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熊猫没眼圈)为您整理制作 《绑嫁》 作者:太后归来   ☆、第一绑   不知第几次从昏睡中醒来,张子宁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全身筋骨酸痛让她忍不住张开手臂伸个懒腰,但当她试图这么做时却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麻绳严严实实地绑在背后,动弹不得。   她微微眨了下惺忪的睡眼,进入视野中的依旧是一沉不变的白色墙壁、灰色水泥地,高挂在天花板上的瓦丝灯泡,还有……监视她的冷漠寡言的男子。   “唉……”   失落地叹气。   三天了,她被莫名其妙地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小黑屋里已经整整三天了。   坐在对面那个神色冷峻的男人正是绑架她的罪魁祸首。与张子宁印象中所有绑架犯会做的事不一样,他既没抢她的财也没劫她的色,甚至将她关进这个屋子里后就没正眼瞅过她几次。   如果这个男人直接打电话给她爸企图勒索个几千万的话,张子宁心里倒还安定些,毕竟有句话叫做“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更何况张子宁家里多的是钱能够保证她的安全。   可现在问题就是男人似乎图的不是她的钱。   张子宁根本摸不清男人绑架她的目的何在,他从来没有提到过为什么要抓她,也没告诉她怎样才能放她走,这让张子宁非常非常挫败。   还有一个不得不重视的问题,她快饿死了。   张子宁这三天来都是空着肚子在硬梆梆的椅子上度过的,绑架她的男人似乎完全忘记了她这个活人的存在,当着她的面吃方便面时吸溜吸溜吃得倍儿香,结果到最后连口汤汁也没给她留下。   张子宁饿得慌,但也只能咽着口水干瞪眼,谁叫她不敢开口跟那男人要一点呢。   连续三天粒米未进,就算她的小身板再怎么能挨饿也扛不住了。现在她盯着对面男人的大腿就好像看到一只烤得香喷喷、油腻腻的鸡腿在朝自己招手,嘴巴里口水也跃跃欲试地开始分泌了。   如果她猛地冲上去狠狠咬一口……   会不会还没尝到味道就被男人一掌劈死?   不行不行!太不划算了!   张子宁猛地甩了甩脑袋,鸡腿立即消失不见。   再这样下去别说能毫发无伤地逃出这里,自己迟早会被活活饿死,张子宁反复斟酌了良久,终于鼓起胆子试图跟那个看起来十分阴沉危险的男人搭搭话。   “你……你好。”张子宁始终忘不了那天他把匕首抵在自己脖颈处时由心而发的那股刺骨的寒意,即使是现在,一回想起来嘴唇就会没出息地抖个不停。   她这人天生胆子小,连看个柯南都能害怕得晚上睡不着觉,更何况亲身经历这种被刀子抵住脖子的恐怖事情,没吓晕过去已经表现极为良好了。   男人此刻正垂着头很专心投入地擦拭他心爱的匕首,略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使他看起来愈发的阴晴不定,听到张子宁的话后才微微抬起头瞄了她一眼。   那眼神太过犀利和凌厉,仅仅对视上一秒张子宁的勇气就被打击得七零八碎,眼神忍不住慢慢地往别处瞄,上边、下边、左边、右边,往哪看都好就是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够了!没出息也要有个底线!   好歹你也是堂堂张氏集团的大小姐,连个男人的眼睛都不敢看以后还怎么活?   张子宁快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这才忐忑地开了口:“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心在哭泣在流血,自己明明是要食物的,怎么一开口就成了问名字了。   “……”男人见张子宁酝酿了这么久最后却问出如此无深度的问题,似乎有些唏嘘,低下头继续擦拭自己的匕首,“这不是你该知道的问题。”   你看你看,果然碰壁了吧,张子宁心里懊恼得想哭。   不过这个男人看起来好像没有表面上那么恐怖啊,至少他不拿刀子抵着她的时候声音还是蛮磁性蛮好听的。   张子宁决定再向他多套几句话。   “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   “是有人指使你绑架我的吗?”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   “那个人给了你多收钱?”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   “要怎样你才能把我平安无事地放出去?”   “不可能。”   “……”   几乎什么都没问到,张子宁泄气地垂下脑袋,这时肚子突然咕咕咕叫了几下,她又缓缓抬起头,望着男人,终于问出了目前自己真正最担心的问题。   “你能给我找点食物吗?……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吃饭了,如果你是想以我为人质要挟什么人的话,至少得保证在那之前我没有被饿死。”   男人思考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张子宁的话有道理,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张子宁心中暗喜,仿佛看到了希望,“吃什么都可以吗?”   “尽量满足。”   “我想吃肯德基的葡挞和香辣鸡腿堡,还有必胜客的巨无霸披萨和意大利肉酱粉,要是还能去和风寿司店买点吞拿鱼和海草回来就更好了!”   “……”男人明显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张子宁忙不迭摆手改口,“算了算了,你买什么我就吃什么。”   她现在可不是什么掌上明珠千金小姐,对方肯给她东西吃就已经很人道了,得寸进尺的话对自己没好处。   男人出门前又将张子宁手脚上的锁扣检查了一遍,还给她喂了一粒药以免她妄想趁他不在时逃跑。这种药吃下去之后会让人在短时间之类全身绵软无力,张子宁即使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望着男人面无表情地穿上t恤、打开门、走出去、再关上门,她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   唉……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这样自由地走出那道大门啊。   男人很快就回来了,外面天气好像挺热的,他回来的时候背后汗湿了一大块。   男人迅速将t恤脱了随手丢到一边去,接着递给张子宁一袋红色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块武大郎烧饼,一瓶矿泉水,还有两个红通通的苹果。   张子宁有些失望,她最想吃的的是肉啊,烧饼上那一点点肉沫沫也算肉吗,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苹果和水给我就行了,烧饼还是留给你吃吧。”   男人狐疑地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张子宁扭捏着说:“我从小就对葱有恐惧症。”   那几块烧饼上面洒满了绿油油的葱,她看了就直打哆嗦。   说她大难临头了还挑三拣四也好,说她不识好歹也好,反正她是死活也吃不下这么多葱的。   男人听了张子宁的话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漆黑的眼瞳里流转着幽深的暗光,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他缓缓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问把张子宁给噎住了。   老大!你把我绑架了三天却连我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就不怕自己绑错了人么!   咦?有没有可能真的绑错人了?   张子宁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希冀,忙不迭问:“我叫张子宁,张牙舞爪的张,不得安宁的宁。我爸叫张震天,是张氏集团的董事长,我是他唯一的女儿。你会不会绑错人了?我从小到大都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有人要绑架我呢,一定是你搞错对象了吧!”   “张牙舞爪的张,不得安宁的宁。”男人将这句话轻轻呢喃了一遍,嘴角泛起似是玩味的笑。半晌,他一句话毫不留情地摔碎了张子宁的希望,“没弄错,要绑的人就是你。”   张子宁顿时好像泄了气的皮球,失落至极地靠回椅背上,耷拉着头。   算了,本来她就没有想过自己能轻轻松松逃离这里。况且,绑架犯绑错人这种事根本就荒唐至极,是她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张子宁是吧?”男人突然叫了她的名字,“这烧饼你还吃不吃了?”   张子宁摇摇头,“不吃。”   “苹果呢?”   “吃。”   “好,我帮你松绑。”   言罢,男人走到张子宁跟前,弯下腰帮她解开绳结。两人距离靠得太近,张子宁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源源不断冒出来的热气,她本能反应地想往后躲一点,可又怕动作太大会被男人察觉。   男人麦色的肌肤和坚实的胸膛近得几乎要贴在她的脸上,张子宁瞪大了眼睛又是惊恐又是不知所措,一时竟也忘了非礼勿视。待她反应过来时,耳根已经烫得发红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天气又这么燥热,无异于移干柴近烈火,不燃才怪!   张子宁连忙闭上双眼,心念南无喔弥陀佛。她已经算是半个有夫之妇了,应该注意避讳,这么堂而皇之地盯着别的男人的身体看实在有愧于对她一心一意的苏玉恒。   好不容易等张子宁身上的所有绳结都被解开,男人终于站得离她远了些。   张子宁得以呼吸上一口新鲜口气,末了又期期艾艾道:“那个……我知道天气很热,但毕竟男女有别,你……能不能套件背心。”   “矫情。”男人斜睨了她一眼,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张子宁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要是不想看可以闭上眼睛。”男人的声音因不耐烦而显得阴冷危险, “或者我拿黑布把你的眼睛蒙上。”   “算了,当我没说过。”张子宁见好就收地闭上嘴巴。   拜托,光是手脚被绑住不能动就已经让她受尽煎熬了,要是连眼睛也看不见的话,她还不如一头撞死来得痛快。   男人将吃的喝的丢给张子宁,然后就坐到一边去不理她了。   张子宁原本心心念念想吃东西,可这红通通的苹果到了嘴边她又死活没勇气咬下去,心里纠结得很。   男人一眼就将她的想法看穿了,丢过去一个鄙夷的眼神,“放心,没毒。”   要想杀你早就杀你了,何必还绕这么大个弯子毒死你。   张子宁不好意思地将脸扭开,低头默默啃苹果。   因为肚子太饿了,她很快就把两个苹果啃得干干净净,只剩两条梗。她吃相有些狼狈,吃完后还打了个饱嗝,实在有失千金小姐的面子。   不过想想,反正坐在对面的男人是个冷酷绑架犯,不可能因为她的吃相优美就产生怜惜之情而放她走,所以张子宁也没必要去注意这些礼仪了。   肚子填饱后张子宁的精神就好了许多,心里也乐观起来。   既然男人给她东西吃就说明她对他还有用处,短期内他不会对她怎么样,所以她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既然如此的话,她多问他几句话应该也不会有事吧?   “那个……你为什么没事干的时候就一直在磨刀?”   男人抬头看着她,鄙视的感情溢于言表,“这是匕首,不叫刀。”   张子宁脸皮一抽,再问:“你为什么一直在磨匕首?”   “不是用来杀你的就行了。”   “……”张子宁被他一句话哽住喉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的,这男人说话就不能温和点不带刺么!   男人不知有没有看到张子宁的白眼,突然站起来来走到她身前,正色道:“有些事情还是要跟你交代清楚了。”   张子宁呆呆地点点头,又听他接着说:“我的雇主让我把你关在这里与世隔绝一段时间,如果你一直安安分分的不反抗,这段时间过后你就能平安无事的出去。但如果你企图逃走的话……”男人将擦得雪亮的匕首伸到张子宁的眼前对准了她的瞳孔,冷峻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寒光,“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了。”   男人的一席话让气氛霎时间变得凝肃起来。   张子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那刀尖再往前一毫米就要刺中自己的瞳孔。   恐惧像是玫瑰的刺爬满了她的脊背,张子宁开口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好的……我明白了。”   “该解释的我都解释清楚了,这几天你表现还不错,所以以后就不必绑在椅子上了,只要不走出这间屋子想做什么都可以。还有,不要再问我一些无聊的问题,我讨厌噪音。”言罢,男人眉峰微微皱起。   “……嗯,是。”张子宁讷讷地点了点头。   男人似乎觉得张子宁听话,又塞了个苹果给她,“吃吧。”   张子宁伸出僵硬的胳膊接过苹果,低头默默啃了一口。   刚才男人的话中有提到雇主,这么说来他绑架她肯定是受人指使的。   这个雇主会是谁呢?她不记得自己生活中有什么死对头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啊。   张子宁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张女人的面孔……   会是她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开坑,你们知道我有多紧张吗。。。。。。。。昨晚睡不着觉啊。。。。。。。。。。。今天早上拉肚子往厕所跑了三次啊。。。。。菊花君苦不堪言一把泪啊。。。。这算不算开坑前综合症- -?   今晚七点到八点之间还会更一章,明天也是更两章,随后就是日更,不会无故断更。   小福利:抢到第四章沙发的人送一盒巧克力~(绝对不是那种坑爹的一盒只有几块的巧克力= =),邮费也由太后来付~【第四章是在明天晚上更。   最后希望你们能喜欢这篇文,走过路过给我留朵花花,看完第一章觉得没意思的孩子至少先看完前三章再把我一枪毙了也不迟啊QAQ............   还有,记得戳文案页的那个“收藏此文”喔,那个对我来说是比小鸡鸡还重要的东西!   ☆、第二绑   按照男人的话来说,张子宁将会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小黑屋里足不出户地度过超过十二个月的个日子,也就是三百六十五天,春夏秋冬四个季节。   这是很不科学的事,她是个活鲜鲜的人,又不是吸血鬼,哪里能离得开阳光呢。   只怕好不容易熬到三百六十五天后,她早都变成一株发霉的蘑菇,与这破屋子合为一体。是时就算男人放她出去她也出不去了。   一想到自己变成蘑菇的样子张子宁就止不住全身发毛,想快点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念头也越加强烈。   可是她不敢耍什么小聪明来对付那男人……   还记得那天他用匕首直指着她的瞳孔,张子宁觉得男人的样子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吓唬吓唬她。万一她的逃亡计划不慎失败了,或许就要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等待。   等待正在国外出差的苏玉恒尽早发现她的失踪,快点报警把她救出去。   *   因为活动范围被限制在仅有四十平方米的小屋子里,张子宁的生活变得前所未有的单调,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就只有睡觉了,实在无聊的时候便跟身旁唯一的活人聊点闲话,可惜对方十句里包准有九句是不理不睬的,有时候嫌她太吵了甚至会把她绑起来,拿块布塞住她的嘴巴。因此张子宁和他与其说是交流,更不如说是她一个人自言自语。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张子宁发现他是个很无趣的男人。虽说为了看守着她,他不能经常离开屋子,但其实他可以买台电视回来看看新闻联播呀,或者买台电脑回来上上网玩玩游戏呀,也可以带点美女回来排遣一下寂寞呀。   可是他从来都没做过这些,从早到晚他除了磨匕首就是磨匕首,张子宁怀疑照这么磨下去那匕首迟早得被他磨成针。   匕首磨得十分锋利后,他又拿匕首去削炭条,然后随手画几张画。   提到这个张子宁就忍不住多说几句。她没想到一个绑架犯竟然还有这样高尚的爱好雅致。   怎么说呢,感觉发现新大陆似的。   男人画画时她曾偷瞄过几眼,发现他的素描本上除了前几页是风景写生,后几页竟然画得全都是她的肖像。虽然头发画乱了些,眼睛画小了些,鼻子画塌了些,嘴巴画歪了些,脸画胖了些,但张子宁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自己。   这多少让她有一些受宠若惊,哼哧哼哧,原来你小子表面上对我不理不睬的其实暗地里却在偷偷观察我啊!   不过转念想想,他每天都呆在这个小屋子里不出去,接触的人只有她一个,不那她当模特的话难道画鬼啊。   唉,也对。   有一回男人画画时,张子宁悄悄地绕到他背后想看个究竟。因为这几天以来都非常听话的原因,现在他已经不再用绳子将她绑在椅子上了,她可以自由地在屋子里走动。   男人发现背后有人后立即将素描本“啪”地一声合上,回过头丢给她一个冰刀似的眼神。   张子宁不屑地撇了撇嘴,“小气鬼,看看都不行。”继续小声嘟囔,“你整天不穿衣服都让我看光光了,怎么几张画还不舍得给人看……”后面的话她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男人一张脸黑沉沉的,好像要上来揍她。   她连忙收声,屁也不敢放一个。   他冷飕飕地瞪了她好久,直把她瞪得睫毛都不敢眨一下,这才回过头继续画他的画。   张子宁后怕地咽了咽口水,深呼吸给自己压压惊。其实她也不想总是缠着一个冷漠的绑架犯罗里吧嗦的,没准激怒了他他就变成杀人犯了。   可是,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一直纠缠着张子宁,得不到答案她连睡觉都不安心。无奈之下,唯有向豹子借个胆去打扰男人的清净了。   “看在我免费给你当模特的份上,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男人笔尖微顿,“说。”   奇怪,这回竟然没有回头瞪她。   “我想知道,你的雇主是谁?”   “白痴。”男人凉薄的嘴唇一张一合,“我说过不要再问我这种没有答案的回答。”   “你不告诉我是谁也行,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张子宁察言观色,“是不是一个叫张乐桐的女人?”   男人依旧很冷漠:“没有回答。”   “我给你五十万!”   “没用。”   “两百万!”   “……”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千万!”   “……”仍旧不为所动。   “雇你的人是谁,我出她三倍的钱!”   男人冷漠平淡的脸上如无风的静潭没有起一丝涟漪,“多少钱都没用,这是原则问题。”   “噗……”张子宁气得笑了出来,这男人倒装得挺有职业节操的。   “你……!”张子宁话刚出口,男人突然站起身闪到她的背后,一只手扣住她的脖子使她无法呼吸,另一只手则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接下来的话全部堵住。   “今天你的话太多了,是不是闲着没事做,活腻了?”   “唔唔唔!”男人的力道太大,张子宁涨红了脸,拼命挣扎。   他放开一只手,张子宁连忙大叫:“你想干什么!”   男人左右看了看,似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拿黑布塞住你的嘴,否则我永远不得清净。”   张子宁惊恐地忙摇头,“我错了,我不问了,你别拿黑布。”   她怀疑那块黑布其实是男人的臭袜子,每回塞进嘴里都能把她熏晕过去。   男人一点都不心软,“求饶没用,太晚了。”   张子宁只能认命。   “要塞多久?”   “直到你听话了为止。”   “我现在就听话了……”   “两天两夜。”   “啊?我不是说我现在就听话了吗!”   “两天两夜。”   “那我怎么吃饭!”张子宁尖叫着抗议。   “饿着。”   “我呸,你混……!”尾音未落,男人又重新捂住了她的嘴。   张子宁一口气喘不上来,险些晕眩过去。   这回直到她眼前出现了幻觉,朦朦胧胧中似乎看到了两个鼻子四只眼睛,男人才松开了手。   她全身无力,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也没力气再同男人叫嚣什么了。   男人没管她,径直走到角落里的一个堆满灰尘的柜子前,弯下腰拉开抽屉翻找黑布。   张子宁百感交集地盯着男人的背影,这几日来她的悲惨遭遇就仿佛胶卷一般快速从脑海里闪过。   是不是上天嫉妒她上半辈子过得太幸福了,所以才在她二十岁这年让她遭受这样的不幸,忍受这么多委屈。   张子宁一直以为男人虽然性情冷漠无趣了些,但并非那些凶狠残暴的歹徒,不会真的对她做出伤害性的行为。   现在她知道是她想得太天真了,绑架犯就是绑架犯,哪还分什么有良知的和没良知的。以前他的确未曾伤她分毫,对她的要求也尽量满足。可那一切都只建立在她乖巧听话的前提上,一旦她忤逆了他的意思,那些表面上的和平相处随时都会瓦解。   归根究底,他是绑架犯,而她是被绑架的受害者。她的生死被他掌控在手心里,只要他愿意便可以随时夺取她的性命。   就像刚才,只要男人一念之差之下松手的时间晚了几秒,或许张子宁现在已经一命呜呼了。   没错,张子宁,你必须认清自己的立场。   他是你的敌人,只有将他击倒,你才有可能重新夺回自己的生命。   张子宁的视线缓缓移向不远处的一把木椅,它的做工很粗糙,坐着非常不稳,有一个椅角甚至还是尖的。   要不要赌一把试试?   可是万一失败了呢?   大不了就是一死!   她晃了晃仍旧有些晕眩的大脑,迫使自己更加清醒些。随即猛地爬起身来,冲上前去抬起木椅,再以更加快的速度冲到男人背后,握紧那尖尖的椅角,对准男人的后脑勺毫不犹豫地砸了下去。   一切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张子宁用了九牛二虎的力气,那把木椅砸下去之后“吱呀”一声散架了,可是男人的身影就仿佛伫立在海边的巨大岩石,惊涛骇浪也不能奈他如何,更何况这挠痒痒似的“玩耍”。   张子宁的血液霎时凝固住无法流动了……   她听到脑海里有个凄厉阴森的声音宣告自己的死亡,“你完了。”   连转身逃跑的机会都没有,男人回过头时身周散发的寒气仿佛将张子宁丢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千年冰窟,一股极度的恐惧感森森地爬上她的背脊,再迅速蔓延至五脏六腑。   一条血流缓缓地从男人的额头流至眼角,他微微眯着细长的眼,即使模样有些狼狈却不失一种桀骜不羁的冷峻,“早就跟你说过,乖乖听话你不会少一根汗毛,可是如果妄想逃走……”他死死扼住张子宁的手腕,仿佛要将它掐断一般,“后果会很严重。”   张子宁没出息地哭了,“对不起,我,我错了……我再也不……”   “现在道歉为时过晚。”男人的手劲用得更大,张子宁忍不住痛叫一声,接着突然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墙上。“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   “对不起,我不想死……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对不起……”   张子宁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丑陋,她还有一个千金大小姐该有的尊严吗?   这个时候她应该英勇无惧地仰起骄傲的头颅,“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别废话了!”,而不是如此懦弱无能、泣不成声地求着别人饶自己一命。   说她没出息也好,她就是做不到啊……   为什么就非要骄傲地死去,为什么就不能低贱地活着?   她只是不想死罢了,难道不想死也有错吗?   男人蓦地扼住张子宁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看着他,那张脸上精致姣好的五官早已被泪水冲刷得面目全非。   “这么容易就吓哭了?”男人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微微挑高了眉梢,“我还没说要怎么处治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章女主的个性不是很凸出,其实她是一个很没节操很口无遮拦的女人,看到后面你们就造了。   男主的设定就是一个闷骚面瘫冷血变态男拉。。。。。。为什么十四妹子你会说他是精分呢??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啊?啊?啊?   小福利②:   每一章抢到沙发的妹子,如果想要明信片的话就把地址私戳给我>.< 我会寄超美的明信片给你~~   如果有妹子集齐十张明信片了,就送我的任意一本定制印刷书(包括这本),邮费也是我付(*^__^*) 嘻嘻。   会有妹子问我:太后为什么弄那么麻烦拉,直接抢十个沙发然后送我一本定制书就好了拉,干嘛还要寄明信片啊!   我的回答是:TAT人家买了好多美腻的明信片堆在家里,快要积尘了。。。。。想体验一下把明信片投进邮筒里那种文艺小清新的赶脚。。。。      ☆、第三绑   张子宁愣了一下,这么说男人的意思是?   自己还有活路走?   “嘶啦——”   张子宁尚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不堪一击的雪纺连衣裙突然被男人粗暴地扯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裙底之下雪白修长的大腿若隐若现。   冷风灌进来,身体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惊愕地瞪大双眼,这是要干嘛?   “嘶啦——”   又是一声。   “你想干嘛!”张子宁慌忙捂住自己。   “放开。”男人英眉微皱,命令道。   “不要!”   “放开。”   “不要!”   男人嘴边勾起诡谲的笑容,轻声耳语道:“你是希望我对你动嘴还是动刀子?”   张子宁心里清楚,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我……”她脸色苍白,唇瑟瑟发抖,泫然欲泣,最终无力地缓缓地松开了双手。   男人见她放弃了抗拒,也不再拖沓,低头一口含住她粉嫩柔软的双唇,齿间微微用力磨舐。张子宁痛得轻呼一声,全身绷紧了不敢乱动。   事已至此,男人的意图明显了,张子宁除了服从,没有别的出路。   可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张恒温润如玉的脸庞……   “别……”张子宁倏地用力推开男人,随即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反悔了?”   “……不是。”她木然,缓缓摇头。   “那就别动。”男人的声音里夹杂着威胁。   张子宁犹豫地咬了咬唇,抬起头看着他,泪眼婆娑的双眸里残留着盈盈水波,竟也有几分楚楚动人的风情。“你发誓不会先辱后杀?”   她隐约觉得男人似乎闷闷地笑了两声,“我没那么变态。”   那张大手重新握住她肩头,这回张子宁没有再加阻拦。   身体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强迫撑开时,张子宁的大脑里乱茫茫搅成一团,一会儿飘过苏玉恒温柔的笑容,一会儿看见张乐桐狐媚地趴在苏玉恒身上,一会儿听见父亲宠溺地唤她“宁宁”。最后这种种的幻影全部烟消云散,眼前只剩下男人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他亮若星辰的双眸里清晰地倒映着自己妖娆婀娜的身影。   罢了,失节事小,丧命事大。比起被刀子戳,现在的状况已经好太多了。   她还没有弄清楚究竟谁是绑架自己的幕后黑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未免也太不划算了!   张子宁,你就当自己做了一场噩梦,梦醒了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别在里面……”这是她最后的卑微的乞求。   “嗯。”男人一向冰冷的声音因嘶哑而增添了几丝性感。   *   事后,男人将她抱到椅子上坐下,略显惊讶地挑了下眉,“你是第一次?”   张子宁也挑了下眉,低头看了一眼,没吭声。   她是不是第一次自己最清楚不过,至于那些可疑的血迹,十有□□是磨破皮了。   男人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其间难免碰到伤口,张子宁倒吸了好几口气。   他抬起头望了一眼张子宁皱成包子皮的脸,“疼?”   “嗯。”   “有多疼?”   “应该比你们男人被题中裆部还疼。”   “忍着。”   “……”去你大爷的!   张子宁不想看到自己这幅不堪的模样,迅速将视线移到别处。   她突然想起什么,问他:“我可以洗澡吗?”   男人迟疑了一下,“这里没有浴室。”   “那你至少给我一件衣服。”   “不行。”   张子宁愣了一下,“为什么?”   “以防你逃心再犯。你光着身子,就算我放你走你也不敢出去裸-奔。”   张子宁恨恨地咬牙,真!他!妈!卑!鄙!   *   张子宁的羞耻心没能容忍自己以后要一丝/不挂地在男人面前走来走去。   她将破破烂烂的文胸内裤捡了回来穿上,勉勉强强能遮住三点部位。   只要想象自己是在穿比基尼的话心里就好受多了。   男人将“犯案”现场简单地收拾干净后,又拿起素描本继续完成刚才被张子宁打断的画。   因为原先那张缺了角的椅子被张子宁砸烂了,现在他只能站在地上画。   从某个点上来说张子宁还挺佩服他的,一般男人在那事之后不都是精气大伤需要大睡一场来补充体力的吗?这个男人真奇怪,不休息也就算了,竟然还有兴致研究画画……   算了算了,管他做什么,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给自己洗个澡。   自从被关进这里后她就没洗过澡了,原本身上并没有什么汗臭味倒也能够忍受一下。可是刚刚跟那人渣做了那事之后,全身黏糊黏糊的不洗一洗简直难受得要死。   但这屋子里头除了几个破破烂烂的家具之外,连扇能透风的窗户都没有,更别提浴室这种奢侈的东西了。   男人以前每天晚上都是在外边洗完澡才回来的。   张子宁心里隐隐有些期待,今晚他有没有可能把她也带上?   一直等到晚上。   男人始终站在一边埋着头专心致志地画自个儿的,那安逸的模样看不出一丝要带她出去洗澡的意思。   张子宁焦躁得快把头皮都抓破了,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下去了,开口问:“你到底还要画多久?”   “有事?”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   张子宁深呼吸,“你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没做吗?”   男人慢悠悠的,“什么事?”   张子宁几近抓狂,“喂!你也太不讲卫生了吧!难道你以前做完之后都不用洗澡的吗?!”   男人停下笔,冷峻的眼神扫过她的脸,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充满了讥讽,“没见过像你这么口气狂妄的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身经百战呢。”   张子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其实要说起来张子宁的经验的确算不上丰富,苏玉恒并不是个重欲的男人,因此虽然她跟他同居了很久,但那种事也不过只做过三四次而已。   或许正是做得少的原因,除了那一层膜的差别之外,她的身体跟少女并没有什么不同。   也难怪男人会仅凭那点血迹就妄下判断。   张子宁打算将错就错,虽然她也不确定那人渣会不会因为自己是‘少女’就对她稍微好一点。   “别的女人的第一次都是跟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完成的,可我却是别你强迫的的,而且你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后就把我丢在一边置之不理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关心一下你?”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关心就不必了,但至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男人罕见的有耐心,玩味地望着张子宁,“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张子宁停顿了几秒,说:“等下你出去洗澡的时候,把我也带上。”   “想洗澡?”男人眉梢微挑。   “嗯。”张子宁点头。   “然后在路上想办法逃走?”   “你放心,我不敢的。”   她不会再冒着风险做成功率不高的事了,万一再被这个男人捉回来……这一次是失节,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男人沉思片刻,答应了她:“好,洗澡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   “必须跟我一起洗。” 作者有话要说:  改呀改呀改~      ☆、第四绑   出门前,男人还算良心发现,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给张子宁换上,没有让她穿着一条奶罩一条裤衩就出去见人。   然后,又拿一条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   张子宁不免有些沮丧,她原本还打算仔细观察一下小黑屋周围的环境,现在看来是没办法了。   出门后,男人牵引着她坐上了一辆商务车,替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启动了引擎。   张子宁感受到车子缓慢地有些颠簸地动了起来,耳边还能听到稍许车轮碾压过崎岖不平的泥沙的声音。   这里离市中心估计要走很远一段路程,张子宁闲着无聊,又看不到沿途的风景,干脆靠在车窗上打起了盹,该下车的时候男人自然会叫醒她的。   “喂,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子宁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她缓缓睁开眼,一道久违的日光透过车窗的间隙中射了进来,刺得她双目微疼,忍不住皱起眉毛。   “你再不醒我就走了,你自己在这慢慢睡吧。”男人清冷的声音好像有魔力一样将她从瞌睡虫的手中强行拉了回来。   “等等,我醒了!”张子宁赶紧起身叫住他。   周围一片光亮,她一时不太能适应,“怎么突然把黑布取下来了?”   “等下要进酒店,你再蒙着眼睛会惹人怀疑。”   “喔。”   张子宁难掩心中的激动,算起来,她大概已经与世隔绝半个月的时间了吧,每天被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什么事都做不了,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能走到外面来,沐浴在久违的阳光中,站在蔚蓝的天空下,身旁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还有喧闹沸腾的车鸣声……   以前她无心欣赏甚至倍感厌烦的这些东西,现在竟然成了一种求之难得的奢求。   人啊,果然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   男人似乎看出了张子宁眼中的雀跃期待,忍不住要泼她一盆冷水,“别高兴过头了,我们去宾馆洗完澡后就立刻离开,你别妄想着还能去其他地方。”   话说完,从座位后边翻出一个手铐,让张子宁把左手给她。   “你打算干嘛?”张子宁迟疑着没敢动。   男人冷冷地皱起英眉,“别废话,让你给我就给我。”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办法,张子宁只好听话地把左手伸了出去。   男人“咔嚓”一声锁住她的左手,随即又将自己的右手与她铐在了一起。   这么一来,张子宁就插翅难飞了。   张子宁实在有些无语,觉得他多此一举了,“我都已经发过誓说自己不会逃走了。”   男人勾了勾唇,“以防万一。”   将车停好后,男人和张子宁直接从停车场搭乘电梯来到宾馆一楼。   进了电梯后,男人突然握住张子宁被铐住的那只手,塞进自己的裤袋里。   “从现在开始,你不准跟任何人说话也不准跟任何人有眼神交流,除了我。”   听男人这么说,张子宁转头看了他一眼,没答话。   他冷峻硬朗的脸庞目不斜视地望向前方,浓黑的眉毛像熬鹰展翅一般,“做不到的话现在就跟我回去。”   张子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叮咚——”   电梯门缓缓向两边打开,一位身穿洁白衬衫、系着黑色领结的服务员站在外面,笑容绅士地朝男人和张子宁鞠了个躬,“欢迎光临荣德酒店,请问两位宾客是要订房还是用餐?”   “订房。”男人说。   “好的,请跟我这边走。”   跟在服务员身后轻车熟路地找到前台,男人要了一间标准双人间套房,然后从钱包里掏出钞票和身份证办住房登记。   张子宁特地留意了一下男人的身份证。证件上的照片与他现在的模样并无多大变化,只不过以前的短碎发更加干净利落些,高挺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这照片任谁看了都不会跟绑架犯联系到一块去,没准还以为是哪个国际企业里的高层精英呢。   哼哧哼哧,怪不得都说人不可貌相。   不过现下张子宁最关注的当然不是照片,而是男人的名字。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身份证上印着的那三个字,好像是“任易宸”。   前台小姐将零钱找给男人,微笑着说:“任先生,您的入住登记办好了,这是您的房卡,请妥善保管,不要弄丢了,退房时要一并退还。   “嗯,谢谢。”男人面无表情地将房卡收好,牵着张子宁转身就走。   前台小姐望着两人的背影偷偷地翻白眼,“真受不了现在的情侣,秀恩爱也要注意场合吧,拿钱包的时候还牵着手,我去。”   张子宁:“……”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乘坐电梯去三楼的时候,张子宁忍不住好奇问男人:“你的名字真叫任易宸?”   男人的回答耐人寻味,“任易宸是我现在的名字。”   “这么说你以前还有其他名字了?”   “嗯。”   “任易宸和以前的名字都是造假的吧?”   “嗯。”   “那你的真名呢?”   男人微微皱眉,这是他不耐烦时的惯用表情,“不记得了。”   “……喔。”张子宁知道男人不会告诉她的,于是闭上嘴不再多问。   哪里有人会荒唐到连自己的名字都能忘记,这个人怎么连敷衍人的态度也这么敷衍呢!   “你别太多话了,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再理别人吧。”男人瞥了张子宁一眼。   张子宁莫名地眼皮一抖,突觉男人这一瞥十分的意味深长。   她猛地回想起出门前他讲的话:“但我有个条件,必须跟我一起洗。”   ……啊!shit!神啊保佑电梯永远不要停在三楼吧!   张子宁哭丧着一张脸跟在男人身后,很快就找到了三楼的房间。   进了客房后任易宸二话不说就解开了手铐,接着兀自往柔软的大床上一倒,舒服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张子宁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任易宸瞥了她一眼,微微皱眉,“在这傻站着干什么,你不是要洗澡么。”   “……喔。”张子宁反应迟钝地点点头,“那……”   那你呢?   “那我去洗了。”   话到嘴边张子宁连忙改了口,既然那变态色狼忘记了自己之前说的话,她干嘛要自作贱去提醒他。   分不清哪个是照明灯哪个才是排气扇,张子宁干脆一口气把几个开关全按下去了,等昏暗的浴室变得亮堂后才脱了鞋子提脚走进去。   毛巾、牙刷、沐浴露等洗漱用品都一一具备地摆在洗手池上,张子宁却无暇顾及它们。她觉得自己的心快跳到喉咙眼了,当初是她千方百计缠着任易宸带她出来洗澡的,可现在真的切身实地地站在浴室里了,她放在胸前纽扣上的双手却异常沉重,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那个变态到底会不会进来?   她脱还是不脱好呢?   万一他正好在她脱光之后推门进来怎么办?   张子宁心里纠结得要死,这时房门突然“咔嚓”一声被推开了。   任易宸赤着脚走了进来,他上半身已呈赤膊状态,肌理分明的胸膛在灯光的照耀下发着蜜色的光泽,西裤上的皮带也解开了,松松垮垮地垂在精瘦的腰间,显得非常性感。   任易宸看着张子宁磨磨蹭蹭的模样,眉心早就皱紧了,“你进来这么老半天的时间全拿来发呆了?”   张子宁心里原本就忐忑不安,任易宸一声招呼都不打突然光着上身挤进浴室这么窄小的空间,更是让她紧张得手心冒汗,“我……我刚刚在放热水,水刚放满你就来了。”   “你不会一边等水放满一边脱衣服吗?”任易宸看张子宁的眼神用两个字足以形容,白痴。   “嗯……我现在脱。”   话虽这样说,但她的手还是没有动。   任易宸也懒得搭理她了,转过身兀自脱掉皮带和裤子,拿起花洒直接对着身上冲起水来。   比起张子宁的扭扭捏捏,他还真是痛快过头了。   说脱就脱啊,一干二净的……   虽然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跟这个男人刚有过体肤之亲,但那时候她被他死死地压在墙上,根本就没看到什么多余的东西。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这么大喇喇、坦荡荡地站在自己眼前洗澡,她甚至连他大腿根上被四角裤勒出的几道红痕都看得清清楚楚……   张子宁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正在一点点挑战下限。   如果忘记他是绑架了她的人这一点,客观地来说,眼前的男人的身材简直是万里挑一的完美。   略深的小麦色皮肤既健康又性感,宽阔的肩膀承载着能挑起重梁的担当,精瘦的腰部找不到一丝多余的赘肉,微翘的窄臀仿佛酝酿着无穷的爆发力,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叫人恨不得冲上去砍一截给自己接上。   张子宁不屑地抠了抠鼻子,哼,徒有其表!徒有其表而已!   任易宸仿佛感觉到张子宁直勾勾的视线了,回过头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   张子宁将视线移向别处,小声嘀咕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竟然顶嘴?任易宸脸一沉,迅速转过花洒的方向,水全对着张子宁身上冲,顿时将她胸口一大片衣服都淋湿了。   “啊!”张子宁惊叫着往后跳了一步,大声喝道:“你干嘛!”   任易宸冷笑,“等我下一次回头如果你还是一动没动的话……那就让我来帮你脱。”   “……”卧槽!色狼尾巴露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二水、花知否、platonclover(这个英文名啥意思啊,好高端洋气的赶脚)丢的地雷>3<,我被你们刷屏刷得很爽啊哈哈。   上一章沙发是灰灰妹子,已经拿到地址写好明信片了~   仅仅慢了六秒钟然后身居板凳的十三弦姑娘,我被你那句“哈哈哈我果然是沙发”笑得肚子痛啊,哈哈哈,也给你寄明信片>3< 地址和邮编记得给我喔~   现在就坐等第四章的沙发君出现~~巧克力会花落谁家呢~~~   今天沙发君有巧克力没明信片,把明信片留给板凳妹子吧,虎摸。   我打算去定制一批男模裸-体明信片…………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搓手笑……你们一定会爱不释手的。   最后,求花花QAQ没花花不性福   ☆、第五绑   等任易宸回过头去后,张子宁立即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扒光了,然后“噗通”一声跳进浴缸里。   这般大动静惊扰了正在拿浴巾擦拭身体的某人,任易宸回过头,看见张子宁乖乖地坐在浴缸里挤沐浴露,算是勉强满意地勾了勾唇。   张子宁这才安下心来。   任易宸穿好衣服就先出去了,临走前对张子宁说:“我在外面等你,你动作利索些。”   “嗯。”张子宁表面上答应了,心里却没当回事。   半个月才洗上一次澡,都不知道身上长虱子没有,她当然得在浴缸里泡久久的,一次性洗个干净才行。   任易宸离开了视线范围后张子宁就轻松多了,拿着浴球自由自在地往身上搓泡泡,时不时还踢踢腿打打水,哼哼小调。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屋外隐隐约约传来打斗的声音。张子宁有些奇怪,喊了几声也不见任易宸回答,便以为任易宸在看成龙大哥的电影,并没有多想。   等她慢慢吞吞地洗完澡穿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时,冷不防被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给吓得张大了嘴巴。   任易宸正和一个魁梧粗壮的光头佬纠缠在地上厮打成一团,旁边还倒了好几个头破血流的男人,无不抱着头呻/吟的。   或许是张子宁开门的动静有点大,原本正斗得起劲的任易宸和光头佬还有旁边几个受伤的男人同时停下动作,齐刷刷地回头看着她。   张子宁吓得往墙上一靠,也瞪大眼睛警惕地瞪着他们。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洗完一个澡出来世界就不一样了!!   其中那个正骑压在任易宸身上的光头男人,将张子宁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笑得很扭曲,“老子还以为你小子不近女色呢,哈哈,没想到你也有寂寞难耐找婊-子的时候啊。”   “关你屁事。”任易宸趁其不备一拳揍在他的鼻梁上,将男人打翻了过去。   张子宁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你骂谁是婊-子呢!你才是婊-子呢!你全家都是婊-子!   任易宸倏地瞪了她一眼,吼道:“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   啊?叫我帮忙?   张子宁愣了一下,左右看看,在桌台上找到一把切水果的小刀,冲了上去比划着该往光头佬哪里刺才好。   可就在这时,她的脑海里忽然疾速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男人与她无冤无仇,而任易宸却是受人之托绑架她的犯人,她为何要为了他拿刀刺别人?现在不正是她溜之大吉的大好时机吗?   没错,就算要刺也应该刺任易宸才对!   “快点!”任易宸怒吼的声音猛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大脑变得茫茫然一片空白,双手不听使唤地握紧刀柄猛地用力刺了下去,感觉像是刺到了一堆柔软的肉里,顿时就有几滴温热猩红的液体喷了出来溅在她的脸上。   这可不是猪血啊,这是活鲜鲜的人血啊。   她这辈子还没拿刀刺伤过人,更别提被别人的血溅到脸上了。   “哐当……”那一刺仿佛用尽了张子宁全身的力气,小刀从无力泛白的指尖滑落,掉在地上。   光头佬的哀嚎声被任易宸的大掌及时捂住堵在了喉咙里,刚才那一刀正好刺在了他右边的臀部上,伤口很深,虽不至于致命,但也足以让他痛苦好一阵子了。   张子宁懊恼地狂揪头发。   郁闷死了!她刚明明是想瞄准任易宸刺下去的,怎么结果刺到光头佬身上去了?!   任易宸笑眯眯地望着她,也不知是表扬还是落井下石,“看不出你竟然这么心狠手辣,这一刀要是稍微刺偏点,他可就断子绝孙了。”   “……”张子宁嘴角不停地抽搐,没敢告诉任易宸其实她刚刚想刺的人是他。   此地不宜久留,任易宸将仍旧沉溺在懊恼不已中的张子宁从地上拉起来,三下两下替她抹掉脸上血迹,然后开始思考逃跑的方法。   两人走到阳台上,任易宸四周观察了片刻,最后下结论道:“三楼不高,下面是草地,跳下去不会有事。”   什么?!这是要跳楼的意思?!   张子宁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任易宸,为什么一天之内她要做这么多挑战心脏负荷的事情?!   “我先跳,你再跳。”现在没有时间照顾张子宁的心情,任易宸话说完就放开了她的手,接着双手撑在围栏上,矫健的身姿轻轻一跃跳了过去,下一秒便如敏捷的猎豹般稳稳落在草地上。   整套动作花的时间不过堪堪几秒钟,张子宁感觉这跳楼对他来说好像只是往前走一步这么简单的事罢了。   任易宸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掌心的灰尘,然后抬起头朝张子宁伸出两臂,大喊:“快下来,我接住你。”   张子宁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沉默了一阵子,没有行动,又迟疑地回过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房间……   没错,她刚刚已经稀里糊涂地错过一次逃走的机会了,现在绝对不能再犯第二次错误。   从三楼跳到一楼对任易宸而言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可要从一楼爬到三楼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如果现在她从房间逃出去然后在宾馆的某个角落里躲起来,任易宸肯定抓不到她。   下定了决心,张子宁握紧拳头,冲任易宸吼道:“我不跳了,你自己走吧!”   任易宸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了的“叛变”,对此也只是处之不惊地笑了笑,那副胸有成竹的眉目看起来像只狡猾的狐狸。   “我很清楚你心底里打得什么主意,但我奉劝你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眼下还是乖乖跟着我走比较好好。”   张子宁左眼皮没来由地跳了一下,眉头微皱,“你这话什么意思?”   任易宸不疾不徐地说:“刚刚那几个男人都是道上的,因为一些过仇跟我成了死对头,这几年来一直在追查我的去向,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找到了这里。刚刚被你刺伤的那个光头叫雄虎,是他们帮老大的小舅子,也算得上有权有势的人物。你现在虽然能从我手下逃走,但说不定还没联系上你的家人就已经被雄虎的手下给抓住了。”任易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接着说:“被我绑架至少还有饭吃有觉睡,但要是被雄虎捉住可就没那么舒服了。雄虎以为你是我的女人,他奈何不了我,自然就把仇恨转加于你的身上,到时候不知道会使什么法子折磨你。”   张子宁看着任易宸一副隔岸观火好戏的嘴脸,气得咬牙切齿擦拳磨掌恨不得冲上去揍他几拳。   这个奸诈腹黑的男人!她就奇怪为什么他轻轻松松打趴了那么多人,却唯独摆不平一个雄虎,原来是为了给她设圈套想把她也拉上贼船!   得,现在她不仅没从绑架犯手里逃出去,还给自己又找了个仇家,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任易宸,算你狠!   “你想好了没有?再不跳我就先走一步了。”任易宸见张子宁迟迟不语,作势要离开。   “等等!”张子宁急忙喊住他。   他转过身来,说:“要是反悔的话,我给你五秒钟时间,快点跳。”   张子宁犹豫了一下,“你先告诉我,是不是跟着你,你就一定能保我周全?”   任易宸肯定地回答:“至少能保证除我之外的人都不能伤你一根汗毛。”   张子宁咬了咬唇,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害怕的。   不过她已经做好决定了。   “这里好说歹说也有四五米高,我要是落地没落好,会不会摔胳膊断腿的。”   任易宸很轻松地安慰她,“怕什么,我接着你。”   “万一你没接住我呢?”张子宁说。   “那是不可能的事。”   “万一你失误了呢?”   “我没有失误过。”   “可是……”   任易宸不耐烦地皱起英眉,“再废话我就不等你了,你什么时候做好心理准备了再自己跳吧。”   张子宁这才慢慢吞吞地爬上栏杆,望着楼下朝自己张开双臂的男人,闭上眼默默地深吸了口气,给自己压压惊。   不管这个男人可不可靠,眼下她也只能信他一回了。   “三……二……一,我跳了!”   张子宁纵身一跃。   眼睁睁地看着任易宸在她跳下去的后一秒收回了手臂,张子宁心里那叫一个恨、之、入、骨啊!!   “唉哟!”落地后她猛地栽了个大跟头,像个皮球似的滚进旁边的草丛里。   任易宸走过去查看她的状况,“你还好吧?”   “好你个大头鬼!”张子宁抬起头目眦尽裂地怒视着他,嘴里还叼了一根狗尾巴草,“你干嘛突然把手缩回去!”   “我根本就没打算要接着你。”   “那你干嘛还骗我说你会接着我!”   “你胆子那么小,我不那样说的话你敢跳吗?”   “万一我的腿摔断了怎么办!”   “那你看看你的腿断了吗?”   张子宁声音一噎,低头将自己全身检查了一遍。的确如任易宸所说,她除了膝盖上有几处擦伤外,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   好吧,算她自己有福气,腿没摔断。   任易宸抓住张子宁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说:“你看,很多事在我们没做之前都以为自己做不到,但做到之后才发现其实只是自己过分高估了它的难度。”   张子宁狐疑地瞥着她,没吭声。好好的怎么突然讲起人生大道理了,真肉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猥琐女之最丢的地雷~【←_← 你丫以前从来没给我丢过霸王票,是不是昨天抢到了巧克力所以要表示一下啊。。。   感谢清歌一片丢的火箭炮\(^o^)/【俄滴个乖乖哟!大神竟然跳坑了!小的们快准备好软绵绵的沙发接着啊!别让大神摔着了!美酒烧鸭什么的也赶紧摆上来招待!还要准备好一条麻绳把大神绑住,别让她从坑里爬出去了,嘿嘿嘿嘿搓手笑   【【【【唉,正在修文,看到这里好感伤,清歌大大过世了,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你们造吗。。。。在写男主女主跳楼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一直在回荡着肉丝和杰克说"I JUMP YOU JUMP"的场景。。。。。。   结果俺家男主在骗女主跳下去之后把手收回来了。。。。哈哈哈哈太贱了。。。   ==============   晒一下即将寄出的巧克力照片(请无视凉席下那土得掉渣的花床单),没有抢到巧克力的妹子们莫伤心啊莫伤心~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   纵观整个晋江,我好像是“作何有话说里”最啰嗦的一个了。。。。捂脸呜呜,我也不知道为啥我这么啰嗦。。。。。   妹子们,你们敢不敢点一下文案那页的“收藏此文章”!你们敢不敢点一下每一章标题下面的“收藏此章节”!   我押五毛钱赌你们敢!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我撤!      ☆、第六绑   因为担心停车场附近埋伏了雄虎的手下,任易宸不得不暂时丢下他的爱车,用其他的方法离开宾馆。   张子宁心想越往人多的地方去越好,于是高举双手提议:“我们坐公交车吧!”   任易宸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答应了。   从宾馆去最近的公交车站必须要经过白光广场,广场上人既多又杂,为了防止张子宁再有趁乱逃走的想法,任易宸直接拿出手铐把她锁住了。   张子宁一边跟着他往前走,一边观察四周。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她认识的地方,白光广场这个名字以前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看来任易宸绑架她后真的把她运到了一个很远的城市,听路边的人说话的口音来判断,这里很有可能是在岭南附近那一带。   对于这个认知,张子宁一半沮丧一半庆幸。沮丧是因为离家越远她就越难逃走,庆幸则是因为至少任易宸还没有丧尽良心地把她被卖到国外去……   越往前走张子宁就越举得不对劲,怎么周围的人都是男人和女人?   啊呸呸呸,话不是这么说的。   怎么周围的男人和女人都成双成对的大手牵小手?   张子宁突然意识到什么,回头问任易宸:“今天是几月几号来着?”   任易宸想了一下,说:“八月二十三日。   啊!七夕节啊!   张子宁想起来上个月的这个时候,苏玉恒登上飞机之前还跟她约好七夕节要一起去电影院看整夜的电影,把这一年里他为了企业东奔西走而欠她的约会一次性全补回来。   可是现在呢,她穿着拖鞋,吹着冷风,腿上还带着伤,旁边是个身份不明的绑架犯,两个人一起在千里之外的陌生的广场上游荡……   真是太太太不靠谱了。   苏玉恒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又在做些什么。以前他们从来没有超过一个星期不通一次电话的,现在张子宁的人不见了,手机也一直关机,他总该发现她的失踪了吧?有没有因为她突然人间蒸发而发了疯的寻找呢?   依张家的势力人脉来说,要是已经开始找的话,应该用不了太久的时间就能找到她了吧?   唉,怕只怕张乐桐那小狐狸精使了什么阴招从中作梗,那她的苦日子可就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了。   “哥哥,给这个漂亮的姐姐买一朵玫瑰花吧!”   正满怀愁绪时,一声稚嫩的童音将她拉回了现实中。   张子宁循声低下头,看见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孩正死死地抱着任易宸的大腿,那姿势瞬间让张子宁想到了考拉枹树。   “漂亮的姐姐,让哥哥买一朵玫瑰花送给你吧!”小男孩见任易宸没有表态,又眨巴着双眼望向张子宁。   这种情形张子宁早已见惯不怪了,以前她跟苏玉恒逛街时,经常会被这种半路突然冲出来缠着你买花的小孩给吓一跳。   据她的经验之谈,如果被找上的情侣不肯掏钱买花的话,这小孩绝对会一直死缠烂打着,直到男的受不了软磨硬泡肯买花后才会松手。   当然偶尔也会发生一些例外——比如说男的性格暴躁一脚把卖花的小孩踹飞。   介于张子宁和任易宸远远不是情侣的关系,况且任易宸也不像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张子宁觉得这个可怜的小男孩很有可能会被无情地踹飞。   “你的玫瑰花怎么卖?”任易宸很平静地问。   啊?   张子宁诧异地回过头盯着任易宸,这神发展是怎么回事,他该不会真的打算送她玫瑰花吧?   小男孩笑得甜甜地回答:“六块钱一朵,十一块钱两朵,十五块钱三朵。”   “那如果全部买呢?”任易宸问。   小男孩被问得没了声音,低下头开始扳手指念乘法口诀,之前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复杂的问题。   半晌,他算出答案了,“三十朵一共六十块,再给你打个折便宜五块,五十五块。”   张子宁呆呆地看着任易宸从钱包里掏出五张十块和一张五块,把钱塞给小男孩,然后抱回来一满怀的玫瑰花。   “谢谢大哥哥,祝大哥哥和大姐姐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子孙满堂!”小男孩笑眯眯地送了几句美话就屁颠屁颠地跑走了。   张子宁瞠目口舌,跟在后面叫嚷道:“哎等等,你这小屁孩怎么乱说话啊!”   任易宸冷不防瞪了她一眼,“我不是说除了我之外不允许你跟任何人说话吗。”   “……*&&%¥##¥¥#@!¥%##”张子宁顿时被他瞪得没了脾气,一肚子话郁闷地憋在心里。   任易宸把那一捧玫瑰花丢给她,说:“你先帮我拿着。”   张子宁嘴角忍不住弯了一下,“送给我了?”   “谁说送给你,只是让你帮我拿一下。”任易宸矢口否认。   张子宁没好气地把玫瑰花塞回他怀里,“不是送给我的我才不帮你拿。”   任易宸又强行塞给张子宁,“我一个大老爷们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像什么样子!”   张子宁狂翻白眼,“不愿意拿那你刚刚干嘛要买?”   “我愿意买就买,关你屁事!”   “……”张子宁对任易宸的蛮横霸道表示非常无语。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不赞同任易宸买花的行为,以前她和苏玉恒在一起时,苏玉恒也会买下全部的花。那些卖花的小孩子大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卖花是他们唯一维持生计的方法,张子宁觉得应该尽量帮助他们一些。   任易宸见张子宁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干脆从她手里夺过玫瑰花作势要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既然我不想拿你也不想拿,那就丢掉吧。”   张子宁无奈地叹了口气,算是投降了,伸手将玫瑰从垃圾桶的虎口中救了回来,“算了算了,我拿吧。”   这时,方才那个跑远了的卖花小男孩突然又屁颠屁颠跑了回来,伸出小手拽着张子宁的衣袖轻轻拉了一下。   “怎么了?”张子宁低头看着他,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小男孩绽开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露出两颗白洁可爱的虎牙,说:“姐姐,你是明星吗?”   “啊?”张子宁满脸茫然地看着他,又抬头看了看任易宸,这是怎么回事?   却听小男孩继续说:“我在报纸上见过你,姐姐,你一定是明星吧,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张子宁头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少女时期的确梦想过进攻娱乐圈,不过那一直是个没来得及实现的梦想,今天怎么突然间成真了?   任易宸听了小男孩的话后静静凝思了一阵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猛地甩开小男孩的手,拉着张子宁健步如飞地往前走。   张子宁得小跑起来才能跟上他的步伐,不免有些小喘,“你……你怎么了?”   “……”任易宸眉头微皱,神色冷峻如磐石,没有回话。   “那个小男孩有什么问题吗?”张子宁紧追着问。   “不是他有问题。”任易宸喉结滚动了一下,继续道:“是你有问题。”   张子宁听他这么说,也跟着紧张起来,“我有什么问题?”   任易宸却不急着告诉她,“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疾步走了一段挺长的时间后,他们终于到达车站了。   车站附近的人甚至比白光广场上的还多,任易宸附在张子宁耳边低声说:“你待会儿一直低着头,别把脸露出来。”   张子宁虽不明白他用意何在,但还是照做了。   任易宸没急着看车牌,而是先来到了一个报刊亭前,对报刊老板说:“最近几期的报纸各要一份。”   老板找了一下,说:“前一个星期的都存着没卖完,一共七块钱。”   任易宸点头,“嗯,我都要了。”   粗略地浏览完那几份叠得厚厚的报纸后,他发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   其实张子宁不太明白为什么任易宸在看到报纸的那一瞬间会露出惊讶的表情。   再怎么说她也是大企业家张震天的长女,财产首位继承人。现在她突然间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报纸上会出现她的寻人启事是很正常不过的事。   难道任易宸之前完全没有预计过这种事的发生吗?可是这不符合他那过人的智商啊。   无论任易宸看到那则寻人启事时是怎样的心情,对张子宁来说这绝对是件值得欣喜若狂的事。   她那个老爸向来视她为人间珍宝,一定会发动自己所有的人力和财力来寻找她的下落的。   有了新闻媒介的帮助后,事情就更加简单便捷化了。张子宁觉得自己距离逃脱任易宸的五指山的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苏、玉、恒……”任易宸缓缓地读出寻人启事上委托人的名字,嘴角扬起的弧度似笑又非笑。   张子宁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笑容,莫名其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种不好的预感阴森森地爬上心头。“你认识他?”   “不认识。”任易宸耸了耸肩,那抹诡异的笑终于从嘴边褪去了,又转过头问张子宁:“他跟你什么关系?”   张子宁察言观色,“公司里的一个同事。”   话说完她又觉得好像太假了些,万一任易宸其实是知道□□的,故意拿话试探她呢?   张子宁赶紧补上一句,“是个跟我有婚约的同事。”   其实说白了就是已经订了婚的同居男友。不过她今天下午才跟任易宸说自己是处女,晚上就告诉他自己有未婚夫的话,咳咳,似乎不太好……   “喔。”任易宸听了张子宁的解释只是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随后他很平静地改变了决定,“不做公交车了,我们打的。”   张子宁希望落空,不免有些沮丧。不过她也知道任易宸不是傻子,不可能在明知道她被登上寻人启事之后还带着她大摇大摆地在公共场合露面。   好吧,打的就打的。   “这个也别要了。”任易宸忽然夺过张子宁手里的玫瑰,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丢到一旁的下水沟里。   张子宁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却来不及阻止,气得狠狠跺了下脚,“你干什么呢!”   任易宸神色无异,起伏的声线里却暗藏着几分不悦和凌厉的气息,“所有可能会引起别人注意的东西都要丢掉。”   张子宁无语:“……”   今天是七夕节,旁边的情侣一抓一大把,她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有毛人会注意啊!!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这般反应应该是犯傲娇了。。。   >3<感谢淅喵喵、燕紫橙、张子丫丢的地雷,破费啦破费啦嘻嘻~   ===================这里是有爱的唠嗑分界线=====================   小学的时候我很讨那些3、4岁的小不点喜欢的,他们很喜欢跟着我后面玩啊,追着我跑啊,喊我姐姐啊,对我撒娇啊啥的。   可是长大后。。。。。小朋友们就不喜欢我了。。。   今天家里来了个3岁左右的小妹妹。。。。。我一靠近她她就往她奶奶怀里缩!!   明明我就是面带笑容的啊,我又不是凶神恶煞的啊,为啥要怕我啊!!   后来我妈跟我说:“小妹妹虽然很怕你,但是对你充满了好奇,一直躲在角落里观察你的动静。”   我顿时就觉得啊。。。。。。。。啊?我是恐龙吗?啊?我是恐龙吗??!!   ==================唠嗑完毕分界线================   昨天抢到沙发的是淅喵喵童鞋~   天气好热啊,妹子们的明信片已经写好啦,可是我总是鼓不起勇气走出室内去邮局啊。。。。一站在太阳底下就大汗淋漓。。。。嘤嘤嘤嘤。。。   =================================   下一章转折稍微儿有点儿有那么一点儿大,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求花花啊~~不给我撒花我也要抢你们的花啊~   ☆、第七绑   次日清晨,张子宁从睡梦中醒来,四周看了看,屋子里空无一人,任易宸不知上哪去了。   这倒是件新奇的事,毕竟这么多天来,为了盯着张子宁的一举一动,任易宸始终不离她左右,很少会出门。即使偶尔不得不出去买些必需品,走之前也会告诉张子宁一声。像这样一声不吭就消失了的情况是史无前例的。   张子宁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也不想了,等任易宸回来后问问他自然就知道了。   可是张子宁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好几天……   任易宸离开前什么东西都没留下,幸好上回他去超市买的散装小面包和矿泉水还剩下一些,否则她还不知道上哪去找吃的。   起初张子宁只以为任易宸可能是因为临时有什么急事出去一趟而已,可足足等了五天还不见他回来,她的心里就渐渐开始不安了。   任易宸到底上哪去了?   他该不会把她忘记了吧?   那她岂不是要被永远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破屋子里了?   这个念头着实把张子宁吓了一跳,一想到自己直到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化成一架皑皑白骨的时候都还要被埋在这个鬼地方,她就忍不住全身直打哆嗦,寒毛竖了一背。   不对,情况还要更糟些。   如果任易宸不在仅剩的一点食物被吃完之前赶回来解救她的话,恐怕她还活不到老太婆那一年就先化为白骨了。   “不行,我不能这么消极!”   张子宁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逼迫自己将脑中不安的情绪全都赶走。   万一任易宸那个挨千刀的混蛋真的把她给忘记了,与其坐在这里等死,她更应该动动脑筋想一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从密室里逃出去的。   实在不行还可以靠双手挖地道,她就不信挖它个十天半个月还通不到外面去!   人一旦有了信念就好像打了鸡血,张子宁一不做二不休,先从靠墙角的桌子下手,将抽屉里的一堆东西全倒了出来,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对“逃脱计划”起帮助的。   结果有用的东西她一个都没找到,倒是误打误撞把任易宸的素描本给翻出来了。   这素描本设计得精巧,外面配一把小锁,可以保护作画者的隐私。以前张子宁也见到过好多次,可怕被任易宸发现所以一直不敢打开看。   张子宁对着素描本的封面发了一会儿呆,随后便下意识地要将它放回抽屉里,可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卡住了。   妈的!反正任易宸又不在了,我这会儿还怕他干嘛?!   一想到这里,张子宁顿时就理直气壮了。   她将本子上的小锁对着凸出的桌角狠狠砸了几下,那锁估计质量不怎么好,没花多大功夫就被张子宁砸裂了。   张子宁不禁有些得意,兀自翻开素描本。前面几张画她都看过了,要么是肖像和风景画,要么就是一些抽象得看不懂的鬼画符。后面几张是任易宸最近才画的,她还没看过。   其中有一张速写吸引了张子宁的眼球。画中场景是在一个喧闹繁杂、烟雨蒙蒙的街头,过往的人群和车流不断,行人道上有一个撑着伞的男孩和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在等绿灯。男孩个头高些,表情有点凶,一脸臭屁的样子,但却牢牢牵着妹妹的手,自己的半边肩膀都露在伞外淋雨。小女孩则是一脸天真烂漫的傻笑,好像正兴高采烈地在跟男孩说着什么。两人之间气氛非常融洽,与身后那浮躁的尘世格格不入。   张子宁看了很久,觉得画面非常温暖感人,不由感叹任易宸还挺细心观察生活的。   可这句话等她翻到下一页时就恨不得咬舌自尽了——   尼玛任易宸竟然画她的裸-照!!!   画裸-照也就算了,他竟然还把她摆个那么色-情的姿势!!   两条腿大大地打开像一个M字,那个关键部位连马赛克也不打!   最恶趣味的是,他还在她左边的酥胸上竟然还画了一个栩栩如生的齿印!   尼玛真是太变态了!!   太变卖了尼玛啊啊!!!   张子宁简直气得肺都要炸了,恨不得把这画撕成碎片毁尸灭迹,可是又实在舍不得毁掉背面的男孩和女孩。   纠结良久……   “算了!”   最后她“啪”地一声将素描本用力关上,丢回抽屉最底层埋得深深的,眼不见为净!   撇开那个让人火大的素描本,张子宁继续仔细搜查,不出片刻之后又找到了个令人惊讶的东西——   一瓶蒙汗药。   其实说白了就是那种任易宸每回出门前都要给她喂、而且吃完之后头会晕脑眩、四肢无力的药物。张子宁不知道它的学术名叫什么,就算知道了也一定记不住那么一长串生僻的字,于是干脆给它拣了个简单明了的名字叫蒙汗药。   以前任易宸出门时总是寸步不离地带着它,害得张子宁想偷几颗来研究研究却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这回趁着任易宸不在,她赶紧倒了几颗药丸拿纸巾包着,藏了起来。   做完之后,她暗自苦笑,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万一任易宸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她留着这些药丸又有何用处?   转眼间十天就过去了。   刚被任易宸关进这个小屋子里的那段日子,张子宁每天无所事事,只觉得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这更无聊吗,现在连任易宸也不见了,没有一个活人跟她说话,她才发现原来还真的有。   除了吃喝拉撒睡觉以外,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有盯着门口发呆了,希望那扇门能早点打开。   可那扇门打开之后面临她的又会是什么呢?她也不知道。对于未知的事情,她觉得心里既有几分盼望也有几分害怕。   等到第十一天,张子宁发现食物快被她吃完了。为了能节省下尽量多的粮食,她每餐只啃两口面包,靠多喝水来顶饱。   到了第十五天,抽屉里只剩下三块面包了。   张子宁开始节食,每隔两天才吃半块面包,为了抵御饥饿感,她不得不想了个办法——给自己喂蒙汗药。晕过去之后感觉就没那么饿了。   第十六天,即使张子宁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任易宸真的不会回来了。   她开始实施挖地道的计划,可是这地板再不济也是用水泥铺的,厚厚的一层十分坚固。张子宁将椅子拆了当木棍,凿了半天也不见地板有什么形变,倒是自己消耗了大量体力,那股饥饿感变得更加强烈了。她怕自己撑不过今晚,破例多咬了一口面包。   第十七天,她开始因为长期营养供给不足而产生幻象和晕厥,肠胃也因为巨大的空洞感而有一阵没一阵地绞痛,她逼不得已又喂了自己两颗药丸,脑袋一歪睡死了过去。可是那讨厌的幻象即使在梦中也挥散不去!   她看见自己最不待见的女人张乐桐穿着长至拖地的裹胸婚纱,手挽着一系黑色儒雅西装的苏玉恒的胳膊,两人皆是一脸幸福恩爱的笑容,肩并肩走在撒满新鲜花瓣的红地毯上。   教堂里响起了神圣浪漫的婚礼进行曲,张子宁也在现场,但周围的人仿佛看不见她似的。   “不对!这些都不是她的!”   “我才是新娘,嫁给苏玉恒的人是我!”   她大声呐喊,可是没人听得见她讲话。她干脆直接跑到红地毯中央,冲着苏玉恒的背影大喊:“苏玉恒,是我啊!我回来了!!”   “你在干什么啊!快点甩开旁边那个女人的手!”   “苏玉恒,我才是你的新娘!”   张子宁拔腿卖力向他跑去,可是无论她如何拼命地跑、声嘶力竭地吼,苏玉恒都听不见似的不曾回头看她一眼,反而她跑得越快,他就离她越远。   直至他的发梢都不能看见,她终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像个无助地孩子般嚎啕大哭,“苏玉恒……”   第十八天的深夜,星星如撒沙般铺满黑缎子似的夜幕上,这时,一直紧锁着的房门忽然 “咔嚓一声”,被人打开了。   *   任易宸回来时屋里是开着灯的,他披星戴月地奔波了好几天,现在好不容易安全地抵达这里,终于能喘口气了。   他想找把椅子坐下来,可环顾了一圈后发现它不见了。   那把椅子被张子宁拆成了几根木棍用来挖地道,是以她现在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窝成一团睡在房间的墙角里。   这屋子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更别说蟑螂和老鼠了,所以张子宁一点也不害怕。   任易宸走到角落里,在熟睡的张子宁面前蹲下。半个月不见,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原本脸上总是容光潋滟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可现在却呈现出一种苍白虚弱的病态。她一双黛眉微微锁起,写满了愁绪,好像正忍受着什么煎熬。这副模样即便是叫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要忍不住心软的。   任易宸久久叹息了一声,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靠得近了他似乎能听到她小嘴微微蠕动、念念有词的,可究竟说了些什么又听不清切。   任易宸抱着她,左右看了看,与四面空荡荡的墙壁面面相觑半晌,找不到能把她放下的地方……   他琢磨着是不是该买张床回来了?   可是眼下怎么办,他总不能就这么抱着她光站一晚吧?   片刻之后,任易宸将桌子上清空了一块地方,然后把张子宁抱了上去。   张子宁睡得跟头死猪似的,被任易宸挪了好几个位置,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任易宸心觉异常,低头一看才倏然发现张子宁的衣服口袋里露出一小截药瓶,他立即将它拿来打开一看,不由肃然皱起眉头。   这药他自然再熟悉不过了,出门前一时疏忽才忘记带了。离开前明明还有满满半瓶的,现在却只剩寥寥几颗了。   他扭头望了一眼张子宁憔悴消瘦的小身板,马上就反应过来那些不见的药上哪去了,忍不住又淡淡地叹了口气。   “蠢货,这种馊主意也亏你能想得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这些天去干神马了??你猜~   戳手指,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收藏这么少,感觉让编编失望了……   不想了不想了,我要努力码字,相信这文一定能走上正轨的\(^o^)/~   留言的姑娘们真的很感谢你们~虽然你们可能会中途弃文,可能只有少部分人能陪我到最后,但还是很感谢你们\(^o^)/~   艾玛我怎么突然这么煽情,我遁。   ==============   昨个儿抢到沙发的是岚兰童鞋~   要明信片的话记得给我留地址~微博或者QQ都可以~   ☆、第八绑   张子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她感觉到身下软绵绵的,好像陷在一团棉花里,这种舒服的感觉好久不曾有过了。   待她睁开眼,猛地吓了一跳——自己竟然睡在床上?!   再翻了个身,又被吓了一跳——眼前怎么躺了个男人!   她惊讶地长大嘴巴,“你,你,你你……”心里着急如焚,偏偏却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难不成自己太久没跟人说话就连语言功能也退化了?!   任易宸原本正微阖着双眼浅眠,被张子宁吵醒了他也不恼,睁着眼睛等她把话说完。   张子宁慢慢地咽了口口水,终于把舌头抡直了,“你,你怎么回来了?!”   任易宸眉峰一挑,“不希望我回来?”   张子宁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当然没有!”   话刚说完,肚子里传来一阵“轰隆轰隆”打雷似的响声。她尴尬得面红耳赤,低着头小声说:“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如果你再晚一点回来的话,说不定看到的就是一具瘦得皮包骨的尸体了……”   “嗯,所以我不是赶回来了吗。”任易宸微微扬起嘴角,安静地笑。他从背后拿出一袋食物给张子宁,“既然睡醒了就赶紧吃吧。”   张子宁双眼大放光芒,仿佛看到金子般扑了上去,“吃的!!”   虽然只有两包饼干和一瓶果汁,张子宁已经很满足很满足很满足了,拆了包装就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也不管什么味道,咀碎了就只管往下咽,人饿到极点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吃相。   任易宸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样,一脸嫌弃,“犯得着这么馋吗?”   张子宁两个腮帮子塞得鼓鼓的,朝任易宸翻了个大白眼,那样子别提有多喜感了。“这能怪我么,要不是你我才不会这样。”   “……”任易宸无话可说。   不知道是不是愧疚心作怂,他沉默了半晌,突然说:“你先把饼干吃完了顶顶饱,呆会儿我再带你出去吃一些有营养的熟食。”   张子宁震惊地瞪大眼珠,一块刚咬成两半的饼干从嘴巴里掉下来,“……”   天啊,这是真的吗,她没听错吧,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快来个人拍拍她的脸,就算是扇她两巴掌也好,告诉她这不是梦!   “你,你,你你……”   情绪太过高涨的结果就是,她又暂时性丧失了语言功能。   任易宸难得地有耐心,抱着手臂听她把话说完。   “你,你没骗我吧?”张子宁小心翼翼地问,如果任易宸答“是”,那她将会感受到从天堂摔到地狱里摔得粉身碎骨的快感……   幸好任易宸还算有良心,“没骗你。”   “呀哈!”张子宁举起手欢呼一声,立马把饼干抛到脑后,迫不及待地说:“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走吧!”   “不行,白天人多,不方便出行,我们夜深了再出去。”任易宸摇头道。   张子宁塌下脸来,像个泄了气的气球,“还要等到晚上啊,那我现在就饿了怎么办。”   任易宸摊手:“所以才叫你先用饼干顶顶饱啊。”   “……”张子宁额头上滑下三条黑线,只好灰溜溜地去把饼干捡回来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为了晚上的一顿大餐,她只能先委屈委屈自己拿饼干将就一下了。   吃饼干的时候,张子宁一直在想一件事,她想问任易宸,但又怕自己多嘴,因此就一直盯着任易宸看。她低头啃一口饼干,然互抬头看他一眼,再低头啃一口饼干,再抬头看他一眼。   任易宸被她看得全身发毛,终于忍不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要问什么就问,别鬼鬼祟祟的盯着人!”   张子宁这才大胆地开口问:“你这些天都去哪了?”   “你好奇?”任易宸侧目。   张子宁点头,“嗯!”当然好奇啦,不好奇干嘛还问。   “去见一个人了。”低低地,任易宸说。   “见谁啊?”   任易宸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这个问题其实张子宁思考过很多遍了,她觉得最有可能的答案就是——“去见你的雇主了吧?”   任易宸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倒没想到原来张子宁也有聪明的时候,他也不与她绕弯子,颔首说:“没错。”   张子宁想了一会儿,又说:“其实我已经猜到你的雇主是谁了,估计八/九不离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子宁觉得任易宸这一趟回来后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清楚,反正以前的任易宸很讨厌跟她废话,对“雇主”这种敏感话题更是绝口不提的。   可是今天明明她已经超越底线了,他竟然还能笑着回她:“你猜的是谁?……要不要跟我打个赌,我给你两次机会,只要你能猜对,我就立马放你走。”   放你走……   张子宁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心脏砰砰砰跳得飞快。   她盯着任易宸嘴角的一抹浅笑,顾不得思考那里面是否含有什么深意,张嘴就答:“张乐桐!”   “不对。”任易宸平静地摇了摇头,“你以前好像也提到过这个人的名字,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不是她。”   张子宁顿时疑惑了,不是张乐桐,那还有可能是谁?   “难道是我不认识的人吗?”   “你认识,是你身边的人。”   张子宁拖着下巴苦思半晌,忽然茅塞顿开,瞪大眼睛指着任易宸鼻子,“其实你就是自己的雇主?!”   “……”任易宸很无语地翻白眼,一脸看猴子的表情盯着她。   “好了,两次答案都是错的,你没机会走了。”   张子宁一脸恹恹欲绝,好像霜打了的茄子。其实她早该料到是这样的结果的,回答的时候就不应该抱那么高的期望,任易宸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放她走的,说不定其实她答对了还故意说她是错的。   “想知道正确答案吗?”任易宸看着无精打采的张子宁,突然说。   张子宁没吭声,但听到任易宸这么问还是不自觉地抬起头看着他。   任易宸朝她扣了扣手指,“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   虽然心中有一个很强烈地声音在说别相信他别被他耍了他是玩你的,但张子宁还是忍不住将耳朵凑了过去。   任易宸俯身附在她脸旁,声音轻微得宛若拂过杨柳的一阵清风,浅浅地慢慢地说了三个字。   张子宁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呼吸停止了一瞬间,嘴唇微张发不出声音来。   任易宸满意地欣赏着她这副张皇失措的表情,可是不过片刻她又恢复了原态,圆圆的杏眼染着愤怒的火光瞪着他,“王八蛋!这个玩笑很好笑吗?!”   任易宸眼中含笑,“你不是相信了吗?”   张子宁怒火中烧,音量拔得老高,“我才没有相信!!!”   任易宸心平气和地说:“你不相信那你这么激动干嘛?”   张子宁抬头看着天花板,深呼吸再深呼吸,“我叫你告诉我,但没叫你跟我开玩笑!”   “好了,这回我再认真严肃地跟你说一次。”   张子宁扭过头去不看他,“不必了,我不想再听你说了。”   “真的不想听了?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心怀不轨指示我绑架你的?”   张子宁一声不吭,沉着脸。   她当然还是想知道的,但是想知道又怎么样,想知道你就会告诉我吗。   见张子宁沉默,任易宸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拉进怀里,结实有力的胳膊牢牢地锁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盘旋在她的头顶:“也不是不能告诉你真正的答案,况且就算你知道了也逃不出去。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做得到我才能告诉你。”   张子宁的头被按在任易宸硬梆梆的胸膛之间,吃力地问:“什么要求?”   妈的最好别是什么陪我睡一晚之类的要求!   任易宸不疾不徐地说:“再跟我做一次。”   张子宁:“……”   卧槽!比“陪我睡一晚”更直接!   张子宁自然不会傻乎乎地着了他的道,“对不起,我不答应。”   任易宸罔若未闻,愈加过分。   张子宁往后退了一步,厌恶地皱起眉,“你听到没有?我说不答应!”   任易宸低声道:“很抱歉,既然这是我提出的要求,就容不得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   欲念将起之时,他动作突然停下,支起身望着张子宁,“你身上怎么臭臭的?”   张子宁瞪他瞪得眼珠都快爆血丝了,“老子二十天没洗澡了!!!“   “……”任易宸胃部一痛,突然很想吐。 作者有话要说:  细心的妹子会发现女主被绑架已经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那她是 怎么解决大姨妈问题的?   我不说,说了我就剧透了,嘿嘿嘿。   雇主是谁也会慢慢揭晓的。   -------------------------感谢小白扔的的手榴弹>3<----------------------------   下一章有肉吃,大家快拿好大碗准备分肉!!   上一章的明信片是品忆飘香妹子的,第二张了哟~加油↖(^ω^)↗   ☆、第九绑   自从被张子宁恶心了那一下,任易宸兴致全毁,一天都没再正眼瞧她一眼。   不过幸好到了晚上十一点后,他还是如约带她出去吃东西了。   张子宁一路眼睛都蒙着黑布,等到到了目的地,她从车上跳下来一看——眼前不是饭店而是宾馆!   饭店和宾馆的本质区别就在于,饭店是去吃东西的,而宾馆是去被吃的!   妈蛋!顿时就有一种被坑骗拐带了的感觉!   “你不是说带我去吃饭吗?走错了吧?这里是洗澡睡觉的地方。”张子宁问。   任易宸一本正经地告诉她,“你错了,这里还是可以开房的地方。”   张子宁嘴角一抽,一种不安的预感油然而生。她还不放弃地试图挽救自己,“可是我们当务之急应该是去吃饭,不应该来这里。”   “不急。”任易宸将车门一关,牵上张子宁的手,“先吃你,再吃饭。”   “……”   这回任易宸没有和张子宁一起洗澡,他洗完了张子宁才去洗的。张子宁有意拖延时间,自然是能洗多慢就洗多慢的。   任易宸原本躺在床上看电视,后来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冲进浴室里直接将张子宁从浴缸里拽了出来,也顾不得她满身泡泡,抱到床上后拿毛巾胡乱擦了一通就俯身压了上去。   张子宁觉得自己像一丛娇弱无助的花,被一阵骤雨疾风无情地拍打□□着,几乎快要辗落凋零。   她心中说不清是羞耻还是什么滋味,只求这场单方面攻陷的侵略战能快些结束。   一战告捷,任易宸从浴室回来后,又爬上床在张子宁身旁躺下,一只手很自然地搂过她的肩膀,又开始不安分摸索起来。   张子宁厌恶地将那只咸猪蹄拍掉,没过一会儿它又自动爬回来了。她再拍掉,它又爬回来。她再拍,它再爬。   张子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任由它玩去了,没一会儿又说:“我饿了。”   任易宸没理她。   张子宁重复说:“该吃东西的。”   任易宸还是不理她。   张子宁急了,“你说晚上带我吃东西的,现在你已经吃饱了,该换我吃了吧?”   任易宸正在闭目养神,闻言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知道了,等下就带你去吃。”   张子宁有些害怕,这丫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   她突然想起上回她和任易宸去宾馆时遭到雄虎的突袭,忍不住提起来吓唬吓唬任易宸,“你说这个时候雄虎要是杀进来了,咱俩都赤条精光的,该往哪里逃?”   任易宸云淡风轻地说:“把你丢出去挡几刀,我趁机穿上裤子逃走。”   张子宁顿时气得嘴都歪了,“有你这么当男人的吗!!”   任易宸闷笑不已,揉了揉张子宁的肉以示安慰,“逗你的,别当真。”   张子宁还是气得两个鼻孔直冒气,“我可不觉得你只是逗逗我而已,现在要是雄虎闯进来了你绝逼先把我丢出去喂虎!”   任易宸又捏了捏她的肉,“你瘦成这样,估计老虎看了也没食欲。”   “……”次奥!我很乐意你夸我瘦!但是你能不能别捏着那个地方说我瘦??!!   眼看张子宁快要被自己逼到爆发的边缘,任易宸终于将不安分的手收了回去,不再惹她了。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跟她解释一下,“雄虎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他之所以对我穷追不舍是因为有求于我,并不是要追杀我。上回我告诉你我跟他是死对头,只是为了骗你跟我走,不过那也不是假话,做我们这行的,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仇人。我不见的这二十天里除了见雇主之外,还找雄虎谈了一下,短期内他不会再来纠缠我了,所以你也不必胆战心惊的。但是再怎么说你刺了别人屁股一刀,人家肯定记恨着你的,你最好别离开我身边,免得他伺机找你报仇。”   张子宁咬牙切齿,“多谢提醒!”   离开宾馆后,张子宁终于如愿以偿地找到了吃饭的地方。   因为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大街两旁几乎所有的酒店都打烊了,唯有几家做夜宵的大排档还灯火通明、热热闹闹的。不过任易宸说张子宁的身子需要进补,嫌弃大排档做的东西没有营养,所以走了好远的路都没定下来到底在哪家吃饭,只是一直不停地说“再往前走走看,再往前走走看。”   张子宁看在他是为了让自己吃好点的份上,倒也耐着性子同他一起慢慢地找。   可是找到最后两人实在都没耐心了,便在一家“真功夫”店门前停了脚。   张子宁点了一份原盅蒸炖鸡饭加梅菜肉饼加鲜香肉酱,配一份生菜王,服务员问要什么汤时,她本想叫花旗参竹丝鸡汤的,任易宸却抢在她前面说:“鲫鱼木瓜汤。”   张子宁精巧的鼻头一皱,不愿意道:“我不喜欢喝鱼汤!”   任易宸斜睨着她,“又没叫你喝鱼汤,我喝鱼汤。”   张子宁微迟钝,“那我吃什么?”   任易宸说:“你吃木瓜就行了,丰胸。”   张子宁气得直跺脚,“你什么意思!!”   点餐的服务员小妹捂着嘴笑个不停,张子宁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屈辱,忍不住要以其人之计还治其人之身。她大手一挥,豪气十足地说:“给这家伙来一份壮阳补肾的汤,他那里太小了!!!”   “……”   事实上,真功夫既没有丰胸的汤也没有壮阳的汤,两人最后还是喝了花旗参竹丝鸡汤。   因为点餐的时候引发的那一段小矛盾,任易宸和张子宁等餐和吃饭的时候都一句话没说,互相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对方,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闷而僵硬的阶段。   任易宸咬着筷子发了一会呆,突然闷闷道:“我看你在床上那么无精打采的样子,原来是嫌我不够生猛,哼,那我下回就不留余力了,你最好别给我喊疼。”   “咳……咳咳,咳!”张子宁被他一句话噎着了,饭堵在喉咙里硬是下不去,差点没把她憋死。   任易宸递了一杯冷开水给她,“高兴过头了也不用激动成这样。”   “噗……咳咳……咳!”刚刚是被饭噎着,这下是被水呛到。   “激动得连话都不说会说了。”   “咳咳咳!咳咳……”   张子宁希望快来个人把任易宸的嘴巴封住,否则她真怕自己会咳出血来。   这时,有个热心肠的女服务员注意到注意到张子宁一直在咳嗽,走过来微笑着问:“请问这位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张子宁闻声抬起头看着她,视线对上的那一秒两人俱都深吸了一口气。   “是你!!”女服务员夸张地捂着嘴惊呼出声。   常年的行事经验让任易宸立即嗅出了一丝不对劲,他朝张子宁使了个警告的眼神,不准轻举妄动。   张子宁不是个会演戏的,收到任易宸的威胁眼神后感觉压力更大,面对眼前这个昔日的老同学她也只能一个劲呵呵干笑了,“呵呵呵……那个,你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了!你不就是张子宁么!”女服务员热情地拍了拍张子宁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我是陆甜甜啊!咱俩初中时一个班的呢,我还推举你当过班长啊,你不记得啦?”   “呃……呵呵,是吗?”张子宁头上冷汗一个劲往下冒,她感觉任易宸凌厉的眼神仿佛冰刀一般刮在她的脸上,这个时候她要是胆敢玩起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那一套估计就没命了,“对不起啊,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不叫张子宁,也不认识这个人。”   “哎呀!我怎么可能认错人呢!”   这陆甜甜从小到大都是一根筋出了名的,难道她还没注意到旁边有一个全身笼罩着一股强烈的煞气的男人吗?!   “咱俩初中都是在光明中学读的啊,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咋会记错呢。后来你高中去了育芽高中,听说大学还考上了G大对吧?嘿嘿嘿,G大可是重点名校啊,真厉害!”   张子宁一脸茫然,“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人。中国这么大,有十几亿人口,就算有个别长得像的也不足为奇吧?……我的名字叫蒋雯葶,高中是在一所叫涛水职中的技术学校读的,根本别谈什么G大了,就连普通大学也没考上,早早步入社会,出来工作几年后就找了个男人嫁了。”说到这里,顺便指了指坐在对面的任易宸,“这位就是我老公。”   任易宸冲陆甜甜点点头,皮笑肉不笑,看起来像一匹恶狼。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甜甜也不好再继续追缠了,冲张子宁和任易宸鞠躬道了歉后便垂着头悄悄离开了。   然而一等那两人用过餐离开餐厅后,她就立即躲到厕所里拨通了一个别省的号码。   “喂你好?”   手机里传来一个甜美优雅的女声,陆甜甜暗觉奇怪,报纸的寻人启事上面的电话明明写着苏先生啊,为什么接电话的却是个女人?   “你好,我是在寻人启示上看到这个电话的,请问苏先生在吗?”   不知是不是陆甜甜的错觉,那个女人听到这话后语气明显不如刚才礼貌了,“苏经理正在开会,我是她的秘书,有事请留言吧。”   陆甜甜真想骂坑爹,这三更半夜的哪个领导如此不辞辛苦地还在开会啊?!   “那好吧,麻烦你替我转告他,我在Y市的一家真功夫店里看到张子宁了,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很有可能就是绑架犯,请苏先生收到消息后务必回电给我。”   “好的,我知道了。”话音未落女人就不耐烦地把电话挂了,自从苏玉恒把寻人启事登上报纸后,这电话简直要被打爆了,要么是无聊骚扰的要么就是招摇诈骗的,她现在都分辨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才是假了。   陆甜甜收到苏玉恒的回电是在隔日早上,她晚上要上夜班,所以早上的时间全拿来睡觉,手机铃声突然在耳边咋呼咋呼地响起来,着实把她吓得惊魂未定。   “喂谁呀?”   或许是声音太懒散迷糊了,对方稍微怔了一会儿才回话:“您好,我是苏玉恒,请问你是昨晚打电话来的那位小姐吗?”   陆甜一听这话,立马全醒了,“对对对,就是我!”   “小姐贵姓?”   “姓陆,姓陆。”   “是这样的,陆小姐,我是张子宁的未婚夫,听我的秘书说你昨晚在Y市见到张子宁了,可以麻烦你把详细过程再描述一遍吗?”   陆甜甜心想这个苏先生声音温柔又有礼貌,比他那个秘书好一万倍了,因此非常乐意地为他情景重现了一遍。   “昨晚我在真功夫里打工,大概凌晨一点半左右的样子,偶遇了张子宁和一个男人。我是张子宁的初中同学,所以就主动上去打招呼啦。可是张子宁竟然说她不认识我,还说旁边那个男人是她老公。”   “你确定那个人一定是张子宁吗?会不会只是长得像?”   “一定是张子宁!”陆甜甜无比肯定地回答,“张子宁说她的名字叫蒋雯葶,这个人我也认识,是我们初中的一个小太妹,很出名的。蒋雯葶高中是在职中读的,大学都没考就出来工作了,然后不久就找了个男人嫁了。这些事很多初中同学都知道,我怀疑张子宁是想向我暗示什么,但又碍着她旁边的男人监视不敢明说,所以才故意说自己是蒋雯葶的。”   “总之!我很肯定那个人就是张子宁!”   电话那头苏玉恒似乎陷入了沉思,听完陆甜甜一番叙述后半晌都没吭声。   “喂?你还在吗?”陆甜甜疑惑地问。   “嗯,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一些事情。”苏玉恒清咳了一声,说“我想去Y市深查一下这件事,请问可以告诉我你的地址吗?”   “喔,可以啊,我家在东黄区卢普大道1432号,你最好在早上来,晚上我都出去打工了。”   挂了电话后,陆甜甜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苏玉恒不是来Y市找张子宁的吗?要她的地址干嘛啊。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一回看到评论区出现新的面孔我就炒鸡激动啊,又有一个无知的少女误入虎穴了,嘿嘿奸笑。   跟基友讨论了一下,基友说《嫁给绑架犯》这个名字很挫。。。。。   让我改成《绑嫁犯》会稍微高端洋气一点。。。。。。。   TAT   你们觉得呢?   支持改的请疯狂地抠1111111111,支持不改的请疯狂地抠2222222222.   读者的眼睛是雪亮的!   如果改名后收藏和点击能暴增的话,那我是一百个愿意改啊啊啊!!   =========   >3<明天要去做兼职,所以更不了文,虎摸一下~看在这章有肉吃的份上你们要原谅我~~   ☆、第十绑   开车回去的途中,气氛仍旧非常沉默。   虽然正值夏天,但深夜的气温还是很低的,车窗关得紧紧的,风却无孔不钻。张子宁只穿了一件短袖,能感觉到冷飕飕的风从四面八方袭来,不禁冻得直打哆嗦。   这时,身上突然多了一件薄薄的毛毯。   张子宁抬起头望着任易宸的方向,虽然她蒙着黑布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点头说了声:“谢谢。”   “不用。”任易宸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上天保佑,总算是打破了沉默的开端了。   张子宁用毛毯将自己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靠着车窗想打个盹。   可惜她已经睡了二十天了,现在精神饱满得很,一点瞌睡都没有。她兀自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扭头问任易宸,“我们现在在高速公路上吧?”   “嗯。”   “四周是草地还是山地?”   任易宸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草地。”   “喔……”张子宁声音里含着淡淡的喜悦,“现在这么晚了,这里又是郊区,天上一定很多星星吧,肯定好美的。”   任易宸顿了一下,“想看星星?”   “嗯。”张子宁诚实地回答。   “喜欢看吗?”   “那当然了,从小就喜欢看了,我家还有一台观测仪呢,不过已经好久没看过了。”说到最后不禁有点失落。   任易宸没有再回话了。   张子宁感觉到车速缓缓减慢,最后停了下来。   任易宸将车钥匙从孔里□□,接着替张子宁解开蒙眼的黑布,“下车吧。”   “啊?”张子宁傻大姐似的愣在原地。   “不是要看星星吗?”   “……”张子宁呆呆地盯着他,嘴角渐渐扬了起来。   艾玛,今天究竟是啥好日子啊,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啊。   张子宁和任易宸两人呈大字型躺在一片空旷无人的草地上,抬头仰望着满天星空。   黑天鹅绒似的夜幕中,半痕新月悬挂在天际,灿烂的星河仿佛漫天洒满了璀璨的碎钻,流泻出清冽的光波,好一副美景。   张子宁深深地吸了口气,心旷神怡,眉目间皆是惬意,“啊……大自然真是太美丽了。”   任易宸打了个哈欠,不解风情地说:“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群会发光的石头吗。”   张子宁冲他做了个鬼脸,“你不懂欣赏生活!”   任易宸不齿,“懂得欣赏生活有什么用,能赚钱吃饭吗?”   “……”张子宁懒得跟他争执这个,转过头继续看星星。   一阵凉风吹过,她鼻头微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任易宸望着她皱了下眉,“该走了,免得着感冒。”   张子宁恋恋不舍地抓着两把草,“再待一会儿嘛。”   “不行。”任易宸一口拒绝。   张子宁低声乞求,“就一会儿。”   “不行。”任易宸严声厉色。   张子宁双手合十,两眼水汪汪地央求道:“真的就一会儿,我体质很好的,绝对不会感冒!”   任易宸皱眉瞪了她一眼,过了几秒才道:“就两分钟。”   “嘻嘻嘻。”张子宁心满意足,扭过头后悄悄地吸了把鼻涕。   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任易宸,“对了,你说跟你睡一次就告诉我雇主是谁,应该还算数吧?”   任易宸点点头,“算数。”   “那你说不说?”   任易宸眼眸深幽,眉宇间有淡淡的光华,“答案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就算现在再说一次也不会变。”   “你什么时候说过的?”张子宁想了一下,说:“你不是说今天早上说的那个是假的吗?”   任易宸说:“其实这世上并没有什么所谓真假,关键只在于你信或不信。”   张子宁缓缓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下投了一层深深的剪影,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开口说话。   “好吧,既然你一口咬定苏玉恒不放。”她抬起头,流光泛彩的眼睛宛如夜幕中最炫丽的星辰,眼中溢满自信,“那我告诉你,我不相信。”   那瞬间,任易宸的脸上好像有一丝苦笑一闪而过,随即他的脸就好像隔了层面纱般模糊不清。静默半晌,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便你相不相信,与我无关。”   *   张子宁说她不相信,不仅仅是因为她不相信任易宸,也不仅仅是因为她相信苏玉恒,应该说,这其中,还包含着一种执念吧。   你能想象这种事情的发生吗?   苏玉恒就像是她的亲人,他们从小相伴长大,一起生活了将近二十个年头,除了父亲张震天以外,他就是她最亲密无间的人。   小时候她被高年级男生欺负,他为了她打架,骨折不下十次,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直到最后再也没有男生敢拽张子宁的辫子,掀她的裙底。   她读小学时很贪玩,心思完全不在书上,成绩自然也差到一个惨不忍睹的程度,每次考试都如临大敌紧张个半死。后来有了苏玉恒,她就再也不用担心了。每场考试结束前,苏玉恒都偷偷将自己的卷子与她调换,成绩下来后,她年级第一,风光无限,他则名列倒数,跌破老师们的眼镜。   张子宁从小身子就非常虚弱,每次来月经都要痛得在地上打滚,苏玉恒带他跑遍了好多家中医西医的专家都没有用,他又不准她吃止痛药,她痛得实在受不了时,便让她抓他的手臂,每回都抓出好几条血印,看着触目惊心的。   后来上了大学,必须住学校的住宿,张子宁来例假时苏玉恒不方便再每夜守着她入睡,但他每日都会自己煲了补汤送到她宿舍楼下,发信息让她下来拿,无论刮风下雨也从未间断过。有一回冬天下了很大的雪,苏玉恒照例来送烫,但张子宁恰好睡死了没看到短信,他便一直在楼下等着,直到一个小时后张子宁看到短信急匆匆地冲下楼来,他站在漫天白雪中,俨然已被冻成了个雪人。   苏玉恒对她的好是周围的人有目共睹的,在众人的眼里,他们小时候是青梅竹马,长大后是金童玉女,不管走到哪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良配。还记得订婚仪式的那天晚上,他与她抵死缠绵、耳鬓厮磨,他说她会一辈子好好的照顾他,以生命起誓。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至亲至爱之人其实想要害你,那种伤害性绝对不亚于世界毁灭。   如果连苏玉恒都背叛她,那这世界上还有其他可信的人吗?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随时在背后捅她一刀?   苏玉恒之于张子宁,就像是苍茫大海上的一块浮木,如果失去他,她连活下去的信念都没有。   而他那么温柔,一定不会忍心对她做出那么残忍的事的。   *   G市省中医405病房里,苏玉恒将果篮随手放在一旁,接着将带来的一束剑兰插-进花瓶里。   躺在床上的老人缓缓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得仿佛能看见皮下的血管,“玉恒,你来了。”   苏玉恒在他身旁坐下,“伯父,我吵醒你了?”   老人摇摇头,吃力地笑了笑,“没有,最近一直失眠,睡不好。”   “因为子宁的事吗?”   老人微微叹了口气,“除了她还会有谁呢。”   苏玉恒安慰道:“我已经派人在寻找她的下落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唉,她从小就是娇生惯养大的,现在竟然遇到这样的不测,在外头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向她死去的娘交代……”说到这里,老人忍不住擦了擦湿润的眼眶。   苏玉恒承诺道:“伯父,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张子宁的,她不会有事的,绝对!”   老人拍了拍他的手背,倍感欣慰:“唉,我张震天能得你这么个好女婿,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宁儿寻不回来了,我这把老骨头恐怕也撑不过今年了,那整个张氏集团就要托付于你了,你要撑起这个重担,底下几万名员工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了。”   苏玉恒摇了摇头,说:“伯父你不要想得那么远,现下好好养病才是最要紧的。”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晓得,现在就算是华佗转世也不能医得好我了。”说到这里,张震天突然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他喝了口温水才继续说:“当年你父母的事……唉,都是我的不对,这么多年之后常常回想起来,总觉得愧对于你,唉,也幸好你和宁儿终成眷属,没有成为一对怨偶。”   苏玉恒静默不语,只是浅浅一笑,温润如玉,俯下身细心地替他掩好被角。   从重点监护病房出来,一直在外等候的张秘书立马迎了上来,问:“爸睡着了吗?”   苏玉恒轻轻点头:“嗯。”   她沉默了一阵子,才问:“你真的要去Y市?”   苏玉恒说::“最近Y市有一笔房产项目一直没谈妥,我得亲自过去一趟把合同一举敲定下来。”话毕,目光停留在张乐桐秘书的脸上,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温和,“我不在公司的这些日子,就麻烦你替我打理好业务了,还要经常来医院探望伯父。”   张乐桐秘书莞尔一笑,“好的,总经理。” 作者有话要说:  改文名的事我跟编编商量了一下,编编说《绑嫁犯》听起来有点像写一个绑架犯是如何犯罪的过程。。。。会被掐的。。。。。   于是TAT改不鸟啦~   ===================唠嗑分界线================   昨天俺不是去做兼职了吗,做完回来后心情不太好,于是打开微博玩你画我猜找找乐子。   结果有一盘开始后,突然有个妹子作为旁观者进入了房间,张开就是一句:“太后你不是去做兼职了吗!!你竟然骗我!!快更下一章!!!”   ……把我吓了一大跳啊,世界竟然如此小,去玩游戏都能碰见催更的。。。   哈哈   妹子你在哪啊~~快粗来跟你太后哥哥打声招呼啊啊~~~~太后哥哥要跟你切磋一盘啊~~   =============唠嗑结束分界线================   ☆、十一绑   看完星星回来的第二天早上,张子宁果然不堪重负地生病倒下了。   那天夜里,任易宸睡得正迷迷糊糊时,忽然感觉到有双炙热的手在自己身上四处乱窜,当即就下意识地遏制住它。他脑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张子宁想趁着他睡觉时偷走开门的钥匙,警醒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张子宁是闭着眼的。她眉头微微皱着,精致的脸颊上布满红潮。   任易宸心一紧,伸手撩开她的刘海探她体温,吓了一跳,她的前额竟滚烫得像刚煮熟了的鸡蛋。   张子宁像是有所感觉,顺势抱住任易宸的手,整个人想往他怀里钻,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冷……我好冷……”   任易宸有些无奈,因为现在天气还很热,他买床的时候就没买被子,哪料到现在会用得上呢。   他将自己的衣服脱了裹住张子宁的小身板,裹得紧紧的,又将她抱在怀里,以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如此过了一阵子,张子宁渐渐不再胡言乱语了,呼吸声也恢复平稳,夜又重新寂静下来。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就在任易宸快要睡着时,张子宁又开始闹腾了。她一边用脚蹬他一边使劲地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气哼哼地皱着眉头嚷嚷道:“热,好热!”   任易宸只好松开双手,让她一个人滚到床的另一头找块凉快的地方趴着。   即使如此,张子宁还是不停地喊热,脸红得像个小番薯。   任易宸犯愁地揉了揉眉心,下床想试试看能不能给她找点退烧的药,可惜他将整个柜子都翻了一遍,只找到几包过期的板蓝根。   他忍不住低骂一声,又走回床边,垂眸看着正倍受煎熬的张子宁,陷入了深思中。   女人这种生物真是够柔弱的,看见只老鼠就能尖叫半天,吹点风淋点雨就能在床上躺半个月,指望她靠着自己的免疫力恢复健康是不可能的,如果这么放任她不管,估计再过两天就会烧成傻子。   任易宸犹豫片刻,最终艰难地做了决定,拨通一个许久未联系过的号码。   “你以前学过医吧?我这里有个病人,发烧了,应该不低于39°,你来给她打个退烧针,带点药,再带一床被子。”   “我管你在日本还是在火星做什么生意,现在立刻给我滚过来,马不停蹄的!”   “别跟我讲那么多废话,我不管过程只看结果,如果明天中午十二点你还没有出现在我眼前……哼,你自己看着办。”   撂下一句恐吓意味极强的话,任易宸就帅气地挂了电话,只剩大西洋那头的男人大声哀嚎:“喂!!你还没告诉你的地址呢!……喂??喂!!!”   第二日中午十二点,敲门声准时响起。   任易宸迅速地打开门,将来人拽了进来,接着迅速将门反锁上。   警惕的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遍,问:“来的路上确定没有被跟踪?”   麦简安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笑眯眯地说:“放心吧。”   任易宸没说话,算是相信他了,随即又问:“要你带的东西都带齐了吗?”   “嗯。”麦简安点点头,随即探长脖子看了一眼任易宸背后,那个正蜷缩在床上无力□□的女人,“她就是病人吧?我先帮她测测体温。”   此时张子宁已睡醒了,只是她大脑晕眩,全身轻飘飘软绵绵的,四肢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只能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这个突然来访的陌生人。   麦简安曾经当过几年医生,加上相貌白净清秀、温和近人,很懂得如何安抚病人的情绪。他在张子宁身旁坐下,笑容可掬地咧开嘴角,柔声说:“漂亮的姑娘你是不是很难受?放心,有本神医在此,一定能帮你尽快挣脱病魔之手的,你只要安心地睡一觉就好了。”   张子宁也勉强地扯出一个微笑,“谢谢。”   任易宸看不下去他在那卖弄风骚,跟过来暴躁地吼道:“看病就看病!废话那么多干嘛!”   十分钟后,麦简安从张子宁腋下取出体温计,不禁咂了咂嘴。   “啧啧啧,39.8°,是高烧啊,要是不赶快打针就危险了。”   任易宸一听也皱紧了眉头,大声道:“那还不赶紧打!”   麦简安淡定从容地打开医药箱,有条有序地取出手套、棉花棒、针筒、药剂,一边交代任易宸:“让她翻个身趴在床上,然后帮她脱一下裤子。”   任易宸愣了一下,惊异地问:“打屁股针?!”   “是啊,怎么了?”   “她是女人,你怎么给她打屁股针?”任易宸厉色反对,“换成吊针!”   麦简安很无奈地解释:“你事先又没告诉我病人是男是女,这能怪我吗!”顿了一下,又道:“而且肌注的副作用比输液小多了,速度也快。”   “……”任易宸皱着眉,仍在深思其可行性。   麦简安耸了耸肩,摊手说:“不打屁股针就算了,反正我也没带吊瓶,随便给她吃几颗退烧药就行了,要是治不好的话别怨我。”   任易宸一咬牙道:“打!谁说不打!”   他将张子宁的裤子褪到臀下,露出两团白花花的肉,张子宁从小到大没有这么害羞过,让两个大男人盯着自己的屁墩看,她捂着脸一句话都不敢说,一等麦简安打好针后任易宸就立刻替她把裤子穿得好好的。   打完针后,麦简安又给张子宁留了几盒退烧的药,到此便算是完成了此行的任务了。他晚上在日本还有个会议要参加,因此不宜久留,现在就要启程返回。可任易宸硬是不放他走,态度非常强势,说必须等张子宁完全退烧了才让他出这个门。   麦简安欲哭无泪,任易宸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一旦他做了决定,别人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像他这种人,放在古代或许能混个暴君当当,但在现代就只适合干绑架恐吓这一行的!   吃完药后,任易宸用被子将张子宁裹成了个大圆筒,让她好好睡一觉。可是她怎么好意思让两个男人守在床边,自己则放心地睡大觉,况且她已经睡了很久,现在虽然头晕,但真的不困。   于是她索性跟麦简安搭起话来,这孩子大老远地跑来替她看病,是个好人。   “你叫什么名字啊?”她问。   任易宸打岔:“问这么多干嘛。”   麦简安笑眯眯地说:“麦简安,简单的简,平安的安。”   张子宁点了点头,“好名字。”   任易宸:“好个屁。”   张子宁斜睨他,“总比某人忘记自己的名字好。”   “……”任易宸被戳中痛点,扭过脸去,转移话题,“哼,昨晚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体质好不会感冒的,现在病成这副样子。”   张子宁嘟囔道:“我说不会感冒,又没说不会发烧。”   任易宸怒瞪她,“不准贫嘴!”   “我没有贫嘴,我说的是事实。”   “再贫嘴就把你丢出去自生自灭!”   张子宁两眼亮晶晶的,“好啊好啊,把我丢出去我就能逃走了!”   任易宸顿时炸毛,跳起来拿被子蒙住张子宁的脸,“你给我安静睡觉!不许说话了!”   麦简安在旁看得直咋舌,摇头劝说:“任哥,对女人要温柔点,哪有你这么又吼又骂的,跟头霸王龙似的,早把人吓跑了。”   任易宸回头瞪他,拳头捏得嘎吱响,“你也给我闭嘴!”   “……”麦简安立马噤声。   一个小时后,任易宸又给张子宁量了一次体温,38°,虽然降了一点,但还是在烧。   “怎么办?”他看着麦简安。   麦简安依旧淡定从容,缓缓从医药箱里掏出吊针和吊瓶,“没办法了,只能输液。”   任易宸脸黑得像抹了炭,“你不是说没带吊瓶吗!!”   “你没看出来我骗你了吗?”   “欠揍!”任易宸咬牙切齿地抡起拳头。   麦简安慌忙躲闪,求饶道:“唉唉唉,要打可以,先等我把漂亮姑娘的病治好了再打嘛。”   任易宸不胜其烦地揉了揉太阳穴,“快点!”   张子宁默不作声,眼睛贼溜溜地在任易宸和麦简安身上来回打转,默默地观察着这两人之间的氛围。   “你们看起来好像很熟?”她忍不住问。   任易宸的朋友她以前就只知道一个雄虎……而且那还是一个会拿着刀追杀他们的朋友,应该不算朋友……   而简单跟任易宸相处得还算融洽,至少不会动不动就打起来,所以张子宁对他还是蛮好奇的。   麦简安好像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回头望着任易宸,示意他来回答。   任易宸说:“他是我一个兄弟,挺熟的。”   麦简安听了这话感动得热泪盈眶,“是吗原来人家是你的兄弟吗?我一直以为你把我当空气看!哈哈哈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任易宸冷眼鄙视他,“傻逼。”   张子宁突然大声尖叫:“啊啊啊!出血了!”   任易宸低头一看,确实瞧见有血从张子宁手背上的输液针里倒流出来,不禁皱了眉质问麦简安,“怎么回事?”   麦简安抹了抹头上的汗,“抱歉,刚刚一激动,不小心把针插偏了。”   任易宸沉下脸,拳头上青筋凸起,“你再插偏一次我就不客气了。”   麦简安笑得没心没肺,“嘿,我们不是兄弟么,本来就不需要客气!”   “……”张子宁突然觉得这人很不靠谱,心里怕怕的,自己会不会本来没啥事,反而被他治出毛病来?   “那个……我们能不能去医院打针啊?”张子宁望着任易宸,弱弱地问。   任易宸冷冷道:“你又想偶遇一个旧同学是吗?上回那个陆甜甜的事你别以为我是傻瓜。”   “……”张子宁心里一虚,不再吭声。   麦简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姑娘,你要相信我,刚才那一针绝对是失误!我现在虽然不是医生了,但好还还是受过专业培训的,你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张子宁有气无力地“喔”了一声。   两瓶吊瓶打完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了,任易宸又给张子宁量了一次体温,这回终于降到37.5°,再吃点药睡一觉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张子宁退烧后再留着麦简安也没什么用了,任易宸二话不说就要把他丢出门外,并且命令他把今天看到的一切都统统忘掉,绝对不许向任何一个人提起。   麦简安寻思着反正自己要乘的那般飞机已经错过了,今晚的那场会议肯定是赶不上了,便干脆赖在任易宸这里不肯走,想玩一会儿尽兴了再走,他两只爪子紧紧地巴在墙壁上,任凭任易宸怎么赶都赶不动。   任易宸知道这货厚脸皮,口水是淹不死他的,只有动用武力,直接上去一拳头将他撂倒,毫不留情面地拖到门外去,这样最简捷。   麦简安还是死死地抱着门边不肯走,泪流满面道:“你怎么可以狠心!利用完人家就赶人家走!过河拆桥太不厚道了!”   任易宸眼皮也不抬一下,懒得跟他动嘴皮子。   麦简安又朝张子宁呼救:“喂喂!那位漂亮的姑娘!看在我对你有救命之恩的份上,快来帮我说说话呀!”   “……呵呵呵。”张子宁干笑不语。   “哎等等!”麦简安猛地想起什么,惊叫着跳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张子宁,“你你你!我想起来了!我就说呢,为什么刚刚看着你觉得那么眼熟,你不就是那个张氏集团老总的宝贝女儿吗,叫什么来着?张子宁是吧?最近闹失踪闹得沸沸扬扬的!”   任易宸眯起双眼,凌厉的瞳孔中放出一根刺人的寒针,“你要是再喊大声一点我就把你的嘴巴拿针线缝起来。”   麦简安笑得贼嘻嘻的,望了望任易宸又望了望张子宁,低声打听:“嘿嘿嘿,你们俩在私奔啊?”   “噗……”张子宁差点一口老血喷到墙上去,私奔你个毛线啊,老子是被绑架的!!   麦简安继续发挥八卦本能,“报纸上说张子宁是被绑架的,难不成!”他转过头盯着任易宸,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难不成是你强抢民女?!”   “滚!”任易宸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脚将他踹出去,关上门。   ……这出闹剧终于得以拉上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这章出来个新人物,娱乐娱乐~【俺觉得俺还是挺牛叉的,前面十章仅靠男主和女主的对手戏撑过去了!女主和男配的对手戏还一段都没有呢!   推荐好基友的文,有兴趣地可以戳一下,这个卖萌的封面是我做的,哈哈哈→   昨天的沙发是品忆飘雪妹子,第三张了哟,继续加油!!↖(^ω^)↗      ☆、十二绑   病好之后,张子宁一直在为一件事情坐立不安。   那一天她在蒸功夫明明已经给了陆甜甜足够的暗示,看陆甜甜的反应也应该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才对,可是为什么这都过去足足十天了,还是收不到一点她的音讯?   任易宸既然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图,却没有当场揭穿她,难不成是他暗地里将陆甜甜解决了?   应该不可能吧,任易宸虽然性格冷漠,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大恶人。   可回头再想想,又觉得怎么不可能了,完全是有可能的!他是绑架犯啊,绑架犯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张子宁愈发担忧起陆甜甜的安危,现在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如果她有什么不测,那她唯一的希望就毁灭了。   张子宁也尝试过从任易宸口中套一点消息,可这家伙本来话就少,嘴巴也严得很,他不想理你时就算拿扳手撬也撬不开他的嘴,所以张子宁试探了好多次也没打听到什么。   还有一件事让她烦恼不已,她被绑架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期间却一次大姨妈都没有来过。   起先她也没怎么注意,因为自己的经期一直都不怎么稳定,推迟半个月到一个月再来是常用的事。可是眼看着第二个月渐渐走到了尾声,该来的还是没来,下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张子宁终于沉不住气了。   大姨妈不来究竟是为什么呢?   作息时间不规律?   体质不好营养不良?   还是……   她一个人苦思闷想了半天都没有结果,最后终于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任易宸,他脑袋比她好使,或许能知道原因。   然而任易宸听到的时候只是淡淡地喔了一声,说:“没来就没来呗,再等几天,总会来的。”   张子宁很无语,“我就是怕它万一不来了!”   任易宸想了一下,问:“月经为什么会不来?”   “嗯……我也不知道。”   “你到更年期了?”他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张子宁险些气得吐血,“我还是个黄花闺女呢,更什么年!!年什么期啊啊!”   任易宸接着猜:“那该不会是……”   张子宁接过他的话,“嗯……最坏的打算就是怀孕了。”   “……”那瞬间,任易宸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比较复杂难以理解的表情。   *   晚间任易宸从外面带回来几根验孕棒,张子宁一直觉得这玩意非常高科技,至少也要二十块一根吧,没想到任易宸回来后告诉她一根才一块钱,还不够她买一份报纸的钱呢!   张子宁下午喝了两大瓶矿泉水,憋尿憋得脸都紫了,一等任易宸回来就冲上去夺过验孕棒,再往马桶上一坐。哗啦哗啦哗啦……   等待结果的这段时间里,她和任易宸谁都没说一句话,她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假如她真的怀孕了,那这个孩子究竟是苏玉恒的还是任易宸的?   她虽然和任易宸发生过两次行为,但第一次他没有内/射,第二次带了避孕套,所以应该不会出意外。   那就只可能是苏玉恒了。   她被绑架的前一天,也就是苏玉恒出差前的那天晚上,两人在床上缠绵恩爱了一番,事后也没来得及做防护措施,所以……很有可能是那时候中枪的!   张子宁懊恼莫及,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因为一时懒惰不想下楼买套套,这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当验孕棒上出现两条红色的杠杠时,她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当时她脑子里电石火光,只有个一想法——绝对不能让任易宸知道这是苏玉恒的孩子!一定要保住它!   “怎么样了?”任易宸从她手中接过验孕棒,瞅了一眼,脸上神情说不清是喜是忧。他陷入了沉默中,半晌才开口问:“这东西验得准不准?”   “不知道,应该准吧。”张子宁想了一下,又自相矛盾地说:“不过毕竟是比白菜还便宜的东西,估计不是很靠谱。”   任易宸又递给她一只没用过的验孕棒,说:“再测一次比较保险。”   “嗯。”张子宁赞同地点点头。   三分钟后……   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十根双杠的验孕棒,两个毫无经验的人面面相觑,到最后还是忍不住质疑这个白菜价的东西的可靠性。   张子宁心里很清楚,任易宸的态度直接决定着这个孩子的去留,但他一直保持沉默,没有表名立场,她也只好静观其变,为自己谋算后路。   又过了几分钟后,任易宸拨通了麦简安的号码,开口就问:“你会看妇科吗?”   电话那头麦简安猛地栽了一个大跟头,抹了抹头上的汗,说:“大哥……你,你需要看妇科吗?”   “不是我。”   “那是谁?”   “张子宁。”   “喔,那个漂亮姑娘啊……你把人家怎么了?”   “她好像怀孕了。”   “噗……咳,咳咳咳,咳。”麦简安突然剧烈地咳起嗽来。   任易宸不禁皱眉,“你那是什么反应?”   “没有没有。”他慌忙掩饰,“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你明天过来帮她检查一下。”   麦简安很无语,“拜托!我现在在美国!不是在你家隔壁!不要说得那么轻松好吗!”   “到底能不能来?”任易宸不喜欢啰嗦。   “……来不了。”麦简安小声说。   任易宸正要挂电话,他又继续说:“其实你只要去买根验孕棒测一测就知道了,一块钱一根很便宜的。”   “我买了十根,但是不相信。”   “卧槽!”麦简安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你连验孕棒都不相信,叫我过去又有什么用?我总不能搬一台B超过去吧?最保险的方式还是去医院检查。”   任易宸哦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他回头望着张子宁,挑了下眉,“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出发。”   张子宁还有些发懵,“去哪?医院么?”   “嗯。”   她猛地往后退一步,双手护着肚子,惊恐道:“去医院干嘛?做人流?我不要!!”   任易宸嘴角微抽,“做B超!”   进医院前任易宸特地买了顶帽子和大口罩给张子宁戴上,她大半张脸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完全认不出来原来的样子。   妇保科在医院四楼,晚上挂诊的比较少,只排了将近十分钟的队就轮到他们了。   张子宁做B超的过程中任易宸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与其说是他关心她,张子宁更觉得是他怕她趁他不注意时溜走了。   检查结果出来后,张子宁确实是怀孕了,证明那一块钱一根的东西其实还是蛮可靠的。   为了彻底打消任易宸的疑虑,张子宁还特地咨询了帮她做B超的医师,医师说即使体外射J也不排除少量精.子在圈叉过程中流入体内与卵子结合的风险性,所以说张子宁的怀孕完全是有可能的。   下医院一楼的途中,路过做无痛人流的地方,张子宁心情很紧张,生怕任易宸一冲动就拉着她走进去。   奇怪的是,任易宸竟然询问了她的意见。   这种事情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啊。   “你想生下来还是做掉?”   “我……”张子宁犹豫了一下。   这怎么说都是她的第一个亲生骨肉,虽然来得很不是时候,但她还是会尽力护他周全,可她又怕自己空欢喜一场。万一她笑呵呵地说“我想生下来!”,结果任易宸冷冰冰地回他一句,“好,那就做掉!”这无异于一巴掌将她从天上扇到地下。   张子宁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我想留着,但是听你的。”   任易宸“嗯”了一声,牵着她的手从人流科的门前走过去,淡淡地说:“先留着它一条小命,过段时间再作打算。”   张子宁心中讶然,实在没想到任易宸竟然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了,以他的角度来说,这个孩子的诞生不是只会给他带来无穷的麻烦吗?像他这种“职业”的人,应该是独来独往不留下任何牵挂才能做到完美吧。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任易宸了。   *   任易宸虽然表面上对这个孩子表现得完全不上心的模样,但第二日他从超市回来时,张子宁惊奇地在购物袋里发现了好几罐孕妇奶粉和复合维生素,还有一大袋新鲜水果。   后来这些东西全都被迫塞进了她的嘴里。   受宠若惊四个字已经不足以概括她的心情了,本来任易宸同意留着孩子她就已经觉得很幸运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优良的孕妇待遇……   虽然对任易宸的态度百思不得其解,但这对她来说绝对不是坏事,所以她也不会傻乎乎地去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晚上任易宸还从外面打包回来一锅热乎乎香喷喷的花旗参炖老母鸡靓汤,张子宁胃口大开,很给面子地把整锅汤喝得精光,鸡肉也吃得渣都不剩,结果半夜跑了不止十次厕所,菊花痛个半死……   从那天起,任易宸每天都会带各种各样的补品回来给张子宁吃,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圆滚滚的木瓜作为饭后甜点。   张子宁原本挺喜欢吃木瓜的,但不管怎么好吃的东西,每天都吃的话也会觉得恶心的,更何况她一天要吃两个。   后来她试着抗拒,可任易宸凌厉的视线瞄了瞄她平坦的前胸,一句话就把她打回原形,“你太瘦了,不多吃点木瓜补一补,到时候拿什么喂牛牛?”   张子宁一听这话就不开心了,她喜欢听别人说她所有部位瘦,除了胸部以外!   还有!牛牛是什么玩意?   该不会是他自作主张给小孩取的乳名吧?   好俗!   表面上看张子宁的生活的确是越来越安逸了,但其实她的心里并没有丝毫松怠。   她无时无刻都不会忘记自己的最初目地同时也是最终目的——逃离这里。   因为要给张子宁买保健品吃,最近任易宸出门出得特别勤,对她的监视自然也放宽了许多,这也给张子宁制造了许多可以下手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以为女主怀的是自己的孩子,目测他要苦逼了╮(╯_╰)╭   下一章开始苏玉恒就要正式登场啦,哈哈。   我一直都挺喜欢自己文里的男配的,嘿嘿。   ================唠嗑分界线=================   昨天基友跟我聊天,说她今天要打电话给她汉子叫他起床什么的,说得好甜蜜。   我忍不住也回忆了一下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一个男生。。。   有一天我跟他约了出去玩,前一天晚上我就让他早上六点半打电话叫我起床。。。。   结果我因为太兴奋了,早上六点就自己醒了。。。。   好不容易等到六点半,那个男生打电话过来,语气有点生硬的温柔:“喂,起床了。”   我明明已经很清醒了,但是还要装做很瞌睡的样子,“喔……好的……知道了,我刚醒,我现在去刷牙。”   唉……回忆起情窦初开的时候的往事真的是又美好又怀念可是又回不去啊〒▽〒   ===========================唠嗑结束分界线=================   特别感谢一下昨天(还是前天?)跳坑的台湾米娜妹子,从第一章留言到了最新一章,太自觉太乖了!!我被刷得好爽啊哈哈。   昨天的沙发是岚兰妹子,岚兰是不是不要明信片啊?不要的话我就留给板凳君啦~   明天或者后天就要出考试成绩了,俺紧张得要死,今天一上午只码了两千字,明天不造能不能按时更新啦。      ☆、十三绑   还记得“蒙汗药”吗?   就是以前每回任易宸出门时都会喂张子宁吃的那种药,食用过后会令人头晕眼花、四肢无力。   张子宁现在怀有身孕,这种对孕妇伤害性极大的药物自然要避而远之,全部被任易宸秘密销毁了。   不过幸好她在前段时间任易宸莫名失踪的那二十天里偷偷藏了三颗,而且任易宸并不知道这件事。   这三颗药对她此次的逃离计划而言,至关重要。   晚间,任易宸带了一盆酸菜鱼回来给她吃。   孕妇不宜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但张子宁这几天一直缠着任易宸又撒娇又打滚的说想要吃酸菜鱼。任易宸被她缠得烦了,这才破例让她吃一次。   其实张子宁并不是很能吃辣,这酸菜鱼她还没吃上两三口就呛得眼泪直冒,鼻涕不停往下掉,任易宸在一旁看着她吃,看了一会儿后说:“吃不了就别吃了。”说完就伸手去抢张子宁的碗,作势要倒掉。   张子宁忙不迭按住他的手,呼着热气说:“不行!不能浪费食物!”   任易宸平静地看着她:“你根本就吃不了辣。”   “谁说的!”张子宁吸了吸鼻涕,给自己夹了一块红辣辣的鱼片,作大无畏状一口送进嘴里,“我流眼泪是因为太久没吃太感动了,而且这鱼其实不是很辣,要不你也尝尝?”   说着,她夹了一块鱼片送到任易宸嘴边,哄小孩似的“啊——”任易宸瞪了她一眼,微微别开脸,没有张嘴。   张子宁知道他在迟疑什么,大叫道:“你有什么好怕的啊,这鱼可是你带回来的,我总不可能下药害你吧。”   况且,她真正的目的其实并非这酸菜鱼,而是旁边那瓶开过的矿泉水。   激将法虽然有些幼稚,但总是非常管用的,任易宸被张子宁这么一激,果然二话不说就张嘴吃掉了鱼片。   “怎么样?”张子宁笑盈盈地问,仿佛这道菜是出于自己手下的。   “一般般。”任易宸说。   “辣不辣?”   “我不觉得辣,但对你来说不行。”   张子宁又挑了一块鱼片喂他,笑道:“再吃一块。”   任易宸把脸扭开,“不吃了。”   “你不是说不辣吗?”   “不想吃而已。”   “看来你也觉得辣啊。”   任易宸立即张嘴把鱼吃了。   这男人真是……   -_-|||   如此三番两次,整盆酸菜鱼很快就被两人清光了。   张子宁一边拍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边哗啦啦地流眼泪,“辣死我了……呜呜呜呜。”   “活该。”任易宸面无表情地收拾桌上残骸,头上一滴汗都没出,只有紧抿的薄唇略显红肿。   晚上睡觉时,张子宁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得安宁。   这个男人真的是神啊?!吃了那么多酸菜鱼竟然一口水都不喝!难道他就不觉得辣或者咸吗?这是什么人啊这!   只要任易宸不喝水,她的计划就无法实施,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快喝水啊快喝水啊快喝水啊!!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怨念太强烈了,身旁的任易宸突然动了一下,张子宁的心也跟着动了一下,他是不是终于要去喝水了?   不料任易宸竟是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臂弯牢牢地捆住她的腰,低沉成熟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安分点,别滚来滚去。”   张子宁小声支吾,“我睡不着。”   “闭上眼睛,别动,自然就睡着了。”   “喔我试试。”   张子宁乖乖地窝在任易宸怀里,安祥地阖上双目,一动不动,呼吸声也渐渐平稳下来。   不过,她心里还是在不停地默念着:“快去喝水快去喝水快去喝水……”   大概半个小时后,就在她自己也快要抵制不住困意睡着时,旁边的任易宸竟然奇、迹、般、地起身了!   张子宁能感觉到他刻意放缓了动作,因为他下床的时候声音很轻,若不是他将手臂从她腰上抽走时惊动了她,她还真的察觉不到他下床了。   张子宁小心翼翼地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细缝,悄悄地观察着任易宸的动静。只见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桌边,拿起矿泉水,拧开瓶盖,接着仰头一股脑把剩下的半瓶全部喝掉了。   任易宸喝完水后回床上继续睡,张子宁赶紧闭上眼睛装死,不出半刻钟便听到隔壁传来呼噜呼噜的“打雷”声。   她心中暗喜,试探着翻了几个身,见任易宸没有反应,又大着胆子伸手挠他的痒痒,再踹了他一脚,任易宸睡得跟头死猪似的,一点回应都没有。   她不由拍手叫好,哈哈哈,风水轮流转,任易宸啊任易宸,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   张子宁对任易宸积怨已久,得此大好机会,自然忍不住整整他给自己报仇。   她先拿炭笔在他脸上画了两撇八字胡,还有一颗媒婆痣,接着又点了好多粒麻子。只觉得任易宸那张冷峻英气的脸,在她的“妆点”之下俨然变成了个猥琐龌龊的抠脚大叔。   嘿嘿嘿,这还不够,她又扒了他的t恤,在他的肚脐上眼画了一朵迎风绽放的娇嫩小雏菊,不知道明天任易宸看到后会是什么表情。   最后,她扒了他的裤子,食指对着他的小鸡鸡狠狠地弹了几下,“哼!叫你强-奸老娘!老娘的玉体也是你能玷污的吗!我弹弹弹!弹走鱼尾纹!”   张子宁没想到她这几弹竟然引起了任易宸一声闷哼,接着她便眼睁睁地看着小鸡.鸡慢慢爬起来,很快变成一只飞翔的大鸟。   我去!这变态在晕过去的情况下竟然也能发.情!   张子宁连忙把手收回来,不敢再碰它了。开玩笑,她好不容易才把任易宸扳倒了,这个时候他要是突然醒过来,她可就插翅难逃了。   张子宁也不清楚那三粒药能让任易宸昏睡多久,事不宜迟,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整蛊他上好。她快速将任易宸全身上下搜了一遍,成功找到钥匙和手机,最后冲他做了个告别的鬼脸,打开门拍拍屁股走了出去。   夜很深了,周围一片黑灯瞎火的。   张子宁靠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来照明,东南西北随便挑了个方向,迷迷糊糊地向前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脚程,突然发现一条高速公路的入口。她心中暗喜,自己本不识路,上了高速公路后有路牌指引,再好不过。   期间,她给苏玉恒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是关机,估计现在他正在睡眠中吧,等天亮了再给他打应该就能接通了。   想起来就有些不高兴,哼哼,我无缘无故失踪了这么多天,你不是应该茶不思饭不想才对吗,竟然还睡得着觉,魂淡!   好不容易走到一站服务区,张子宁早已累得口干舌燥、双脚发软,她只后悔出门时没顺便从任易宸身上搜刮几张票子,如今看着便利店里摆着琳琅满目的矿泉水和食物,她只有干瞪眼睛咽口水的份。   思来想去,一直沿着高速公路往前走也不是个办法,要是任易宸睡醒后开车追上来,很容易就能抓住她。反而在服务区里找个地方躲起来是个不错的选择,没那么容易没发现。   张子宁找的百分之百安全的藏身之处就是——女厕所!   没错,从小学时被一帮男同学追喊着要拽辫子掀裙子开始,她就已经深刻地意识到,女厕所对女同胞来说是个多么安全神奇的地方。那群混蛋只敢在外面叫嚣咆哮,却怎么也冲不破这层结界进来抓她。   还好这间厕所的卫生做得挺到位的,张子宁安心地在马桶上坐了一整晚,并没闻到什么异味。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张子宁又给苏玉恒拨了一通电话,对方还是关机的。   唉,想想也没错,苏玉恒又不是公鸡,总不能指望人家天亮了就起床吧,是她太心急了。   过了两个小时,张子宁再次拨苏玉恒的号码,万幸,这回终于有人接了!   “喂?”   听到朝思暮想的熟悉音色,张子宁激动得几乎落泪,“哥,苏……苏,玉……”   她断断续续,话没说完,对方却已经认出她的声音,“子宁?是你吗?!”   “是我。”张子宁拼命将眼泪忍了回去,现在还不是流泪相抱的感动时候。“你先听我说,是这样的,这段时间我被人绑架了,不过我刚刚用药把那个人弄晕了,然后逃出来了,我现在在Y市的高速公路上,你想办法救救我,我总觉得他随时都能赶上来捉住我!”   “冷静点,你先别急。”苏玉恒柔声安抚她,“我现在也在Y市,你来找我吧,我帮你叫一辆的士,司机会把你送到一个叫雅麟酒店的地方,你到五楼找我。”   “嗯,好。”张子宁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跟苏玉恒说,包括这些日子里她受的苦,她跟任易宸发生的不正当关系,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最后千言万语只凝成一句,“哥,我好想你。”   对面的声音似乎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才说:“嗯,我也想你。”   张子宁怀疑今天老天是不是有意跟她过不去。   天还没亮的时候,高速公路上一辆车的影子也没见着,天亮了之后,那些车也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一辆追着一辆,密密麻麻比雨后春笋还恐怖。高速公路上还能塞车,这可不是常见的事情。   好不容易等她赶到了苏玉恒所说的雅麟酒店,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她从出租车里下来,冲司机大叔道了声谢,转过头刚准备走,下一秒却吓得差点瘫软在地上。   一辆迷彩越野车从她眼前掠过,开进雅麟酒店的停车场里,转眼即逝,张子宁看得清清楚楚——那个车牌号正是任易宸的!   她也料想过他会追上来,可是没想到竟然那么快。   而且,为什么他会知道她在这里?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张子宁脚底升起,心顿时凉了一大半,她在原地犹豫了良久,最终拨通苏玉恒的电话,“哥,怎么办,绑架我的那个男人追上来了,我刚刚看见他了。”   苏玉恒也紧张起来,“你现在在哪里?他发现你了吗?”   “我现在在雅麟酒店门口,他开车进了地下停车库,没看见我。”   “那就好。”   “不过我们约见的地点恐怕要转移了。”张子宁四周望了望,说:“对面有个叫天鲜居的酒楼,我在三楼等你。”   “好,我这就过去。”   张子宁匆匆忙忙过了马路,疾步走进天鲜居的大门,迎宾小姐热情地朝她打招呼,她哪里有心思理她们,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朝电梯口走去。   等电梯的人很多,要换做以前,她肯定不会费劲去跟他们挤,等下一趟或者走楼梯都可以。但现在情况不同,有个绑架犯在“追捕”她,她还是混在人群里扎堆比较有安全感。   “叮咚——”   电梯门打开,张子宁当头冲了进去,快速按了“3楼”后就往最里边挤。   几个被撞开的人颇为不爽地瞪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等所有人都挤进来后,电梯门在眼前缓缓合上……   张子宁微微松了一口气。   “等等!”这时,一个男人的手猛然从门的夹缝间伸了进来。   张子宁心跳吓得漏了一拍,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大手一点一点把电梯门扳开,心底的恐惧感也随之一点点涨起。直到抬起头看到男人的脸,她的恐惧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个男人究竟怎么回事?怎么比阴魂不散的鬼还难缠!   惊恐过后的下一秒她立马将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使个隐身术或者挖个洞跳进去躲着,心里不断默念“拜托,不要看见我不要看见我千万不要看见我……”   万幸,任易宸的视线在电梯里淡淡地扫了一周,或许是因为人实在太多,并没有发现缩在小角落里的张子宁。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张子宁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待会儿该怎么在不被任易宸发现的前提下混出去,然而电梯不会等她,上升不过片刻时间后便“叮咚”一声停在了三楼。   张子宁眼睁睁地看着任易宸跟随人群走进三楼,心里大骂:“靠!这个男人很明显是直奔着我而来的啊!”   电梯继续上升,到达四楼,张子宁也走了出去,第一件事就是给苏玉恒打电话,“哥,你到哪了?”   “在天鲜居一楼,等电梯。”   “我刚刚又遇到那个人了,你小心点,他在三楼。你来四楼,我现在在四楼了。”   “嗯。”   挂了电话后,张子宁百思不得其解,任易宸究竟是怎么找到她的?   她刚刚明明看见他开车进了雅麟的停车场,为什么她一转身进了天鲜居,他就马上踩着她的脚后跟追来了。   难不成……她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难不成是GPS定位?   不会那么高级吧,这又不是在演谍战片。   不管怎么说,她是不敢再带着这台“间谍”手机到处乱窜了,当即就把它随手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四处望了望,抬脚朝不远处一个安全的港湾走去。   你猜得没错,又是女厕所。   张子宁躲在女厕所里等了一阵子,直到听到微弱的“叮咚”声,猜想着估计是苏玉恒来了。   她探出头去偷看,果然瞧见一个温文尔雅的熟悉身影从电梯里走出来,只不过却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张子宁心下一急,忙不迭追了上去,“苏玉恒!” 作者有话要说:  ===================   我很正经很严肃地告诉泥萌!孩子真的是苏玉恒的!也必须是苏玉恒的!这关系到后文的剧情发展,所以不能改!   泥萌别太伤心了,以后女主和男主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好了,不说啦,我真的只能剧透到这里了〒▽〒!!   抠鼻,我感觉真正的好戏从这章才开始上,抠鼻抠鼻。   ===================   真的会有人在公共游泳池里打飞机咩?   这么变态的事连任易宸都做不粗来啊!!!   简直丧心病狂啊啊!!   听说有个小女孩去游泳结果就怀孕了啊!!!   哦漏我最近也要游泳减肥啊!!我不要未婚先孕啊啊啊!!雅达!!   (;?д?)不过我家楼下那游泳里几乎全是小正太小萝莉…………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吧?      ☆、十四绑   张子宁心下一急,忙不迭追了上去,“苏……!”   话音刚出,猝不及防被一张厚实的大手从后捂住了嘴巴。   她心跳一窒,下意识地反抗起来,奈何身后那人力气很大,她怎么挣脱都没有用。最后她急中生智,张嘴狠狠咬了那人一口,那人像感觉不到痛似的,一声不哼,依旧紧紧地捂着她,手上一边使蛮劲将她拖进了女厕所里。   他将她推到墙角里,俯身压了上去,声音低沉如危险的野兽,附在她耳边命令道:“松嘴!”   张子宁倔强地睁大眼睛瞪着他,看到任易宸的脸时她并没有一丝惊讶,只是齿间更加使劲,口腔里已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再说一次,给我松嘴!”   张子宁不为所动,苏玉恒就在外面,她的希望就在外面,只要她再坚持挣扎一会儿,她就能逃脱了!   任易宸眼眸微缩,透出刺骨的寒意,利如刀锋,“最后一次机会,要么张嘴,要么被我打晕。”他举起一只拳头,随时会落到张子宁脸上的样子。   “……”虽然任易宸这几天对她好了很多,但张子宁骨子里还是畏惧她的,在任易宸的威胁下,她不得不缓缓松开了嘴。   任易宸冷笑,眼中毫无温度,“你胆子挺大,竟敢给我下药。”   “没人逼你喝水,是你自己要喝的。”   “再嘴硬。”   “哼。”   “这笔账留着以后再慢慢算,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安分点。”   张子宁冷眼瞪着他,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话好说?   “你不能去见苏玉恒。”   “为什么?”   任易宸深吸了一口气:“他会害你。”   “类似的话你已经说过一遍了,我也说过了,我不相信。”   “蠢女人,早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任易宸嗤之以鼻。   张子宁倔强道:“我愿意死,你管我。”   任易宸强忍住一巴掌拍晕她的冲动,耐下性子道:“你想想,为什么我能这么快找到你?”   “GPS定位。”   “定你个毛线,是苏玉恒告诉我的。”   “他为什么告诉你?”   “让我抓你。”   “好吧,你现在抓到我了,然后呢?”   “要么把你交给苏玉恒,要么带你逃走。”   张子宁忍俊不禁,“没见过你这么逗的绑架犯,明明是要掳走我,偏偏说要带我逃走,可笑。”   任易宸见她不相信,拿出一台崭新的手机,调出最近通话记录给她看,上面满满一排都是苏玉恒的明明,上一通电话就在五分钟前。   张子宁盯着屏幕,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连心跳都静止了。   不过片刻之后,她又调整回来了,笑嘻嘻地说:“你当我是傻子啊,这种小把戏顶多就骗骗小孩子——随便找个人打电话过来,只要你把备注改成苏玉恒的名字,就能制造出好像是苏玉恒打电话给你的假象了。”   “你!”任易宸被她的顽固气得血压直彪,忍无可忍,“算了,跟你无话可说!”   一掌劈下去,张子宁双眼一翻,无力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已身在任易宸的越野车里,她思绪恍惚了一阵子,然后猛地坐起来,瞪圆了眼大叫道:“放我下车!”   任易宸看都不看他一眼,“要我放你下去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自己跳车。”   “……”不就是看出她胆小不敢跳车么!   张子宁郁闷地靠在背垫上,心里积了一摊火无处发泄。   这时,任易宸接了一个电话,来电显示是苏玉恒。   “你带她走了?”   “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   苏玉恒的声音夹着薄怒,“任先生,你弄清楚自己的立场了吗?”   “有话直说,别讲废话。”任易宸微微皱眉。   苏玉恒也不啰嗦,“那好,从今天起我们的合作关系就断绝了。”   任易宸淡淡地说:“无所谓。”   “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要么让她永远消失在我眼前,要么现在就将她送到我眼前。”   任易宸冷笑,“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是你,不是她。”   他将手机递给张子宁,嘴角带着讽意,“来,跟你朝思暮想的男人聊几句。”   张子宁双眼一亮,忙从他手中夺过手机,放在耳边,“哥,是你吗?”   “嗯。”   这熟悉而温柔的嗓音,在每一次她失落沮丧的时候都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能将她从黑暗中拉出来,可现在听了却让她鼻尖一酸,眼泪不听话地冒了出来,“哥……你在哪里,呜呜,我好怕,我好想见你。”   男人的声音温柔依旧,可说出来的话却残忍得像是一把刀狠狠扎进张子宁心里,“可惜你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我了。”   张子宁手狠狠一抖,手机险些滑落,她脑力闪过一些不好的东西,可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它们。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再也不能见到了?”   “你还不懂吗?”苏玉恒的声音中染上一丝狠厉,“张子宁,你怎么这么蠢。”   “……”   “我恨你,恨了你整整二十年了。”   张子宁微怔,然后涩涩苦笑起来:“哥,别开玩笑了,你别吓我,好吗。”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你跟我说清楚,什么叫不会再见到我,什么叫恨了我二十年,我不相信,你在骗人!”   “你说的没错,我是骗了你,过去的二十年里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虚伪的,只有从现在开始才是发自肺腑的,包括刚刚说的那句我恨你。”   “我不相信!你怎么可能恨我!”张子宁大声吼道,眼泪如溃堤一般止不住地往下流,“既然你恨我,干嘛还对我这么好,既然你恨我,干嘛还跟我在一起!……你对我这么好,你是我的亲人,你对我来说就是全世界!你怎么可能恨我!你怎么可以!”   苏玉恒丝毫不为所动,“很抱歉,以前你所看到的都是假象。”   “哥,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既然你已经骗了我二十年,那就继续骗我,继续骗下去,好不好。”张子宁哀声乞求道,为了苏玉恒她可以连尊严都不要,“你来接我回家,我们继续一起生活,好不好,你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你,我绝对不耍小姐脾气让你难堪了,也不缠着你陪我约会了,半夜也不抢你床单了,好不好,你不要丢下我,呜呜,我不能再也见不到你。”   “……”苏玉恒沉默着,没有回话。   “够了。”任易宸蹙眉从张子宁手中夺去手机,直接挂掉。   张子宁疯了一般嚎叫着扑上去捶打他,“谁叫你挂电话的!他还没回我话!你干嘛挂电话!啊啊啊!!”   任易宸不耐烦地甩开她,暴躁道:“你别犯傻了!就算他答应你了又怎样,你以为你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张子宁失魂落魄地跌坐回座位上,目光凄迷呆滞,瑟瑟抖动的睫毛被泪水浸泡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没有他我就活不下去。”   “傻蛋,这世界上不管谁没有了谁都能活得下去。”任易宸淡泊一笑,清廖的侧脸让人感到疏远漠离,“以后你就明白了。”   直到任易宸停了车,将她带进一栋陌生的房子里,张子宁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的不同,这里有窗户啊,有空调啊,有冰箱啊,还有电视啊!   总而言之就是,这里不是小黑屋啊!   “这里是哪里?今晚不回小黑屋了吗?”张子宁疑问道。   “以后都不回了。”   “为什么?”   任易宸丢给她一个白眼,“现在我跟苏玉恒摊牌了,那个住处他也知道,肯定早已安排了人埋伏在四周。我们还回去干嘛?白白送死啊?”   张子宁神色一黯,无力地背靠在墙上,目光没有焦距地盯着自己的双脚,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接受相伴了二十年的恋人突然要与自己为敌。   为什么?   究竟为什么?   张子宁不说话,任易宸也不说话,两人就这般静静地对峙着。   半晌,她蓦地开口道:“任易宸,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任易宸不动声色,“你是认真的?”   “真的,你可能无法理解我现在的感受,可是我现在真的活着比死还难受。”   任易宸冷眼看着她,沉默几秒后平静道:“想死可以,先把我的孩子生下来。”   他不说还好,一说又猛地戳中了张子宁的痛处。   她缓缓抬起手在自己温热平坦的小腹上,若有所思地摸了几下,嘴角苦笑凄凄。   是啊,她都差点忘了,她不是一个人,就在几天的时间前她的肚子里多了一个小生命,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苏玉恒,苏玉恒是她爱了二十年的人,可现在他却说他是是恨了她二十年的人。   孽缘啊,真是孽缘啊。   或许是张子宁眼中的颓废与绝望太多凝重,任易宸看得莫名堵心,忍不住皱起眉骂道:“张子宁,你看看你丢人的样子,不就是个男人吗,跑了一个再换一个不就得了,用得着你这么哭天喊地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颓废的样子很讨人嫌。”   “讨人嫌就讨人嫌,反正我也不喜欢你。”   任易宸气得牙痒,“你找死是不是?”   张子宁桀骜得很,“我就是找死啊!有本事你一巴掌劈死我啊!”   “老子干死你!”任易宸猛地按住她的双肩,力道之大仿佛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张子宁也豁出去了,一把撩起裙摆,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你来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任易宸原地不动,一双墨瞳中怒火像要喷出来似的,狠狠地瞪着她,咽喉间发出沉沉的喘息声。   张子宁更加叫嚣,“怎么不动了?不是说要干死我吗?快来啊!强-暴我啊!然后再给我一刀痛快的!让我死了一尸两命最好不过!”   “……”任易宸拼命地深呼吸再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女人已经丧失理智了,他没必要跟个疯女人争吵个不休。   对付她的最好方式还是那招——   一掌拍晕。   这回张子宁被拍晕后睡得稍微有点久,等她醒来时已经被任易宸抱到床上盖着被子了。   任易宸睡得很浅,张子宁醒来后他立马也睁开了眼,心里计划着如果张子宁再怂恿他□□她,他就直接一掌拍晕她,别跟她废话太多。   幸好在被拍晕的那段时间里,她也冷静了许多,没有那么丧心病狂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任易宸感觉到她似乎在流眼泪,心里既无奈又来火,哭哭哭,究竟哪里来的那么多水,怎么就哭个没完呢?   “你别这么没用,哭哭啼啼地烦不烦,我不是说了么,男人没了就没了,再找一个啊。”   张子宁吸了吸鼻子,“你不懂,他是我的亲人,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他怎么可以说变就变……”   “二十年又怎么样,现在他背叛了你,这就是事实。尽管你不想相信,事实不会因为你的主观臆想而改变。”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张子宁双手捂住脸,声音无比酸楚。   “好了,别哭了。”任易宸心烦意燥地叹了一口气,用力将她一头按进自己怀里,轻声道:“既然爱上了就不要后悔,既然后悔了就不要再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成绩下来鸟~~~~~   考得炒鸡棒啊~~~~~比我给自己的目标还高了一百分啊~~~~~   老爸奖励我马上就带我去买一台崭新的电脑啦啦啦~~~~   有木有感觉我整个人的心情都跟波浪号一样荡啊荡啊荡啊的啊~~~~~~   明天要研究报志愿的事,可能也更新不了啊,抱歉啊(づ ̄ 3 ̄)づ...~   ======================   这文总共有三个篇章,绑架篇,逃亡篇,归来篇,然后就是番外。   绑架篇终于结束啦,从上一章开始进入逃亡篇,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鼓掌声)   一定是HE,大家放心,哈哈~~   ☆、十五绑   夜色尚浅,雅鳞酒店五楼客房的落地窗前,苏玉恒的视线若有所思地凝聚在窗外花天酒地、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中。高速公路上密密杂杂的路灯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屋里仅开了一盏暖灯,他半张面孔沉溺在微弱暗黄的灯光之中,英俊的轮廓显得不太清切。   半晌,他缓缓将视线从窗外喧闹的世界中收了回来,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透亮的红酒微微荡漾,拍打在杯壁上,溢洒了些出去,染深了平铺的地毯。   深红色的酒液像极了鲜血,思绪仿佛飘回了二十年前那个永恒的夜晚,父母坠楼身亡时地上的血泊汇聚成一朵噬人的鬼道花,那样绝烈凄厉的颜色,曾经让他的童年无数次满身冷汗地从恐怖的噩梦中惊醒。   回忆中断,他仰头一饮,冰凉的红酒入喉,似乎闻到了血的芬香味。   背后突然有一人走上来,不识时务地从他手中夺过酒杯,轻声劝道:“别喝了,红酒喝多了也会醉的。”   苏玉恒不悦地侧过脸看着来人,“不是要你呆在公司吗,在这干嘛?”   女人眼中充满担忧关怀之意,“我听说了张子宁的事,忍不住跟过来看一下。”   “这里不需要你,快点回去,做好你本分的事就够了。”苏玉恒不耐道。   他在人前向来是温和易近的样子,很少露出这种厌烦的面孔,张秘书心里闷闷的,知晓他现在心情极差,也不再出声打扰他。   这时,有个男人敲门进来向苏玉恒汇报事情。   “苏总,我派人在小黑屋附近从下午埋伏到晚上,一直没有发现目标人物出现,估计任易宸和张子宁已逃到别处了。”   苏玉恒丝毫不觉得惊讶,他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任易宸和张子宁会自投罗网。如果只有张子宁一人,或许她还有可能做出这种蠢事,但旁边多了个任易宸就不同了,他可不是个简单就能搞定的小角色。   男人接着说:“后来我们撬开屋子的锁把里面搜了一遍,想找找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线索,然后在抽屉里发现了这个。”   男人走上前去,将一本厚厚的画册交给苏玉恒。   苏玉恒匆匆瞥了画册一眼,又问:“还有其他的事吗?”   “没有了。”   “那就先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谢谢总经理。”男人微微鞠躬,离开了房间。   男人走后,苏玉恒打开画册,草草掠过前几张风景画,倒没想到任易宸竟然也有如此闲情雅致。随后是一系列张子宁的画像,画面上的她或笑或怒或沉思或睡觉,各种姿态都有,神情十分丰富。苏玉恒的视线停留了几秒,神色微动,倒也没说什么,继续往后翻。   直至翻到最后一张。   呵。   哟。   精彩了。   该怎么形容呢,实在是非常活色.生香。   一个赤.体的妩媚女人坐在床上,如黑瀑布般乌亮的青丝垂下来,一丝一缕,蜿蜒缠绕,散落在白净的肩头。她脸上神情如怀春的少女,媚眼含羞如秋水,丹唇微微笑逐开,虽是在画中,却仿佛能看见她脸上氤氲着一层浅浅的红晕,煞是勾人。   女人双腿屈起,微微打开,大腿深处那道迷人的风景尽收眼底。   而整幅画相里画龙点睛的那一笔,莫过于女人左乳上那个浅浅的牙印,显得女人异常性感魅惑。   苏玉恒喉中不禁溢出一声冷笑,他倒不知何时竟有人比她还更了解张子宁的身体。   “不错,画得挺好的。”苏玉恒漫不经意地将画册搁在一旁的玻璃桌面上,淡淡道:“我还奇怪任易宸为什么突然背叛我们,原来英雄终究难过美人关啊。”   张秘书也震惊于那幅画的内容之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苏玉恒自己或许并未察觉,可她却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微妙的变化。   他眸中夹杂着隐忍的薄怒,紧握的拳头上隐约可见皮下青筋,这绝不是刻意做出来的模样。   张秘书静静地看着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在翻腾,酸酸的凉凉的还带点苦涩。   *   张子宁最近经常想起苏玉恒,甚至在被关在小黑屋里的那段时间里她想他的次数都没有这么频繁。   想起小时候她总是爱欺负苏玉恒,逼他绑两个特傻逼的小辫子,穿女生的小洋裙,给他抹腮红吐口红,把他打扮得跟个小媳妇似的。苏玉恒总是被她欺负得毫无怨言。   可是到了后来,却变成她被别人欺负,他像英雄般站在她身前保护她。   想起他每天放学骑着单车载她回家,女生发育比男生早,那个时候的张子宁个头已经比苏玉恒高了一个头,载着她对他来说很是吃力,他涨红了小脸使出吃奶的劲一脚一脚慢吞吞地蹬着踏板,仿佛后座上坐了头牛似的。   初中时她第一次跟风学不良少年吸烟,被他怒扇了一巴掌,那是她印象中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她发火。   大学时她想破脑袋也写不出一篇合格的论文,他为她出谋划策,后来直接代替她写,一直熬夜写到凌晨三点才得以睡一觉。   这么回想起来,可以说她的生活无时无刻无处不充满苏玉恒的影子,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他一直耐心不倦地照顾她,如果没有他在身旁陪着,她可能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有一天,这个对她好了二十年的人突然告诉她,一切都是假象,都是骗人的。   呵呵。   凭什么?为什么?凭什么他可以这么不负责地说这句话?   他说得那么轻松!那她呢?她该怎么办?   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爱了这个男二十年,现在他却告诉她他恨她?!她把她最美好的二十年青春都奉献给了他,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空欢喜,这是一句我恨你就能解决的吗??!!   苏玉恒,你这样对我难道就不会良心不安吗,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最该死的是——她竟然一点都不恨他!!   她应该恨他的不是吗,可是她好没有用啊,只要一想到他的脸和他的声音,她的满腔愤怒就莫名其妙地化成了一堆软泥,剩下的只有很委屈很酸楚很懊恼,很想哭。   她的心里至少交织了上百种复杂的情绪,却唯独没有那一个字,恨。   张子宁成日郁郁寡欢,心情沉闷,食欲不振,就连睡觉也睡不安稳,实在不利于腹中胎儿的发育。   任易宸为了能让她开心起来,使了不少法子。   带她出去散步,带她去酒楼吃山珍海味,给她买新衣服,给她调好看的综艺节目,可惜这些方法似乎都不怎么奏效。   张子宁也不知是跟自己过不去,还是跟他过不去,还是跟苏玉恒不去,硬是不肯吃不肯笑不肯睡,任易宸从来没见过哪个孕妇像她这个样子,竟然越长越瘦……   这一天,任易宸从外边办完事回来,张子宁还是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坐在床上发呆,他出门前明明叮嘱过她刷完牙后记得吃早饭,可回来时桌上的皮蛋瘦肉粥和牛奶还是一口都没动。   任易宸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走到她跟前站着,清声问:“怎么不吃?”   张子宁恹恹道:“不想吃。”   “粥没撒葱,你吃几口吧。”   “不吃。”张子宁摇头。   任易宸转身递给她一个热乎乎的紫薯,“那这个呢?我刚买回来的。”   张子宁看都没看一眼,还是不吃。   任易宸拎着紫薯在她眼前晃了几晃,“是紫色的,你不是喜欢紫色吗?”   张子宁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喜欢紫色就要吃紫薯了?照你这个说法,如果我喜欢黄色难道你还买一坨屎给我吃?!   她把任易宸的手挡开,“别晃,我不吃,没胃口。”   任易宸又把手伸回来,“没胃口也得吃。“   张子宁没了耐心,皱眉道:“你怎么这么啰嗦?我说了不想吃!”   任易宸不屈不挠,在她身旁坐下,“我也不想废话,你快点把东西吃了,为了你自己好。”   张子宁一把将他推开,大声说:“你怎么这么烦?我不要你管我!”   任易宸也冷下脸来,“现在我在帮你,你最好冷静下来理智一点,是要接受我的帮助还是躲在一个人的世界里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就自生自灭。”张子宁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真是反了。”任易宸面目一狰,突然动起粗来,一手用力握住张子宁的下颚,一手掰下一小块紫薯,强行喂进她嘴里。   张子宁拼命地摇头挣扎,最后不得已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才逼得他松手,随后立即从床上跳起来指着他情绪激动地大吼:“任易宸!你神经病啊?!我有要你帮我吗?你干嘛要帮我!”   任易宸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牙印,神情淡漠,“坐下来,别发疯。”   “你滚!你他妈才发疯了呢!!”张子宁脖颈边青筋凸起,破口大骂,“拜托你弄清楚自己的立场!你是绑架犯,我是被你绑的人!!”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还帮我?!上哪去找你这么失败的绑架犯啊?让你绑架个女人结果你跟她搞上床了,搞上床也就算了,你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结果现在你跟你的雇主闹翻了,还反过来帮你绑架的人,你的脑子被驴踢了是吧?你一定是疯了!”   任易宸惊愕了一阵子,似乎没想到张子宁的口中也能说出如此犀利见血的话语。   他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紫一会儿黑,似雷霆欲发作,但到最后又硬生生把怒气给压下去了。   在她怀孕的这段期间里,他尽量忍一忍,不要跟她硬碰硬。   “你跟我大吵大闹,难道是想让我把你送回苏玉恒身边?”任易宸斜睨着张子宁她,“你不会直到现在还天真地以为你跟他能破镜重圆吧?”   张子宁默默地闭着嘴巴,没有回应。   “我现在把你送回去,你信不信你会死的很惨。”   “……我没有。”张子宁轻声道。   “既然你没有这种想法,那最好不过,我就当你是心情不好冲我闹别扭发脾气,我可以理解你,也能容忍你一段日子。但你应该也知道我不是那种脾气好又有耐心的人,如果你不能尽快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哪天惹怒了我,我忍不下去了就把你从这个地方赶出去,到时候不管你是流落街头还是被苏玉恒抓回去,都不关我事了。”   张子宁低低地哼了一声,“你不会的,我肚子里还有你的亲生骨肉”,有种挟天子而令诸侯的感觉。   任易宸不吃她这一招,“那我就先把它挖出来再把你赶出去。”   “……”张子宁没料到他嘴巴竟然这么狠毒,悻悻然闭上嘴巴。   任易宸转身给她盛了一碗粥,往桌上一放,命令道:“先把紫薯吃了,然后把粥喝了,一粒米都不准剩,否则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张子宁迫于淫威不敢不从。   其实她心里很明白自己的处境,除了任易宸她就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无论他是出于什么意图帮她,至少暂时他不会害她。   上天真是爱捉弄人,一夜之间,她拼命想要从他身边逃掉的人,竟然成为了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3<感谢侠客女王丢的地雷,   上一章的留言为啥那么少呢,唔。   ==========   换了个新电脑,下载个剑三来渣一渣,所以下一个坑是跟网游有关的哟^_^【我造你们肯定会泼我一盆冷水:“你先把这个坑填完再说吧!”   ==========   泥萌发现了吗,这文改名叫《绑嫁》了。   原本是想改成绑嫁犯的,但编辑说看起来好像写一个绑架犯的犯罪过程,会被掐,所以就pia飞了。   话说。。。。。。应该没有妹子因为改名了就找不到这文吧= =?   ☆、17十六绑 喝粥的时候,任易宸丢过来一份今天的报纸。 “看看这个。” 张子宁随意瞄了一眼,视线在触及标题处几个黑体大字时猛地怔住,汤匙“哐当”一声掉进碗里,敲击出清脆的响声。 ——张氏集团总裁昨日过世,养子苏玉恒接任大权 张子宁双手紧紧地攥着报纸,顿时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噩耗打乱了脚步,“这是怎么回事?我爸病情一直很稳定,怎么可能突然过世?这个新闻绝对是假的,是别人胡编乱造的谣言!” “你先冷静一点。”任易宸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这件事已经经过医院核实了,确实是真的,你爸是在昨日凌晨二点十分左右猝死的,医生发现时立即进行了抢救措施,可惜已经无力回天了。” 张子宁的脸陡然惨白,“怎么可能……太突然了……我爸怎么会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在暗地里下手。”任易宸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张子宁的目光如针尖般厉扫过来,“会是谁?”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吗?”任易宸神色平静而冷峻,“只要想一想你爸去世后谁是最大的受益者就明白了。” 张子宁的双眼中悲悯一闪而过,低下头看着报纸上的标题,纤长的指头在苏玉恒的名字上轻轻地反复摩挲,陷入了沉思中。 苏玉恒,不要是你,真的不要是你……不要逼我恨你…… “死者已逝,你不要太过悲伤,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把属于你的东西夺回来,不要让你爸奋斗了一辈子的心血白白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任易宸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遗嘱目前已经公布于世了,你和苏玉恒的原定婚期是明年十月份,在这一年的时间里苏玉恒暂时代理总裁事务,是公司的最高负责人,如果直到婚期之后你仍旧失踪不明去向,公司所有股份都将转到苏玉恒名下。换而言之,只要你在十月份之前回到公司,那么遗产第一顺位继承人就是你,苏玉恒的诡计就无法得逞了。” 张子宁抬头看着他,“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着急,你的临产期在七个月之后,等你生下孩子后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才到原定婚期,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所以你现在先别想太多,专心保养好身子准备生产就行,其他的事情我会帮你准备。” 张子宁小声嘀咕:“其实我觉得最简单快捷的方法就是我自己上警察局一举揭发你们,把你这个绑架犯和苏玉恒那个幕后黑手一起投入大牢,让你们相爱相杀去,然后我就无忧无患了。” “……你说什么?”任易宸微微眯眼盯着她,威胁意味十足。 “……我什么都没说。”张子宁连忙识相地闭上嘴巴。 “很好,我会一直在你耳边敲警钟,苏玉恒从今和以后都是你的敌人,这一点你必须时刻牢记在心中。” 张子宁沉默了几秒后,轻轻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你是想自甘堕落把你爸拼搏了一生的事业葬送在敌人手中,还是想东山再起把属于你的东西夺回来?” “把我的东西夺回来!” “很好,总算是清醒了一点。”任易宸又盛了满满一大碗粥放在她面前,“想东山再起就要先确保好身体健康,以后不准再做节食这种傻事,你给我把这锅粥全喝完,把前几天没吃的东西都补回来。” “……”(─.─||| 第二天清晨,张子宁还躺在床上处于晕晕乎乎的迷糊状态,任易宸突然一阵用力的摇晃将她从睡梦中摇醒过来。 张子宁揉着惺忪的睡眼,慢慢吞吞地问:“干……什……么?” “快点收拾行李,我们立刻离开这里。”任易宸一边说一边急匆匆地走到衣柜前,胡乱拽了几件衣服塞进皮箱里,叠都没叠就迅速拉上拉链。 “啊……怎么了?”张子宁意识还在恍惚中,不明状况。 任易宸一把将她被子掀开,强迫拉着她走进浴室里,命令道:“用你最快的速度刷完牙洗完脸然后我们就走。”言罢替她挤好牙膏,抓起她的手,把牙刷塞进去,动作快得张子宁眼睛都跟不上。 张子宁没动,愣愣地看着他,“到底发生什么了啊?” 任易宸言简意明地解释:“刚刚我去外面买早餐时发现被人跟踪了,绕了圈远路将他们甩掉后就赶回来了,这个地方不能住了,恐怕很快就会暴露,我们要立即转移。” “啊?”张子宁也意识到事情的紧急性,心跳快了起来,“转移到哪去?” “你先别问太多,赶紧刷牙。”任易宸皱着眉催促,忽然语音一顿,然后从张子宁手中夺过牙刷,丢到垃圾桶里,“算了,别刷了,照你这磨磨蹭蹭的速度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喂!”张子宁目瞪口呆,这人怎么就这样剥夺了她刷牙的权利! 张子宁身上穿着皱巴巴的睡衣,脚上穿着十块钱一双的拖鞋,脸上还有眼屎没洗掉呢,就这么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被任易宸拉下楼塞进了越野车的前座,以一百四十码的时速往机场奔去。 途中他还不忘唾弃她一番,“看看你邋遢的样子,哪里还像个豪门闺秀。” 张子宁不满地顶回去:“谁刚起床不是这个样子啊!再说还不是因为你这么急我才没时间梳妆一下的!” 任易宸不住地摇头,一脸嫌弃,“看到你这个样子简直一点性.欲都没有了。” 卧槽! 一点□都没有?! 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就是最无法容忍的辱骂!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子宁毫不客气地回敬:“正好,我看着你的脸时总是很容易浮想联翩,可是我一看到你短小的*时就一点□也没有了。” 任易宸脸色一沉,黑压压的乌云聚集成一片,“短、小?!” 他重重地咬着这两个字,冷不丁呵呵阴笑两声,“突然想起来,你在我肚子上画了一朵百合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一听这话,张子宁忍不住捂着嘴闷笑,“你想得太美好了,其实我画的是菊花。” 任易宸的视线如两把冰刀扫射过来,恨恨道:“等我操的你屁股开花,看你还有没有力气耍嘴皮子。” 张子宁胆大包天地冲他做了个大鬼脸,反正她怀有身孕他短期内不可能真的惩办她,“你不说你看到我就没性.欲吗?我怕你的长度还没进洞就滑出来了,那多尴尬啊。” 任易宸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不用替我担心,就你那点肤浅的深度,我稍微探个头就到底了。” “……”- _-|||卧槽!你还能更没下限点吗?! 两人一路拌嘴,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机场。 虽然任易宸一直在对张子宁进行各种“人参公鸡”,不过他自己也没占上什么威风,张子宁心情还算不错,至少自己总算是精神活跃起来了,其实她也很厌烦自己前几天消极厌世、萎靡不振的态度,完全就像具半死半活的行尸走肉。 不管怎么说,要谢谢任易宸,让她又重新活了过来。 张子宁原本以为所谓的转移据点,最多也就是从这个城市逃跑到另外一个城市罢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开车就行了,何必坐飞机呢? 直到任易宸将一张崭新的飞机票交到她手中,她才恍然大悟。 ——泰国?! 竟然要出国?! “为什么跑那么远啊?”张子宁不解。 任易宸说:“既然是逃跑,那当然要逃得越远越好,离苏玉恒的势力范围越远越安全。” 张子宁想了一会儿,又说:“可是张氏集团在泰国那边也有企业,苏玉恒迟早会发现我们的。” “没事,被发现了我们就去.日本,再被发现就去俄罗斯,再被追上就去越南,或者澳大利亚和加拿大这些更远的国家。以前我接雇主们各种各样的任务,这些地方都跑过几趟,有认识的人可以照应一下,而且沿路多看看风景也能让你散散心,对孕妇有好处。” “……” 张子宁目若呆鸡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她一定是傻了吧,她一定是脑子不正常了吧,她怎么觉得有一种不是在逃亡而是要度蜜月环游世界的感觉……   ☆、18十七绑 在泰国呆了几天,张子宁真心觉得自己和任易宸不是来逃命的是来旅游的。 第一天他带她去参观了曼谷泰国大王宫,第二天去玉佛寺烧香,第三天去古城博物馆,第四天去pataya人妖之城看人妖,第五天去普吉岛的沙滩上吹吹海风…… 总之,没有比这更逍遥快活的了。 可能是心情好的原因,张子宁最近的食量也越来越大,一餐能吃三碗饭,一个人就能把两只烧鸡啃得干干净净。任易宸对此表示既惊叹又佩服,起先给张子宁取了个外号叫“饭桶”,后来觉得饭桶已经不能形容她的食量了,于是又换了个更厉害的外号叫“恐龙”,再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张子宁睡觉前喝了三碗鸡汤可是半夜里肚子又饿了,偷偷爬起来到厨房找吃的……第二天任易宸起床后打开如大军过境般空空如也的冰箱,果断决定应该叫她“无底洞”才对。 这天晚上,任易宸打包回来丰富的食物铺满了整张桌子,张子宁垂涎欲滴,抓起筷子和勺子开始大口进食。 因为张子宁对葱厌恶到了极点,菜里的葱都被任易宸挑出来了,这点多少让张子宁有些感动…毕竟以前这活都是她家仆人来干的。 张子宁一边扒饭一边盯着任易宸挑葱看,忍不住问了句:“说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讨厌吃葱啊?” “你以前说过,买武大郎烧饼的那次。” “喔!”张子宁想起来了,“是刚被你绑架的时候吧?你第一次买东西给我吃。” “嗯。” 张子宁忍不住感概,“时间过得好快啊,转眼都三个月了。” 任易宸继续淡定挑葱,“是的。” “说起来……”张子宁把筷子搁在碗口上,仰头作沉思状,“你一个绑架犯,我一个受害者,我们俩是怎么才走到今天这狼狈为奸的一步?” 任易宸鄙夷地瞥了她一眼,“注意用词。” “那……强强联手?” “呵呵。”任易宸忍不住冷笑了,“你强吗?” “喂!” “应该是我扶持弱者。” “去去去!我有求着你扶持吗?你干嘛来扶持我!” 任易宸没理她,低头挑葱。 过了一会儿,张子宁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任先生,我问你个无比认真的问题,请你务必坦白的回答我。 “讲。” “你为什么在我和苏玉恒之间选择了帮我啊?” 任易宸顿了一下,没做声。 “可别说是因为我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啊,这种烂理由我才不相信,你明明可以让我把孩子打掉的。” 任易宸还是不回话。 “喂!你吱个声啊!”张子宁调大了声量。 任易宸停下动作,皱眉看着她,“你为什么一定要死死地纠结在‘为什么’这个问题上?” “这是必须的啊!”张子宁瞪大眼睛辩驳,“没有人会毫无缘故地去帮助一个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人吧?更何况我们原本还是对立的关系,你突然倒戈到我这边,我怎么可能毫无芥蒂地相信你?没准你是怀着什么更大的阴谋靠近我的呢?那我岂不是像只傻猪似的就中了你的招!” “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这点就足够了。”任易宸的声音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那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倒显得好像是张子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任易宸始终不肯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张子宁抿着嘴沉默了一阵子,思索着究竟要怎么套他的话才好。蓦地,她将头凑到任易宸跟前,像看一件奇物似的明察秋毫地打量着他的脸,调侃道:“难道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我,而且一直暗暗爱慕着我,把我视为你的梦中女神?” “小女生都喜欢做这种无聊的幻想吗?”任易宸嗤笑不已,“不过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安心的话,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张子宁继续一丝不苟地观察着任易宸的面孔,将他脸上的每一处肌肤都用眼睛抚摸了一遍,费解道:“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你啊……一点印象都没有……记忆中也没有哪个人跟你长得像。” “这很正常,我们是三个月前才认识的。” “好吧。”张子宁失望地坐回座位上,虽然她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但任意宸的反应也太扫兴了。 “不跟你说话了,我专心吃饭。”张子宁不再打量任易宸,将注意力转移到满桌美食佳肴上。 可任易宸却不知怎么了,挑完葱后也不急着吃饭,一直偏头盯着张子宁的肚子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子宁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忍不住放下筷子瞪了他一眼,“你不吃饭一个劲地盯着我肚子看什么啊?我肚子上有饭吗?” “不是,我在想……”任易宸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你这几天吃了这么多大鱼大肉,按理来说应该胖了很多才对吧,怎么看起来一点肉都没长?” 张子宁闻言,忍不住龇牙笑的得意洋洋,“我就是这种吃不胖的类型啊,凡人羡慕不来的。” 任易宸扶额,“我是在担心,不是在羡慕你……” 张子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伸手捏了捏自己腰侧的肉,说:“其实我觉得自己长了不少肉啊,以前都没赘肉的,现在一坐下来就有一层肉,你看不到罢了。要不你明天买个秤回来?我看看体重就知道究竟长胖没了。” “我来称称。”话音未落,任易宸突然伸手将她从位置上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张子宁始料未及,被吓得尖叫了一声,心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任易宸感受了一下,点头说:“嗯,确实稍微胖了一点。” 张子宁莫名其妙老脸一红,想从任易宸身上下去,而后又觉得自己要是下去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害羞了似的,岂不是就让任易宸这厮调戏了,自己岂不是就占下风了。 张子宁稳稳坐在任易宸的大腿上,把他的大腿当作肉垫了,倒也挺舒适的。任易宸也没有要放她下去的意思,双手伸到她身前环住她的腰,时不时伸手摸摸她的肚子,捏捏她腰上的肉,张子宁痒得不行,拼命忍着不笑出来。 有些菜隔得比较远,张子宁要探长身子、伸长胳膊才能夹到,每次都要整出好大动静,在任易宸腿上蠕啊蠕的,次数一多了,喝喝,好玩的事情就发生了。 张子宁感觉到臀部下面有什么硬物盯着,怪硌人的,一边忍着笑一边装傻问:“任易宸,你腿上什么东西硌到我了,好不舒服。” 任易宸十分淡定,“裤链。” 卧槽!裤链! 简直是神回复! “感觉不像裤链啊,裤链没这么大吧?”张子宁又动了两下,“好像是石头什么的,你裤裆里怎么进石头了?” “……”任易宸无语。 张子宁心里笑翻了天,哈哈哈哈,简直神爽啊,你不是说对我没性.欲吗,让你嘴贱!活该! 过了一阵子,张子宁啃鸡腿啃得正上瘾,任易宸突然将她抱回她的座位上,站起来说:“我下去买点东西。” “去吧去吧。”张子宁摆了摆手,也没细问,心想他大概是去买饮料喝。 这厮很爱喝可乐,她是不会提醒他可乐杀精的,杀得他精尽人亡她就喜闻乐见了。 五分钟后任易宸从外面回来了,两手空空的,什么也没拿。 张子宁狐疑地看着他,“你不是说去买东西了吗?东西呢?” 任易宸兀自夹了一筷白菜,慢条斯理地吃下去后说:“口袋里。” “烟?” “不是。” “打火机?” “不是。” “总不可能是棒棒糖吧?” “……” “到底什么东西?” “晚上你就知道了。” 张子宁心中浮起不详的预感,“现在就给我看!” “想看?” “嗯。” “也好,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任易宸从口袋里掏出一物搁在餐桌上,张子宁凑上前去定睛一看。 ——卧槽!避.孕套! 张子宁脑中警钟大响,“你想干嘛?”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当然是床上用了,难不成拿来给你扎辫子?” “……” 张子宁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刚刚就不挑逗他了。   ☆、19十八绑 是也,床上,被子里,战火烧燃。 任易宸双手搓揉着张子宁柔嫩的酥胸,时不时含入口中细细舔舐,做到一半,突然得意地哼哼笑了起来,“的确变大了不少,木瓜真是好东西。” 张子宁无语,“变大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啊,跟木瓜有个毛线关系啊!” 任易宸假装没听到,突然抓住张子宁的小手,放在自己腹下灼热的硬棍上,来回摸了两下,问:“短小吗?” “……” 张子宁咳了两声,也假装没听到,“那个……任易宸啊,我现在还怀有身孕呢,做这个事不太好吧。” “我轻点,没问题。”他咬着她耳根子轻声重复问:“短小吗?” “……”张子宁往后退避,麻痹啊,这小心眼的男人果然还记恨着她前几天吐槽他那儿短小的事。 任易宸穷追不舍,“我问你,短小吗?”那声音尽在迟迟,性感而低沉,简直又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 张子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受不了了,拍床大声咆哮道:“妈蛋!你要插就插!一个劲问老子这个问题干啥啊!反正不管短小还是不短小我今晚都逃不过这一战了!” 任易宸低低地笑了几声,也不再逼问她,一手褪去她的内裤,接着将她翻了个身从后边搂住她,这种体.位不会对腹部造成挤压。 任易宸微微抬起张子宁的一条腿,侧身一挺,滑进去一小截。 “嗯……”张子宁忍不住紧紧揪起床单,闷哼声从嘴角溢出。 她以前很少有太过激烈的反应,可怀孕后身体就异常敏感,任易宸抚摸她时她下面就已泛滥了,这下子真枪实弹这么挺进来,她再怎么忍也忍不住了。 任易宸挺动了几下,突然停在她体内不动了,低笑道:“你老家水灾有些严重。” 张子宁无力地哼哼两声,“你老家旱灾情况也不容乐观,热死人了。” 任易宸捏着她的下巴,在嫣红娇唇上啃了几口,眸中闪烁着笑意,“说话这么淫.荡,你一个女人家害不害臊?” “你不喜欢吗?” “喜欢啊。” “喜欢那你还不动?” 任易宸嘴角如新月般上翘着,笑意自性感的唇角晕染到眼底,“你不是说你看到我没性.欲吗?干嘛还要我动?” “你……!”张子宁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忍不住赞一句,靠,这男人笑起来真帅惨了,要命啊。 不过他也只有在做这事的时候才笑得多吧,禽.兽!果然是禽.兽! 张子宁豁出去了:“行了行了!我有□!我超有□!一看到你我就恨不得翘起屁股被你轮一百遍,够了没?” 既然你喜欢听这种赞美的话,那我就尽我所能把你夸个够。 满足一下你的虚荣心! 任易宸听后没什么反应,张子宁只好继续夸他:“你是世界上鸡.鸡最大最壮的男人!什么擎天柱和杀器都不足以形容你的雄伟!你J8一甩,纵横四海!你鸡.鸡长度堪比香飘飘奶茶可绕地球两圈!你满意了没有!” “你要是不满意我还可以接着夸,我起码给你赞三天三夜!但是麻烦你先把眼下这事弄完行不行啊,你这么一直放在里面不动是要闹哪样啊?占着茅坑不拉屎可不道德啊!” “平常看不出来你嘴巴这么能扯。”谢天谢地,任老大终于动了。 张子宁哼哼两声,“还不是你逼我的。” “你跟苏玉恒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 张子宁微怔,怎么突然提起苏玉恒了? “不会啊,他才没你这么变态呢,每回都很温柔地……”张子宁说到一半,猛然卡住。 “什么?” “没什么,我不想提他。”她连忙将这个话题带过去。好险啊,差点说漏嘴。 “嗯,那就不提。”幸好任易宸也没察觉到什么。 张子宁有些心虚,之后的过程中也不敢再乱说话,专心地配合任易宸把事做完。 高.潮来临的时候,她全身颤栗紧缩,柔软无力地瘫在任易宸怀里,脑海中却不知为何闪过几幕自己曾经和苏玉恒温存时的支碎画面。 明明不是很久之前的事,可现在想起来,却好像几缕过眼云烟,一点也不真实。 世事难料啊。 那个时候的她那么幸福,一定打死也不会相信有一天自己会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吧。 * 第二天张子宁突然童心大发了,缠着任易宸要他带她去游乐园玩。 任易宸起先不肯,说:“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去游乐园,像什么样子。” 张子宁摸摸自己的肚子说:“不是我想去的,是你儿子告诉我他想去的。” 任易宸用很无语的眼神瞪了她一眼,最后还是答应了。 几个小时候后,两个人百无聊赖地在游乐园里四处游荡,张子宁怀有身孕,玩不了漂流和过山车那种惊险刺激的机动游戏,任易宸只能陪着她在池塘周围散散步、照照相、捞捞小鱼。两人继续往前走,看到了一个叫许愿屋的小房子,旁边聚集了一大堆情侣,很多人手里拿着一个桃花木做的牌子,用小刀在往上边刻着什么字,刻完了之后就交给工作人员挂到旁边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上。 张子宁好奇地踮起脚尖看了一阵子,大概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那块桃花木牌应该是用来充当信物的,在上面刻好男人的名字和女人的名字,再挂到树上,可以守护男人女人的爱情直到天长地老。 张子宁不相信这种糊弄人的东西,以前她也跟苏玉恒上寺庙里求过类似的信物,那位大师还说她和苏玉恒可以琴瑟和鸣、白头偕老呢,结果他们俩现在却走到这一步,与大师所预言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张子宁转头,见任易宸也望着许愿屋那边,连忙教导他:“那东西是假的,你别被骗了。” “是吗?”任易宸神色微动,脚步往前迈去,“我倒是觉得看起来挺有趣的。” 张子宁跟在他后头,喊道:“你别去凑热闹了,那真的是骗钱的,没什么用的。” “反正又不贵,就当玩一玩罢了。”任易宸不顾她的阻挠,径直从钱包里掏出二十泰铢,然后得到了一块桃花木牌和一把小刻刀,转过身问张子宁:“刻什么字比较好?任和张?还是宸和宁?” 张子宁兴致缺缺地翻个白眼,“刻个毛线啊,我都说了这玩意是骗人的,而且我们俩又不是情侣,刻这个干嘛。” 虽然这话说的很小声,但还是传入了任易宸耳中,他脸色立即阴沉下来,仿佛笼罩了一层浓厚的乌云,风雨欲来雷电将作。张子宁原以为他会生气地将木牌往地上一甩,上前来掐她的脖子泄愤,没想到他只是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说:“你说得也对,我去把钱退了。” 张子宁一见惹得任易宸不爽了,连忙上前狗腿地拽住他的胳膊陪笑道:“哎呀,买都买了还退什么啊,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别生气啊,来来来,快研究一下刻什么字比较好。” 任易宸依旧冷冷地瞪着她,什么话也没说。张子宁硬着头皮琢磨了一会儿,说:“这个木牌太小了,刻不下宸和宁两个字,那我们就刻英文字母吧,我是N,你是C,怎么样?” “随便你。” 任易宸抱着胳膊一副事不关我的模样,看不出一丝要帮忙的意思,张子宁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小刀有点钝了,她废了不少功夫才在木牌上成功地刻下一个“N”和一个“C”,虽然刻得有点歪歪扭扭的,但至少能看出来是哪两个字母。 张子宁捧着桃花木反复打量了一阵子,突然发现一个惊喜,抬起头冲任易宸得意洋洋地笑道:“哈哈哈哈,你快看这,好巧哎,咱们俩的名字凑在一起就是NC耶!牛叉的意思!” 任易宸丢给她一个大白眼,无比嫌弃地转身就走,“脑残!” “……”张子宁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噗……任易宸你怎么这样!喂!你等等我啊!” 任易宸心情不佳,整个下午都闷闷不乐地走在前面,没怎么搭理过张子宁。张子宁怕了他那张扑克脸,只好也一声不吭地跟在后头,两人就这么一句话不说地将整个游乐园逛了大半圈,张子宁又饿又累又郁闷,忍不住先开口打破僵局,“天气好热啊,人又这么挤,我不想玩了,我们回家吧。” 她话尚未说话,任易宸猛地一回头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握得紧紧的。 张子宁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怎么了?” 任易宸神色微变,透露出一股紧张的凝重感,声音刻意压得低低的,确保只有他和张子宁能听得见,“别回头,一直往前走。” “啊?”张子宁一听这话,眼神下意识地就要往后瞄,被任易宸狠狠瞪一眼之后又弱弱地收了回去。 “到底发生什么了啊。”她心里虚虚的,摸不着底。 任易宸改变原计划方向,带着张子宁走到旋转木马的排队区里,“有人在跟踪我们。” 张子宁微愣了一下,但也并不觉得惊讶。虽然她和任易宸这两天游山玩水过得很快活,但到底还是不会改变他们正在逃亡的事实,被苏玉恒的人追上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有几个人啊?”张子宁低低地问。 “就我目前所看到的的,只有一个。但也不排除他还有其他的同伙,或许已经收到消息正往这边赶来。” “那个人穿着什么衣服啊?是不是一身黑西装加一副黑墨镜?你怎么发现他的?”说实话,张子宁心中多少有些害怕,任易宸越不允许她回头,她就越想回头看看。这种心理就像是小时候半夜去上厕所,背后是一片永远看不见的黑夜,既忍不住回头看看,可是又胆小害怕,仿佛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一只狰狞地张开血盆大口的魔鬼。 任易宸白了她一眼,表情几乎可以用“恨铁不成钢”来形容了,“你真以为拍电影呢?穿得像个黑衣人似的不是一下就暴露了吗,他穿得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那你怎么认出来的?” “说不清楚,从我的直觉,还有他的眼神。” 那一刻,张子宁只觉得任易宸很牛逼,他早年要是没有误入歧途的话,说不定未来会迥然不同,也许会是一位优秀的破案警察,至少不是个见不得光的绑架犯。 任易宸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瞄了一眼排队在自己身后的人,接着说:“跟踪我们的那个人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雄虎手下的,苏玉恒可能和雄虎合作了。” “啊?”张子宁眉梢高挑,“可是你前些日子不是说已经和他化敌为友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更何况,我们这道的人没有绝对的敌或友,只有绝对的利益。”任易宸顿了一下,“如果雄虎真的也插手进来的话,那事情就棘手多了。那个人关系网比我大,简直就是阴魂不散,我在进小黑屋前那段时间,被他追得很痛苦,几乎到哪他就跟到哪。” 张子宁一听,不由急了,拽着任易宸的衣袖道:“那我们还不赶紧逃啊?你还有兴致陪我在这玩旋转木马?!” 任易宸很冷静地分析,“你会逃,别人又不是没腿,不会追啊?现在逃也没用。” “我去!逃也不行,不逃也不行,那难不成要坐以待毙?” “不用怕,我会解决他。”任易宸不疾不徐地说,“待会儿你上去玩一圈旋转木马,众目睽睽之下那个人不敢动手的,我趁机把他引到一个阴暗点的地方,然后下手。” “这大白天的,游乐园里又这么多人,上哪去找阴暗点的地方啊?” 任易宸勾了勾嘴角,“鬼屋。” 张子宁一愣,这样也行?“……好吧。” “可是……苏玉恒是冲着我来的,万一那个人不被你引走怎么办?” 任易宸胸有成竹,“想要捉到你,最大的碍脚石就是我,他当然会先想办法解决我。等我不在了,再抓你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已经轮到张子宁进场了,任易宸将早就以防万一买好的票交到她手里,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最后交代道:“不用怕,上去转一圈就下来了,我会在五分钟之内回来的。” 张子宁突然很害怕,这些天里不管她到哪任易宸都一直在身旁陪着,的确如他所说,不管他靠近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但至少他真的一直都在帮她。现在他突然要与她在人海中分离,她心里纠紧了,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就仿佛一叶在大海上茫然漂浮的小舟,看不见北极星的指引。 她握紧他的手,有些忐忑地说:“任易宸……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 任易宸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干嘛。” “你一定要快点回来,不要让我一个人。” “恩。”任易宸点了下头,放开她的手,转身走了。 张子宁随波逐流地入了场,她大脑一片空白,随便找了匹马,也没顾得上看英不英俊就爬上去了。 坐稳之后,木马开始缓缓旋转起来,她的视线在人群中匆匆寻找着任易宸的身影,看见他往鬼屋的方向走去,在他身后大概八米远,有个身材高大的壮汉一直尾随着。 张子宁心里不禁捏了把冷汗,她知道任易宸特别能打,可毕竟那男人是有备而来,万一对方身上带了刀、甚至是枪,那任易宸无疑就占下风了。 在旋转木马上的这五分钟,张子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等她从旋转木马上下来,已经紧张得双腿发软险些站不稳。更叫人担心的是,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可任易宸还没回来。 她心急如焚地出了场外,站在原地好像一只离群的孤雁,除了等待就束手无策了。 任易宸刚刚也说过,跟踪他们的人或许还有同伙,如果那个同伙晚来一步赶到,正好碰上落单的她……后果会怎么样?不堪设想。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躲到哪里去了,万一她躲起来了,任易宸回来了却找不到她怎么办? 张子宁忙于进行思想斗争,突然头被人轻拍了一下,她精神正是绷得最紧的时候,突然受到外界刺激难免吓得尖叫一声,“啊!” “傻站这干嘛?我们快走。” 张子宁抬起头来,阳光之下她看见任易宸微微皱着眉头,神情略显不自然。她心头一紧,连忙追问:“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低头一看,才发现他的左手腕上缠了一层撕碎的衣布,已被深红的血渗透了一大半,白与红的对比显得异常分明。张子宁莫名其妙联想到了自己来大姨妈时流量爆了后那条不堪重负的白裤子,顿时觉得很对不起任易宸。 任易宸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一时疏忽被他刺了一刀,所幸不是什么要紧的伤,家里有急救箱,回去上上药就好了。” “那个男人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揍了一顿,晕过去了,不过估计很快就会醒过来,我们要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好的。”张子宁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握住任易宸的手一边走一边说:“回去后我帮你包扎伤口吧,我学过一段时间护理,手法应该比你精细。” 任易宸嗯了一声,没反对。 张子宁现在真的意识到她和任易宸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绝对也不会好过。   ☆、20十九绑 事不宜迟,从游乐园回来的第二天张子宁和任易宸就买了离开泰国的飞机票,前往日本投奔麦简安。 张子宁一听说要去找麦简安,就觉得他和任易宸的确是比较要好的朋友,否则任易宸不会连逃亡这么隐秘的事也联系他。 麦简安接到任易宸的电话说要来日本后,激动的不得了,早早就开车到机场候着了,一等任易宸和张子宁下机就把他们接到自己的公寓去。 任易宸也毫不客气,直接把行李丢在麦简安的床上,霸占了主人房,把麦简安赶到了客房去。 任易宸这人活得比较谨慎,刚进屋子还没坐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每个房间的通风口、安全出口,还有四周的环境。 张子宁心里估摸他已经制定好计划了,假如敌人从玄关冲进来,他们应该用怎样的方法最效率最安全的从这里撤离。 任易宸视察了一周,这才放心地坐到沙发上喝一口茶,对麦简安说:“你这屋子装修得挺不错的。” 张子宁忍不住小声地吐槽:“比起你那个小黑屋当然是漂亮多了。”然后被任易宸暗暗瞪了一眼。 麦简安笑得乐呵呵的,“大哥喜欢就好,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平常都在公司里住,很少回来,这房子都快没人味了。” “这段时间你说话也警醒点,别跟任何人提起我们。”任易宸冷声道。 “这你就放心吧,我该机灵的时候可从来没糊涂过。”麦简安话音一顿,突然把话题转到张子宁身上,“哎对了,嫂子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啊?” “噗……”这一声嫂子把张宁叫得心惊肉跳的,嘴里茶水全喷了出来。“咳咳,咳,你刚刚叫我什么?” 任易宸一边淡定地轻拍她的背,一边回答:“恩,已经三个月了。” 麦简安点了点头,“那就好,三个月之后就过了流产危险期,妊娠反应也没那么严重了。” “她这几个月倒还好,吐得不是很厉害,基本就没吐过几次,而且食欲也一直很强,闻到鱼味都不觉得腥气。”任易宸看着张子宁说。 “看来宝宝挺乖的,说不定是个乖巧的女孩。”麦简安笑道。 任易宸附和:“恩,我也希望是女孩。” “啊?”张子宁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你不是喜欢男孩吗?” 任易宸斜眼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你……上回我们去做血检的时候啊。”张子宁回想了一下,讷讷地说:“你还说要等做完B超知道是男是女后再决定要不要这个孩子呢。” “嫂子,那种话不能当真的,大哥喜欢装-逼又不是一两天了,那种话说说就忘了,怎么可能真的等到四个月了还把孩子流掉啊,况且做人流对你的身体伤害也很大的。”麦简安很无奈地插-进话来,“再说,大哥那时候只是说要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又没肯定地说自己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不会吧?你真的喜欢女孩啊?!”张子宁不可置信地看着任易宸,“那你怎么能给她取一个‘牛牛’这么粗犷的乳名呢?也太不可爱了吧!” “牛牛?”任易宸不解地挑了挑眉,“我是随口叫的,叫的是妞妞……” “……”我晕-_-||| * 来了日本之后,任易宸整天不知道神神秘秘地在干什么,也没提过要带张子宁出去散散心或者泡泡温泉。 张子宁原本以为可以让麦简安当导游带她周围玩一玩的,可是这厮也是一天到晚忙的要死,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个小时都是在公司里度过的,偶尔回一趟公寓也是急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去,连跟张子宁打个照面的时间都嫌少,又怎么可能挤得出时间给她当导游呢。 麦简安或许也觉得自己这个东道主当得不够称职,心有惭愧,改天便抽了点时间给张子宁送回来几本汉化的漫画书,是在图书馆租的名侦探柯南。 张子宁很无语,你要送就给我送一点适合小女生看的少女漫啊!实在不行给我一本樱桃小丸子或者蜡笔小新也好啊!干嘛偏偏给我名侦探柯南啊?这可是我童年一笔抹不去的阴影啊! 麦简安听了张子宁的抱怨后也觉得有道理,他自己喜欢的东西别人不一定喜欢啊,于是答应张子宁改天再给她带一本少女漫回来。可是今天他还有事,不可能再跑一趟了,只能委屈委屈张子宁先看一下名侦探破案了。 麦简安走后,张子宁就翻开漫画书看了起来,刚看到第二页杯具的事情就发生了,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竟然用这种手段报复社会,用红色水笔在某个人物头上画了个圈,旁边写上,“这就是凶手”。 张子宁气得直接把书丢在地上,“我去!踏麻的!凶手都知道了还看个毛线啊!” 这时,任易宸刚好才洗手间里出来,走到张子宁跟前将漫画捡起来,看了一眼封面,眉毛一皱,板起脸来批评道:“怀孕的时候看这种悬疑书,你就不怕孩子生下来之后是个罪犯?” 张子宁说:“那不是挺好的吗,继承了他老爸的意志。” “嘴犟。”任易宸直接把书盖到她脑袋瓜子上,痛得张宁嘶嘶抽气,不满道:“你打我干什么!是你的好基友麦简安租回来的书!他居心不轨,你要打就打他去!” “他租书是他的事,你别看就行了。” “我不看书那我干什么?!”张宁大叫,“你们都各忙各的,哪有人理我啊!” 任易宸沉默了几秒,然后站起身回房间把麦简安的手提电脑出来,放在张宁面前:“来跟我一起看一部片子,学习学习。” “看什么?”张宁略感好奇地凑过头去,竟然看见任易宸正在搜索苍井空种子…… 她顿觉一道天雷劈到自己头上,“你看这个干吗?难不成又欲求不满了?” 任易宸回答得很坦率,“你什么时候让我满过了?” “……”张子宁下意识地坐远了一点,“上回做完之后我就有点不舒服了,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任易宸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种子,刚要点下载,一个对话框突然弹了出来,“改文件已存在,是否替代原文件?” “……”张子宁和任易宸那一秒都石化了,然后任易宸默默地点了取消。 张子宁心中暗暗摇头,想不到麦简安这厮外表看起来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其实内心也是一个饥渴的男人阿…… 任易宸找到文件,点开播放,强迫张子宁过来看。 张子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泪脸满面,“哪有人像你这么变态的啊!别人不想看还硬逼着别人看!” “多看一看可以让你长点知识,不是有句话叫知识改变命运吗。” 啊呸!“这是性知识!” “性知识也是知识。” “……”你强词夺理! 默默地看着屏幕上苍老湿神情*地将男人那条大鸟吞进口里,张子宁别扭得要死,赶紧把视线从电脑上移到了头顶的天花板。 说来也奇怪,这种事情,让她自己做,她倒还不会太别扭,可是让她和任易宸看着别人做,她就是浑身上下每根汗毛每个毛孔都不自在…… “任易宸!”她猛地吼了一声。 “干嘛?”任易宸平静地回头看着她。 “我不想看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害羞了?” “害个毛线!”张子宁从沙发上站起来,“你想看就自己看吧,反正我不陪你看了,如果你欲求不满的话,可以出去随便找个女人发泄一下,我真的会不会介意的。” 任易宸将视频暂停,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好了,先坐下来,我不强迫你看了。” 张子宁气哼哼地坐下,翘起鼻子不看他。 任易宸拍拍她的肩膀,“我只是想看看你看这个会有什么反应。” “变态!”张子宁唾弃之。“我就算什么反应你也看不到啊!我又没有小*,难道还会勃-起吗?” “……”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张子宁突然低声问:“任易宸,我们现在究竟算什么关系?” 任易宸有些诧异,“怎么问这个?” “只是想和你坦陈相待罢了,毕竟现在你算是我的大恩人,我不想和你一直这么不明不白的。”张子宁神情很认真,“我先说我的感受吧,我现在对你不讨厌,但也没有多喜欢。不过我也承认,我对你有时候会产生一种男女之间的悸动,这是很正常的事,毕竟我们都上过床了。现在我想问你,你是怎么想的?我们之间是只可以上床的关系?还是可以进行感情交流的关系?” 任易宸微带笑意,突然凑近了她,嘴唇几乎都快贴在她的脸上,轻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说这些话,我会很想和你做-爱。” “啊?”张子宁愣了一下,微微推开他,“我在跟你说正事,又没撩拨你,你发什么情?” “有些事情,男人是说不出来的,只能做出来。”任易宸的语气隐隐流露出一丝愉悦,他俯□在张子宁唇上印下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突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张子宁急着挣扎,“你干什么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任易宸强势地打压她的反抗,“回答个屁,做给你看就行了。”   ☆、21二十绑 胎儿四个月大的时候,任易宸带张子宁去医院做了一次B超。虽然之前曾经说过无论是男是女都会生下来这种保证的话,但到了这时候还是忍不住花钱提前知道一下孩子的性别。 任易宸和张子宁都不会说日文,行事多有不便,只好麻烦麦简安挑了一天公司放假的时间,给他俩当司机兼翻译。 检查结果出来了,张子宁怀的是男孩,任易宸得知后有些小失落,沉思了一会儿说:“……要改个名字,既然是个儿子,就不能叫妞妞。” 麦简安在旁出谋划策:“叫大王吧!又可爱又简单又霸气!以后孩子上幼儿园了,其他小朋友都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喊‘大王哥哥、大王哥哥’,谁还敢欺负他呀!” 张子宁低头考虑了一会儿,觉得着名字还行,勉强过得去。任易宸也没有反对。于是儿子的新乳名就这么诞生了,那个“妞妞”和“牛牛”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 回家的路上三人去了一趟百货商场,任易宸先给张子宁选了一大堆孕妇吃的补品,然后就直奔到电子产品那一区,开始研究起买哪一款音响好。 张子宁跟在他后头,不解地问:“买音响做什么?” 任易宸专注于研究是A款音响好还是B款音响好,没有听到她问话。麦简安在旁解释道:“怀孕四个月的时候,大王已经有听力了,可以听到和分辨不同的声音,所以从现在开始嫂子和大哥就可以慢慢地进行一些胎教,和大王互动了。大哥之所以买音响,应该是想放音乐给大王听。” “……”张子宁听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还没有想到胎教这一层上呢,任易宸竟然考虑得这么周到─.─||| 任易宸挑完音响后果然就去挑音碟了,张子宁注意到他挑的都是一些旋律轻盈明快、酣畅安详的纯音乐,她尝试着往购物车里放了几张动漫原声碟,立马就被眼尖的任易宸察觉了并且毫无商量余地的拿了出来放回原位……嘤嘤嘤。 后来张子宁觉得跟在任易宸后头实在无聊,干脆转身和麦简安聊起天来。 “听说日本有很多星探都是从大街上和商场里挖掘人才的,是真的吗?” “嗯。”麦简安理了理刘海,笑得有点腼腆,“实不相瞒,我刚来日本的时候还是一个青涩的小青年,有一回在路上逛街,有个男的突然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张名片说他是什么什么公司的,问我有没有意向去拍a-v。” “wow~”张子宁惊讶地睁大双眼,就在麦简安以为她会说崇拜他之类的话的时候,没想到她却泼了他一盆冷水,“可是我听说拍a-v专门挑长得丑而且鸡.鸡小的男人啊,这样才来满足男观众的自尊心。” “口胡!”麦简安双眼瞪得跟铜陵似的,“我长得丑吗?我的每一个五官和每一根汗毛都是完美的!” 张子宁笑嘻嘻地摇摇头,“不丑,很美。” 她又将麦简安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笑得更欢了,“你长得这么清秀白净,我看那个男的可能是想请你拍gv才对吧? 麦简安气得脸都-绿了,嫂子也不喊了,“张子宁!!老子跟你有仇吗??!!” “哈哈哈哈哈。”张子宁忍不住仰头大笑。 这时,一直充当聋子角色的任易宸突然抬起头来,各送了张子宁和麦简安一个大白眼,“胎教期间禁止谈黄色话题,不要教坏大王了。” “你前段时间还不是强迫我陪你看爱情动作片呢。”张子宁忍不住小小声抱怨,“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任易宸敲了敲她的脑袋,“那不一样,那个时候大王还听不见。” “……” * 胎教开始了,但又好像没开始。 十二月份的一个下午,和煦温暖的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着整间屋子,四周飘扬着中国传统名曲《春江花月夜》的旋律,张子宁完全不受打扰,开着电脑看上一期的《非诚勿扰》,一边看一边啃西瓜,很是悠闲。 任易宸坐在旁边观察了她一阵子,忍不住开口质问:“你真的有在听音乐吗?” “没有啊。”张子宁很坦率地摇摇头。 任易宸脸上布满黑线,“你不听我还买音响回来干嘛?!” 张子宁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呵呵道:“大王听就好了呀。” “你不听他怎么听?”任易宸问。 张子宁答得相当理直气壮:“我有我的耳朵,他有他的耳朵,我听我的,他听他的呀。” “……”任易宸哭笑不得,又下命令说:“看完这集你就不准看了,电脑辐射很大。” 过了一会儿,张子宁突然回头拽了拽任易宸的衣袖,跃跃欲试地提议:“不如我们也去参加非诚勿扰吧,假装不认识,然后牵手成功了就能免费去一回爱琴海!” 任易宸丢给她一个看白痴的表情,一票否决,“你神经病啊,这个关键时期还想还上电视,恨不得快点被苏玉恒追上是吧?” 女主失望地撅了撅嘴,“开个玩笑而已,真没情趣!” 任易宸沉默一阵子,问“你想去爱琴海玩?” “嗯!” “有点远。” “我们跑得远远的不是更好吗?” 任易宸想了一下,说:“那好吧,你想什么时候去?” “哇,你答应了?”张子宁顿时双眼发光,紧紧地盯着任易宸,“你真的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任易宸平静地反问她,“为什么我不能答应?” 张子宁“呵呵呵呵呵呵呵”地傻笑了一会儿,然后说:“要走就趁早啊!你看我现在肚子都四个月大了,我们去爱琴海玩一趟回来差不多就五个月大了,到那个时候肚子隆起就很明显了,不方便再跑来跑去了。” 任易宸点了下头,“可以,这两天我手头里还有点事,等解决完了就买机票。” “哎呀!你真好!”张子宁高兴得手舞足蹈,“任哥哥今天怎么这么帅啊!人家好喜欢你!” 任易宸很不屑地呵了一声,非常自信地说:“我每天都很帅。” “说来也奇怪啊。”张子宁有些费解地挠了挠后脑勺,“你不是说雄虎的人脉很广吗,怎么我们在日本呆了这么久还没追上来啊。” “你担心这个干什么,既然他们没追上来,那你就继续安闲自在地过你的小日子就是了。” “我这不是有点忧患意识嘛!”张子宁顿了一下,又问:“话说回来,你有没有做些什么准备啊,万一哪天他们真的把我抓住了,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走?” 任易宸嘴角微扬,“你放心,就算他们把你抓走了,我也能把你救回来的。” 张子宁夸张地看着他,“你真这么牛.逼?一个顶十个?” 任易宸弯了弯嘴角,不置可否。 那个时候张子宁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自然还不能理解任易宸这句话真正的涵义。 * 五天后,清晨七点十分,东京羽田机场候机大厅内。 为了赶上航班,早上天还没亮张子宁就被任易宸从床上拽起来了,刷完牙洗完脸后还蛮精神的,但不知怎么一到了机场,坐下来没事干后她就又犯困了。 任易宸摇摇她的肩膀,轻声说:“现在先别睡,待会儿上了飞机再让你睡个够。” 张子宁打了个哈欠,从座位上站起来,把包丢给任易宸,说:“你帮我拿着包,我去趟洗手间。” 任易宸也提着行李箱站起来,“我陪你去。” 早上机场人不是很多,厕所里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张子宁自己先进去了,让任易宸在外面等着。 子宫撑大造成对膀胱的挤压,以至于她这段时间总是尿频尿急,几乎没喝几口水就要往厕所跑一次,难受死了。 她迅速解决完,整理好衣裤,推门出去,冷不防被门外站定着的一个高大女人给吓了一跳。 张子宁也说不清这名莫名而来的不安感是怎么回事,她匆匆瞥了那女人一眼,手也不顾上洗就脚步慌乱地往门口走去,结果从那女人身边走过时,她突然横身出一只胳膊拦住了张子宁的去路,开口说:“张小姐,给我走一趟吧。”嗓音粗糙得像个大老爷们。 张子宁心叫不妙,当时什么也没想,扯开喉咙就大叫:“任易宸!救命啊!任易宸!” 只怕自己的话稍微说晚了点,就会被女人先下手为强打晕过去了。 她尾音未落,任易宸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可惜悲催的是,他不是自己走进来的,而是被身后一个男人推进来的。 张子宁不可置信地看着任易宸的双手被男人的手铐禁锢住,眼珠子都快震惊地掉出来了。 我靠!现在这个情况应该叫什么?! ……主帅被擒?……全军覆没? 任易宸!你不是以一顶十吗!这两个小喽啰算什么!快点使出你的降龙十八掌摆平他们啊! 张子宁用眼神向任易宸传递了她汹涌澎湃的心情,可惜她希冀中的事情并未发生,任易宸冲她耸了耸肩,无奈地轻声道道:“对不起,去爱琴海的日期恐怕要推后一段时间了。”   ☆、22二十一绑 在那之后,张子宁就被女人带出了机场,随后关进了一个比小黑屋环境好不了多少的房间里,有两个壮汉轮流看守着她。 而任易宸也被那个男人带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他走的时候背挺得很直,一副从容不忧的模样,仿佛是受人邀请去参加盛宴似的。 张子宁不知道他是故意装得那么淡定还是真的就那么淡定,反正她的心情是怎么也淡定不下来的。 任易宸那混蛋什么事也没跟她说,临走前就丢下那一句“对不起,去爱琴海的日期恐怕要推后一段时间了。”她怎么能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明知道她脑袋不是很好使还跟她说这种意味不明、带点开放性的话!讨厌死了! 他回来的时候她一定要狠狠抽他几个打耳光!啪啪啪啪啪啪啪!!! 下午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背心的光头佬来看张子宁。 张子宁觉得他看起来有点眼熟,盯着他暗暗打量了良久,才终于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雄虎吗! 那天她在酒店客房里还扎了一刀人家的屁股呢,完了完了,这家伙该不会寻仇来了吧。 出乎张子宁的意料,这家伙在房间里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然后兀自找了一张板凳在她对面坐下,竟然开始跟她聊起家常来了。 “那天在酒店见到你第一面我就觉得奇怪,奥斯卡那小子身边从来没带过女人的,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一个?后来调查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你是张震天的女儿。我靠,你俩这是要再续前缘啊?” 张子宁疑惑地眨了眨眼,奥斯卡?指的是任易宸吗?什么再续前缘啊? 雄虎继续念叨:“你这个疯婆娘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以前朝我丢石头,现在又拿刀刺我屁股,我靠,老子真他妈一遇到你就要倒大霉!” “哎等等。”张子宁打断他的话,实在是听得一头雾水,“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以前认识吗?我什么时候丢过你石头了?” “我靠,你还想抵赖是不是?!”雄虎激动地大跳起来,走到张子宁跟前,弯下腰指着自己额头上一个小疤,“你看,你看,这个疤就是被你砸出血留下的,证据确凿,你别跟我说你忘记了!” 张子宁恍惚地摇了摇头,“……我还真忘记了。” 别说砸他石头这件事了,在她遇到任易宸之前的记忆里压根儿就没雄虎这个人。 “我靠!你个疯婆娘还真想抵赖,别以为有奥斯卡在背后给你撑腰我就治不了你了!”雄虎猛地拽住张子宁的马尾辫,狠狠地扯了几下,“要不是老子还有事需要奥斯卡帮忙,真想现在就把你这一头猪毛给拔光然后把你丢进滚开水里烫熟!” 张子宁痛得嘶嘶叫,连忙伸手护住自己的头发,“你个神经病!快放开我!” “你骂老子是什么?不想活了?”雄虎劲使得更大,正想开口骂话,突然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顿时变了脸色,松开张子宁的辫子。 雄虎按下接听键,说:“喂?叫你替我办的事有没有开始啊,如果不想你女人在这受苦的话就给我速度点啊。” 任易宸直接忽略他的话,“叫张子宁接电话。” 雄虎炸毛了,“我去你奶奶个腿!老子在跟你说话呢,你无视我是吧?!” 任易宸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让你把手机给张子宁,听不见么?” 雄虎不爽地咒骂了几声,把手机递给张子宁,没好气地说:“找你的!” 张子宁听出来打电话的是任易宸,接过手机鼻子一酸就开始告状:“老任啊……那个变态欺负我,他比你还凶……呜呜呜。” “你让他接电话。”任易宸神色一冷。 雄虎恶狠狠地瞪了张子宁一眼,接过手机,“喂?又干嘛啊?” 任易宸冷冰冰地说:“警告你,不准动她一根汗毛,不然老子回去打断你的狗腿。” 雄虎有些心虚,但碍着面子又骂回去了:“你敢打断我的狗腿,我就把你的狗崽子给打掉!” “呵。”任易宸冷不丁笑了,“你可以试一试啊,如果你不怕自己以前裸奔的照片被张贴在世界的每个角落里的话可以试一下。” “&……%¥#@¥%###%……¥#@¥”雄虎被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敢怒而不敢言,生怕任易宸一个冲动真的做出那种缺德的事,那他以后就没脸在小弟面前混了,直接去跳江得了。 “把手机给她,我还有话说。” 雄虎黑着脸瞪张子宁,“叫你听!” 张子宁怯生生地从他手中接过手机,放到耳边,“喂?” 任易宸沉默了几秒,说:“秃瓢是不是跟你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张子宁知道他指的是雄虎,默默地点了点头,“恩。” “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疑惑的地方,等我办完手头的事就接你出去,然后跟你一一解释。” 张子你想了一下,说:“嗯,好。” “你不用害怕,安心养胎就行了。秃瓢跟我相识二十年,虽然我与他有许多恩仇未泯,但现在他有把柄在我手上,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嗯。” “最多等我一个月的时间,我陪你去爱琴海。” “嗯。” “再让秃瓢接一次电话,我还有事情交代一下。” 雄虎很不耐烦地叉着腰,“你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不行啊?” 任易宸说:“她现在要胎教,你去买个音响回来,每天放音乐给她听。还有她的三餐必须认真准备,尽可能丰盛,否则营养跟不上。” “知道了知道了。” “偶尔带她出去散散步,晒晒太阳,别让她整天缩在屋子里,心情会抑郁。” “对不起,这点我可真做不到。”雄虎耸了耸肩,“苏玉恒在我这里安排了眼线,我现在只能保证一个月之内不让苏玉恒的人发现她在这个屋子里,但如果她走出了这个屋子……我可就不敢保证会不会被苏玉恒的眼线发现了。你如果怕你的女人在我这受苦的话,就赶紧帮我把事办妥了,早日接她出去。” “好,散步就暂免了,但伙食和胎教必须到位。”任易宸话音微顿,“如果下回我打电话时,张子宁向我反应你照顾她不够周到,哼,这件事我就撒手不管了,你另寻高人吧。” “臭小子!”雄虎气得牙痒痒。 “这边有人来了,我先挂了。” 雄虎将手机揣进口袋里,回头瞪了张子宁一眼,“你想听什么歌,老子吩咐小弟去买音响。” “呃……我随便,都行。”居人篱下,张子宁哪敢有什么要求。 “你想吃什么东西,老子吩咐小弟去准备晚餐。” “随便,我什么都能吃。”张子宁想到一点,又补上,“只要不放葱就行了。” “你给我老实呆着,老子去去就回。”雄虎气冲冲地摔门走了。 世界安静了,张子宁一个人坐在床上,慢慢理清自己的思路。 首先,她和任易宸被苏玉恒追捕,从中国逃到了泰国。 苏玉恒仅凭一己之力不够强大,于是花钱请了雄虎帮忙。 准备离开日本的时候,雄虎抓到了她,却没有急着上报给苏玉恒,而且听他刚才的话好像还有要替她隐瞒的意思。 他一定是要挟了任易宸替他办什么事才违背苏玉恒的,而且还不是件简单的小事。 半刻钟之后,雄虎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长甘蔗。 张子宁问他:“任易宸现在在哪?” “中国。” “他回中国做什么?” 雄虎白眼看着她,“你问这么多干嘛?” “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也没办法逼你,但我还是很想知道,告诉我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我只是有点担心他。” 雄虎啃了一口甘蔗,一边嚼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我有个小弟,算是我的心腹,原本在道上另一个帮派里当卧底,后来露出破绽被那个帮派的人发现了,前几天派人来传话,叫老子用我的头去换他一条命,你说老子有可能答应么?老子要是死了,那我手下几百号兄弟还怎么混得下去?所以老子就叫任易宸去了。” “我靠!”张子宁一听事情的严重性,忍不住为任易宸捏了把冷汗,“他又不是变形金刚,你叫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地杀进敌人的老巢里救人,他要是能救得出来就逆天了!” “没错,这的确是件很难很难的事,需要超强的计谋策略、行动能力和应变能力,搞不好一失足就会把性命丢掉,所以我才会找奥斯卡帮忙。” 张子宁有些失落地耷拉着脑袋,“万一任易宸回不来了……我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万一他回不来了该怎么办。”雄虎把啃得只剩一个结头的甘蔗丢进垃圾桶里,拍了拍手,接着说:“我只知道……奥斯卡他一定死不了的。” “不是有那句话么,祸害遗千年。”   ☆、23二十二绑 第二天,雄虎带了几个小弟来张子宁房里装音响,那音响似乎是在二手市场买来的,坑爹得很,一开始怎么也响不起来,后来雄虎捣鼓了半天才能发出声音。 结果它一响就开始咋呼咋呼地唱:“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悠悠地唱着最炫的民族风!让爱带走所有的尘埃!”差点把张子宁的耳膜都给震破了。 雄虎的小弟很喜欢听民族风的音乐,乐得手舞足蹈的,一边跟着音乐起舞还一边问雄虎:“大哥,这音乐不错吧?倍儿棒对吧?” “我去年买了个表!”雄虎气得一巴掌往他头上盖去,“你特么个逗逼!老子叫你放安静点的音乐!这么闹哄哄的音乐适合孕妇听吗?!你的脑子被驴踢了吧?!” 小弟被骂得似个缩头乌龟,连忙把歌换了,“大哥,你听听这个怎么样。” 雄虎凝神听了一会儿,开头觉得还不错,后来听着听着越来越不对劲,终于反应过来放的是什么歌了,忍不住破口大骂:“卧槽!老子叫你播安静点的歌!没叫你播葬礼上放的歌!你给孕妇听哀乐,是不是存现要跟老子抬杠啊?!” “……”小弟委屈得很,泪流满面回道:“大哥,我也不知道这是哀乐啊,小弟错了。” 这段闹戏过去后,张子宁自己挑了一首比较欢快轻松的钢琴曲,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下来了。 雄虎把几个不争气的小弟赶了出去,然后问张子宁:“中午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准备。” “吃什么倒无所谓,我想问你其他的事。” “想问什么就直说。” “你和任易宸真的从小就认识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雄虎说,“有一回老子跟他打架的时候,你这小贱-人还躲在后面给我使阴招呢!” 张子宁汗颜,“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胡说么?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去你奶奶个腿的!”雄虎作势朝她挥了挥拳头,要不是碍着任易宸,他真想送她脑袋一个爆栗,“你自己忘记了还怪老子胡诌!你特么才胡诌呢!” “……照你这么说。”张子宁纳闷地咬了咬唇,“我跟任易宸也是小时候就认识了?” “喂!你这家伙不会真的忘记了吧?”雄虎狐疑地走到跟前盯着她看,“你这家伙也太没良心了吧!亏奥斯卡那个时候为了你还想金盆洗手呢!你特么就这么潇洒地把人给忘了?!” “我……”张子宁张了张嘴,正欲开口,雄虎又接着说:“不过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小丫头片子,跟在奥斯卡后头也就几个星期的时间,会忘记也挺正常的。” 张子宁烦躁地揪了揪头皮,“啊啊啊啊!!”这种有事情却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的感受真的很磨人啊! “你能不能跟我多讲一点那时候的事?”张子宁灵机一动,“或者有没有什么信物?也许给我看过我就能记起来一点呢。” “老子只跟你见过一两面,哪有什么信物啊?要找你就去找任易宸问去,他肯定都记得。”雄虎突然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伤疤,“如果一定要信物的话,老子这道疤痕就是当年被你用石头砸的,你看你能不能想起来什么?或者老子去找一块石头来让你抱在怀里,你对着它好好回忆一下?” “……”张子宁无语地摇了摇头,“不用了。” “老婆老婆我爱你,喔弥陀佛保佑你,祝你有一个好身体,健康又美丽。” 雄虎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一时间把胎教音乐都盖过了,张子宁忍俊不禁,“你的闹铃……真逗。” “笑个毛线!是家里那头母老虎逼着我换的!”雄虎斜瞪了她一眼,然后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脸色霎时凝重起来。 张子宁见他脸色不善,忍不住猜测,“……是任易宸?” 雄虎没做声,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堆起笑脸接了电话,“喂?苏总啊!” * 话分两头。 中国,Y市,一家孤儿救助站里。 苏玉恒坐在一群年龄各异的小朋友中间,静静地看着他们画画。 小朋友的世界里永远是天真纯洁美好的,这一点从他们画的画中就能看出来。 他们总是爱画阳光、蓝天、白云、绿草、鲜花、森林。画里的人无时无刻不带着笑脸。他们看不见阴天和乌云,看不见凋谢的花和枯萎的叶子,看不见人心的险恶和藏在笑脸背后的那把闪着寒光的刀锋。 苏玉恒每个月无论工作多么忙碌,都会抽空来一趟救助站陪孩子们度过一天。因为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心灵还有一寸净土,没有完全被繁世的贪婪和*所吞噬。 一个蘑菇头的可爱小女孩走过来把自己的画给苏玉恒看,“哥哥,我画得好看吗?” 小女孩画的是一副救助站的全家福,画面上几十个小朋友坐在各自的小板凳上,笑容灿烂地比着剪刀手。还有两个个头高出一截的男人和女人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眼睛笑得好像一枚弯月亮。 苏玉恒指着男人问:“这是谁?” “这是苏哥哥啊!”小女孩抬头看着苏玉恒,说:“旁边的是宁宁姐姐。” 苏玉恒默了一秒,浅笑着摸摸她的头,“雅妮画得很棒,以后要继续加油。” 小女孩获得了夸奖,看起来却不像很开心的样子,咬着小嘴低低地问:“哥哥,为什么宁宁姐姐好久都不来了啊?她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了啊?” 小女孩委屈的眼神楚楚动人,看了就叫人心软。苏玉恒柔声解释道:“雅妮不要乱想,宁宁姐姐一直都最喜欢你们了,她只是最近有点忙,所以没有时间来。” 小女孩支支吾吾了几声,算是勉强相信了,然后又拽着苏玉恒的裤腿摇啊摇,撒娇道:“那哥哥你下次一定要带宁姐姐来玩,我好想她啊。” 旁边一个平头的小男孩接过话茬,“宁宁姐该不会是因为我让她送我生日礼物就不肯来了吧?这个小气鬼!” 苏玉恒无奈地笑了笑。 小平头挥了挥手,很大方地说:“算了算了,我不要她的礼物了。反正我的生日都过了一个月了,叫她不用躲了,快点出来吧。” 雅妮冲他做了个鬼脸,“宁宁姐姐才不是小气鬼,你才是小气鬼呢!小气鬼!喝凉水!” 这时护工李阿姨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进了,笑着喊:“大家先休息一下,待会儿再画!去洗手尝尝苏哥哥给你们带的水果!” 苏玉恒看见她有些惊讶,“李姐?我前段时间都没看到你,还以为你辞职了呢。” “不是辞职,是休孕假。”李姐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才生完宝宝,调理了一个月就回来上班了。” “怎么我一点消息都没收到,也没去医院看看你。”苏玉恒惭愧地笑了笑,又问:“是个女孩还是男孩?有宝宝的照片吗?” “是女孩,她爸爸宝贝得不得了,拍了好多张照片,都快把我手机内存挤满了。”李姐打开相册,把照片调出来,“你看,是不是很可爱,粉扑扑的像个小肉团。” 苏玉恒笑着点头,“李姐长得漂亮,生的女儿当然也好看。” “哈哈哈。”李姐笑得嘴都合不拢,又说:“子宁才是真的漂亮,苏总你又这么一表人才,,你们以后的孩子一定是人中龙凤啊。” 苏玉恒笑意翩然,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一个静静的声音在说:“我这辈子怕是要孤独终老、无法享受天伦之乐了。” 是夜,苏玉恒和张乐桐在偌大的床上缠绵暧昧,鱼水.之欢。 枪欲走火时,苏玉恒及时刹住,起身去拿安全套。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空空如也,昨日还在的几盒安全套全部不翼而飞。 苏玉恒不禁皱眉,“你藏哪了?” 张乐桐忽略他的话,不答反问:“听说你今天又去孤儿院了?” 苏玉恒眉梢微挑,“怎么?” “既然你这么喜欢小孩。”张乐桐坐起身,双手柔若无骨般挂在苏玉恒的肩膀上,“那人家为你生一个好不好?” “同样的问题不要让我回答第二次。”苏玉恒微眯双眼,声音静如止水,“把东西拿出来。” 平常这个时候,张乐桐都会乖乖地按他说的去做,可今天她也不知怎么了,胆子变大了,耍性子似的把嘴一拧,说:“我不给,我已经把所有安全套都丢掉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苏玉恒耐着性子,“我知道你没丢。” 张乐桐摊了摊手,“这回我真的都丢掉了,一个都没剩。你要么就不戴套跟我做,要么就别做了。” “你确定?” “确定!” 苏玉恒冷笑一声,突然伸手冷冷地推开她,起身下了床。 张乐桐惊愕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苏玉恒站在床边,平静地穿上西裤扣好皮带,回头那一眼煞是冷清,“天下女人多得是,张乐桐,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话说完,转身就走,门“嘭”地一声被狠狠摔上,人影消失在门外。 张乐桐的心仿佛也随着那一声门响被扔进一个巨大的千年冰窟里,周身寒冷的气息逼得她几乎窒息。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苏玉恒离开的方向,只觉得那扇门好像一座爬不过去的山,将天地隔绝成两个世界。她在这边,而苏玉恒和张子宁在那边。 苏玉恒哪里也没去,只在阳台吹着凉风吸了一夜的烟,静静地想着一些事情。 天亮时,张乐桐终于鼓起勇气去阳台寻他,可一看到他孤傲的背影和那一地烟头,她抬起的腿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玉恒终于掐灭烟头,回到房里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苏总啊!”雄虎的声音充满笑意。 苏玉恒嗯了一声,问:“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这个……”雄虎愣了几下,干笑道:“呵呵呵,苏总不要着急嘛,我已经派人在世界各地打听他们的行踪了,他们就算再怎么会逃,也跳不过我的手掌心。” “是吗?”苏玉恒手里把玩着打火机,轻声笑了笑,“我怎么听手下的人报告,你在日本逗留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莫非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雄虎慌忙解释:“不不不,我……我在旅游!” “你还真是潇洒啊,这个时候还有兴致旅游。”苏玉恒话音微顿,“正好我过段时间也想去日本玩一玩,不如你就给我当导游吧?” “啊?!”雄虎傻眼了。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苏玉恒来日本肯定不是单单为了玩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苏总要来玩我当然热烈欢迎啦,哈哈哈。”雄虎表面大笑,心里却在打颤,“那个……苏总啊,你大概啥时候过来啊?我好叫小弟们准备好酒菜给你洗洗尘啊。” 呵,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过去然后提前把张子宁调走是吧?我偏不告诉你。 苏玉恒把电话一挂,“你猜啊。”   ☆、24二十三绑 雄虎随即给任易宸编辑了一条短信,“苏玉恒或许已经察觉到我这边的动静了,这家伙狡猾得很,跟我说要来日本一趟但硬不肯告诉我究竟什么时候来。你抓紧把那件事办妥了然后快把你女人接走,如果在你赶回来之前先被苏玉恒发现了,那我只能把人交给他了,你可别怪我没事先通知你一声。” 雄虎没把苏玉恒要来日本的事情告诉张子宁,免得影响她养胎的心情。 * 五天后,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来给张子宁送饭的人不是雄虎,换了个眼睛细细长长的小弟。 张子宁还是第一次见他,疑惑地盯着他打量了良久,问:“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挺面生的。” 小弟将饭菜摆在桌子上,笑了笑,说:“我叫小蚁,最近才开始跟着老大的。” “噢。”张子宁拿起筷子,若有所思地吃了一口饭,又问:“今天怎么不是雄虎来送饭?” 小蚁答:“苏总来日本了,约了大哥去酒店见面。” “噗……”张宁一口白米饭全喷了出来,双眼瞪得老大:“咳咳,苏总?!……哪个苏总?该不会是苏玉恒吧?!” “嗯,是的。”小蚁点点头。 张宁吓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我靠!苏玉恒来日本雄虎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他该不会是突然改变主意想把我卖了吧?! 卧槽!这个出尔反尔的混蛋! 与此同时,某家酒店包厢内。 雄虎隔着圆桌小心翼翼地给苏玉恒倒了一杯茶,笑容满面地问:“苏总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呵呵呵呵,我一点准备都还没做呢,实在是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 “很快吗?”苏玉恒摩挲着茶杯,嘴角笑意耐人寻味,“你该不会是不想我来吧?” “哪里的话!苏总要来,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愿意!” 苏玉恒没说话,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有一条新的未读信息显示。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出去接个电话。”他指了指房外。 “没事没事,我们等你回来再吃。”雄虎连忙笑呵呵地将筷子放下。 苏玉恒和张乐桐一走,雄虎身旁的小弟就迅速把脑袋凑到雄虎耳边,窃窃私语道:“大哥,基地那边的人刚刚发短信来,说今天给张子宁送饭的人是小蚁,是他主动要求的。” 雄虎闻言,恨恨地咬了咬牙,低声骂道:“草!老子早就会怀疑他就是内鬼了!今天终于给我捉到他的狐狸尾巴了!” 小弟在旁呐喊助威,“老大英明!” 包厢外。 苏玉恒打开短信—— “我在屋子里的确看到一个跟张子宁长得很像的女人,但比照片里的张子宁胖,肚子有点大,好像怀孕了。” 他看完后迅速删掉,将手机收好。 张乐桐困惑地皱了皱眉,“会是张子宁吗?她怎么会突然怀孕?” 苏玉恒微微冷笑,“任易宸既然能给她画裸/体肖像,为什么不能让她怀孕?” 待两人回到餐桌上,雄虎竟然主动提出要带苏玉恒去基地走一趟。 “苏总,实不相瞒,就在你来日本的前一天,我手下的人抓到张子宁了,现在正锁在房间里让人严加看守着,您要不要亲自去检查一下?”雄虎一边说一边给苏玉恒夹菜。 苏玉恒诧异地挑了挑眉。 他原本以为雄虎会死不承认这件事,实在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坦诚。 可正是这分坦诚,却让苏玉恒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清楚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什么时候去?” “苏总什么时候有时间都可以。” “那就吃完饭后去吧。” “没问题。” * 张子宁满脑子都是苏玉恒来的事,对着满桌的饭菜却一点胃口都提不上来。 正焦虑着急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一阵“嘭嘭嘭”的响声,警惕地四周看了看,竟然发现地下一块地砖在震动,似乎有人在下面推。 她吓得一哆嗦,也不知道究竟是人还是老鼠,指着地砖大声喝道:“谁!谁在下面!” “是我。”没想到地下竟然真的有人回答。 张子宁又惊又喜,“任易宸?” 地砖动了好久,终于被成功推开,任易宸从下面爬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桶汽油。 张子宁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刚刚不是看见了么。”任易宸挑眉。 “这不科学啊!”张子宁趴在地上,把头伸进那个洞里看,“你挖了一条地道么?” “不是,下面是个地窖,可以通向外面。这条地道本来就有,只不过很多人不知道,昨天雄虎刚告诉我,让我走这来接你。” 一提雄虎,张子宁马上就想起苏玉恒的事,连忙告诉任易宸:“噢对了!你知不知道苏玉恒来日本了,雄虎刚刚去酒店接他了,说不定现在正往这边赶来呢!我们快点走!” “别急。”任易宸镇定地拍拍她的肩膀,“雄虎会尽量拖住苏玉恒,给我们创造时间的。” 任易宸走到门口,打开汽油瓶的盖子,一边围绕着房间走一边往地上撒油。 张子宁不解,“你要干嘛?” “点火。” “为什么?” “制造假象。” 张子宁低头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你想引发一场大火然后让苏玉恒以为我被烧死在里面了?” 任易宸点头,“没错。” “万一他不相信呢?” “死无对证,他不相信也不行。” 一切准备就绪后,任易宸突然让张子宁把脖子上的金项链取下来,张子宁犹豫了几秒,有些不舍。这条金项链是她二十岁生日时苏玉恒送的,价格不菲。坠子的形状也是他设计的,是用她的英文名组成的一只小海豚,特别精致漂亮。 张子宁认为饰物被人戴久了会有灵性,无论现在她与苏玉恒是什么关系,但单单就这条项链跟了她五六年的情分上来说,她真的不舍得这么轻易就把它丢掉。 任易宸蹙眉催促她:“快点。” 张子宁心一横,闭着眼将项链取了下来,交给他。 任易宸随手将项链丢在地上,跟汽油混在一起。 “你先躲到地窖里去,小心一点。”任易宸吩咐张子宁。 张子宁听他的话小心翼翼地进了地窖里呆着,任易宸点燃打火机,扔进汽油里,火焰顿时一冒三丈高,他也跳进地窖里,迅速将刚刚推开的地砖恢复原位。 “你怎么样?没被烧着吧?”张子宁关心道。 “没事。”任易宸牵紧张子宁的手,健步如飞地往地窖前走,“我们快离开这里。” 张子宁有所顾忌:“你把这里烧了,雄虎会不会找你算账?” “没事,早就跟他计划好了。” “……我一听说苏玉恒来了,还以为雄虎把我卖了,没想到你们早有安排。” “蠢货。” “这能怪我么!谁叫你们什么都不跟我说!” 任易宸摸摸她的毛,“先别计较这些小事了,专心逃跑。” “……” * 雄虎和苏玉恒赶到现场时,火势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不仅张子宁被关的那一层楼房被大火燃尽,就连附近的几间小屋子也受到了牵连。熊熊大火夹杂着滔天的热浪扑面而来,仗着风的助威越烧越旺,那火舌猛地一跳就能跳出一丈多远,浓厚的黑烟像是一团聚集的乌云,吓得人心惶惶。 雄虎随手抓住一个正在提水灭火的小弟,怒发冲冠地大声问:“卧槽!!这是谁干的好事?谁他妈放的火!” 不明情况的小弟吓得双腿直打颤,“老大……俺……俺也不晓得啊,俺只负责灭火。” “我去年买了个表!”雄虎一脚将他踹走。“快来个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 望着眼前一副鸡飞狗跳的境况,苏玉恒不禁厌烦地皱了皱眉,冷声问:“张子宁呢?” 雄虎又把刚刚那个踹走的小弟拽回来了,恶声恶气地问:“张子宁呢?!” “她……她,她还在里头。”可怜的小弟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苏玉恒脸色一沉,“什么?” 雄虎重复了一遍,“苏总,他说张子宁还被关在里面,没救出来。” 苏玉恒上前揪住他的衣领,脖颈上激动地涨起几条可怖的青筋,“我警告你,不要玩什么花样。” 斯文人发起火来也是很恐怖的,雄虎直喊冤枉,“苏总啊,这天灾人命又不是我能掌控的,你怪我有什么用啊!这发生一起火灾,损失最大的人就是我了,你以为我愿意么?!” 苏玉恒慢慢松开拳头,漆黑的双眸中寒光刺人心脾,冲雄虎吼道:“还不快点叫火警!” 雄虎转过头冲小弟大吼:“还不快去叫火警!” 小弟泫然欲泣,“大哥,俺已经叫了啊,人家说路上正塞车呢,叫咱们等等啊。” 雄虎目眦尽裂,“我去年买了个表!!人命关天啊,人命能等得起的吗?!” 小弟泪流满面,“大哥,不关俺的事啊,俺又不是开车的……” 苏玉恒看着这两厮吵得不可开交,忍不住大吼一声:“够了别吵了!都他妈的去救火!” 雄虎和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默默地滚了。连斯文人都爆粗口了,情况真的不妙啊。 * 等到消防大队赶到,火势终于渐渐得到控制,只是那一栋房子早已被烧得面目全非。 在苏玉恒的强烈要求下,消防人员将房子的残骸彻底搜查了一遍,但并未发现张子宁的丝毫痕迹,只在地上捡到了一条金项链,交到苏玉恒手里查看。 “这条项链应该是张子宁的吧?”雄虎偷偷观察着苏玉恒的脸色,“我好像看到她戴过。” 苏玉恒没应声。 雄虎又接着说:“真金不怕火炼,这项链虽然是保住了,可人是肉做的,就没那么坚强了,她……” “不要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苏玉恒打断他的话,手心狠狠地攥住项链,目光如刀锋般凛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我没看到她的尸体之前,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就完了。”   ☆、25二十四绑 东京一万米上空,一架飞机在蓝天白云中穿梭。 任易宸仰头靠着后座,闭目养神。 张子宁将脑袋凑到他跟前,好奇地左瞅瞅,右看看,观察了良久后说:“任易宸,我发现你这段时间憔悴了很多。” 任易宸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睛,说:“我已经几天没睡过觉了,能不憔悴么。” 张子宁毫不掩饰自己的同情之心,“你真可怜,我这几天被锁在房间里,除了吃喝拉撒就只有睡觉了,光是睡觉就睡饱了。”话毕她提起他的胳膊,称猪蹄似的称了称,惊叹道:“天啊,你真的瘦了好多啊,肉都没了。”随即又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胡渣也冒出来一片。” “没受重伤就很不错了。”任易宸打了个哈欠,“好长时间没这么累过了。” 张子宁猛地拍了一下手,低声惊呼道:“完了!你瘦了这么多,该不会连小鸡.鸡也瘦了吧!” “……”任易宸翻了个白眼,无语地望着她。 “完蛋了,本来就不是很大,这回该不会瘦成豆芽了吧?!” “不劳你操心。”任易宸抬手送她一个暴栗。 张子宁委屈地抱住头:“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好意关心你你还敲人家头!” 任易宸勾了勾嘴角,“你如果真的好意关心的话,晚上可以用你的身体亲自安慰一下它。” “噗……”张子宁连忙躲得远远的,“不必了不必了,我只是精神上关心一下。” 任易宸弹她一个脑嘣,“蠢货。”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就在任易宸快要睡着时,张子宁突然想起来一个事,用力摇了摇他手臂,问:“雄虎说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是不是真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任易宸不太情愿地眯着眼睛,“我现在很累,再让我睡一会儿吧,等我睡醒了再慢慢讲。” “不行!你先讲完再睡!反正时间还久着呢!” 任易宸没理她,闭上眼兀自找了个睡姿,又开始打起盹来。 “你不理我是不是?”张子宁嘻嘻贼笑,忽然将手伸到任易宸腋下和肚子上挠起痒痒来。 原本以为这招一定能让任易宸破功的,没想到他竟然一点都不怕痒,哼都没哼一声,照样睡得有滋有味。 张子宁挠了半天却不见他有丝毫反应,不禁有些泄气。 “那些不痛不痒的部位有什么好挠的。”任易宸突然抓住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胯部上,“你可以尝试挠挠这里,或许我就睡不着了。” 张子宁老脸一红,迅速将手收回来,娇嗔着瞪他:“你个死变态!现在是在飞机上!” “我们可以去洗手间。” “够了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张子宁恼羞成怒地搔了搔头,“为什么不管什么话题到最后你都能绕到那个上面去!” “这只能说明你引导话题的能力不够强。” 张子宁有些生气了,“你正经一点!” 任易宸挑眉,“好。” “快点讲,我们以前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任易宸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你好好地看着我,自己先努力地回想一下,难道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张子宁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一丝不苟地盯着他深邃漆黑的双眸,好像一潭平静的千年深渊,看不见底。 那里面究竟隐藏着怎样复杂的过去? 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张子宁有些疑惑,在她的心底有一个人的影子与任易宸渐渐重合在一起,却又不能完全吻合。 对于那个人的记忆,张子宁已经模糊得几乎透明了。毕竟那个人的出现甚至比苏玉恒还更早一些,日子久远得让她不禁怀疑那究竟是不是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张子宁想了很久,揉着太阳穴,有点头疼地说:“……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是不是……在乞讨?” 任易宸双眼微亮,看来张子宁的回答没有让他失望。 “说是乞讨也可以,不过如果更严谨一点,应该是欺诈。”任易宸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那个时候我十岁,你六岁,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辆公交车上。我胡编乱造了一堆父母早亡、生活艰辛的煽情话,希望车上的人能施舍一点钱帮助我。然后那群蠢货真的相信了,让我赚了不少钱,你是其中最蠢的那一个,竟然给我了五十块,还被我感动的哭得屁滚尿流的,我当时就觉得天下应该没有比你更蠢的人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被你缠上了,不管我到哪你都跟着。要是我不管你吧,又实在不忍心看着你在那一个人范蠢,要是我管你吧,你又实在太能给我惹麻烦了。不过还好后来你搬家了,没有再来烦着我。” 往事一幕幕仿佛电影镜头般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张子宁连忙解释:“我不是突然搬家的,是因为你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也打听不到你的消息,后来又因为爸爸的生意需要才搬家的。” 虽然幼时与任易宸相处中一些细微的片段她已经淡忘了,但在他莫名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她的心情有多么难受,现在回想起来仍旧非常深刻。 她用尽了自己所能的所有办法都找不到他,最后只好放弃,整天闷在家里哭哭啼啼的,既不想上学也不想出去玩,不管干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的、提不起劲来。 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苏玉恒的出现才逐渐改善,起初她非常反感他,总会在心里偷偷地将他和任易宸作对比,觉得他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用尽了一切恶作剧来整蛊他排挤他。 但苏玉恒的温柔和耐心最终还是将她驯化了,没有哪个女生不喜欢别人将自己当做小公主般捧在手心里宠着惯着,况且苏玉恒对她百般呵护和纵容,她的心又不是铁做的,时日一长自然会沦陷其中。 苏玉恒让她找回了曾经无忧无虑的笑容,渐渐地她便习惯和接纳了他的存在,也把任易宸这个生命中的过客遗忘在了角落里…… 回忆完毕,张子宁惭愧地直想撞墙,自己简直就是个喜新忘旧的渣女啊! 不过这事也不能完全怪她,是任易宸不辞而别在先的! “你给我好好地解释一下,那一天晚上明明约好搬来我家住的,我都已经叫仆人整理好你的房间了,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放我鸽子,而且从那以后整个人都不见了,你知不知道我因为这件事情伤心了很久。” “伤心了很久?”任易宸戏谑地扬起嘴角,“时间能够磨灭一切你原以为无法改变的东西,就算那段时间你真的很伤心难过,但到最后你还不是把我忘记了。” “……”张子宁被他一句话哽得哑口无言,尴尬地咳了几声,说:“你别转移话题。的确,把你忘记了是我不对,但你也有你的不对,现在你先告诉我那天你为什么放我鸽子。” “人老了,记性不好,二十年前的事情哪里还想得起来。”任易宸伸了个懒腰,翻过身去。 张子宁急了,“你明明记得,你就是不肯说!”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那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就算知道原因也不能改变什么。” “但我还是想知道。” 任易宸拍拍她的头,“不要想太多了,既然二十年后我们能再次相遇,与其纠结于过去,还不如把握当下。” 张子宁沉思了片刻,琢磨着任易宸的话。 与其纠结于过去,还不如把握当下…… 意思莫非是让她珍惜他==? “好吧,既然你不告诉我原因,我也不逼你,我问你另外一个问题,总可以了吧?” “说。”任易宸点头。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任易宸想了一会儿,说:“接受苏玉恒的嘱托时,我还不知道要绑架的人是你,他只给我看了一张你的生活照,告诉我你大概几时几分会在什么地点出现,但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你的身份。做我们这行的也不关心雇主的身世背景,只要按照嘱托完成任务拿到钱就行了,所以我绑架你的时候没认出来你是谁。” 张子宁暗暗伤心,“我跟二十年前一点都不像吗?” “说实话,我已经忘记你二十年前长什么样子了,脸好像打了马赛克似的根本记不清楚,只是依稀记得你小时肉呼呼的,扎着两根小马尾,应该算是挺可爱的,哪像现在,越长越残,唉。我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我现在也很可爱好不好! 任易宸接着说:“后来你说你不吃葱,我就开始怀疑了,因为你小时候就特别厌恶葱,后来又听说你叫张子宁,我就基本肯定是你了。” 张子宁有些惊讶,“这么说,你刚绑架我第三天的时候就知道我是谁了?” “嗯。” “所以后来你才会在我和苏玉恒之间选择了帮我吧?” “嗯。” 张子宁忍不住感叹,“真是命运弄人啊,苏玉恒哪里料得到自己雇的帮手,原来跟我是老相好。” “你应该感谢我,如果没有我,你现在早都不知道死到哪个地方去的。” 张子宁真挚地点点头,“没错,我要请你吃饭,吃大餐。” 任易宸摸了摸下巴,“大餐就不用请了,反正结账的时候也是我买单,以后你在床上你风骚一点就可以了。”   ☆、26二十五绑 爱琴海的冬天比较温和,张子宁和任易宸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是在米其龙士岛度过的。米其龙士岛凭借着其五座基克拉泽式的特色风车,成为爱琴海上最享盛名的度假岛屿之一。岛上白色圆顶教堂和弯曲延长的窄巷尤其受到人们的喜爱,这种小巧明丽的设计充满了小清新的视觉感受。 不过张子宁作为一大吃货,最关心的当然还是美食问题了。白天她和任易宸到海湾内的沙滩上晒晒日光浴、散散步。玩累之后就坐进西边海面的餐厅里,开始攻略美食了。 当地的西红柿被誉为世界上最美味的西红柿,有一道最特色的菜叫做炸西红柿球,色香味俱全,张宁一个人吃了两份还觉得不过瘾。 餐厅里私酿的葡萄酒也是旅客们必点的,可惜张子宁怀有身孕,酒精会对胎儿大脑发育有一定伤害,任易宸只允许她拿叉子沾了一小口尝尝味道,接着她只能眼馋馋地看着任易宸喝。 晚上他们住在餐厅提供的宿舍里,因为现在是旅游淡季,价格还算实惠,一个双人间每晚四十欧元。 洗过澡后,两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相互依偎着。 因为白天玩得太过兴奋了,现在还没缓过劲来,两人都毫无睡意。 张子宁兀自发了一会儿呆后,干脆跟任易宸聊起天来:“你知道我为什么想来爱琴海吗?” “嗯?”任易宸微微偏头看着她。 张子宁说:“从小我就很向往这里,觉得这里充满了浪漫梦幻的气息。原本我和苏玉恒举行婚礼的地点就定在这里。试想一下,在美丽的沙滩上,我们两个新婚佳人和宾客们一边欣赏日落夕阳一边举办晚宴,那一定是副非常幸福美满的画面吧。不过可惜,那一天应该永远都不会到来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地方,就算没有苏玉恒陪着我,我也一定要来这里玩一玩。” “所以呢?”任易宸微微挑眉,“你告诉我这个干吗?想让我吃醋?” 张子宁皱起眉推了他一下,“你说话那么犀利干嘛!人家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好吧,那你继续说。” “我要说的都说完啦。”张子宁顿了一下,问:“你也说说自己吧。活了这么久,有没有过特别想跟哪个女人去哪个地方享受二人时光?” 任易宸沉吟了一会儿,说:“想跟你上床算不算?” 张子宁一个粉拳挥过去,“你正经点行不行!” 任易宸大掌握住她的拳头,放在手心里轻轻捏了几下,说:“如果这个不算的话,那就没有了。” “不会吧?”张子宁有些惊讶,“你这么多年来都没谈过恋爱?或者幻想过哪个女人也算。” “没有。”任易宸很干脆地回答。 张子宁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太小了所以没有女人愿意靠近你!” 任易宸斜眼瞪她,“你又欠.干了是不是?” “不不不。”张子宁连忙摆手赔笑脸,“跟你开玩笑的啦,别当真哈。” 任易宸用力捏了捏她的脸,泄愤。 张子宁又说:“你外貌条件这么好,情史又干净,也有一定的经济条件,可惜就是干的事情不太能见光,不然的话要放在职场上一定是女人们争着抢着要嫁的好男人啊。” 任易宸“呵”地冷笑了一声,非常高冷地回话:“我本来就是好男人。” “……” ==+您老还真是够自信的! “好男人必须要对女人无限纵容,这点你能做得到吗?” “怎么做不到了?难道我对你不够纵容?” “假如有一天,我是说假如。假如我出轨了,你会怎么做?” “你想怎么样,想让我纵容你吗?”任易宸点点头,说:“可以啊,那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子宁有些诧异,“真的?你真能那么大度?” 任易宸点点头,“没问题,说到做到。” 是夜,张子宁做了个梦,梦中自己真的出轨了。 事情暴露后,任易宸没有当面戳穿她,而是在下一次她和新欢出去幽会时,扛着一把狙击枪隐藏在一栋高楼天台上,一等她从宾馆门口走出来——“砰”地一声枪响就把她爆头了! 当时任易宸瞄准他时,动作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卧槽!!原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层意思! 张子宁从梦中惊醒时,出了一头的冷汗。 她看着身旁睡得很安稳的任易宸,心里头一阵没来由的发怵。 如果现在她告诉他,肚子里怀的孩子其实不是他的而是苏玉恒的……这算不算一种变相的出轨? * 张子宁很怕冷,因此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都是在澳大利亚、新西兰这些比较暖和的南半球国家度过的。 胎儿六个月大的时候,肚子隆起非常明显,胎动也渐渐变得频繁。 任易宸闲着无聊的时候很喜欢跟大王互动—— 大王在肚子里总是拱来拱去的,张子宁肚皮上就时不时出现个小鼓包,任易宸看到,兴奋地按来按去,一直不消停。 张子宁看着两父子这么一鼓一按,一按一鼓,心里无语得很,难道自己就变成一台免费供他们使用的砸地鼠游戏机了? * 再过三个月后就是张子宁的待产期了,她的肚子变得越来越大,里面好像装了几个大西瓜,体型看起来十分臃肿。任易宸有事没事就要揪着这个不放,嘲笑她的肚子比猪八戒还大。 每当这个时候张子宁就很不爽,张牙舞爪地朝他做鬼脸,“小心老娘一个泰山压顶压死你!” 尽管自己的身材圆滚滚得像个球似,张子宁依旧放纵食欲,爱吃啥吃啥,想吃啥吃啥。毕竟身材还可以等产后再慢慢恢复过来,现在给大王提供足够的营养才是最要紧的事。 张子宁有一点小愤青的思想,觉得自己的孩子应该在祖国母亲的大地上生出来,因此最后一个月任易宸带她回到中国,住在一个宁静僻远的小城镇,做好最后准备等待临盆的日子。 张子宁的生产还算是比较顺利的,没有打麻醉针,将近三个小时就生出来了。 大王很健康,小嘴一张哭得嗷嗷大声,那分贝简直要穿破张子宁的耳膜。 张子宁筋疲力尽,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使不出,索性闭上眼休息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将她推出产房,任易宸在外面焦急地踱来踱去,一见产房门打开立马就迎了上来,伸手替张子宁擦掉额头上的汗珠,问:“怎么样?你还好吧?” 张子宁微微点了点头,闭着嘴不想说话。 护士笑着说:“放心吧,她没事,母子平安。” 任易宸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另一个护士抱着刚清理完羊水的大王走出来,对任易宸说:“婴儿刚好六斤重,爸爸要不要抱一抱?” “啊。”任易宸愣了一下,连忙将双手在衣服上用力擦拭了两下。他刚刚在门外等候时听到张子宁连绵不断的叫喊声,紧张得出了一手的冷汗。“我试试。” 他将双手伸出去,碰了一下大王的小粉腿又立马缩了回来,说:“算了,我怕抱坏了。” 张子宁第一次看到任易宸这幅局促的怂样,不禁觉得好笑。 你不是已经在家里对着枕头练习了一个月怎么抱孩子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却排不上用场了。 护士轻轻用手戳了一下大王的脸蛋,笑得很欢:“这小宝宝眼睛生得好漂亮,黑漆漆的又大又园,水灵灵的。你觉得长得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另一个护士看了一眼任易宸,又看了一眼张子宁,说:“既不像爸爸也不像妈妈。” “现在刚生下来,可能还看不出来。” 张子宁听着这话,不免心惊肉跳,只有她才知道这孩子究竟长得像谁。 她下意识地往任易宸的方向瞄了一眼,还好他全身心都放在大王身上,并没有将两个护士的话往心里去。 * 苏玉恒仍旧不放弃对张子宁和任易宸的追查。可惜没有了雄虎的援助后,他几乎完全找不到一点关于他俩出现过的蛛丝马迹。 苏玉恒毕竟是做生意的人,人脉虽然广,但到底比不上混黑道的雄虎。 这几个月公司运作得比较吃力,很多资深的老员工都不服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临时总裁的管理,眼看着苏玉恒一日比一日消瘦,最担忧的人莫过于张乐桐。 他几乎每夜两点之后还呆在书房里,灯火通明,不知在忙什么。 张乐桐心有牵挂,自然也睡不着,起身给他冲了一杯热牛奶,送到书房里去,放在桌面上,说:“趁热喝了吧。” 苏玉恒微微皱眉,摇了摇头,“拿走,别放在这里,挡事。” 张乐桐柔声劝他:“你别太逞强了,困了就去睡吧,你又不是铁人,这么长时间的熬夜,身体会吃不消的。” 苏玉恒不曾抬头看她一眼,只说:“你先去睡,我手头还有些事没处理完,待会儿老李会打电话过来汇报搜查的事的进度。” 张乐桐沉默了一会儿,心里闷闷的,说:“都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你还不死心吗?” 苏玉恒仿佛没听到似的,继续埋着头做自己的事。 张乐桐突然提高了音量:“当日火灾发生时,你我都在现场亲眼目睹了过程。一个小时前张子宁还在那个屋子里,没有人进去救她,她怎么可能平白无故从里面逃出来?!很明显她已经烧成灰烬了,那条项链因为是纯金制作的才幸运地留下来了!” 苏玉恒放下钢笔,“我说过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乐桐忽然惨淡苦起来,嘴角带着的讽意不知是针对苏玉恒还是自己。“苏玉恒,你究竟是不相信她就这么死死了,还是不想相信她就这么死了?” 闻言,苏玉恒抬起头来,凌目中闪出锐利的探究之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她第一次用这样毫不示弱的口气跟苏玉恒对话,“当初你跟雄虎合作时,完全可以让他抓到张子宁后直接杀人灭口,但是你却限他只要抓到人就可以了。你没有狠心到底。为什么?难道你对她还有感情?” 苏玉恒静静地听她把话说完,而后冷冷地笑了一声,说:“张乐桐,你真让我失望,我原本以为我们是同一类人,你应该最了解我的想法才对。之所以挑你当我的秘书,也是看中了你这一点,可现在我觉得自己似乎选错人了。” 张乐桐微怔,待他继续往下说。 “当年张子宁一句开玩笑的话,害得我家破人亡,一夜之间失去所有。我忍痛含恨来到张家,天天看着仇人的脸长大,甚至还叫她妹妹,明明厌烦得要死,却不得不装出温柔耐心的样子。我这么含辛茹苦地忍受了二十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亲手整垮这个张家。现在,只剩最后一步就要成功了,你竟然怀疑我会心软?” “你说得对,我对张子宁的确有感情,不过不是爱,是恨。”   ☆、27二十六绑 三个月后,天气开始逐渐转凉,换季的时候最容易感冒。大王抵抗力差,夜晚睡觉的时候着了凉,第二天早上就开始一个劲打喷嚏,小鼻子湿漉漉的。 下午张子宁带他去儿童医院看病,任易宸在家里煲了清淡小粥给她送过去。刚把粥装进保温瓶里准备出门,张子宁就回来了。 任易宸看见她,皱紧眉头,“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大王呢?” “他在医院。”张子宁将高跟鞋拖了放在鞋架上,换回拖鞋,“不用担心,那家医院有护士一对一照顾,而且大王正在睡觉,不会哭闹的。” 任易宸瞪了她一眼,“神经病!把大王一个人丢在医院,要是被坏人抱走了你负责?!” 他话说完就要夺门而出,张子宁忽然双手一横拦住他的去路。 “让开!”任易宸不悦道。 “我就不让。”张子宁突然跳起来,朝他扑过去,整个人似考拉抱树般黏在他身上。 任易宸吓了一跳,忙不迭伸出双手拖住她的臀部,虚惊一场之后忍不住低吼:“蠢货你不想活了?” 张子宁明媚地眨了眨眼睛,说:“你不觉得自从生下大王后,我们很久都没亲热过了吗?” 任易宸微愣了几秒,狐疑地看着她,“想跟我做.爱了?” “……”-_-|||能别那么直接吗? 任易宸看着她的眼神,明白了她的意思,却又将她放下来站在地上,“先把大王接回来再说。” “不!我现在就要!”张子宁一把将他熊抱住,紧紧的。 任易宸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今天吃春.药了?以前从不这样的啊。” “嘻嘻嘻嘻。”张子宁嬉皮笑脸,怕任易宸再拒绝,双手直奔主题地摸到他腹部,麻利地解开皮带和裤链。 任易宸知道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但张子宁破天荒地这么主动,让他不禁有些飘飘然,心里一时纠结难舍。 张子宁将他推到床边,让他在床沿坐下,她则跪坐在双腿之间。 以前任易宸这个变态曾跟她提过口角乳角足角爆菊等种种无下限的要求,不过都被她毫无商量余地的拒绝了。一来她觉得太重口味了,二来她有点害羞。 不过今天情况特殊。 她可以破例满足他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张子宁将他裤子褪下,双手握住那物什轻轻搓了几下,感觉到它在自己手心里渐渐发烫发热,竖立起来。 任易宸挑了挑眉,诧异道:“什么时候偷偷学的?” “我没偷学啊,上回你不是给我看苍井空吗,我瞄了几眼,差不多就这样子吧。”她低下头,凑近那根热棍,几乎要碰到脸,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还真觉得它长得有点狰狞恐怖。她皱起鼻子嗅了嗅,还好,没什么异味。又伸手戳了戳顶部,感觉那凸出的地方构造十分奇特。 任易宸很无语,“……你这是要写观察报告么?” “不是啊,我只是想好好地看看它。” “以后又不是看不到了。” 张子宁嘿嘿笑了几声,低下头正欲张嘴含住顶部,突然又抬起头补上一句,“那个,我没啥经验,要是不小心咬痛了你,别介意啊。” “……”任易宸顿时有点蛋疼。 张子宁好像小猫舔人一般,细细腻腻的,舌尖在热棍上微微一扫就过,一直不肯深入。任易宸渐渐有些不满足,站起身来按住张子宁的后脑勺,将大半根尽数没入她口中。 他猛地往里一戳,张子宁只觉得那物似乎探进了自己喉咙里,忙不迭甩头挣开,剧烈地咳了几声。 “算了算了。”她有些吃不消地摆摆手,“咱们还是别弄这个了,直接做吧。” 任易宸将她抱到床上,三下两下扒了个干净,双手打开她雪白的大腿,埋下头去。 张子宁顿时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脸色涌上一股羞意,立马夹紧大腿卡主了他的头,“别……” 任易宸重新将她双腿扳开,“你羞什么,又不要你动,闭着眼享受就行了。” 话音刚落,他低下头,舌尖在粉嫩的花珠上舔过,张子宁浑身一个激灵,脚趾头紧紧地蜷缩起来。 随后,他的舌头好像灵蛇入洞般探进去,一边吸吮着潺潺流出的泉水一边抚平内里的褶皱,时不时还要在里边打转翻滚。 似乎觉得窄道有些拥挤,他又伸进两只食指,一左一右微微用力往两边拉扯,指尖抠弄着隐蔽的花肉,几乎要将它翻出来。 张子宁忍不住全身轻轻颤栗,一股巨大的空洞感让她浑身不自在,情不自禁地嘤咛几声,轻轻滴扭了扭腰。 “等不及了?”任易宸含笑看着她。 “快点……”张子宁娇憨地嘟了嘟嘴。 任易宸稍微调整了下姿势,坐起身来,硬物剑拔弩张地抵在洞口,窄臀猛地往前一顶,直捣黄龙。 “啊!!”张子宁发出如野猫般尖锐的嘶叫声,那一瞬间背绷得僵直。 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令她紧紧咬着双唇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阵子才渐渐缓过劲来,她忍不住破口大骂:“我去你大爷的!你个混蛋插错洞了!!” 任易宸勾了勾嘴角,笑得很是邪恶,“没插错,我本来就想这么干了。” 他话刚说完,□微微抽-动了一下,只觉得四周一睹肉墙拼命挤压缴紧着自己,几乎动弹不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畅爽感刺激着他的感官。 张子宁痛得泪花都冒出来了,用力用指甲挠他的后背,一下就挠出了好几道红痕,“任易宸你个大变态!你敢爆老子菊!” 任易宸一定是个抖S,看见张子宁被自己欺负哭了,心里更加痛快,□继续纵情驰骋。 张子宁又挥拳又踢腿地挣扎,可惜在任易宸的压制下皆无效,她最后痛得连哭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无力□地哼哼道:“你轻一点啊……呜呜……轻一点嘛,呜呜,轻一点会死啊?” 任易宸看她真得受不了了,这才停止了动作,不折磨她了。 他替她擦了擦脸上泪花,轻声说:“好了好了,别哭了,不弄后面了,弄弄前面。” 任易宸将她从床上抱起来,面对面坐在自己大腿上,双腿张开圈住他的腰,硬物轻轻探入。 “感觉怎么样?” 张子宁泪眼朦胧地低吟了一声,“这才对嘛。” 任易宸闷笑,在她红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我觉得你哭的样子很好看,比平常好看多了。” “……”张子宁擦了擦眼泪,“我不哭也很好看,你这个变态。” 任易宸挑眉,“还有更变态的呢,你想不想试试?” “别!!”张子宁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吓人的事折磨她,连忙高声拒绝了。 “啊……”张子宁突然惊叫一声,双手紧紧抱着任易宸的腰。 “嗯?”任易宸微顿一秒,好像发现了什么,随即便坏心眼地顶着那个点不放,一个劲地用力碾磨。 “啊——”张子宁持续了一声长长的娇吟,渐渐地在任易宸怀里瘫成了一滩软泥。 任易宸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一巴掌,呵呵笑道:“你个小淫.娃,这么快就爽了?” 张子宁将头埋在他胸前,狠狠地咬住一颗小红豆,像狼一般撕咬着甩了甩头。哼!叫你拍我屁股! 任易宸痛得倒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她两瓣臀,柔软的臀肉从指间挤出,腰猛地往上一冲,“你怀孕的时候我一直轻手轻脚的,现在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这场肉搏战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结束。 张子宁将重若泰山般压在自己身上的任易宸推开,捡起床上的三个套套,嫌弃地啧了一声,扔到厕所垃圾桶去,回来瞪着任易宸说:“你怎么能把那玩意丢在床上!” “厕所太远了,麻烦。” “万一那玩意流出来了把床弄脏了怎么办!” 任易宸斜睨着她,“你该庆幸了,原本想弄在你脸上的。” “!!!” 卧槽!!你个变态!!! “要不要喝水?”张子宁问。 “嗯。”任易宸躺在床上,大老爷似的点点头。 张子宁走进厨房,过了一会儿才端着一个玻璃杯出来,递给任易宸。 看着任易宸把水全部喝完,她又说:“我先洗个澡,你等我一下,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医院看大王。” “嗯。” 等她洗干净了从浴室里出来,任易宸已经在床上睡死过去了。 以防万一,她又上前挠了挠他腋窝,见他眼皮都不动一下,这才安下心来。 她这回药量下得很足,应该够他睡一两天了。 随后张子宁打了一通电话到儿童医院,“喂?小莲吗?” “我要去G市一趟,可能要过两天才能回来,麻烦你帮我照看好大王,谢谢。” “除了我之外,无论是谁来接大王,都不能允许。” “尤其是一个叫任易宸的男人。” “长什么样子?……唔,凶神恶煞的。” * 飞往G市的航班上,张子宁手中紧紧攥着一份几天前的报纸。 报纸上报道的内容是关于苏玉恒将于明日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取消他与张子宁的婚礼的消息。 这份报纸是任易宸买回来放在家里的,却她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偶然发现了。 很显然,任易宸并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她。 张子宁曾经无数次问过任易宸这样一个问题:“你到底打算怎么帮我夺回公司?我们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这么逃亡吧?” 任易宸总是敷衍地回答她:“你别问这么多,先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再说,总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等到孩子生下来了,他又说:“你别急,再等等,时机还没有成熟。” 张子宁怎么可能不着急,眼看着她和苏玉恒原定的婚期迫在眉睫,如果她仍旧保持失踪,财产就会自动归为苏玉恒名下。任易宸叫她等,她怎么可能等得了。 现在苏玉恒直接取消了他和张子宁的婚约,任易宸竟然连说都不跟她说一声,实在叫人怀疑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张子宁清楚,如果自己继续按捺不动,一切都将成定局无法挽回。 现在一个大好时机已经来了,她必须好好把握住他。 所以,任易宸,对不起了。 * 下了飞机后,张子宁立马开机,联系当地警察局。 “您好,我是张子宁。” “对的,就是前段闹失踪的那个张子宁。” “没错,张震天的女儿。” “我没有被人绑架,这只是一场误会,我不过是去国外旅游了一段时间罢了。” “我现在暂时没有时间,要去参加一个发布会。” “好的,以后联系。”   ☆、28二十七绑 记者发布会现场,数十家媒体报社的记者云集而坐,闪光灯连而不绝。苏玉恒站在台上,面带绅士的微笑,清了清嗓子,调整好麦的位置,说:“欢迎各位媒体记者光临现场,大家好,我是张氏集团现任临时总裁苏玉恒,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前段时间我的未婚妻张子宁失踪的事件。原来张氏集团的总裁职位应当由她来继承的,可现在出现了这样的意外,我身为她的未婚夫,心中悲戚之情绝对不亚于各位。为了不影响张氏集团的前途和发展,情急之下总裁之位的重任只好临时加负在我的肩头。现在,我宣布……” “嘭。” 关键时刻,会议厅的门突然被人从外用力推开,苏玉恒的发言戛然而止,微皱眉头望向门口那道曼丽的身影。 这一刻,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地回头望向开门的方向,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 张子宁的穿着很简洁朴素,但再怎么低档次的衣服也掩盖不住身上跟了她二十多年的大家闺秀气派,只要往那一站,这种气质就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她嘴角微微上扬,清楚地看见苏玉恒的双眼在看见自己的那瞬间闪过一丝惊愕无措的情绪,这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愉悦。 原本有序地坐在原位的记者们一下子蜂拥而上地朝张子宁涌过来,无数个麦克风争挤着伸到她的面前。 大家的焦点一下子从苏玉恒身上转到了张子宁身上,苏玉恒孤零零地站在台上,像个冷场了的小丑。 “张小姐,有传你失踪的这一年时间是因为被人绑架了,这件事是真的吗?” “谣言罢了。”张子宁摇摇头,解释道:“我只是想去国外体验一下单人旅游的感觉,走之前没有通知任何人,并没有想到国内传我失踪的事竟然闹得这么轰轰烈烈,实在不好意思,给大家带来这么多困扰,我应该早点回来才对。”她话音微顿,望向台上的苏玉恒,点了点头,说:“还要特别跟我的未婚夫道一声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记者继续发问:“还有人爆料说你在日本死于一场大型火灾中,这件事又怎么说呢?” 张子宁微笑应答:“这很明显也是谣言,如果我死了,那现在站在这里接受你采访的人又是谁?”她将袖子掀起来,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胳膊,“你看,我像是经历过火灾的样子吗?” 谣言不攻而破。 后来,又有人提问:“你在国外旅游,是否通过媒体了解到父亲张震天病逝的消息,为何不回国参加葬礼?这样是不是太过不孝了?” 张子宁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这件事的,没来得及赶上父亲的葬礼我一直很悲痛懊悔,请大家不要再提问关于父亲的事。” “既然你回来了,和苏先生的婚礼是否能够如期举行?” 张子宁看了苏玉恒一眼,淡笑说:“是的。” “婚礼之后,是不是将按照张老先生遗嘱所述,总裁的位置转由你来接任呢?” 张子宁含笑点头,“这是必然的。” “听说张老先生还有一个私生女,现在也是张氏集团的一名正式员工,为何遗嘱里没有给她留一分财产。”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父亲何时有一个私生女了,请不要相信这些流言蜚语。谣言止于智者。” 会后,张子宁费劲地从人流中挤出一条道,走到苏玉恒身边,很自然地冲他挑了下眉,“嘿,好久不见啊!” 仿佛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 苏玉恒静静地看着她,若有所思,没有吭声。 他回头对张乐桐吩咐了几句话,然后和张子宁说:“我让秘书在黑天鹅酒店订了房,待会儿跟公司几个高层主管一去吃餐饭,算是庆祝你的回归,为你接风洗尘。” 张子宁婉笑着拒绝了,“宴席就不用了。”她凑到苏玉恒耳边,低声说:“真相你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做这些表面功夫。” 苏玉恒并没有因为张子宁的挑衅而动怒,反而和颜悦色地笑道:“在没结婚之前,我仍旧是张氏集团的最高执行官,请服从我的管理。你作为公司下一届总裁,同时也是我的未婚妻,理应陪同我参加公司安排的聚会。” “……”张子宁说不过他,只能心里暗暗记恨。 参加饭局的是掌管各个部门的总经理,有各别是苏玉恒上任后新调职的,但大多数还是原班人马,对张震天和张子宁忠心耿耿的那帮人。 其中年纪最大的就是顾啸林,在张震天仍在世时一直是他的心腹,可以说是陪着张震天打了这么多年江山的老将军了,张子宁也是被他看着长大的。 张子宁能够平安无恙地回到公司,他是打心眼里高兴,但庆幸之余还是仍旧忍不住带着善意谴责一番。 “子宁,你这失踪的一年里,真的是去国外旅游了?” “是的。” 顾啸林叹了一口气,“你太任性了,出去玩为什么不告诉玉恒和你爸爸一声?” 张子宁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跟玉恒吵了一架,闹脾气,不想让他知道,所以就什么人都没告诉。” 顾啸林摇了摇头,“太意气用事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和你爸有多担心你,你爸病情恶化有一大部分原因都是担心你造成的。” 张子宁低眉看着碗里的饭菜,一时苦涩无言。 “现在你爸过世了,张氏集团的未来就靠你和玉恒来打拼了,你必须要兼备一个领导者的沉稳和能力,千万不能再这么小孩子气了,知道吗?” 张子宁默默地点点头,“嗯。” 饭局后,苏玉恒送张子宁回家,那个她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如今只不过隔了一年没住,竟然觉得有点陌生。 张子宁首先去看了自己的房间,一如她在这里呆的最后一个晚上时那样干净整洁,据安管家所说,她每天都会打扫张子宁的房间,就担心张子宁哪天回来了看到乱糟糟的房间,会责怪她疏忽其职。 张子宁很感动,安管家也是看着她从小长到大的,对她对张家都一直忠一不二。 晚餐在家吃,安管家特地做了好多道张子宁爱吃的菜。安管家的手艺很好,张子宁吃了二十多年都没吃厌。这一年里她在外面流离受苦,更加怀念安管家菜里的味道。 偌大的一张餐桌上摆了数十道菜,却只坐了张子宁和苏玉恒两个人。 苏玉恒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一直很安静,动作很优雅。 以前,每回吃饭的时候张子宁就爱盯着苏玉恒发呆,无论是他动筷子夹菜的动作或是用餐巾擦嘴的动作都优美到了极点,像是受过皇家培训的贵族,看他吃饭对张子宁来说是一种享受。 现在他就坐在张子宁的对面,低眉安静地看着今天的报纸,眉头时不时轻皱,修车白皙的指头握着刀叉,切下一块牛扒送入口中。 张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想起自己一年前少女怀春的心境,忍不住摇头苦笑。 物是人非,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 将视线从苏玉恒身上移开,张子宁看向长桌顶端的位置,心里一痛。 曾经张震天会坐在那里,笑得一脸慈祥地问她,今天老师教了什么内容啊,今天学得怎么样啊,今天的饭菜合不合胃口啊,要尽量多吃点啊。 可现在那个位置却是空荡荡的。 张子宁双眼有些湿润,转头对安管家吩咐道:“明天早上我想去爸爸的墓地看一看,帮我安排一下。” 安管家点点头:“好的。” 张子宁又说:“对了,再帮我联系一下保镖公司,要两个身手不错、头脑机智的贴身女保镖。” 安管家愣了一下,略带疑惑地看着她。 张子宁似乎另有所指地解释道:“现在这个社会动荡不安,每天打劫枪杀的案例那么多,不小心防范一点怎么行。” “好的,我马上就去联系。” 饭后,张子宁回房休息,苏玉恒突然推门进来了,轻车熟路地往沙发上一坐。 张子宁瞄了他一眼,然后假装没看到。 “你不沏杯茶给我?” “茶叶茶具都在那里,你自己不会泡吗?” “我想喝你泡的。” 张子宁不耐烦地走过去,马马虎虎给他沏了一壶茶,往桌上一撂。 苏玉恒的视线一直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的脸,她莫名其妙紧张起来,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抖,茶杯险些从手中滑落。 苏玉恒突然握住他的手,将茶杯拿出来,说:“算了,我自己来吧。” 张子宁连忙将手抽回来,低下头看着地面:“快点喝,喝完了就回自己的房间,我要准备休息了。” 苏玉恒轻笑,“你何必这么绷紧神经,怕我吗?” 张子宁没有说话。 “放心吧,现在你是媒体的焦点,我不会在这个风尖浪口上轻举妄动对你怎么样的。” 他将视线移到张子宁的肚子上,若有所思地盯着看了一会儿,问:“孩子呢?” 张子宁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抬头瞪着她:“什么孩子?” 苏玉恒轻描淡写,“你跟任易宸的孩子,去哪了?。”   ☆、29二十八绑 苏玉恒轻描淡写地问:“你跟任易宸的孩子,去哪了?。” 张子宁装傻,“什么孩子?我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几个月前我的人在日本见过你一面,那个时候你已经怀孕了,现在孩子应该生出来了吧?”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只是长胖了一点,没有怀孕更没有生孩子。” 苏玉恒不在意地耸耸肩,“好吧,既然你不承认就算了。”他突然站起身来,说:“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了。”然后就离开了房间。 张子宁被他一番话弄得心惊肉跳的,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随后她打了一通电话到儿童医院,小莲说大王今天很乖,没哭也没闹,这才放下心来。 她又打了一通电话给任易宸,但迟迟没有人接,看来他还在昏睡中。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一看来电显示,任易宸,不惊不讶。 张子宁按下接听键,“刚睡醒吗?正巧我也想打给你,你自己先打过来了。” 任易宸的声音很冷漠,“你在哪里?” “G市。” 任易宸沉默了几秒,缓缓握紧拳头,“你什么意思?” “看到床头那张去美国的飞机票了吗,你现在马上收拾行李离开,应该来得及。” 任易宸声音严肃,“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跟我断绝往来?” “没错。”张子宁很笃定。 “你觉得有可能吗。” “有没有可能不是由你来定的。”张子宁接着说,“我刚刚已经拨电话报警了,说有一名男士企图强-奸我,警方大概还有十分钟就会赶到现场,你最好快点收拾行李离开那里。一旦警察捉到你,罪名成立你会被关进监狱里,如果警察赶到时你已经不在了,我会撤销对你的诉讼。到时候我再给你汇五百万人民币,这笔钱足够你安逸地生活很久了。以后我们俩各不相欠。” 任易宸默默地听着,蓦地冷笑一声,“钱我不缺,你以为我会怕你的威胁吗?” “我知道你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我做的这些在你眼里或许只是些鸡毛蒜皮不足挂齿的,就算你不怕,但我还是会做我该做的事。” 电话那头的任易宸不知是什么反应。 半晌,他又开口:“那大王呢?你就不在乎他的将来了?” “我是大王的妈妈,当然会对他的将来负责。”张子宁话音微顿,“他的将来没有你会更完美。”任易宸的笑声毫无温度,“呵呵,张子宁,我倒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大的能耐。” “过奖了。”张子宁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过去三分钟了,你还有七分钟的时间。祝你好运,拜拜。”话毕把电话挂了。 苏玉恒突然推门走进来,“聊完了吗?快点换衣服,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张子宁被吓了一跳,回头给他一个大白眼,“有没有人告诉你偷听别人讲话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 “那又怎么样?”苏玉恒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我从不自诩为一个道德高尚的人。” 张子宁暗暗记恨地咬了咬牙。 苏玉恒走到她身边,轻声说:“任易宸在哪?他打算一辈子就这么躲着?” “你想干嘛?”张子宁冷眼看着他,“在绑架我这一件事上,他是主犯,你是主谋。他要是怎么样了,你照样也脱不了干系。” 苏玉恒没说话,突然握住她的下颚,十指紧紧摁着,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张子宁,你真的变了很多,不过是一年的时间罢了,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张子宁轻轻拍开他的手,“你别说得那么轻巧,还不是拜你所赐。” 安管家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小姐!少爷!快下来吃饭,早餐准备好啦!” 苏玉恒转身先走了,“你放心,我暂时不会对任易宸怎么样的。” 吃早饭时张子宁见到了自己的两位女保镖,其中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皮肤黝黑黝黑,看起来很有安全感,叫聂赶超。另外一个叫费欢,站在旁边显得小鸟依人多了,个头和张宁差不多高,皮肤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和普通女孩没两样。不过据安管家说,费欢打起架来比聂赶超还要生猛。啧啧啧,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张子宁给她们俩简单分了工,平常出行时只要一个人跟在她身边保护就行了,另外一个人则负责夜间在她卧室外站岗。 费欢和聂赶超讨论后决定这个星期先由费欢站夜班,一个星期后再换班。 饭后,在苏玉恒的陪同下,张子宁去了一趟张震天的墓前。 他生前何等的风光,享尽所有荣华富贵,可临死前却连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都不能陪在身边。 张子宁一想起这件事情就愧疚得肠子都青了,她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奋斗了一生的企业险些就落入居心不轨的人手中,她还傻乎乎地暗恋了那人二十多年,她真的算是个孝顺的女儿吗? 张子宁默默地在心里对自己发誓:“张子宁,你一定要保持足够的清醒,先把儿女情长放一边去,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公司夺回来,把想要害你的人踢出去。为了达到这个最终目的,不管过程再如何艰辛痛苦你都要咬牙忍着!坚持到最后!如果你失败了,爸爸的在天之灵也无法安息!” 从墓地回家的途中,张子宁向苏玉恒提问:“我什么时候开始能接管公司的事务?” 苏玉恒说:“按照遗嘱上的内容,必须要等到你我的婚礼结束之后。” 张子宁掐指数了一下,婚礼还要等到将近一个星期之后,不禁有些心急,“尽快筹备婚礼,不用太盛大,宴请一些熟人来参加婚宴就可以了。” 苏玉恒眉梢微挑,从后视镜里看着她:“你不是想去爱琴海办婚礼吗?” “不用了,已经去过了。” 苏玉恒听明白了,不由轻笑两声,“原来那个时候你躲到爱琴海去了,我竟然没有想到那个地方。” 张子宁撇了撇嘴角,说:“以后或许都没机会去了,当然要趁着有机会的时候去。” 两人心照不宣,一时皆陷入了沉默中。 苏玉恒将张子宁送回家后就去公司了,张子宁脱鞋时在鞋柜里发现了一双女士高跟鞋,目测有九厘米高,是Manoloblahnik的牌子,少说也要七千来块。她拿出来反复打量了一会儿又放回了原位。 随后,张子宁将安管家叫来,坐在沙发上问话:“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里,张乐桐是不是搬过来住了?” 安管家微愣,没有答话。 张子宁已经知道答案了,不禁厌恶地皱起眉毛:“我说过很多回了,有她出现的地方,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恶心的味道!看到她我就想吐!这里是我的地盘,谁允许她踏进来的?!” “……”安管家很是为难,双手不停缴着围裙,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子宁兀自生了一会儿气,接着又微微叹了口气,摇头说:“算了,这事也不是你能做主的,怪你也没用。你先去做自己的话吧,就当我什么都没问过。” 安管家转身正要走,踌躇了片刻又转过头来说:“小姐,小桐不管怎么说也是跟你一块长大的,苏少爷理应照顾着她一点儿。再说她也只是搬过来住了几天罢了,苏少爷一直是以礼相待的,绝对没有越界的行为,你不需要为此担心。” 张子宁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你不用解释了,很多事情我现在自己能想得明白。” 以前她太傻了,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一心只以为苏玉恒对自己是全心全意、忠贞不渝的,张乐桐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过是单相思,得不到什么结果。 可是现在看来,这两人不知何时早都狼狈为奸了。 苏玉恒雇人绑架她的事情,张乐桐一定也参与其中。 呵呵,苏玉恒表面上与她恩爱两不疑,背地里却又和张乐桐纠缠不清的,这个男人实在太不简单了。 张震天或许也是隐隐感觉到这一点,所以才在遗嘱上留了一手,以免自己的宝贝女儿有一天一败涂地—— 婚后,如果苏玉恒有出轨行为,他的股份将全部转到张子宁名下。 张子宁现在反倒喜闻乐见了,立马就打了一通电话给张乐桐,问她有没有意愿搬到别墅来住,和自己一起回忆一下童年时候的趣事,刚好苏玉恒的卧室旁边就有一个空着的房间,她搬过来后可以直接入住。 午饭后,张子宁回到房间,正准备打个电话给儿童医院问一下大王的状况,正巧小莲先播过来了。 她按下接听键,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只听小莲焦急万分地说:“张姐!不好了!大王不见了!他刚刚明明还在床上的,我一转身的功夫他就不见了!怎么办啊?要不要报警?!”   ☆、30二十九绑 “张姐!不好了!大王不见了!他刚刚明明还在床上的,我一转身的功夫他就不见了!怎么办?要不要报警?”小莲焦急万分地喊道。 张子宁只觉浑身血液都在瞬间冲到了头顶,大脑里好像有一道闪电劈过。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心紧紧攥着手机,说:“小莲你先别急,先冷静下来,告诉我大王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在刚刚啊,几分钟之前!”小莲毕竟年纪还小,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急得眼泪都冒出来了,“我本来在逗大王玩,后来听到走廊上有人叫我名字,就打开门看一看,结果我走出房间后根本没有看到人啊,等我再回到房间里,大王就不见了!” 张子宁心里一凉,这事一听就不简单,应该不是有人故意恶作剧。 “张姐,你说怎么办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会不会有人把大王抱走了?现在报警还来得及吗?” 张子宁沉思片刻,又问:“你听到有人叫你名字,是男的声音还是女的声音?” 小莲想了一会儿,说:“我那时候也没听清……应该是男的吧。” 张子宁点点头,“我大概知道是谁了,你先别急,也别去报警。你偷偷地去医院安保部看看闭路摄像头有没有拍到什么可疑的人,如果有的话就告诉我。我先想想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待会儿再联系你。” 张子宁挂了电话后,立马就播任易宸的手机号。那个医院只有他和她知道,最高嫌疑人只能是他。 可是任易宸好像早已料到张子宁会找他,不知是不是故意把手机关了机,张子宁将近打了五十通电话都联系不上他。 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都收不到丝毫关于她的消息,张子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又气又急真想摔东西发泄一下。 晚饭时,就连苏玉恒也看出了张子宁的坐立不安,忍不住问一句,“你怎么了?动来动去的。” 张子宁没好气地说:“你管我干嘛,我菊花痒。” “……” 苏玉恒嘴角微微上扬,一副坐看好戏的模样,“上厕所不擦纸就是这个后果。” 张子宁哼了一声,没有心思陪他互相调侃,急匆匆扒了几口饭就躲回房间里继续打电话了。 任易宸仍旧关机,张子宁都快绝望了,如果他有意躲着她,或许现在已经换了一个号码在用了。要真是如此,仅凭她的力量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他的一点蛛丝马迹。 她想不到办法,只好先去洗个冷水澡让头脑冷静下来,心态急躁时做的事情只会适得其反。然而,洗澡途中,外头的手机突然奇迹般地响了。 张宁当时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关了水后只裹了一条毛巾就急匆匆地赤着脚冲出来接电话。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谢天谢地,任易宸终于肯联系她了。 电话里头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闲适,“找我有事?” 张子宁直奔主题地质问:“大王是不是被你带走了!” 任易宸直接忽略她的话,自顾自地说:“一天不见就这么想我?手机里头有五十通未接来电都是你的。” “任易宸!!”张子宁生气地提高了音量,“你别岔开话题行不行!我问你大王是不是在你那!” “你猜。”任易宸好像有意吊着她的胃口。 张子宁手心里全是汗,低声央求道:“我求求你别玩了,快点告诉我好不好,到底是不是你带走大王的,我真的很担心。” 任易宸没有回话,张子宁突然听到那边传来婴儿“啊啊”大叫的嬉闹声,不禁心中一惊,捏紧了手机问:“是大王吗?是不是他?” 这回任易宸终于给了肯定的回答:“嗯,他在我旁边玩。” 张子宁闻言才松了一口气,心里头悬了一下午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她声音难以自抑地带着哭腔:“你为什么要这样,想要带走大王要挟我吗?报复我吗?”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先想想究竟是谁愧对于谁。” “你在怪我不辞而别?我有什么办法!我只是不想把你也拉近这场纠纷里!”张子宁反驳道。 “不要一个人扛着,你一个人什么都做不成。” “我也不想一个人,你说过会帮我的,可是你连苏玉恒要开记者招待会的事都隐瞒着不告诉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任易宸的声音一直很平静“我自有我的计划,这件事情不告诉你是因为担心你知道后情绪激动,急于求成。” “我不管你是怎么打算的,反正现在我已经回到公众的视线中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苏玉恒暂时不敢对我怎么样。我会跟他结婚,然后依靠我自己的力量一步步夺回公司。对不起,你所谓的“自有计划”,我真的等不及了!”张子宁越说越激动,话说到最后难免有些绝。 两人皆陷入了沉默。 良久,张子宁率先开口:“你开个价吧,多少钱才愿意把大王还给我。” “我不缺钱。” “那你缺什么?” “女人。” “我给你两千万,足够你每天晚上换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陪睡了吧?” 任易宸的语气很认真,似乎有些生气了,“张子宁,你不要装作听不懂我的意思。” 张子宁苦恼地搔了搔头发,“任易宸,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谈好吗,你先把大王还给我,我必须要看着他在我眼皮底下我才能安下心来!” 任易宸的回答很果断:“不可能。” “你到底想怎么样?!”张子宁忍无可忍,“我都说了,我们的事情可以慢慢谈!不要把大王揪扯进来好吗?孩子是无辜的!” 任易宸冷笑一声,“你说得倒简单,如果我真的把大王送回去了,恐怕以后你再也不会联系我了吧。” 张子宁一怔,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任易宸接着说:“大王就暂时由我来照顾,他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想告诉你大王在我这里,免得你一直找不到。好了,时间不也早了,你快点休息吧,我会再联络你的。” “……”张子宁无力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嘟嘟嘟嘟……。”任易宸挂了电话,张子宁将手机随手扔到一边,整个身子疲惫地往后一仰,倒进舒服的大床里。 她就这么怔怔地盯着天花板发呆,脑海里好像有个梦魇般的声音一直在回荡。 “张子宁,你逃不掉了。” * 电话那头,麦简安一边抱着孩子逗弄,一边走到任易宸身旁,问:“跟嫂子聊得怎么样了?” 任易宸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神情看不出是好是坏。 他伸手捏了捏大王的小鼻子,生硬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小家伙今天尿床了,不乖。” 麦简安怪不自在地干咳一声,说:“大哥……你当爸爸的样子,我怎么看怎么别扭。” 任易宸回头瞪了他一眼,一个拳头挥过去,“找揍!” “嘿嘿嘿,别!开个玩笑嘛!”麦简安忙不迭嬉笑着躲开,过了一会儿又问:“大哥,是不是因为孩子还太小了所以看不出来啊,我怎么觉得长的既不像你也不像大嫂呢。” 任易宸沉默了下来,其实这件事情,他自己也疑惑了很久。为此还特地抱着大王偷偷地到镜子面前仔细对比了一番,两个人除了手指头脚指头长得像,其他地方没有一点相似度。 麦简安一看任易宸那个低落的样子,立刻意识到自己讲错话了,连忙出声安慰:“其实孩子不像父母也挺正常的,有可能像祖辈嘛。” “嗯。”任易宸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 这个沉闷的话题到此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到了吗,男主离真相不远了╮( ̄▽ ̄")╭他会有什么反应呢,一定会变成一头暴躁发怒的狮子吧。。。 ====== 嗷呜~这章是存稿君,我本人现在应该正在水疗会所里炒鸡惬意地享受着桑拿或者享受着按摩或者享受着丰盛的自助餐,嗷呜~ 唉嘿嘿,会是哪位冰雪聪明眼疾手快机智灵敏聪明过人的姑娘抢到沙发呢 0.0 戳下面进入我的专栏,凡是进度“已完成”的文都可以送定制书>3 【唉嘿嘿,既然话都说到这一步了,那我就顺便求个包养呗~飘啊飘~   ☆、31三十绑 第二天是周末,苏玉恒不用上班,带张子宁去挑选婚纱。 张子宁脑子里塞满了任易宸和大王的事,哪有心思一件一件试婚纱。苏玉恒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倒也没说什么,最后两人随便敲定了一件裹胸拖地式的婚纱便草草离开了。 上车时,张子宁对跟在身后的聂赶超吩咐道:“你先回去吧,我和苏玉恒还要去办点事情。” 聂赶超愣头愣脑的,杵在原地不肯走,“不行,我不能走,我的职责就是跟在你的身旁保护你。” 张子宁拍拍她的肩膀,“今天是星期天,就当我给你放一天假。” 聂赶超摇头道:“我不需要假期,如果你出了什么安全问题,我没法向老板交代。” 张子宁无奈地笑了,“我又不是什么国家总统级别的重点保护对象,你不用看我看得这么紧吧,就这一天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聂赶超仍旧犹豫不决。 “你受命于你的老板,现在我是你老板的老板,你是不是更应该听我的?”张子宁接着说,“这样吧,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出安全问题,就算真的有问题,一切后果由我自己来承担,可以吗?” 看张子宁这么坚持,聂赶超最后只好听话地提前离开。 见她走远了,张子宁这才打开车门,俯身坐进副驾驶的位置里。“走吧。” 苏玉恒插上车钥匙,转动了两下,轻笑道:“你就这么放心与我独处?” 张子宁哼了一声,说:“我有事情问你,不宜让外人听到。” “什么事?” 张子宁开门见山地问:“你把陆甜甜藏到哪里了?” “哪个陆甜甜?” “别装傻了,还能是哪个陆甜甜。”张子宁语气很冲,“我刚被绑架的那段时间,有一次任易宸带我出去吃饭,碰见陆甜甜了。后来陆甜甜肯定有打电话联系你来救我。然后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苏玉恒想起来了,“喔,你说那个陆甜甜啊,她出车祸了。” 张子宁先是一震,随后紧握起拳头,目眦尽裂地大骂:“你个人渣!” 陆甜甜出车祸,他肯定脱不了关系。 苏玉恒微微一笑,“多谢夸奖。” 张子宁深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平息下来,“她怎么样?还有救吗?” 苏玉恒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说,“成植物人了,一直在医院躺着。” “……”张子宁一时无言,往后一仰整个人陷进座位里。 她闭上眼,想起记忆中那个少女甜甜的笑容还有嘴边两个浅浅的梨涡,心中一阵痛惜。 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后,两人抵达了医院。 苏玉恒带着她坐电梯到十楼,过了几条走廊转了几个弯后,停在一个高级监护病房门前。 张子宁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怎么都不用问路,好像很熟的样子。” “来过很多次了。”苏玉恒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地敲了敲房门。“有人在吗?” “来了来了。”房间里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开门。 张子宁看到了一张将近五六十岁左右的男人的脸,额头上有几道清晰可见的皱纹,眼窝深深地陷下去,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方形的老花眼镜。 她有些发怔,还没反应过来该说什么,却见男人满脸笑意地冲苏玉恒说:“哎呀,苏总来了!怎么事先连个电话都不打!” 苏玉恒笑了笑,说:“我刚刚去办了点事,正巧路过这里就上来看一看你们,来得太急了,也没带什么水果和花。” “哎呀,太不好意思了,来就来,还带什么礼啊,我们欠苏总得还不够多么。”男人这才注意到苏玉恒身旁的张子宁,看着她打量了两眼。 苏玉恒介绍道:“这是我的未婚妻,陆甜甜的初中同学。”又回头对张子宁说,“这位是陆甜甜的爸爸。” “你好你好。”陆爸客气地直点头,主动伸手和张子宁握手。 张子宁没有想到会受到这么热情的招待,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 毕竟在陆甜甜变成植物人这件事上,她和苏玉恒要负起绝大数责任。陆爸不恨他们就已经很好了,为何会这么友好? 陆爸搬了两张凳子给他们坐,端茶倒水地伺候着,又去洗了几个苹果问他们吃不吃。 张子宁真的过意不去,摇了摇头说:“不用这么麻烦的,叔叔也歇息歇息吧。” 她转头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陆甜甜,眼中充满了担忧,问:“陆甜甜现在状况怎么样,乐观吗?有没有可能醒得过来?” 陆爸叹了口气,“医生说能醒过来的可能性很微小,她这一辈子或许就只能这么睡着过了。” 三人一时皆沉默无语。 过了一阵子,陆爸突然脱下眼镜,用衣领轻轻擦了擦眼角泪珠,哽咽着说:“苏总,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我们家遭遇了这么大的不幸,如果没有你的资助,我真的不知道这日子还要怎么过下去了。甜甜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康复,每天光是住院费和药费就够我和她妈头疼的。我们俩都是下岗工人,每个月就靠收垃圾和修鞋赚那一点点钱,哪里够支付这笔昂贵的费用。要不是你一直资助我们,真的不敢设想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苏玉恒拍拍他的肩膀,“陆伯你别这么说,陆甜甜以前和子宁是那么要好的朋友,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况且她是为了去见我才意外出车祸的,我理应负起责任。” 陆爸摇了摇头,说:“天灾*,一切都是命数,我怎么能这事怪到你的头上。苏总,你现在就是我们陆家最大的恩公,这一世你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知应该怎么报答你,来世我给你做牛做马,只要你不嫌弃。” 张子宁看不下去了,倏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臭着脸一声不吭地疾步走出去。 陆爸错愕地看着她的背影,“这……?” “对不起,她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去看看她,陆伯你好好休息。”苏玉恒立即跟陆爸道了别,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张子宁拎着包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走到电梯门口时突然刹住车,定在原地,回过头狠狠地瞪着苏玉恒。 这个世界真的太讽刺了。原本应该是仇人的人,竟然被当做莫大的恩人来对待。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更可笑吗。 她不禁对苏玉恒竖起大拇指,由衷地夸赞道:“我现在真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你搬弄是非、扭转乾坤的能力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苏玉恒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扬了扬嘴角说:“多谢夸奖。” 看看他这幅嘴脸,张子宁真的不敢相信他就是自己傻乎乎爱了二十年的男人。 她一定是瞎了眼才会爱上这种丧心病狂的男人! 她突然将手包扔到地上,猛地朝苏玉恒身上扑了过去,双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领,大声吼道:“你说!你为什么恨我?!你究竟有多恨我?!” 苏玉恒低头静静地看着好像发了疯一样的她,没有语言。 张子宁目眦尽裂,眼眶都充血发红了,“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就因为恨我,就因为想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所以你可以狠心到对一个无辜的生命都痛下杀手吗?!你他妈简直不是人!” “叮咚——” 电梯到了,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皆一脸怪异好奇地望着杵在门外的苏玉恒和张子宁。 苏玉恒皱了皱眉头,抓住张子宁的手腕,微微用力便将她的爪子从自己衣领上扯了下来,随后拉着她走进电梯里。 张子宁因生气而剧烈地喘息着,额头渗出偌大的汗珠,汗水滴到眼睛里了她也不擦,就这么一直死死地瞪着苏玉恒。 半晌,苏玉恒突然勾了一下嘴角,说:“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人之初性本善。” 见张子宁没有反应,他接着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变得不像人了,那也是被这个世界逼的。” 那时候张子宁虽然不能理解苏玉恒是什么意思,但他的这句话却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多年之后,每当她回想起这个人和这句话时,心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酸楚的愧意。 * 从医院出来后,张子宁打算和苏玉恒分道扬镳,自己坐公交车回家。 她宁愿和五十多个人挤一辆车,也不愿意和这个人渣多一秒时间呆在一起。 但是苏玉恒牢牢地扼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任凭她怎么挣扎也不松手。“我们还要去个地方,先不回家。” 张子宁冷冷地看着他,“还要去哪?” “孤儿救助院。” 张子宁微微愣了一下,忘记了挣扎。 苏玉恒说:“你很久没去了,那些孩子很想你,一直问我你去哪里了。” 张子宁有些诧异地瞥着他,“你现在还经常去那吗?” “嗯。” 张子宁呼了一口气,说:“今天太累了,过几天再去吧。” 苏玉恒告诉她:“昨天雅妮发高烧了,李姐说她迷迷糊糊地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你不去看看她吗?” 张子宁一听这话就心软了,纠结地皱起眉毛。 “早去晚去都是去,过段时间你要接手公司,就更没有时间了。” 张子宁又犹豫了一阵子,最后叹了一口气,打开车门坐进去,“走吧。” 救助院的孩子们看到张子宁时,一个个都惊喜得好像天上掉下来一块大鸡腿,纷纷都冲了上去围成了个圈将她围在中间。 “宁姐姐,你终于来看我们啦。” “宁姐姐,你好久没来啊,都去干嘛了啊?” “宁姐姐,我好想你啊。” “宁姐姐,你怎么胖了这么多啊。” “宁姐姐,快来陪我们画画还有玩游戏!” “宁姐姐!你答应下次来要送我生日礼物的啊!怎么又空手来了!” 一旁的李阿姨严肃地皱眉呵斥道:“怎么说话的?这么厚脸皮!我不是跟你们说了要有礼貌吗!怎么能向别人要礼物?!” 张子宁眉开眼笑地冲李阿姨挥挥手,“李姐你别生气,小孩子不都这样吗,调皮一点才可爱啊。”接着又回头对一帮孩子说:“今天姐姐没带礼物,是姐姐的错,下回一定给你们带,每个人都有,好不好?” “好!!”一帮小鬼齐声应道。 随后,张子宁和苏玉恒去卧室里看雅妮。 雅妮原本正在床上躺着,看见张子宁来了,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跳下来,又硬生生被张子宁按回去了。 张子宁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回身问李阿姨,“她怎么样了,退烧了没有?” 李阿姨说:“比昨天好多了,现在三十七度五,还有点低烧。医生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再吃点药,应该就没问题了。” 张子宁点点头,“那就好。” 雅妮拽了拽她的衣袖,可怜兮兮地娇声道:“姐姐,你好久都没来看我了……” 张子宁歉意地笑了笑,说:“对不起啊,前段时间有点忙,我以后一定常来看你了。” 雅妮撅起小嘴,从被窝里头伸出一只小指头,说:“拉钩钩。” 张子宁依言勾住她的小指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 雅妮这才安心了,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她眼睛骨碌一转,突然问:“姐姐,你是不是快要跟苏哥哥结婚了啊?” 张子宁微愣,“谁告诉你的?” “李阿姨从电视上看到的,然后告诉我了。” 张子宁回头看了一眼苏玉恒,又看了一眼李阿姨,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嗯。” 雅妮高兴地直拍手,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姐姐,我要当花童,可以吗?花童能穿小婚纱,好漂亮的!” 看着雅妮充满希冀闪闪发光的大眼睛,张子宁却陷入了犹豫中。 她和苏玉恒是为了利益才结婚的,这一点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的婚礼注定不会是一场幸福的婚礼,因此张子宁并没有用心准备,连穿什么婚纱都是草草决定的,又怎么可能会考虑到要找花童呢。 张子宁还没想好究竟要不要答应,一旁站着的苏玉恒率先开口了:“嗯,雅妮长得这么可爱,当花童最合适不过了。” 雅妮惊喜地看着苏玉恒,“那就是答应我了?” “嗯。”苏玉恒浅笑着点头,又俯□捏了捏雅妮娇小的鼻头,“不过要先等你把病养好了,不健康的花童我们可不要喔。” 雅妮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嗯!我一定好好养病!” 张子宁偏头看着苏玉恒温柔的侧颜,心中充满了矛盾不解。 她跟苏玉恒朝夕相处地生活了二十年,曾今,她很自信地认为世界上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苏玉恒。可是在这短短的一年里发生的事情,却颠覆了她对苏玉恒的所有认知。 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眼前这个男人。 他可以心狠地对一个无辜的少女痛下毒手,但在孩子面前却亲切的像个邻家哥哥,好像手上从来没有沾染鲜血。 到底该用怎样的眼神来评价这样一个人?   ☆、32三十一绑 婚礼当日,酒店里宾客满座,商业各行的大腕云集于此,多家媒体报社的记者也纷涌而至。张子宁挽着苏玉恒的手臂,在一片鼓掌声和祝福声中走完了红地毯。 眼前的情景不禁让她回想起两年前他和苏玉恒订婚时的场面,然她此时的心境却与那时迥然不同。 婚礼□.时,司仪面带微笑地问:“苏玉恒先生,你是否愿意以张子宁小姐为妻,与她在神圣婚约□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你也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有生之年对她忠心不变?” 苏玉恒点头道:“我愿意。” 司仪又转过头来问张子宁:“张子宁小姐,你是否愿意以苏玉恒先生为夫,与他在神圣婚约□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你也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有生之年对她忠心不变?” 张子宁目光有些躲闪,迟疑了片刻才点头应道:“我愿意。” 她心里虚得很,毕竟宣誓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她违背自己的心愿去做这件事,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遭天谴呢。 司仪接着说:“请新郎和新娘互换戒指。” 苏玉恒从首饰盒中拿出婚戒,牵起张子宁的手,将婚戒缓缓戴进她的无名指上,张子宁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很强烈的喊声,“不要!” 她下意识地将手往回缩,但苏玉恒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她动弹不得。 张子宁低头看着那枚不送不紧恰好戴在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上面镶着的那个钻石发出耀眼的光芒,她有些不适地微微眯起双眼。 戒指是苏玉恒去买的,看来他很了解她的尺寸。 从小到大她都一直很喜欢叫苏玉恒送她情侣戒指,从一开始用狗尾巴草编的草戒指,到路边小摊上十块钱一对的铁戒指,再到银戒指和金戒指,一次比一次贵。 今天她好不容易戴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钻戒,可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为什么? 她不是应该开心的吗? 结过婚之后她就可以接管爸爸的公司了,这不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吗。 为什么她却一直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愁绪给缠绕着,就连笑容都那么牵强呢。 交换完戒指之后,酒席中不知道是谁大声喊了一句“新郎新娘怎么不亲一个啊!!”,接着台下的宾客们都跟着闹起哄来。 “亲一个!亲一个!” “不亲不幸福!!” “必须亲一个!!” “不亲不准下台啊!” “这么多人看着呢,不亲就太不给我们面子了!” “对!快亲!” 苏玉恒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转身望向旁边的张子宁。 张子宁感觉到苏玉恒在看自己,眼皮一抖,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苏玉恒伸出双手牢牢按住她两边肩膀,缓缓俯□来,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点,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张子宁双手紧紧攥着婚纱的裙摆,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过几秒钟后他便离开了,张子宁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亲的是额头,如果换成嘴唇,她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把推开他。到时候场面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台下的宾客们纷纷不满,“亲额头不算啊!!太耍赖了!” “新郎你这不是耍我们吗!没有诚意啊!” “再亲一个!必须亲嘴!!” “亲嘴!亲嘴!” 苏玉恒的解释很风趣,“新娘今天画的口红太漂亮了,我还没看够呢,怎么舍得毁掉。” 宾客们不禁哈哈大笑,一阵笑骂后总算是先绕过他俩一劫了。 晚上回到家时,苏玉恒早已被灌酒灌得酩酊大醉。 张子宁的酒几乎都被他挡过去了,所以她现在还清醒得很。 张子宁将他往沙发上用力一扔,然后蹲身下来,轻轻拍怕他的脸,“喂,醒醒,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苏玉恒双眼发直地盯着天花板发呆,半晌没有回应。 “看来是真醉了。”张子宁自言自语。 “我不管你到底有没有醉,反正明天记得早起,带上身份证和我去民政局登记,登记完后直接去公司报道,我要正式开始上班了,听到没有?” 苏玉恒还是没有回应。 张子宁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今晚就在这歇着吧,我可不送你回房,最好被蚊子吸光你的血,这样就没人跟我抢财产了。” 张子宁转身对笔直地站在一旁的聂赶超说:“我去洗澡了,你先休息休息吧,在这看着他。” “好。”聂赶超点点头。 这时,苏玉恒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伸手抓住张子宁的胳膊,拉着她不给她走,嘴里唤道:“小妹……” 张子宁脚步一怔,这个称呼听起来好遥远,自从成年后苏玉恒就很少这么叫她了。 这一声“小妹”多少让她回想起了一些幼时一起生活玩耍的画面。 张子宁犹豫了几秒,回过身,冷冷地看着他,“干嘛?” 苏玉恒嘴唇微微蠕动,好像努力地想说什么,但两只眼皮一个劲在打架。最终他支撑不住,一个后仰又倒进了沙发里,闭上眼睡死过去了。 看来是真的喝高了。 聂赶超看了看苏玉恒,又看了看张子宁,问:“要不我把他送回房去?这样睡会着凉的。” 张子宁无奈地叹了口气,挥挥手说:“去吧。” * 任易宸此时正在给大王换尿布。 麦简安坐在一旁看新闻,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劲爆的东西,突然惊呼一声,抱着笔记本电脑快步冲到任易宸身边,指着屏幕上穿着西服婚纱的一男一女喊道:“大哥!你快看!” “你媳妇怎么跟别人跑了?” 任易宸心情本来就不佳,看到那则新闻后更是脸色阴翳。 麦简安这厮一点都不会看人脸色,还要火上浇油,“大哥,你看这个苏玉恒,觉不觉得他长得有点……” 任易宸盯着报纸上苏玉恒的照片看了一会儿,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接过麦简安的话问:“有点什么?” 麦简安瞄了瞄任易宸,又瞄了瞄他怀里的大王,咽了好大一口口水,不知该说不该说。 任易宸冷冷瞪着他,“哑巴干嘛?把话说完!” “咳,我只是说说罢了,你别当真啊。”麦简安清了清喉咙,低声说:“我觉得大王长得不像你,更像苏玉恒……” 麦简安心惊肉跳地说完这句话,原本以为任易宸一定会送他一记爆栗的,没想到他的反应出奇的平静。 他将大王放回床上,“你帮他换一下尿布。”说完这句话后就一个人走到阳台上,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一边抽一边想着什么事情。 麦简安看着他的背影,想上前安慰一下又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好。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任易宸终于从阳台回来了,做了一个凝重的决定,“帮我联系一家能做亲子鉴定的医院,明天我带大王去。” 麦简安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说:“大哥啊!我都说了刚刚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啊,你怎么还真的往心里去了啊!” 任易宸揉了揉眉心,面露疲色,“我刚刚回想了一些事情,发现很多地方都有疑点,还是做一做比较保险。” “这……这不可能吧,毕竟嫂子是跟你了之后才怀孕的啊,怎么……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呢。” “你别问那么多,照我的话去联系就对了。” 麦简安为难地点了点头,“好吧。”   ☆、33三十二绑 张子宁走马上任的第二天就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张氏集团名下的一家酒店里有一名顾客在用餐后突然肚子剧痛、倒地不起,被送往医院治疗后,查出食物中毒。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事关公司的名誉问题,需要张子宁亲自出面解决。 第二日她便和费欢一起前往事发的该家酒店进行深入调查,让经理召集了所有的厨师和服务员来面前问话。 经理说:“张总,酒店里雇的全都是我信得过的人,我用我的人品像你担保,他们绝非用心不轨的人,不可能会做在饭菜里下毒这种事。而且昨天那件事的疑点实在很多,同陈先生一起用餐的还有很多其他的顾客,为什么偏偏就陈先生一个人中毒了?” 张子宁沉吟了一会儿,问:“其他顾客用餐反应都很正常?” 经理点头,“是的。” “这个叫陈鹏的人是什么来历,你查过没有?” “查过了,是个很普通的小公司职员,家里有一个老婆和一个七岁的儿子,今年刚上小学,经济挺清贫的” “他现在还在医院吗?状况怎么样?” “还没完全康复,但是已经出院了。” 张子宁又问“有他家的住址吗?” 经理点点头,“有的。” 张子宁赶到陈鹏家时,是陈鹏的老婆给她开的门。 据她所述,陈鹏现在并不在家,一大早就去上班了,儿子也被他送去学校了。 张子宁疑惑道:“他不是食物中毒吗,怎么还没完全康复就急着回单位上班了?” 陈鹏老婆听了这话后却是一脸疑惑,“他一直好好的啊,什么时候中过毒了?我怎么不知道?” 张子宁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说:“我是这家酒店的高层主管,昨天你老公陈先生在酒店用餐后发生了食物中毒的症状,所以我现在才会特地来上门来拜访道歉。” 陈鹏老婆迷茫地摇了摇头,“他没有跟我提过这事啊,我压根都不知情。要不这样吧,等他下班回来我再帮你问问他?” “嗯,好的,麻烦您了。”张子宁只好先告辞。 张子宁立马又转移战地,到陈鹏的工作单位去找他,等到中午下班时就站在公司门口堵人。 她看过陈鹏的照片,陈鹏却不认识她。 张子宁伸手将他拦住时,他还糊里糊涂弄不清楚状况,抬头问:“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吗?” 张子宁微笑着出示工作证,他脸色立马变了,一声不吭地就转过身要绕路走。 张子宁追在后面说:“陈先生为什么那么紧张?我又不是老虎。” 陈鹏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假装没听到。 张子宁追得很紧:“陈先生能不能抽点时间回答我几个问题?” 陈先生走在前面走得飞快,只恨不得能拔腿跑起来了,“咱们没什么好聊的!你们这种无良商人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等着法庭上见吧!” 他说完这句话还就真的跑起来了,速度快得跟只兔子似的一下子就蹿远了。 张子宁追得气喘吁吁,卯足了劲大喊道:“我没说不愿意赔钱,只不过叫你回答几个问题而已!” 这时陈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巷子的那头了。 一旁的费欢看着累得蹲在地上的张子宁,提议道:“要不你在这等着,我去帮你把他抓回来吧,以我的速度大概十秒钟后就能赶上他。” “……”张子宁汗颜,摇了摇手,说:“算了,让他跑吧,不用追了,我们还有其他的线索。” 张子宁回到家后立马命人查了一下给陈鹏开食物中毒检查报告的那位医生的资料,这个人叫黄豪杰,今年大概四十多岁了,在G市省中医学院里就职,入行有十几年的经验了,口碑一直很好。 令人惊讶的是,这家医院正巧就是张震天生前接受治疗的那家医院,而黄豪杰就是张震天当时的主治医师。 张子宁愣了好久。 这真的仅仅只是个巧合吗? 为什么她隐隐觉得两件事之间有一丝微妙的牵连呢? 张子宁咬着笔头陷入了沉思中,正想得入神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把她吓了一跳。 来电显示是任易宸,她心口一紧,二话不说立马接了电话。 本来想问一下大王最近怎么样,但还没给张子宁开口的机会,那边任易宸突然怒气冲冲地暴吼道:“张子宁你他妈胆子真够大的!限你十分钟内给老子滚过来!否则老子饶不了你!” 张子宁被骂得慌了神,一头雾水地问:“啊?怎么了啊?” “你别给我装傻!信不信我现在就把那狗崽子从楼上丢下去!” 张子宁身心一震,哑口无言,“……” 任易宸迅速报了一串地址,命令道:“十分钟之内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说到做到!” * 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凌晨了,张子宁出门时动作非常轻,生怕惊扰了已经睡下的苏玉恒和安管家。 她按照导航上的底图找到任易宸住的地方,然后坐电梯来到五楼,507房。 奇怪的是,房门竟然没关,她轻轻一推就进去了。屋里没人,静悄悄的,只开了一盏暗黄色的灯。 “任易宸?”她试探着轻声问,可是没人回应。 “你在吗?”她推开厨房的门,又推开洗手间的门,里面都没人。 “奇怪啊,人呢?”张子宁狐疑地四周望了望,然后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询问他。 电话一直没有接通,突然,一只结实的手臂从她背后伸出来搂住她的腰,又一条手臂抱住她的双腿,她吓得尖叫出声,接着就被那人牢牢地打横抱了起来。 张子宁回头看到那人的脸是任易宸,微微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她就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任易宸抱着她径直走到阳台上,两条胳膊伸到栏杆外,让张子宁的身子在半空中悬着。 张子宁微微偏头瞄了一眼身下,只觉头皮都竖起来了。楼下停着几辆车,看起来只有她一个巴掌那么大。 如果现在任易宸轻轻一松手……后果将会非常血腥。 张子宁心中浮起久违的恐惧感,她想挣扎,但又怕自己挣扎得太厉害会从任易宸手中掉下去,只能回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任易宸央求道:“你别吓我好不好,快点把我抱回去,我很怕高。” 任易宸冷眼相待,不为所动,“关我什么事。” 张子宁眼毛泪花,泫然欲泣,“怎么不关你事了,你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啊,不要这样吓我行不行啊。” “我就是要吓你。” 张子宁呜咽着唤道:“老公……” 任易宸瞪了她一眼,“闭嘴!谁是你老公!” 他稍微松了点手,张子宁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往前滑了一点,立马就“哇”地一声哭出来了,“呜呜哇啊啊,你不要吓我啊!救命啊!呜呜啊,我真的很怕啊!!” “任易宸!我错了我错了!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啊!我求求你了!绕过我吧!!我真的受不了啊!!” “任易宸……呜呜,不要这样好不好,呜呜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把我丢下楼啊,呜呜呜。” 她话说到最后,已泣不成声。 为了防止任易宸真的把她丢下楼去,她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只差点没把他勒得断气。 任易宸静静地看着她哭,心里暗爽,一直等到她把嗓子都哭哑了才抱着她走回客厅里。 “呜呜呜。”张子宁将头死死地埋在他胸前,鼻涕眼泪都蹭到他的衣襟上。 任易宸嫌弃地揪住她的头发,狠声道:“你再蹭蹭试试看,我马上把你抱回阳台。” 张子宁忙不迭摇头求饶,“我错了,我不敢了。” 任易宸走进卧室里,把张子宁用力一扔,扔到床上。 他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张子宁“嘭”的一声撞到床杆上,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背后的骨头都断掉了两根。 任易宸一点都不关心她有没有事,爬上床后直接压倒在她身上,双手紧紧地握住她两边肩膀,那力道似乎是要把骨头捏碎。 张子宁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一下子又涌了出来,哆嗦着说:“痛……好痛……” 任易宸俯□,高挺的鼻梁贴在张子宁脸上,双眸中寒气直冒,冷冷地瞪着泪眼朦胧的她,“张子宁,你真厉害!我小瞧你了!” 张子宁摇了摇头,“放手……你放手……” 任易宸放开她的肩膀,又突然掐住她的脖子,“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试过这样像个傻子似的被人骗得团团转,如果你不是张子宁,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断你的脖子!” 张子宁脖子往后一缩,忌惮着说:“……你都知道了?” 任易宸森森的眸子里快冒出火来了,“怎么,你还想骗我一辈子?!” “我……”张子宁百口莫辩,“我没有想骗你一辈子啊,但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你,况且,当初如果我不骗你,你会允许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么?” 任易宸暴吼:“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张子宁一阵心虚,弱弱地低下头噤了声。 任易宸埋下头狠狠吻上她双唇,有力之深快要将她的唇瓣磨破。张子宁不敢反抗,任由他撬开自己的贝齿,炙热的灵舌长驱直入,带着滔天的怒意不知节制地在她口中肆意强势地反复蹂躏扫荡,张子宁痛苦地仰起头,大力地呼吸空气,却换来他愈加的亢奋和狂乱暴躁,齿间在她唇上重重一咬,鲜血的芬香味顿时弥漫在口鼻之间。 半晌,这个疯狂的吻终于结束了,两人皆面带红潮地急促地喘息着。任易宸双手紧紧地抱着她,两人的身体无一丝缝隙地密合着,张子宁觉得自己的腰快被他折断了。 片刻后,任易宸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很快就把她扒光得像个初生的婴儿。 他恶意地揉搓着她胸前的两点红梅,时不时重重地掐下去,张子宁一瞬间颤抖不已,换来任易宸更加暴力的对待。 他低下头用力咬住一颗凸起,脑袋甩了两下,好像要将它撕扯下来。张子宁痛得发出一声尖锐地嘶鸣,紧紧地按住任易宸的后脑勺另他动弹不得。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问:“大王呢?” 任易宸打开她的手,“先别提这个。” “怎么能不提,我就是为了孩子来的!” 任易宸音量顿时拔高两度:“我叫你别提!” 张子宁试探着问:“你不会真的把大王扔到楼下了吧?!” “你再给我提孩子试试!!”任易宸一声怒喝,眉头拧了起来,“老子他妈的给人当了四个月免费爸爸,现在还在气头上呢,你先把老子伺候好了再提孩子的事!不然你就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 张子宁只好示弱,“任易宸……任任……宸宸……我错了行不行,你别生气。” “事后道歉有个屁用,我现在真的很想把你用绳子吊起来,拿条皮带狠狠抽你一顿!”任易宸狠狠道,言罢,他突然下床,走出卧室。 几秒钟之后他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条粗粗的麻绳。 张子宁惊恐地瞪大眼睛,“该不会真的要把我吊起来抽打吧?” 那是S.M啊!! 任易宸不置可否,兀自走到书桌旁,冲张子宁摆了摆手指头:“过来!” 张子宁听话地下了床,走到他跟前。 任易宸拉起她双手,用麻绳将她两只手的手腕捆在一起。然后让她转了个身,从背后抱住她。 “站好!”他在她耳边命令道。 张子宁立马昂起胸将背挺得笔直,比站军姿还标准。 任易宸拖过来一张凳子,让张子宁伸出一只腿站在上面,又拖起她的另一条腿,架在书桌上。 她才意识到任易宸这是在摆体.位。 张子宁听到背后传来拉裤链的声音,接着那条粗壮的硬物便抵在自己双臀之间,用力一捅就捅到了深处。 她不禁嘤咛一声,脚尖微微蜷缩。她暗暗庆幸任易宸这回没打她菊花的主意,否则她刚才就不是嘤咛而是杀猪般嚎叫了。 任易宸平常都会循序渐进的,今天却不考虑她的感受,单刀直入,直破云霄。 他在她身后狠狠撞击着,一下又一下,反复地进出着张子宁柔软的身体,啪啪啪的响声不断地刺激着张子宁的耳膜。渐渐的,她干涸的那处终于流露出一丝丝湿意,姗姗来迟的露珠逐渐汇集成一条小溪,随着任易宸猛烈急速的抽.插发出渍渍的水声。他双手从她身后伸到胸前,像两座五指山般牢牢地盖在上面,纵情地搓揉着极富弹性的浑圆,软绵绵的乳肉从指缝间泻出来,被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啊……任易宸!”她情不自禁仰头轻唤他的名字。“好涨!……啊,好快!” 她回头去寻他的唇,主动伸出舌探入他口中,两舌相接,缠缠绵绵,牵出一条暧昧的银丝。 进出了数百个回合后,任易宸突然将她抱起来,整个人上半身都趴在书桌上,双腿则被他架在了双肩上。 任易宸低下头,看了一眼张子宁风光无限好的桃源入口,粉嫩的花肉吐纳包容着他灼热的长矛,晶亮的水珠从中源源不断地溢出,潺潺而流,不禁让人心神荡漾。 一想到这片亮丽的风景线曾经也被别的男人欣赏过,任易宸心里就窝火得紧,忍不住在张子宁雪白的臀瓣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留下微红的五个手指印,怒骂道:“他大爷的!” 张子宁痛得秀眉皱紧,娇嗔道:“干嘛打我!” 任易宸又拍下去一巴掌,力度毫不留情,“老子二十年前就该破了你的处!怎么还让那混蛋占了先机!” 在这两巴掌的刺激下张子宁竟然可耻地高.潮了,她全身颤抖着说:“……二,二十年前我还是,个小萝卜头呢,你下得了手吗?!” “哼!你是我的女人!听见没有?!”他俯□,像是宣誓主权般地在她肩头用力一咬,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接着□又是一阵发了疯般的冲刺,张子宁看着他这般杀红了眼的架势,觉得现在如果在旁边放义勇军进行曲的音乐一定非常振奋人心。 “你知不知道,看见你和苏玉恒婚礼的照片,我简直想冲过去给你俩一人一拳头!后来DNA报告出来,大王跟我没有血缘关系,要不是麦简安拦着,我真的会一时冲动把那狗崽子到楼下去!” 张子宁不用想都能猜到当时那个场面一定非常鸡飞狗跳…… 麦简安那个小身板是怎么挡住任易宸这个金刚之身的? 想必是趴倒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抱住任易宸的大腿,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吧。 ……她以后一定要好好答谢麦简安才行。 张子宁从书桌上坐起来,执起任易宸的手,放在脸边蹭了蹭,又张开嘴含住指尖舔了舔,温顺得像只腻人的小猫,“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骗你了,嗯?” 任易宸斜眼睨着她,将手指抽了出来,冷哼一声,显然是不解气。 张子宁继续讨他欢心。 她蹲到地上,纤纤素手拖起他胯.下炽热的长物,拿一张纸巾擦了擦,然后含入口中轻咬细舔。 任易宸突然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钻戒,抓住她的手,强行拽了下来,扔到垃圾桶里去。 张子宁欲哭无泪,“好贵的啊!” “叫什么叫!”任易宸很不爽,“改天我给你买个更贵的!” 张子宁这才乖乖地收声。 那天晚上折腾到近乎天亮…… 任易宸在她的嘴里、手里、x穴里和菊花里都留下了过路的痕迹才善罢甘休。 张子宁跑八百米长跑时都没这么累过,呈大字型横躺在床上,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她原本还有很多话打算等做完之后跟任易宸说,可两只眼皮一直拼命打架,最终挡不住浓浓的困意睡死了过去,有什么话等明天早上醒来后再说吧。   ☆、34三十三绑 张子宁原本想第二天起个早然后和任易宸把话说清楚的。 可她一觉睡到自然醒,再歪头看看旁边的闹钟,尼玛啊!时针已经指向九点了! 剩余的睡意顿时被吓跑了,她慌忙从任易宸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准备下床穿裤子,“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这个时候赶回去苏玉恒肯定已经起床了,要是被他发现我跑出来见你怎么办。” 任易宸不悦地眉头一皱,强行将她按倒在床上,“我不准你走!” 张子宁为难道:“不走不行啊,我必须要在他起床之前赶回去,不然会被发现的。” 任易宸双臂紧紧地捆住她的腰,“发现就发现!” 张子宁回过头看见任易宸英眉皱得跟只哈士奇似的,忍俊不禁地说:“你舍不得我啊?” “没有。”任易宸闷声道。 张子宁窃笑不已,还说没有呢,嘴犟,要是没有那你干嘛抱我抱得那么紧! 张子宁心中暗爽,服服帖帖地钻进任易宸怀里躺着,打算放纵自己再偷一会儿懒,享受一下这种被人紧抱着的美滋滋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开始是很好的,但到后来就渐渐哪里不对劲了。 背后冒出来两只大手,从她的腰上缓缓上移,接着毫不客气地抓住她两边小咪咪,又是揉又是搓又是捏又是掐。 张子宁颇感无奈,任由他玩弄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一晃神过去了十分钟,她不免有些着急,回头戳了戳任易宸的脸,说:“我可以走了吗?” 任易宸将她抱起来转个身坐在自己大腿上,俯□轻啃她曲线性感的锁骨,湿热的鼻息喷在张子宁的脖颈处,她不禁痒得咯咯笑。 她纤长的手指从他发间穿过,有些着急地说:“别弄了,我真的没时间了。” 任易宸抬头看她,“你紧张什么,又没说要弄。” “……可是你下面那个东西都抵着人家了。”张子宁扭捏着说。 任易宸瞪她一眼:“是它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张子宁弱弱地回答,随即又用力推开他,“不行,我真的要走了,再不回去就要被发现了。” 任易宸怒了,“发现就发现!你又不是在跟老子偷情,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 “……”伴君如伴虎,张子宁没办法,只好乖乖躺回被窝里继续让他摸咪咪。 静躺了一会儿,张子宁翻了个身,伸手摸摸任易宸的脸,轻声说:“任易宸,我想跟你说对不起,那个时候我真的不是存心骗你的。” 任易宸没吭声,听张子宁继续往下说。 “如果让你知道孩子是苏玉恒的,你一定不会让我生下来,对不对?但是我想留住这个孩子,不管他的爸爸是谁,至少她的妈妈是我,我不能让他这么无辜地就跟这个世界告别了,所以那个时候我除了骗你之外就没别的路可走了。” 任易宸轻轻叹了口气,说:“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让你把大王再塞回肚子里吧?” “咦。”张子宁双眼一亮,抬头看着他,“那你这是原谅我的意思了?” 任易宸哼了一声,有些怄气又有些无奈的样子,“我真的不想原谅你,但有什么办法!谁叫你那么烦一直在我脑海里飘来飘去!我想忘记你去干点更有意义的事情,但是根本就做不到!” 张子宁嘻嘻嘻笑得没心没肺,两只眼睛都笑弯了起来。 任易宸两只手放在她脑袋上,解恨似的用力搓乱她的头发,“笑笑笑,让你笑!” 闹了一阵子过后,张子宁重新躺回任易宸怀里,轻声问:“大王现在在哪里?” “在日本,麦简安看着呢。” 张子宁一听不由微微皱眉,“他工作那么忙,能照看得过来吗?” “我让他暂时把工作辞了,安心带孩子。” “……” 可怜的小麦弟弟。 张子宁抱住任易宸的一条胳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头枕在上面,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后,她突然开口说:“任易宸,我跟你商量个事。我不想让苏玉恒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以后我们就把大王当做是我们俩自己的孩子养,不要对他有任何的偏见,好不好?”话毕,她眨巴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看。 任易宸板着张脸,没有表态,心里那道坎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迈得过去。 张子宁接着说:“还有,永远不要把苏玉恒是亲生父亲的事情告诉大王。你想想,我要怎么告诉他你的亲生爸爸曾经想杀掉你的妈妈?这会给他留下心理阴影的。” 任易宸沉默半晌,蓦地长长叹了口气,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表情,“好吧,我答应你。” 张子宁还没来得及举手高呼欢庆,任易宸又继续说:“噢对了,把你现在那个保镖开除了吧。” 张子宁愣了一下,惊奇地盯着他看,“你怎么知道我雇了保镖?” “你的事情我无所不知。” 张子宁“哇”了一声,忍不住试探一下,“那你知道我有多少根头发吗?” “……”-_-! “你知道我有多少件胸罩吗?” “……”任易宸打不上来,翻白眼瞪着她。 张子宁忙不迭赔笑言和,“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回归正题。为什么我要把保镖开除了?没有保镖的话谁来保障我的安全?” 任易宸敲了敲她的脑袋,训话似的。“有我在还需要保镖干什么?多此一举。” 张子宁眼珠骨碌一转,笑得像个偷腥的猫,“你的意思是你会一直在暗中保护我,并且在我有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 任易宸哼了一声,“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张子宁嘴角微扬,情不自禁地捧着他的下巴啃了一口,笑眯眯说:“任易宸,我第一次觉得你有点可爱耶。” 任易宸无比嫌弃地推开她,眉头皱紧了,“我一个老爷们,你说我可爱,还不如直接骂我丑。” 张子宁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 片刻之后。 “好,我听你的,明天就把保镖辞退了。可是你每天要暗中保护我,那谁来照顾大王?” “我不是说过了吗,放在日本,让麦简安看着。” 张子宁连忙否决,“不行!你总不能叫人家一直不工作带小孩吧?假如他哪天偷偷跑去上班,把大王一个人丢在家里,饿死了怎么办?” “他不敢的,他要是把大王饿死了,我就把他丢到太平洋喂鲨鱼去。” “不行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张子宁翘起嘴蹙起眉,“你看看你,刚刚还答应我不会对大王有偏见的呢!你现在明明就没做到!” “我做了什么?”任易宸很无辜。 “你都不愿意把大王带在身边,把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日本,这还不叫有偏见?!” “……”任易宸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说:“好吧,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张子宁想了一阵子,突然“唉嘿嘿嘿”地笑起来,一副心怀鬼胎的模样,“把大王接回来,让我带吧。” 任易宸一听,想都没想就斥声否决了,“你神经病啊?!刚刚还说不想让苏玉恒发现大王,现在把大王接到中国来不是自寻死路吗?” 张子宁解释道:“苏玉恒早就知道大王的存在了,我的意思是只要他没发现自己是大王的亲生父亲就没关系。” “万一他发现了呢?” “他不会发现的。”张子宁话音微顿,充满笃定,“这件事天知道地知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就永远不会发现真相。” 任易宸沉着脸,神情很是凝重,仍旧在深思此事的可行度。 张子宁见他犹豫不决,连忙撒娇卖萌地黏上去摇晃他的胳膊,“你就答应我嘛,孩子被我带在身边,你保护我的同时也能保护孩子,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 “还是说你对自己的能力没有足够的信心,觉得自己无法同时确保我和大王的安危呢?” “……”激将法来了。 “我对你可是很有信心的,你在我心目中的伟大形象就像超人一样无所不能!” “……”激将法之后再给他戴一顶高帽子。 最终任易宸拗不过她,只好点头答应了,改天有时间了就将大王从日本接回来。 “嘿嘿嘿嘿。”张子宁既兴奋又得意地笑个不停,双手挽住任易宸的脖子主动送上一枚香吻,“你真好~” 任易宸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按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有肉送上门,不吃白不吃。 一番温存过后,时间已经快到十点了,张子宁不得不离开。 任易宸光着个身子,连条浴巾也不裹,就这么赤条精光地将她送到门口。 张子宁脸红了,连忙用力将他往门里推,“你快回去!小心被人偷看到春光了!” 任易宸相当处之泰然,“看到就看到,反正摸不到。” 张子宁脑海里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很雷的话,“看到就看到,看到你又摸不到,摸得到你又得不到我的心~” 她忍不住贼笑起来,伸手快速地在任易宸某个凸出部位上撸了一下,“对,只有我能摸得到!” “好啦不玩啦,我真的得走了。”她踮起脚尖,如蝴蝶掠过般轻轻地亲了任易宸一下,转身正准备走,任易宸却突然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回来。 张子宁回头疑惑地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任易宸扭捏了半天,说:“再亲我一下。” 张子宁没听清楚,“啊?你刚刚说什么?” 任易宸粗声吼道:“你敢不敢再亲我一下!” “……噗。”张子宁愣了一瞬,忍俊不禁,又昂起头用力亲了一口。“这回满意了吧?” 任易宸闷闷地说:“马马虎虎吧。”这才放她走了。 张子宁一路笑着走进电梯里,又笑着走出小区外。 小区外有一条小巷直通大马路,能拦到的士。 她走过小巷时,余光瞥到一个靠着墙吸烟的男人,原本没注意看,但从他身边走过时,突然听到他开口说:“这个时间点终于舍得出来了?” 张子宁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望着说话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 “用得着这么惊讶吗?我已经在这呆一宿了。”苏玉恒长长的睫毛下一圈淡青色的阴影,他将烟头扔到地上,鞋底覆在上面轻轻碾了碾,“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张子宁张着嘴巴,哑口无言。 “任易宸应该也在上面吧?”   ☆、35三十四绑 “任易宸应该也在上面吧?” 苏玉恒的话好像一个响雷在张子宁脑中炸开,炸得她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靠!苏玉恒这个狡猾的家伙竟然跟踪她!还蹲点蹲了一宿! 事已至此,究竟该怎么办? 她总不能真让他和任易宸碰面吧? 任易宸那个火爆脾气,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苏玉恒交谈,两个人不打起来就万事大吉了。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避免这场事件的发生。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来找任易宸的,不过他昨晚半夜就走了,就算你现在跟我上楼也看不见他。” 苏玉恒显然不会轻易相信她的片面之词,“这个小区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通向外面,我在这里等了一晚上,如果他半夜就走了,我怎么没有看见他?” “这我怎么会知道。”张子宁耸了耸肩,“或许你眼拙了呗,而且任易宸那人一向神出鬼没的,他不想让你看到,你又怎么可能看得到。” 张子宁见他神色未曾动摇,只好又说:“既然你还是不相信,我就亲自带你上去走一趟,反正任易宸真的不在了。” 苏玉恒挑了挑眉,“走吧。” 张子宁带着他在小区里兜了几个圈,随便找了一栋楼一户人家,上门按门铃,等了半晌才有人来开门,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家戴着老花镜,眯着双眼打量他俩,面带不解地问:“请问你们找谁?” 张子宁尴尬地摇了摇手,“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门了,打扰您了。” “没事的。”老人善意地笑着,将门关上了。 苏玉恒在张子宁耳边冷声威胁道:“别玩什么花样。” 张子宁哼了一声,回头瞪他一眼,像是在给自己壮胆,“我哪有玩什么花样,刚才真的走错门了。” 她低下头沉思了一阵子,像是在努力回忆的样子,随后又带着苏玉恒坐电梯上七楼一户人家敲门。 “任易宸,你在吗?” “任易宸,在的话就开个门!” “任易宸,你回个话啊!”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张子宁转过身对苏玉恒摊手,“看吧,我都说了他不在家,你偏不信。” “……”苏玉恒脸色抑郁,他又不是弱智,自然看得出来张子宁在耍他,可他纵使不相信却也不能奈她何。这小区里这么多栋楼这么多住户,他总不能挨家挨户地去敲一遍门吧? 况且,他如果真的想要见任易宸,也不一定非要挑这一天。 引他出来的法子其实很多,自己旁边站着的这女人不就是最好的人质吗。 苏玉恒想通了这一点,便也不纠结了,他低头冲张子宁轻轻笑了笑,温文尔雅,“既然任易宸不在,那就算了,改天再约吧。” 从小区出来后,苏玉恒直接去公司上班,张子宁则继续调查食物中毒的事。 她先打了个电话将费欢叫来,让她跟着自己,心里想好了等过几天把大王接过来后再跟她提辞退的事情。 张子宁手里掌握了一份关于陈鹏的儿子陈小亮的资料,得知他现在就读的学校叫培才中学,而他的班主任许仲岩恰好就是自己当年的高中同学,而且这位同学还曾经疯狂地追求过她一段时间,付出了不少青春与汗水,只可惜最后没得到回报。 张子宁手机里存了他的号码,立马打了个电话约他中午出来吃饭,许仲岩一听是自己初恋(没恋成)女神的声音,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了。 张子宁知道许仲岩是四川人,中午就特地找了一家有名的川菜馆,搞得许仲岩怪不好意思的,点菜的时候一个劲地问服务员能不能吩咐厨子尽量少放点辣椒,但人家这里既然是川菜馆,做的菜就没有不放辣的道理,很直接地回绝了许仲岩的要求。 上菜的时候,望着一盆盆飘起来的红油,许仲岩很抱歉地挠了挠后脑勺,说:“你吃不了辣,不用勉强照顾我的口味的。” “哈哈,没事啦。”张子宁笑道,“今天是我请你吃饭,而且还有些事要麻烦你帮忙,当然得点你爱吃的菜了。” 许仲岩一听这话,连忙放下筷子,很义气地拍了拍胸脯,“女神,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许某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哈哈哈。”张子宁忍俊不禁,又说:“上刀山下火海倒不至于啦,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张子宁将食物中毒事件和陈鹏之间的关系向许仲岩仔细描述了一遍,又把自己的具体计划说了一遍,许仲岩听后迟疑半晌,说:“你能确保陈小亮不会出任何安全问题吗?” 张子宁肯定地点点头,“当然了。” 许仲岩打了个响指,“那好,包在我身上了。” 当天晚上,许仲岩以冲刺期末考加油打气为由,请全班同学去花苑酒店吃饭,也就是被陈鹏控告食物中毒的那家酒店。 许仲岩让陈小亮事先打个电话给爸爸妈妈通知一下,告诉他们自己晚上要在花苑酒店参加同学聚会,会晚一点回家,以免他们担心。 陈鹏对此没有丝毫异议,让儿子尽管放开肚子吃,玩得开心一点,等聚会结束了他再去接他回家。 聚会进行到九点半,其他小伙伴们都吃得饱饱的陆续被父母接回家了,包厢里只剩下张子宁、许仲岩、费欢和陈小亮。 张子宁有些尴尬地对许仲岩说:“待会儿我有些问题想问陈鹏,可不可以请你先回避一下?” “好,没问题。”许仲岩很爽朗地答应了,“我吃饱了去外面散散步。” 张子宁随即拨通了陈鹏的电话,“陈先生,您好。” 陈鹏一开始没有认出她的声音,张子宁又继续说:“还记得我吗?张氏集团的张小姐。前两天我们见过面的。” 陈鹏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掐断电话,张子宁急忙又道:“先别急着挂电话,你有时间吗,能不能出来见一面,我想跟你谈点事情。” “我没时间!”陈鹏很不耐烦地说,“要见面就等着法庭上再见吧!” “陈先生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张子宁话音一转,呵呵笑道:“假如现在你的儿子在我手上呢?你不用来接他回家吗?” 陈鹏心头一紧,怒道:“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我对他做了什么,你自己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半小时后,陈鹏气喘吁吁地赶到花苑酒店包厢内,桌上的饭菜还没收拾干净,张子宁随意地坐在一张凳子上,怀里抱着陈小亮,保镖费欢一脸凝重地站在她身后。 陈鹏看了一眼自己儿子,陈小亮脸上毫无血色,双眼紧阖着,陈鹏轻轻唤了几下他的名字,没听到他的回应,顿觉不妙,不由抬起头大声质问张子宁:“你把小亮怎么了?!” “我给他下了点药,本来只想把他弄倒,让他尝尝苦头的。”张子宁耸了耸肩,继续说:“可惜一不小心手抖了下,药量弄多了,以至于他现在暂时性休克了,情况不容乐观,要是不及时送到医院治疗,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吧?” “你个混蛋!”陈鹏目眦尽裂地冲上前去想打张子宁,可惜手掌还没够着她的脸,就被费欢一记左勾拳撂倒在地上。费欢遏制住他的两条胳膊将他压在地上,陈鹏动弹不得,只能冲着张子宁张口大骂:“你竟然对小孩子下手!张子宁你还有人性吗?!” “有这个空闲的功夫骂我,倒不如赶紧带着小孩去医院看一看,说不定还能抢救得过来。”张子宁剥了一颗葡萄送进嘴里,笑得饶有趣味。“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只要你乖乖配合,我立马就放你和你儿子走,再做个顺水人情叫辆救护车把你俩送到医院门口。” “说吧,是谁指使你假装食物中毒的?我们张氏集团跟你无冤无仇,你应该不会是自发这么做的吧?” 陈鹏狠狠瞪着她:“快把儿子还给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子宁也毫不客气地回瞪了他一眼,“现在你儿子性命堪忧,随时都有可能不治身亡,这个时候你还跟我兜圈子装傻,有意思吗?” “假如你真的曾经在这家酒店食物中毒过,肯定会留下心理阴影,以后也不会再来这家酒店吃饭了,我相信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这么做的。可当你听到自己的儿子陈小亮今晚要在这里参加聚会时,却一点异常的反应都没有,根本就不担心食品安全的隐患,甚至叫他吃得开心点,说明你很清楚这家食物的食物没有任何安全问题。” 陈鹏似是被戳中了痛处,突然间沉默了,无话可回。 张子宁继续说:“指使你的人很有可能是跟我竞争的同行,让你这么做无非是想损坏我们公司的信誉名声。现在只要你跟我坦白究竟是谁指使你的,我可以考虑不告你欺诈罪。你儿子的时间也不多了,你自己想清楚吧。” 陈鹏整个人使不出力气般的坐在地上,放弃了挣扎和反抗,半晌后缓缓开口说:“……是苏玉恒指使我这么做的。” 张子宁指尖微顿,眉毛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是他?” 她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苏玉恒为什么要这么做?张子宁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出发点。 难道他想毁了张氏集团吗? 张子宁继续问陈鹏:“他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鹏摇了摇头,说:“他只是让我吃完饭后去医院开一份食物中毒的报告,事成之后给我打了一笔钱作为报酬,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你们不是夫妻吗,你自己去问他吧。”话毕,他火烧眉毛般着急地看着张子宁怀里的小亮,说:“该告诉你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快把儿子还给我!快叫救护车!” 张子宁冲费欢使了个眼神,示意她松开陈鹏的胳膊,陈鹏从地上站起来后立即如狼似虎地冲向张子宁,从她怀里抱过陈小亮,然后十万火急地冲出房门。 张子宁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其实你不用那么着急的,你儿子只是睡着了罢了。”   ☆、第35章 三十五绑 张子宁出了酒店后就急匆匆地往家赶,要找苏玉恒算账。 平常这个时辰他都呆在书房里看文件,可今天张子宁推开门后半个人影都没瞧到,又去他的卧室里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人。 后来听安管家说,他今天下班后出去应酬了,晚饭也没回家吃,应该要到深夜才能回来。 张子宁并不气馁,洗完澡后便捧了本书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看一边等他回来。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 直到深夜将近两点苏玉恒才一身酒气地回来了,整个人醉醺醺的,走路都有点摇晃晃的。 张子宁将他扶回房间,他便整个人往床上一倒,眯起双眼打起盹来。 张子宁用力将他摇醒了,质问道:“陈鹏的事是你指使干的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玉恒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没有回应。 张子宁见他这幅样子就窝火,又绕了个圈走到他面前,“我说话你别假装没听见!” “你是不是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被赶出张氏集团,所以现在就想毁了它?!自己得不到让别人也得不到?!” 张子宁用力摇晃他的胳膊,“你说话啊!干嘛装哑巴!你有胆做就要有胆承认啊!” “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是男人你就支个声放个屁!” 苏玉恒被骂久了,像是不耐烦了,扯过一个枕头盖在自己脸上,将张子宁的声音屏蔽在外面。 张子宁瘪了一肚子火,苦于他喝醉又无可奈何,气得往沙发上一坐,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睡啊!你继续装睡啊!我就在这坐着瞪你!坐一夜!我就不信你一夜都捂着枕头!我看憋不憋得死你!” 苏玉恒还是像做雕塑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俗话说得对,一个巴掌拍不响。 张子宁坐在旁边一刻不停地骂他,当事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久而久之张子宁自己也觉得没劲了,心想要不要等明天早上苏玉恒清醒点了她再找他理论? 张子宁犹豫了一会儿,眼角突然瞅见苏玉恒洁白的衣领,顿时就有一个计划浮上心头。 她立马就回了自己房间,坐在梳妆台前,拿出口红在嘴唇上涂了一层艳丽的颜色。 遗嘱上有一条很明确的信息,苏玉恒若在婚后有任何出轨的行为,只要拿到证据就可以跟他离婚,并且将会剥夺他对张氏集团的继承权利。 既然如此,她何不“陷害”一下他。 张子宁再次回到苏玉恒的房间时,他已经睡死过去了,张子宁心中暗喜,这样更方便她作案。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缓缓俯□来,嘴唇贴在他整洁的衣领旁,用力地亲了几下。 原本只是想留下几个唇印作为离婚的证据,张子宁没料到自己正要起身离开时,苏玉恒突然双眼一睁,直直地盯着她。 张子宁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突然间一个天翻地覆,人已躺在床上,被苏玉恒牢牢地压在了身下。 她有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将双手抵在他胸膛前用力推挡,奈何苏玉恒就像一座泰山般稳然不动,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像一只俯冲而下的雄鹰,精准地擒获住她的嘴唇,狼吞虎咽般的咬噬着。 张子宁抵挡不住他的攻势,只能死死地咬着牙关,不让他蠢蠢欲动的舌头伸进来。两只手伸到他背后狠狠捶打着,恨不得能捶断他的骨头,以此来逼他离开。 苏玉恒坚持了很久终于还是感觉到疼痛,他坐起身来,强制按压住张子宁的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他双眼里涨满了血丝,好像一个怒士,冲着张子宁低吼道:“干嘛反抗!你不是最喜欢我这么亲你了吗?还装什么装?矫情!” “拜托你搞清楚状况好吗!”张子宁冷冷地瞪着她,“不是我矫情而是你发.情了,不管你是发酒疯还是发.情,都去找张乐桐解决,别来骚扰我行吗?” “呵呵。”苏玉恒的笑声毫无温度,“我就要找你,你又能怎么样?” 话音未落,他突然粗暴地撕扯起张子宁的睡衣。轻薄的睡衣太过脆弱,苏玉恒用力一扯便“嘶啦”一声扯出一条好长的口子。他空出一只手,伸到自己腰处开始解皮带。 张子宁气得一巴掌朝他脸上扇过去,破口大骂:“住手!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怎么疯了?”苏玉恒脸上火辣辣地疼,他毫不在意地冷笑几声,“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做这种事天经地义。” 张子宁咬牙切齿:“你脑袋被驴踢了吧!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只是名义上吗?”苏玉恒一只手执起她鬓边柔软发丝,丝丝缕缕缠绕在指尖,放在鼻边轻轻嗅了嗅,“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第一夜就是在这张床上度过的吗?” 张子宁恼羞成怒,“不要跟我提过去!我他妈一想到自己曾经对你这只白眼狼那么死心塌地的好,我就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耳光!” 苏玉恒正要说什么,视线突然定格在张子宁光溜溜的无名指上,足足停留了几秒钟时间。他偏头望向她,目光凛然,“戒指呢?” 张子宁还没反应过来苏玉恒突然转移话题,愣了一下。 苏玉恒再次质问:“戒指去哪了?!” 张子宁“噢”了一声,很轻松地回答他:“丢掉了。” “……” 那一瞬间苏玉恒好似倒吸了一口气,不知是在努力地压制怒火还是积蓄怒火。 他的目光好像几把冰刀狠狠地刮在张子宁脸上,“很好!你真有种!” 张子宁还没来得及回话,嘴唇再次被他封住,他湿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令她忍不住头皮发麻。她试图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奈何男人女人天生力量的悬殊就决定了这是件不可能的事。 苏玉恒的手从她凌乱不堪的睡衣下摆伸进去,火热的掌心贴在她冰冷的玉背上,他迅速找到张子宁的内衣扣位置,轻轻一动就解开了,显然已是熟能生巧的事。 与此同时,他□缓缓勃发而出的*紧紧地贴在她的小腹上,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令张子宁感到一股巨大的威胁感。 反抗无效,张子宁几乎快要绝望了。 她很懊恼自己刚才自以为是的小聪明酿成了现在一场无法补救的大祸。 不过事已至此,懊恼也没有用。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苏玉恒一定要强.暴她,那她只能事后吃药避孕了。就当做被狗咬了一口吧,只能打一剂预防针免得感染狂犬病了。 身上突然一轻,张子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偏头一看才发现苏玉恒不知何时滚到了床的另一端,他的身体微微蜷缩着,原本因为喝了酒而发红的脸现在却变得一片苍白,甚至有点白得发青的倾向。 张子宁听到他用力喘息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是他的哮喘病发作了。 竟然挑在这个时候让他的老毛病复发,看来幸运女神还是站在我这边的。张子宁心中暗想。 张子宁小心翼翼地那一头苏玉恒的动静,却见他紧皱着双眉,额头冷汗直冒,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 苏玉恒嘴里喃喃念着:“药……帮我拿……” 张子宁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张五米外的书桌,药盒正放在桌面上。 不过,她为什么要帮他? 苏玉恒见张子宁迟迟没有反应,只好自己动手。 他努力地想要站起身来,却不小心滚到床下去了,他不气馁,又徒手慢吞吞往书桌旁爬去。 张子宁以前也曾见过几次苏玉恒发病的模样,从来没有哪一回像今天这么严重,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情绪太过激动造成的。 苏玉恒好不容易爬到书桌旁,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扶着桌角缓缓吃力地站起来,眼看他的手就要够着药了,张子宁手中一道闪电划过,突然疾步冲上去抢先他一步拿到了药,随即快速跑到墙角里,隔得远远地看着他。 仅这短短几秒的时间,苏玉恒已支撑不住,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他抬头看着她,喘息的声音越来越重,英俊的脸因折磨而扭曲着,“药……” 张子宁静静地看着她,半晌没有回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药……”苏玉恒的脸色苍白得不成样子,张子宁几乎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因痛苦而瑟瑟抖动。 他向她缓缓爬过来,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手心里紧紧握着药盒。 脑海里有一个魔鬼般的声音在回荡: 不要给他药。 只要他死了…… 只要他死了……一切就都完结了…… 只要他死了……张氏集团就能重回我的手中了,父亲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一切都不过在她的一念之间…… 他利用欺骗了她的感情二十年,现在终于到了他得到应有的报应的时候了。 她这么做是对的。 没有人会发现的,到了明天一早,一切就尘埃落定了,没有人会知道这个晚上这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妹……”苏玉恒轻轻唤道,声音微弱得仿佛一阵风。 “别叫我小妹!”张子宁厉声打断他的话。 “把……药给我。” “……”张子宁没有动,心中充满了迟滞的矛盾。 苏玉恒彻底没有力气了,似乎知道张子宁不会把药给他,他也不再看着她,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好像一条被冲上海岸的鱼,就快要被炙热的日光给榨干,奄奄一息地苟活着,说不清哪一秒就会离开这个世上。 张子宁感觉到他的呼吸声似乎逐渐变弱了…… “只有这一次!” 关键时刻,她终究还是无法狠下心来,脑海里一个小男孩将摔倒的她从地上扶起来,替她拍掉衣服上的灰,温柔地笑着:“别哭了好不好,哥哥给你买零食吃。” 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张子宁心里仍在矛盾纠结,但身体已代替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决定。 她走到他跟前,倒了一杯温开水,将药盒和水杯放在地上。 “自己吃吧。” 没有去看苏玉恒的反应,做完这些她就兀自先回房了。 那天晚上张子宁失眠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了一夜的呆。 她自己也无法客观地评价自己刚刚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 如今她回到张氏集团,只是想将自己的东西夺回来,只是想让苏玉恒得到他应得的报应,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让他以死来洗脱他的罪恶。 那种事情,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第36章 三十六绑(幼时番外上) 插播番外—— 时间倒流至张子宁还是个小学一年级的小姑娘那一年。 这个年纪的张子宁生活很简单,什么苏玉恒什么任易宸,全都是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与学校里的大部分女孩一样,她最爱扎着两条高高的长辫子在校园里晃来晃去,身上无时无刻不充满着蓬勃的朝气和活力。 “张子宁!”每当有人在背后这么喊她的名字时,她便立马回过头来绽放一个灿烂明亮的笑容,那两条长辫子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好像仙女挥舞着绚丽的彩带。 总之,要用四个字形容她的生活,那就是无忧无虑。 要说无忧无虑,其实倒也不完全是这样。 即使身为家里最受宠的金枝玉叶,张子宁偶尔也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比如被调皮的男生们扯掉橡皮筋;或者偷偷去小卖部买零食被老师发现了;看了恐怖片晚上做噩梦;投票选班长时自己以一票之差落选了………… 不过这些烦恼顶多也只能纠缠她一天的时间。一觉睡醒过后,她就差不多忘干净了,第二天照样背着小书包扎着高辫子开开心心地上学去,路边的花儿还是那么红,小卖部的棒棒糖也还是那么甜。 可是最近,张子宁有了一个新的烦恼,这个烦恼足足困扰了她五天的时间还没解决。她吃饭时也想,尿尿时也想,做作业时也想,睡觉的时候也想,甚至经历了自己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失眠…… 张子宁想要个哥哥。 一个能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对她笑的哥哥,一个能在她被男生们扯辫子时站出来揍他们一顿的哥哥,一个帮她去小卖部买好多好多零食的哥哥。 张子宁的同班同学里有个女生小名叫彩虹,彩虹的哥哥每天放学都会兜着一辆略显老旧的自行车来接彩虹回家,无论刮风下雨从来没有迟到过,比张子宁家的司机伯伯还准时。 张子宁家境优越,因此从小到大都没有对哪个人产生过羡慕的情绪。可那天当她无意间撞见彩虹的哥哥弯下腰来、单膝跪在地上帮彩虹绑鞋带的时候,她的心里也不知哪根弦被轻轻撩动了一下,突然很羡慕很羡慕彩虹有一个这么疼爱她的哥哥。 说不定张子宁不止羡慕了,也许她还在心里偷偷地嫉妒和记恨了一下。要不然她也不会在下一回彩虹的哥哥来接彩虹时,跑得比风还快一下子冲出教室、抢在彩虹之前牢牢地坐在了单车后座的位置上。 晚到一步的彩虹气呼呼地跑到张子宁跟前,瞪圆了眼睛喊道:“这是我的位置,你不能坐!” 张子宁也不甘示弱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你能坐我不能坐。” 彩虹理直气壮:“因为这是我哥哥的车,你又不是他的妹妹,凭什么坐他的车!” “我……”一向口齿伶俐的张子宁突然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反驳了她。 彩虹说得没错,他是彩虹的哥哥,又不是她的哥哥,凭什么要载她回家。 张子宁一路忍着委屈回了自己家,书包往地上一扔就直奔去了爸爸张震天的书房。 “爸爸,我想要个东西!” “宝贝女儿想要什么?爸爸给你买十个!” “我想要个哥哥!” “……啥?”-_-||| 面对自己最最疼爱的乖女儿,张震天第一次露出了无能为力的表情。 因为张子宁她妈去世早,张震天便将这个唯一的女儿视作掌上明珠无价之宝,那是恨不得宠到天上去的。从小到大张子宁要什么他就给什么,从来没有拒绝过,学狗叫扮小丑这类傻事更是做得不少………… 然而,这回张子宁可真给他出了个难题。 她若是想要个弟弟,那还好办些。可她偏偏想要个哥哥……难不成要让他坐着时光机穿越到十年前再次和她妈妈相爱然后先生个小子再生个女儿? “爸爸,我想要个哥哥!”张子宁撒娇地拽着张震天的袖子,又重申了一遍。 张震天倍感压力,可又实在不忍心看到女儿甜美的小脸蛋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只好勉强答应道:“好好好,给爸爸一点时间,爸爸想办法去给你找个哥哥。” 张震天心想,缓兵之计虽能解一时之需,却不是长久之计,只希望张子宁小孩子不记事,过几天就能把这事抛到脑后去……否则,否则他实在没能耐给她造出个哥哥来啊。 五天之后,张子宁果真没再跟张震天提过“哥哥”的事。张震天心中窃喜,还以为张子宁真的把这事忘记了,孰不知她其实是被另一件事吸引去了注意…… 这天下午,司机伯伯在来接张子宁放学的路上出了点小车祸,车子被送去维修了,张子宁只能跟班里的同学结伴搭公交车回家。 对于第一次坐公交车的张子宁来说,这种能够同时载几十个乘客的交通工具充满了新奇之处。 公车大概过了五个站后,车里又上来了零零散散几个人,其中一个抱着大脸盆的小男孩吸引了张子宁的注目。 说是“小男孩”,那当然是站在作者的角度来说的。对于当年的张子宁而言,这个小男孩应该叫“小哥哥”才对。 小男孩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穿着打了补丁的旧衣服,但不知是不是脸蛋生得俊俏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一点也不显得邋遢。 张子宁盯着他打量了好久,心觉好奇。这个哥哥为什么抱着个脸盆?他怎么不背书包?   ☆、第37章 三十七绑(幼时番外二) 却听那小男孩以清亮的嗓音开口道:“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下午好,对不起打扰大家一下,请容许我向你们借用一点时间来听我说话。我出生在一个很贫穷的家庭,爸爸和妈妈都是最普通的工厂工人,每个月拿得那一点点微薄工资连让我们每餐吃饱都有些困难。原本我觉得,只要我们一家三口人相亲相爱齐心协力,生活就算贫苦了些也照样很幸福。可两年前,我妈再也忍受不下去了,有一个很富有的公司老板在追她,想要她做他的情妇。我妈答应了,不久便穿着名牌的貂毛大衣走上了一辆豪华的小车,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爸爸身体原本就多病,知道这件事后彻底萎靡不振,我带爸爸去医院看病,竟然查出他身患胃癌,已经是中期了。其实爸爸早就了解自己的病情,只是他一直瞒着我和妈妈,不想给妈妈太多压力,可他没想到即使如此妈妈还是背弃了他。医生说爸爸的病必须立即得到治疗和控制,否则病情继续恶化,若是发展成晚期那他们也无力回天了。住院治疗的费用非常昂贵,我们家的积蓄就只有那可怜的几千块,根本支付不起。爸爸的那些亲朋好友们,一听说这件事也立马跟爸爸断绝了往来,生怕爸爸会去向他们借钱。我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我不想让爸爸死,我不想成为孤儿,所以我只能出来行乞来为爸爸攒医疗费。希望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行行好,帮帮我一把,我这辈子都会感谢你们的大恩大德的!” 话说完,小男孩深深地鞠了个躬。 车厢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跟张子宁一样在悄悄地打量着这个拥有着一双黑曜石般幽澈双眸的男孩,眼神或同情或怀疑或不屑。 男孩似乎早已习惯了被人群围观这种事,即使独自一人身处陌生的环境,却一点也不拘谨。他托起双手中的大脸盆,走到第一排乘客的位置前,微微垂下眼帘,露出诚恳的神色,“请各位出一份绵薄之力帮帮我吧。” 第一排的乘客们面面相觑,随后也不知是谁带头扔了一块钱,其他人碍着面子也不得不三三两两地掏出了钱。 五秒钟后,空空如也的脸盆里多了几张一块和五块的纸币。 “谢谢!谢谢你们!” 男孩嘴角露出诚挚的微笑,一连鞠了两个躬,接着又托着大脸盆走到第二排乘客前…… 后来每当张子宁回忆起这幅画面时,都觉得男孩这一身行头实在太霸气了。别人行乞都是规规矩矩拿着个铁碗去的,他倒好,带着个大脸盆,这要是装满了硬币估计他抬也抬不动,还真是相当的野心勃勃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张子宁一心沉浸在男孩的悲惨遭遇中还没回过神来,丝毫也不觉得他拿着脸盆行乞有何不妥的。 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后,那个又圆又大的脸盆终于停在了张子宁的面前…… 男孩见眼前这小女生扎着两条高鞭子,看起来好像比他还年幼几岁的样子,想来身上也没几个钱的。原本打算直接绕过她往后走,不料却被张子宁一把拽住了衣角。 “干什么?”他微微皱眉回过头去,仔细一看却发现这小女孩不知何时竟哭了起来。 “给……呜呜呜呜……给你,呜,别伤心,你爸一定会好起来的,呜呜呜。”张子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望着那张小手慢慢吞吞地向他伸过来一张崭新的五十元人民币,男孩突然觉得很好笑,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傻这么天真这么容易掉眼泪的人。 不过好笑归好笑,这五十块嘛,不要白不要。他从张子宁手里接过纸票,放进脸盆里,接着微微鞠了个躬,“谢谢!” 不出十分钟的时间,男孩便已让车头至车尾的每排乘客都为他慷慨解囊过了。 公车停在下一个站时,他没有丝毫犹豫,抱着满满一盆钱,跟随人流挤到后门下了车。 张子宁倏地从座位上腾了起来,不由分说背上书包也跟在他后头下了车。 “唉!你家还没到呢,你下去干什么啊!”与张子宁同行的同学急忙将脑袋探出车窗外,对着张子宁的背影大声叫唤道。 “我还有点事,你先走吧!拜拜!”张子宁头也不回,三步两步跑远了。 偷偷地跟在男孩身后走了挺远的一段路,张子宁发现他下车后先进了一个安静的小巷子,将那一盆子钱全部倒进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后又走了出来。随后他走了几分钟的路程来到一个报刊前,将黑塑料袋和脸盆全都交给了一个坐在里面吸烟的男人。 男人打开塑料袋看了一眼,露出满意的笑容,接着不知跟男孩说了些什么,男孩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很快又离开了报刊。 张子宁继续鬼鬼祟祟地跟在男孩身后,路过报刊时不忘偷偷打量了一眼那个吸烟的男人。 这个人是男孩的谁啊?干嘛把钱给他? 张子宁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算不算跟踪。 跟踪应该是违法的行为吧? 可是她对这个男孩充满了好奇,偷偷跟在他后面走了这么远的路是件既兴奋又刺激的事,就算要冒着被警察叔叔抓走的风险她也不在乎了。 没过多久,张子宁跟着男孩走进一家大型商场,并且亲眼目睹了他趁着理货员不注意时眼疾手快地将一块手表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张子宁目瞪口呆,实在没料到他竟然会偷东西。 等她反应过来时,男孩已经走到货架的另一边了。 她无奈地撇撇嘴,连忙加紧脚步跟上去。 接着男孩又相继偷了一条皮带、一支钢笔、一个钱包…… 张子宁虽然能理解他的难处、没有揭发他,但她觉得男孩做得实在过分了些。商场里一天之间这么多东西不翼而飞,那个倒霉的理货员要是不能给老板一个合理的交代,肯定会被炒鱿鱼的。 男孩在将全身的口袋都塞满“战利品”后终于收手了,张子宁看见他径直朝着零食区走去,然后在称糖果的地方剥了一颗太妃糖迅速丢进嘴里,糖纸则被他浑水摸鱼地放回了原处。 “……原来他也抵抗不住零食的诱惑啊。”张子宁忍不住嘻嘻笑。 吃完太妃糖后男孩又啃了一个苹果、嗑了几颗瓜子。为了欺骗群众的眼睛,他还装模作样地称了一袋子橘子假装要买,等周围没人后他就把橘子随便丢掉了。 张子宁眼睛骨碌骨碌转,突然心生一计。 她迈开大步朝男孩走去,故意用力撞了一下他的身子。 男孩措手不及,趔趄着往后退了一步,口袋里的手表滑了出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手表上那个“25元”的商标还没来得及撕掉。 空气一时凝滞住了,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子,张子宁咬了咬唇,鼓起勇力道:“就算你家里穷,也不该偷东西。” 男孩脸色大变,迅速弯下腰将手表捡起来塞回口袋里,接着恶狠狠地瞪了张子宁一眼,骂道:“要你管,一边去。” 话刚说完他就愣住了,这不是刚才在车上给了自己五十块还哭得稀里哗啦的傻妞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仅仅是巧合? 还是说她一直尾随着自己? 张子宁被男孩这一吼吓得娇躯一震,男孩一脸暴戾的模样顿时让她回想起电影里演的那些凶狠的黑社会大哥,下意识便害怕地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你……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男孩沉默不语地盯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眸好像一潭寂静的深渊,此刻正深深思索着什么。 半晌,他张扬跋扈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冲张子宁说:这次就算了,你离我远一些,不要再被我发现你跟踪我。” 撂下一句类似于警告的话,男孩就转身干净利落地走人了。 张子宁望着他的背影觉得很是委屈,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变脸简直比变天还快,刚刚在公交车上还说什么会一辈子感谢她的大恩大德呢,难道他就是这样感谢的吗,。 下一秒,张子宁又不甘心地拔腿追了上去。。。。。 男孩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带着一身“赃物”走出商场,可那防盗系统却响都没响一声。 张子宁早都觉得那防盗系统会不会只是个摆设,拿来吓唬人用的。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 出了商场后,男孩直接进了一家兰州拉面馆。 张子宁为了不被男孩发现,原本一直隔得很远跟着他。可这下眼睁睁地看着男孩进了面馆,她也不得不冒着会被发现的风险跟了进去。 男孩回头看到那两根高辫子,一点也不惊讶,冲着张子宁学老虎似地吼了一声。 张子宁愣愣地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男孩往前走了她又继续跟上。 男孩挑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张子宁原本不想跟他坐同一张桌子的,可是放眼望去,面馆里到处都挤满了人,似乎只有这里还剩空位了。 算了,反正都已经被他发现了,她就过去跟他打声招呼吧。 张子宁走到男孩旁边的位置坐下,绽开一个露齿的微笑正想说你好,他仿佛没看见似的转过头去看餐牌。 张子宁灰溜溜地低下头,扣手指。 没多久,老板走过来问他俩想吃点啥。 男孩指着餐牌说,“要一份五香牛肉面,大碗的。” 老板笑眯眯地转过头望着张宁,“这位小姑娘呢?” 张子宁扭捏着说:“我,我跟他一样的就行了。” “好咧,马上就来!” 五分钟后,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被端上了桌。 张子宁望了一眼那绿油油的香葱,顿时脑子发晕,小脸耷拉了下来。 呜呜,怎么有这么多香葱啊。 男孩先一步掰开木筷子,捧着面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余光瞥到张字宁正慢悠悠地挑着自己碗里的葱,颇为不屑地冲她哼了一声,“挑食,怪不得长这么矮。” 张子宁专心致志地挑葱,假装没听到男孩的人身攻击。 等她好不容易把碗里的葱都挑干净了,终于能吃上几口热乎热乎的面条时,男孩已经风卷残云般地把他碗里的汤和面都一扫而空了。 他望了一眼细嚼慢咽的张宁,看样子没打算等她,把一张五块钱押在桌子上就要走人了。 见状,张子宁哪还顾得上吃面,把筷子一甩就要追上去。 没想到男孩突然调头走了回来,指着被张子宁剩下的面愤愤不平地说:“你才吃几口啊就不要了?浪费粮食会遭雷劈的!” 张子宁慌忙解释:“不,不是……我不饿啊,我在学校吃了很多零食了。” “爱吃零食,怪不得长这么矮。”男孩鄙视地瞪了张子宁一眼,又说:“你花了五块钱才吃这么一小口,太便宜那老板了。” 这下张子宁也纠结了,“那,那你说怎么办?” 男孩大手一揽,把碗揽到自己跟前,坐下道:“我帮你吃!” “啊?”张字宁张口结舌。 “等等!那面我已经吃过了,有口水的!”她赶紧红着脸阻止男孩。 男孩停下来,望着她,“干嘛?你嫌弃我?” “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张子宁一着急起来脸就变得更红了。 ‘“那就行了,我都不介意你还啰嗦什么。”男孩不耐烦地皱起英眉,接着不待张子宁多说就直接捧起碗“吸溜吸溜”地吃了起来。他一边吃还不忘一边谴责张子宁,“真是的,这么好的面条不吃简直是暴殄天物,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吃还吃不到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点都不懂得珍惜,等哪天让你挨挨饿试试包准你连馒头都宝贝得不得了……” 张子宁像个小媳妇似的低着头反省,一句顶嘴的话都不敢说。 眼看男孩很快就要把第二碗拉面也清空了,张子宁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你呆会儿要去医院看你爸爸吗?要不要再打包一份给他带过去?” “爸爸?哪里来的爸爸?” “就是你那个生了大病的爸爸啊。” 男孩突然冷笑了下,用手抹掉嘴边的汤汁,“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那些话你也相信吗?全是我乱编的。” “啊?”张子宁猝不及防,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什么意思?” “我根本没有什么身患绝症的父亲,公交车上说的那些话全是为了博取大众同情。” “啊?……那你不是把我们都骗了?” “嗯。” 在张子宁小朋友天真无邪的世界里,男孩的行为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你为什么要骗人?”她的口气里多了一丝谴责的味道。 “你觉得骗人是很恶劣的行为吗?”男孩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嘴角,“可是我已经习惯了,如果不骗人,我去哪里挣钱养活自己,说不定几年前就已经饿死在路边了。” 莫名其妙的,听了男孩的话后张子宁心口闷闷的,一阵压抑感,“那你的父母呢,他们不养你?” “父母?”男孩漂亮的琉璃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不屑,“我从懂事起就不记得自己的世界里有过这两个人的存在。” 张子宁一时间沉默不语,曾经有段时间她因为没有妈妈而郁郁寡欢了很久,但至少她还有个有钱有势又视她为珍宝的父亲。比起男孩的遭遇,她幸福多了。 “既然这样的话……”张子宁垂下头,“刚刚你在超市偷的那些东西,卖给我吧。” 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块,“这么多够了吧?” 男孩眉峰一挑,“多了。” “没事,我愿意给你多点。” 闻言,男孩也不客气地从她手里夺过钞票,嘴角弯起,“不谢。” 吃完面条后,男孩就匆匆离开了,张子宁怀里抱着一堆赃物起身就要跟上,男孩却是赶她,“时间不早了,你一个小女孩,赶紧回家,小心被人拐跑了。” 张子宁歪着头看他,嘴角一抹甜笑,“你拐我吗?” 男孩没理她,径自往前走了。 张子宁又小跑起来追上几步,冲着他背影喊:“我还可以再见你吗?!” 男孩没回头,只摆了摆手,“不会再见了!” 那一堆“赃物”被张子宁带回家里收藏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能和男孩见面,是以便把这些东西当作纪念物一样留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张宁小妹子想把小男主捉回家当哥哥,所以说苏玉恒的位置原本应该是任易宸坐的…… 番外未完,先写到这里,下一章是正文,番外到完结后再写完。   ☆、第38章 三十八绑 周一公司临时举行了一次股东大会,张子宁作为张氏集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自然也出席了会议。 会议的主要内容是讨论是否要将张氏集团旗下一块大面积的地产卖掉,在座的人各抒己见,大部分人支持,也有些人反对,还有的保留意见。 张子宁手里拿着一份资料,那块地上建着一个叫奇幻世界的大型主题游乐园,但近几个月来财务收入一直在下滑,给公司造成了不小的亏损。 这个游乐园至今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张子宁记得自己孩童时期也常去那里玩,虽然对那里怀有留念,但一切要以公司盈利的目的出发,她心里已经默默地偏向支持方那一边。 这时,苏玉恒突然站了起来发言:“我认为这块地还不至于要到卖掉的地步,近年来游艺也发展迅猛,竞争也愈加强烈,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追求刺激,而我们的游乐设施自从五年前就一直没有更新过,自然会逐渐地从一线被淘汰掉。我调查过了,目前奇幻世界的游客主要是十二岁以下的儿童为主,这样我们就损失了很大一片消费市场。所以我认为,只要我们大规模地更新一遍设备,收入自然会回升的。” 马上就有人反驳,“说得轻巧,你可知道大规模地更新一次设备得花费多少财力,这无异于是将奇幻世界重建了一次,万一回不了本的话那又是一笔巨大的亏损!” 在座股东一时嘀嘀咕咕、交头接耳起来,议论纷纷。 张子宁的目光带着一种审视的态度停留在苏玉恒面上,自从陈鹏食物中毒事件后,她就知道这个人的出发点绝对不是为了公司好,不知道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又在打什么主意。 会议在两个小时候后结束,苏玉恒保证自己在一个月内一定能力挽狂澜,弥补奇幻世界的亏损。如果一个月后,奇幻世界的盈利额仍旧毫无改善,他就会同意卖掉奇幻世界这个提案。 张子宁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不是卖给苏玉恒人情,只是因为奇幻世界这个主题公园多少承载着一些她童年的回忆,她也不舍得就这样放弃它,将它铲平。 从会议室出来后,张子宁肚子不舒服,便顺路去洗手间蹲了一会儿。 一边上厕所一边玩手机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张子宁在刷腾讯新闻的时候,隔间外面传来阵阵水声,接着是两个女职员对话的声音,音量不是很大,但足够能让张子宁挺清楚了。 “嗳,你知道为什么苏经理要力保奇幻世界吗!” “我听小道消息说奇幻世界二十年前是他父母开的,后来被张氏集团收够了,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是真的!听说当年苏经理的父母还因为这件事跳楼了呢,那时候各大媒体报纸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呢。” “唉,这要是真的,那苏经理这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啊,发生了这事竟然还甘心做张家的女婿,他就不怕父母在天之灵不能安息吗。” “有什么办法,他们家早破产了,靠死人有什么用呀,不依靠张家怎么生存呀。” 正说得起劲,张乐桐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冷厉道:“在这八卦什么呢!好好工作!管好你们的嘴巴!” 那两个女职员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道了歉,这才悻悻然地走了。 张子宁立即冲完厕所走出来,拦住张乐桐。“他们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张乐桐挑眉看她,不置可否。 张子宁沉吟片刻,“……为什么我都没有听苏玉恒提起过。” 张乐桐勾唇,泛出一个冷笑,“你从来都以自己为中心,什么时候试过了解他的过去了?” 张子宁低下头讷讷地说:“苏玉恒的父母是因为我爸才死的吗……” “你不要把过错怪在别人的身上,真正害了苏玉恒父母的人是你!”张乐桐眸中显出狠色,“当初若不是你一句话,张震天又怎么会收购那个游乐场?!” 张子宁愣住了。 我一句话? 我说过什么话了? “二十年前,就是因为你任性的一句话要将那个游乐场纳入旗下,才害得苏家家破人亡,二十年后,苏玉恒会把当年自己的痛苦加倍奉还给张家,你等着瞧吧!”张乐桐咬牙切此地继续道,那张嘴脸,仿佛要跟苏玉恒同体同心似的。 张子宁也被她这句话激怒了,“张乐桐,你作为张家的一份子,说这种话未免也太过分了!” 张乐桐冷笑连连,“呵呵,张家的一份子?这二十多年来,你对我处处打压排挤,什么时候把我当做张家人看待了?又或者说,你什么时候把我当个人看待了?!” “……你!”张子宁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的确,她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张乐桐,也从来不屑和她一起生活,在她眼里,张乐桐这个私生女的地位还不如一个伺候她的佣人。 张乐桐丢给她一个白眼,转身扬长而去。 张子宁气得跺了跺脚,冲她背影吼道:“不管怎么说,你别忘了你姓张!” ++++++++++++++++++++++++++++ 晚上,张子宁和任易宸通电话时无意间提到这件事。 任易宸的声音顿了一下,打断她的话,“奇幻世界?” “是啊,怎么了?你也知道么?” 任易宸想了几秒钟,“有印象,小时候我们去过。” “咦?!”张子宁大惊,“我们一起去过?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任易宸又无奈又生气,“你个没良心的,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的事情有哪一件你是记得的!” 可惜他现在不在身边,不然张子宁一定要摇着他的胳膊撒撒娇讨好,“哎呀,我那时候太小了嘛,哪里记事。” 任易宸鼻子朝天哼了一声。 “嗳,张乐桐说是因为我一句话,我爸才收购奇幻世界的,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啊?”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我跟你第一次去奇幻世界玩的时候,那里还不是你们张氏名下的企业。你好像跟我说过,要让你爸把这里买下来,这样就可以每天都跟我来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张子宁囧了,难不成就是因为自己年幼时这么一句任性的话,才造成了苏家的破产和苏玉恒父母的死? 她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任易宸大概也感觉到了,劝慰她道:“这个社会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企业被吞并和破产是常有的事,你爸并没有做违法和不道德的事,他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商业利益。苏玉恒父母的死更不能怪在你身上,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太过脆弱,这点小打击都承受不住,是他们自己选择去死的。” 张子宁不吭声,他继续说:“你要弄清楚,苏玉恒父母的死不关你的事,但你爸的死苏玉恒却脱不了干系,十有八-九是他一手策划的。所以现在,绝对不是怜悯你的敌人的时候。” “嗯。”听了任易宸一席话,张子宁原本还有些迷茫的双眸,很快恢复了清明。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让大家等了这么久,先是停更,然后又因为严打被锁QAQ 现在把文里的肉肉部分都删掉了,才能解锁。 不知道还有多少在追的人,我在这里给大家一个承诺,这文一定会像原先设定好的那样写完的! 今天重温了一遍,晚上整理下大纲,大概过两天能恢复更新,这一次会一直更到完结,不会再断更,不然作者变成狗!(14年11月13日留) 呜呜呜呜其实我之前理好的大纲保存在手机上,结果手机被偷了,妈个鸡,打死那个小偷!   ☆、第39章 三十九绑 半个月后,张子宁接到任易宸的电话,说是麦简安将大王从日本送过来了,让她出来见个面。 张子宁喜出望外,当即便放下手里所有事,兴冲冲地跑出去见他。 他们见面的地方仍旧安排得非常隐秘,在那种狭窄沈巷的楼房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碍于任易宸和张子宁的身份都比较特殊,目前最好是别被别人发现他们之前有任何牵连。 张子宁终于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宝贝儿子,险些喜极而泣。虽然张子宁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他身边,但他依旧好吃好睡,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如今已经7个月大了,小家伙好像还挺通人性的,一见着张子宁就咧嘴笑得乐呵呵的,亮晶晶的双眼迷成一枚弯月,那颗长了一半的乳牙显得可爱又滑稽。 张子宁看着他的小脸只觉整颗心都被融化了,也笑眯眯地亲了他一下,腻着声音问:“哎呀,大王,想妈妈了没有。” 大王的回应是哎呀哎呀地交换。 任易宸哼了一声说,“他还这么小,有奶就是娘,哪记得那么多。” 张子宁不开心地瞪了他一眼,“你别说出来嘛,兴许他记得呢。” 任易宸耸了耸肩,“……” 今晚张子宁就歇在这里不回去了,吃过晚饭后,一家三口安详和谐地睡成一排躺在床上聊天。 说是聊天,其实也就任易宸和张子宁聊罢了,大王一直在旁边制造噪音,不是叫就是哭的。 “大王怎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吵个不停的?”介于大王的存在感太强,张子宁不得不终止话题,转头看了他一眼。 小家伙古灵精怪的,见张子宁回头看着自己,立马就止声不哭了。 “大概是肚子饿了吧。”任易宸经验丰富地判断道,坐起身准备下床给大王冲奶粉喝。 张子宁一把拉住他,接着撩开自己的衣角,说:“我来吧。” 说起来其实愧疚得很,“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大王这个小可怜已经当了两个月的小草,妈妈不在身边喝不到母乳,一直只能喝奶粉。 张子宁一手环抱住他,将他捧在自己胸前。不过这孩子好像咬惯了奶嘴,已经不太习惯喝母亲的乳/头,一口下去把她疼得要死。 张子宁皱眉忍了一阵子,大王这哪是喝奶啊,这明明就是咬人,她实在痛得不行了,只能半途放弃了喂奶这项伟大计划,让任易宸去冲奶粉给他喝,而在这期间,大王因为嘴里没东西咬着,又开始哇哇大哭了。 任易宸半天没动,张子宁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催促道:“快去呀。” 话说完才发现任易宸神色异常地盯着她裸lu着的胸部看,张子宁知道他脑子里肯定又在想些不纯洁的事情了,果然,他下一秒就将她牢牢地压在她身下,覆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母乳这么珍贵的东西不能浪费了,大王不喝我来喝。” 张子宁被他一句话惹得脸红脖子粗,害臊地推开他,“别不正经,大王还在哭呢。” 任易宸被子一掀,盖在大王头上,“听不见就行了。” “……”张子宁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的爹,你不是答应我要把他视如己出吗,这么敷衍可不行。” 任易宸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百般不情愿地挪着两条沉重的腿下床冲奶粉去了。 五分钟后,任易宸一手托着奶瓶赌在大王嘴边,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尽情地品尝了一番纯正新鲜的母乳…… 半晌之后,他才抬起头,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角,正要往下做点什么的时候,大王又开始嗷嗷大哭了。 任易宸假装听不见,兀自在张子宁身上啃啊啃的,奈何大王就好像跟他杠上了似的,哭得越来越响亮,只怕是楼下的人都要听到了。 任易宸不悦地皱起眉头,吵吵吵,吵了半天他头都疼了,没有兴致。 张子宁支起身子,满面红潮地戳了戳任易宸,低声说:“算了,先把大王哄睡着吧。” 任易宸黑着一张脸看着大王说:“我觉得他还是在你肚子里的时候可爱一点。” 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好像真的要把大王塞回她肚子里似的。 张子宁笑笑,说:“小孩子嘛,得对他多一点耐心。” 于是两个大人就开始哄大王睡觉了,任易宸好歹也是当过一段时间奶爸的,对这种事情已经算得上得心应手了,他一手伸到大王背后轻柔舒缓地拍着节拍,嘴边则唱着旋律安静的摇篮曲。 方法是没问题,只不过那五音不全的歌声……实在是不敢恭维。 还没唱两句,旁边就传来张子宁哀嚎的抗议声:“还是让大王哭吧!” 任易宸:“……” 怎么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日愈滑降了! (_) 结果那天晚上折腾到最后,两个大人为了哄这闹腾的小家伙都被整得筋疲力尽了,几乎在大王入眠之后没过几分钟,张子宁和任易宸也头挨着头一起躺倒在枕头上睡着了,任易宸只能在梦中把品尝母乳之后的美事给做完了…… 第二天早上,张子宁和任易宸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一番,之后便独自带着大王回家,虽然那个地方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 看到张子宁的车挺近车库里,安管家照常走出来迎接,却见张子宁怀里抱着个粉娃娃,怔了一下问:“这……这是哪来的娃娃?” 张子宁也并不打算隐瞒,微笑着说:“这是张家的小少爷。” 安管家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来了,还没反应过来这话后面的意思。 两人边说边往正厅里走,苏玉恒正在餐桌上慢条斯理地用着早餐,闻言便淡淡地转过视线,他静静地看着张子宁怀里抱着的婴儿,神色若有所思,只是沉默不语。 张子宁在餐桌边落座,安管家很快将她的那份早餐端了上来,不禁又打量了大王一眼,眉目间尽是欣喜:“哎呀,小姐你保密工作做的也太好了,到底什么时候生的小少爷啊!” 大王还在甜美的梦想中沉睡着,嘴角微微翘起来像是在笑,安管家瞧着喜欢得紧,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点一点,摸一摸,顺便惊叹道:“哎呀,看看,快看看,这鼻子,这嘴巴,跟先生简直长得一模一样啊。” 被唤作先生的当事人听了也只是莞尔一笑,不置可否。 张子宁却微微蹙眉,说:“好了安管家,宝宝还在睡觉,小声点别吵醒他了。” 吃完早餐后,安管家去厨房里收拾碗筷,苏玉恒提着公文包准备出发去公司了,走过张子宁身边时,他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像是在嘲笑她:“没想到在这个风尖浪口上你也敢把这种野孩子带回家,就不怕被那些无孔不入的狗仔发现?” 张子宁好整以暇地回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我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发现了也没关系,我可以坦荡大方地承认自己在外面有情史,只不过以后的名声差一点罢了,这对我没有任何实质的影响 。”张子宁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提醒道:“你要清楚,遗嘱上规定了不能出轨的人是你,不是我。” 没等苏玉恒回话,她又补充道:“还有,我儿子有名有姓,你最好放尊重一点,再让我听到野孩子这三个字,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玉恒玩味地勾起嘴角,“噢?我倒是挺好奇的,你要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 张子宁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离他远一点,你敢对他动什么心思,我不会饶过你的。” 她放完这句狠话,就转身扬长而去。 苏玉恒看着张子宁的身影软软款款地走上二楼,一双影沉沉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易捕捉的情绪,久久没有回话。 作者有话要说:老任啊,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流氓啊。 把孩子接回来啦,放心肯定会做保护措施啦,不然就这样放在苏玉恒眼皮子底下太危险了~ 233333我会勤奋起来的,乐观的话可以日更直至完结,不日更的话至少隔个两三天也能更一章啦o(*////▽////*) 建议大家把前面的内容重温一遍,嘿嘿,不然很多配角都记不起来了。我在重温的时候也顺便修改了一下,应该算是精炼了一下吧,虽然肉删掉了,但是希望大家重温的时候别去看盗文,不然就看不到太后修改的地方了~~~~(>_<)~~~~   ☆、第41章 四十一绑 周末这天张子宁闲来无事,歇在家里享受美好的午睡时光,本是件无比惬意的事,但中午突然收到一个电话,搅乱了他的好心情。 电话是她的一个大学同学打来的,说打算策划一个班级聚会,邀请她去。 张子宁本来想找借口推脱掉的,一来她现在真的很忙,闲暇的时间都花在照顾大王上了,二来,她已经厌倦了和苏玉恒在人前假情假意,装作相安无事的样子。平日里能不见到他就不见到他,尽可能减少跟他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次数。 可她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又觉得不去不行。 当时她和苏玉恒所读的是一所重点大学的精英班,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如今大家毕业走入社会了都混得不错,好几个已经年轻有为成为G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负责组织联络大家的那个更是G市的商业巨头的儿子,张子宁心想要是不去就太不给面子了,毕竟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以后少不了合作。 上流人士的聚会办得很正式慎重,不像平常在KTV或酒吧里小打小闹聚一聚,不仅要带着请柬,还得盛装打扮穿着礼服去,到时候没准还要跳几支舞呢,为此张子宁选鞋都花费了不少时间,既要好看能托出她高挑的身材,又得穿着舒服免得跳舞的时候摔个狼狈样。 所幸张子宁以前也经常随张啸天出席各种大型聚会场合,一回生二回熟倒也练出了个端庄泰然的架子,虽然心里是不太喜欢这种虚与委蛇掺杂了利益关系的聚会,但真到上场子的时候她也能全程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融入环境里,跟这个碰碰酒杯,跟那个跳支舞,左右逢源呢。 相比之下,同学聚会倒是让她觉得自在舒服了挺多,年轻人在一起无非就是互相攀比调侃一下,功名利禄的味道倒没那么重。她也有几个同宿舍玩得好的姐们,虽然说不上深交,好歹是有过一段同吃一碗泡面的情谊的,这么久没见甚是想念,大家聚在一起聊一聊以前做过的那些傻事也挺有意思的。 张子宁扎在女生堆里,苏玉恒则是跟几个男生喝着酒聊天。张子宁和苏玉恒二人上大学时一直是大家心目中的金童玉女,在校园里成就了一段美好的佳话,他们俩也是最早成家立业的,在场的人自然对他们的婚后生活很感兴趣,甚至还打趣地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不过苏玉恒皆是淡淡一笑,并不作答。 后来张子宁突然接到一通电话,联系人是陆甜的爸爸,她愣了一下,随即走到一块没有人的地接了电话。 陆爸爸给她带来一个很重要的消息——陆甜甜醒了! 张子宁惊喜交加,当即便决定要赶去医院看看陆甜甜,又嘱咐陆爸爸先别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尤其是苏玉恒。 这头聚会办得也差不多该歇了,她露了脸又签了到应该不会留下把柄,便直接回家换身方便的衣服就去看陆甜甜。 走的时候本来要跟苏玉恒打声招呼,想想还是罢了,陆甜甜醒来对他来说有弊无利,最好别让他知道这件事,省得他又另想法子糟害人家。 张子宁这么紧张陆甜甜,一是因为她是她的老同学,二是因为要抢在苏玉恒知道这件事之前见到陆甜甜。 这是她目前掌握的为数不多的重要线索之一。虽然陆甜甜和她父亲的死没什么直接关系,但陆甜甜出车祸住院和苏玉恒脱不了干系,只要陆甜甜愿意指证,她就抓住了苏玉恒的一个把柄,这无疑是给她找到了一个可以下手的突破点。 苏玉恒也不瞎,眼见张子宁神神秘秘地躲在角落里接了个电话,又匆匆忙忙地离场了,想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要紧事。 他立即就找了个理由跟身边的人告辞,盯着张子宁的身影追了出去。 只他刚走到大堂门口,跟前突然伸出一条胳膊拦住了他的道。 他撇开视线,看到一张淡漠凉薄的脸。 苏玉恒眉梢微挑,诧异地看着他:“噢?……久违啊。” 他一直都想找机会跟任易宸叙叙旧呢,只不过这个人一直躲躲藏藏行踪不定,想找也找不到,没想到他这回倒主动现身了啊。 说来也奇怪,他是怎么混进场的?在他身边呆了多久了,他竟然丝毫都没察觉到,这个男人还是神出鬼没有些恐怖。 “喝一杯吧。”任易宸语气淡淡的。 苏玉恒抬头朝前方看了一眼,张子宁走远早就消失在了视线内,他只得似笑非笑地冲他点了点头,“行啊。” 两个男人在吧台边坐下,调酒师给他们倒满上好的冰冻伏特加,这酒烈得很,下腹就是冰火两重天的刺激感,寻常人可招架不住。苏玉恒酒量好是因为他应酬多,任酒量好则是单纯地因为他喜欢喝,几杯伏特加下去,两个人却都能维持着神智清醒,谈笑风生。 苏玉恒舀了一小勺鲜味的鱼子酱含进嘴里,侧眼打量着任易宸,“别人向我推荐雇你的时候,可是把你封上了你们这一行的神坛,失败率为零,我是诚心的想要和你合作,也非常信任你,没想到任先生这么容易就出尔反尔背叛了我,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任易宸不以为意地笑笑,“挑拨离间就算了。” 苏玉恒耸了耸肩,“我只不过是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罢了,任先生连美人关都过不了,看来很难成大事啊。” 被诟病的对象听了这话不怒反笑,“你是在嫉妒吗?” 苏玉恒微微眯起双眼,面上闪过一丝冷冽之色,“我嫉妒你什么?” 任易宸言简意赅:“你爱的女人跟我在一起,与你势不两立,。” “爱的女人?哈哈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苏玉恒突然大声笑了起来,“你不过跟她上过几次床,一个自顾不暇的罪犯,对张家来说永远是外人,不要以为自己懂得很多。” 冷嘲热讽拐弯子骂人不是任易宸的风格,他很快就失去了耐心,开门见山道:“苏玉恒,我真瞧不起你,身为一个男人,你连爱不爱都不敢承认,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你是非常有智慧也足够忍耐,不过你的致命一点就是你心软了,如果当时你的决定不是囚禁她而是直接处理掉她,今天的张氏集团早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或者说被你毁掉了?”任易宸话音一顿,语出不善:“我的确是不成大器,但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苏玉恒的脸也黑了,压抑着怒气道:“我不需要你对我评判。 任易宸罔若未闻,继续说:“更让我看不起你的地方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冲着女人身上撒算什么男人,你应该恨的人是我。 苏玉恒冷哼一声,极其不屑“呵,你?你有什么立场替她承受?” “你可能不知道吧,在你来张家之前,我和张子宁就已经认识了。” 苏玉恒的动作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顿,显然对任易宸所说的这些他以前并没有了解过。 任易宸接着说:“那个时候她才六岁,我们关系很好,几乎每天都会见面,她第一次去奇幻世界是和我一起去的,玩得很开心,她会喜欢那个地方也是因为我,所以才会向张啸天提出买下那里的要求。我这么说,你应该懂了吧?”任易宸满意地看着苏玉恒的表情变化,“要恨的话,你应该恨我。不过你也要感谢我,如果当年不是我主动离开她,你根本就没机会踏进张家的门,更别谈什么复仇了。 苏玉恒拳头捏得咯咯响,英俊的双眉紧紧地拧在一起,一张脸上布满了乌云。 “是个男人的话就别动张子宁,有什么只管冲着我来,我不怕你。”任易宸仰头饮尽最后一口酒,将酒杯在桌上一撂,转身利落地走了。 * 张子宁在医院见到陆甜甜时她已经昏迷了两个多月,所幸当时出车祸她脑部并没有受到损伤,所以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苏醒过来,只不过现在顶多只能眨眨眼睛、动动手指头,说话还哆哆嗦嗦的发不全音,手脚也不麻利,生活暂且不能自理。 虽然如此,她的精神状态还是挺好的,这就已经很值得庆幸了。 张子宁本想跟她聊几句,但看她现在这个状态也不知从何聊起,只好暂时作罢。 陆甜甜的恢复速度很乐观,一个星期后张子宁再来看她时,她已经可以在外人的搀扶下下地走一段路了,跟人交流也不成问题了。 张子宁让她尝试回忆一下出车祸之前的事,可陆甜甜无论怎么努力都记不起来那天撞了自己的车牌号。而且从她说话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她并没有责怪苏玉恒的意思,反而是感激他的。 她说自己那天在咖啡馆跟苏玉恒见了面后,苏玉恒说想去她打工的那家店看一看,结果两人出了店门刚要过马路的时候她就被车撞了,还是苏玉恒及时送她去医院救治,不然她就失血过多死在现场了。 听完她一番阐述,本来满怀希望的张子宁不免又泄下气来,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仅凭陆甜甜说的这些根本没有办法证明苏玉恒的罪名。 她让陆甜甜好好休养,以后自己回常来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好消息,这周榜单两万字,我不得不日更了…… 路过留爪呀~   ☆、第42章 四十二绑 不知不觉中大王已经八个月大了,小家伙性子不知随的谁,越来越调皮,而且非常黏人,张子宁在家的时候必须一心一意地在他身边陪着玩,要是她一边看书一边带他,他就会吃醋,哭着闹着把她的书打走,抢夺她的注意力,张子宁哭笑不得,也拿他没辙。 这天下午阳光明媚,张子宁见天气难得这么晴好,便将大王放进婴儿车里,推着他去阳台晒晒太阳,暖暖身子。本该是午睡的时间,小家伙却精力充沛得很,坐在车里乐不可支地玩着玩具,张子宁一刻也不得闲,在旁边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小家伙现在坐得还不太稳,没几秒就倒下,像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扑腾半天都爬不起来,还得张子宁借一把力扶他起来,但他坚持不了多久就又倒下去了,这一倒一起特别好玩。 后来张子宁想喂他喝奶粉,大王正玩得起劲不肯喝,她想办法哄他时,大王突然指着她身后咯咯咯傻笑起来,张子宁愣了一下,回头就见苏玉恒站定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看到她回头,他还扯了扯嘴角对他笑了一下。 张子宁却不给他好脸色看,板着脸冷声问:“站在那干什么?” 听到这不受欢迎的话,苏玉恒嘴角依旧挂着浅笑,不过那笑容就显得有些阴阳怪气了,“我住在这里,经过阳台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们现在还是夫妻。”他一边说,一边迈开脚步朝她走了过来。 都说母子连心,可大王和张子宁的反应却截然相反,她紧抿着嘴一副警惕状态,大王却咧嘴笑得可欢,见苏玉恒走到跟前就朝他伸出两条像白藕一样的胳膊,咿咿呀呀地叫着索抱。苏玉恒便露出一脸慈父的笑容,弯腰将他抱起来了, 张子宁静静地打量着他们俩,默不作声,心里却是暗潮汹涌——大王其实挺怕生的,平常安管家想逗逗他都不让靠近呢,但对苏玉恒却唯独例外,明明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很少,这大概就是血亲关系冥冥之中的牵连? 她晃了晃脑袋克制自己别再胡思乱想,当即就下了逐客令,强硬地将大王从苏玉恒怀里抱了回来,结果苏玉恒一松开手大王就嚎着嗓子大哭,挥舞着小爪子打张子宁的脸,他又不会讲话,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抗议了。 张子宁被他一下打着了脸,顿时就怒了,拔高音量道:“哭什么哭!妈妈你都不要了吗!” 苏玉恒在旁笑得云淡风轻,“我有那么恐怖吗,又不是洪水猛兽,连抱一会儿都不行?” 张子宁背过身不理他,轻轻地拍着大王,他自觉无趣,在旁边静站一会儿后就缓缓地离开了。 等苏玉恒走后,大王仍是哭得一刻都不消停,张子宁怎么哄他都止不住,哭得她心烦气躁,耐心渐渐被消磨,到后来就真的火大了,她粗着嗓子对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大王被她的威力震慑住,这家伙也挺识时务,见她真的动怒了就撅着嘴收声了,嘴巴里委屈地吐着小泡泡,很无辜地瞅着她。 等火气平息之后,张子宁才觉得有点心慌。以后可不能再让大王与苏接触过多,主要倒不是怕苏玉恒伤害他,而是怕大王逐渐会对苏玉恒产生某种依赖的感情,那是她最不愿意看见的。虽然她的担心目前来说还只是多余,大王的记忆力有限,太久不见的人很容易忘记。但她也不得不尽快采取措施了。 * 最近任易宸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做什么,说是有要紧事得独自去办,不能时常跟着她了,张子宁问他要去做什么,他又一直转移话题不肯告诉她,张子宁对此颇有微词,但也拿他没办法,连最亲密的夫妻之间都有很多小秘密呢,任易宸身上也有很多她所不了解的过往,他暂时不想说就算了,只要他不是出去找小蜜就无妨了。 任易宸不再,所以现在张子宁出门不管到哪又让费欢陪在身边。 这天中午张子宁抽了点时间去医院找人。 黄豪杰是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当时陈鹏那张假的食物中毒报告也是他开的,他既是张啸天的主治医师又是管床医师,可以说张啸天的治疗由他全程负责。想要调查出来些什么,张子宁只能紧盯着他下手了。 张子宁突然到访,打了黄豪杰一个措手不及,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用医者坦然平常的态度接待了她。 张子宁先是问了一些跟调理身体有关的无关紧要的问题,黄豪杰本来还挺有耐心地与她周旋着,然而一当张子宁将话题转到张啸天之死上边,他说变脸就变脸,沉下声音说:“张小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何必天天派手下来调查我,事实的真相早就已经向外界公布了,你父亲是病逝的,与任何人无关,怀疑我就更是无中生有了,我既为医者,又怎么可能害人,请张小姐不要侮辱我们医者的尊严。” 啧啧,一番话说得浩气凛然,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什么正正气气的人呢。 张子宁的关注点却在别处——黄豪杰说她天天派手下去调查他,但她对这件事情却一无所知。 难不成除了她之外还有别的人在暗中调查这件事么?那个人又是谁呢? 与黄豪杰不欢而散,张子宁并不气馁,她本来就没有打算跟他打好关系慢慢地套话,而且黄豪杰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必定会处处防着她,怎么可能真的与她交心。 张子宁心事重重地从会诊室里走出来,现在正是医院人流量的高峰期,外面排了一条长龙,张子宁在人群里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感觉到有人刻意地撞了一下她的胳膊,接着她的手里就被塞进了一张小纸团。 她愣了一下,回头看了几眼,茫茫人群里又哪里分得清谁是谁。 低头展开小纸团,却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到二楼楼梯口见面,别带人。” 是任易宸的字迹! 他也在这里? 张子宁诧异地环顾四周,刚刚撞了她一下的人就是他吧? 她若无其事地将纸团塞进口袋里,心里却是大大感叹,这个人真是有隐身功能似的,像变色龙一样可以随时随地融入环境里迷惑别人视线,刚刚即使与他擦肩而过她竟然也没注意到他。这要是在古代,他准是大内密探的不二人选。 张子宁让费欢先去车里等着,她自己则去二楼找任易宸。 看到他抱着双臂靠在墙壁上的时候,张子宁突然豁然开朗,怎么这么巧他也在这家医院,再想到刚刚黄豪杰说的话,难道他指的手下就是任易宸? 这里四周无人,安静得很,张子宁径直走到任易宸面前,将纸团拿出来丢到他身上,苦笑了一下,“我们怎么见个面都像特务接头似的。” “想我了没有?”任易宸双手抓住她的胳膊,没等到她回答就按捺不住地将她按在自己怀里,不由分说就低下头舔她的脸,温热的舌头逐渐下滑至她的唇边,埋下一个火热的深吻。 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张子宁如同惊弓之鸟,忙不迭推开他,脸上火烧火燎的,娇嗔道:“好啦,你特地叫我过来,该不会就是为了亲亲我我吧?” 任易宸一手环着她的腰,低声说:“黄豪杰的事你别插手,我来。” 果然,那个所谓的“手下”就是她啊。 “原来你也在调查,那你有什么发现吗?“ 任易宸摇摇头,“暂时没有,那个老狐狸嘴巴太严,撬不开。” 张子宁微微叹了口气,她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黄豪杰跟父亲的死脱不了干系,可是她没有证据,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空的,法律就是这样。 但是证据实在太难找了,以黄豪杰管床医师的身份,有太多机会可以下手了,并且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就像是被推入手术室的病患,他的生命在被麻醉的那一刻就完全交给主刀医生了,主刀医生要他死,他就没有活的可能,而这之后不过用医疗意外四个字就能逃避责任。 张子宁实在焦头烂额,“你说怎么办才好?” 任易宸说:“从他本人身上下手没用,得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什么意思?” “他有一妻一女。” 张子宁明白过来他的用意,但即刻就否定道:“你想做什么?我们不能用非法手段逼他招供!” 任易宸语气坚定:“要用合法手段,你就永远达不到你的目的,只能让坏人逍遥法外。” 张子宁陷入了沉默,她握住任易宸的大手,捏得紧紧的。 感觉到她不安的情绪,任易宸的面容也柔和了些,轻声说:“放心吧,我有我的分寸,不会牵涉到你。” 张子宁用力摇头,悲从中来:“不,我不要你为我做出牺牲。” 任易宸笑了笑,“我做这种事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张子宁仍是不停地摇头,她突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 ,说:“我还有个办法,你给我十天时间,让我试一试好吗,要是还不行,就听你的。” …… 从医院出来之后,张子宁让任易宸陪自己去了一趟张啸天的墓地,今天是父亲的生日,她当然要去看一看他,别让他太孤独。 虽然她没来得及参加父亲的葬礼,但父亲的后事还是被安置得相当妥当的,他和母亲葬在了一起。母亲在张子宁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之后张啸天一直没有再娶,可见他是很爱这个女人的,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在另外一个世界重聚了,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张子宁本来想要坚强一点,可是站在那块冰冷的墓碑前时,还是压抑不住情绪,捂着脸泣不成声。 因为母亲死得早,张啸天从小对她疼爱有加,从来没有大声跟她说过话,更别说打她骂她了,她小时候的娇纵脾气就是被他这么惯出来的。 还记得张乐桐第一次搬进家里来,张子宁气得又摔盘子又扔花瓶,还拿玩具砸她的头,张啸天吼了她两句,语气重了些,让她回书房面壁反思,结果张子宁就委屈地流眼泪了,张啸天一见她哭,立马没了脾气,好声好气地哄她跟她道歉,马上改变了主意让张乐桐搬出去住。没办法,凡事只要张子宁一哭,他就顿时没辙了,不管什么都答应。所以从小到大,张子宁在他的庇护下都没遇到过什么不顺心的事,也很少哭。 可是现在,张子宁知道无论自己哭得多么伤心多么悲痛,父亲都不会再来安慰她了,那个温暖的怀抱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她。 而这一切的灾难,归根究底都是那个人害的。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恨意就如熊熊烈火燃烧起来。 ——苏玉恒! 作者有话要说:来催更啊!!鞭打我啊!!不然我这头老牛动不起来啊!!   ☆、第43章 四十三绑 张子宁对任易宸所说的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张乐桐。 张子宁回到公司继承大权后,忙着接手各项事务,一直没时间找她的麻烦,但这不代表忘记她了。虽然张子宁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在张乐桐身上取得突破,但事到如今,只能破罐子破摔,试一试了。 这天在公司,午饭时间张子宁破天荒地到苏玉恒的办公室走了一趟,邀请他一起吃,苏玉恒诧异地挑了挑眉,虽然不明白张子宁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但并没有拒绝她。 他将几份文件夹整理好,随即站起身,问她:“你想吃什么?” “外面下雨呢,我不想出去。”张子宁慵懒地在他对面坐下,尾音刚落,张乐桐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也是来问苏玉恒午饭吃什么的事情的。 她来得正好,张子宁指了指她说:“我想吃披萨,你去必胜客买点吃的回来。” 她一副颐指气使的姿态,倒也没什么不对的,张乐桐是苏玉恒的秘书,自然也是她的下级,本来就是为了他们跑腿的。 张乐桐却不大情愿被她使唤的样子,扭捏着看向苏玉恒,想听听他的意见。 苏玉恒拿捏片刻,对张子宁说:“直接叫外卖就行了,小桐也没吃呢,况且外面下着雨,她跑出去不方面。” 张子宁不答应,“外卖没有自己去买得快呀,怎么?心疼你的秘书了?” 苏玉恒抿了抿唇,“没有。” 张子宁捏着嗓子故作娇媚,“那你不心疼我嘛,你的妻子忙碌了一上午的业务,现在就想快一点吃到热乎乎的食物,这都不行?” 苏玉恒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你还记得自己是我的妻子嘛。” 张子宁才不理会他的冷嘲,继续捏着那把腻死人的嗓音说:“到底行不行嘛。” “既然你这么想吃。”苏玉恒一边说一边看向张乐桐,“小桐你就辛苦一下,亲自跑一趟吧。” 苏玉恒都这么说了,张乐桐纵使百般不情愿也不得不拎着包出发了。 等张乐桐买了披萨回来,张子宁叫她过来一起吃,她说不用,只在一旁站着。 张子宁兀自拿了一份比萨塞进嘴里,突然又想到什么,“光有吃的不行,还得来点喝的,这个时候要是有杯热咖啡就再好不过了。” 说完,转头看向张乐桐,微笑了一下,“怎么办呢,我实在太想喝了,那就只能麻烦张秘书再跑一趟了。” 她笑得那么灿烂,很明显是在刁难张乐桐,最可恨的是偏偏张乐桐还不能反抗。她一脸幽怨地看向苏玉恒,想让他替自己说几句话,但苏玉恒似乎有意不看她,她愤愤不平地咬了咬唇,最后只好推门出去再跑一趟了。 付了钱拿到咖啡的时候,张乐桐真恨不得往里面下几粒老鼠药,毒死张子宁那张可憎可恨的脸。 咖啡买回来之后,张子宁先让苏玉恒喝了一口,确定没事之后自己再喝,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张乐桐看在眼里,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不停地冷哼。 张子宁和苏玉恒吃着香喷喷的披萨的时候,张乐桐就站在一旁孤零零地看着他们俩吃,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子宁打量了张乐桐几眼,有些出神,到底是同父异母的姐妹,长得跟自己还是有三分相似的。 “你挺漂亮的。”她突然出声。 这还是张子宁第一次夸赞她,张乐桐自然不会傻到以为她是真心的。 “说起来,小桐也是跟我们俩一起长大的呢,你觉得她怎么样?”张子宁突然将矛头指向苏玉恒。 苏玉恒也看出张子宁今天有意来找茬,他的回答也比较公式化不容易出错,“挺好的。” “有多好?”张子宁紧紧逼问,“我好还是她好?” 苏玉恒步步为营:“你是我的妻子,这有可比性吗。” 张子宁笑了,“妻子是妻子,情人是情人啊,你不喜欢她吗?” 明知道张子宁在挑拨离间,但张乐桐还是莫名地因为这个问题紧张起来,她两根手指纠结在一起,怯生生地盯着苏玉恒面上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半晌,苏玉恒轻启薄唇,淡淡地回答:“不喜欢。” 张乐桐微笑的表情上好像出现了一丝裂缝,变得僵硬而尴尬,可张子宁还要继续挖苦她,“人家死心塌地跟了你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就一点都不喜欢人家? 张乐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愤恨地盯着张子宁,苏玉恒还是说:“不喜欢。” 张子宁始终保持着微笑:“那她对你来说算什么呢?只是一条为你办事可以随时抛弃的狗吗?” 苏玉恒听不下去了,皱了眉头,语气也生硬起来:“张子宁,你今天怎么回事?” “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张子宁轻松随意地摊了摊手,撅着嘴说,“你还没回答我呢,本来以为你对她有意思,我想成全你们俩的。” 苏玉恒眉头皱得更深:“我们只是上级与下级的关系,没有任何私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子宁莞尔一笑,“真的吗?既然她对你来说没什么特殊意义,那么秘书换个人来做也没关系了?” 张乐桐没有办法忍气吞声了,张嘴吼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张子宁神色一冷,摆出上级的架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吧。” 苏玉恒使了个眼色示意张乐桐稍安勿躁,然后回答张子宁的话,他神色如常,淡然镇定:你既然这么说,想必是有接班小桐的推荐人选了? “是啊,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了。”张子宁话音一顿,别有深意:“不过既然你说你们只是上级与下级的关系,没有任何私情,想必应该是会接受的吧?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就等于承认你们有什么私情了?” 张子宁给苏玉恒下了个套,而他没有后路,不得不往里跳。 张乐桐被开除了。 这是毫无意外的事,在张氏集团,张子宁就是最大的王,她让她走,她就没办法多呆一秒。张啸天也狠心得很,当初遗嘱上连张乐桐的名字都没有提到过,虽然她身上流着一半他的血,但没有任何人会承认她的身份。 离开了张氏集团这个大碗,她就是一个流落街头的无业游民,在G市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城市,没有收入的话生活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她的学历不错,原本在张氏集团当一个小小的秘书是大材小用了,现在被炒了鱿鱼,完全可以凭着一份好学历和好相貌另谋高就,可是张子宁暗中施压,半个月以来,她投出去过十多份简历,可竟然没有一家公司有回音的。 在她生活最最拮据的时候,不得不从富人区住房里搬出来,张子宁掐准时机,在她家楼下拦住了她。 看着对面那个光鲜亮丽、落落大方的女人,对比之下自己竟是如此的粗衣粝食、狼狈不堪,张乐桐不由冷笑几声,“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张子宁不假辞色:“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哈哈哈哈。”张乐桐笑得癫狂,“你可真是大言不惭。” 张子宁开门见山:“帮我做人证。” 张乐桐知道她在说什么,却是一口回绝:“呵,不可能,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像是觉得语气不够重,她又补充道:“你可以去告我,是我一手策划了绑架你的事,跟苏玉恒半点关系都没有。” 张子宁眯起双眼,寒光乍现:“事已至此,你到底为什么还要护着苏玉恒?父亲是被谁害死的你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张家人?” 张乐桐的态度跟她一样坚决:“我已经说过了,你没把我当张家人看过,我也一样,我的世界里只有苏玉恒一个人,从小到大只有他一个人对我好,我是为他而活的。” “蠢女人,你对他死心塌地,忠心耿耿,那他对你呢?他要是真的对你好的话,又怎么会因为我一句话,他就同意把你开除了。” 张乐桐似乎有些动摇,音量也低了几分:“他也是被逼无奈,谁叫现在公司你是老大。” 张子宁呵呵一笑,“这不是主要原因,他要是想保你,自然有办法。归根究底,不过是因为你不够重要,他以前对你好,也只是为了利用你,收买人心你不懂吗,现在不需要你了他就二话不说将你舍弃了。” 张乐桐方才还有些犹豫,现在又变得非常坚定,丝毫不受张子宁影响,“你不用挑拨离间了,我知道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很卑微,但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就算被他抛弃我也无怨无悔!我活得再狼狈再低贱都没关系,只要他能过得好就足够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背叛他投靠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双方相持不下,对话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这一刻,张子宁突然觉得很悲哀,为张乐桐而感到悲哀,她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样子。为了苏玉恒而疯狂,为了他而倾尽一切,覆水难收。 但是她比她幸运,因为她有任易宸,一个真心待她的男人,在她最黑暗无助的时候,将她从能吞噬人心的污泥里面拉了出来。 张子宁心中已经有数了,同为女人,张乐桐的执念是她也曾深刻体会过的,所以她知道,张乐桐是不可能指证苏玉恒的,就算杀了她她也会守口如瓶。 张子宁微微叹了口气,“算了。” “我不会再为难你了,我会汇一笔钱到你卡上,你离开G市,找个地方重新发展吧,不要回来了。” 张乐桐怔怔地看着她,似乎不相信自己说听到的。 张子宁不再多言,转身走了。 现在,只剩下一条路能走了,靠任易宸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在吗,呜呜呜呜。 难不成后台显示的那一丢丢可怜的点击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点出来的吗   ☆、第44章 四十四绑 出于对女人的同情,张子宁放走了与苏玉恒关系最密切的张乐桐,因此如今只能从黄豪杰身边下手了。黄豪杰这个人出身平凡,家世清白,没什么特殊背景,他敢对张啸天这样有名的大人物下手,当然是有人在幕后撑着他的,而他唯一的后援就是苏玉恒。 无需拟定计划,任易宸一旦确定目标就可以直接采取行动了,为了配合他,张子宁得想办法把苏玉恒调开,没有了苏玉恒的庇护,黄豪杰就一点底气都没有,他们成功的可能性也更大。 所以张子宁特地安排苏玉恒去一个离G市很远的城市出差,为时一个星期,给任易宸创造了很充足的时间。她也随同苏玉恒一起去,以便能时刻跟在他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到达B市的当天晚上,他们在事先预定好的一家高级宾馆入住,苏玉恒的房间就安排在她旁边。 晚饭后,张子宁借由有公事要找苏玉恒商量到他的房间坐了一会儿,趁着苏玉恒进浴室洗澡的时候,她在他的公文包里找到他的手机,顺手牵羊带回了自己房间藏起来。 等苏玉恒发现手机不见的时候,早就被她“骨化形销”了。张子宁有恃无恐,就算苏玉恒怀疑到她头上来也没关系,她抵死不认就行了,毕竟只是一台千把块的手机,苏玉恒总不可能因为一台手机就跟她撕破脸皮的,他们表面上还得装作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呢。 在将他的手机分尸之前,张子宁留了个心,先把照片信息通话记录什么的翻了一遍,不过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唯一让她觉得比较奇怪的就是,他录了一段大王的哭声。 想了很久都不明白他的动机,她就直接把手机敲碎,手机卡和残骸一起丢掉了。 做完这关键性的一部,整个计划就完成了三分之一了。在外省不能补办手机卡,所以黄豪杰短时间内联系不上苏玉恒,只能被任易宸控制着。 第二天他们有一个重要的应酬,中午跟B市的一位高官见个面,吃餐饭。对方是个重量级人物,张氏集团在B市的发展一直承蒙他的照顾,所以张子宁和苏玉恒不得不看他脸色说话,饭局上全程赔着笑脸伺候着。 饭局上喝酒自然是少不了的,张子宁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以前酒量并不差啊,但今天没喝几杯就觉得胃不舒服,好几次想吐但是怕惹得高官不开心都勉强忍住了,到后来连苏玉恒都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主动替她挡了几次酒。 即使如此,张子宁还是难过得不行,那种感觉就像是喝完了一大杯可乐想要打嗝,又得拼命忍着不让它出来,实在比便秘还难受。 到后来她真的忍不住了,只好中途离场去了一趟厕所,一推开门就掀开马桶盖,张大嘴巴呕吐起来。 不知道吐了多久,肚子总算好受些了,她擦擦嘴巴,又漱了漱口,简单地整理好仪容就打算回到包间去,快走到厕所门口时,就看见苏玉恒站在门外等她,她张口正要叫她的名字,却见苏玉恒脸色倏地一变,“小心!”随着一声低喝,他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猛地将她往怀里一拽,另一只手伸过来挡在她的背后。 张子宁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电光火石之间,就听到身后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 张子宁条件反射地回过头,惊愕中看到张乐桐花容失色的脸。 再入目的是苏玉恒的手背被一把短刀刺中,刀尖没入皮肤的地方血流如注,怵目惊心,而短刀的柄部还握在张乐桐的手里。 三个人都因这突发状况错愕了一会儿,张乐桐一张脸变得唰白,慌张走上前来解释道:“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这样……你为什么要帮她挡住!” 苏玉恒瞪了她一眼,脸色抑郁,“蠢货。” 他一手仍旧以保护的姿态握着张子宁的胳膊,另一只手则僵在半空中,俊秀的双眉因为疼痛而深深地皱起来。 张乐桐还在不停地摇头,急得两行清泪往下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保安人员听到那一声尖叫后及时赶到,几个壮汉架住肇事者张乐桐的胳膊,没给她解释的功夫就粗鲁地将其带走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张乐桐还在发疯似的用力反抗,但仅凭她一个女人的力气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张子宁还处在那一阵惊心动魄之中没缓过劲来,愣愣地看着张乐桐在眼前被拖走,过了很久仍旧能听到她的叫喊声,由近至远,一直没有停下,“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声音太多凄厉决裂,听得人心颤颤。 苏玉恒伤得不是很重,去医院上了药,包扎之后就没什么大碍了。 而张乐桐就没那么简单了,这餐饭有B市的重要人物出席,她动机不明,贸然闯进来还刺伤了人,必然要被带到警察局严厉地审讯一番。 虽然张子宁心里清楚张乐桐纯粹是冲着她来的,但警察可不会善罢甘休,进了局里以后有的苦她吃了。 张子宁隐隐能感觉得到,张乐桐这次突然来攻击她,出发点一定是为了替苏玉恒解决麻烦,而不是单纯地因为她们俩之间的过节。只不过天意弄人,那一刀竟然被苏玉恒挡住了…… 她甚至不抱希望张乐桐被带回警局审讯时能供出任何对苏玉恒不利的信息,就像她之前所笃定的那样,就算拿着刀子抵在张乐桐脖子边上,她也会为了保住苏玉恒的安危而守口如瓶。 爱情真是一种不可抗拒的东西,让人变得伟大,同时又让人变得愚蠢。 晚上,张子宁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去苏玉恒的房间探望他一下。 她敲门的时候,正巧碰到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他带了一顶鸭舌帽似乎刻意想遮着脸,却有些突兀显得欲盖弥彰。 张子宁匆匆一瞥,只看见他眼边一道刀疤,不禁多心了。进了房间后就直接问苏玉恒那人是谁,苏玉恒回答得倒也大方,“手下”。 张子宁不便深问,就此打住。 两人静坐了一会儿,苏玉恒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间或发出阵阵干啰音,张大着嘴巴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 张子宁知道他是哮喘病发了,连忙到他包里找到药瓶,倒了一杯温开水送到他嘴边。 苏玉恒服下药后,渐渐恢复了正常平静的状态,他好整以暇,笑得道貌岸然:“你不是与我势不两立吗,怎么还帮我? “你替我挡了一刀,还你的。”张子宁淡淡道:“况且想要报复你也不急于一时,你早晚会受到你应有的惩罚,法律会制裁你的。” 苏玉恒闪烁其词:“别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啊,我做了什么事需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么?” 张子宁目光如炬地看着他:“我爸的事,你自己心知肚明,别想撇清,我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苏玉恒的脸上也逐渐褪去了笑意,“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得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不要随便栽赃诬陷人,要拿证据说话 张子宁话锋一转,紧紧盯着他:“那么陆甜甜的事呢,你也不承认?” 苏玉恒表情认真:“如果我说她的事与我无关,你相信吗?” 张子宁干笑,“呵,你觉得呢?” 苏玉恒:“我的确是有想过办法让她闭上嘴,但还没来得及实行,她就出车祸了。” “你想说刚好替你省事一桩吗。” 苏玉恒耸了耸肩,“谁说不是呢。” 谈话不愉快地结束,张子宁觉得中午喝的那几杯白酒到现在都没缓过来,胃里又开始排山倒海地翻腾着,叫人难以忍受,她这个状态跟苏玉恒唇枪舌战肯定没有优势,便先甩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她走后,苏玉恒一个人倒进床里,仰躺着看着天花板发呆,半晌嘴里溢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觉得很累,身心疲惫,很想闭上眼睛就此长眠一场,最好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那样,好像就能找到一个借口,让他可以放下自己背负着的使命。 他是男人,男人不是感性动物,所以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一个很明确的目的。 过去二十年,他的目的一直很明确,可是现在,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了。 今天中午,为什么要替张子宁挡那一刀。 当时他没来得及多想,见到张乐桐冲过来的刹那,手就条件反射地伸出去了。 可这正是是问题所在,身体代替大脑先行,难道是他的潜意识让他这么做的吗? 苏玉恒试图正视自己的心,的确,一直以来,他并没有想过要置张子宁于死地,他的最终目标是张氏集团。 他到底该不该恨她?难道真如任易宸所说,这些仇恨其实应该转加在任易宸的身上吗? 那他过去的二十年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的?以后又要怎么面对她? 苏玉恒最终缓慢地闭上沉重的双眼,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爸,妈,当年你们跳楼时为何不将我一起带上,何苦要留下我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 有的人面临困境时总爱说听天由命,其实不然,命并非是天定的,而是自己选的。 譬如苏玉恒,他原可以选择一笑泯恩仇,放下执念,和张子宁携手看细水长流、享荣华富贵,可他却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复仇之路,将幸福一点点葬送在自己手中。 就像张乐桐,张子宁明明给了她一条路可以远走高飞,脱离这场阴谋纠纷,重获自由,可是她却选择回来给她一刀,亲手把自己推进了万劫不复的陷阱里。 偏偏有些选择总是残酷的,一旦你迈出了第一步,就永远无法回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忙碌的一天,默默地更新……脱离黑名单的掌心!   ☆、第45章 四十五绑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张子宁就十万火急地直奔厕所而去,一弯腰吐了个疾风暴雨、晕头转向,吐完之后只觉整个胃都被“洗劫一空”了。 她从厕所里出来筋疲力尽,软绵绵地倒进沙发里想休息一会儿,想想又心觉不对,自己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吐法不像是简单地因为肠胃不舒服,倒比较像是…… 脑海里快速地闪过一个念头,她登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毕竟是有过一次经验的人了,一想到那个可能性,她就立马动身到楼下超市里买了一根试孕棒,回到宾馆后又喝了两大杯水催尿。 等待结果的过程里,那短短的一分钟就好像被延长成了漫长的半个多小时。 直到试孕棒上出现两条紫红色线条,她绷紧的神经才一下子放松下来。 惊喜来得太突然了,她还没来得及慢慢消化这个消息,这个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急切地打电话告诉任易宸这个喜讯。 说起来,她离开G市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了,也不知道任易宸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她和苏玉恒不能在B市逗留太长时间,太久就显得不自然了。 心有灵犀般的,就在张子宁拿起手机想要给任易宸打电话时,她的手机反倒先响起来了,来电显示正是任易宸。 张子宁欣喜地接了电话,声音里都洋溢着亢奋的味道:“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任易宸的声音则显得冷静平淡许多:“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张子宁抢着说:“我先说!” “行。” “我有了!” “……”那头任易宸似乎愣了一下。 张子宁兴奋地说:“我怀孕了,我们的孩子!” “……”任易宸不知道是傻掉了还是怎么了,半晌都没有回应。 张子宁本来以为他会狂喜的,她暗暗期待着他知道这个消息后比她还夸张的反应,但没想到他只是沉默,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 如果他们在视频通话,她就能看到任易宸此刻的表情是多么复杂,喜忧参半。 张子宁久久没听到他的声音,有些奇怪,“任易宸,你在听吗?” “嗯。” “听到我说什么了吗?我怀孕了。” 任易宸淡淡地答道:“嗯,听到了,这件事等下再说,我先跟你说其他的。” 张子宁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应该说是极度不满,难道他对自己怀孕了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在意吗?怎么态度这么敷衍啊!她觉得自己一腔热情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憋屈郁闷得很,顿时就想跟任易宸吵一架了,但听任易宸语气认真,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便决定先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任易宸给她放了一段录音,手机里传来的是黄豪杰颤巍巍的声音,夹杂着恐惧、不安、焦躁等多种负面情绪,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些受人威胁而吓得快要尿裤子的胆小鬼。 “是我……是我在张啸天的药里动了手脚,催进了他死亡的速度,指使我这么做的人是……苏玉恒,他说只要我按照他说的去做,就保证我能当上下一年的院长……这样够了没有!快把我的老婆女儿平平安安地还给我!”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 听得出来黄豪杰非常怕任易宸,他的手段张子宁还是有所了解的。 听完录音,虽然早就知道事实如此,可真的听到行凶者承认时又是另一种心境,张子宁此时的心情不仅是因为抓到了能将杀父仇人绳之以法的证据而激动,更多的是愤怒。 父亲被害的画面好像在眼前重现了,她能感受到他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他的挣扎,他的冤屈,他的不甘,但他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 她的胸口被揪紧,自己明明能够早些发现苏玉恒的野心的,可是她……她那个时候太愚蠢了,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你还好吗。”任易宸关问道。 “嗯。”张子宁缓缓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任易宸说:“我今晚将证据收集处理一下,明天一早就去报案。” “不。”张子宁连忙否定,“当然是我去,你要藏起来。” 苏玉恒要是被捕了,肯定会把任易宸也供出来,而任易宸的那些前科……足够他做好几年牢了。 任易宸却说:“你别去,我去。” 张子宁急了:“开什么玩笑,怎么能让你去!” 任易宸的声音坚定清亮:“不,我要去。” 张子宁骇然:“你疯了吗?你想被抓?!” “嗯。”任易宸回答得坦然:“我要自首,我不想再躲躲藏藏的过日子了,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张子宁很是不能理解他的决定,跟他争起来:“怎么躲不过一世了,以你的能力,躲到下辈子也没问题啊!” 任易宸安静了两秒,道:“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 “……”一句话,就让张子宁无语凝噎了。 任易宸接着说:“我想做一个普通人,我想跟你光明正大地结婚,我想做一个能让孩子引以为傲的爸爸,你懂吗?” 张子宁鼻尖发酸,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现在自首还来得及,不算太晚,赶在孩子懂事之前我就能出狱。” 心中百种滋味交集,眼泪悄然滑落脸颊,张子宁摇了摇头,说:“不要,我不要……我舍不得你。” 任易宸沉默了很久,说:“我也舍不得你,在打这通电话之前我还在犹豫,可是你说你怀了我们的孩子,那么这件事我必做不可。我要对你负责,对我们的孩子负责,就必须去尽快偿清我犯下的罪过。” 任易宸鲜少有这么认真的时候,其实他说的她都懂,的确,为了更明亮的未来,短暂的别离是值得的…… 最后,张子宁妥协了。 那天晚上,她辗转反侧不能入睡,明天就要东窗事发,身边即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她心里被紧张、激动、不安填得满满得,直至深夜,四周安静得只剩下自己呼吸的声音,她知道这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她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苏玉恒入狱之后的事情,不知道他会被判几年,她不打算过多干涉,真相大白之后他们就毫无牵连了,她也终于能给张啸天的在天之灵一个交代了。 至于任易宸,他虽然有前科,但也没犯过什么滔天大罪,只要找一个好的律师为他辩护,而且在牢里表现得积极一点,应该能早点放出来吧。 这已经是她所期盼的最好的打算了。 第二天一早,张子宁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好像是一大批人的脚步声。 她连忙下床,简单地洗漱过后就穿着睡衣出去查看情况了,来的人是一帮警察,其中一个像是队长的人物看到张子宁后就跟她说了几句话,大致意思是希望她跟他们去一趟警察局,协助调查。 张子宁心下明了,任易宸应该已经报案自首了。她配合地点点头,“没问题。”心想待会儿得为他说几句好话。 几个警察又去敲对面苏玉恒房间的门,张子宁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不知道待会儿苏玉恒看到这么大一堆警察堵在他房门前会是怎么表情,他还能那样处之不惊、稳如泰山吗?不过现在她手里已经掌握了关键性的证据,他就算装得再淡定也没用了。 她脑海里想着这些,可是苏玉恒像是料到了什么,半晌都不来开门。 警察对着朝张子宁使了个眼色,她立马会意,走上前去按了两下门铃,“苏玉恒你在不在?快起出来,我们要出发了。” “……”还是没人回应。 在场的都是头脑机灵的人,见此光景,心中便都有了不好的预感,立马派人叫来宾馆服务生,强制性地开了门。 门被打开,一帮人前仆后继地涌进房间里,分头搜查,可是书房浴室里都不见苏玉恒的人影,他的行李还一动不动地摆在床边,只带走了手机和钱包。哦不对,他的手机已经被张子宁销毁了。 显然,苏玉恒不知从哪收到了风声,早就逃走了。 张子宁暗暗咬牙,就是没想到这个可能性,着急地直皱眉头:“这可怎么办?” 早知道昨天晚上就应该报案了,这个人精,真是防不慎防。 警察队长镇定地安慰她道:“不要担心,我们会增派人员对他进行追踪的,你先随我们去局里一趟录个笔录吧。” 张子宁点点头,“……好的。” 张子宁在警察局见到了任易宸,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双腕已经被戴上了手铐。 他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即使身处险境也没什么危机感,既来之则安之。张子宁看到他的脸时,眼眶莫名一热,酸涩的泪珠差点就掉下来了。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我欠你的。” 他想张开双臂抱抱她,但是动不了,“说什么傻话呢。” “谢谢你。” 任易宸笑了笑,“没关系,等我出来了,你再慢慢报答我。” 张子宁重重地点头。“嗯。” 目光落在张子宁平坦的小腹上,他不禁将手伸过去轻轻地摸了摸,感叹道:“真的怀了吗,怎么这么平。” 张子宁失笑:“宝宝还小呢,当然感觉不到了。” “你说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孩子宁莞尔一笑,笑容中夹杂着些许泪光,“你喜欢女孩,会是女孩。” 任易宸想了想,说:“那能叫她妞妞吗?” 张子宁:“……” 她有点无奈:“行,听你的。” 他们相聚的时间不多,五分钟后任易宸就被警方带走了,临走前他给她报了一个地址,说他的很多重要物品在那里,让她帮忙照看一下。 张子宁没有把苏玉恒逃走的消息告诉任易宸,不然他肯定放不下心来,要是一个冲动越起狱来,那可就真的罪不可赦了。 张子宁也不太明白苏玉恒这个时候逃跑有什么用,证据已经落入手中,逃得过初一也逃不过十五,,一旦罪名成立,他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永远不能再像个正常人那样光明正大地过日子。 以张子宁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会选择苟且偷生的男人,所以……他这么急着逃跑,莫不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做。 张子宁心里一惊,看来这几天得在自己身边多增几名保镖,以防万一了。 中午回到宾馆后张子宁累得浑身没劲,她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就开始不停地打哈欠了,订了一张晚上回G市的飞机票之后她就一头倒进床里呼呼大睡了,饭也不吃了。 睡梦之中,朦朦胧胧地感觉到手机一直在床头震个不停,好像有人在给她打电话,但她实在是睡得太沉了,不想醒来,就任由它在那自生自灭吧。 终于等她漫长的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才发现手机里竟然有十四个未接来电,全是聂赶超打来的。 张子宁不在G市的这几天,就由聂赶超全权负责照顾大王的饮食起居,她每天都要打个电话向张子宁报告大王的情况,顺便让张子宁听听大王的声音以解相思之苦。 虽说如此,也不至于接连不断地给她打14个电话吧,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 想到这里,张子宁赶紧回播,电话很快接通,那头聂赶超的声音显得非常诚惶诚恐,而她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张子宁心跳都险些停住了。 “张姐,大王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应该还有一更,不然我就得进小黑屋~~~~(>_<)~~~~   ☆、第46章 四十六绑 张子宁十万火急地赶回G市,一下飞机就直接坐上车飞奔回家,路上不停地加速超车,真是恨不得飞机场就建在自己家旁边。 终于赶到家里,聂赶超早就在等着自己了,张子宁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就焦急地跑上二楼,先到大王的房间看一看,其他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的原位不动,就只有大王不知所踪,可见这并不是一件入室抢劫案件,对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大王来的。 一想到自己疼还来不及的宝贝儿子落入了歹人手中现在还不知下落何处,张子宁就又着急又窝火,本来想狠狠地训聂赶超一顿,就是因为她的玩忽职守才会导致大王被居心剖侧的人带走的,追究起来她应要负最大的责任,可张子宁话到嘴边,看到她一个小姑娘满脸的愧疚黯然,又觉得于心不忍。想一想,她也不是故意的,骂她又有什么用呢。 张子宁叹了口气,软下声音说:“你先把具体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吧,大王到底是怎么不见的?” 聂赶超抿了抿干涸的嘴唇,这才缓缓道:“昨天晚上大概十点半左右的样子,我已经照顾大王睡下了,安管家也已经休息了,这时候外面客厅的灯突然被打开,我疑惑地到门口看了看,就看见苏先生回来了,我当时还觉得奇怪,怎么你没跟他一起回来。他走上楼跟我聊了几句,然后就说想看一看大王,我坚持没让他进房间,争执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始咳嗽,呼吸不顺,好像是哮喘病犯了,我一着急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让我去他书房给他拿药,我怕他真的有个万一就赶紧去了,结果我找到药回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我纳闷地走进房间里,又发现大王也不见了……整件事就是这么回事。” 聂赶超越往后说语气越弱,说到最后几乎就听不到声音了,只是怯生生地瞅着张子宁,全然没有了一个威武强悍的保镖该有的气势。 一听到苏玉恒的名字张子宁就知道没好事了,会是苏玉恒把大王带走了吗?除了他还会有谁呢。她就猜到他逃走之后会有所行动,只不过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而且根据聂赶超所说的,苏玉恒昨晚十点半就回到了G市,减去坐飞机的时间,那他大概八点左右就出发去机场了,那个时候她和任易宸才刚刚通完电话决定报案,他竟然那么快就得到消息逃跑了,难不成是在她的房间里装了监视器?! 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聂赶超没有照看好大王,才让苏玉恒有机可趁。 张子宁忍不住责怪了一句:“我跟你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大王离开你的视线,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聂赶超忙不迭哈腰道歉,满脸的忏悔和懊恼,就差没跪在地上给张子宁磕头道歉了,“对不起,张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救人要紧……” 张子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没有用了,她也不想让聂赶超过度自责,其实也不能完全怪聂赶超,在她眼里苏玉恒算是半个自己人,所以她对他的防范心没有那么强,才给他创造了下手的机会。 那时候她去B市要是把大王也一起带着就好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能放心些的。 张子宁立马向警方报案了,警方也受理并表示会尽力调查,但这并不能给张子宁带来安全感,也不会减少一丝她的心慌。谁能保证警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大王,而且找到的时候大王是否还安然无恙。 苏玉恒劫走了大王,究竟是想跟她谈条件让她放他一马?还是只是单纯地想杀人灭口报复她? 她想要尽快联系到苏玉恒,跟他谈判,他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他,只要别伤害孩子就行。可苏玉恒的手机就是她亲手毁掉的,又怎么可能联系的上他。 张子宁觉得自己的大脑乱成一团,已经没有办法冷静地思考了。 现在她连一个可以依靠,给她安全感的人都没有了,她就像一个无头苍蝇,找不着方向。 要是任易宸还在就好了,他一定比她镇定多了,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说起任易宸,张子宁才霍然想起来,他报给自己的那个地址,说是有挺多重要的东西放在那里让她帮忙照看一下,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急事,她便决定现在就去看一看。 根据任易宸以往的风格,这次的地点果然又是个人迹罕至、很隐秘的地方,张子宁已经见惯不怪了。 钥匙就放在鞋架上的一只鞋筒里,她很轻易地打开门进了屋内。那其实就是一个狭窄的储物间,总共才十平方米不到,只放了一张床,然后旁边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真是简单粗暴,管睡就行了。 张子宁四周搜索了一遍,寻找着任易宸所谓的重要的东西。 最先翻到的是一张存折,里面有一笔不小的数目,张子宁自嘲地猜测难道这是任易宸给她留的奶粉钱和抚养费?不过她自己也不缺钱,就暂时放到一边去了。 接着又发现了很多张伪造的护照和身份证,照片上的人都是任易宸的模样,但是每一张的姓名都不一样,什么张三啊李四啊都出来了。记得任易宸曾经说过其实“任易宸”也不是他的本名,他最开始的名字连他自己都记不起来了,张子宁本来不相信,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伪造的证件肯定不会是多重要的东西吧,张子宁又随手放到一边去了。 接着发现的是任易宸的画册,这对张子宁来说绝对是能够分类到珍贵那一类里面去的了。 她知道任易宸的画工很棒,便翻开来打算仔细欣赏一下。 这本画册算是比较新的,除了几张风景画和自画像之外,大部分画的都是她和大王,这让张子宁多少感到一些欣慰,看来任易宸还是挺重视大王的。 就在她看得入神的时候,旁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准确来说是任易宸留下来的手机。 张子宁顺手拿起来一看,只见屏幕上显示了一条匿名信息—— “明日下午一点,想救你儿子就到东城年代影剧院来,不要告诉张子宁,也不准带任何人来,否则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张子宁惊得眼皮子一抖,是苏玉恒发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惊险……终于赶完榜单! 最近几章写得比较急,感觉质量太差,自己都看不下去了QAQ有时间一定要好好修改。 下一章非常非常重要,所以我需要时间好好地酝酿一下!   ☆、第47章 四十七绑 苏玉恒劫持了大王。 张子宁万分纠结又兼懊恼,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当初还不如直接告诉苏玉恒他跟大王的血缘关系,虎毒也不至于食子嘛。 可是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又实在不想告诉苏玉恒,要是让那个人渣知道自己给他生了个儿子,指不定要在暗地里怎么嘲笑愚弄她,一想到他那张可恨的嘴脸她就气得牙痒痒。 所幸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既然他发信息来约任易宸单独见面,应该是想借大王达到什么目的,那么大王暂时是安全的,只不过苏玉恒不知道任易宸已经自首了,那么只能张子宁代替他去见面,除了自己谁去她都不放心。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张子宁还是明白的。苏玉恒要求见面的时候不准任何人随同,更不准叫警察,显然是为了事后方便自己脱身,但张子宁一个人去的话太没安全感,报警的话又怕闹出的动静太大,苏玉恒何等精明,她想做什么手脚一定会被他发现的。 而且时间紧急,明天下午就要见面了,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也做不出什么精密的计划。 思来想去,张子宁决定让费欢跟着自己去,有个保镖在总安心些,其他的就到时候再说吧,一切都先按照苏玉恒的心意去办,总之大王的安全最重要。 苏玉恒在信息里约定见面的地方,是一个大型影剧院的旧址,80年代的时候风靡过一阵子,后来因为一位女演员出了事故在舞台上摔死,牵扯出一大堆□□,就被查封了。现在那一块周围没有建房,基本没有人烟出没,成了一块废墟,政府好几年前就发过消息说要拆迁重建,但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实际行动。 张子宁一开始觉得很恐怖,约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见面,到时候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也没有人知道。不过想想也对,站在苏玉恒的角度来讲,他想要的就是这种神神秘秘的效果,一个被通缉的逃犯总不可能堂而皇之地站在喧闹的菜市场中间跟她谈判对质啊。 张子宁只能给自己壮胆打气,努力克服掉心里那一丝恐惧胆怯了,就算是为了大王。 第二天下午一点,张子宁准时赶到影剧院门口,将车停好,最后一次检查了外套里的对讲机是否完好,然后对隐藏在后座里的费欢说:“有什么情况就联系,如果我进去半个小时后还没出来的话你就报警吧。” 费欢慎重地点了点头:“嗯!” 张子宁下了车,四周观察。 这里还真是跟废弃的工地没什么差别了,到处都是石头和沙地,连杂草都稀少,一阵风吹过,尘沙乱飞,有轻微鼻炎的张子宁顿时就觉得呼吸难受了。再看看眼前那座曾经堂皇豪华的影剧院如今也显得落魄凄凉,现在是白天倒还好,要是晚上没有光线的话就像是一间阴森森的鬼屋。幸好G市不地震也没刮过大台风,不然它肯定不能存活到现在。 张子宁有些感叹地长吁了口气,鼓起胆量提步向前迈去。 走进影剧院的内部,到底是年代已久的建筑了,双脚小心翼翼地踩在地板上,即使刻意放轻力度都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地面很不牢固,令张子宁很没安全感,感觉整个人都悬在空中。 剧院里面没有开灯,走得太深外面的光线也照不进来了,张子宁也懒得去找开关了,因为肯定没有通电,这么一来,倒真的有点像鬼屋的气氛了。 张子宁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无非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耳边突然听到一阵响亮的小孩哭叫的声音! 她不用刻意去辨认就能一下子听出来那是大王独有的哭声! 张子宁猛地转过身,毫不犹豫地朝声源走去,用力推开一扇表演厅的大门。 轰咚一声,那脆弱不堪的门好像被她弄坏了。 凭借着手机屏幕上微弱的亮光,张子宁的目光急切地穿过一排排密布的座位,在那遥远的尽头的大舞台上,她隐约看见苏玉恒怀里抱着个襁褓,哭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她瞳孔一缩,苏玉恒的另一只手里竟然拿着把小刀,正对着大王。 “住手!”她大吼一声,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揪紧,疾步朝舞台上走了过去。 听到响声,苏玉恒回头看她,有些疑惑,“怎么是你来,任易宸呢?” 听到那陌生的声音,张子宁才蓦然发现,说人的不是苏玉恒! 怎么会不是苏玉恒? 那他是谁? 张子宁现在想不了那么多,她以最快的速度冲上了舞台,只想确定一下大王是否完好无恙。 这个距离就能准确无误地看到男人的脸了,他跟苏玉恒身形相仿,所以张子宁刚刚在远处才会认错,但五官却是截然不同的。张子宁努力回忆了一会儿,在看到男人眼角的一道刀疤时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人是苏玉恒的手下,那天在B市的宾馆她去苏玉恒的房间找人时见过的。 张子宁心里开始隐隐不安起来,苏玉恒为什么不亲自来,而是让一个小弟来,他劫持大王不是为了跟她谈条件吗,难道他别有所求? 隔着七八米的距离,张子宁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大王怎么样,可刀疤男将大王捂得严严实实的,她只能看到掩在襁褓下面的几根发丝,不过听他的哭声一直那么响亮有精神,应该没有大碍。 刀疤男又问了一次:“任易宸人呢,怎么是你来的!” 张子宁反问他:“那你呢?不是应该苏玉恒来吗,为什么换了你来。” 刀疤男凶狠地龇牙咧嘴道:“老子问你问题呢!别给我油嘴滑舌的!” 张子宁只好老实回答:“他自首了,在警察局,来不了。” 闻言,刀疤男有些纳闷地低下头小声嘀咕了几句,好像在自言自语,片刻之后又抬起头,继续恶狠狠地瞪着张子宁,粗声道:“你来也一样,想把你儿子平平安安接回去就乖乖听我的话做!” “好。”终于说到正题上了,张子宁点了点头。 “把你身上的通讯工具还有任何武器都丢掉!” 按照他说的,张子宁老老实实地将手机一掷,抛到舞台下面去,三四米的高度,手机屏幕当即就啪的一声摔出裂痕了。 她朝他挥一挥空空如也的双手,说:“我身上没有武器,唯一的通讯工具也丢掉了,这样行了吧?” 外套里的对讲机并没有丢,为了以防万一。 刀疤男好像有所感知,眯了眯眼睛,说:“把外套也脱了。” 张子宁一怔,没有动。 刀疤男面色不善,“快点!” 说着,就把小刀抬起来,架在大王脖子上,大王受到了惊吓,好像哭得更大声了。 张子宁不敢再有迟疑,立马乖乖地把外套脱了,这么一来,对讲机自然也藏不住了。 在刀疤男危险的眼神威胁中,她不得已把对讲机也丢到了舞台下面。 她现在真的完全摸不清苏玉恒的用意,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等张子宁把身上能丢的东西都丢掉了,刀疤男终于允许她靠近,他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说:“你可以过来跟你的儿子相聚了。” 张子宁不相信事情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她站在原地没有动,警惕地问:“你不提什么要求吗?” “当然有了,待会儿再说。” 她总觉得有诈,心里想着见机行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刀疤男走去,目光却紧紧锁在大王身上。 说来也奇怪,大王从她走进表演厅的时候就一直在哭,音量都没降低过,而且好像一直重复着同意的旋律…… 她突然觉得很不对劲,一下子刹住了脚步,可就在个时候,她所站的那块地板毫无征兆地骤然下降,她双脚腾空,像是坐跳楼机一般,身子也跟着急速地摔了下去。 “啊!” 不过一秒的时间,她狠狠地摔进了一个洞里,准确地来说,是一个失控的升降舞台。一阵清晰剧烈的痛感从全身各处传了过来,她觉得自己的骨架都摔散了,不知道摔了多少米,五脏六腑好像被这股冲击撞得移位了。 显然这一切都是有人事先设计好的,张子宁不管再怎么谨慎行事都没用,只能处于被动的一方。 头上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砸到,并不痛,像是被枕头砸中一样。 张子宁接过一看,是“大王”,准确来说是装着“大王”的襁褓,她终于知道自己一直听到的以假乱真的哭声是怎么回事了,那是苏玉恒曾经录过的一段大王的哭声。 她暗暗咬牙,他的手机不是已经被她分尸了吗,怎么这段音频还是保存下来了! 更可恨的是,她竟然还被这一段录音给骗了! 刀疤男的声音从她头上传来,幸灾乐祸地说:“看看你身后是什么。” 她回头一看,刀疤男甚至刻意将手电筒朝下照,给她提供了一束强烈的亮光,令她清晰无误地看见自己的背后。 张子宁怵目惊心,墙上捆着一大包炸药!上面绑着一个倒计时器,显示着五分钟。 光看那惊人的数量就让她几乎晕阙,要是这些炸药真的爆炸了,威力足以让这整一座影剧院都被夷为平地。 刀疤男笑得很阴险:“我提的要求,等你见了阎罗王后他会替我传达给你的。” 张子宁抬头看着他,她再糊涂也该明白了,从一开始苏玉恒就没想过要跟她提什么要求,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知道自己逃不掉的,之所以这么多此一举地劫持了大王引诱她入局,不过是想在自己入狱之前再害人一命。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把这条信息发给任易宸,任易宸跟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张子宁紧握着双拳,抬头怒视刀疤男:“大王呢,大王在哪里!” “你不要担心,他正在二楼灯光室里睡得正香呢,等炸药爆炸了,你们就会在一起的。” “你这个混蛋!”张子宁咬牙切齿地说。 刀疤男不再搭理她,转身走了,他得趁着五分钟时间赶紧离开,可没闲工夫在这里跟她扯嘴皮子。 等刀疤男走后,整个表演厅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张子宁的双手费力地撑着地面上试图站起来,可是两条腿好像不听使唤了,一点力气都使不出,连挪动一下都痛得她叫天不宁,更别说是站起来了,看这惨状十有八/九是骨折了。 这个升降舞台少说也有个五六米的高度,下面没有开关,她就算能站起来也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爬出去。 计时器的数字在飞速地倒退,不断地变化着,她绝望又无助,看着头顶那个遥不可及的洞口,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可这个时候哭又有什么用。 看着炸药上的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她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垂死挣扎,张皇失措,无能为力。 张子宁不想死,更不想要大王跟她一起死,他还那么小,都没来得及深入地接触这个世界,凭什么要因为这些与他无关的上一辈的恩怨埋葬了他纯洁的生命。 她心里存着一丝侥幸,希望苏玉恒只是跟她开了个玩笑,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她,五分钟过去之后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可她脑海里另一个意识又知道这种侥幸不可能发生,她把苏玉恒逼到了绝境,他肯定会睚眦必报,反咬她一口的,就像现在这样。 不知不觉中,三分钟过去了。 “任易宸!任易宸!!!救我!!!”张子宁歇斯底里地大喊。 她知道他听不到,可是他是她唯一的依靠,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声叫他的名字。 * 影剧院后门,同样停着一辆车。 刀疤男匆匆忙忙地跑上车,对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说:“事都办妥了。” 苏玉恒幽深漆黑的瞳孔像是融不开的夜色,微微点头,“嗯。” “把车开远点,免得被殃及。” “好。” 刀疤男启动了车子,这点不用苏玉恒说他也清楚的。 苏玉恒若有所思地说,“等一下送我去一趟警察局吧。” 刀疤男愣了一下,像是猜到什么,低声说:“老大……你也要自首?” 苏玉恒不着痕迹地蹙起眉头,“也字是什么意思?” “任易宸啊,他也自首了。” “任易宸自首?!”苏玉恒音量不自觉地拔高了,指着窗外渐远的影剧院,“那里面的人是谁?” 刀疤男理所当然地回答:“张子宁啊。” 苏玉恒拳头一紧,眸中慑出厉刃,“你说什么!” 刀疤男又重复了一遍:“张子宁啊。” “怎么会是张子宁?我不是跟你说过要认准任易宸,不要误伤其他人吗!” “任易宸来不了,当然是张子宁代替他啦了。”刀疤男不理解苏玉恒干嘛那么大反应,“这不是正好嘛,一石二鸟。” “……”苏玉恒表情阴郁,一声低吼:“停车!” 刀疤男赶紧踩了刹车,车停下来了,可苏玉恒却坐在车里迟迟有下一步指令。 苏玉恒挽起袖子看着腕表,秒针还在不停地转动,这时候距离刀疤男从剧院里出来已经过去两分钟了。 “老大……你打算怎么做?”刀疤男迟疑着问。 苏玉恒没有回答,他眉头紧锁,心中犹豫不决,他知道现在没有犹豫的时间,可他真的找不到一个能说服自己下车的理由。 直到现在,他都想不清楚自己对张子宁的感情究竟是怎么样的,突然发生的紧急状况居然逼迫他要在几分钟内思考清楚这个问题,他更加不可能做得到。 可是他知道,今天要是不走出这个车门,也许在他未来所剩的日子里,他会陷入后悔的深渊里。二十年前,她毁了他的家,现在,他如数奉还,他们已经扯平了,所以没必要再把她的命赔进去。他不想后悔,更不想有愧于她。即使产生那种情绪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希望发生。 所以为了排除那百分之一会后悔的可能性,他决定下车。 还有两分钟。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能猜到苏玉恒这个人物的结局吗?~ 抱歉隔了这么久才更,哈哈哈,是不是又断片了,趁热打铁明天就更下一章!   ☆、第四十八章 人在极度恐慌的时候很容易性格崩坏或者意识模糊,比如吓得尿裤子就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张子宁现在正是如此,不过幸好她在认识任易宸之后就遭遇过很多挑战心理承受能力的惊险经历,也算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了,所以在这种生死一线的关头,才不至于被吓晕过去,也不至于尿裤子那么失态。 当然,不吓晕是一回事,但想她保持冷静镇定也是不可能的。 她哭喊着叫完任易宸的名字后,又开始大声叫大王,接着叫张啸天,再叫她妈妈。 就像是小孩子在打针前的哭闹一样,明明知道怎么都逃不过一劫,还是哭得那么撕心裂肺,这种哭声只是在表达某种情绪,没有任何目的。 这一刻她真的是恨死苏玉恒了,先害走了她爸,现在又一次性干掉了她和大王,还有她肚子里一个尚未成型的宝宝,她如今真的是被他害得彻底家破人亡、无依无靠了,如果她死了之后下了地狱,做鬼都不会放过他的。 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可意外的是,在倒计时只有一分钟的时候,张子宁竟然感觉到自己所坐的那块地面在缓缓地上升,就像是缆车一样受到某种牵引慢慢地爬了上去。 有人在操控升降舞台! 她吓了一跳,连哭声都止住了。 一开始她以为是刀疤男又回来了,可等到升降台升到跟地板在同一水平面时,一双温热的大手穿过她的后背和膝盖窝,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疾快地往外跑。她才意识到,这个人是来救她的。 四周一片漆黑,没有光线,张子宁眯着眼睛却看不到那人的脸,但能感受到那人手臂上有力的肌肉,是个男人。 这时候会是哪个男人来救她?想想只有一个可能性。 “任易宸?!” 她大声惊呼,“是你么?你怎么会来!” “……”抱着她的人飞速地奔跑着,无暇回答她的问题。 这个陷阱原本是为任易宸而设计的,为了断掉他的后路,苏玉恒甚至没有给炸药设置停止的命令程序,一旦开启就不可能拆除。 一分多钟的时间,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否则炸药爆炸之后两人都要葬身此处。 张子宁原本已经决定等死了,可因为男人突然而来的帮助,求生的*又再次被勾起,她心里砰砰直跳,紧紧地攥住男人的毛衣长袖,就像找到了一个依托,她有千言万语堵在心里,却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说起。 越往外跑视野就越光亮了,张子宁抬起头来,终于看清了抱着自己奔跑的男人是谁,她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苏玉恒!” 在叫出他名字的那一刻,她霍然想起来一件更为严重的事情,大王还在剧院里面! 苏玉恒此时已经跑出了后门,刀疤男将车停在一边,他将张子宁丢在后座上,考虑到她身上伤势不轻,动作还算轻柔。 张子宁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费尽心机地想要杀了她,却又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把她救了出去。 她也没有心思猜忌这些了,他想要什么都好,她都不管了,她现在满心都是大王!大王还在里面! 张子宁抓住苏玉恒的胳膊,乞求道:“救救大王,他还在二楼!” 没想到这女人要求这么多,救了她一个就算不错了,还想救小的。刀疤男很是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又看着苏玉恒,生怕他答应了,“老大不行啊,只有四十多秒了,时间不够的。” 苏玉恒撇了撇嘴角,“没事,我不打算再跑一趟。” 今天,张子宁的出现是个意外,但大王的陪葬却是事先就计划好的,他本来就没有想要留他一命。 闻言,张子宁几欲崩溃,“不行,你救救他,我求你了!” 苏玉恒无动于衷,冷着脸道:“救你是念在旧情的份上,但那个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 张子宁失声痛哭着打断他的话:“他是你的儿子!” “……”苏玉恒冰冷的表情上出现了一丝裂痕,眉宇之间微微皱起,眯眼盯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事已至此,张子宁只能没有一丝隐瞒地全盘供出了:“我没有骗你!他真的是你的儿子,你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我被绑架不久之后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孩子是你的,可是当时为了保住他的命我只好欺骗了任易宸,说孩子是他的。后来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你觉得当我发现了你是我的杀父仇人之后,我还能把真相说出口吗?” 见苏玉恒杵在那儿一动不动,张子宁急得只差跪在地上给他磕几个头了:“求求你了!相信我吧!大王真的是你的儿子啊,难道你要亲手杀死他吗!” 她喉咙都快喊破了:“那你还不如不要救我!让我跟他一起死了算了!” 苏玉恒的脑袋像是被玻璃盖罩住了,呼吸若堵,他没有时间慢慢地消化张子宁话里的内容,这个轰炸性的信息甚至让他一时没有办法冷静地去判断她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直觉般地认为她说的都是真的,不是为了让他去救大王才临时编的弥天大谎,这种奇怪的感觉也说不上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只要一想到那张跟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小脸,那可爱纯洁的笑容,那两颗稚嫩的大门眼,那朝自己伸过来的软乎乎的小手,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生生挖空了一块,仿佛有个猛力的电钻,将他的心头钻成了一团血肉模糊,肝肠尽断,痛得麻木。 苏玉恒陷入了沉默,像是在思考什么,张子宁该说的都说完了,只能静静地等待着他的表态。其实她心里清楚,现在就算苏玉恒答应她也毫无意义了,在这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根本就不够他跑回剧院里,找到大王再把他平安无恙地救出来。 可她看见苏玉恒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二话不说迅速地打开门下了车,又朝着那座危机即将爆发的建筑冲了回去。 突然的变故不仅让张子宁愣了一下,连刀疤男也急得在车上嗷嗷直叫,可是不管他怎么叫喊苏玉恒就是铁了心地直直地往前冲,脚步没有停留,更不曾回头看过。 刀疤男气急败坏地砸了一拳方向盘,扭头瞪了张子宁一眼,怒吼道:“炸药只有半分钟就爆炸了!你这不是叫他去送死吗!” 张子宁楞乎乎的张着嘴巴,没有说话。 叫他去送死吗?也许吧。 至少不能让大王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开。 刀疤男一边骂着脏话一边发动了车子,踩下油门以最快的速度远离这块地方,他已经不祈求苏玉恒能活着回来了,现在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 张子宁回过头从车窗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不断后退的影剧院,她多想也跟着苏玉恒冲下车去,可是双腿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根本做不到。她心里七上八下,战战兢兢,一分一秒都变得非常漫长,她嘴里不停地祈祷,保佑大王平安,保佑大王平安……可是又隐约意识到,除非奇迹发生,那只有百分之几的几率,实在太难了。 刀疤男将车子开到一百多米外停下,张子宁心如火焚,她的视线直直地盯着一个方向没有移开过,等待着那个人影抱着她的儿子从那扇小门里冲出来,可是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一声轰隆巨响在她耳边炸开。 那是比她从小到大听过的所有震耳欲聋的雷声都更加惊天动地的巨响声。 伴随而来的冲击波震得她整个身子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她看见了刺痛眼球的强光,白色金色,瞬间迸闪,那就是爆炸。顷刻之间,影剧院好像一头巨大的野兽重重地砸倒在地上,坍塌,瓦解,数不清的石块都被瞬间炸飞到天上去了,周围弥漫着灰尘与烟雾,那股难以忍受的气味让人永生难忘。 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还是有一块飞石被炸了过来,砸在车窗上,顿时把玻璃砸出好几道裂痕,吓得刀疤男骂了一声娘,又把车子开远了一点。 张子宁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夷为平地的废墟,眼睛瞪得大大的,苏玉恒和大王,都还没有出来。 救援队找到奄奄一息的苏玉恒时,他背上被一块厚重的墙壁压着,动弹不得。 几个救援人员在旁边火急地商量着最佳的救人方案,张子宁在费欢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张子宁从来没见过苏玉恒这么狼狈的样子,满脸都是灰土和血掺杂在一起,像是刚经历过地震的灾区人民,他的状态十分不容乐观,全身多处都遭到了致命的创伤,就连呼吸也是细若游丝的。 救援人员们在讨论怎么救出来的人并不是他,而是被他抱在怀里死死地护住的大王。 大王的哭声洪亮而有力,虽然暂时不能确定他是否有受伤,但既然有力气哭说明他并没有生命危险。 离得这么近,张子宁可以确信那真的是大王的哭声,不是什么录音了。 再看一眼苟延残喘的苏玉恒,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感谢他吗,不可能,归根究底是他自己将自己害得这副田地的。痛骂他吗,也不合适,如果不是他在最后关头冲进去,大王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 目光倏地触及到不远处一条血肉模糊的小腿,上面还有半截被烧焦的西裤,张子宁吓得立即收回了视线,再看苏玉恒时眼神已染上了几分担忧,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你……你还好吗?” 苏玉恒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儿又疲惫地睁开,有气无力地说: “还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支撑着,哪里像是还好的样子,张子宁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转头看着身边正在努力搬开石头的救援队,忍不住催促道:“你们快一点好吗,他快不行了!” “没事,我罪不可赦……救出来也没用了。”苏玉恒苦笑了一下,缓缓朝她伸出手,他的手上全是灰,从堆积的碎石中间颤巍巍地伸出来,张子宁会意,赶紧抓住他的手,感觉到他轻轻地捏了捏她几下,力度就像是婴儿一样。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也很轻,像是被风一吹就散了:“对……不起……” 张子宁懵了一下,什么对不起? 对不起谁?对不起我?还是我的父亲? “我欠你很多,无以为报……还是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意识到他在交代遗言,张子宁点了点头:“你说。” 苏玉恒咳嗽几声,断断续续地说:“不要告诉孩子,我是他的……父亲,不想让他,讨厌我。” 这一句话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又或者说,他是为了亲口对她说这句话,才支撑了这么长时间等到救援队找到他。 看着苏玉恒一点一点在自己眼前合上眼睛,张子宁的眼泪毫无征兆地留了下来。她以为自己可以铁石心肠,可以面不改色,她曾经设想过要如何将这个可恨的男人碎尸万段五马分尸,可是真的到了这个关头,她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这个曾陪伴她走过青葱岁月的男人,这个给她带来过无数欢声笑语的男人,这个让她知道什么叫因爱生恨的男人,她在这一刻,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不像人了,那也是被这个世界逼的”,她突然能够明白了他背负着的那些异于常人的孤独。也许他才是这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吧。 现在,他终于能够放下了。 在离开人世之前,他终于可以勇敢地直观那些被隐藏在自己心里的情感。 其实他还想对她说三个字,可是或许连老天爷也觉得他没那个资格吧,那最后一口气终是卡在了喉咙里没发出来。 半晌,张子宁点了点头,“好”,虽然知道他已经听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苏的结局就是这样了。一年前就在我的笔记本上设计好了,现在终于写出来了!   ☆、第49章 终章 五年后,四月份的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本应该是享受美好午觉的时间,张子宁却在一家宾馆的客房里开着电视,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剧情老套的肥皂剧打发时间。 浴室的方向间或传来一阵子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了一会儿又再次响起。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子宁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忍不住走到浴室前敲敲门,扯着嗓子大声催促道:“你好了没有啦,怎么洗个澡比女人还磨磨蹭蹭的!” 话音刚落,哐当一声,门被推开。 一条线条修长的大长腿从里面迈了出来。 热浪扑面而来,水雾弥漫中张子宁看见任易宸什么都没穿,就那么赤-条条、大喇喇地站在对面,拿着一条白色毛巾随性地擦着头顶湿漉漉的黑发。 他毫不约束地在张子宁面前展示着自己的肌肉,眼神却是漫不经心的,“急什么,还早。” “不早啦,这里离幼儿园挺远的,要是塞车了怎么办!”张子宁语气虽然焦急,视线却一直不由自主地在任易宸身上各处打转。 任易宸看着她那贼溜溜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勾了勾嘴角揶揄笑道:“干嘛一直盯着我?这么饥渴啊。” “我哪有。”张子宁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嗫蠕道:“你整天在监狱里呆着,周围都是男人,你才比较饥渴吧。” 对这种双性话题任易宸可从来不会害羞,便顺着张子宁的话点了点头,单刀直入地承认道:“是啊,我是很饥渴。” 张子宁被他那直勾勾的眼神盯得脸上发烫,眼睛在他身上飞快地瞟一眼,就低下头不敢再看了,试图转移话题:“倒是快点呀,真的要迟到了!” 任易宸好像理解错了这个“快点”的意思,大掌一捞就把张子宁拉进怀里紧紧搂着了,“搞不搞?二十分钟就行,我尽快。” “什么搞不搞!”太久没这样贴身接触,张子宁像个青涩少女,一下子被他挑逗得面红耳赤,只能瞪着眼装糊涂。 “十分钟也行。”任易宸火热的唇贴着她的耳畔,没穿衣服正方便,双手直奔主题就去接她的裤链。 张子宁又气又笑地拍开他的手,“你正经点行不行,时间真的不早了!” 任易宸犹豫良久,微微叹了口气,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最后还是依言放开了她,吃不到肉的日子他已经过了五年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只不过香软美人抱在怀里不太舍得放手罢了。 张子宁从架子上随手扯下一条浴巾披在任易宸身上,他这么一具剑拔弩张的男性身躯一丝-不挂地站在她面前她还真有一种眼睛不知该往哪放的感觉。 任易宸撇撇嘴角翻了个白眼,像是觉得多此一举,不过为了照顾张子宁,还是按捺住没把那浴巾扯下来丢掉。 等任易宸乖乖听话地把浴巾在腰间围一个圈,把关键部位遮好,张子宁才将他带出客厅, 张子宁早就准备好了一行李箱的服装,让他自己挑选,西装和休闲的运动服都有,打扮好了再出去见人。 今天是任易宸刑满出狱的第一天,这男人自己一个人生活的五年里根本不注意打理形象,整天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张子宁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不得已在赶着去参加大王的家长会和妞妞的生日派对之前,先将他接到附近的宾馆里洗个澡、换套衣服,帮他寻找回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还好人虽然邋遢了一些,不过收拾收拾之后,还是那个帅气的任易宸。五年光阴过去了,就连平常注重保养的张子宁笑起来时眼角都能看见一两条皱纹了,他却好像仍旧一点没变,还是那么英俊挺拔、神采飞扬,歪嘴笑的时候那股带点痞气的风流味道,不管多少岁的女人看了都会控制不住脸上发烫。 一想到即将和五年没见的儿子女儿见面,任易宸难免期待又紧张,尤其是未曾谋面的亲生女儿,他甚至还没有抱过她,没听她叫过自己爸爸…… 一想到这些,任易宸就不再是那个果断爽快的任易宸了,变得婆婆妈妈起来,犹豫不决地问张子宁,“你说我穿什么好?大王和妞妞会喜欢?” “如果是为了迎合他俩的口味的话……”张子宁拎起一件红红蓝蓝的衣服,“那你穿这个最能达到效果。” 任易宸低头一看,不由皱起了眉毛:“这是什么鬼?” 那蓝色的连体衣,大红色的内裤,还有那鲜红的披风……分明就是一套超人的衣服。 张子宁耸耸肩,笑着说:“因为他俩总有事没事就追着问我你去哪了,我只好瞎编说你去拯救世界了啊,所以他们一直认为你是超人嘛,你穿这个正合适。 “……” 任易宸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可行性,还是决定放弃了,哪个爸爸会穿成这幅德行去参加小孩的家长会?多半有病吧,私下穿穿给他俩看还差不多。 最后,还是选了一套中规中矩的西装。任易宸活了三十多年,穿正装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只觉得手脚都被这一套衣服束缚住了,浑身不舒服。 站在镜子面前,任易宸不停审视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边整理领带一边回头犹豫地询问张子宁的意见:“穿西装会不会太严肃了?要不我还是换套休闲点的吧。” 小孩子几乎都有点害怕排斥西装革履、不苟言笑的黑衣人,他不想因此让大王和妞妞对他产生距离感。 张子宁却觉得他纯粹是想多了,实在等得不耐烦了,一手拿上包,抓着他的手就直接往外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放心吧,不管穿成什么样,他们只要见到你就会很开心了!” 不仅是大王和妞妞,我也是。 大家都很想你。 …… 三天前,周五下午四点半,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后,张子宁照例准时离开公司,去幼儿园接大王和妞妞。 这个时间点正是幼儿园门前最热闹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人群快把外面的一条马路都占了,张子宁一辆路虎横在路中间更显得碍事,惹来了不少不满的骂声。 幸好没等多久大王和妞妞就背着小书包跑出来了,张子宁迅速将他们接上车后就赶紧离开了这个拥挤的是非之地。 艰难地倒完车行驶到宽阔的公路上,张子宁无意间往后视镜里瞄了一眼,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坐在后座上的妞妞不知何时红着两只湿漉漉的大眼睛,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张子宁吓了一跳,虽然女儿性格一直都比较柔弱,流眼泪就像家常饭一样,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她还是立马靠边停下车,转过身去查看妞妞的状况。 “怎么哭啦?哪里不舒服吗?” 小公主摇头不语。 张子宁又问:“肚子饿了?” 还是摇头。 “被老师批评了?” “不是……” “那为什么哭啊,告诉妈妈好不好。” 又摇头了。 在妞妞这里久久找不到突破口,张子宁只能转向一旁看好戏的大王,板起脸故意装作生气:“说,是不是你欺负妹妹了!” 大王躺着也中枪,忙不迭瞪圆了眼睛、摇头摆手地为自己澄清:“我什么都没做啊!我从来没欺负过妹妹好不好!” 张子宁眯着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是吗,我昨天还看到你抢妞妞的糖吃!” 大王眼睛瞪得更圆:“……真的不是我!” 一旁的妞妞擦了擦眼泪,总算是开口说话了:“同学说我的名字不好听,很土。” 仿佛找到了证人,大王一下子激动地大叫起来:“看吧!都说了不是我!” 张子宁转过头,捏了捏妞妞可怜兮兮的小脸,“谁这么没品味啊,敢说我家小公主的名字土,妞妞明明很可爱。” 妞妞泪眼朦胧地摇摇头:“一点都不可爱,小区里不是有条狗也叫妞妞吗。” 张子宁一时无言以对:“……” 好吧,其实她也觉得这名字有点土,但这是你爸他老人家的意见,我有什么办法咧! 想了半天,张子宁才无奈地说:“你要是真的这么不喜欢这个名字,那以后我们就不叫了好不好?不过你要想清楚喔,这可是你爸爸给你取的名字耶,你舍得丢掉么,爸爸知道了会很伤心的呀。” 妞妞顿时就不说话了,一双大眼睛里饱含着犹豫和挣扎,看来正在激烈地衡量爸爸和名字哪个更重要。 每一次妞妞嫌弃自己的名字,张子宁就会搬出任易宸这张王牌,然后妞妞很快就会妥协了,这招比零食劝诱还管用。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她小声地说:“那不改了……” 张子宁忍不住想笑,但笑完之后又止不住地心酸…… 她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妞妞的脑袋,安慰道:“不哭了,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妞妞抬起头弱弱地问:“爸爸这次真的会来我的生日party吗?” 一听到爸爸这两个字,大王连忙也挤了颗脑袋过来,小脸上闪烁着兴奋:“爸爸这次真的会来我的家长会吗?” 张子宁点头道:“是的呀。” “可是你都骗了我们好几次了。”小小年纪的大王脸上露出了大龄怨妇般的表情。 张子宁赶紧解释:“哎呀,不是跟你们说了吗,爸爸是超人,很忙的,要拯救世界,所以之前才会没赶上你们的生日嘛,你们要多谅解他对不对。” 见两个小家伙仍旧耷拉着脸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张子宁只好加重了语气再次保证道:“这次爸爸绝对会来,骗人我就是小狗!” 两个小家伙嘟囔着小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不再有异言了。 晚上,一对兄妹非要缠着张子宁给他们讲故事才肯睡觉,这已经成为他俩的习惯了,不听睡不着。 但是睡前故事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他们没听腻,张子宁都讲腻了,因此便有些不耐烦了,匆匆道:“好啦好啦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跟我去拜山。” “啊?怎么又要去拜山啊?”两个小家伙一脸不情愿地异口同声道。 张子宁板起脸说:“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清明节去看看外公外婆天经地义,一点都不孝顺!” “……嘤嘤。” 张子宁真凶起来还是挺吓人的,两兄妹顿时吓得不敢出声了,乖乖地躲进被窝里关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在张子宁的狮子吼发功下,大王反抗无效、终于睡眼朦胧地从床上慢慢爬起来了,而妞妞还赖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做着清秋大梦,怎么叫都叫不起来。 张子宁看她撅着一张软乎乎的包子脸,实在心软拿她没办法,只能放任她继续睡。 大王见状便也效仿,一头倒进床里装死,却被眼尖的张子宁一下掀了被窝,厉声道:“你必须去!” “呜呜呜……”泪流满面的张家长子。 洗漱完毕后,带上事先准备好的乳猪和水果茶酒,母子俩便向墓地出发了。 大王虽然不乐意除草培土,但点香跪拜和烧纸放炮仗的时候倒是格外的积极,全程参与了。 大王出生的时候外公和外婆都早已过世,他对两位长辈虽然没什么深厚的感情,但也知道外公外婆是生了妈妈的人,没有妈妈就没有自己,他对两位老人是很敬畏的,所以祭拜的时候态度一直很严肃虔诚,没有给张子宁添乱。 在下午三点之前顺利地结束了祭拜,离开墓园之前,张子宁又顺路带着大王绕到苏玉恒的坟前去看看他。 大王对于这个“舅舅”并不算陌生,因为以前妈妈每次带他来扫墓时,都不会忘记买一捧白菊花让他上去献花。 大王不太明白,舅舅是妈妈的哥哥,可是为什么舅舅姓苏不姓张呢? 而且自己跟舅舅长得真的好像。 这个疑惑在妈妈那里也没有得到解答,每次她都这样搪塞他:“等你长大之后就知道了。” 看着大王那张跟年幼时的苏玉恒完全吻合的稚嫩小脸,张子宁一时有些恍惚走神,再回忆起苏玉恒临终时说的那些话,一股酸涩止不住地从胸口往上冲。 当年那些恩怨情仇,五年后的她现在看来已经觉得一切都烟消云散了,有些事情何必太过执着于谁对谁错,当年他和苏玉恒的关系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里,一直到他死的那一刻才稍有化解,张子宁心有感慨却也不知对谁来倾诉,不管怎么样,至少他留了个儿子下来,也不算白来人间这一趟。 苏玉恒是个可怜的人,但也是害死她父亲的人,她不可能大张旗鼓地为他扫墓祭拜,但至少每年这个时候带着他的儿子来坟前看看他,别让他一个人那么孤独清冷,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安慰了。 本来想多呆一会儿,奈何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大雨来,张子宁只好带着大王匆匆赶回。 再过几天就要去接任易宸出狱了,是个重要的日子,她不想在这个关头淋雨感冒。 * 这场雨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一连下了好几天没间断过,直到张子宁要去接任易宸出狱的那一天才出现转晴的迹象。 趁着难得的好天气,张子宁出门前特地将被子衣服都拿出来晒了,心里还念叨着希望这天不要变脸太快,别在她回来之前又开始下雨了。 不过显然是她多虑了,外头太阳越来越大,阳光正盛,晒得人暖洋洋的的,这要是能突然下起雨来的话,简直要叫天有异象了。 张子宁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多小时来到g市监狱所,没想到还挺赶巧的,她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监狱所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双手插裤袋逆着光从里面走了出来。 虽然张子宁每隔几天就能来探监跟任易宸见个面聊聊天,倒不至于相思成灾、思念成疾,但此刻看着他朝自己大步走来的心情还是截然不同的,就像是迎接一个去了远方久违归来的老朋友,她开始心跳加速,酝酿着等会儿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头顶骄阳,越来越猛烈的阳光甚至对张子宁的视线产生了阻碍,她看不清远处任易宸的五官,但却能心灵福至般地感觉到他在对自己笑,是那种宁静如恒的笑,却好像深藏着千言万语,这种无声胜有声的笑容最能勾起人心底里一切波涛汹涌的情绪。 张子宁觉得,过去五年里,自己孤身一人养护两个孩子还要经营公司所受的艰辛和委屈在这一刻都不值一提了,守得天开见月明,因为这一天终于到了,他回来了。 任易宸走到了她的面前,张子宁抬起头盯着他的脸,嘴唇蠕动却半天没有出声,等着他先说点什么。 她感觉到他的情绪也跟她一样激动,以为他会对她说“好久不见”,或者直接给她一个深拥,结果他看了她几眼后,竟然托起她的手,然后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 …… “啊?” 本书由(熊猫没眼圈)为您整理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