着那双久违的大手,汲取着温暖。 苏墨深拉着黛蓝进了宿舍,走到昏暗的角落,再也忍不住了。 思念如潮水,瞬间翻卷了他。 一蹶不起。 栽了吧。 也心甘情愿。 使劲把黛蓝摁在墙壁上,圈在怀里,一手撑在黛蓝头顶的墙上,另一只手挑起黛蓝的下巴,带着薄茧的指腹贴着那娇嫩的红唇,反复摩挲。 饿了许久的恶狼盯着肥而不腻色泽红润的饕餮大餐,眸色深的吓人。 去他妈的自制吧。 欲/望就是血口大张的怪兽,谁都逃不过。 越挣扎陷得越深。 貌美如花的娇小被吞之入腹。 苏墨深狠狠的吻了上去,贴上那求而不得的玫瑰色唇瓣,汲取着口中甘甜的玫瑰汁。 湿/濡的舌尖强而有攻击力,黛蓝溃不成军,身体一个颤/栗,腿软的站不住,苏墨深一手掐着黛蓝的小蛮腰往上提,指腹摩挲着手下细腻的肌肤。 扫过牙缝直至每一个角落,渐渐的温柔下来,一下下轻啄着黛蓝的唇瓣,满是情意。 末了,苏墨深把头埋在黛蓝颈间,深吸着她发丝间淡淡的玫瑰香。 病态般的,像吸了大/麻的瘾君子。 他上了瘾,一个名叫黛蓝的瘾。 终其一生。 黛蓝面若桃花的埋在苏墨深怀里,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 走廊的另一边,黎景在这呆了一个小时,静静的看着黛蓝和苏墨深接吻。 她很喜欢那个男生吧,不然怎会笑的那么烂漫,娇艳的像沾着露水的玫瑰花。 黎景从未没见过黛蓝那般模样,千娇百媚。绽放在别人的怀里。 烟雾缭绕,久久不散,透着模糊的烟雾,黎景眯着眼看着黛蓝 第17章 救赎 苏墨深低头看着窝在他怀里,软的跟没骨似的黛蓝,凑到她耳边道:“我才走了半年就给我招花惹草?嗯?” “没有,我都不认识他”黛蓝闻着熟悉的茶香,红着脸反驳。 “刚我要是不在,你是不是就接了那朵玫瑰” 这话算是一针见血,黛蓝喜欢玫瑰,最看不得红艳艳的玫瑰被别人糟蹋。果不其然,黛蓝听了他的话,扭扭捏捏:“才..才不是” 苏墨深一手挑起黛蓝的下巴,深邃的眸子锁着她,“黛蓝你记住,别人的玫瑰再美再艳也不能收,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个玫瑰庄园” 闻言,黛蓝的脸蛋儿像是抹了腮红,粉艳娇嫩,面似樱花。 苏墨深不方便进女生寝室,就在门外等着她。 黛蓝离开苏墨深的怀抱,一溜烟跑进了寝室,坐在书桌前,想着角落里的暧昧,傻笑着,心里像是浸了蜜,甜丝丝的。 整个人像是走在软绵绵的白云上,像梦一样。 过了会儿,想着等在外面的人,就起身收拾东西。 把上铺的东西收拾好往下拿,许是手里的被子太大,遮住了黛蓝的视线,下床的时候,一下子踩空了,失重的感觉一下子涌入脑中,黛蓝吓得尖叫了一声。 对面正在玩游戏的黎景,一扭头就看见黛蓝即将摔下的背影,条件反射般的扔下手里的鼠标,一米的距离,长腿一迈,接住了摔下的黛蓝。 淡淡的玫瑰香一瞬间传到黎景的鼻间,手下的皮肤细腻软绵,像她养的小猫般,轻轻的没一点重量。 苏墨深听见黛蓝的喊声也冲了进来,看着的就是这幅画面。一个帅气的女生从后面抱着黛蓝,神色温柔的低头看着她,不知想些什么。 黛蓝从黎景怀里挣了出来,心有余悸的看了眼比她高一头还多的梯子,面色苍白的对黎景说了声谢谢。 黎景一手插兜,低头盯着从她怀里挣出来的黛蓝,男生般低沉的嗓音:“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谢谢,我不需要你的感谢” 是我心甘情愿。 几米外的苏墨深,神色莫测的看着黎景,仔细看,那眼神充满攻击性,像被人侵占了领地的狮王。 走到两人面前,橫抱着黛蓝放在床铺上。在她前面蹲下来,修长白皙的十指温柔的按在黛蓝的脚踝处。 “我手按到的地方疼的话吭一声” 黛蓝看着面色不善的苏墨深,小声的“嗯”了声。 许是黎景接住了黛蓝摔下的缓冲力,黛蓝没伤着腿脚,只是脚被震了下,过会儿,就缓过来了。 等黛蓝缓过劲来,苏墨深帮她把被子和行李箱收拾好,一手拉着黛蓝准备走。 黛蓝看着戴着耳机打游戏的黎景,“黎景,我先走了啊,明年见” 也不知黎景听见没,她稍侧了侧头。被碎发遮住的眼睛,神色莫测的盯着门口手拉着手的两人,默不作声。 与苏墨深的眼神在空中相聚,空气中,好似冒着硝烟。 苏墨深睨了眼黎景,拉着黛蓝转身就走。 寝室门“砰”地一声被碰上,空荡荡的寝室,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人都走光了,只剩黎景一人。 一把拽掉耳机,扔掉手中的鼠标,黎景低头看着肿起来的左臂,已经麻的没有一丝感觉了。 勾起一边嘴笑,舌尖舔了舔唇角,似嘲似笑。 那是一朵生长在花园里,被阳光露水浇灌着的玫瑰花儿。 这是一个躲避在角落里,被黑暗潮湿侵蚀着的空洞傀儡。 爱与被爱,不过一场救赎。 那又如何,她甘之如饮。 明年见。 黛蓝看着拉着她一路默默无语的苏墨深,绷着个俊脸。黛蓝撇了撇嘴,跟她欠他一万块钱似的。 她晃晃牵着她的大手,末了,用指甲在他手心轻轻挠了挠。 小猫轻轻挠,像阵清风拂过心头,痒痒的。 但江城太子爷不为所动,他的小青梅太美好,像花园里那朵最招摇的花,不用绿叶来衬,也美的花枝招展,一群蜜蜂觊觎着,糟心! “你跟黎景关系很好?” 黛蓝看苏墨深终于搭理她了,高兴的贴了上去,两只手抱着苏墨深的一边胳膊:“一般般,黎景很酷的,平常很少主动跟人说话” “以后离她远点”苏墨深看着一脸的单纯黛蓝。 “噢”黛蓝心里纳着闷,却也乖乖的应下了。 苏墨深看着小媳妇似的黛蓝,心里稍内疚了下,把气都撒在女人身上,他还是个爷们吗?随即,顺了顺黛蓝的长发,“想吃什么,带你去” “火锅!”黛蓝仰着小脸激动的看着苏墨深,像嗷嗷待哺的小猫。 学校门口,停着辆限量版法拉利。苏墨深把黛蓝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他懒懒的倚着靠背,一手搭在窗边,一手搭在方向盘上。黛蓝小迷妹一直盯着苏墨深,开车的样子帅到爆! 就差流两行口水了。 苏墨深这个老司机开车很稳。转弯时,十指伸展,手心贴着方向盘轻轻一转,随意极了。 到了市中心的海底捞,苏墨深把钥匙一抛,扔给门童,拉着黛蓝就走了进去。 经理看见走进来的一对小情侣,愣了一瞬,这不是他们董事长的儿子吗,反应过来,立即扯着一张笑脸迎了上去。 “少董这是来吃饭?” 闻言,苏墨深扫了他一眼,“你来火锅店买衣服?” 经理低眉弯腰打着哈哈:“不是不是,少董这边走,里面有个私人包间” 苏墨深拉着黛蓝进了包间,里面装修的十分精致,带着民国风,木漆雕花座椅,暖光系吊灯。 偌大的餐桌上,两人分工明确。苏墨深往锅里扔着食材,黛蓝低着头啃着盘子里蘸着酱的生菜叶子。吃着吃着,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为什么她从头到尾都在吃菜? 盘子里的虾滑呢?肥牛呢?培根呢?小酥肉呢?鱼丸呢? 在黛蓝控诉的眼神中,苏墨深往锅里扔了个虾仁。 没错,是一个! 这顿饭吃的黛蓝那个委屈啊。 出了门,黛蓝一个人闷头往前走着,也不吭身后跟着的某人。走到车前,拉了拉副驾驶的门,拉不动。 “开车门啊!”黛蓝抬头,语气不善的冲苏墨深道。 看着使小性子的黛蓝,苏墨深也不生气,拿着钥匙解了锁。 黛蓝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砰”的一声碰上了门。 门口,经理看着这一幕,啧啧,不愧是大少奶奶啊,要搁他们身上,早撂摊子、卷铺盖走人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江城随处皆是华丽的灯光,所及之处,霓虹遍野。像是夜精灵,点缀着世间万物。 黛蓝一直看着窗外的夜景,感触颇多。一线城市是多少人的梦想啊,可又有多少人能在这寸土寸金的浮城里扎根? 迷人的不夜城又让多少老实的人迷了心智,忘了初心? 一路到了小区门口,苏墨深缓缓停了车。就在黛蓝准备推门下车的时候,“咔哒”一声,锁了门,紧接着,车里的灯也灭了。 昏暗逼仄的空间里,两人的呼吸声异常明显。 “苏墨深,你干嘛呢”黛蓝没声好气说。 苏墨深没吭声,用动作回答了黛蓝。身体前倾,一把揽过黛蓝的脖颈,使劲的贴了上去,撵着那色泽晶莹的唇瓣。 黛蓝使劲挣扎着,两只手推着苏墨深的胸膛,奈何,力量悬殊。挣不开,黛蓝就使劲拧着苏墨深腰上的肉,指甲捏着一小块肉使劲掐着。 苏墨深被黛蓝掐的生疼,于是,惩罚般的吻铺天盖地。 渐渐的黛蓝沉醉其中,苏墨深看她不挣扎了,两手掐着黛蓝的腰把她搂在他腿上。 黛蓝跨坐在苏墨深腿上,两只臂膀圈在他脖颈上。 如瀑般的头发被苏墨深解开,像开了的花。 一吻毕,黛蓝把下巴搁在苏墨深肩上缓缓喘气,红唇愈肿,如罂/粟。 小拳头铺天盖地的捶在苏墨深背后,挠痒般,不痛不痒。 “有没有在被窝里偷偷掉眼泪” “没有” “呵....养不熟的白眼狼” “.......” 黛蓝带着苏墨深的口罩偷偷摸摸的进了门,看家里没人,呼了口气,摘掉黑色口罩,看着镜子里眼带露珠、红唇微肿的自己,慢慢红了脸。 与往日的无精打采不同,苏墨深一回来,黛蓝就像被滋润的花,娇艳迷人。 目送着黛蓝进了门,苏墨深一路飙车开往颐景园,窗户半开,夜晚飒飒的凉风吹着额前的碎发张扬不羁。引得不少女生频频注目。 半年来都是隔着手机屏看黛蓝,再次摸着手里温热细腻的肌肤,心软的不可思议。 苏墨深进了别墅,把钥匙扔在柜子上,换鞋上楼,进了浴室,冰凉的水冲刷着身体里的躁动。 躺在床上,脑海里消散不去的依旧是那漂亮的面孔。 压制已久的欲/火,一旦被释放,就一发不能收拾。 苏墨深想着那清纯的脸庞,一手飞快的动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闭了眼,呼了口气,垃圾桶里多了团卫生纸。 微风渐起,吹动着窗帘飘扬,我们都带着些豁然开朗。 第18章 惊喜 放了寒假,也就意味着每天有写不完的卷子。统共两周假期,实验班共发了14套卷子,每天一套语数英文综,黛蓝看着桌子上的卷子头大,尤其是数学卷,让她写数学题比拉韧带还难受。 写到最后一道函数题,一张A4纸上写满了算式。绕来绕去,就是求不出答案,想的脑仁疼,黛蓝索性不写了,扔下手里的笔。 桌上的铃声响起,黛蓝看着来电显示,接起了电话。 “黛蓝,我们出去聚餐吧,我今天写了一天卷子了,头都快炸了”秦一茹哀怨道。 “好啊,那等我收拾收拾,一会儿给你回电话” “那啥...把表哥也叫上” 黛蓝听着秦一茹的话,心想,每次她和苏墨深出去玩,喊她她都不去,说是,太虐狗了、不想当电灯泡。这好像又些反常啊。 转而一想,放寒假,曹博文不从部队回来了吗。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黛蓝应下了秦一茹,给苏墨深拨了个电话。 一边,宽敞的健身房里,苏墨深和曹博文一身白色的跆拳道服,腰间围着的皆是黑色绸带。 两个平均身高188的帅气男生,一个潇洒不羁,一个面冷高傲,引得不少女生频频注目。 苏墨深一个旋风踢,曹博文灵活一闪,轻松躲过,紧接着一个双飞踢。 “部队待了半年就是不一样”苏墨深边走,边解着手上的拳套,额前的碎发沾着汗水,性感的迷人。 “彼此彼此” 在浴室冲了澡,走进更衣室,白色的毛巾搭在脖间,一手揉着潮湿的短发,一手在屏幕上飞动着,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拨了过去。 喂”刚运动过的声音带着些深沉。 “你怎么现在才接啊,都半个小时了,你在干嘛呢?” 听着黛蓝哀怨的小语气,苏墨深急忙解释:“没,刚和曹博文在打跆拳道,刚看见” “正好你俩在一块,一会儿和秦一茹出去吃饭,我都写了一天题了,快累死了”黛蓝委屈道。 “好,一会去小区接你” 挂了电话,黛蓝洗了把脸,抹了玫瑰味的水乳,挎着小包包出了门。 在路边站了有三分钟,就等来了苏墨深。保时捷缓缓停在路边,看着后面的曹博文,黛蓝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弯腰坐了进去。 系安全带的时候,黛蓝的头发缠到了一起,急的解不开,嘟着红唇,像个小孩儿似的。 苏墨深毫不客气的嘲笑了声,“安全带都能系成死结,黛蓝你是猪吗”,说着,两只大手三下两下帮黛蓝把缠着的头发解了出来。一手打着方向盘,朝秦一茹家开去。 “呵...我是猪,那你是什么?猪八戒?” 曹博文听着黛蓝的伶牙俐齿嗤笑了声。 黛蓝见后座还有人,侧脸对着苏墨深说:“有外人在,我给你留点面子,没人了再算账” 苏墨深:...... 路边,秦一茹看着眼熟的保时捷,跟自家表哥挥了挥手,“表哥,这儿” 黛蓝看着路边站着的秦一茹,可爱的泡泡袖衬衫,塞进了修身的喇叭裤,纤细高挑,一头金黄色的小梨花烫,画着精致的桃花妆,像个精致的芭比娃娃,漂亮又干净,在阳光的浇灌下成长。 曾有那么一瞬,她挺羡慕秦一茹的。豪门世家的小公主,有着温暖健全的家庭,身边所有的人都宠着她,就连感情淡薄的苏墨深,也无意识的护着这个唯一的表妹。 可那又怎样,她虽没有健全的家庭,也不是什么世家千金,但她有苏墨深,这就够了。 敛去眸子里复杂的情绪,盯着窗外不断穿梭的景物。 后座,秦一茹和曹博文中间隔着一个复古小挎包,自从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后,秦一茹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曹博文。 上车的时候匆匆的瞥了一眼,倚在后背闭目养神的曹博文。皮肤黑了些,健康的小麦色,碎发遮住闭着的双眼,变得更加凌厉冷酷了。 她两手把玩着袖上的丝带,思绪飘飞。 由于黛蓝和秦一茹的强烈要求,苏墨深无奈,把车停在了火锅店外,心里却想着:以后得管管,不能再让黛蓝吃这些个没营养的东西,影响发育,影响他以后的福利。 苏墨深牵着黛蓝的手走在前面,秦一茹和曹博文并肩跟在后面,半年未见,两人间的气氛,带着尴尬。 黛蓝挑了个离暖气最近的桌子,和秦一茹头对着头看着菜单,窃窃私语。 黛蓝知道苏墨深嫌外面的肉制品不干净,特意压低声音,小声的对秦一茹说:“我想吃这个秘制嫩牛肉、麻辣牛肉,还有这个金针肥牛、鲜毛肚和卤香肥肠,但是鸡中翅也不错哎” 殊不知,那声音在苏墨深耳中听得一清二楚,看着怕被他发现的黛蓝,心想,这么能吃肉,不是猪是什么。 最后,如黛蓝所愿,上了大半桌子肉菜。 黛蓝看着冒着红油的火锅底料,味蕾传来阵阵感觉。每次单独跟苏墨深出去,不是清淡就是清淡,实在憋屈。 雪花肥牛被辣锅烫的细腻可口,沾着芝麻酱,麻辣间掺着带有一丝甜的酱,好吃的不得了,够辣。 期间,秦一茹要去拿桌上的冰镇柠檬茶,恰巧,曹博文长臂一伸,去够旁边的卫生纸,两人的手就默契的碰在了一起。 秦一茹被娇着养大,十指不沾阳春水,那纤纤细手在灯光的照射下白的如玉,细腻软绵。感受着那触感,曹博文愣了一瞬,他的世界全是硬邦邦的,从来没想过,一双手能软到这般地步。 软的他心尖发烫。 碰到粗糙、布满茧子的大手,秦一茹像触了电般瞬间收了回来,一朵红霞开在脸上,美的娇艳迷人。 苏墨深看着自己表妹的反应,他小姨父娇养了这么多年的花骨朵,就要被拱了。 一顿火锅,吃的黛蓝心满意足,辣的她嘴皮子发麻,辣的全身舒爽。苏墨深盯着那嫣红的唇,心里发着痒。 ~ 仅仅两周的寒假,很快就过了一大半。 除夕前的情人节,黛蓝特别关注了一下,因为,这是她和苏墨深的第一个情人节。 情人节前天,黛蓝给苏墨深打电话。 “苏墨深,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知道” “.......” 然后呢?然后就没然后了。 黛蓝想,她一个女生,总不能死皮赖脸的追着问“你明天有准备送我礼物吗”“”情人节准备给我什么惊喜” 黛蓝闷着气挂了电话。 她无聊的刷着微博,看着情人节前天微博上推的段子,“上年情人节,我男朋友给我包了整个电影院,他妈酷到炸,期待今年”“上年情人节礼物:DIOR的全部色系口红”“......” 越看越羡慕,索性脱了衣服钻进被窝,睡觉。 ~ 在满街的玫瑰花香里,迎来了西方的情人节,一个吓得单身狗不敢出门的日子。 早上六点不到,黛蓝被铃声吵醒了,双眼迷蒙,摸着手机烦躁的摁了拒绝。大概三秒不到,催魂的铃声又响了起来,再摁。大概两秒不到,又一遍,黛蓝闭着眼接了电话,语气不善:“大早上的,干嘛?” 车里的苏墨深听着黛蓝充满火药的声音:“起床,我在楼下等你,半个小时后不下来,我就上去敲门” 黛蓝一万个不想起床,可想到母亲还在卧室睡觉,坐起身,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下床洗漱。 半个小时后,黛蓝出了门,朝着那辆保时捷走了过去。直接冲着苏墨深撒火:“7点不到,把我叫起来做早操?” 苏墨深没搭理一脸起床气的黛蓝,他这时候说话就是火上浇油,他又不傻。拿过车柜里放着的豆浆面包,递给头倚车窗的黛蓝。“填了肚子,再眯一会,带你去个地方” 黛蓝接过早餐,给母亲发了条信息。随后倚着车窗又睡了过去,苏墨深开车很稳,一路平缓,于是,黛蓝睡得跟死猪一样。 大概一个小时后,车缓缓停下。苏墨深眉眼淡淡的看着微侧着头,没有防备的黛蓝,眸色温柔的凑了过去,捏着她的下巴,湿/濡的舌尖撬开玫瑰色的唇瓣,灵活的钻了进去,从牙龈到牙根,温柔的唤醒她。 黛蓝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觉有人偷吃她嘴里的麻辣毛肚,激动的一下子咬了上去,苏墨深“嘶”了声,血腥在口中蔓延。 清醒的黛蓝有些惭愧,还有丝尴尬,嘴上却不饶人:“未经本人同意就是强吻” 苏墨深漱着口,不搭理她。黛蓝这才抬头扫了眼外面的环境。瞬间,怔住了,围绕着他们的是一片姹紫嫣红的玫瑰花海洋,一望无垠。 视线所及,皆是花蕾满枝、瑰丽多彩的玫瑰花,一朵朵带着清晨的露水,娇艳欲滴,美不胜收。 黛蓝情不自禁的推开门下了车,瞬间扑鼻的玫瑰花香沁入心脾,芬芳馥郁。 她见过各色各异的玫瑰,却没见过这么壮观的玫瑰花海。 苏墨深看着花海中的黛蓝,心尖发烫:我有没有告诉你,今天的蓝天白云、玫瑰微风,都不及你。 第19章 异地 异地   苏墨深看着花海里的黛蓝也下了车, 随意拢了拢身上挺阔的风衣, 流畅利落的版型衬得他身材修长,前额的碎发许是精心打理了番, 三两交错带着微卷,凌乱间更显得潇洒,深深的双眼皮上挑。      黛蓝高兴的在花海里转了一圈, 潮湿的泥土气息夹杂着玫瑰花香,在周围的空气中弥漫, 连空气都像美酒般醇香醉人。      她扭头, 看着身后不远处眉眼如画的苏墨深, 眼弯成了月牙,像个小孩般冲过去挂在他身上。      苏墨深一把接住跳到他身上的黛蓝,两臂托着她的臀部,心软的不像话,“送你的玫瑰庄园喜欢吗”      “喜欢”黛蓝趴在苏墨深的肩窝耳语:“玫瑰开的太美了”, 说着, 红唇吧唧一下亲到了他的俊脸上。      苏墨深看着她这傻样儿, 呵,这就满足了?      他拉着黛蓝沿着玫瑰花中间辟出来的小径, 朝着花海深处走,直到一个装修精致的小木屋出现在眼前。      简简单单的木制装潢, 推门而入, 宽大的落地窗,一张小小的双人床, 复古小书架,木制桌子,木屋虽小五脏俱全。      苏墨深用两年的时间建了这个庄园。从保加利亚空运来,找人栽种、培育,看着玫瑰花一天天愈加娇艳,就像是黛蓝从小时候的咿呀学语,到现在的亭亭玉立。      他不能告诉黛蓝,是他先动了心。      来之不易的感情,才会倍受珍惜。      阳光微暖的午后,窄小的双人床上,黛蓝窝在苏墨深怀里,两人手里都拿着本书,外面满眼嫣红玫瑰,多少年后,我们再想起,那段感情多难得。      跟苏墨深在外面疯了一天,黛蓝喜滋滋的回了家,推开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母亲,昏暗的客厅里,没有开灯,外面的霓虹灯光斜入小窗,隐约间,她看见母亲抹了抹眼。      黛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一动不动的站在玄关,开关就在她右手边,但她不能开,母亲那么要强,一定不想让她看见她这幅脆弱的样子。      扯了个勉强的笑容,“妈妈,是不是这个月的电费用完了啊”      黛瑶听见动静,立马侧过身子,动了下喉咙,稳了稳嗓音:“嗯,妈妈忘了交电费了”      尽管母亲极力掩饰,她还是听出来了哽咽的声音,黛蓝急忙说了句:“那我去物业缴下电费”说罢,转身就走。      不只是这一次。母亲经常一个人坐在没有一丝灯光的房间里抹眼泪,她甚至怀疑母亲有抑郁倾向,床头放着的安眠药。黛蓝不敢想,每次看见母亲这幅样子,她都全身冰凉,害怕母亲想不开。      黛蓝走后,黛瑶立马站起了身子,朝浴室走去,看着镜子中双眼红肿的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傀儡,城南旧事像个无底洞,把她卷进万丈深渊。      眼神涣散了两分钟,想起自己的女儿又忽地清醒起来,压下那股压抑。洗了把脸,拿出眼影补了妆,涂了个显气色的唇釉。      看着镜子里美艳妖娆的女人,黛瑶扯了个僵硬的笑容。      在楼下吹了半个小时冷风,黛蓝才上了楼,果然,母亲还和以前一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喊她吃饭。      一顿饭,黛蓝吃的食不知味。洗漱过就躲进了被窝,看着窗外的熠熠星光,她曾有那么一瞬,希望她的父亲出现,让母亲不再那么忧伤。      哪怕不承认她,只要母亲不再偷偷掉眼泪。      ~      又一个除旧迎新、阖家团圆的日子。      黛蓝坐在桌前刷着题,小小的台灯温暖一片,窗外是噼里啪啦的火树银花,照亮了半边天,小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那么开心,是父亲在弯着腰点烟花。      看着面前冷冰冰的高考题,黛蓝感觉有些挫败,心中一片无力,槽糕的情绪一瞬间卷席着她,好想苏墨深啊。      黛蓝把笔扔下,把自己摔在床上,脸埋在被子中,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大概三秒后,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黛蓝?”      黛蓝闷着声嘟囔:“我想你了”      一边,正在擦头的苏墨深一顿:“把电话挂了,一会给你拨过去”      挂了电话,苏墨深一手拽下身上的浴巾,砖头般的腹肌曲线分明,晶莹的水珠顺着小麦色的肌肤顺流而下,修长的双腿让人怦然心动。      拉开偌大的檀木衣柜,随便一件衣服,都抵普通人半年工资。他随手拿出一身休闲服,快速套在身上,黑浓的发丝还带着些潮气。      停在小区楼下,苏墨深拿出手机,垂眸按了几下,黑色的眸子带着些漫不经心,路灯洒在他身上,“往楼下看”      黛蓝听着苏墨深的话,从床上挺了起来,刷的一下拉开窗帘,人烟稀少的楼下,苏墨深孑然一身,用满天星光的眸子看着她。      苏墨深对黛蓝比了个“下来”的口势,黛蓝拿着手机迟疑了会,母亲还在客厅看联欢晚会,最后看了眼楼下的人,转身朝外走去。      正在看联欢晚会的黛瑶,听见门响的动静扭头看了眼。      “妈妈,我想喝楼下的珍珠奶茶,下去买一杯”      黛瑶看着无意识捏着衣角的黛蓝道:“去吧,注意安全”      黛蓝穿着棉拖三两步下了楼,看着灯火阑珊处的男生,满腔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是不再挫败。      拉着黛蓝走到昏暗的花园边,不远处几个小孩玩着仙女棒烟花,火花灿烂。      苏墨深看着一身小白兔睡衣的黛蓝,脚上还蹬着一双猫耳朵棉拖,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乖乖巧巧的,眼盯着小孩子手里的仙女棒。      “想放烟火?”      黛蓝仰头看着苏墨深点了点头。      在黛蓝惊讶的眼神中,苏墨深走到车边,拉开后备箱,好几个大箱子充满了窄小的空间,他挨个把箱子抱了下来,蹲下一条腿,把烟花排成一堆,让黛蓝站到远处,拿出打火机。      曲着腿、修长的十指点着引火线,引火线响起的“呲啦”声,让黛蓝听得忐忑,他怎么还不回来?      苏墨深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朝黛蓝走去,黑色大衣被风吹起了衣角,眼神专注。      身后的烟火一起冲向天空,一个个明亮的火花像是熠熠之星。忽然,半空中,百花齐放,绽放出一个红色的爱心,绚丽烂漫。      黛蓝仰头看着半空中的烟火,“好美”,要是不消失该有多好。      苏墨深侧头看着仰着天鹅颈的黛蓝,你也好美。      昏暗的街角,黛蓝埋在苏墨深怀里,这个男生总能带给她惊喜,让她满腔欢喜。      苏墨深看时间不早了,该放黛蓝走了,就抬起她的下巴,讨要福利。      两片唇瓣轻轻的碰了下,接着就开始攻城掠地。昏暗的小角落里,男生搂着女生激烈的拥吻,路过的大人立即捂着孩子的眼睛。      许久后,苏墨深松开怀里的黛蓝,亲吻了下她的额头,目送着她上楼。黛蓝红着脸瞬间就溜跑了,苏墨深看着她的背影,呵,真像只兔子。      黛蓝红着脸坐在床上,馒头上似乎还传来羞人的感觉,他竟然去摸她的馒头,手钻进睡衣里揉捏着......      第二天,醒来的黛蓝脸更红了,她梦见苏墨深压在她身上不停的动着。      ~   春节过去没多久,黛蓝就开学了,她只要一想到又要和苏墨深异地恋,心里就不舒服。苏墨深去送她那天,她坐在副驾驶上闷闷不乐。      下了车,苏墨深帮黛蓝拉着行李箱。      学校门口的美甲店里,唐芳百无聊赖的往外看了眼,眼神瞬间顿住了,拉了拉郁然的胳膊,“看看,那个男生好帅啊”      郁然顺着唐芳的指向往外看,“那不是苏墨深吗,你以前在学校没见过他?”      唐芳摇了摇头。      郁然接着道:“你个lou逼,他是明德上届校草啊”      看到黛蓝紧跟着下了车,郁然的手突然抖了下,一道黑色的指甲油划过了大半个手指,留下了脏脏的印记。      “你眼瞎啊,会做指甲吗,黑不溜秋的涂得我满手都是,不会做就滚吧”郁然气得站起来,指着做美甲的人骂道。      唐芳看着突然发脾气的郁然道:“别生气了然然,快让她给你擦干净,干了就不好擦了”      “我怎么能不生气,黛蓝这个小贱人,一回来就占尽风头。要是没有她,现在坐在苏墨深车里的就是我表姐郁宁;要是没有她,程子伦也不会拒绝我的告白,让我在全班同学面前丢脸,阴魂不散的”郁然阴沉着脸道。      “......”      苏墨深把她送到了寝室,走前,她依依不舍的在他怀里多呆了会儿,才转身进了寝室。      黛蓝开学没几天,苏墨深也回了学校。 ] 非洲   眨眼间, 又是一年花开花落。      自从上次苏墨深送她回学校, 就再没和苏墨深见过面。苏墨深的导师被国家指派到亚洲做支援医生,同时苏墨深以较硬的专业能力, 被导师拉进了援坦桑尼亚医疗队。      起初,苏墨深想着国内的黛蓝拒绝了导师,但导师以同意他提前毕业作为交换条件, 让苏墨深应了下来。      就这样,两人的距离从一万一千一百六十公里, 拉到了一万三千多公里, 手机成了两人唯一的沟通工具。      有一次黛蓝给苏墨深拨了视频电话,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在那边的生活条件,何止是艰苦,生活条件甚至不如中国西部农村。房屋年久失修,设施陈旧,停水停电频繁, 甚至连油盐酱醋都得自己想办法解。      一个病床上挤着两三个病人, 一个个都是半大的孩子们, 身上插满了管子。当时黛蓝匆匆扫了一眼,就挂断了视频, 那些躺在病床上、连呼吸都是困难的孩子们,看得她揪心。      高三的生活兵荒马乱, 没有一丝放松。相比于其他人, 黛蓝的高三更累,她一边抓着专业课, 一边抽时间练舞。      身边的同学都像打了鸡血般,一个比一个拼,早上天不亮就进了班,哈欠连天,都说哈欠是会传染的,实则一点都不假。      桌上的咖啡瞬间见了底,浓浓的咖啡味飘荡在教室里,阵阵苦涩飘进每个人的鼻间,勾起了每个人心中的疲惫,跑着吃饭、跑着接水,桌上的小台灯凌晨还不灭...      高三这场持久战,拼的就是毅力。      一个忙着学习,一个忙着救人,两人一周一次的联系已经变得毫无规律,有时半个月一次,甚至一个月才联系一次。      有时候黛蓝就感觉他们间有那么些许疏远,好像有些追不上他的步伐。      平静的高三生活也有着涟漪,打破这平静。      黛蓝的前桌,平日里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徐高仁,自习课上正埋头写着模拟卷,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忽地把笔一摔,把书一扔,猛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一摞摞又高又厚的书下,喊道:“天天刷题!天天刷题!闭眼诺曼底登陆萨拉热窝斯大林格勒战役,睁眼七大洲四大洋亚热带地中海,还有那堪比登泰山的函数大题,真他妈够够的!快把老子逼疯了!个屁重点大学,谁他妈愿意上谁上,老子去工地搬个砖也没这累,灰狼啖肉,白狼吮血...他妈把老子的血吸干吧....”      说着说着就大哭了起来,那一瞬,班上的气氛无比沉重,压抑到了极点,一半是天堂一半是不见底的深渊。      没人上前阻止他,亦没人上前安慰他,因为,其他人的情绪也都在紧绷着,像一根根紧绷着的琴弦,不知还能承受多大的力,也许,再施加一点力就“嘣”的断开了。      这呼喊道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一个个心里都不好受,努力了,付出了,可为何就看不到成果?那分数为什么就停止不前,不增反减?      班上的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鸦雀无声。      蒋维听见了动静,立刻从办公室赶来,让几个高大的男生把徐高仁扶到办公室去,留下句“大家继续上自习”又匆匆离开了。      殊不知,人一走,班里就炸开了锅。      明德的实验班在整个江城拔尖,从这个班里出来的学生,不是被国外学校全额奖学金录走,就是全国高校任你选。      但同时,这个班的竞争力也是最最激烈的,压力也是最大的。备受外界瞩目,实验班的学霸们从来不敢松懈,也不能松懈,学校把最好的师资力量都给了他们,单独给他们辟出了一栋教学楼,给他们安排了最优秀的教师,如果考不好,对得起谁?      黛蓝和秦一茹大眼瞪小眼,心里唏嘘着,徐高仁平常在班里稳排前五,谁都没想到平常嘻嘻哈哈的他会失常。      每个人心中都压了块大石头,但不累不苦怎能叫高三。      一周后,徐高仁回来了,如往常般继续上课、埋头学习,周围的人很有默契的避而不谈那事。      徐高仁回来的第二天,蒋维就组织开了教育班会。      “同学们是不是很累?”      底下的同学都异口同声“累”      “到底累不累,一个个有气无力的,大声喊出来”      “累!”像是发泄抱怨般,发出了震耳的声音。      “累就对了,不累你们就不在这个教室里坐着了,为什么某些同学会崩溃失常?是因为你们正处于一个最重要的阶段--瓶颈期,这段时间心理压力大,学不进去很正常,但想要逾越它就必须找到根源,正视它解决它,熬过去这段时间就好了”      “你熬得过,出众;熬不过,出局”      “就这么简单,也这么残酷,你以为往届红榜上的学长学姐们,都是玩玩儿就考上HF的?哪个不是流着泪咬着牙硬撑了下来”      “所以啊,亲爱的孩子们,发泄一下就够了,可千万别把发泄当成你放纵的借口,时间真的不多”      下面一个个都低着头,鸦雀无声,蒋维说的多,但都是事实,一针见血,插进每个人的心窝窝。      十年寒窗,只待今朝。      黛瑶咬咬牙,拿出了一年的工资,把黛蓝送进了江城艺考升学率最好的舞蹈集训班,也被称为魔鬼集训营,里面分不同方向,有芭蕾舞表演方向、古典舞表演方向、民间舞表演方向、中国舞编导方向、国标舞编导方向、电视舞蹈方向.....      黛瑶一向遵循民主型家庭教育,尊重女儿的喜好,从不强加干预,对于黛蓝选择芭蕾表演方向这一决定,给出了大力支持,从紧张的巡演中挤出时间,给黛蓝收集芭蕾表演方向的相关资料。      一周三次的集训让黛蓝的高三变得更加繁忙,别人只需搞好文化课就好了,她的文化课和舞蹈要同时抓。      除了刷题就是排练舞蹈,很多时候,苏墨深给她打国际电话时她在集训,她打回去的时候他又在给病人做手术,就这样一次次阴差阳错的错开。      离高考越来越近,蒋维让大家把自己的目标院校写在后黑板上,起初还有几个人不好意思,自己心中的目标院校太牛逼了,写上去怕别的同学嘲笑自己自不量力。经过蒋维的一番敲打后,一个个都放开了胆,将自己远大的梦想一笔一划用力的写了上去。      蒋维说,被嘲笑过的梦想,总有一天让你闪闪发光。      黛蓝站在后黑板前,手指使劲捏着手里的白色粉笔,眼睛似乎透过了黑板望向了远方,末了,扬起嘴角,抬起手,刷刷的写上长长的几个字。      “黛蓝: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学校”      ~      坐标坦桑尼亚,充满消毒水的医院里,一片兵荒马乱。      小戴维手持匕首放在脖颈上,10岁的小男孩眼中充满对这个世界的防备,是深深的绝望。      小戴维的母亲是一个滥情的女人,和男人鬼混染上了艾滋。她对那个让她染上艾滋的男人有多恨,就对小戴维有多狠。为了报复那个男人,她故意生下小戴维,日夜虐待。      小戴维体无完肤,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一脸防备,苏墨深曾多次给他包扎,可他发现,小戴维身上的鞭痕、脚印越来越多,有些定痂的又重新裂开,皮开肉绽。      有次,他跟在小戴维身后,到了一个破落不堪的废墟,屋里,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冲出来抓着小戴维的身子扔进了装满盐水的桶里。他看见小戴维挣扎着,眼神死死的盯着对面女人,他生平第一次见到那么狠毒的眼神。      他没想到,一个跑了十几里地帮他打水的小男生,总是用崇拜的目光望着他的小男生,过着地狱般的生活。      苏墨深看着几米外的小男孩,深色复杂。周围围着一圈人,都不敢上前,因为他们怕戴维有艾滋。      眼看那锋利的匕首越来越深,一个稚嫩的生命渐渐消失。苏墨深不再犹豫,这世界对戴维有愧,让他身处深渊,可他还是个孩子。      眼看着苏墨深的冲动,海缇薇心急手快的拽住他的胳膊,用蹩脚的中文说:“苏,你不能上去,这很危险”      苏墨深闻言,蹙着眉头,一把甩掉她的手,三两步上前:“戴维,听话,把匕首放下来,这个世界还很美好,我会帮你摆脱你母亲的”      戴维看着眼前的苏墨深,逐渐往后退,同时,脖间的血越来越多。      苏墨深不再废话,认命般的闭了闭眼,在周围的阻扰声中,冲到戴维面前去夺那把匕首。戴维使劲挣扎,死亡对他来说已是一种救赎,他再也不想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苏墨深手上一凉,一丝异样感,他趁着戴维发愣的瞬间夺过了匕首。      戴维死死的看着苏墨深手上的那一滴血,他慢慢伸出颤抖的双手,充满泪花的眼睛看着自己刚拿着匕首的这双手。 ] 分手   所有人都盯着苏墨深带着血的手, 像看着瘟疫一样。匆匆跑进来的查德尔教授, 看着眼前混乱的情况,面部僵硬, 眼睛瞪的死大,一度昏厥,那...那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啊, 跟着他在实验室、病房呆了两年的学生啊!      一个在手术台上叱咤风云的老教授,瞬间像患了重病般哆嗦着唇、眼神涣散, 他是不是做错了?他不该为了自己的私欲, 明知道这个孩子想早些毕业, 却以此来作为交换条件,让他应下。      突然反应过来的查德尔教授,立即拖着苍老的身子冲了上去,用尽力气大声喊道:“立即准备抗病毒治疗,全部医疗人员, 哪个敢懦弱退缩, 我让你一辈子留在坦桑尼亚!”      一两个准备往后溜的医生, 瞬间止住了脚步。      苏墨深看着颤抖着的手,一个丁点大的小口子, 带着血。尽管那血珠还没有一滴水大,却叫所有人心惊胆战。      他也害怕, 可让他再来一次, 他还是会这样做。      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苏墨深被关进了隔离室。查德尔教授双眼含泪, 看着面前的学生:“苏,这里的条件有限,小戴维的HIV检查结果要等到一周后,我们的希望还很大,你要相信,老师不会让你出事的”      苏墨深半躺在床上,眼睛望着窗外的天空,空洞无光,任查德尔教授说什么都无动于衷。      他不怪罪查德尔教授,自从跟着查德尔来到坦桑尼亚,他才感觉,他白白活了19年,他忽然明白曹博文为何放着他爹的司令员不做,一个人隐姓埋名跑去天南地北当兵。      一腔热血应洒四方。      在苏家的庇护下,他含着金汤匙奢侈了19年,甚至他19年来的花费,都够这里一个城市的吃穿用度。      但到了坦桑尼亚,他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他用这双手救活了一个个病人,只有站到手术台上,他才感觉自己不是个废人,对着世界还有点用。      生而为人,他从不后悔自己做下的每个决定。      他对得起医生这个职业,也对得起他手下的病人,唯一对不起的,是他的姑娘。      坦桑尼亚,那片蓝得要碎掉的天。      我们各怀心事。      ~   寝室里,黛蓝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没有一丝睡意,好久没有跟苏墨深开视频了,好想他啊。      外面有老师查寝,黛蓝偷偷的把头埋在被窝里,屏幕亮度调到最暗,接着声音调到最小,拨了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屏幕里的嘟嘟声传来,黛蓝的心也提着,有怕被老师逮着的害怕,也有要听见他声音的开心。      黛蓝看着屏幕上的:对方已拒绝了您的视频邀请。不死心,又拨了一个,结果苏墨深又拒绝了。黛蓝扔下了手机,翻身躺回床板上。      几分钟后,震动的声音传来,她翻了个身,迅速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沙哑疲惫的声音清晰的传到耳中:“黛蓝?”      “怎么拒绝我视频通话啊”      “旁边有人,不方便”昏暗的屋子里,苏墨深垂着头,双眼被埋在碎发中,带着病态的性感。      “苏墨深,你是不是感冒了啊,声音都哑了”      “嗯,晚上没盖好被子”      “那你快去吃点药吧”转而,黛蓝又想到苏墨深那边现在是凌晨四点,接着道:“我下次再找你聊,还有一两个小时,你再睡会儿”      “黛蓝,别挂电话好吗,我想听听你的呼吸声”      黛蓝羞着脸应下了苏墨深,把手机放在枕头旁边,盯着屏幕的桃花眼渐渐阖上,听着那边传来的声音,黛蓝一片安心。      逐渐平缓的呼吸声隔着手机传到苏墨深耳中,被药物折腾的疲惫不堪的身躯逐渐放松。      唐芳看着自黛蓝打电话起,就关了游戏的黎景,眼神充满不甘,上牙死咬着下嘴唇,她见过黎景拿着棍子把人往死里打的狠样;见过黎景在厕所里光明正大的任烟雾缭绕;见过她怼人时不屑一顾、懒散的勾起一边嘴角。      她知道,黎景的身子里住着个男人般的灵魂,潇洒、不羁,比她见过的所有男生都酷。      她不知道同性恋是什么,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接近她,病态般的占有她。第一次,她把一个学妹送给黎景的玫瑰花扔进了垃圾桶,进了寝室的黎景只是扫了一眼,毫不在意。渐渐的,一盒德芙,一条上千的锁骨链,甚至是一块上万的腕表。      她知道,这些黎景都不在乎。直到黛蓝出现,黎景开始反常。她无意中瞥见黎景的手机屏保,那是一个踮起脚尖、跳着芭蕾的小女孩,才十一二岁。      末了,唐芳收回视线,拿出手机,编辑了条信息。      也许冲动是魔鬼。      是嫉妒引燃了火。      ~·      省统考后,接着就是校考,黛蓝报了两所学校:杭城舞蹈大学和京师大舞蹈专业。毕竟,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每年招生太少,竞争力太大,为了保险起见,得给自己留个退路      时光匆匆不待人,黛蓝看着自己的三模数学成绩,抱着一丝微弱希望又看了一遍,心中一悸,付出就一定有收获吗?      差到刷新了的三年来的最低分--99,一瞬间无能为力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习得性无助感席卷着她。      学校为了让学生在考前有个自信的心态,因此,三模题定不会有太大难度,是她自己发挥失常?还是有知识点遗漏?黛蓝看着秦一茹成绩--139,差距真大啊。      无助的打了个国际电话,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心里压着一块巨石、毫无疏解,黛蓝压抑的走出校门,那无能为力化成沉默的泪水,顺着面颊流淌,暮色苍茫,阴暗暗的一片,黛蓝穿着明媚的校服,与这黑暗的街角格格不入。      脑子里回忆着她熬过的夜,刷完的卷子....      没人注意到,一个社会青年默默跟了她一路,直到人少的地方。      “妹子,受什么委屈了跟哥说说”      沉浸在悲伤里的黛蓝,身体猛地一僵,脸都白了,心提到嗓子眼,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的弓一样。      她蹲着,那人紧挨着她的膝盖,弯着腰,手放在她的背上,低着头,浓浓的烟味和发腐的难闻味道。      黛蓝手心冒着冷冷的汗,湿湿的,颤抖着双腿,虚脱的扶着墙,站了起来。四周昏暗,人少的可怜,她怎么走到这来了?      黛蓝转身就朝明亮的地方跑,身后的人一把牢牢的抓住她的臂膀,自从昨天看到黛蓝的照片,他心痒的一晚上没睡着觉,看看这脸蛋,梨花带雨、杏脸桃腮,饱满圆润的胸....默默咽了口口水,眼发着红,说什么也不能让到嘴的天鹅跑了!两只粗壮的手臂使劲抓了黛蓝,往没人的地方拽。      黛蓝死命的挣扎着,拳打脚踢,喊着人。      李强被弄急了,“妹子,你越挣扎越能激起哥的性/趣,乖乖跟哥走,让哥用*好好疼疼你....”说着,那嘴就凑了上去,两只手就要朝黛蓝的胸上摸。      刚从网吧出来的黎景,一抬眸就看见了角落里的肮脏,转身就走。忽然,她顿住了脚步,那披散在两边的长发怎么那么熟悉。      反应过来的黎景瞬间冲了上去,一脚踹开趴在黛蓝身上的男人,双手在黑漆漆的地上疯狂的摸着,拿着摸到的石头,使出全部力气猛地朝对方头上砸。      黑摸摸的一片,李强还没看清黎景的动作,头上就被砸了个洞,疼的他双手捂住头部,想堵住那不断喷出来的鲜血。      疯了般,黎景红着眼、拿着石头一下比一下狠的抡着李强的头。      看着地上淌出来的一大摊子血,黛蓝害怕的拽了拽黎景的袖子,颤抖着哭音“他快不行了,快把他打死了”      那一瞬间,黎景拉住黛蓝就跑,拼命的朝有光的地方跑去。      黛蓝的心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出来,害怕那人在后面追着她,唯恐那有力的手臂再次把她拽入黑暗的街角,恐惧到了极点。      身后扑通一声,接着一声喊叫。      跑到了明亮的热闹街道,直到冲进离她们最近的商店,黛蓝再也绷不住心中的恐惧,浑身颤抖。      把黛蓝送到小区门口,黎景一脸正色、盯着黛蓝的眼道:“别人问起,你咬死今天的事跟你没关系,今天什么都没发生”      浑浑噩噩的进了门,黛蓝浑身失力倒在床上,黑暗肮脏的街角、腐臭无比的味道、污秽不堪的话语....      冲进浴室,扶着马桶呕吐着,似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把那吸入的腐臭气味吐出来。      乱乱画面的在脑中交杂着,想起就让人心悸。      手机铃声打断了黛蓝的思绪,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脑中一片空白。      直到第三遍铃声响起,黛蓝木木的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无声无息,苏墨深没得到回答“怎么不说话”      黛蓝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美好回忆和黑暗画面像电影似的一幅幅在脑中掠过。她好累啊,累到连一句“我想你”都说不出口。      他在干嘛呢?穿着高冷的白大褂拿着手术刀运筹帷幄的站在手术台上?踩着限量版的球鞋甩着凌乱不羁的发丝帅气的进球?      她在干嘛呢?拿着澡巾用滚烫的热水冲着恶心的肮脏。      她三个小时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在干嘛呢?忙到连一个电话都没空接?      话筒里一片寂静,静的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打破平静,这来之不易的平静,一念之差。      “苏墨深,我好累啊,你累吗?”      “异地恋太累了,要高考了,我坚持不下去了”      “分手吧”      坦桑尼亚,废墟前的苏墨深像一尊雕像,高高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一手拿着手机动也不动,僵住了般,半晌,沙哑疲惫的声音破喉而出“为什么”      黛蓝仰着头忍着即将掉落的泪水,坐在地板上,嘶声力竭“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不喜欢你了还要为什么?”      说罢,把手机扔进了清澈透明的浴缸,眼泪再也不受阻挡。      为什么,因为她太糟糕了啊。      是那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 三年   接着, 梦醒了, 温热的水珠顺着眼角消失在密集的发丝,潮湿温热的粘在头皮上, 黛蓝平躺在床上,侧头闭了闭眼,挤出眼中的残留。      匆匆那年像梦一场。      坐起身子, 柔软的蝉丝被顺着身体下滑,露出蜜桃般饱满的胸部。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走到镜子前。      顺滑黑亮的头发被染成了金黄色、烫成了大波浪;清纯的面孔长开了, 但没有一丝清纯的感觉, 黑粉说她整了容、动了整张脸,要不然怎会长的这么妖艳,桃花眼愈加勾人,上挑的眼尾确实像妲己;赤/裸的白嫩身子越显得蜂腰猿背、鹤势螂形。      是20岁的桃李年华,她还年轻呢。没日没夜跳了三年舞, 如愿以偿的拿到了所有的荣耀, 出了名, 可她还不满足,她想要的都不是这些。      站在花洒下, 蒸腾的热水“饱经波折”流在地板上、流进下水道。      ~   催命的铃声响起,只迷瞪了两三个小时的黛蓝实在不想起, 烦躁的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蒙着头捂着耳朵,响了三遍的手机铃声终于停息了, 黛蓝呼了口气。      还没等她喘过气来,门铃又开始响了,一遍一遍,吵的人头疼。      黛蓝猛的坐了起来,不耐烦的揉了揉乱成一团的头发,眯着眼下去开门。      接着,一连炮的话珠子扑面而来,“这都几点了,请问你屁股被太阳晒黑没?你睁开眼看看现在是巴黎时间几点,你现在就相当于脱离学校单飞了,本来学校就对你天天逃课不满意,你还让他抓你小辫子?离你们学校的汇演只有两个小时了,半个小时后,我要看见你穿戴整齐的样子”      王琦看着黛蓝懒懒的倚着墙,一脸迷瞪样儿,一脸嫌弃。      “琦姐,我昨天只睡了两个小时。而且,学校汇演又不是片酬百万的芭蕾舞剧,你给我接下来干嘛啊”      “你还有25分钟”      下了楼,黛蓝戴上了墨镜和口罩,两人低着头快速上了保姆车。      待车发动,王琦拿出小镜子开始补妆,枣红色唇膏加上精致的欧式双眼皮,28年的阅历赋予她浓厚的睿智气息,带着强大的气场。有时候,黛蓝就超佩服,琦姐要是进军娱乐圈,绝逼是影后啊。      王琦扫了眼一直盯着她的黛蓝:“咋?被姐的美貌震惊了?”      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黛蓝把视线移向窗外。      “不是疑问为什么给你接下学校的汇演?”王琦眯着右眼,熟练的画着眼线。      “这次汇演,说白了就是个暗自较量,你们学校的芭蕾舞团邀请了和它齐驱并驾的好几所名校,说是交流经验,呵,要只是个简单的经验交流,他干嘛费老大劲儿、厚着脸皮,把退休好几年的芭蕾天后请出山?”      “学校看你名气大,想让你去撑撑场子,我要是不给他面子,给他拒绝了,他明年就压着你毕业证信不信”      说着,王琦放下手中的眼线笔,看了眼旁边的黛蓝。      “嗯”黛蓝把自己放在座椅里,闭着眼,连着几天没睡好,头疼。      打过招呼后,黑色的保姆车一路畅通无阻。      芭蕾舞团的专属化妆间,一个个漂亮的年轻女孩穿着统一的洁白芭蕾裙,排着队等着化妆师给他们化妆。      瘫在折叠椅上的小张,看见自家祖宗终于来了,刷的站起了身,把搭配好的舞台装一股脑的塞进黛蓝怀里:“人家都换好衣服,连妆都画好了,你才刚从被窝里爬出来,快快快去”边说边把黛蓝往更衣室推。      “琦姐,得亏你亲自跑她家里去了,要不然,等那小妮子俩眼一睁,汇演都结束了一年了”      “呵,有本事,你当着蓝蓝面说”荷兰看着绘声绘色的小张,嘲讽道。      话音未落,黛蓝就推开了更衣室的门:“当着我面说什么?”      “说你漂亮”      “张大饼,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荷兰,你能不能不喊我大名”      “都闭嘴吧,荷兰赶紧给她化妆”琦姐一放话,俩叽叽喳喳小麻雀瞬间闭了嘴。      黛蓝半躺在椅子中、闭着眼。      荷兰看着昏昏欲睡的黛蓝,连着一周的巡演,她们只需要动动手就行了,而黛蓝却连着在舞台上跳了几天,一定很累吧,手中动作不由放轻了许多。      自从黛蓝进来,周围的女生都时不时的往这边瞟一眼,羡慕嫉妒恨应有尽有。同样在一个学校,有些人一辈子只能当个群众演员,而有些人轻而易举就拿到了领舞的资格;有些人出去也只是个月收一两万的芭蕾老师,而有些人在舞台上跳个舞就有上百万的片酬。      排着队等化妆的艾薇儿,盯着那受尽追捧的黛蓝,眼睛带着浓浓的不甘,明明刚进学校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丑小鸭,现在呢,竟然一跃成为当红的芭蕾舞演员,还有那脸,一看就是动了刀子。      “呵,某人可真是耍大牌啊,这么多人排着等着化妆呢,你一个人占着一个化妆师,真不要脸!”艾薇儿双手抱臂,头仰的高高的,带着一脸不屑。      尖锐刺耳的声音吵醒了黛蓝,缓缓睁开扑着厚厚眼影的双眼,透着明亮的镜子,懒散的盯着艾薇儿,红唇微启:“我耍大牌,那是我本身就是大牌,耍耍又怎样?”      说罢,把头倚着靠背,凌厉的双眼紧紧地锁着镜子里的艾薇儿。      酒红色的指甲,有规律的扣着桌面:“再说了,我的化妆师年薪上百万,你付的起吗?”      “…你”艾薇儿憋红了脸,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盯着镜子里,脸如猴屁股般的艾薇儿,黛蓝勾起一边唇角,弱鸡!      收回视线,黛蓝仔细端摩镜子中的自己,蓝紫色的眼影、浓黑的睫毛,鬓两边的白色羽毛衬出了些许清纯,能把她眼角的妩媚遮住,不愧是国家一级化妆师。      画好了妆,所有上台的演员都在地下室侯台。      黛蓝闲来无事,拿着手机玩消消乐,391关就是过不去,都已经卡了三天了。      王琦看着玩的津津有味的黛蓝,放下手中的水杯,走到她跟前,泰山压顶般投下一片阴影:“一周没更微博了吧?”      闻言,黛蓝心里一乐,琦姐竟然有记错的时候,其实她已经两周没更了。      酝酿好感情,黛蓝抬起头,委屈巴巴的看着王琦:“上周连着7天跑去巡演,连睡觉的时间都没”      “少来这套,我刚给你拍了几张化妆时的照片,看着发吧”      黛蓝挑了几张侧脸,配了段文字。瞬间,下面评论蹭蹭蹭的往上增加。      “再不粗现!你的后宫就寂寞如雪了!”   “哇,老婆好漂亮啊啊”   “这次是在哪演出啊??怎么没有通知啊??”   “……”      刚放下手机,前面就来了个工作人员:“请芭蕾舞演员黛蓝做好准备,上一个节目马上结束”      黛蓝起身整理了下裙角,朝舞台走去。      “……请欣赏下一个节目,芭蕾舞-紫丁香,演员-黛蓝”      掌声响起,黛蓝看着下面密集的人头,挂上了专属于舞台的微笑。踮起脚尖,双臂展开向上伸展。第四拍响起的时候,熟练的挑动脚步,扬起修长的脖颈,跳跃如羽毛般轻盈。      所有目光都集聚在明亮的舞台上。      “也就跳的一般般,刚刚那个大跳没衔接好”   “能让你说出跳的一般般,那就够好了,怎么样,有没有准备再收个闭门徒弟?”   “那得看缘分啦”   “哈哈,我到要看看哪个孩子这么幸运,能被轰动一时的芭蕾天后纳入囊中”      一个大跳结束了表演,黛蓝做了个标准的谢幕动作。      在更衣室换过衣服,王琦拉着黛蓝朝保姆车走去,出了门,忽然涌出来了一大堆狗仔,冲过来围着两人。      “黛蓝你不是跟学校闹掰了了吗,怎么会代表学校出席节目?”   “请问这次演出怎么没提前通知?”   “黛蓝是和景神分手了吗?”   “最近怎么没和景神同台?”   “……”      王琦被突然涌出来的狗仔弄了个措手不及,这次演出从未给媒体透露,这些人哪来的消息?      外层的狗仔越围越多,手里的摄像机争着抢着往前伸,黛蓝在里面被挤来挤去,连呼吸都是稀薄的。      跟着王琦向外挤的黛蓝,突然被后面的人推了下,一个踉跄,连带着撞到了旁边的一个狗仔,10多公斤的摄像机一下子砸到了黛蓝的头部。      听着黛蓝的痛吟声,王琦停下了脚步,紧张的去看她的伤势,“都别挤了,想闹出人命?”接着,颤抖着手拨了中心医院的急救电话。      吵杂的声音停了下来,但摄像机发出的“咔嚓”声,一个接着一个。      黛蓝疼的直不起身来,用手捂着头。      救护车一路风雨无阻呼啸而去。       “Where is Doctor Brown?there\\\\\\\'s an emergence!”找不到急救区的布朗医生,护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布朗该不会又在跟Rose调情吧”      护士没时间开玩笑,一路狂奔,恰巧看见推门而进的苏医生。 住院   “苏医生, 306有个急诊, 但急诊室的布朗医生不在”护士跑上前,看着这个被院长请来的中国医生。      闻言, 苏墨深顿了下脚步,朝急诊室走去,在刷手间迅速刷了手, 套上一次性长袖手术衣,接过来无菌手套, 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人赏心悦目。      身后的护士痴迷的盯着他的背影。      “患者黛蓝, 女, 脑部受到撞击,昏迷不醒”      实习医生的报告声,清晰的传入苏墨深耳中,正在戴无菌手套的人猛的一怔。      半分钟后,忽地转身。      视线锁在病床上, 看见那三年未见、熟悉却带着苍白的脸庞, 苏墨深抿着唇, 眼底深邃。      敛去眼底的复杂,恢复如常。上前检查黛蓝的身体。      手轻轻的剥开金黄色的大波浪卷, 按了按那肿起来的地方,没有血迹, 并不严重。      视线总是不由自主的朝那白皙的脸上看去, 紧闭着眼、锁着眉头,想来是被撞疼了吧。      旁边的小护士瞪大了眼, 刚刚,她好像看见苏医生手抖了,嗯,应该是她昨天睡太晚,看花了眼,苏医生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可能手抖。      但小护士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却也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的黛蓝,心中忽然有某些预感。      苏墨深不放心,又给黛蓝拍了个ct。看着片子一切正常,松了口气,接着一手拽下一次性手术衣,扔下无菌手套,径直出了手术室,像身后有毒蛇猛兽似的。      他走后,几个实习医生和护士瞬间炸开了锅。      “啊啊啊!我第一次看见现实生活中的黛蓝”   “感觉好美啊,不像是动过刀啊”   “你们都没有发现今天苏医生有些反常吗?”   “你傻吧,这可是当红芭蕾演员啊,一个经常出现在屏幕里的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不反常啊?”   “……”      出了病房,王琦拦着健步如飞的年轻医生:“请问病人情况严重吗?”      苏墨深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道:“你是她什么人?”      王琦脱口而出:“经纪人”      “没有碰到重要的地方,只是普通撞伤”      走到昏暗的小角落里,苏墨深脑子里乱的一团糟,拿出兜里的烟,往墙上磕出根,叼在嘴里,火花若明若灭,浓烟在肺里翻腾膨胀,闷了好久才仰头吐出来,那打了圈的烟雾袅袅上升,犹如盛开的玫瑰,带着刺。      剑眉星眸埋在烟雾缭绕中,带着颓废的无力感。      呵。本以为再见可以若无其事。      烟雾渐渐散去,把他拉回现实。      免不了聚散离合,逃不过尘间烟火,何必执念。      历来烟雨不由人。      转身掐了烟,随即,枯败的烟头在空中画了个圈进了远处的垃圾桶。      ~   病床上的黛蓝悠悠转醒,头疼的她红了眼,用手轻轻的感受着肿起来的大包,心里一片灰暗。该死的狗仔队,下次出门说什么也要带一堆保镖,小命重要,随便他们吐槽她耍大牌。      王琦进了病房,看着疼的呲牙咧嘴的黛蓝:“跟你强调过多少遍,出门把保镖带上,吃亏了吧”      “上次出门围了一圈保镖,还上了热搜,他们都说我耍大牌”      “你管他说什么”      被王琦怼的说不出话来,黛蓝移开了视线,默默的盯着天花板。      忍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黛蓝红着眼、带着哭音道:“琦姐,我头上的包一阵一阵的疼,跟针扎似的”      王琦看着黛蓝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也心疼,算起来她跟了黛蓝三年,8岁年龄差,所以。她总是像对待小孩儿般照顾黛蓝,“你别去碰它,医生说只是普通的碰撞,慢慢消肿了就好了”      “这医生是不是大学没毕业啊,那么重个摄像机,像鸡蛋碰石头般砸我头上,怎么可能没事啊,我感觉都脑震荡了,你给我换个医生再查查”      “不会吧,那医生虽然看起来才20来岁,但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啊”      黛蓝听了王琦的话,反应更大了,“才20多岁,肯定没多少经验,万一我颅内出血或者是脑震荡留后遗症怎么办?”      王琦也觉得不靠谱,主要是刚才那医生,看起来实在是年轻,接着对黛蓝道:“你千万别手贱去碰头上的包啊,再忍一会儿,我现在再去给你找个医生”      出了病房,恰巧碰见刚那小护士,“你好,能不能换个医生帮306的病人再确诊下”      小护士一脸疑惑的看着王琦,面露难色。苏医生可是院长费老大劲儿,从中国邀请过来的,就为了学习他的无疤伤口缝合技术,许多病人想挂还挂不上号呢。这倒好,竟然还有人怀疑苏医生的医术。      “您等等,我再帮您找个医生”      说罢,小护士朝医生的诊室走去,“布朗医生,306有个病患需要确诊”      旁边正在喝水的苏墨深,转了个头:“306我刚不是检查过了?”      小护士一脸纠结,她总不能说,病人不相信你的医术吧,“就是…就是病人想再确诊一次”      苏墨深再傻也能明白,何况他不傻。      布朗医生跟着护士到了306,又帮黛蓝仔细检查了一遍,接着道:“检查出来的结果跟苏医生一样,这只是普通的碰撞,没大问题,没必要大惊小怪”      小护士在一边取笑道:“我就说嘛,苏医生虽然年轻,但可是博士毕业,医术精湛,怎么可能误诊呢”      年轻、苏医生、博士。      黛蓝听了个恍惚,心猛的一悸。      脱口就问:“苏医生是苏墨深?”      小护士点点头:“是啊”      闻言,黛蓝后背一僵,整个人呆愣愣的,脑中思绪翻腾,瞬间涌出了一幅幅片段。      “琦姐,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想躺一会儿”      送走了医生,王琦顺手把门带上。      寂静的病房里,黛蓝躺在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三年了,她从未忘过他,她放不下面子,还有着深深地自卑感。      可笑的是,外人只看到她光鲜华丽的一面,谁能知道,在她喜欢的人面前,她也会自卑,像是尘埃里的一粒灰。      所以啊,她努力了三年。因为,“配不上”这三个字太残忍了啊。      她害怕物是人非,害怕他拥着其他女生,黛蓝像是吃了颗青涩的酸葡萄,从上到下,从头到脚,酸的她流下滚烫烫的眼泪。      门突然被打开,苏墨深看着病床上的黛蓝,她侧着头,紧咬着嘴唇,哭的无声无息。      无助的让人心疼。      尽管她把他甩了,他还是忍不住的心疼她。      他可真是犯贱啊。      听见动静,黛蓝迅速把头蒙进被子里,浓浓的鼻音传来:“琦姐,我不是说了不舒服吗,你怎么又进来了”      苏墨深关了门,走近病床,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那一坨,接着长臂一伸,拉下了黛蓝的被子,露出了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      黛蓝透着晶莹的泪珠看见了那熟悉的面孔,头顶的白炽灯刺的她眼疼,眼中的泪越来越多,一串接着一串,不要钱的往下流。      她撇过头,止不住的眼泪,想让她再次埋进被子里。      苏墨深心急手快的拉住黛蓝的手,“哭什么,把我甩了三年,你还有脸哭?嗯?”      一手拿着桌上的卫生纸去帮她擦眼泪,动作温柔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头疼,还不让…嗝…我哭了?”      “别动,动一下小心你头上的包就肿大十公分”      黛蓝闻言,瞬间安静了,躺在床上,两只湿润的桃花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苏墨深看,像嗷嗷待哺的小动物。      苏墨深去检查黛蓝的伤口,刚在被窝里拱来拱去,也不知道头上的药让她拱掉没。      冰凉的指尖轻轻的触碰着她的头皮,有些痒,也有些舒服。有那一瞬间,她想,苏墨深是不是也从未忘过她?      久违的温暖包围着她,贪婪的想要这一刻永远。      他这么好,她怎么会舍得拱手让人?敛下眸中的复杂,转而一片清明。      “饿不饿?”苏墨深垂着眼眸,看着黛蓝。      “躺着我全身不舒服,你先扶我坐起来”说着,她把一只手伸在苏墨深面前。      苏墨深没理会那只手,弯着腰,两手圈着黛蓝的腰部,把她从床上扶了起来。      “你对所有女病人都是这样?”      苏墨深没搭理她。      黛蓝接着问:“你女朋友不会吃醋吗?”      扫了她一眼,苏墨深薄唇微启:“不会”      笑意僵在脸上,黛蓝垂下眼角,默不作声。      拿起桌上青红相间的脆苹果,苏墨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削了起来。      病房又是一片寂静。      三两下削好了苹果,苏墨深递给了黛蓝。      黛蓝看着那苹果无动于衷,一想到他给其他女生削过苹果,她就想把这苹果扔到地上滚两圈,直到沾满肮脏的灰尘。      苏墨深眉眼淡淡的看着黛蓝,手中的动作维持了三分钟。      随即,把苹果扔进垃圾桶里,径直出了病房。 ] 贪婪   被苏墨深的动作吓了一跳, “咚”的一声, 她眼睁睁的看着脆甜的大苹果被扔进垃圾桶,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他的表情, 他抿着嘴角,拿着卫生纸仔细的擦着手,俊脸没有一丝表情。      看着紧闭的门, 黛蓝想,她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惹他生气了?      她烦的想要去揉头发, 刚碰到头上的纱布, 颓废的把手又放了下来, 倚着靠背、仰头看着墙壁,一阵无力感袭来。      过了会儿,门把手的动静唤回了黛蓝的注意力,她看着去而复返的某人,手提着一盒午餐, 拿着一杯纯牛奶, 进了病房。      苏墨深帮黛蓝把病床上的折叠桌子展开, 把饭放到上面。      黛蓝就一直维持着仰头的姿势,盯着他看, “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苏墨深闻言,撩起眼皮, 云淡风轻的看了眼黛蓝, “我生什么气?”      “…你,那既然你不生气, 就算了”说罢,她移开视线,打开面前的饭盒。      “你希望我生气?”      闻言,黛蓝咬着筷子,心想:是啊,我巴不得你气的火冒三丈呢,有感情,就说明还在乎她。      她扒拉着饭,筷子在里面挑来挑去,这不是青菜就是青菜,三年了,怎么他这点习惯还是没变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属兔子呢。      吃了三分之一的菠菜胡萝卜,黛蓝再也吃不下了,味同嚼蜡,没一点儿味。把筷子往桌上一撂,揉着自己的小肚子。      苏墨深看着撂摊子的黛蓝:“吃饱了?”      她偏过头,“没有,太淡了,想吃脆苹果”      末了,又加了句,“你给我削的”      “刚……”      他一开口,黛蓝就抢着说:“刚那个苹果一看就不是脆的,还不甜”      苏墨深抽了下嘴角,这都能看出来,那水果摊的老板都撂摊子,回家吧。      接过黛蓝手中的苹果,苏墨深低垂着头,熟练的削了起来,从头到尾,一长串苹果皮从未间断。      苹果的“嘎嘣”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脆脆甜甜的让人满口生津。      “我怎么没见过你女朋友来找你啊”黛蓝边吃着苹果,含糊不清的声音传到苏墨深耳边。      “她很忙”      “拿忙来敷衍,她肯定不喜欢你”感觉苹果有些酸,酸的她牙疼。      房门从外推开,王琦看着病房里的人,大眼瞪小眼。      “苏医生,来查房?”      “嗯”苏墨深从沙发上站起身,朝着啃着苹果的黛蓝说了句:“我走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黛蓝第一次感觉精明的琦姐真没有眼色。      “看什么看,人医生都走了,你不是怀疑这医生大学没毕业吗?怎么又让他来了?看人家长的帅?”      被琦姐的话一噎,她哪知道当时给她看病的是苏墨深。      王琦看着悠闲的啃着苹果的黛蓝,“给你接了个代言,过几天去试镜”      “琦姐,我都撞到头了,起码不得在医院修养小半个月?”      “我记得你以前最讨厌住院的”      “…反正我不出去”      看着一脸无赖的黛蓝,王琦懒得跟她废话,“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ok?”      ~~   荷兰看着一天24小时待在病床上的黛蓝,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蓝蓝,你这样不会闷出病来吗”      黛蓝一脸幽怨的看着荷兰。      “今天这天儿这么好,我陪你出去走走吧,晒晒太阳”荷兰坐在病床上,一脸兴奋的盯着黛蓝。      “万一又冒来一堆狗仔呢?”黛蓝想起上次那画面就发悸,都快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      “没事没事,琦姐在医院安排人了”      两人出了病房,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散步,桂花香十里,盖住了医院的消毒水味,万里无云,让人心生欢喜。      她扶着荷兰的肩膀,踩到大石头上,去折桂花,离得近了,清新的桂花香扑鼻而来。      透过桂花的枝干,一对儿男女站在树下,女人身材高挑,瀑布般的黑发倾泻而下,仰着清纯干净的面孔,笑魇如花。      她伸出肤如凝脂的小臂,要去挽着苏墨深。      黛蓝忽然跳了下来,拉着荷兰就走。      荷兰看着黛蓝的背影,一脸懵,不是好好的折桂花吗,怎么说走就走?      ~   一边,葱郁的绿荫下,苏墨深躲过海缇薇缠上来的手臂,眉眼间没有一丝表情。      海缇薇如花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看着自己父亲最得意的学生。      苏墨深看向远处的病房,冰凉的声音不带感情:“找我什么事?”      海缇薇重新挂上漂亮的笑容,“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闻言,苏墨深转身就走。      “苏,你的前女友,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抛弃了你,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别忘了那段日子,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海缇薇再也不顾淑女形象,扯着嗓子朝着前面的人喊到。      听了海缇薇的话,苏墨深的声音愈加冰冷:“看在查德尔教授的面子上,不愿和你计较,但请你注意言辞,别让我再听到你说她一句不是”      接着道:“还有,海缇薇小姐,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我怎样做,是我自己的事,请以后别再来骚扰我”      海缇薇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背影,眼里充满了泪花,为什么有些人永远都能那么幸运的被爱。      黛蓝气冲冲的回到病房,看着窗外的阳光,什么破天啊,一点儿都不好,医院里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吗!      中午,苏墨深拿着饭盒去给黛蓝送饭,黛蓝听见动静,扫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病房里的气氛冷到了极致。      ~   连着吃了一周的青菜。这天,黛蓝跟往常一样,一个人坐在病房里,跟小学生似的乖巧的等着她的午饭,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等来她想见的人。      拿起一边的手机,一点半了,往常苏墨深十一点半就来了啊。      黛蓝出了门,拉住一个来去匆匆的护士,“你好,我想问下,你们医院的苏医生在哪”      护士看到黛蓝,愣了一瞬,“你,你是那个跳芭蕾的黛蓝?”      黛蓝看着面前的护士,好脾气的点了点头,又耐心的问了一遍。      护士想了想道:“我们医院并没有苏医生啊”      “就是那个很年轻,长的很帅的中国医生”      “噢,你是说苏医生啊,他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我们院长为了交流学习,请他来指导,为期 一月,昨天晚上被院长的专机送走了”      回到病房的黛蓝,越想越气,他回国了一声招呼都不打?还是怕他女朋友知道了吃醋?      闷闷的躺进被窝里,眼盯着窗外的天空。      ~~   飞机上,苏墨深躺进座椅,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当年,他手指不慎被扎到出血,为了安全起见,立即接受了抗病毒治疗,对艾滋病的恐惧、被扎出血后的不安、等待检验结果的焦躁心情,让他难以招架。直到小戴维的HIV检查结果出来。      当时,黛蓝提出分手,他反而松了一口气,在不确定结果的前提下,他宁愿一个人忍受着不安与病痛。      戴维的母亲是艾滋病携带者,照理说戴维也有艾滋病,但最后的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      戴维的母亲虽丧心病狂,虐待戴维,但虎毒不食子,在孕期服用了抗艾滋病的药品。      戴维没有艾滋,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作为一个男朋友,是他对不起黛蓝。危急时刻,他没有想过,如果他得了艾滋,黛蓝该怎么办,只是一心的想要把戴维给救下来。      三年了,在屏幕上看见她的笑容,他想,她过得很好,也不必再去打扰,就这样默默守着也挺好。      可是,再见,活生生的黛蓝,让他心尖儿发颤,他不想再透着屏幕窥探着她。      看着远方蔚蓝的天空,他们还有几个三年,任其蹉跎?      ~~   王琦提着饭走进病房,看着反常的黛蓝,“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琦姐,我不想在巴黎了,我们回国吧”      王琦瞪大了眼,像看怪物般看着黛蓝,“黛蓝,你疯了吧,好不容易在巴黎闯出了名堂,你跟我说回国?excuse me?”      “我没疯,我毕业了也是要回国的,不可能让我妈一个人在国内吧,而且,我的根长在中国, 回国发展有什么不好的?”黛蓝低垂着眼,坚决不能和琦姐对视,要不然就露馅了。      “你可想好啊,你在国内的名气,可没有在巴黎的名气大。回了国,想要再混出头,可不是那么容易,你要是说你能吃得了这苦,那我没有意见”      话音刚落,黛蓝一句信誓旦旦的“我能”就冒了出来。      王琦一滞,嘴里的长篇大论被堵了回去。      得,小祖宗都说能了,她还能说啥。      黛蓝背着王琦,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弯了嘴角。 回国   办了出院手续, 王琦把工作室的事情交接好, 小张和荷兰帮黛蓝收拾着行李,黛蓝的大衣柜有整整一间卧室大小, 全是时尚的限量版名牌,上百双高跟陈列在鞋柜上。      荷兰累的直不起腰,撇着小嘴道:“蓝蓝, 这些衣服回国可以再买的,为什么全要搬回去啊”      没等黛蓝回答, 小张在一边抢着道:“你是服装造型师, 还是我是啊?这些衣服大多都已经绝版了, 国内买不到的!经典懂不懂?”      黛蓝在化妆柜前收拾着她的化妆品,要说这三年来,她得到了什么,那么,优越的物质生活也算一个吧。      曾经她也有过, 逛街时看到喜欢的衣服, 买不起的时候。现在, 她想要的名牌、包包应有尽有,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努力来的。      飞机上, 黛蓝看着不远处的云层,心里满是欢喜。      她离开的时候一身糟糕, 再回来, 应是霞光万丈。      “回国后,和景明约个时间, 看能不能继续合作”王琦看着旁边一脸欢喜的黛蓝,应该算是 她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幸运儿吧。      闻言,黛蓝的笑容满满变淡,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把脸扭向另一边。      漫长的飞行后,飞机缓缓落地,黛蓝看着熟悉的城市,落地归根也不过如此吧。      “对了,琦姐,你帮我找房子了吗”,下了飞机,她才猛的想到,住处的问题。      王琦放下手机,正色的盯着黛蓝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哪个都不想听可以吗”她知道,每次琦姐这么问,准没好事。      “水木春城,江城的富人区,也是最适合你的小区,里面不是有权的就是有钱的,安保非常严格,你完全不用担心被狗仔跟踪”      接着王琦话音一转,“但是,这里的房子至少7000多万多一套,也就意味着,除了你放进股票里的资金,你手头已经没有可供你挥霍的现金了。也就说明,接下来你得多接代言、活动来保证你的物质生活”      黛蓝认命的耷拉着头,看吧,果然没有好事,刚回国就给她一个开门红,可真刺激。      “那就水木春城吧,我什么时候能搬进去”她可不想再体会一次狗仔们的疯狂。      “这就看你了,房子已经装修好了”      “就现在吧,去看看我倾家荡产换来的房子”黛蓝一脸的生无可恋,她以为,她可以高枕无忧两三年呢,结果一套房子就把她打回了现实。      她挑了个吉利数字6楼,拿着钥匙开了门,简约大气的欧式风格,精巧温馨的设计,让人瞬间有家的归属感。      把衣物等都收拾好,黛蓝进浴室冲了个澡,拖着疲惫的身躯,一头栽到床上。接着把手机关机,管他呢,先睡个天昏地暗再说。      ~   吵闹的门铃不知疲惫的叫着。王琦不停的打着电话,“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距离她们回国已经一天了,她一天没联系上黛蓝。      大床上的黛蓝悠悠转醒,慢慢的睁开精致的双眼皮,耳边萦绕不断的门铃声。她拿起手机开了机,2 0多个未接电话,显示的时间是6点多,她睡了一天一夜?      她立即刷牙洗脸开了门,外面火冒三丈的王琦,没声好气的撇了黛蓝一眼。      “我上次在飞机上跟你说,和景明约个时间,你听进去没?”      黛蓝心想,她听进去了啊,左耳进右耳出。      “正好,他经纪人知道你回国了,给我打了个电话,你赶紧收拾收拾,半小时候出门”      黛蓝不情不愿的被王琦拉出了门。      ~   金碧辉煌的包间,高泽看着闭着眼,好似不被任何事打动的景明。圈子里的女演员各有千秋:清纯可爱的、妖娆妩媚的、成熟大方的,可没见景明对谁感兴趣过。甚至拍吻戏的时候,那些女演员对着景明的俊脸,害羞的满脸通红,紧张的ng了一次又一次,但景明跟没事人似的,无动于衷。      玻璃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推开,景明闭着的眼瞬间睁开了,看向门口的位置。      黛蓝看着盯着她的景明,不,应该说是黎景。      当年,黎景知道是唐芳,把她的照片发给李强那个小混混后,弄残了唐芳一条腿。也是那个时候,黛蓝才发现黎景对她的感情,并不是正常的同学情,忽然明白了,苏墨深为何让她离黎景远点。      高考过,黎景做了变性手术,进了娱乐圈,雄厚的家庭背景和英俊的面孔,让他混的风生水起。      他经常去巴黎看她的演出,被粉丝认出了两三次,还上了头条,网上议论纷纷,“原来景神和黛蓝是一对啊”“感觉这对cp很配呢”“……”      当时,黛蓝发博解释了一两次,但是越吵越烈,索性听琦姐的话,就这样蹭个热度,不再去管他。      被景明盯的不自在,黛蓝稍微动了下身子,往王琦那边挪了挪。      高泽看着面前这个还没毕业的小姑娘问道:“不知道黛蓝有没有意向拍戏?”      “没有”黛蓝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王琦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话,就被那两个字给堵了回去,心里恨恨道,黛蓝这小妮子,可真是心直口快。      接着高泽又问:“那就准备一直跳舞?”      黛蓝点了点头。      实在是没意思,黛蓝以上厕所为借口出了门,给王琦发了条消息,溜出了酒店。      一个人走在灯火辉煌的大马路上,冷风嗖嗖的,她看着满天的繁星,她好想苏墨深啊。      黛蓝拦了个出租车,“师傅,去市中心的协和医院”      进了大厅,黛蓝走到挂号的窗口:“请问,苏墨深医生的办公室在哪?”      那女生扫了眼黛蓝,心想,又一个苏医生的追求者:“不好意思,苏医生不属于坐诊医生,您可以挂其他医生的号”      “你没听懂吗?我问的是,他办公室在哪?”      女生被黛蓝凌厉的眼神吓的一愣,结结巴巴道:“二楼,左拐第二间”      黛蓝站起身,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朝二楼走去。      她走后,旁边两个护士窃窃私语:“刚才那个女生气场好强大啊,而且我怎么感觉在哪见过”   “我也觉得好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      走到他办公室门口,黛蓝顿了下脚步,敲了敲门,没人答应,门缝半开,索性推门而进。      简约的风格,舒适柔软的大沙发,黑漆木桌子,一台苹果电脑,竟然还有台跑步机。      坐在沙发上,她闲来无事,低头玩着消消乐。      ~   下了手术台,苏墨深浑身松懈下来,脱下手套,摘了口罩,大步朝办公室走去。      转身关门,把衣服挂在衣架上,忽然,视线被沙发上的女包凝住了,枣红色的。      他径直走向里间的休息室,推开门,一双酒红色高跟鞋,被踢倒在床边,视线上移,熟悉的金黄色波浪卷,像瀑布般摊开在枕头上,小脸背对着他。      轻轻的拉上门,苏墨深走向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他床上、睡的香喷喷的黛蓝,化了妆的面孔,精致的像是盛开的花,小嘴微张,呼吸浅浅的。      看着床上的睡美人,他情不自禁的弯下了腰,许是离得离近了,吵醒了床上的人。      黛蓝睁开迷蒙的猫眼,看着与她只隔了一个苹果距离的苏墨深,顿时清醒过来,迷糊的小猫眼,又瞪成了大大的桃花眼。      苏墨深瞬间直起身子,眼神飘忽,丢下句:“既然你醒了,我也不用再喊你了”      黛蓝:……      阿巴西,她为什么要这个时候醒来??      从床上坐起身子,踩上高跟鞋,跟着苏墨深出了休息室。      她看着背对着她,弯着腰洗手的苏墨深道:“我不是故意进你休息室的,等了一个小时,然后……”      “回国干什么?”苏墨深对着池子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拿毛巾擦着手。      “没事我都不能回国了吗?”还问她回国干什么!干什么?      “苏墨深,你吃饭了没,我没带钱,你,请我吃个饭?”      苏墨深闻言,用那种看三岁小孩儿的眼神,扫了她一眼。随后,拿上外套,和桌上的车钥匙,出了门。      黛蓝跟在他身后,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响的清脆。      看着窗外熟悉的夜景,黛蓝心里一阵熨帖,靠在车窗上,盯着旁边的男人,“把你手机给我,我存个手机号”      苏墨深一手把着方向盘,随手拿起支架上的手机递给黛蓝。      接过手机,黛蓝翘起嘴角,开始翻通讯录。      没有肉麻的称呼,没有女性化的名字,她眼角眯成了个小月牙,“苏墨深,你骗我”      他懒散的开口:“骗你什么?”      黛蓝微侧着身子道:“你根本就没有女朋友对不对?”      “我什么时候说我有女朋友了” 口水   “你没说, 但你间接承认了, 真是个心机boy”看着帅的一脸的苏墨深,黛蓝嫌弃的吐槽道。      黛蓝把自己瘫在座椅中, 无聊的玩着消消乐,把所有精力、精力瓶都用完,也没把428关闯过去, 泄气的退了游戏,又看向旁边开着车的人。      永远是那幅漫不经心, 好像任何事都运筹帷幄的样子, 要说岁月荏苒, 变了什么。      大概就是岁月积淀下来的成熟与魅力吧,她不得不承认,苏墨深好像有了那么一点大男子主义。      不知想到了什么,黛蓝微微翘起嘴角,掩不住眼角的笑意。      “苏墨深, 刚我在你床上睡觉的时候, 你是不是要偷亲我?”变本加厉的, 她盯着他面部每一个表情,生怕漏了什么。      闻言, 原本看着车流的眸子眨了下,不以为意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把口水流我枕头上没”      换挡的时候, 凉凉的瞥了眼黛蓝, 又道了句:“毕竟,你小时候睡觉就喜欢流口水”      “我……”黛蓝有些懵, 显然没预料到事情发展的方向,被苏墨深的话啪叽打回了原型,想反驳又找不到任何借口理由。      因为,她的的确确睡觉流口水!      五岁那年,黛瑶因为要出去巡演,把黛蓝丢给了杜科长,杜科长恰巧当天值夜班,就把黛蓝安顿到苏墨深的小床上。      一个五岁,一个七岁,只不过当时苏墨深已经上了小学。      当天睡觉前,杜科长看着黛蓝蠢萌蠢萌的小模样,小胳膊小腿肉乎乎的,大眼水灵灵的,叫出的“姨母”含糊不清,忍不住抱到腿上,拿着小牛肉粒,喂了黛蓝几颗。      许是,进口的牛肉粒太美味了。晚上睡觉,黛蓝都做梦自己在吃牛肉粒,一颗接着一颗,香香的,实在是美味。      第二天,睡眼朦胧的小少爷爬了起来,皱巴着自己的小嫩脸,总感觉自己的脸上粘糊糊的,连带着自己的小枕头都湿了一大片。      他流口水了?但是他睡觉从不流口水啊!      把视线移到紧挨着他的小身板上,背对着他,睡得小身子一动一动的,还小声打着呼。      他轻轻的从被窝里爬出来,绕道另一边,那幅睡美人的景象,顿时吓住了年仅七岁的苏墨深。      黛蓝嘴角下面的一小片床单,全湿了!小脸肉嘟嘟的,模糊不清的嚷嚷着“姨…母,好吃…”      小少爷不禁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兴许还有个小牙印。      醒了的小黛蓝,顶着炸毛的鸡窝头,迷迷瞪瞪的。      看着床单枕头上的一片深色,又弱弱的看了眼旁边的苏墨深,大眼瞪小眼,接着,杀猪般的哭喊声在苏家的别墅里响了起来。      至今,苏墨深都想不明白,当时黛蓝为什么要哭,哭的不该是他吗?      黛蓝才不会告诉他,五岁的她已经通过母亲,知道了“形象”这个名词。      后来,黛瑶为了控制黛蓝的体型,开始控制她的饮食,从初中起,她睡觉就没再流过口水。      现在,黛蓝陷入了深深地怀疑,所以,她刚刚睡觉真的流口水了?      苏墨深用余光看了眼黛蓝,低垂着头,纠结着一张脸,他抿了抿了嘴角,忍住不让自己破功。      ~   眼看着走过的路越来越陌生,黛蓝低声道:“苏墨深,你不是要把我拐卖了吧?”      他嗤笑了声:“你值几个钱?”      黛蓝笑嘻嘻,“我可是国家级宝藏,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      苏墨深漫不经心的打着方向盘,“简称,国宝?”      黛蓝:“滚,你才是熊猫”      直到迈巴赫缓缓停下,黛蓝才缓过神来,苏墨深把她带到了苏家了!      黛蓝质问道:“不是说请我吃饭吗?”      苏墨深熄了火,“我说请你去哪里吃了?”      黛蓝一噎,瞬间不开心了,赖车里就是不下来。      苏墨深站在外面,透着副驾驶的车窗看着里面的黛蓝,这赖皮样跟富贵儿有的一拼,富贵儿坐车上瘾,每次都用两只爪子扒着车门,死活不下来。      他哪知道黛蓝想的什么,她上次来苏家还是穿着一身校服,披着又直又黑的长发,三年没见了,突然踩着细细的高跟,披着有些骚气的大波浪卷。黛蓝有种,突然从清纯的乖乖女,变成喜欢打扮的坏女生的感觉。      何况,她才大三,苏家人看见,会不会觉得她变坏了?      苏墨深懒洋洋的站在外面,一手插兜,居高临下的盯着黛蓝,用食指弹了弹车窗。      黛蓝无奈,坐在副驾驶上,手伸出车窗,把后视镜挪过来。      从枣红色的爱马仕包包里拿出卸妆水、卸妆棉,对着镜子开始卸妆。浅棕桃粉色的眼影,在洁白的化妆棉上摊开,接着,是那玫瑰豆沙色的口红,小小的化妆棉上,像是盛开了一朵玫瑰花。      苏墨深手紧了紧,移开了视线,等在一旁。      卸完了妆,黛蓝推开车门,饶是穿上了十厘米的高跟,也低了苏墨深半头,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头。      苏墨深扫了眼那筷子粗细的高跟,也不知道是怎么撑得起一个成年人重量的,视线上移,呵,也难怪,那成年人本身就瘦的跟筷子似的。      ~   开了门,忙着往外端菜的杜科长,眼尖的扫到自家儿子身后的长头发,有情况!      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盘子,迎了上去,“儿子,这位……”      “蓝蓝??”看清了儿子身后的人,杜科长的声音拔高了三个度。      “苏姨”      “快快快,进来,让苏姨好好看看”      随后,苏老夫人也下了楼,苏墨深看着沙发上,你一句我一句,聊地不亦乐乎、绘声绘色的三个人,还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就差一桌麻将了。      ~   接着,苏父和苏老爷子一前一后进了门。      餐桌上谈笑宴宴,可只要苏父一提及商场上的事情,苏老爷子就一个目光如电的眼神飞过去,可笑的是,苏父该说还是说,而且,说的更起劲儿了。      苏家世代学医,苏父本来也是学医的,甚至当上了协和的院长,可后来,苏父放飞自我,步入了商场,用那经商头脑,轻而易举的打出了一片天地。      苏老夫人尊重儿子的选择,喜欢什么就做什么,但苏老爷子可是个老古董,每每听别人提起他那善于经商的儿子,不是骄傲,是一肚子火。      黛蓝看着苏老爷子凌厉的双眼,会不会突然冒出个火花,把桌上的凉菜给烧熟了?      苏父看着对面的儿子,“前天,那个郁氏集团的老总,问起了你,还跟我提及他女儿,说是同龄人多交流交流”      话音刚落,一桌子人都看向苏墨深,是个明白人,都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接着,苏父又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往家里领个了吧?”      苏墨深放下了筷子,无奈道:“爸,你儿子22,不是62,别老把我说的跟个老头子似的”      “怎么?你22你骄傲啊,我22的时候都有你这个兔崽子了”      杜科长闻言不乐意了,把筷子一摔,“苏正成,你怎么说话的啊?谁兔崽子啊?”      苏父瞬间变了脸,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老婆,“我那不是想抱孙子吗,前几天,老王还抱着他孙子在门口乐呵呢”      杜科长瞥了一眼她那傻得冒烟的丈夫,也不知道哪来的商业头脑,这不旁边就坐着一个知根知底的。      慢悠悠地喝了口汤,杜科长意味深长道:“苏正成,我儿子的婚姻大事你少管啊,你只管挣你孙子的奶粉钱,别老是帮倒忙”      黛蓝当个小透明,低着头默默的剥着蟹肉,心里想的是,苏姨可真棒。      ~   吃完了饭,黛蓝陪苏老夫人在沙发上闲聊着,苏墨深看了眼挂钟,拿上沙发上的外套。      杜科长放下怀里扑腾着的二哈,“儿子,今天住哪啊?”      苏墨深淡淡道:“水木那边,离医院近”      苏父看了眼护犊子的杜科长,小声嘟囔道:“还没结婚呢,就天天搬出去住,这结了婚还了得?”      杜科长白了眼自言自语的苏父,把苏墨深拉到一边,小声道:“儿子,记得做好措施啊,没拐到媳妇之前,不回家住也没关系”      苏墨深:……      他想知道杜科长脑子里是不是有一部言情小说?      无奈道:“妈,你真的想多了”      然后,杜科长依旧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自己儿子,还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越描越黑,苏墨深索性安静的听着杜科长歪歪。      最后,黛蓝看时间不早了,打了声招呼,跟着苏墨深出了门。菜帮   苏墨深懒懒散散的转着方向盘, “在哪住?”      黛蓝低头刷着微博:“水木春城”      握着方向盘的手动了一下, “哪?”      她抬起了头,又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了一遍:“水!木!春!城!”      苏墨深顿了顿, 半晌,又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专心看着路。      到了楼下, 黛蓝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她看见苏墨深也熄了火, 解了安全带, 一本正经道:“我家就在这楼上, 不用下来送我了”      “嗯”依旧解着安全带。      进了大厅,黛蓝看见苏墨深也跟着她走了进来,仰着小脸疑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去我家喝茶吗”      “不是”依旧跟在她后面。      黛蓝心想,既然他这么想去她家参观参观, 那就去吧。      两人乘一个电梯, 上了六楼, 正当黛蓝准备把苏墨深,邀请到她家里的时候, 她看见,苏墨深拿着外套, 径直走向了对门。      她善意提醒, “哎,苏墨深, 你走错了,这里才是我家”,小手还指了指她的家门。      他侧头垂眼,突然开口,“黛蓝,我回我自己家”      时间瞬间静止。      好像有一排乌鸦从黛蓝眼前飞过,还留下几个句号。      黛蓝呆愣愣的站在自家门前,看着苏墨深不急不慢的按指纹,开门,关门。      “砰”的一声,防盗门的响声,唤醒了黛蓝的意识。      所以,她自恋的自以为是的闹了个大乌龙?      可是这缘分太他妈奇妙了吧!水木春城上千套房,千分之一的概率让他们给碰上了?还是苏墨深知道她在这儿住,故意买了她对门的房子?      黛蓝想不通,摇了摇头,也进了家门。      ~   第二天,打不通电话的王琦,又气冲冲的奔向了黛蓝的小窝。      新家,新门,新门铃,但这一刻,黛蓝多么希望,新门铃能加速老化,赶快退休,不再发出刺耳响亮的声音。      她闭着眼摸到了皮筋,两手抓了抓头发,随便挽了个丸子头,不情愿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耷拉着头。      昨晚因为熬夜看小说,一口气看到了凌晨两点,现在困得她睁不开眼。      三两下套上了吊带睡裙,下去开了门。      洗漱完的黛蓝,再次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没骨似的,走哪瘫哪。      王琦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这幅样子,冷嘲热讽道,“黛蓝,你都快吃土了吧?”      “月末了吧,你物业费交了吗?”   “买包包化妆品刷的信用卡还了吗?”   “股票里被套着的钱扛回本儿了吗?”   “还有你上次在米兰定下的礼服定金付了吗”   “……”      黛蓝迷迷瞪瞪的躺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像条咸鱼一样,不过,她是条漂亮精致的咸鱼。      她感觉,每当琦姐问一个,戳心窝的问题,她头上的紧箍咒就紧紧的收缩一次。      琦姐不停的在她耳边念叨着咒语,她此刻就像那躺在地上打滚的孙悟空一样,头疼欲裂,眼胀身麻,手不能抬,只好乖乖地求饶。      有时候,黛蓝就纠结着小脸想,为什么每次琦姐,都能那么的一针见血,找到她的弱处,死死的拿捏住呢?      难道她道行不够?可是她记得,她以前在网上看的“西游记高手道行排名”,孙悟空排第九,属于一流罗汉级,而唐曾压根没排上榜啊!      罢了罢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黛蓝正色庄容,“琦姐您说,弟子谨遵教诲”      王琦一顿,显然没预料到黛蓝转变这么快,“…咳”。      接着表情严肃道,“最近乔氏招珠宝代言人,我前几天给你争取了个试镜的名额,就是和苏氏齐驱并驾、牛逼哄哄的乔氏集团,乔氏这两年各行各业都做的风生水起,尤其是珠宝行业,要说其他行业比不过苏氏,那它的珠宝行业绝对压苏氏两头”      “但乔氏在挑选代言人这方面很是古怪,至少,它不像其他集团那样,只用影后级的代言人,甚至还用过群众演员”      王琦话音一转,眼神直愣愣的盯着黛蓝,“但是,我发现,它的代言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不管美丑,都有一双桃花眼。这次试镜落选了也没什么,毕竟你在国内的名气还没有那么大,而且,乔氏向来要求高”      黛蓝一愣一愣的听完了琦姐的长篇大论,现在她唯一的念头就是……      “那它的代言人最后都活的好好的吗?眼也安安生生的待在眼眶里吗?”以及,没有被做成标本吗?乔氏的老总是有什么怪癖吗?      王琦一巴掌拍到黛蓝脑袋瓜儿上,“瞎想什么!做过乔氏代言人的,现在可不好好的,大红大紫,吃香喝辣的?”      黛蓝撇了撇嘴,“我就是开个玩笑”      抱着海绵宝宝抱枕,接着道,“什么时候去试镜啊?”      “明天,今天晚上护护肤,早点睡,明天来接你”      送走了琦姐,黛蓝又把自己扔到了床上,睡了个香喷喷的回头觉,直到肚子发出的咕噜声饿醒了自己。      一切收拾妥当,黛蓝拿着她的小包包,准备出去觅食。      乘电梯到了一楼,恰巧碰见从车里下来的苏墨深,紧接着,她还看见了他手里提着的青菜,黛蓝停了脚步,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苏墨深从她身边走过。      然后,黛蓝又原路返回。跟着苏墨深进了电梯。      她看着电梯墙上的倒影,“你一个人吃饭不无聊吗?”      “有富贵陪我”      “苏墨深你是猪吗,一个人吃这么多菜?”      “还有富贵一份”      黛蓝眯缝着大眼,咬了咬牙,使出杀手锏,“富贵能帮你择菜吗?会帮你洗碗吗?”      进了门,苏墨深把菜递给了黛蓝,像往常一样,从医院回来,先进浴室冲澡。      几乎是喝杯茶的功夫,他出了浴室,边擦头边往厨房走去。      苏墨深发誓,这是他这一辈子,做过最后悔的决定,没有之一。      看到厨房的景象,苏墨深手中的动作滞了一瞬。      一个人头大小的大白菜,生生变成了苹果大小的体型。      黛蓝把有白菜帮的地方全切到垃圾桶里去了??      黛蓝看见苏墨深进来了,放下手中的菜刀,笑嘻嘻道,“我弄好了,你开始做吧”      他看着那惨不忍睹的白菜,无从下手,质问:“你为什么要把白菜帮都切了?”      黛蓝理所当然道:“因为菜帮不好吃啊,一股怪味”      他试着和黛蓝讲道理,“白菜帮的含水量和粗纤维都较高,有助补水和预防便秘”      黛蓝扬起小脸,瞪大了眼,一脸不可思议,脱口而出,“你便秘啊?”      苏墨深:……      饭快要吃完的时候,苏墨深盯着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儿,毫无预兆的突然道,“黛蓝,三年前为什么突然提出分手?”      当年,他虽然身体状况不好,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她毫无征兆的和他闹分手,而且他隐隐感觉当时的她情绪有些反常。      话音刚落,餐桌上的气氛瞬间降到了零点。      黛蓝一愣,过了三秒,又继续咀嚼嘴里的米饭,盯着碗里晶莹剔透的米粒,不知怎地,突然就变得食不知味。      像坐过山车般,情绪又瞬间闷了下来。      这三年,就好像是个屏障,把两人从中间硬生生的隔开。      她记得刷微博时看到的一句话:我不问加你不说,等于误会;我问了你不说,等于隔阂。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啊,她甚至压根就不想再忆起三年前,难道要她说,我差点被人□□了,脏了配上不你了吗?      一阵无力感袭来,像龙卷风样包围翻卷着她,让她喘不过气儿来。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闻不问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究根结底呢。      糟糕烦躁的情绪,一瞬间袭击着她,胸腔里像闷了一块重石,黛蓝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包,转身就走。      回到了家,黛蓝才反应过来,她就这样不礼貌的扔下了苏墨深?      不欢而散的一顿饭,不仅让黛蓝心情不好,连着苏墨深的情绪都一波三折。      下午医院来了个常客,一个经常打架斗殴的小混混,估计进医院的次数比上厕所都勤。      实习医生在旁边看着心情不爽的苏医生,他缝针的时候,竟然没有用麻醉剂!听着杀猪般的叫喊声,真是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苏医生啊,一万种死法随便你挑。      ~   第二天清晨,王琦倚着门框咬着吐司,看着正在化妆的黛蓝,“我刚进门的时候看到你对门了,那小帅哥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啊?”      黛蓝边涂着清淡的眼影,吐槽道:“只要是个帅哥,您老人家就觉得眼熟”      “去你的,你琦姐我可不是那种肤浅的人”,王琦不紧不慢的翻了个白眼。      车堵堵停停终于到了乔氏旗下的“姹瑶珠宝”,高耸入云的大厦拔地而起,站在大厦前,瞬间感觉自己很渺小。 和好   大厅里, 站着十来个身材高挑, 长相精致的女生,一眼扫过去, 竟真如琦姐说的那般,虽各有千秋,但都有双漂亮的桃花眼。      一个人的试镜时长约摸五分钟左右, 大概一小时后,轮到了黛蓝。      王琦交代道, “不用紧张, 正常发挥就好”      黛蓝点了点头, 把外面长长的格子开衫脱了下来。      卧室大小的房间里,坐着三个时尚总监,中间是个简单的摄影棚。      其中一个年轻的女总监,看着进来的黛蓝道,“黛蓝, 你好, 你有一分钟的情感酝酿时间, 剩下四分钟,请对着镜头做出喜、怒、哀、惧, 这四个表情,但每个表情必须维持一分钟及以上”      说完, 比了一个开始的手势。      看似简单的四个面部表情, 实则最能考验一个人的情感转变,以及表情转变的协调力, 若没有发自内心的情感作为依托,那必然和皮笑肉不笑没什么两样了,又谈何维持一分钟以上。      黛蓝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放电影般把自己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快速过了一遍。      调整好面部表情,走到漆黑的摄影机前。      她的快乐简简单单,和苏墨深一起上学的那段时光,她坐在后车座上,小手拽着他的衣角,不经意的一个急刹车,她抱住了他的腰,坐在后面偷偷咧开嘴角。      她的生气身不由己,看见他和其他女生并排走到一起、有说有笑,像被夺了玩具的小孩。      ……      所以,我的故事还是关于你啊。      三个总监通过墙上的大投影注视着黛蓝的每个表情,确切来说,是盯着那双桃花眼。      喜是弯弯月牙,怒是蛾眉倒蹙,哀是梨花带雨,惧是大眼圆睁。      这双桃花眼,当真俗谓“情眼”。      黛蓝出去后,三个总监议论纷纷。      “我认为这个可以,相当有感情了”   “有感情又如何,乔总觉得不合适,不照样pass掉?”   “小姑娘感情但是挺丰富的,就是还有点嫩”   “......”      黛蓝刚走出大厅,铃声就响了起来,接起电话,“喂,苏姨”      “蓝蓝,我跟你妈妈在国贸这边逛街呢,你忙不忙啊,一会儿苏姨请你们吃饭”      “不忙啊,你们等我会儿,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黛蓝拦了个出租,到了国贸楼下,拨了个电话,“苏姨我到了,你们在哪呢?”      杜科长边打电话,边催着自己儿子,“你在楼下等会儿,我已经让墨深下去了”      苏墨深也在啊…      黛蓝待在凉阴处,站在原地磨着脚下的石子,与地面发出的“咯吱”声刺耳又难听。      苏墨深下了电梯,刚走两步就看见垂着头,等在外面的黛蓝,脚步停下,他拿出手机拨出了,前两天她存到自己通讯录的号码,他扫了眼备注,“大仙女小蓝蓝”      看着不远处的黛蓝道,“朝你正前方看”      她抬起头,一眼就望进那双漆黑的眸子,隔着来去匆匆的人,隔着周遭的嘈杂声,和空气中细小的微粒。      她迈开步子,朝他走去,等黛蓝跟上来,两人并排着朝电梯走去。      杜科长看着相继而来一高一低的两人,脸上绷着,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儿,养了这么大的小蓝蓝,越看越顺眼,这感觉跟她养了个童养媳似的,只是这进展是不是有点慢?      旋转餐桌上,黛瑶和杜科长把话题扯到了护肤上,两个风韵女人聊的热火朝天。      “我最近试了试那个被传的很火的神仙水,也就一般般啦,没什么大作用”   “但面膜还是得多敷的,没看人范冰冰跟吃面膜似的,一年700多张?”   “哎咱俩明天去做个SPA吧”   “……”      黛蓝低着头默默的啃着小排骨,大眼忽灵灵的看了眼旁边插不上话的苏墨深,看他眉眼淡淡的,百无聊赖的帮她们转着旋转餐桌。      郁强眯缝着鼠眼,朝这边看了几眼,捣了捣自己女儿的胳膊,“宁宁,那是不是苏氏的大公子啊”      闻言,郁宁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顺着父亲指着的方向看去,苏墨深旁边坐着的是黛蓝,对面坐着的是他母亲,她曾经在医院里见过。那,另一个女人是黛蓝母亲?      他们已经发展到了见家长的地步了?      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白皙的手背透着青筋。      郁强接着道:“上次我跟苏总提了句,让你们小辈多来往来往,当时,苏总还一脸和善的应下了,是不是我说的太含蓄了?”      她看着那副刺眼的画面,黛蓝喜欢吃虾仁,每当那盘虾仁转到黛蓝面前,苏墨深放在转盘上的手就停一会。      看着苏墨深起身去了卫生间,她也跟着站了起来。      对着他的背影,“苏墨深,从初中高中到大学,我跟在你身后整整10年,你的血是冷的吗?”      脚下动作不停,苏墨深继续朝前走去。      郁宁忍无可忍道,“你喜欢的黛蓝差点被人侮辱了,你不觉得她脏吗”      苏墨深转过身子,眼神犀利的盯着郁宁,带着冰冷冷的温度,“你知道什么?”      郁宁添油加火的把她从唐芳那得来的消息道了出来。      眼看着苏墨深的眸子越来越冰,郁宁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说不出话来,凌厉的双眸像把锋利的箭,刺地人不敢直视。      所以,黛蓝就是因为这才跟他分手的?      可笑的是,前几天吃饭的时候,他还理直气壮的质问她‘为什么分手’。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真他妈不是个男人。为了自己的梦想出了国,两人异地了,她高三压力大的时候,最需要他的时候,都不在她身边。      留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身板默默承受着。      甚至,有时候,她打来电话述委屈求安慰的时候,他正在实验室忙着,随便不耐烦的敷衍了事几句就给挂了,慢慢的,她就不再跟他提负能量的事情,每次通话都笑嘻嘻的。      把委屈压抑都留给了自己,哪怕开心,也都是强颜欢笑吧?      鸢喜说,我多想拥抱你,可惜时光之里山南水北,可惜你我中间人来人往。      也许,在天长地久之前,总要先学会如何分开。      不成熟的恋情兴许应该被原谅,在青葱岁月中,稚嫩不足抵挡。      苏墨深低沉的盯着大理石上的倒影,颓靡的咧开一边嘴角嘲笑,他还可笑的想要晾她些日子。      回到餐桌上,他看着旁边吃地没心没肺的黛蓝。兜兜转转,走走停停,幸好又回到了原点。      吃完了饭,杜科长拉着黛瑶就去逛街了,走之前还给自己儿子使了个眼色。      看着黛蓝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低声道,“吃饱了吗”      黛蓝倚着座椅,舒服的揉着自己的小肚子,边回答道:“嗯,饱了”      末了,又伸出粉嫩嫩的舌尖绕着嘴角舔了一圈,把嘴角残留的肉汁卷了进去。      苏墨深眸子深沉,喑哑着嗓子,“好吃吗”      “你尝尝啊”她小手指指桌上的虾仁。      接着,一片黑瞬间罩住了黛蓝,温温热热的薄唇贴着她的嘴角,他伸出软糯湿润的舌尖,轻轻舔舐着黛蓝舌尖扫过的地方。      是那香浓爽口的虾仁味,晶莹剔透的虾仁就好像黛蓝饱含露水的玫瑰唇,让他想慢慢咀嚼,细细品尝,一点点吞之入腹。      黛蓝从被动,逐渐的变成用两臂缠着他的脖颈,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      阔别三年的吻,细腻的心尖尖儿发烫,一阵阵暖流从头浇到尾,舒服的想要哼唧两声。      再一轮攻击袭来,黛蓝果真招架不住的哼出了声,细细的,软软的,是因为有双大手在不老实的动着。      黛蓝使出吃奶的劲,巴拉出埋在她衣服里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瞪着搂着她的人,“在外面,别乱来”      “那回家吧”说走就走,拿上黛蓝的大衣,拉着她就起身。      车里,黛蓝一动不动的盯着,把车开的像火箭般的苏墨深,“前几天还对我那么冷淡,苏墨深,你吃加热包了?”      苏墨深神情专注的盯着她,“黛蓝,我们和好吧”      “都飙到100码了,你还不看路??”两边飞速的景物看地她心惊胆战。      懒散散的一手把着方向盘,无赖道,“你不答应我,我就不看路”      她仰着小脸,大声道“和和和!”    乔总   窗外的树, 不等人看清, 就被抛到了几十米外。      苏墨深看着傻得让人心疼的黛蓝,一手扮过她的下巴, 手指摩挲那白嫩细滑的肌肤,“以后不管遇见什么事,都别自己闷着好吗”      黛蓝微微挣着那双大手, 可怜兮兮:“我不闷着,但是老司机, 你车能开慢点吗?我头晕”      闻言, 苏墨深意味深长的晲了她一眼, 一脸闷骚道,”“我还没开始开呢,你就嫌快了?”      小妮子听不懂那言外之意,瞪着眼、傻傻道“你怕不是行驶在月球上吧?”      看着黛蓝一脸单纯样,苏墨深顿时有种带坏未成年的感觉, 感觉自己有点猥琐, 像诱拐小学生的大叔, 脚微动,松了松油门, 把车速降了下来。      车窗半开,徐徐微风吹动着柔软的发丝, 毛茸茸的缠绕在耳边颈部, 阳光温暖惠风和畅,黛蓝像贪睡的猫般, 懒洋洋的半躺在车座中,舒服的眯了眯眼。      磨脚的高跟鞋早就被她蹬到了角落里,露出那白得发光的小脚丫。      履上足如霜,新露绣行缠,足肤如春妍,吴足霜雪白,赤脚浣白纱,一弯新月凌波浅。      让苏墨深想起白居易笔下的奢靡画面,美人蹋上歌舞来,罗袜绣鞋随步没。      清了清微微发痒的喉咙,声音却还是带着丝异样,“把你鞋穿好”      黛蓝反抗,“我不,我又没有脚臭,吹吹风怎么了”      “那你把头发扎起来”      总有那么几根刁发,想要跑他脖颈间作乱,搔的他浑身发痒。      她仰着脸威胁,“这才刚和好,你就要求我这,要求我那了?”      苏墨深妥协的深呼吸一口,把脑中的杂念抑制。      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得到了的也不停在骚动。      ~      乔氏顶层,小霍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乔总,即使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即将步入不惑之年,但那张英俊的脸,却如刚毕业的学生般招花引蝶。      也难怪那些合作方的千金们,争着抢着扑上来,砖石王老五可不是个香饽饽。      乔亦庭失神地俯视着下面的车水马龙,和那川流不息的人群,红绿灯不停的眨巴着眼,送走一群群行色匆匆风尘仆仆的人。      “乔总,试镜已经全部结束了,三位总监挑出了五个人”自家老总捧出来的明星,好像都有双潋滟的桃花眼,他真是费解。      乔亦庭看着录像,一双双漂亮的桃花眼,但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爱的人,有双细腻柔软的桃花眼,水汪汪的看着你,好像会说话般。但是,他弄丢了,相遇红尘,却走散在时光里。      呼出一口浊气,倚在真皮旋转座椅中,他看不得那双眼被尘世污浊。      小霍看着皱着剑眉,一脸不耐的老总,轻声道,“还有最后一个,要不再看看?最后一个是李总监推荐的”      夜空般深邃的眸子,又重新看向桌上的录像机。      他顿时愣住了神情,屏幕中笑魇如花的面容,与记忆里的不断重合。      “乔总、乔总?”小霍看着怔了半晌的人,低声喊着。      缓过神来,乔亦庭喃喃道,“就这个吧”      定下了人,小霍出了办公室,离开前又看了眼,不停重播回看的乔总,满身孤寂,但他一直觉得乔总是个有故事的人。      ~   接到琦姐电话的时候,黛蓝在浴室里洗澡,热水冲下手上的泡泡,她按下免提。      王琦坐在吧椅上,边做着美甲,“蓝蓝,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黛蓝一脸无奈,“琦姐,你能换个老套牙的开场白吗?”      王琦不再逗黛蓝,直截了当,“乔氏给我打电话了,你试镜过了”      黛蓝拿着花洒的手猛的一滞,“确定是我??”      “确定以及肯定”      “啊啊啊!爱死你了琦姐!”      王琦也垂眸笑着,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黛蓝报了名,竟然给选中了。      真是确认过眼神,遇上了对的人啊。      挂了电话,黛蓝三两下冲掉身上残留的泡沫,套上她的小吊带,冲出去按了对面的门铃。      门一开,她一个蹦起,像树懒般挂在苏墨深身上,两手捧着他的脸,可着劲的吧唧。      苏墨深用双臂圈着她的小肉臀,咳了咳喉咙。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你怎么了?喉咙发炎了?”      苏墨深的表情妙不可言,似是无奈,“不是”      接着,她刚抬起头,就看见了站在两人后面的杜科长。      四目相对,死一般的寂静。      黛蓝愣在苏墨深身上,大眼瞪小眼,傻傻的不知所措。      “苏姨”揪巴着嗓音,她此刻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呵呵,你们继续亲亲抱抱举高高,苏姨给你们做饭去哈”挂着一脸姨母笑,杜科长笑眯眯的进了厨房。      接着厨房传来了咚咚嚓嚓珰铛噔蹬的切菜声,似乎再说:你们随便哼唧,我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      看着某鸵鸟把头埋在他肩窝处,苏墨深不厚道的闷笑了声。      黛蓝微皱着小脸,“你怎么不给我提前打招呼啊?这下好了,丢人丢大发了”      “你有给我反映的时间吗”,橡皮泥般吧唧黏到他身上,揪都揪不掉。      餐桌上,黛蓝咬着筷子,时不时的瞅两眼杜科长。      杜科长噗嗤笑出了声,“小时候光屁股的时候,苏姨还给你洗过澡呢,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苏姨又不是棒打鸳鸯的毒王后,瞧你那揪巴样,哈哈哈”      苏墨深也服气黛蓝丰富的面部表情,半敛着的桃花眼留着小部分眼白,深沉的不知瞎想些什么。      呵,小样。      杜科长夹着盘子里的青菜,直往黛蓝碗里放,直到堆起一座小山,“多吃点,看你瘦的,以后生小孩儿有你疼的,我们科室上次接了个孕妇,瘦巴的使不出劲来……”      “咳…”他刚喝了口水,就被杜科长的语出惊人给呛住了。      杜科长走后,黛蓝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沙发上,杜科长知道了,就代表她妈妈知道了,她妈妈知道了,她就该去坦白了!      苏墨深瞧着咸鱼般,瘫在沙发上的黛蓝,“刚那么热情跳我身上干嘛”      提起这个,黛蓝才想起正事,一扫郁闷,小脸又挂上了激动的笑容,“前几天我去乔氏试镜了,竟然通过了!”      苏墨深放下水杯,“苏氏那么多公司,随便你想代言哪个,跑乔氏干嘛”      黛蓝瞪大了眼镜,滴溜溜的盯着苏墨深,“潜规则啊?”      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你给我潜了吗?”      说罢,一个大脚丫子踹到了他身上。      ~   一个月一次的返校时间到了,黛蓝郁闷的躲在家里不想回去,一脸纠结,但想着自己被压的毕业证,她又默默地开始收拾东西。      苏墨深来的时候,她还在往行李箱里塞着衣服。      看着满地的花花绿绿的衣服,他眯缝着眼,语气不善,“去哪?”      耷拉着脸,她抬头道,“回学校啊”      苏墨深一把夺过黛蓝手里的衣服,“多长时间?”      “报个到就回来”她夺过衣服,继续往里塞。      他勾唇,淡淡的“哦”了声,转身就走。      黛蓝愣在原地,就这样就走了?      过了会儿,一片阴影笼罩着黛蓝,她抬起头,刚刚走了的人拖了个行李箱,直愣愣的站在她面前。      看着呆愣的黛蓝,苏墨深:“看我做什么,赶快收拾”      “你这么放飞自我真的好吗?医院不会开了你吗?”      随后,黛蓝才发现她问了一个多么蠢得问题,医院都是苏家的,谁开谁啊?      苏墨深在边上默默的看着黛蓝收拾,少说也有两个小时了吧,满满一大衣柜的衣服,她一件件挑,时不时的纠结要带哪一件,他在边上看着都替她发愁。      实在看不下去了,从床上站起来,顺手拿了两条保守的裙子,给塞了进去,“啪叽”合上行李箱。      “你干什么?”她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      他面不改色的撒谎:“再磨蹭就赶不上飞机了”      到了机场,黛蓝才发现身边这人有多腹黑。请告诉她,私人飞机用赶吗?      二百多平方米的面积,里面的配置都极度奢华,明明设有多间宽敞的卧室,苏墨深硬是跟黛蓝挤到一个床上。      第一次,在飞机里能躺上这么舒适的大床,黛蓝舒服的眯缝着眼。      苏墨深从后面环住她,在他怀里娇娇小小的身躯,香软又迷人。      温柔的吻了吻黛蓝的后颈,一只手不老实的挑开她的衣衫。      黛蓝顿感后悔,她为什么要穿个系扣的衬衫,不明摆着引人犯罪吗。      轻拢慢捻抹复挑,黛蓝架不住那阵势,缓缓睁开了眼,眸光迷离,玫瑰尖慢慢的苏醒硬/挺。      沉重灼热的呼吸烧着她的肌肤,烫的她一阵战/栗。      抬起埋在她胸前的头,拉开视线,看着那战战巍巍的玫瑰尖,视线上移,看着梨花带雨的小姑娘。      强忍着上蹿下跳的小火苗,快速翻身下来,三两步走进了浴室。 海棠   黛蓝如雨打了的海棠般, 眉梢眼角, 尽是风情,红了一脸娇羞, 樱桃红唇半开,眼神迷蒙氤氲,娇嫩的玫瑰尖儿上, 似乎还停留着异样的感觉,敏/感的小豆粒被湿热的唇部啃咬着, 弄的 她浑身痒痒的, 脑中一片空白。      浴室里, 苏墨深扶着墙,大口喘着气,冰凉的水顺着修长挺拔的身躯蜿蜒而下,一双眸子像爆发了的小猎豹,漆黑深沉的吓人, 眸中似有波涛汹涌、翻卷着的黑漩涡。      过了半晌, 待邪火渐渐落下去, 才走了出去,柔软的黑发还泛着潮气, 乱蓬蓬的乌黑发亮。      蒙着小被子的黛蓝,像鼓起的小山丘, 他走过去, 掀起被子,黛蓝使出吃奶的劲儿, 用两只小手使劲拽着被角。      随即,苏墨深把手伸到黛蓝胳肢窝,使劲挠了挠,奇痒无比的感觉传来,黛蓝瞬间丢盔弃甲,松开了被角,接着,身上的小被子,“哗”地不见了踪影。      黛蓝的致命点是什么?      咯吱窝!      在小孩儿蹒跚学步的时候,少不了大人在后面掐着咯吱窝、帮扶着。可黛蓝不一样,听杜科长说,黛蓝学走路的时候,黛母也是按着育儿经验,在后面掐着她的咯吱窝、一步步跟着,结果,屁大点儿的黛蓝瞬间炸了毛,咯咯的笑个不停,四肢乱扑腾。      然后,杜科长就出了个主意,用布条缠在黛蓝腰间,在后面拉着,这才顺利的学会了走路,也是从那以后,他们再抱黛蓝,都是两手掐着腰,而不是小咯吱窝。      黛蓝护着自己的胳肢窝,滴溜溜的眼像小动物般,一脸防备的瞪着苏墨深。      瞧着她那副样子,苏墨深低低笑了两声,带着笑意的声音:“害羞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      黛蓝:???      苏墨深凉凉的睨了她一眼,“你瞎想什么,我说的是,又不是第一次亲亲了”      ~   下了飞机,黛蓝戴着墨镜,一手拉着行李箱,另一手挽着苏墨深的手臂。      不知是谁先喊了声“黛蓝”,接着,隐藏在角落里的狗仔,哗地冲了出来,摄影机不断发出“咔嚓”声,一个接一个的白光。      苏墨深瞬间反映过来,一手揽着黛蓝,把她上半身圈在自己怀里,另个手臂挡着层出不穷的狗仔。      外面还挤着几个小姑娘,手里拿着记号笔和小本本,踮着脚尖往里面挤。      步履艰难,待两人走到安全通道,终于摆脱了人群。不远处,一个尖锐的嗓音响起,传到耳边,“佳佳,妈妈求求你了,别再追了!”      黛蓝扭头看,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姑娘拉扯着,那小姑娘的外套都被拽到了肩膀上,可她还使劲挣扎着,想要往这边跑。      小姑娘边挣扎,边说,“妈妈,那是我的偶像啊,你让我去要个签名吧”      “你应该把牛顿霍金爱因斯坦当做偶像,而不是一个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的小姑娘”      “我是真的喜欢跳舞,不是一时兴起,为什么您就是不理解呢?”      “跳舞是吃青春饭啊!你能跳一辈子舞吗?你看看脚上劈开的指甲还少吗?”中年母亲流着泪,使劲拽着那小姑娘,“妈妈老了,熬不到你功成名就的那天”      似乎是被母亲的泪烫住了,小姑娘渐渐的停了挣扎,垂丧着头,一动不动的定在原地,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咽喉,喜欢又求而不得。      中年母亲硬拽着小姑娘转身就走,女孩儿一路低着头,像具傀儡娃娃,机械地迈着步伐。      热爱本无关功利。      奈何被剥夺了权利。      也许,女孩儿本有颗滚烫的心,却被一桶凉水浇下,黛蓝虽体会不到,但却能感受到女孩儿的无力。      她低垂着眸子,一时间百感交集。人生如朝露,去日苦多,多么庆幸她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把一切热爱尽洒舞台,      可又有那么多人迫于无奈,放弃了自己所爱。      苏墨深盯着低落的黛蓝,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发,安慰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兵荒马乱的生活中,无忧无虑的做自己喜欢的事,千千万万种活法,各尽其能,各取所需,没必要伤感”      黛蓝抬起头,看着那双温柔的眸子,消极慢慢散去,拉着苏墨深,去学校报到。      漫步在洒满阳光的林荫小道,苏墨深有种庆幸的感觉,庆幸那狗仔的摄影机给黛蓝的头砸了个包,把她送回到他身边。      本来两人准备在巴黎玩几天,结果琦姐打电话说,乔氏的小广告要开拍了,然后两人又马不停蹄的飞回了国。      来回折腾了两三天,下了飞机,黛蓝腿都是虚的,回家倒床上、搂着她的小被子就开始补觉。      ~   乔氏的室内摄影棚,摆着张公主椅,四面皆是一张张幕布,不大的房间里,挤满了工作人员。      为了给导演留下个好印象,黛蓝提前到了半个小时。边上,荷兰在她脸上涂涂画画,因为拍摄要求,要塑造个比较成熟些的形象,所以,黛蓝压箱底的Mac russian red俄罗斯红,就派上了用场,一支完爆一切大红、让人气场全开的,撕逼专用口红!      画完了妆,工作人员送来了一条钻石项链,是今年乔氏主打的“The Heart of the Princess”,它由386.18克拉的钻石制成,这些钻石是1986年在刚果的一个小女孩发现的,几经辗转最终成就这条项链,售价高达2000万美元。      链条呈有规律的麦穗状,上面镶着白色钻石,底部坠着一滴眼泪状的蓝宝石,璀璨夺目的钻石链,与骨感分明的锁骨相得益彰。      她坐在剧组的椅子上,默默的习惯着陌生的环境。      旁边几个打杂的助理聊着八卦:   “这是个新人吧?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应该是,我好像也没在电视上见过”   “那就好,那些元老级的总是耍大牌,是个新人咱们也轻松点”   “……”      黛蓝在旁边听着,默默的叹了口气,果真像琦姐说的那样,她在国内的名气小的可怜,在巴黎出门扔个垃圾,都得全副武装,在国内素面朝天都没问题,猛得一个大转变,她还有点不习惯。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张导款款而来,黛蓝看着一脸正色的张导,起身上去打招呼,“久仰张导大名,希望能多多指教”      张译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嗯,我这人说话比较直,互相担待”      接着,张译跟黛蓝讲了拍摄的注意事项,黛蓝总结下来就是,不管什么表情,都要有假戏真做的感觉!      一切准备就绪,黛蓝坐在中间的公主椅上,根据张导的要求摆拍,根据不同的姿势情态,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张译透过屏幕看着黛蓝,提醒道,“不管做什么动作,都要收腹挺胸,记住,你的任务是把锁骨链凸显出来”      拍摄的后半段:   “我要的是一种自信的感觉,脸部表情不要僵!”   “你倒是露出大白牙啊,嘴角就上勾那么一丁点,笑那么矜持干嘛?”   “……”      黛蓝听着张导越来越冰的语气,小心肝使劲颤了颤,努力绷着那抹笑。      心中一万句妈卖批,还真是说话比较直,直线都没他说的话直!      拍到最后,黛蓝渐入佳境,基本一次过,很少NG。      黛蓝认为,这绝对是被逼的,因为,她每看到张导蹙一下眉,心就扑通一下,做好他扔来一个□□的心理准备。      结束了一上午的拍摄,黛蓝如释重负全身放松下来,揉了揉笑地酸疼的脸,吐出一口浊气。      苏墨深的车在外面等着,黛蓝挎着小包包走了过去,苏墨深看着她揪巴着小脸,“怎么了?”      黛蓝惆怅的叹了口气,“唉,花钱容易挣钱难啊”      苏墨深低低笑了声,“两千多万的片酬很难?”      提起片酬,黛蓝的心情稍微好了点,“去哪吃饭?”      苏墨深淡淡道,“我家”      黛蓝勾唇“嗯”了声。      渐渐的,黛蓝感觉这路线有点不对,忽然侧过头,“你哪个家啊?”      他一脸的理所当然,“老宅啊”,接着道,“奶奶让我带你回家吃个饭”      黛蓝抬头问道,“他们都知道了?”      苏墨深嗤了声,“你还指望杜科长给你保密?”      那天,杜科长刚回去就召告天下了,他奶奶立马打来了电话,催着他把黛蓝带回去,他当时想着给黛蓝留点反映的时间,就拖到了现在。      走在鹅卵石铺的小路上,离得越来越近,黛蓝心中有那么一小丢丢紧张感,握着苏墨深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苏墨深用食指在她掌心挠了挠,“又不是第一次来,有什么好紧张的”      黛蓝瞥了他一眼,“有本事你见我妈的时候别紧张”      苏墨深顿时熄了声。      进了门,黛蓝一抬头就愣住了,这、全员到齐啊,就连常年不见个影儿的苏老爷子都在。      黛蓝不好意思的挣了挣苏墨深的手,结果,那双手抓的更紧了。      他清了清嗓子,“介绍下,我女朋友,黛蓝。 ] 幼时   精致的木质雕花圆桌, 苏家二老坐在首位, 然后是杜科长和苏父,黛蓝和苏墨深紧挨着, 黛蓝看着一脸正色的苏父有些紧张,桌底下,小手不自觉的扣着牛仔裤的破洞。      苏墨深无意间瞥了一眼, 黛蓝裤上的破洞本来有一个花生大小,慢慢快波及成一个花生壳的长度, 大手一抓, 包围着那双不安生的小手。      杜科长看着旁边不苟言笑的苏父, 在底下用手掐着他腰间的肉,转了个圈,接着给了苏父一个眼神,站起身朝餐厅走去。      随后,苏父默默的跟了上去。      餐厅里, 杜科长双手掐腰, 仰着头, “你干嘛掉个脸,跟人欠你一万块钱似的, 没看把蓝蓝都吓得不敢说话了”      在自家媳妇面前,苏父瞬间变得和颜悦色, “小时候抱着黛蓝都跟半个女儿似的, 一直以为俩人这关系是兄妹情,这, 突然就在一起了,发展太快了,我接受不了”      杜科长看着苏父一脸嫌弃,“就你那榆木疙瘩你懂个啥,还兄妹情,两人从小都眉来眼去,你自个儿子几斤几两,你不知道啊,暗摸摸不晓得惦记多久”      接着,杜科长面露狠色,威胁道,“管你接受了接受不了,反正我就认黛蓝这一个儿媳妇,你要是喜欢掉个脸,改明儿我就离家出走,让你掉个够!哼”      说罢,杜科长跟变脸似的,换上一脸慈祥和蔼的笑容,端着盘子向外走去。      看着杜科长妙曼的身姿渐渐消失在眼前,苏父耷拉个头,感慨万千。      结婚前,杜科长还是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连说话都柔柔弱弱的,哪知结婚后,就变成了河东狮。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都是他自作孽,宠出来的啊。      再次返回餐桌,苏父的脸色明显好多了,他盯着满桌的菜,神不在焉,以苏氏的经济实力,根本不用牺牲儿子去联姻,他没有封建门第观念,也向来主张自由恋爱。      再看着坐在自家儿子旁边的小姑娘,乖乖悄悄的,长得也标志,他从小看着黛蓝长大,从没想过反对,就是有种自家养的娇花被拱了的感觉,怎么就看上他这个闷骚儿子了。      苏父用纸巾擦了擦嘴,“蓝蓝今年大三了吧?”      黛蓝咽下嘴里的红烧肉,点了点头。      “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啊?”      “努力跳舞,办了一场属于自己的芭蕾舞台剧”      苏父:“那……”      苏父还没问完,就被杜科长打断了,杜科长媚眼一横,“苏正成,你是查户口的?”      苏老爷子扫了眼他旁边坐的欢喜冤家,“跟蓝蓝母亲约个时间,两家一起吃个饭,先把订婚日子确定下来”      老爷子一发话,杜科长立马接上去,“爸,这你放心,回头我跟黛瑶联系”      黛蓝:“……”      她睁着两眼看着饭桌上的一言一句,整个人都是愣愣的,吃一顿饭而已,她怎么感觉把自己卖了?      跟她预想中的一毛都不一样啊!      侧过头,她看着旁边的苏墨深,发现这货一脸闷骚的不可言喻的神秘的微笑,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来坑都挖好了,就等她跳呢。      苏父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广告,对黛蓝说,“上次我看到乔氏的珠宝宣传片预告了,蓝蓝是代言人?”      “对啊”      苏父点了点头,抿了口茶,“乔氏虽比咱们苏氏差了点,但它的珠宝行业绝对是龙头,万一在那受什么委屈,来找叔叔,苏氏旗下的公司随便你挑”      说着,苏父还比了个十分霸气的手势,他随意的倚着靠背,一手搭在杜科长肩上,穿着黑色阿玛尼西装,还真有种权倾天下的感觉。      黛蓝听话的点了点下巴。      所以,有个豪气的男朋友是个什么感觉?      ~   吃完饭,苏老爷子和苏父相继出了门。      “下午不用去拍广告?”苏墨深看着自己腿上吃饱喝足的小姑娘。      苏墨深坐在沙发上,黛蓝懒洋洋的枕在他腿上,揉着涨涨的肚子,“不用,晚上有个舞蹈比赛。      出来倒水的杜科长看黛蓝一直涨着个肚子,拿着些消食片,递了过去,“让你管不住你那馋嘴,吃多了吧?”      她嘴里嚼着消食片含糊不清,“唔…那不是苏姨做饭太好吃了吗”      苏墨深嗤笑了声,“在你世界里都没‘不好吃’这个概念”。      杜科长看着如胶似漆的两人,“蓝蓝,一会儿别回家了,跑来跑去太折腾了。去墨深房里躺一会,晚上让他送你去比赛”      黛蓝迟疑了一瞬,接着道,“好”      想想上次进他卧室,还是初三的时候,还无意间在他枕头底下,发现了个小黄书,那场面甚是尴尬,黛蓝看着后面的人,似笑非笑,“你这次不会藏了小黄片吧?”      苏墨深面色一僵,他感觉上次的小黄书,给黛蓝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无奈的扯了下嘴角,默不作声。      窗外的阳光正暖,窗纱半开,吹地床帘四处飘扬,和煦柔软的微风拂过心头。      黛蓝盖着有苏墨深气息的深灰色被子,鼻息间尽是他独有的清冽茶香,淡淡的,却能让她记一辈子。      幼时啊,七岁的帅男孩递给了她一杯玫瑰花茶,她就乖乖的跟了他一路,直到现在。      犹记那透明的玻璃杯里,浮着零零落落的几片茶叶,一朵朵泡开了的玫瑰花是那般娇艳,他们在清澈微澜的水里嬉戏缠绕。      她当时懵懵懂懂的盯着,那童话般漂亮的玻璃杯,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小口,味蕾传来甜甜香香的感觉,她想,有了玫瑰的花茶真好喝啊。      有了玫瑰的茶香。      更好闻。      缓慢的微风把人渐渐送去梦乡,他盯着怀里睡着的姑娘,心软的一塌糊涂。      拂面的微风好像告诉我,你是我触手可及的美好。      ~   坐在副驾的黛蓝直打哈欠,午觉睡的太舒服了,醒来的时候都睁不开眼,混混沌沌的仿佛不知是今夕何年。      他看着迷迷糊糊的黛蓝,“跳什么?”      黛蓝有气无力道,“初赛hiphop,复赛拉丁,决赛芭蕾”      苏墨深从喉咙里底笑两声,“就这么有信心自己能进决赛?”      黛蓝小眼神一扫,“怎么,你不相信我?”      苏墨深面不改色:“绝对相信”      表演厅门口停满了车,大厅里人山人海,黛蓝给小张打了个电话,“我到大厅了,你们在哪呢”      “姑奶奶,我和荷兰已经在化妆室等你一个多小时了!”      “别急别急,我马上就到”      黛蓝拉着苏墨深往化妆室走,窄窄的走廊里挤满了人,她硬着头皮往里走。      苏墨深看着她那步履维艰的样子,直接拦着她的腰往后面一带,自己走在了前面,一手开着路。      黛蓝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嗯,男友力爆棚!      推开化妆室的门。“黛蓝你……”,话还没说完,小张面色一僵,看着手拉着手的俩人。      荷兰看着拉着黛蓝的男生,大致扫了一眼。嗯,脚上那双鞋,是市场上没有正式发售的Nike MAG,曾炒到二十多万人民币。嗯,脖子上那张脸,也是市场上绝无仅有的帅的一逼。      鉴定完毕,黛蓝吊了个高富帅。      小张顶着张骚里骚气的中性脸,笑呵呵的看着两人,“那啥…这位是……”   黛蓝晃了晃拉着的手,“介绍下,我男朋友苏墨深”      荷兰面色不变,在心里‘呵呵’了两声,苏氏的继承人啊,再次鉴定,黛蓝吊了个飞机中的战斗机。      小张把衣服递给了黛蓝,苏墨深就在沙发上等着,垂着头,翻着黛蓝的微博,自从知道了她的微博,苏少爷每天都来溜一圈,看看下面粉丝的评论,有时候还点个赞,闷骚的评论两句,反正黛蓝不知道他微博ID。      由于黛蓝跳hiphop jazz ,小张就给她挑了个宽松的露肚脐T恤,酷酷的嘻哈低腰裤。画了个嘻哈烟熏妆,标配高马尾。      出门拿上选手比赛牌,跟苏墨深进了侯台室。      第八届霓裳杯舞蹈大赛,不少热爱舞蹈的人慕名而来,都希望从这次比赛中崭露个头角,小火一把,千万参赛者,要想脱颖而出,又谈何容易。      黛蓝权衡再三,最后才决定初赛跳hiphop,前些日子忙着拍摄,根本没有多余时间排舞,而hiphop相对于古典和芭蕾没有过硬的要求,动作也比较简单,对于她来说,三两天一个成品舞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不难猜想,肯定有许多参赛者也会选择hiphop,虽然竞争压力很大,但她有信心,跳了十多年舞,进个初赛小菜一碟。 初赛   比赛已经进行到103号了, 而黛蓝是126号, 她坐在苏墨深旁边,倚着他的臂膀, 戴着耳机,卡着拍儿、听着节奏,把整个成品舞的动作, 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她要跳的hiphop节奏很快,每个动作都要衔接到位, 否则跳不出来感觉。其中有个基础动作Cat Daddy, 很酷很可爱的一个动作, 可越是简单的动作,越容易被忽略其精华,她不想跳的千篇一律。      但就是找不到那种感觉。      她记得导师曾跟她说:如果你学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那么你只是学会了而已。若想不断的提升自己的舞技,那你需要更多次的反复练习, 将不同的感觉注入到每一个舞步中, 舞步就此有了灵魂, 这才是你的舞蹈,你的灵魂。      她是有信心通过初赛, 可她贪婪的想要把每个动作都跳地完美,黛蓝烦躁的皱着一字眉, 撒泼般的在苏墨深怀里拱了拱。      苏墨深反应极大, 迅速用两手抵着她的头,使劲把她推了出去。      黛蓝仰起脑袋, 面带三个问号的表情,看着苏墨深,纤纤细手指着他的胸膛,语气不善,“这是给谁躺的啊?”      他一脸无辜,“你啊”      “那你把我推出去干嘛?”      苏墨深一手抵着黛蓝的额头,另只手拿出手机,然后把屏幕正对着黛蓝的脸,给了她个眼神,让她自己看。      黛蓝眼神下移,看着屏幕中的自己,扭着小脸蛋,左看看右看看。没毛病啊!画着酷酷的嘻哈妆,还是那个精致的猪猪女孩,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呐,还是……      此处省略了一万个还是,黛蓝在心中夸了自己千百遍!      苏墨深看着面带微笑、兴致勃勃的欣赏着自己花容月貌的某人,不客气的从喉咙里嗤笑了声。      屏幕稍微上移,同时那只抵着她额头的手,移到她的头顶,挑出一根黄色的鸡毛。      没错,是黄灿灿的乱糟糟的一小小根---      鸡毛。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头顶的马尾辫?      黛蓝看着屏幕中突然出现的,嗯,鸡毛头饰??她顿时咬牙切齿的,张大饼是存心报复吧?   苏墨深把那根另类的时尚揪了出来,这才发现那是个装饰品,带着笑意道,“头发乱了,重新松开绑一下”      黛蓝又一头扎到他怀里,饱满的额头,一下一下地点着他的前胸,百无聊赖道,“等一会上台了再绑”      揉开她微皱着的眉头,“身体不舒服?”      黛蓝左右摆头,躲开苏墨深的手,语气丧丧的,“不是,就是有一个动作,一直找不到感觉”      没有找到那种融到自己血液中的感觉。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你是不是一直跳芭蕾,突然变了种风格,没转换过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常发挥……”      闻言,黛蓝怔了一下,脑海里单曲循环,“变了种风格,变了种风格,变了种……”      对呀,用芭蕾的轻盈活跃去要求hiphop,她要是能找到感觉,真是见鬼了!      嘻哈舞hiphop是美国黑人由一种发泄情绪的运动演绎成的街边文化,特色是爆发力强,舞动时,肢体所做的动作亦较其他舞蹈夸张。      最吸引人之处,是以全身的活力带来热情澎湃的感觉。      要的就是随意感,她一直拘着自己,难怪找不到感觉。      黛蓝如醍醐灌顶般茅塞顿开,双手圈下苏墨深的脖子,激动的给他来了个姨妈红的大唇印子。      上场前,她又重新绑了辫子,洋溢着自信的光芒,那左右摇摆的高马尾,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璀璨夺目的聚光灯照耀舞台上强劲的舞者。      hiphop对跟拍的要求相对较严,跟差一个拍,整个舞蹈就完了,因为hiphop是做拍点动作的,每个拍点都有动作,都是一个点,一段连续的点中缺了一个点别人马上能看出。      黛蓝紧跟着节奏,卡着节拍、身体律动。      听着激情澎湃的音乐,通过音响,传遍大厅每一个角落,缠绕在上空,送到每个人的耳中,高亢激昂着。      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摩肩接踵,挥舞着闪亮的荧光棒,似繁星点缀,照亮每个人的热情,欢呼雀跃着。      她心中像是烧了一把火,微微发烫。      那熨烫的血液流经五脏六腑,汹涌澎湃的感觉呼啸而来。      随意的迈动步伐,协调着支配着四肢,但此刻,好似四肢又不受她支配,出于本能的跟着节拍,做出一个个动作。      面露灿烂的微笑,眼带光芒,她啊,只有站在舞台上,才感觉不负此生。      舞蹈本身哪有什么灵魂,不过是舞者用那埋葬在深处的灵魂去跳舞,才舞出了万里挑一的灵魂。      苏墨深看着舞台上的宠儿,心中亦是一阵滚烫。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下一句是什么?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原谅他才薄智浅词不达意,实在找不出华美词藻来形容。      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表达。      有种美,他体会在心里,融进了骨子里。      如此,就好。      下了台,黛蓝扑进苏墨深怀里,跳了个尽兴,她浑身舒畅,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真气奔腾不息,浩浩荡荡,进入平川,又回归大海。      苏墨深拿着刚准备好的湿巾,擦着黛蓝额头上的汗珠,运动后的脸蛋微微泛红,像是粉嫩的 汁液饱满的大桃子,想啃一口,一尝那香甜汁液满口生津的感觉。      念头一闪而过,苏墨深不想委屈自己,傲娇的想,我自己种的桃熟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低头,一手挑起黛蓝的下巴,色泽诱人的薄唇贴了上去,黛蓝鼻尖还浸着一两滴香汗,两个高挺的鼻尖相触,晶莹剔透的汗珠瞬间摊了开来,变成肉眼不可见的小水渍,灯光的折射下烁烁发光。      桃儿确实甜,肉嫩汁多,味道鲜美,爽在口感,舒服在心里,让人吃了还想吃。      一点点的小心翼翼的舔完桃胡,苏墨深又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最后,结束大餐。      泰山压顶般的五行山离开了,黛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粉嫩的桃子变成了红扑扑的苹果,美而不自知。      ~   毫无悬念的进了预赛。      复赛一周后进行,同时,第一次拍摄完美收工,导演给她放了一周假,好不容易喘口气,黛蓝准备回家住几天,陪陪她的母上大人,然后,把该交代的事都交代了。      小而温馨的房间里,黛瑶把土豆切地珰铛咚咚,菜刀与案板发出的声音,像是一首协奏曲。   岁月老人好似特别善待她,三八年龄却似花信年华,少了脸上的皱纹和沧桑,留了岁月积淀下来的魅力。      黛蓝悠哉悠哉的躺在被窝里,听着母亲的切菜声,心中熨烫着温馨,金窝银窝还真是不如自己的狗窝,躺着自己的小床,整个人懒洋洋的,好不舒服。      下了床,她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顺着扑鼻的饭香,摸到了餐桌上。      “妈妈,我怎么感觉你做饭的功力更上一层了”蒸出来的大米软糯香甜,鸡块外焦里嫩肥而不腻。      黛瑶咽下嘴里的鸡肉,不留情面的笑了声,打趣道,“是你能吃的功力更上一层了吧”      黛蓝一噎,真是亲妈。      吃完饭,黛瑶依旧做半个小时瑜伽。      黛蓝吃着双皮奶,看着站在瑜伽垫上的母亲,欲言又止。      鼓起勇气,话刚到嘴边又被一口双皮奶吞了进去,反反复复好几次,她有点惆怅、有点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说。      深呼吸口气,面露和善的微笑,“妈,现在有个跟我一样孝敬你的人,你高不高兴啊”      黛瑶像看白痴般看着自己女儿,“我可就生你一个,你去哪给我变出个弟弟妹妹?”      孝敬你一定要是弟弟妹妹吗?就不能是……      女婿吗?      她捏捏了手中的塑料杯,一副将士上战场的大义凛然,小脸尽是严肃,“妈,我谈恋爱了”      黛瑶淡定从容的“嗯”了声,做着高难度瑜伽的身体稳定如山。      黛蓝:???      瞪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的问自己亲妈,“您问都不问是谁吗?”      “噢,是谁啊?”      ……      被亲妈的敷衍吓住了,这和她预料中的天差地别,她认为母亲的反映,应该比查户口的还较真儿些,没想到……      初中时,不知哪个男生给她书包里塞了个小纸条,她母亲连着一周给她做思想教育,还专门跑去学校,跟班主任交代不让她挨着男生坐。      以致于她初中三年,座位周围全是花姑娘,活脱脱的女儿国。      黛瑶媚眼一扫,看着不远处的女儿,继而云淡风轻,轻启红唇,“你俩的事,你苏姨早跟我说了,就你天真的以为瞒过了全世界”      ……      所以,姜还是老的辣,她还是太天真?      “我从小看着墨深长大,又不是市场上的阿猫阿狗,有什么不放心的?还瞒着不跟我说”黛瑶忿忿道。      黛蓝呵呵两声,心道,不跟您说,您不也知道吗。      桃花眼中带着些复杂,黛瑶道。      “喜欢就好好把握,世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来” 相见   早上黛瑶去了舞协, 黛蓝难得睡了个昏天地暗的大头觉,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撒了一地金光, 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才从床上慢慢的爬起来。      跳了会儿拉丁,找了找感觉, 出了一身汗,又冲了个澡, 到了中午, 黛蓝的肚子开始抗议, 饥肠辘辘的叫个不停。      边啃着干巴巴的饼干,一边给母亲打电话,语气哀怨,“妈妈啊,你再不回来, 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      “妈妈这边太忙了, 把你给忘了, 你自己点个外卖吧,少吃辣啊”这边, 黛瑶忙的焦头烂额,匆匆交代完, 就挂了电话。      黛蓝一脸无奈, 她还没说完呢,话筒里就传来冰冷的“嘟嘟嘟”声, 叹了口气,咬完最后一口饼干,拿着小包包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黛蓝站在协和医院的大厅里。      挂号窗口,一个打扮妖娆的年轻女生,手提精致的lv女包,玛瑙绿的指甲点着柜台,一脸傲气的看着工作人员,“给我挂个苏医生的号”      里面的小姑娘也倍感无奈,“女士你好,苏医生不属于坐诊医生,您可以挂其他医生的号”      “医生是干嘛的?给病人看病的,既然他是医生,我为什么不能找他看病?”      “……”      黛蓝看不下去了,走了上去,双手抱臂,懒散的看着那个女生,“您神经内科出问题了吗?”      女生闻言瞥了眼黛蓝,“我神经好的很,没问题”      黛蓝嗤笑了声,“苏医生最擅长的可是神经内科,您没病,为什么挂苏医生的号呢?”      “我想挂谁的号就挂谁的号,你们管的着吗?”      ~   十分钟后,黛蓝站在二楼、苏墨深的办公室前,看苏墨深在低头写着东西,黛蓝装模作样的敲了两下门。      听见动静,苏墨深抬起头,看着门口的姑娘,“进来啊,在门口杵着干嘛”      “哒哒哒”的踩着细高跟,走到办公桌前,半倚着、低头看着苏墨深,“有好多女病人找你看病?”      苏墨深继续写着病例,随口道,“病人不分男女”      她眯缝着眼,有点醋,“看过好多女病人的裸体?”      苏墨深停下手中的动作,仰头看着黛蓝,“我说没看过你信吗”      “不、信”      “那不就得了,去沙发上等着,别捣乱,等我写完,带你吃饭”      为了自己早点吃上饭,黛蓝听话的安安静静的等了他半个小时。      ~   放下手中的钢笔,苏墨深脱下白大褂,看着躺在沙发上扣手机的人,问道,“想去哪吃?”      “去你们医院食堂怎么样,还没去你们食堂吃过呢”      苏墨深“嗯”了声,把刚拿起来的车钥匙,随意的抛到桌上,拉着黛蓝走了出去。      正是饭点,医院的食堂里熙熙攘攘,每个窗口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黛蓝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医院里病人这么多,会不会不干净啊”      睨了眼黛蓝,淡淡道,“你想多了,这食堂只有医生能进,没有病人”      肿瘤科的王医生,看着手拉手的苏墨深和黛蓝,端着菜盘,笑眯眯的道,“苏医生,和你老婆来吃饭啊,结婚了也不吱一声,也不让这帮子单身狗沾沾光,你这可不厚道了啊”      旁边妇产科的陈医生,也随声附和,“就是啊,小嫂子长得花容月貌的,藏着掖着干吗,结个婚也不请我们吃喜糖”      苏墨深拉着黛蓝,听得一脸懵懵的,他啥时候结婚了,他怎么不知道?      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同事,“你俩个瞎说什么呢”      王医生笑着指着苏墨深,“你啊你,结都结了,还不承认,哥们又不会宰你”      黛蓝瞪着俩桃花眼默默看着,在旁边装着小透明,一句话也不说。      ——她,好像闯祸了。      报了饭,俩人坐在边上等着,苏墨深掏出手机,页面显示百多条未读消息,可他明明把医院里的微信群屏蔽了,打开一看,才发现好多人艾特他。      [苏医生老婆真年轻]   [哈哈,一看小姑娘这气场,就知道苏医生在家里没什么地位]   [苏医生,啥时候补个婚宴,让小嫂子介绍几个伴娘]   [……]      苏墨深一直往上翻着聊天记录,直到看见所有事情发生的根源。   ——是一个小视频。      他点开那个一分钟左右的视频,音量放大。      视频里,黛蓝对着一个陌生女人。      “我想挂谁的号就挂谁的号,你们管的着吗?”   “我是苏医生他老婆,你说我管着管不着?”      旁边的黛蓝听见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语,暗道了声“糟糕”,默默的用手捂住了脸。      真是没脸见人了啊。      黛蓝走后,那个挂号窗口的小姑娘,双眼冒泡,看着自带气场的黛蓝,情不自禁的录了个小视频,发到了医院的微信群里,并配言:   ——苏医生的小老婆,好可爱好漂酿啊!!!      然后一群潜水的医生们都炸开了锅,原因无他,苏医生不近女色,他们都以为他是吃素的,一下子冒出来了个正宫,小心脏有点受不了。      黛蓝弱弱道,“我开玩笑的,没想到他们当真了”      苏墨深勾着唇,随意“嗯”了声,当真就当真吧,过不了多久就成真了。      拿出手机,他快速的敲了几个字。   ——祝福都收到了,小姑娘还小,有点害羞,我替她给大家说声谢谢。      黛蓝换了副表情,看着他道,“苏墨深,你应该感谢我,你没看我说了那句话,那女生就丧丧的离开了吗,要不然,还得纠缠你,是吧”      胡编乱造也能让黛蓝说的一本正经。      苏墨深夹了一筷子小酥肉,放进黛蓝碗里,试图堵着她那滔滔不绝的小嘴。      吃完饭,苏墨深起身去自助餐区,拼了一个水果拼盘,递给了黛蓝。      黛蓝馋着苏墨深的一个臂膀,半倚在他身上,也不用看路,边走边吃,好不惬意。      “水果汁溅我身上了,衣服你洗”      “哦”      我让洗衣机洗。      ~   舞协教拉丁的王老师家里有急事,请了几天假,可她有个一对一的学生要辅导,无奈,王老师找到了黛瑶,麻烦她帮忙代几天课。      黛瑶平时和王老师关系不错,私下里,王老师也帮过她不少忙,所以,她就应下了这一差事。      本身她也有两个一对一的学生,现在又多了一个,再加上舞协的大班教学,这两天真是忙地晕头转向的,连自个女儿的午饭都顾不上了。      王老师的学生是个5岁的小姑娘,肉嘟嘟的可爱的紧,黛瑶看见这小姑娘,就想到了黛蓝小时候的模样,也是这么可爱,所以,她就忍不住亲近了些。      结束的时候,她看着小不点笨手笨脚的,解着舞鞋上的绑带,就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上前,把她抱在自己腿上,耐心的解开绑带,把鞋子帮她穿上。      黛瑶低着头,轻声询问,“可可,一会谁来接你啊?”      稚嫩的声音好似带着奶香:“爸爸”      窗外,一辆保时捷918缓缓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一个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侧脸,幽暗深邃的眸子向这边看来。      黛瑶背对着窗户,可可看见外面的人,兴奋的挣扎了下去,迈着小短腿跑了出去,冲进了英俊男人的怀里。      乔亦庭一把抱起地上的可可,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发,“今天有没有听老师的话”      可可点了点头,“新老师很漂亮,对可可温柔,可可听话了”      乔亦庭一只手抱着可可,另只手拿着车钥匙,准备开车门离开。      可可拉拉乔亦庭的袖口,挣扎着小身板,一只手挥着,隔着窗户朝里面喊,“瑶瑶老师再见”      听见小孩子稚嫩的喊声,黛瑶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子,脸朝向窗外。      准备朝可可挥一挥手,说声“可可再见”。      可那喉咙里的声音,好似被一只大手捏住了,再也发不出响声。      手也僵在身侧,愣愣的看着外面抱着可可的男人,他眼神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可可,面带微笑,双臂圈着的好似他的全世界。      已经身为人父了吗。      也是,二十年都过去了,这该是他们第二胎了吧。      黛瑶低头自嘲一笑,两侧的卷发也跟着垂了下来,散在妖艳的脸蛋旁边,在暖黄灯光的折射下泛着金光,柔顺的遮住半边脸。      不知为何,临走前,他鬼使神差的朝里边看了眼。      然后。      就这无意间的一瞥。   再也迈不开了步伐。    ] 故事   故事的开始总是很老套。   像部旧电影, 光影斑斓。   开始的我们没想过后来。   后来的我们跑输了时光。      十五岁的黛瑶一穷二白, 无父无母,拿着口袋里打工换来的几块钱, 买了双舞鞋。      大雨磅礴那天,她只身一人提着一双舞鞋,进了所舞蹈职校, 可她没想到,人生的轨迹就这么乱了圈套。      与舞校大相径庭的是隔壁的公办大学——河工大, 数一数二的重点高校, 两个学校就隔了一条街。      河工大是所理工院校, 充斥着学霸的气息,女生都是戴着眼镜啃书的老古板,谈何什么多才多艺。      一般,学校大型的典礼、晚会,都是邀请隔壁舞校的小姑娘来表演, 作个联谊的样子, 然后私底下给舞校些资金赞助。      黛瑶身体柔软, 舞跳的好,长得也标志, 老师就让她当了领舞。      其实,黛瑶并不想去, 她觉得这事掏力不讨好, 去河工大表演个节目,河工大多少得给些出场费, 但是,她们分不到一分钱,最后全进了领导们的口袋里。      有这四五个小时,她还不如去外面做个兼职,也够她一周的饭钱。      文艺演出那天,黛瑶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对门学校。      ~   向来对莺莺燕燕、歌歌舞舞不感兴趣的乔亦庭,被三个室友死拉硬拽出了门,当天,偌大的表演厅,女生们激动的呼叫声一波高过一波。      不知是对台上的表演,还是对乔亦庭的痴迷。      表演厅里人山人海,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耳边充斥着聒噪的噪音,同样不情不愿的乔亦庭黑着脸,皱着的黑浓剑眉能夹死一根蜻蜓。      自演出开始至演出结束,乔亦庭都带着耳机,懒洋洋的靠着座椅,低垂着眼,对台上的表演丝毫没有兴趣。      “嗤,你那女朋友一个月的保质期不是快到了吗,赶紧的,看哪个顺眼,挑个备胎”室友傅薄言道。      另个室友嗤笑了声,“什么时候轮得到乔亦庭主动了,那可真是火星撞地球了,前面哪一任不是自个贴上来的?”      “……”      室友你一言我一语,像两只大苍蝇在耳边直嗡嗡,吵得他脑仁疼,乔亦庭烦躁的一把拽下耳机,把手中的矿泉水抛给室友,单手插兜垂着头走出了表演厅。      出了室内表演厅,深呼了口新鲜空气,揉了揉微微泛疼的头部,远离吵杂的噪音、人群,他感觉这世界一如既往的美丽。      外面乌云密布,一阵风起,吹散了他凌乱的发丝,吹来了一只粉色的手帕。      到了他脚边。      他垂头看了眼,那粉嫩粉嫩的小手帕,亚麻面料上还绣着一朵桃花,不知为何他弯了腰,食指和中指随意挑起地上的一抹红。      薄薄的面料在风中飒飒作响。      “同学你好,那是我的手帕,能还给我吗?”      风吹起黛瑶身上粉色的齐胸襦裙,衣角翩飞,她梳着垂鬟分肖髻,结鬟于顶、垂于肩,脸上还顶着没来得及卸下的红妆。      像从古代穿越而来,与这大千世界格格不入。      他看着前面站着的姑娘,神情晃了一瞬。      过了会儿,才直起发麻的腿部,缓缓站起,不再是仰视,他垂眸看着比他低一头还多的姑娘,   ——心中微微发痒,那是他控制不住的异样。      “叫声哥哥,我就把手帕还你”,痞里痞气的声音,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说罢,不只黛瑶愣住了,他也愣了一瞬。有些急躁,似乎想解释自己没有那么坏,乔亦庭立马把手帕给递了过去。      黛瑶低垂着头,抿了抿唇,接过手帕,转身就走,似乎后面站着的是瘟疫。      等黛瑶迈开步子,他才发现,这姑娘崴了脚,一手扶着墙壁,一只脚艰难的走着。      不知是脚疼,还是跳了舞累的,一滴滴香汗顺着她的额头流了下来,弄湿了那几缕故意贴在两侧的发丝,带着妩媚的春意,让人浮想联翩。      邪念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看着前面的温香艳玉,满脑子都是白居易笔下的杨玉环: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黛瑶看着面前突然投下地一片阴影,抬起了头。      水汪汪的桃花眼里泛着雾气,一下子撞进了乔亦庭幽暗深邃的眸子,美到了他心坎坎儿里。      他在那雾气里迷了路。   后来的后来,再也没能走出来。   ——是因为找不到出口吗?   ——是执念太深。      桃花气暖眼自醉,春渚日落梦相牵。换女友如换衣的乔大少爷收了心,一刀了了所有藕断丝连,笨手笨脚的学着‘如何去追女生’。      夏天的宝马香车载玫瑰,冬天的暖心暖肺烤红薯。   ——都不及我泪眼婆娑时,你伸手递过来的红花油。      她十六岁那年,和他在一起了。      不同于以往,以前的乔亦庭总是带着女朋友,和一帮子兄弟吃喝玩乐,但是,他从不把黛瑶领出去,藏着掖着不让人窥探。      金屋藏娇,一藏两年。      也许,老天爷也嫉妒她的幸福,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开了个大玩笑。      乔亦庭为了给她个惊喜,神神秘秘的天没亮就出了门,措手不及的,乔母摸到了他的别墅,和其他豪门世家的贵妇一样,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      后面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小公主,精致的像个芭比娃娃,那是乔亦庭的未婚妻。      乔父病危,临终前,他不放心自己拼死拼活打下来的公司,同意了和王氏集团联姻。      乔母在黛瑶面前哭天哭地,求她放了她的儿子,可怜可怜乔父拼了老命打下来的商业帝国。      黛瑶至今都忘不了,那天,乔母穿着最高贵华丽的衣服,嘴里吐着最狠毒刻薄的话,“黛瑶,你做小三可以,你忍心让你的儿女,做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吗?!”      像玻璃渣一样扎着黛瑶柔软的心,血肉模糊。      没错,她怀孕了,刚刚两周,她瞒了乔亦庭,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呢,惊喜变成了负担。      肚子里的宝宝才两周,还是个没有破土的小嫩芽芽,还是个没有成型的小可怜,还没有呼吸过世间的新鲜空气,还没有尝过这尘世的酸甜苦辣,还……   ——她还没有抱一抱她。      十八岁的黛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不想她的儿女见不得光,更不忍心肚子里的小东西化作一摊血水。      揣着肚子里的宝宝,她离开了舒适的金丝笼。      ~   时隔二十年,她看着离她几步之遥的乔亦庭,还是满眼酸涩,红了眼眶。      当年历历在目。      冬天,她穿着薄薄的舞衣,冻得手脚发抖,他踩着积雪,穿过了两条街,拿着热烫烫的烤红薯,送到她手里,她看着他脚下的鞋,湿了一大片,她问他不冷吗,他说:   ——心是烫的。      刻骨铭心的是,有次古典舞决赛,其中一个大跳,落地时她没站稳,歪了脚,苍白着脸、死咬着牙跳完了,换来的是老师的指责,同伴的抱怨。      他拿着随身携带的红花油,温柔的揉开了她脚上的红肿。      她真感觉昨天就在眼前。      ~   “你女儿很可爱”她顶着僵硬的面部表情,强颜欢笑。      乔亦庭盯着黛瑶,扯了下嘴角,“是很可爱”      她的心像是被蜜蜂刺了一下,生疼。      “黛老师,乔叔叔不是爸爸,坏蛋爸爸有事,让乔叔叔来接我啦”      可可的小嗓音像是一汪泉水,清脆的响在空中。      乔亦庭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迅速的拨了个电话,“方安礼,来接你女儿,5分钟内赶过来,要不然我把可可送到她姥姥家”      五分钟后,一辆拖着长长尾气的跑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停了下来。      方安礼接过了自己女儿,气急道,“乔亦庭,你疯了吧,最后一圈,我都快跑赢了,他妈一个电话把我炸过来”。      乔亦庭懒得跟他废话,一手拉过黛瑶,把她硬塞到了副驾,关门落锁,一气呵成。三秒钟不到,保时捷就扬起一阵尘土,呼啸而去。      后面,方安礼抱着可可愣住了,低头问,“可可,那个漂亮的阿姨是谁啊?”      可可圈着爸爸的脖子道,“可可的新老师”      方安礼越想越不对,这几年乔亦庭跟个和尚似的,见个美女,也不可能反应这么大啊。    ] 后来   乔亦庭懒懒散散的把着方向盘, 面若冰霜, 但细看,那握着方向盘的手露着青筋。      车里的气氛像夏日雨天, 闷得人喘不过来气。      一路开到海边,乔亦庭猛的踩了刹车,毫无征兆的, 扳过黛瑶的下巴吻了上去,铺天盖地惩罚般的接吻, 又啃又咬, 直到生锈般的气味弥散在口腔, 他才温柔了下来,舔舐伤口般轻柔。      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喑着深沉的嗓音,带着连绵缱绻,“想让老子当一辈子光棍?你一拍屁股, 一溜烟跑了, 想过我没有?”      黛瑶走后, 乔亦庭仿若个没灵魂的傀儡,许是心疼自己儿子, 乔母临终前才交代了,是她逼走了黛瑶。      幽暗的眼神紧盯着前面的女人, 手指顺着脸颊, 缠绵的抚摸着那梦了千百遍的桃花眼,他爱的人, 有双水汪汪的桃花眼。      ——年岁没有腐蚀掉这双眼睛的风流神情。      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从左眼到右眼,对待珍宝般。      黛瑶像无意间吃了柠檬的外皮,又涩又苦,它的汁液洒在眼圈上,让她流下了眼泪,乔亦庭耐心的吻着那坠落的水珠,尽管它又咸又苦。      ——这感觉特苦,他以后再也不想吃了。      ——可是啊,这奇妙的感觉一辈子也就体验过一次。      黛瑶两手圈着乔亦庭的脖子,哭的像个二百斤的傻子,眼泪鼻涕全抹到他白色的衬衫上。      怎么没想过他?她一个人挺着要爆炸的大肚子,害怕的躺在病床上,哭的撕心裂肺,脑子里想的全是他。      他垂头看着黛瑶,“跟我回家?”      黛瑶嗤了声,带着浓浓的鼻音,“跟你回家干什么,当你们的小三?”      一遍又一遍,他耐心解释,“我没有结婚,从始至终,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      接着,敛下眸子道,“我妈她,也走了,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了,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   干柴烈火,一点即燃,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罢了,雨散云收眉儿皱。      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许久不沾床/事的黛瑶,像是雨打过的海棠,零落成泥碾作尘,软的手指都动不了,素了二十年的乔亦庭,像个不知疲惫的打桩机,一下比一下狠。      骤雨初歇,他圈着失而复得的珍宝,细细描摹,不放过每一处。黛瑶累的睁不开眼,昏睡过去。      不知看到了什么,乔亦庭手中的动作顿住了,眼神幽深,翻腾着复杂。      黛瑶肚子上有妊娠纹,是生过孩子的妈妈才有的妊娠纹。      一件件事件像一个个珠子,连起来,串成完整的珠链,缜密的思维好像在告诉他,不是巧合。      他轻手轻脚下了床,替黛瑶掖好被子,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俯视着穿梭在喧哗城市夜里的车水马龙,看着躺在他卧室大床上的女人,这感觉比他谈成了十几亿的生意还满足。      心急的拨了个号码,“小霍,代言珠宝的那个小姑娘今年多大了?”      小霍睡地迷迷糊糊的被老总一个电话吵醒,心里憋了一肚子火,也没地撒,“乔总,你说的黛蓝吧,那小姑娘20了,还是个大学生呢”      “嗯,知道了”      看着页面上的“通话已结束”,小霍莫名其妙,大boss就为了这点小事,把他从周公那叫回来?      啧啧啧,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啊。      挂了电话,乔亦庭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心慌慌的压制不住扑通扑通的心跳。      当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做过措施,想着有了就生下来,又不是养不起他们娘俩。      如果当时黛瑶怀孕的话,那孩子也该二十岁左右了,年龄对的上,巧合的是那姑娘也姓黛,有双跟她一模一样的桃花眼。      一块块碎片拼到一起,他垂到身边的手微微颤抖。      推开阳台的门,轻手轻脚的回了卧室,拿起床头的手机,又走了出去。      他翻着手机电话本,里面的联系人不多,也就十来个,其中有个特殊联系人,备注“小棉袄”。      点开、返回,如此反复了十多次,就是没有勇气拨出去。      许是点的太急了,手机屏幕一转,上面显示“正在通话中”,他把手机放在耳边,此刻,话筒里传来的彩铃声,也显得无比庄重。      过了没多长时间,话筒里传来的声音,狠狠地敲在他心里。      “妈?”      黛蓝接了电话,喊了母亲一声,可那边没人应,又喊了一声。      乔亦庭愣过神来,行动快于思想,怂的挂了电话。      躺回床上再次拥着黛瑶,看着怀里的傻姑娘,一声不吭给他生了个孩子,傻得冒烟吧,他何德何能。      ~   晨光熹微,燕语莺啼。      黛瑶缓缓睁开了眼,一眼就撞进了一双深邃似海的眸子。      “你……”刚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已经、哑的说不出话来,她羞红了老脸。      乔亦庭端了杯水递到她嘴边,她就着抿了口,这才感觉好受了些,“你就这样看着我,一夜没睡?”      毫无征兆的,他问,“黛蓝是我们的女儿?”      她怔了一下,显然没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卷走小被子,背对着他,任性道,“那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是我的,不是我们的”      搂着被子,高兴的咧开嘴角,他低声道,“嗯,我们的女儿很优秀,她长得和你一样美”      ~   小小的化妆间里有大咖,还有不起眼的小明星,长长的衣架上陈列着精致的晚礼服,一列列整整齐齐的妆柜上,摆满了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是专属于女人的精致。      黛蓝进去的时候,看小荷那小妮子直愣愣的站着,就站在那妆柜前,低着头一动不动,按常理,每次她还没进化妆间的门,就看见她家忙碌的小蜜蜂进进出出。      她走近了,这才发现,小荷的双眼红的跟个兔子似的,上牙紧咬着下嘴唇,耷拉着眼皮子,盯紧着桌面。      顺着小荷的视线,她看着面前的妆柜,那哪是桌子?简直是抢劫现场!瓶瓶罐罐倒的乱七八糟,有的玻璃瓶碎了,流了一桌子精华液,48色眼影盘碎成了渣渣!      黛蓝三两步上前,拿起桌上的眼影盘,指腹慢慢的捻着饱和的哑光色彩,看着自己指腹粘上的颜色,细腻又好看。      别说小荷了,她都心疼的要死!      乔氏的化妆柜是一人一个,因为最近拍摄频繁,黛蓝看她每次都背着沉重的化妆箱,累得要死,便让她把化妆箱放到这里,反正也没人偷。      当时,荷兰还犹豫了一瞬,化妆师的命根子就是自己手里的化妆箱,没了化妆箱,就好像上了战场的士兵不带枪,她每天跟这些涂涂抹抹的东西打交道,甚至都有了感情。      黛蓝深呼一口气,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暴躁,虽然她现在是个小透明,可不代表就能任人欺负呀。      她拉着小荷走向监控室。监控里,大概早上六点,苏娜进了化妆室,后面跟着助理,进去后,苏娜坐在桌前化着妆,期间一个电话打来,她原本勾着唇角,还跟电话里的人调笑了几句,接着不知对方说了什么,苏娜的脸越来越黑,挂了电话后,她猛的起身,走向黛蓝的妆柜……      黛蓝看着画面中疯子般的苏娜,与她印象中的女神千差万别,苏娜是乔氏的招牌代言,被乔氏一手捧出来的当红女星,她们无冤无仇的,她发什么神经去砸她的妆柜?      黛蓝咽不下这口气,拉着小荷又冲向化妆室,径直走向苏娜的妆柜前,语气柔中带阴,“监控里,是你砸了我的妆柜”      苏娜懒散的勾着烈红色唇角,不屑的看着黛蓝,“是我砸的,那又怎样?”,说罢,懒洋洋的窝进座椅,一脸你能奈我何的得意。      黛蓝气急而笑,哭笑不得的撩拨了下前面的长发,出其不意的端起桌上滚烫的咖啡,“哗”的朝着苏娜脸上怼去。      “啊——!”化妆室响起杀猪般的响声。      滚烫的浓黑色咖啡顺着苏娜的头发、脸,最后流进上衣里,她像个小丑般上蹿下跳,旁边的助理也不敢上前,在一边用娘炮的兰花指,指着黛蓝直骂。      “你你你……你个十八线的小透明,给苏姐提鞋也不配……”      黛蓝踩着细高跟,顶着将近一米八的身高,朝前走了两步。      接着,那一米七不到的娘炮,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使出吃奶得劲直视黛蓝。      听闻动静的张总监匆匆赶来,仿佛一瞬间有了底气,那娘炮指着黛蓝开始告状,苏娜在一边哭天喊地,整个化妆室真跟赶集一样热闹。      张总监看着平日里千娇百媚的苏娜,变的如此狼狈,心中也有些不忍,如果没有黛蓝,这次珠宝代言肯定非她莫属,昨天,乔总还来了电话,最新期的时装代言,临时换了人,把苏娜换掉了,让黛蓝上。      这搁谁身上不委屈啊。      张总监让人把苏娜送去了医院,给了她一个专属化妆间,当着众人的面训了黛蓝几句。      黛蓝第一次切切实实的体会到“弱肉强食”的感觉,就因为她没苏娜名气大,就得背黑锅?      呵,她还真不稀罕。      气急攻心,她坐下来刷刷刷的写了封信,给了人事部。 泡芙   “怎么了”苏墨深看着自从上车, 就黑着脸的黛蓝。      “没什么”      苏墨深不信, 带着些威胁,语气强硬, “说”      默了几秒,黛蓝把上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着说着, 就带上了委屈巴巴的小语气,哪像刚才一杯子滚烫咖啡泼人脸上的强势。      听罢, 苏墨深也是一肚子气, 自个的小姑娘捧着含着, 就怕让她受了委屈,这到好,刚到乔氏就让人给欺负了?      “羽翼未丰,就得乖乖的让人给护着,让你单枪匹马的跑去狼窝!”      黛蓝瘪着嘴, 委屈的带着小奶音, “我都让人欺负了, 你还说风凉话?”      把黛蓝送回家,苏墨深掏出手机, 给苏父发了条微信。      【爸,在公司不在?】      收到苏墨深信息的苏父受宠若惊, 自个儿的小祖宗从不进公司, 对他的生意丝毫不感兴趣,跟家里老爷子一样, 整天研究那些个瓶瓶罐罐的药剂,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实验室和病房里。      苏父以为儿子终于开窍了,笑成了一朵花,激动的手都抖了,立马回了条消息。      【在呢乖儿子】      收到苏父的微信,苏墨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回了消息,苏父大嗓门一吆呼,喊来了助理小王,“你赶紧去找两个人,把我办公室收拾收拾”      不知想起了什么,苏父转身接着道,“前几年,我办公室里那些人体骨骼模型还在不在?”      小王欲言又止,纠结一番,最后还是实诚道,“在呢,被夫人放在储物室了”,小王可记得,有次夫人来查岗,看见自家老总桌子上摆着,好几个模型和听诊器,气得让人全部扔进了储物室。      其实,小王也不是特别理解他家老总,你说既然弃医从商了吧,还整天在办公室摆个人体模型和听诊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坐诊室呢,他觉得啊,要不是苏氏资金雄厚、权势大,那些合作方老板早拍屁股走人了。      小王无奈,他佩服自家老总的坚持,哭笑不得的把夫人扔了的东西,又捡了回来,接着好奇,今儿老总接待哪位贵宾呢,这么兴师动众,难不成是医学界哪位医圣?      ——不,只是自家小兔崽子。      走进苏父的办公室,苏墨深讶异了瞬,委婉的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      ——步入正题。      “爸,苏氏有乔氏多少股份?”   “两个公司目前的合作项目多吗”   “乔氏哪个行业前景不好”   “……”      苏父真以为自己小崽子,开始对生意上的事情感兴趣了,问无不答,滔滔不绝。      苏墨深抿了口茶,开始说重点,“如果跟乔氏签了约,违约的话,多少违约金?”      苏父明显整个一怔:???      自家小兔崽子跳度太大,苏父没有反应过来,眼瞪的大大的,一脸懵,“好好的,违什么约?违约干嘛?吃饱了撑的?”      然后,苏父后知后觉,自个儿子从进办公室到现在,话题不离乔氏,你说他开窍了,首先不该关心自家公司吗。      接着,苏墨深把自家媳妇受欺负的事,原封不动的复述给了苏父。      苏父:好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呵!亏他还以为自家小崽子,呵,对他的生意感兴趣了呢,没想到,跑这来给自己女朋友打抱不平了。      苏父越想越气,感情他自作多情了一大晌!人家对你的公司根本不感兴趣!他还为此忙活的颠三倒四。      希望变失望,苏父气得啊,呼吸沉重,胸膛起伏的上上下下,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看着沙发上的儿子,炮语连珠:“你以为乔氏是路边摆地摊的小商小贩?啊?还如果违约?我看把你俩卖了,也不够那违约金!走走走,赶紧走,别在这碍我眼”      苏墨深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苏父推出了门,看着黑雕漆木质大门,发出“哐当”的一声巨响,幸好这门结实,要不然肯定让他爸给碰拆乎。      苏父坐在旋转座椅里,现在他看着桌上的东西就来气,喊来了助理,“赶紧把这破骨头给扔了,还有这个破听诊器,别在这碍我眼”      小王憋着笑,一把抱起桌上的东西,这能把老总气成这样,也就他们少董了吧。      启动了车,苏墨深给黛蓝打了通电话,“这两天先别去乔氏了,“霓裳杯”复赛不是快开始了吗,先着手这个,拍摄的事不急”      他知道自个儿父亲是个什么人,刀子口豆腐心,护短的很,想上次杜科长被同事挤兑了,他父亲顶着假公济私的黑帽子把那人给开了。      黛蓝想,她辞职信都递过去了,还去什么啊,“知道了,你在哪呢?”      看了眼外面的路标,苏墨深道,“永安街这边”      黛蓝舒适的不得了,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那附近有家招牌老碗面,你给我打包份回来,要大份的,顺便再买杯自由港的双皮奶,要纯双皮奶,不要红豆”      “还有吗?”      “还有街头那家百香林的泡芙”      “还有吗?”      “还……”听出了苏墨深语气中的揶揄嘲笑,她急忙改口,“没有了”      ~   平复了心情,苏父让小王联系乔亦庭的助理,气归气,但儿媳妇可不能让人欺负。      欧式风格的办公室,乔亦庭和苏正成各坐一边。小王想,这两位要是跺一跺脚,估计江城的地都得震一震。      “乔老弟,近来可好?”      “好!”,乔亦庭丝毫不谦虚,也掩盖不了近日的意气风发,媳妇找到了,还多了个漂亮的闺女,老婆孩子热炕头,好的不得了!      苏父看着乔亦庭那一脸菊花般,开了花的笑容,心想,你一个寂寞的老光棍,有什么好的。      苏父接着道,“今天来,是想跟乔老弟说些事,咱们饭后闲谈,不说生意”      乔亦庭抿了口茶,这苏氏和乔氏看似合作关系,实则暗自较量着,毕竟这一山不容二虎,除了生意,他们还有共同话题吗?他倒要听听,这苏总要跟他谈点啥。      放下茶杯,“洗耳恭听”      苏父倚着沙发,翘着总裁专用二郎腿,道“不瞒你说,自家儿媳年幼调皮,想靠自己的实力闯一闯,就来了老弟这”。      接着,那话音一转,“但是,乔氏 好像有欺负新人的现象啊,怎么,欺负我苏家人没背景?”      这边,乔亦庭听的云里雾里,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公司招用了苏家儿媳妇?      “苏总弄错了吧,如果你苏氏的少奶奶进了我们乔氏,那人事部绝对会过我这一关的,但我印象中,并没有啊”      苏父嗤了声,似笑非笑的看着乔亦庭,“怎么没有?你敢说你们乔氏珠宝,今年没有新招代言人?”      乔亦庭警铃大作,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他眯缝着眼,看着苏父,语气中带着不想承认,“苏总,你儿媳妇是……”      还没等他说完,苏父就带着一脸骄傲,说道,“没错,就是黛蓝那小姑娘”   乔亦庭:……      ???真懵逼!      尼玛,感情这苏正成一脸骄傲的说得儿媳妇,是他刚认了没两天的亲女儿?不,确切说,是还没来得及相认的亲女儿??      “呵,令郎何时大婚了?怎么没听说过?”      苏父:“还没办婚礼,等办了婚礼一定邀请乔老弟,到时候一定给个面子,去给犬子捧捧场”      乔亦庭:呵呵,就算你不给面子,老子也得出席啊,还邀请他!这真是他活了大半辈子,听到的天大笑话,自个儿女儿结婚,还得用亲家父邀请?才能去???      他真想拿根绣花针戳破这人,强忍着,才没破口而出。      “令郎跟小姑娘在一块多长时间了?”      苏父咂咂嘴,“俩人青梅竹马,从小就在一块了”      闻言,乔亦庭的嘴角抽了一下。      “那俩人进行到哪一步了?”      “估计情侣间该有的都有吧”      听罢,乔亦庭的脸彻底黑了。      “两人……”      苏父不耐烦了,“乔老弟,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你问这么多不好吧,我今天来的重点是,看看这欺负人的事怎么解决?”      能怎么解决,杀一儆百啊!      他说今天早上,怎么无缘无故收到人事部,递过来的自己女儿的辞职书,原来如此啊。      送走了苏父,乔亦庭让小霍调了监控,看完,气得他头顶冒烟,二话不说,刷刷的下了个通知,捧了那么多年的女星,既然不知好歹,那就雪葬了吧;张总监既然那么怜香惜玉,那就跟着苏娜卷铺盖走人。      处理完事情,偌大的办公室里,乔亦庭低落的垂着头,他无法想象,这么多年来,他们娘俩受了多少委屈,他这么不称职,女儿愿意认他吗?      看了眼时间,他拿起桌上的钥匙,直接去舞协接黛瑶,不能再懦弱了,他已经缺席她们娘俩,二十年左右的生活了!      黛瑶一出门,就看见那辆高调的保时捷,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最后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不是让你离的远点等吗,今天怎么开到门口了?没看好多同事都往这边看?”      乔亦庭十分委屈,“我又不是偷人的汉子,干嘛偷偷摸摸的,堂堂乔氏总裁,又不是见不得人”      黛瑶垂着头,轻声道,11“我怕让蓝蓝知道了”      乔亦庭正色的看着副驾上的女人,“黛瑶,你是不准备让我跟黛蓝相认?” 相认   “不是, 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蓝蓝说”      “你不知道怎么说, 那我去说”      黛瑶媚眼一扫,“你去说???你敢去吗?”      乔亦庭:……      他不敢。      然后, 乔亦庭把苏父去乔氏找他的事情,给黛瑶说了,接着问, “苏家那小子靠谱吗?”      “比你靠谱”      “他对我们蓝蓝好吗?”      “宠女儿一样,你说好不好?”      还能不能愉快的交谈了???      乔亦庭索性闭了嘴, 专注的开车。      两个人各有想法, 黛瑶想的是, 在黛蓝的事业上,自己帮不了女儿什么忙,可她旁边坐的这一大坨能帮上忙啊,有个靠山,自己女儿也不会受人欺负, 也不用那么拼了, 反正乔亦庭是蓝蓝亲爹, 迟早都得认,既然如此, 那早认晚认有什么区别呢。      黛瑶想通了,一身放松, 懒洋洋的缩在座椅里, 看着旁边这人,“乔亦庭, 你是不是特想让蓝蓝叫你声爸爸”   乔总使劲点了点头。      “那总得拿出点诚意吧,我跟蓝蓝过了二十年的苦日子,你自个儿逍遥自在时,想过我们娘俩没?”      乔亦庭心里叫苦,他最怕黛瑶拿这二十年说事,就跟拿着针往他心里扎似的,可偏偏黛瑶就喜欢揪着他小辫子不放。      他真是上辈子欠了黛瑶一屁股的情债,这一世下凡专门来还债的吧。      “我都想好了,老爷子去的时候,我拿了乔氏90%的股份,现在手里共有95%,我已经让股权律师重新分配了股份,你和女儿各45%,万一咱们再有了孩子,就把那剩余的5%留给他,够他挥霍一辈子了”      “你都不给自己留点?”      “不给,赚钱干嘛?不就是为了娶媳妇养孩子”      黛瑶:……      看来这老父亲为了认女儿,也费了不少功夫,“我可不敢保证蓝蓝的反应啊,要是她不给你面子,你可别来我这哭鼻子”      乔亦庭迷之自信:“不会的”      车一路开往水木春城,到了小区楼底下,乔亦庭才有了那么一丝紧张,黛瑶看着车里的人,道“你倒是下车啊”   两人先后出了电梯,黛瑶在外面按着门铃。      屋里,黛蓝好不惬意的窝在苏墨深怀里,吃着苏墨深给她买的双皮奶,不远处的液晶电视里上演着别人的人生,窗帘半开,半昏半暗。      她挖了一大勺子,递到苏墨深唇边,却没想到他偏了头,趁机偷走了她嘴里面的双皮奶,末了,还闷骚的来一句,“原味的太淡了,下次吃香芒味的,樱桃味的也不错”      黛蓝看着眼前的衣冠禽兽,心想,吃屁吧你。      听见铃响,黛蓝小脚丫子踹了踹苏墨深,“去开门”      苏墨深瞥了眼沙发上的人,无奈的站起了身。      门一开,里里外外大眼瞪小眼,乔亦庭还以为开门的是黛蓝,带着在门外维持了一分钟的慈父笑,没想到,看见一个陌生男人的脸,他瞬间黑了脸。      黛瑶:“我们来看看蓝蓝,她在干嘛呢?”      我们?      听罢,苏墨深慢慢的品着这两个字,所以,跟在黛姨身后的是……?      两个男人互相打量着对方,苏墨深看着黛姨身后的男人,感觉很眼熟,他又在脑海里回想了下黛蓝的脸庞,终于知道为什么眼熟了!      他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听见了动静,黛蓝趿拉着拖鞋,边走边说,“妈,你怎么来了”      看见自家母亲后头还站了个帅气的男人,她道“这位是?”      黛瑶不自然的笑了笑,“这是妈妈的、妈妈的男朋友……”      毫无预料的,黛蓝看着自己母亲身后的高大男人,突然道:“妈,这该不会是我亲生父亲吧”      话音一落,客厅里另外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除了客厅电视里传来的声音,在场的三个人似乎被定到了原处,静谧的只剩浅薄的呼吸声。      震撼最大的当属我们乔总了,在自己女儿面前手足无措,杀人不见血的生意场上,都没见他这么紧张过。      默了半晌,他才道,“是,我就是那缺席了你们娘俩二十年岁月的不称职的父亲”      黛蓝看着那个,所谓的父亲,“你当年知道我的存在吗?”      “不知道,当年你妈妈根本没跟我说,我前两天刚知道我还有个女儿”      闻言,黛瑶偷偷在后面,拧着乔亦庭腰上的肉,怪她喽?当年她吐的吃不下饭,虽说她有意隐瞒吧,但细心点,不难发现她怀孕好吗,自己不长眼,还想让她背锅。      对不起,她不背!掐着腰上嫩肉的那只手,愈加使劲。      乔亦庭疼的想呲牙咧嘴,但在自己女儿面前,生生忍下了。该!他欠下的债,哭着也得还。      “我很想知道,我妈长得这么美,这么好,你为什么抛弃她?”      黛瑶从来没跟黛蓝说过陈年旧事,所以,在黛蓝潜意识里,自己母亲就是被一个负心汉给辜负了,要不然,怎会以泪洗面。      乔亦庭委屈的很,原来,他在女儿眼里是个负心汉,心痛到无法自拔,语气低沉,“宝贝,爸爸没有抛弃你妈妈,当年,是你祖母昏了头,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赶跑了你妈妈,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你妈妈”      从前,她觉得自己的爸爸不值得原谅,是个抛妻弃女的大坏蛋,没想到,这只是她胡思乱想,是有人拆散了自己的父母,并不是爸爸的错?      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母亲。      黛瑶点了点头。      一瞬间,黛蓝松了口气,她有爸爸了,而且,她的爸爸不是抛妻弃女的大坏蛋,心中,空荡荡了二十年的位置,好像瞬间填满了。      她从来不跟别人提过“爸爸”这两个字,不代表她不在乎,而是,在乎到了一定程度,怕被提起,揭了旧疤血肉淋淋。      她从小就羡慕别人家的小姑娘,有个顶天立地的高大靠山,委屈了撒撒娇,高兴了被抱着举高高。      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用羡慕她们了。      她也有父亲了。      黛蓝眼红红的,高兴的一塌糊涂。      乔亦庭走上前,用那宽厚的手掌,替自己女儿擦了擦泪珠,抱着自己的小棉袄,“蓝蓝,能不能叫我声爸爸,我想听自己女儿喊我声爸爸,就像天下千千万万女儿喊自己的父亲般”      “爸爸”      ~   团聚后的第一顿饭,乔亦庭带着她们娘俩去吃顿大的,去了乔氏名下的栖龙阁。      到了栖龙阁门前,黛蓝感慨万千,想起上次来这儿的情景,当时,她还是个没爹疼的孩子,叹了一声,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吗?没想到再次来,她成了乔氏的千金。      是该感谢她母亲眼光好,圆了她的公主梦吗。      苏墨深被丢到了最后面,他看得出来,黛蓝认回来的土豪父亲,并不怎么待见他。      谁让他没事找事,撺掇自己父亲去乔氏找事?      “宝贝啊,我准备给你妈妈补个婚礼,不能让你妈妈这么委屈的跟了我,你有什么意见没”      黛蓝咀嚼着嘴里的烤鸭,含糊道,“没意见,举双手双脚赞成,并且希望你俩尽早完事”      得到了女儿的大力支持,乔总像个愣头青似的,高兴的闷了口二锅头。   出了门,乔亦庭喝的不省人事。      苏墨深看着倒在他肩上的男人,也是感慨万千,他听父亲说过乔总的传奇事件。      当年乔老爷子走的时候,乔氏的股票一落千丈,甚至欠下了一屁股债,自己走的倒干净,把年幼的儿子留到了狼窝里,是乔总一路破五关斩六将,把摇摇欲坠的乔氏扶了起来。      父亲还告诉他,当年,如果乔总跟王氏集团联姻,那复兴乔氏简直轻而易举,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出卖自己来挽救公司。      现在他明白了,那是他对黛姨的承诺吧,一个男人能做到这种地步,蹉跎二十多年岁月,只为等一个女人,太难得!      他看着乔总旁边的母女,发自内心的替他感到高兴,等到了自己深爱的女人,还多了个可爱的女儿,也算是圆满了吧。      苏墨深开车,在黛瑶的指路下,一路到了乔总的大别墅。      临下车,黛瑶坑坑巴巴的对自己女儿说,“蓝蓝,你爸爸这喝的不省人事,妈妈得照顾他一晚上,这边还没收拾出房间,你先跟墨深回水木春城那边”      “没事妈,你放心去吧”      车里就剩下他俩人了,黛蓝终于憋不住了,开心的笑出了声,看着旁边开着车的苏墨深,“从今天开始,我也是有爸爸的人了,嘻嘻真开心”      苏墨深听得一阵心酸,黛蓝看似心底不在乎,实则自己一直憋着不说吧。      真替他的小姑娘高兴,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自己的爸爸。      不自觉的,他想起一句台词,“所以啊,该来的总会来,你看,生活在慢慢变好不是吗”      但前提是:      ——还好你没放弃。      回想着今年发生的一切,她感叹道,“我都不敢想象,做梦一样,灰姑娘变成了白雪公主”      苏墨深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话,“噢,那我给你的水晶鞋还在吗?”      “啪叽”一下子拍到苏墨深胳膊上,“能不能不破坏这么美好的气氛?”      “我可没有恶毒的继母和姐姐,再说,就算没有了水晶鞋,王子深爱的还是他心目中的公主”,说到这,黛蓝庆幸道,“幸好我爸他洁身自好,万一来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我会膈应死的”      一吃饱,黛蓝的小嘴就吧啦个不停,“唉,真心疼我妈,遇见个那么坏的婆婆,幸好杜科长不是那种人,不要然,我肯定不跟你在一起……”      “……”      苏墨深边把着方向盘,余光扫了眼旁边自言自语的某人,听着耳边的念念叨叨。       插入书签 旖旎   苏墨深觉得很神奇, 他想知道黛蓝是怎么一眼认出来她爸的, 实在是好奇的很,他禁不住了脱口而出, “你以前在公司见过你爸?”      黛蓝晃了晃搭在副驾前板上的白嫩脚丫。      他觉得更神奇了,“这,不会是你父女俩第一次见面吧??”      黛蓝聚精会神的逛着淘宝女装, 盯着纱裙的双眼直冒泡,又翻了翻买家秀, 漫不经心道, “反正我是第一次见我爸, 至于我爸什么时候知道的,有没有私底下偷看过我就不知道了”      绿灯亮起,苏墨深松了刹车,松松的挂挡,看了眼外面的路况, 问道, “那当时怎么那么肯定他就是你亲生父亲?”      “这得从两个破绽说起了”, 边说着,黛蓝放下手机, 像破案似的,一脸神秘。      “嗯?哪两个破绽?”      翘在前板上的大脚拇指调皮的动着, 她嘚瑟的看着旁边的人, “你ball ball me,我就告诉你”      “l ball ball you”      “啧啧啧, woli墨深哥哥,没想到你也有求人的这一天那,风水轮流转啊”      苏墨深看着黛蓝那得意忘形的小样,呦呵,可把她给能的,还真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二代了,能的他都不好意思戳破了。      “咳咳……第一,我发现我妈这两天特反常!你没跟我妈住一块你不知道,我妈从前都是阴阴郁郁的,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而且她每天都在排练室里跳伦巴,你知道跟的什么曲子吗???”      苏墨深摇了摇头,他一理工科大老爷们,对舞蹈什么的一窍不通,他哪知道?      “大鱼!”      “就知乎上一网友说的一首越听越悲伤的歌,被吐槽说是令人心酸的歌词,但最近我妈把用了好几年的‘大鱼’给换了,你知道换成什么了吗?”      苏墨深再次摇了摇头,他希望黛蓝别再问他了,因为,这样显得他很无知!      “angeline!”      “超活泼欢快的调子,以前我妈从不跳这种风格的,你知道,一般舞者都会根据自己的心情,选择即兴的曲子,我还发现最近我妈一脸春风,就是好像是、得了滋润的小黄花”      苏墨深淡淡道,“你就根据黛姨的近期反应,就猜出那是你爸,这也太片面了吧”      “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第二那,就是当时我爸看我的眼神,就狼狗看小狗崽那种,你知道吗?”      把着方向盘的手一滞,狼狗看小狗崽???什么奇葩眼神?      她还边说边比划,“饱含激动与爱意,然后确认过眼神,事实雄辩他就是我爸”      嗯,是你爸,你土豪爸,小姑娘倒是高兴了,他这追妻路注定要坎坷了。      进了小区,两人前后下了车,黛蓝踩着小高跟“哒哒”的小跑两步,绕过去馋着苏墨深的小臂,泡泡糖般粘在他身上。      苏墨深揽了揽黛蓝的小蛮腰,指腹透着轻纱裙,摩挲着她腰间的小嫩肉,盛夏的风吹来丝丝凉爽,酒意上头,他微眯了眯眼狭长的丹凤眼,漫不经心道,“明天医院有个研讨会,我得代表发言,脱不开身,所以,明天的复赛我不一定准时到,我保证讲完就赶过去好不好?”      黛蓝挣开箍在腰间的那双大手,仰着头看着他,“那比赛结束前能赶到不?”      “肯定能”      得了保证,黛蓝这才放心的进了家门,把自己摔进沙发里,脑子里闪过一幅幅画面,她曾想过自己二十岁的模样,穿着舞鞋孤独的继续着自己梦想,蜗居在小房子角落里自由自在。      唯一没想到,小房子里的沙发上多了一个心上人,人生的康庄大道上多了个姗姗来迟的爸爸,前两年她吃尽了天底下所有的孤独,那孤独竟慢慢变成了幸福。      忍不住翘起半边嘴角,桃花眼眯了个月牙弯。      拿着前几天在淘宝上买的精油,哼着小曲,走进了浴室,拧了恒温按钮,用手试了下水温,竟然冰凉冰凉的,她等了三四分钟,再试,还是凉的,调到最高温度也不管用。      黛蓝无奈,穿着拖鞋冲到了对门,拍了拍门,大喊道“苏墨深”“苏墨深”      浴室里,冲着澡的苏墨深听见黛蓝的叫门声,以为她又烫着手了,扯下架上的浴巾就冲了出去。      开了门,伴随着传来的清爽海洋味,黛蓝刷的红了小脸,然后掩耳盗铃的捂住眼。      一副活生生的美男出浴图,不断的在她大脑里回荡,又栩栩如生。      不羁的黑发湿漉漉的,还不停的往下滴着水,润泽的水珠顺着骨感十足的脖颈,密密麻麻的滑到没有一丝赘肉的胸前,然后一路往下……      黛蓝捂着眼,透过手指的缝隙看着大理石地板,地上的水珠折射的亮光熠熠生辉。      苏墨深看着门口的小妮子安然无恙,这才缓了一口气。      前几天,大半夜的她跑过来敲门,一边敲一边哭,吓得他的瞌睡虫瞬间烟消云散,边往门口冲边套衣服,开了门,小姑娘捂着烫起了大红水泡的手指,哭的一抽一抽的,泪眼花花的看着他,“我烫着手了”      苏墨深一手扯着围在腰间的浴巾,防止它掉下来,里面是真的真空,掉下来可玩大了,另一手拉下黛蓝捂着双眼的小手,斜倚着门框,低头看着她,痞痞的拉起嘴角,故意压着喑哑的嗓子, “害羞?嗯?”      眼前没了遮挡,黛蓝转身就要跑。      苏墨深起了玩心,一把拦着黛蓝的腰,紧贴在她背上,远处看,是一个男人,从身后把一个娇小的姑娘圈在怀里的暧昧。      “大晚上的,找我干嘛,想了?”      “苏墨深,你怎么这么坏啊”      “嗯,只对你坏”      黛蓝臊的没办法,使劲挣着那双强劲的手臂,可她挣扎一分,苏墨深收紧十分。      “叫声哥哥,我就放开你”      “士可杀不可辱,我不叫”      “叫不叫?”      “不叫不叫就不叫”      “叫不叫?”      “啊哈哈我叫叫叫,你哈哈……别挠我咯吱窝”      黛蓝痒得不能行,在苏墨深怀里躲来躲去,小肉臀蹭过来蹭过去。      “别动!”,这次,嗓音是真的哑了。      黛蓝被那深沉的嗓音吓了一跳,瞬间不敢动了,后面有个滚烫烫的硬东西贴着她的小屁屁,她是真的不敢动了……      像无意间进了雷区踩了亡命地雷,静止般的定在他怀里。      苏墨深深呼了口气,默默的吾日三省吾身:玩大了吧,不浪了吧,自作自受了吧。      接着一抹红蔓延到他耳边,松开环着黛蓝的胳膊,清了清喉咙,硬撑着正经起来,“怎么了?”      黛蓝看着一肚子坏水的某人,忍住破口大骂,但自己还有求于他,对,再忍一忍!      “我浴室花洒坏了,流不出热水了”      “先去我浴室洗,我去帮你看看”      走进黛蓝的浴室,苏墨深扯开浴巾,就着冰渣渣似的水温,冲了个凉水澡。      软绵绵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下面,小墨深兴奋着激动着,他低头看了眼,苦笑的揉了揉头发。      拿着钳子刚拧上螺丝,手猛的一滞,他突然想起来,那半瓶红酒还在浴缸旁。      靠,他把这茬给忘了。      刚在餐桌上,黛蓝眼巴巴的看着她亲爹亲妈一杯接着一杯,忍不住要去拿前面的红酒,他在桌底下硬拽着那不安分的手,这才免过一劫。      黛蓝对酒有种迷之喜爱,尽管她酒力不好一滴就倒。      锁上她家的防盗门,他走到自家浴室,敲了敲门,“蓝蓝,洗好了没?黛蓝?”      敲了一大晌,没人吭,他把耳朵贴在浴室门上,里面安静静地,也没有水流声。      拿着备用钥匙,拧开了门。      里面的画面让苏墨深怔在了原地,不自觉的咽喉滚动了下,刚冲过凉水澡的身子,又瞬燥热了起来。      洁白的浴缸里窝着一条白花花的美人鱼,那肌肤比水中的泡沫还白,海藻般的黑发散乱的搭在高峰前,与雪山上的一点红梅相得益彰。      心中的坚硬一瞬间软的溃不成军。      松开紧握着的门把,他走上前,冒着犯罪的危险,把黛蓝从浴缸里捞了出来,极力克制脑海中的旖旎。      但是没一点用,付磊那货讲过的荤段子,如潮水般涌来,一点点侵蚀着他零星的克制力。      扶着黛蓝站在花洒下,他用手背试了下水温,不温不凉,避开眼和耳朵,快速给她冲干净了身子。      这过程艰苦的堪比登顶珠穆朗玛峰,至少登珠峰也不会流这么多汗,还口干舌燥。      拿着大浴巾把黛蓝包了起来,放到了卧室床上,随便在衣柜里翻了件短袖,给她套了上去,许是动作太大,吵醒了床上的人。      黛蓝眨巴着眼,像个娃娃般滴溜溜的看着苏墨深。      拿起桌上的吹风机,调侃道,“喝了几杯?”      “一丢丢”      想来她喝的也不多,喝多了早跳起来了。      吹风机的嗡鸣声听得人莫名的舒心,万家灯火璨若星河,一束暖光透过窗纱落到室内,投下的光影阑珊。      他手中的秀发慢慢蓬松,嗡鸣声戛然而止,一室静谧两个人,暖光照亮一片,床上的人乖乖巧巧的看着他。      一辈子。      也就这样了吧。 ] 心墙   “我想喝水水”, 她边说, 边蹬着身上严严实实的大被子,小身板不安分的在床上扭来扭去。      看了眼床上的人, 苏墨深放下吹风机,转身出去倒水,拿着水再回到卧室, 看清床上的小东西,他瞬间脑仁子发疼。      刚把她抱进来时, 她头发还滴着水, 怕空调给吹感冒了, 就故意把温度调高了点。      许是酒意上头,小妮子热了,刚给她套上的棉质短袖,已经被扔到了床底下,那丝滑的夏凉被只堪堪遮住了重要部位, 她还不要命的来回扭着。      他揉了揉突突泛疼的脑仁, 无奈的走上前, 把被子又盖了盖,没想到她挣扎的更厉害了。      还委屈巴巴看着他说, “苏墨深,我热, 都快热死我了”, 腿在被子里乱踢着往外伸。      边说着,两条大白腿趁他不注意, “咻”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他床上的三件套是深灰色的,这颜色好像是给黛蓝量身定做的,那白得发光的细腿搭在深灰色床单上,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他不自觉的滚了滚咽喉。      海藻般的瀑布长发铺满了整个枕头,如魔鬼般魑魑魅魅的散在她身下,大波浪卷美得像一朵盛开了的玫瑰花,偏那花苞中的花骨朵,一脸纯真无害,用那水汪汪的小眼神盯着他。      苏墨深暗道了声糟糕,接着下腹猛的紧了一下。      太特么没出息了,黛蓝这小妮子把他给看硬了。      眼看着就要撑起小帐篷,苏墨深狼狈的转身离开,这时,床上的人突然伸出了白嫩的小手,一把抓住他的小臂。      他缓慢低头看了眼,那纤细修长的葱翠五指,紧紧的贴在强而有力的小臂上,柔弱与力量的结合,真是该死的诱人。      “你去哪?”      他的音线低低沉沉,“冲澡”      “不行,我得看着你,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喝醉了的黛蓝,粘人的很,他被撩拨的身如火烧,深感无力、无可奈何,声音压低,颓废道:“黛蓝,你到底要我怎样??”      “我要你陪我睡觉觉”      猫似的娇弱小奶音瞬间击溃了他的心房。      坚固的堡垒轰然倒塌,空留一地的破砖烂瓦,似乎在嘲笑着他:      ——嘿,兄dei,原来你这么不堪一击!      魔鬼吞咽了理智。      理智荡然无存。      泰山压顶般覆了下来,柔弱的娇小被强劲的高大遮地密不透风,下腹紧紧相贴。      钢铁摩擦着柔软,谁知,如炼钢般,越来越坚硬。      雪山上的小红梅泛着晶莹的光芒,他呼出的气息如刚烧开了热水的水蒸气,烫着黛蓝柔嫩的肌肤,烫的她一阵战/栗。      黛蓝不安分的扭动着,她感觉身体中有成千上万只蚂蚁,一点一点的啃噬着她的心脏,下腹一阵阵酥麻,还带着难以启齿的瘙痒难耐……      直到他手中的力度加大,忽的一道灵光闪过,暖流从下身通过全身,像触电般意识模糊头晕目眩。      哼哼唧唧的娇吟戛然而止,他深沉的呼出一口浊气,看着眯着眼处于余韵中的小玫瑰,花骨朵还不停的颤抖着,发出的香气愈加迷人。      温柔的低声哄着混混沌沌的小人儿,一把抓过娇嫩的五指姑娘,覆在钢铁上。      轻抚着手中的秀发,喑哑着嗓子道:   “宝宝,用力一点”   “快一点,嗯…对,就是这样”   “宝宝真棒”      不知过了多久,苏墨深舒服的释放了出来,心满意足的搂着怀里的人,感受着愉快的余韵。      待气息平复下来,他拿起床头的纸巾轻轻的擦拭着她手心,起身去浴室拿了个湿毛巾,抹去着她脸上的汗珠。      低沉的嗓音显得格外性感,“还渴不渴了”      床上的人红着小脸,看着他摇了摇头。      打开窗户,夏日的凉风悄无声息的钻了进来,带来了清芬袭人浓香远益的桂香,送走了室内旖旎暧昧的气息。      凉风吹过头发,拂过肌肤,他搂着怀里的人一片安然。      ~   强烈的阳光刺入卧室,床上的人悠悠转醒,黛蓝眯着眼动了动酸疼的手 臂,身体还传来丝丝异样感。      低头一看,这厮的手不老实的握着她的小馒头,一整夜?      带着丝丝倦意和懒散,他紧了紧手臂,贴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动,再睡一会儿”      黛蓝小声道,“苏墨深,我手心疼,火辣辣的”      后面的人一顿,慢慢睁开了眼,摸索到黛蓝的小手,抓过来看了眼,那手心红了一大片,隐隐有破皮的感觉,一股内疚瞬间冒了出来。      拿到嘴边吹了吹,揉捏着她的小手,凑到她耳边,“对不起宝宝,下次我尽量快一点,嗯?”      黛蓝窝在他怀里不说话。      “饿不饿,给你做饭吃?”      怀里的人点了点头,苏墨深趿拉着拖着下了床,随手套了件短袖,朝厨房走去。      身后的人走后,黛蓝立马起床套上了衣服,红着脸兔子般跑进了浴室。      吃过饭,苏墨深陪黛蓝看了会儿综艺节目,看时间差不多了,逮着她吧唧了一会儿,便开车去了医院。      黛蓝看着苏墨深离开的背影,默默的吐槽:人面兽心口蜜腹剑,衣冠禽兽道傲貌然……      ~   另一边,乔亦庭酒醒后,让人把别墅拾掇了一番,瑶瑶不用管,住他卧室里就行,得给女儿腾出一间,专门让助理聘请了个首席设计师。      乔总原话是这样说的:我要给我女儿一间,世界上最最漂亮高贵的公主房!      小霍看着自家老总,那大手一挥,君临天下的样子,心道,呦呵,能的您咩,还真以为自己是童话里的国王了。      不过啊,生活还真是一场戏,戏剧化的事情无处不在,想当初,确定代言人的时候,他还劝自个儿老总,再看一眼。      真是万幸中的万幸那。      谁能想到,那小姑娘就是乔总失散多年的女儿。      他就说嘛,乔总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这不,转眼变魔术般,“咻”的一下变出个夫人、大小姐,他这高血压小心脏有些受不住。      “乔总,那大小姐的辞职信怎么处理?”      哎呦,这一声‘大小姐’,可真是喊到了乔总心坎坎儿里,听得他是一阵舒心,这就对了,他乔亦庭的女儿本就该是豪门千金。      小霍在一边狗腿的看着自家老总满面春光的样子,面上绷着不露出,心里早崩开了花儿,给自己来了个70分贝的掌声,看来这个月的年终奖八九不离十了!      乔总女儿夸一夸,奖金到手抓一抓!      “乔总?”      乔亦庭猛的反应过来,高兴的他把要事给忘了,“辞职就别想了,我又不傻,干嘛把闺女往苏氏推,你去给高层那边打个招呼,让他们心里有个底儿”      “行,放心吧乔总”      “对了,再去查下蓝蓝现在的经纪人,能力强的话就留着,高薪请进乔氏,不行的话重新物色个”      “明白”      “蓝蓝是不是参加霓裳杯了?”      “是,而且小姐还进复赛了,就在今天”      乔亦庭低头沉思了一番,“把今天的安排都推了,下午让老张准时来接”      “好的”      ~   霓裳杯复赛现场,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乔总拉着黛瑶坐在贵宾位上,激动的拿着荧光棒来回挥舞。      黛瑶看着旁边这人,夺过他手里,与他气质严重不符的荧光棒,一脸炮/火味。      质问:“乔亦庭,霓裳杯的座位,向来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而且不可能有空席,你从哪弄了这俩贵宾位儿?”      听罢,乔亦庭暗道糟糕,躲躲闪闪,“我、我为了看我女儿比赛,使用正当手段弄来俩座位怎么了,我又不偷不抢不犯法”      在黛瑶气势逼人的桃花眼里,那话音却是越来越低,慢慢的败下阵来,没了理直气壮的底气。      黛瑶最烦他拿权势压人,上学的时候,还因为这事,在他跟前闹了好几次,可此时非彼时,那时候是为了自己,现在是为了自己女儿,他用点权利怎么了?      边上站着的小霍,惊奇的瞪大了眼,这特么还是他们雷厉风行大刀阔斧的乔总吗??二话不说就吞了别人公司的乔总?      整一妻管严吶!      看着他的反应,黛瑶嗤笑了声,“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乔亦庭一滞,随口问问?眼神都恨不得把他给吞了,语气带着冲锋炮的随口问问?      小霍在边上强绷着脸色,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他家乔总在夫人面前的战斗值——为负!看来以后得擦亮眼睛站队了。      苏墨深真是掐着点赶来的,他来的时候看好黛蓝上场,一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向他提前订好的贵宾位,到了跟前,看见两个熟悉的背影,脚步猛的一顿。      他记得预定的时候,旁边写的是两个陌生人名字。      认命的走上前打招呼,“黛姨,叔叔”      “哎墨深,这么巧,你也在这张桌?”      苏墨深面上绷着笑,心里呵呵了两声,真不巧,他不该在这张桌的。      乔亦庭看着姗姗来迟的人,阴腔阳调道,“呦,这就是嘴上说得爱我女儿的表现?”      黛瑶私底下掐着乔亦庭腰上的肉,“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嗯?”      长长的手指甲掐的嫩肉生疼,“嘶,轻轻轻、轻点,天天把你伺候舒服了,就翻脸不认人”      黛瑶看着没皮没脸的人,瞬间红了脸。      其实,乔亦庭是看见苏墨深的名字,才故意挑的这桌,刚找回来的闺女,转眼被挖跑了,他不挑刺心里不舒服!    醋了   苏墨深落座后, 消停了有一会儿的乔总再次憋不住了, “穿的这么整齐,是去参加十几大会议了?”      苏墨深觉得他不能再当缩头乌龟了, 再缩就成无头乌龟了。      指腹随意的摩挲着玻璃杯上的花纹,掀了下眼皮,不急不慢的回了句, “好像叔叔比我穿的更正式啊”      话音一落,黛瑶和小霍的视线, 齐刷刷的落到乔亦庭身上。      黛瑶起初没怎么注意, 现在仔细一看, 一套看起来都贵的咋舌的黑色西装,熨的平平整整的,没一丝褶皱,头发梳的根根分明,还闷骚的上了发胶。      整得像是——刚参加完国际会议的领导?      小霍才不会说, 这身西装是他家老总, 平时出席重要会议时, 常穿的那一套,老总是闷骚, 不是明骚,他总得给他留点面子, 不能戳破, 要不然年终奖就飞了。      一番心里斗争后,小霍明智的移开了视线。      黛瑶还一直盯着乔亦庭, 像是看见新大陆般,两眼放光,丝毫没了刚才的害羞,贴着他的耳鬓小声道,“乔乔,你怎么比人家男主持穿的还正式啊?是准备上台给咱闺女来个点评?嗯?”      乔总面上挂不住了,有了一丝裂缝,看着胳膊肘往外拐的人,“黛瑶,你购物车好久都没清了吧?”      黛瑶立马不吭声了。      吃了个哑巴亏,乔亦庭狠狠的瞪了苏墨深一眼,眼中似乎喷着火花。      耳边终于清净了片刻,苏墨深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平静,安安静静的看着前方的舞台,黛蓝她亲爹就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啥时候就突然冒出来炸他一批,红本本还没到手,他惹不起还躲得起。      舞台上的黛蓝一席黑色长裙,低胸v领,流苏短裙,chilly cha cha激情澎湃,下面的观众跟着节奏挥动着荧光灯,远望去,像是夜空中的繁星点点。      复赛共116人,经过三轮淘汰赛,最后只有5位选手能晋级决赛。      但复赛的晋级规则不同于初赛,增加了观众投票这一环节,在场每个座位旁都设置了投票按钮,评委评分后,接着就是激动人心的观众投票。      到了最后一轮决定性的淘汰赛,黛蓝的评委打分名列第二,第一名是个跳民族舞的姑娘,从外貌来看像是同龄人。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黛瑶从头看到尾,并且以她二十多年的经验来看,那评委评出来的第一浪得虚名,不是她偏心自己女儿,从专业角度看,那段民族舞确实火候不足。      涂着酒红色的蔻丹,把玩着包包上的流苏,她看向旁边坐的人,不经意的问道,“那个跳民族舞的女生,认识吗?”      沉浸在紧张的比赛氛围中的乔亦庭,随意的扫了眼,那脸庞有些熟悉。   过了一会,才想起来,那是李氏集团的千金,对着黛瑶道,“那个应该是李氏集团,李军的大女儿”      “怎么了,问她干嘛?”      黛瑶欲言又止,默了半晌,道了句“没事”,这世上有许多不公平,她总不能事事都替女儿摆平。      乔亦庭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舞台。      苏墨深在旁边听着两人对话,眨了眨深邃的眸子,起身去外面打了个电话。      “下面开始我们的观众投票环节,在座的每一位嘉宾,在听到您喜欢选手的名字,请摁下座位旁边的红色按钮,为她投上宝贵的一票”      6万名观众喊着自己心仪选手的名字,偌大的表演厅充满嘹亮的欢呼声。   乔总看着自己女儿身后,接连不断“嗖嗖”上升的票数,激动的握着黛瑶的手,“快突破5万了!!”      主持人嘹亮的声音穿过耳畔,“哇,倒计时开始!五,四……”      “黛蓝加油,黛蓝最胖!!!”从初赛到复赛,经过十几轮比赛的角逐,黛蓝留下了不少粉丝,给她鼓励与支持,让她感到不是一人并肩作战。      原来,还有这么多人陪着她。      她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诚恳的鞠了个躬。      后面的数字,在欢呼声中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甩了第二名一万多票!   显而易见,黛蓝以绝对的优势,复赛第一的成绩,稳进总决赛。      出人意料,评委打分第二的姑娘,竟然连决赛都没进去,沉浸在喜悦中,黛瑶也没去多想。      黛蓝冲下台,风一般蹦进苏墨深怀里,像个树懒般,两腿圈着他的腰,胳膊搂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小腿还胡乱踢着,脚时不时踢到他的腚,“啊啊啊!鸡冻啊!”      他两条手臂紧紧拖着她,生怕她掉下来,用手拍了下她的肉臀,“别动,再乱动给你扔下去”      喜悦冲昏了头,俩脚丫子蹬的更欢了,罢了,还老虎头上拔毛,来了句,“你的腚一点都不翘”      苏墨深:“……”操,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要前凸后翘?      ~   刚下楼梯,拐角处,一个可爱的小奶狗拦住了黛蓝,奶一样洁白的脸蛋,微微泛红,零散的碎发耷拉在眼皮上方,但个子很高,比她高出半个头。      黛蓝看着前面的小奶狗,甚至能看清楚他刷子般的睫毛,一副想跟她说话,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太他妈可爱了啊!      她觉得要主动一点,“小帅哥,你有什么事吗?”      “我在巴黎就关注你了,你跳的很棒”,小奶狗垂着眸子,看着精致的大理石。      “我能抱下你吗,我没有其他意思,就只是当做偶像而已”,说完,小奶狗抬起了头,用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他,像是苏墨深家的小金毛,蠢萌蠢萌的。      黛蓝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好……”      “好什么好??”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苏墨深解决完私事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气得他肝肺脾疼。      小奶狗看见苏墨深反应巨大,嘴里能塞个鸡蛋,“表哥??”      苏墨深一只手臂圈着黛蓝,宣誓着主权,不善的看着苏子州,一字一顿,“不、能、抱”      “明白吗?”      苏子州被吓的只能呆愣愣的点头。      黛蓝看着苏墨深把小奶狗吓得呆若木鸡,想上前安慰安慰,结果被拽着帽子提溜走了。      一路上,苏墨深气压极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句话都不吭。      黛蓝觉得有一点点愧疚,想着她刷过的微博上,其他女孩子安慰男朋友的段子,摁下内心的小害羞,小手拉扯着苏墨深的袖口。      娇着嗓子道,“苏苏,你吃醋了?”   这句软绵绵的‘苏苏’,差点让苏墨深把油门当刹车。      他觉得,最近黛蓝的性格跳度有些大,有时候他都接不上片,可就是如此也消除不了,他内心残留着的火气,没声好气的丢了句,“没有”      “小奶狗长那么白净,你肯定吃醋了!”      苏墨深抿着的嘴角,向下压了一些。      黛蓝还窝在副驾里喋喋不休,“唉,原来那就是小说中的小奶狗啊,皮肤干干净净的,睫毛竟然比我的都长,就那么注视着你……”      直到保时捷拐了个弯,黛蓝才反应过来,立刻停止了对小奶狗的夸奖,瞬间伸直了身子,看着开车的人,“不是说好去吃永安街的烤肉吗??!”      “这都跑过了好几公里了!”      “不吃了”      “为什么不吃了??我们昨天说好的”      “小奶狗长那么白净,看都看饱了,还吃什么!”      黛蓝:“……”      黛蓝丧丧的瘫在副驾里,她此时无比后悔,她应该先吃上烤肉,再开始夸小奶狗的。      “小奶狗长的白吗?”      “不白,一点都不白,黑死了”      “小奶狗长的帅吗?”      “不帅,一点都不帅,丑死了”      黛蓝觉得她为了吃上饭,真是没有尊严了。      没有底线了。      只能使劲黑小奶狗了。      小奶狗真是太可怜了。      最后,作为说真话的奖励,苏墨深又原路返回,把卡给了黛蓝,她屁颠屁颠的下车打包了一大份烧烤。      车里弥漫着孜然烤肉的味道,看着吃的香的很的某人,他凉凉的来了一句,“你这周称体重了吗?”      拿着烤羊肉串的手猛的一顿,接着又大快朵颐。      “称了啊”      “就胖了三斤”      “所以得多吃点”      “胖的多了”      “才有动力减肥”      苏墨深:“……”他竟然被黛蓝说的,觉得这套理论很有道理?      可能是最近被黛蓝洗脑太严重,他晚上起来喝水,迷迷糊糊的把白酒当成了白开水。      直到黛蓝来敲门,他才神志不清的醒过来。      黛蓝发现怪兽般,盯着头发凌乱的苏墨深,“你雷打不动的六点生物钟呢??”      苏墨深睨了她一眼。      “感谢我吧,要不是我来拍门,你今天上班肯定迟到!”      嗯,感谢你,小祖宗。      他颓废的抓了抓头发,进了浴室。      再出来,黛蓝坐在餐桌前,一脸乖巧的等着他。      他看着桌上丰富的早餐,不可置信道,“你做的??”      “嗯”      苏墨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接着黛蓝又来了一句。      “我买的”      提着的心瞬间落回了原处。      在他认知里,吃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吃黛蓝做的饭,这是他这辈子惨痛的教训。 仙女   “听说不是我亲手做的你很失望?”   不不不, 怎么会失望呢, 他求之不得。      但不能让她看出来。      “那你为什么如释重负般,那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难不成我做的饭, 难吃到让你谈饭色变???”      苏墨深后背一紧。      随后,他淡定的拉开板凳,慢条斯理的拿起筷子, 脸不红心不跳道,“我还以为你亲手给我做了早饭, 我那是受宠若惊, 你别疑神疑鬼了, 你做的饭那么好吃,我怎么会谈饭色变呢?”      细思恐极,原来,黛蓝的厨艺,已经到了让他谈饭色变的程度。      像听见了世界末日预言般, 黛蓝震惊的放下筷子, 满含深情的盯着苏墨深, “呜呜呜,我太感动了, 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说我做饭好吃的人!!连我妈她都说我做的不是饭——是猪饲料,终于遇见千里马了!!”      得人赏识, 不该是遇见伯乐吗??为何是吃饲料的马?      内心刮过一阵冷风, 掀起几片沧桑的落叶。      原来,他上次吃的拌饭, 在黛姨眼中是,      ——猪饲料般的存在?      仔细回想下,上次黛蓝给他送饭的情景,更加细思恐极了!      怪不得黛蓝神神秘秘的拿饭盒装着,感情是专门做给黛姨吃的,然后黛姨无情的拒绝了她,再然后,黛蓝借花献佛,把难吃到自己亲母亲都嫌弃的拌饭给他吃了?      黛蓝两眼发光,像发现宝藏般,小嘴喋喋不休,“我也感觉我做饭好好吃!!既然我们有共同的饭语,也为了感谢你的夸奖,我这几天亲自下厨,给你露一手!”      苏墨深:“……”      他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尴尬表情。      拿着铲子亲手给自己挖了个大坑,然后扔下铲子。      ——他义无反顾的噗通跳了进去。      ~   在乔总的强烈要求下,黛蓝卷着铺盖搬了新家,挪到了一个更大的窝,为了恭祝女儿的“乔迁之喜”,乔总还亲自下了厨。      看着她爸穿着家用围裙,还戴着一次性手套,有模有样的,她凑到黛女士耳边,低声耳语,“妈,我爸做饭好吃吗?”      黛瑶瞥了傻女儿一眼,凉凉道,“你做饭好吃吗?”      不是,这怎么又扯到她身上去了??      剥了个提子塞进女儿嘴里,黛瑶不紧不慢道,“你想知道为什么你做饭不好吃吗?”      黛蓝使劲点了点头。      “因为啊”      “你爹他盐糖不分,酱油都能当成醋”      “你是得了他的真传”      黛蓝:“……”厨艺这东西还能遗传?逗她的吧?      “你要是不信,等你爸做好饭你尝尝,尝尝真正的‘美食’,真的,妈说的毕生难忘一点都不夸张”      原来,这世界上真有人盐糖傻傻分不清啊。      抱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态,吃完饭,黛蓝生无可恋的躺在沙发上,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谈饭色变是什么感觉了,上次苏墨深一听说她要给他下厨,反应辣么大!好像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震动声传来,黛蓝拿出手机看了眼,视频邀请。      开了冰箱,拿了杯酸奶,黛蓝背着正在看电视的俩人,偷偷溜进了卧室,躺在粉嫩嫩的大床上,她看着屏幕中穿着白大褂的人。      笑嘻嘻道,“哈喽,你的小可爱已上线”      随手把手机放在桌上,他松了松领口,看着屏幕,“吃饭没?”      “我们小仙女是不用吃饭的,喝露水吸仙气儿”      “哦,那虫子喝剩的露水好喝吗?说不定还有虫子新陈代谢下的不知名产物”      “……”靠,还能不能做中国好男友了??      “吃了,我爸做的,超‘好’吃,行了吧!”      苏墨深懒散的低笑了两声,“好吃就好吃吧,你干嘛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      因为。      好吃到人间罕见啊。      “你今天还得值班?”      “嗯,科室有个医生结婚,请了婚假,我替他值一天班”,他脱下白大褂,随意搭在一边的衣架上,拿起手机出了门。      黛蓝放下嘴里的吸管,滴溜着两个黑葡萄似的眼珠,“是不是你们科室那个小王医生??”      他从喉咙里“嗯”了声。      “新娘是那个前些日子找他看臀部痔疮的大美女??”      “嗯”      黛蓝瞬间感觉三观被颠倒了,前几天她来大姨妈烦躁心情不好,苏墨深把小王的闪婚事件,当笑话讲给她听,她以为是哄她开心的玩笑,没想到认识不到两周的人,真的转眼进了婚姻的坟墓。      再看看他们,她跟苏墨深都谈了这么长时间了,还只是拉拉小手、亲个嘴儿,也许,情到深处了,他把她的五指姑娘抓过去,但是,这么长时间了,苏墨深真的从没有越界过!      一次都没有!      每次她都感觉他忍的都快爆炸了,就算如此,他也不肯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想到这,黛蓝小心翼翼的问道,“苏苏,你都二十二岁了,忍得次数多了,那里不会出毛病吗?”      黛蓝的跨度太大,他一时没有接上片,蒙圈的问,“什么出毛病??”      吸着酸奶的动作一顿,她极快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医院的餐厅吵杂无比,苏墨深戴上耳机,看着屏幕里,舒服的脚丫子一晃一晃的人,轻笑了一声,“下午有什么安排?”      “蹭我爸的车去乔氏一趟,挑拍摄的底片”      客厅的喊声传来,黛蓝匆匆道,“晚上下班去接我吃饭啊,先不跟你聊了,我爸喊我了”      挂了电话,苏墨深去窗口买了饭。      “巧啊,苏医生”,妇产科的陈医生端着米饭,坐到了苏墨深旁边。      “小王没找你当伴郎?”      咽下嘴里的米饭,他淡淡道,“找了,但我给推了”      陈医生猛的抬起头,“多好的事啊,还能沾沾喜气儿,推了干嘛?”      他低低沉沉的笑了两声,喝了口矿泉水,“伴娘是新娘那边人,已经找好了,我怕家里的小祖宗跟我闹”      陈医生挖了口米饭,调笑道,“是啊,你们家那位是挺凶的呵呵”      坐在保时捷后座的黛蓝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乔亦庭看了眼后视镜,问道,“是不是空调温度太低了?”      黛蓝揉了揉挺拔的鼻子,“没事爸,肯定是苏墨深又偷偷说我坏话了”      ~   车停在乔氏门口,黛蓝撑了把黑色遮阳伞下了车,没有注意到,旁边树丛里一闪而过的亮光。      刚下车,黛蓝就看见等在门口的琦姐,“琦姐,这儿”      王琦看着黛蓝,尽管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乔亦庭真是你亲爸??”      “真是我爸,比真金还真”      王琦觉得,她当时在十多个姑娘中选择黛蓝,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没有之一。      跟着她,一路跟踩狗屎运似的,走哪都有贵人相助。      看了眼她旁边的傻姑娘,还真是傻人有傻福那。      “这次广告拍摄,是你在国内第一次上镜,宣传就不用说了,乔氏的实力在那搁着,就是一会你选底片的时候,别太放飞自我就行了,明白不?”      黛蓝点了点头。      “你选好后给我发过来,我看一眼,行的话直接放微博上,人气都是一点点攒出来的”      交代完,王琦就去办入职手续了。      黛蓝看着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图片,选了两张古装和两张休闲写真,得了琦姐的认可后,迫不及待的发了条微博。      没多久,下面就多了几条评论。      [啊啊啊!!!好久不见啊宝宝]   [期待霓裳杯决赛哦]   [为什么这项链这么像乔氏珠宝的风格??蓝蓝去给乔氏代言了吗?]   [……]      让黛蓝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微博名叫‘庭院深深深几许’的评论,[贯彻落实国家新精神,有夫之妇,禁止招摇过市]      黛蓝点进他的主页,冷清的一条微博都没有,关注1,粉丝0,发博0。      黛蓝翻了翻她以前发的微博,几乎每条下面都有这人的评论和点赞。      每次她一发写真,这人就冷嘲热讽。      黛蓝想,这人一定是嫉妒她的美貌。      这人肯定是长得不能见人,嫉妒她天生丽质,嫉妒她又不舍得取关。      唉,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晚上和苏墨深一起吃饭,黛蓝发了条美食九宫格,果然,这人只点了赞,没有一贯的冷嘲热讽。      更确定她心中的想法。      看着对面低头玩手机的苏墨深,“你知道吗,我在微博上有个变态粉丝”   苏墨深抬起头,“嗯?”      恨恨的咬着手里的筷子,说道,“我每次一发美照,那人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冷嘲热讽的挖苦我”      “网上神经病多了,每一条黑评你都在意,还活不活了?”      “我黑粉才不多,他是不是有精神分裂啊,只要我不发自拍,那人就一律点赞”      苏墨深不说话了。      他忽然感觉有些熟悉。      漫不经心的问道,“哦,那人的微博名是什么啊?”      “庭院深深深几许”      “一看就是没有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文盲!”      苏墨深:“……”      桌下的手不留痕迹的默默退出微博      嗯,是挺熟悉的。 小猪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清晨, 苏家的躺椅上, 惯例看报纸的苏老爷子,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内容, 急得“啪”的摔了报纸,面上带着愠怒。      “怎么了,爸?”, 餐桌上,苏父等人也停了说笑, 看着鲜少动怒的老爷子。      苏老爷子颤抖着手, 气急的指着地上的报纸, 那表情恨不得上去踩几脚,“你们自己看!”      苏父边捡地上的报纸,嘴里边唠叨着,“什么大新闻啊,看把您给急的”      待他定睛一看, 也顾不得形象的咋呼出了声, “这…这都瞎写的什么啊?”      “舞蹈界新起之秀黛蓝, 疑似被乔氏总裁包养,成功上位”      “霓裳杯复赛第一?不存在的!干爹提前贿赂了评委!”      “又一花样年华, 走向堕落的深渊”      “娱乐圈最新潜规则!乔总与他旗下的小花—黛蓝”      “……”      苏墨深从苏父手里夺过来了报纸,不堪入目的脏水, 不分青红皂白的往黛蓝身上泼, 甚至还有更恶心的说法。      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受不了,别特么说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了。      每看一个字, 心里就积攒些怒气,越来越多,像是有个巨石般。      “这些狗仔是没孩子还是咋滴?把一个姑娘黑成这样,赚钱也不带害人的啊”,杜科长看着报纸,眼都红了一圈。      报纸上不仅有锋利到直戳人心的文字,还有一幅幅抓拍的配图。      上次霓裳杯复赛,狗仔只抓拍了乔总,但略过了他旁边坐着的黛姨,这一看就是故意为之。      黛蓝住进乔家那天,乔总开车带着黛蓝母女出去采购,从三个人共同出家门,到一起上车,这一过程都被人拍了下来。      最后,是昨天黛蓝去乔氏选底片,撑着伞下了乔总的车,被狗仔传到了网上。      苏墨深的眸子深邃,翻滚着怒火,从这些小细节看,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黛蓝,分明是一家三口,硬生生的把黛姨给p掉,可黛蓝刚回国,无冤无仇的谁会去陷害一个小姑娘呢。      他又看了眼报纸,忽然发现这些黑料,大多都是说黛蓝霓裳杯作假,霓裳杯……      转而,他深邃的黑眸一片清明。      看着神色各异的家人,苏墨深开口道,“你们都别瞎猜了,黛蓝是乔总的女儿,刚找回来的”      苏父:!?      “你说蓝蓝是那…乔亦庭的亲生女儿??”      “等于说黛瑶当初,是揣着肚子里的黛蓝,偷跑出来的??”      他不可置否的“嗯”了声。      苏老爷子怒道,“那这些个狗仔,也太不是个人了吧!!”      “爸,你让人把消息压下去,跟李氏集团的合作能断就断了吧”      说完,他拿上车钥匙,匆匆出了门,也不知道小妮子看到这些消息没。      黑色保时捷似离弦之箭,没多久就到了乔家。      王妈看着外面的年轻小伙子,见过两面,来找过自家小姐,开了门道,“小姐现在还在房里睡觉呢,夫人今天竟也不去叫她”      苏墨深心想,幸好黛姨没去叫醒她。      进了客厅,乔总和黛姨面色沉重的坐在沙发上,桌上也放着张报纸,乔总气的青筋暴露,“这些狗仔!简直狂妄!”      苏墨深想了想,沉静道,“现在最合适的方法就是开发布会,公布你们是父女关系”      乔亦庭被气昏了头,突然想起来还有发布会这一茬,拉着黛瑶站了起来。      “我跟你黛姨去去就回,你在家里可看好我闺女啊,别我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哭的稀里哗啦的,否则,唯你是问”      乔总颐指气使的看着苏墨深,这时候还不忘挑他的刺。      两人走后,大别墅里变得空荡荡的,闲来无事,苏墨深开始问黛蓝的日常,“王妈,你家小姐经常赖床?”      王妈摇了摇头,“不是,往常是不到7点夫人就去房里喊了,不管小姐怎么个赖床,夫人都有办法把她叫起来,今天例外,而且只要我们夫人不去喊,小姐能一觉睡到中午”      说着,王妈指了指外面的大太阳,露出佩服的神色。      呵,还真跟个小猪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上面传来黛蓝的喊声,“爸?妈?”      接着是一长串子唠唠叨叨,“饿死了饿死了,快饿死我了!昨晚又不让我吃晚饭,把我给硬生生饿醒了,这是虐待啊……”      听着上面隐隐约约的话语,王妈一脸宠溺道,“越相处啊,就会发现小姐可爱的很,跟个小孩子似的”      不知想起了什么,王妈笑了两声,面带笑容接着道。      “前几天啊,夫人硬拽着小姐上了称,称了体重,夫人一看瞪大了眼,呦呵,可比预想中胖了整整四斤!!你不知道,跳舞管体重管的严,然后,夫人就命令以后晚饭,布两套餐具就行,这两天都不给吃晚饭,啧啧,可怜了我们小姐啊……”      “自从她们母女搬过来后啊,再也不是乔总一个人孤零零的了,这别墅大的让人心悸啊,从前是没一点人情味”      说着,王妈湿了眼眶。      苏墨深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聆听,只听着黛蓝的日常,就能让他弯了嘴角。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传来,他心急手快的把报纸扔进垃圾桶。      下着楼梯的黛蓝,看清了沙发上的人,吃惊道,“什么时候来了?怎么不给我说声?”      苏墨深心想,就你这雷打不动的睡姿,给你说声,给你在梦里说声吗?      “刚到”      眼看着黛蓝要拿出手机,他三两步上前,抢过手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最新研究证明,经过一晚的修复,早上的皮肤最是脆弱,手机辐射比较大,早起玩手机对皮肤损伤极大,会出现红血丝,闭口粉刺,毛孔粗大,大油田等一系列皮肤疾病……”      王妈在旁听着,作为强迫症的她,很想反驳一句:早上?八竿子都打不着了吧?这太阳都晒屁股了,一天马上就过去了!      哦,黛蓝被苏墨深唬的一愣一愣的。      眼睁睁的看着她手机被关了机,扔进他口袋里。      王妈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早上起来夫人就让把电视线拔了,她把饭热了热,连忙道,“不是饿了吗,快吃吧,一会儿到了晚上,夫人回来了,又吃不了了”      饭香扑鼻,黛蓝再也没空想其他事了,坐下来狼吞虎咽。      苏墨深在一边看着黛蓝吃。      黛蓝看着苏墨深一直盯着她看,咽下口中的红烧肉,带着一丝怀疑,问到,“你,也饿了吗?”      他不饿,光看着她吃,就撑了。      黛蓝觉得苏墨深看着她吃这么香,也看饿了,但是碍于王妈在这,他注意自己高尚的形象,不好意思说。      就夹了一块红烧肉,塞到苏墨深嘴里,“不用不好意思啊,王妈做饭超好吃的,不是外人啊”      苏墨深:“……”      他真的真的不饿啊。      餐桌上的画面变成了:黛蓝吃一口,给苏墨深夹一口,你一口我一口。      弄的他跟不会拿筷子的三岁小孩儿似的。      铃声想起,苏墨深拿出手机看了眼。      “发布会开始了,开电视吧,我跟你黛姨不准备瞒着她了”      苏墨深抿了抿唇。      黛蓝:“你一直盯着我干嘛?我脸没洗净??”      说着,还有模有样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苏墨深移开视线,开了电视。      屏幕里的画面一瞬间抓住了黛蓝的注意力,是她那一大早上就消失的爸妈。      “各位媒体、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乔氏总裁乔亦庭,对于大家的过度关心,我一点都不感谢!对于那些颠倒是非的狗仔,我深恶痛绝。因为,你不知道你这样做,给我和我的家人带来了怎样的影响!难道你没亲人吗?你没女儿吗??”      “这位是我妻子,我们走散了将近二十年,黛蓝是我刚认回来的女儿,明白吗?用把亲子鉴定拿来给你们看一看吗?我女儿能进复赛,凭的是她自己的实力,她跳舞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里待着呢,还说我女儿作弊?”      作你妈逼。      乔亦庭忍住了怼人的冲动。      平复了下气息,接着道,“我建议大家去看一看,李氏集团新发的声明,这些被人收买了的狗仔公司,将在一夕之间倒闭。最后,苏氏和乔氏,以后再也不会跟李氏集团合作!”      苏墨深还是挺佩服乔总的,这哪是发布会,明明是怼人会。      话说的不给人留一点情面,还真是乔家人的作风。      黛蓝一头雾水的看着苏墨深。      苏墨深把垃圾桶里的报纸又捡了出来,递给了黛蓝。      黛蓝扫了眼报纸,气急而笑。      “我爸贿赂了评委??”      “我在巴黎跳舞的时候,他还在他妈肚子里游泳的吧?”      “说我是我爸包养的小情人?”      “呵,我本来就是我爸上辈子的小情人”      “……”      苏墨深看着黛蓝边看边吐槽,像是看饭后闲谈的娱乐新闻似的,一点都不像当事人,他预想中的黛蓝是,“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或是闷闷的一句话不说。      没想到,这人只是生气,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上面的头条,完全没有郁闷伤心。      是怪黛蓝心里承受力强?还是怪他们太大惊小怪?      他在心里松了口气,不管怎样,只要小妮子不受影响就好。 吃桃   开完发布会, 乔总神清气爽的吐了口气, 闷了一肚子的气,可算找到发泄口了。      发布会的视频被剪切放在微博上, 上了头条,其题目是:“乔总实力护妻女,可谓世纪好伴侣”      然后, 一帮子吃瓜群众又转移阵地,去李氏集团官方微博那儿看热闹。      “大家好, 我是李明珠的父亲, 李氏集团的总裁—李军, 对于李明珠花钱买通狗仔,给乔氏千金—黛蓝,造成不好的负面影响一事,在此,我深表歉意……”      吃瓜群众议论纷纷。      “恶人先告状啊, 明明自己买通评委作弊了, 却说是人黛蓝作弊, 还让人背负莫须有的黑锅,真是, 从人品就可以看出产品,以后, 再也不会买你们李氏的产品了!”      “嫉妒使人丑陋!”      “技不如人, 竟然买通狗仔黑人,同是九年义务教育, 为何你如此优秀!!”      “欺骗我感情!亏我当初还去黛蓝微博下面骂了两句,原来是狗咬人啊!”      “连苏氏都宣布不跟你合作了,我看你还能撑多久,大快人心”      “……”      从出事开始,黛蓝还没敢看微博,毕竟众口纷纭,直到她爸的发布会视频上了头条,她才磨磨唧唧的点开了微博。      “小贱人儿,老娘的春秋大梦都被你打破了!乔总是我的!”      “潜规则上位,垃圾垃圾”      “……”      然而,最新的画风走向是:      “我蓝竟然是乔氏千金,牛批牛批!”      “黑转粉!加油姑娘”      “……”      苏墨深也在旁边扣着手机,幼稚如他,只要看见别人黑黛蓝,他就开始怼,使劲怼,怼他祖宗十八代。      “苏墨深,你一脸咬牙切齿的盯着手机,干嘛呢?”      黛蓝看着旁边的人,第一次看见他面目表情是如此的丰富,一会气急而笑,一会呲牙咧嘴,张牙舞爪的像个神经病一样。      她偷偷的看了眼屏幕。      结果,这人反应极大的摁灭了。      黛蓝越想越不对劲,引起了她深深的好奇心,他越藏,她越想探究。      扑到他身上,黛蓝使出吃奶得劲去抢手机。      苏墨深被黛蓝扑倒在沙发上,一副女上男下的暧昧情景,偏黛蓝在家里喜欢穿宽松的公主裙,而且极不喜欢穿胸罩。      棉绸面料单薄,黛蓝紧贴着苏墨深的身躯,去抢他藏在身下的手机,蹭过来蹭过去。      苏墨深被蹭出了一身火,软绵绵   的身体隔着一层布,有却胜似无,偏着小妮子还不老实,一直动,宽大的衣领下垂,露出了深深的沟壑。      前面的软棉紧贴着他的胸膛,视觉和触觉的联合冲击,让他忍无可忍,缓了口气,闭了闭眼,他无奈道,“下来”      黛蓝像个八爪鱼般,黏在他身上,把头放在他颈窝,吐气如兰,无赖道,“你不给我,我就不下来,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欲\火折磨的死去活来”      说罢,还耀武扬威的故意磨蹭了两下,小脸傲娇的看着他。      呵,还真以为他拿她没办法了?      “啊!苏墨深你干什么!”      干你啊。      一秒钟时间不到,苏墨深抱着她猛的翻了个身,像拍武侠片似的,把黛蓝吓得叫了出来。      画面瞬间变成了,男上女下。      苏墨深压着黛蓝,用手把散在两边的长发拂到后面,盯着下面的小人儿,看了几秒钟,然后,突然覆了上去。      润泽的唇瓣辗转厮磨,湿濡的舌尖如蜻蜓点水般一点点的试探,直至攻城略地,公主裙被掀起来,他用手指捻着上面硬挺的红梅。      用手大概估摸了下,他看着下面一脸娇嫩的人儿,在耳畔低声道,“宝宝,你的馒头好像又大了不少”      “都是我的功劳”      黛蓝在心里呵呵两句,这人简直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被撩拨的浑身痒痒的,她哼哼唧唧小声道,“苏墨深,你别弄了,我不舒服”      黛蓝想反抗,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被他一个用力困住了身子继续跌回沙发。      她哽咽,“你混蛋”      他耐心的哄着身下不老实的小猫儿,“嗯,我混蛋,天底下我最混蛋”      拦腰抱起黛蓝,像抱个猫儿似的,没一点重量,他抱在怀里在空中掂了掂,像逗小孩儿似的。      把黛蓝吓得搂着他的脖子哇哇直叫。      苏墨深好笑的看着她,从喉咙中闷笑两声,低沉的声音如大提琴般,性感又迷人,“怂样”      黛蓝气的去咬他脖间的嫩肉,锋利的小牙齿,像品尝美食般,先是伸出小舌头舔舔,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      “嘶”,苏墨深疼的下腹一紧,打了黛蓝的肉腚,“你属狗的?”      “是啊,属你的”      结果就是,黛蓝被狠狠的抛到了床上,还被大床弹了起来,又落了回去。      接着苏墨深就压了下去,盯着身下的小姑娘装可怜,“宝宝,我今年都二十二了,我们科室跟我同龄的,儿子都满地跑了”      抚摸着苏墨深的眉眼,她轻声道,“那你想怎样?儿子这东西,可不是说说就能蹦出来的”      ——是得付出实际行动的。      苏墨深埋到黛蓝颈窝,轻声低语一番。      接着,黛蓝的小脸瞬间红透了,像刚刚盛开的花骨朵,粉嫩嫩的。      离近了,还能闻见那清新淡雅的桃香,啃一口,满口生津,回味无穷。      他不想怎样,就是很纯洁的一本正经的想……      ——开开荤。      锐利如豹的视线,紧紧锁着下面的人儿,像盯着肥肉般,舍不得离开视线,手指缠绵的摩挲着她的敏感处。      带着故意而为的撩拨和难以启齿的勾引。      一点点慢慢的把水灵灵的大桃子摘下来。      依稀可见,桃子点了点头。      得了应允的豹子如脱了缰般,瞬间冲了上去,大桃儿的枝叶摇摆,枝干上的嫩绿桃叶,被震的四处摇荡。      因为啊,那豹子的爪儿宽厚又雄健有力,像一个铁钳一般箍着你,让你动弹不得一丝丝,像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干旱饥渴了许久的豹子,又像个不经□□的毛头小子,急不可待粗鲁的摘下那一刻,那娇滴滴的嫩桃儿,“哇”的嚎啕大哭。      威武强势的豹子瞬间停下了动作,捧着刚摘到手的嫩桃儿手足无措,只能一点点安慰舔舐着,那敏锐犀利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终于,待桃儿停止了梨花落雨,强悍的豹子开始了饕餮盛宴。      那熟透的桃儿肉嫩多汁,甜津津的仙桃汁滔滔不绝的流着,好吃极了。      丰满的桃子长的粉嘟嘟,散发着沁人的香气,嫩的一掐就能滴水。      豹子舒服的叹了口气,这个迷人的水蜜桃啊,皮很薄、果肉丰富,宜于生食,入口滑润不留渣滓。      刚熟的桃子硬而甜,熟透的桃子软而多汁,吃时宜轻轻拿起,小心地把皮撕去,慢慢的吞之入腹。      其滋味恐怕与王母娘娘的蟠桃没什么两样。      满室的娇\吟、哽咽声,夹杂着强有力的沉重呼吸声,柔弱与有力的结合,如刚柔相济,奏了一曲人间绝唱。      恰似春风相欺得,夜来吹折数枝花,零落一缕红轻纱。      云歇雨收,桃儿被啃的连渣渣都不剩,成了雨打海棠,花心柔软春含露,柳骨藏蕤夜宿莺。      脸红暗染胭脂汗,香汗顺着额头到脸颊两侧,海藻般的瀑发被打湿黏在脸颊两侧,柔嫩的脸蛋儿像是刚进了蒸笼,冒着香喷喷的湿气,带着些许朦胧。      那双桃花眼水汪汪的氤氲着,看一眼,就再也移不开了视线,恨不得一辈子待在里面,感受着那双眼中的喜怒哀乐。      半搂着怀里的人儿,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手下的长发,零碎的黑发也被滴滴汗水打湿,冒着湿气贴在额头上,遮住深邃的眸子。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得——身心舒畅。      “别动!”喑哑的声音低沉的冒出来,危险的警告着不知好歹的人。      黛蓝又老老实实的收回了手,安安静静的享受这难得的静谧。      过了会儿,她伸脚踢了踢抱着她的人,扭扭捏捏小声道,“被单上湿了一片,躺上去贴着身不舒服”      他眯着狭长的凤眼,看着怀里的人,懒散的勾起嘴角,坏痞痞道,“你还有脸说,嗯?”      害臊的很,黛蓝把头往里缩了缩。      苏墨深看着秒变缩头乌龟的人,漫不经心的低笑了两声,笑声低低沉沉,爽朗又慵懒。      用被子把黛蓝卷了起来,抱到一边的沙发上,他起身去拿了套新床单,三两下铺了上去,抱着‘卷心菜’冲了个澡,两人又躺进了被窝。      空调呼呼的吐着冷风,吹到柔软的肌肤上,带着夏日独有的气息,床上的人相拥而眠,昏昏暗暗的一室静谧。      风风雨雨暖暖寒寒处处寻寻觅觅。      兜兜转转走走停停卿卿朝朝暮暮。      他看着从窗缝中偷偷洒进来的月光,内心的柔软一点点被放大。      这么多年。      隐隐约约间,是你,一切就刚刚好。      连月光都在偷乐。   是爱情郁郁葱葱。 番外   两年后。      怀了孕的黛蓝格外的放肆, 至少, 苏墨深是这样认为。      全家人都围着她转,她跟个国宝似的, 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一觉醒来,还有人亲自端上盆盆奶, 新鲜的汁多肉嫩的进口水果,每天换着花样给她做饭。      饭后, 她拖着沉重的大肚子, 在院子里懒懒的遛个圈。      接着躺回床上睡觉。      两个字概括黛蓝的生活。      睡。吃。      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 杜科长给她做了产检,竟揣了两个小宝宝,活蹦乱跳的在妈妈肚子里游泳。      现在,可怜的苏爸爸在家里没有一丁点地位,跟个透明人似的, 无人问津, 对比下黛蓝的待遇, 他瞬间感觉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      这差距至少能绕地球三圈。      每天晚上八点整,黛蓝收拾好, 洗的白白净净的躺在床上,盖着小被子, 乖乖巧巧的等着苏爸爸给她讲故事。      其实, 苏爸爸是给她肚子里的小宝宝讲故事。      “从前,有一位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儿, 名叫黛丝,她有一位恶毒的继母与两位心地不好的姐姐。她父亲去世后,她便经常受到继母与两位姐姐的欺负,被逼着去做粗重的工作,经常弄得全身满是灰尘……”      清冷的嗓音因为特意的温柔,而变的格外舒心,苏墨深跪坐在床沿边,大手轻轻的抚摸着那隆起的大肚皮,肚子里的宝宝时不时的调皮一下,踢着妈妈的肚子。      因为怀孕,黛蓝时常腰痛腿肿,因为肚子里揣了俩,连翻个身也是个巨大的问题,时常睡到半夜,闷得喘不过气来,用手指捣捣旁边睡的很香的某人。      然后,两人一块去阳台上喂蚊子。      黛蓝默默地看着自己粗了一圈的小腿,和要爆炸的大肚皮,幽怨的看着旁边依旧帅气迷人的苏墨深。      那凄怨的面部表情搭上臃肿的身形,在苏墨深看来,跟动物园里的熊猫简直一样一样的,蠢萌可爱。      宠溺的刮了下黛蓝的小鼻子,问道,“怎么了,宝宝又踢你了?”      黛蓝依旧瞪着幽怨的小眼神,看着苏墨深,“你们医院是不是又来了一批,年轻貌美的小护士?”      苏墨深轻揉着黛蓝水肿的小腿,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没有吧,她们看起来比你还大个两三岁啊”      “你别骗我了,我都看见小王发的朋友圈了,那小护士一个个可都是,十八来岁的小妹妹”      苏墨深:“……”小王为什么又发朋友圈??      扯着正宫娘娘的表情,恨恨的威胁苏墨深,“你要是敢乱看,我就带着俩娃回娘家,我爸绝对把我藏的严严实实的”      苏墨深委屈的说不出话来,是不是他太宠这小妮子了?天天来他头上拔毛。      他都快成秃子了。      “蓝蓝,妈给你温的牛奶好了,喝了再睡”      听见杜科长的喊声,黛蓝:“啊,来了”      接着,伸出脚丫子踹了踹床边的人,“去,给我把牛奶端来”      苏墨深:……      默默的起了身,朝外走去。      杜科长看着一脸怨妇表情的儿子,“你没事掉个脸干嘛?”      苏墨深幽怨:“你儿媳妇太欺负人了”      结果,杜科长还没开口呢,旁边的苏老夫人道,毫不客气道,“欺负你该,孕妇本来心情就不稳定,她还一回揣俩,那身子肯定不舒服,给你怀孩子,不欺负你欺负谁?”      “不行,你俩换换身子试试,你还不蹦天上去”,看着自己儿子,杜科长夸张的指了指房顶。      把牛奶塞进自己儿子手里,继续道,“别掉着脸了,省得蓝蓝看见影响她心情,上面仨儿还等着喝奶呢,赶紧上去吧啊”      ~   一个月后,苏家的医院里,迎来了两个小生命。      在苏老爷子和老夫人爽朗的笑声中,龙凤宝宝呱呱坠地了。      乔总还在跟苏父争执着宝宝的名字,两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大人物,此刻却像个不饶人的小孩般。      乔总:“萌萌多萌的名字啊,怎么不适合小公主了?”      苏父:“幼儿园没毕业别在这儿逼逼,去把幼儿园上完再说”      “……”      杜科长穿着还没来得及脱下的白大褂,抱着先从妈妈肚子里蹦出来的太子,乐呵呵的对黛瑶说,“这个带把儿的,比他爸那会儿活泼多了,那大嗓门,恨不得把房顶掀了”      苏墨深度日如月的穿梭在走廊中,面前这个走廊他走了无数遍,没一次像现在这样煎熬过。      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黛蓝,他垂下身子,在那布满汗珠的额头上温柔一吻,红着眼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珠,嘶哑着声音问,“疼不疼?”      只见他的傻姑娘摇了摇头,累极的闭了闭眼。      这是他的傻姑娘啊。      他用尽一生要呵护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