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到靠脸吃饭》 作者:木木木子头   【文案】:   女主版简介:   一场金融海啸一场股灾,让名校毕业的金融系美女牡丹,不但输光身家,还欠了一屁股外债,沦落到只能靠脸吃饭。   娱乐圈里提到牡丹,就只有一句话来形容:演技全无,全凭双商和脸,吃苦耐劳走向人生巅峰   男主简介:   靠自己的努力成为娱乐圈传奇的影帝封珃,在不经意间情陷毫无演技,不想红只想回金融界东山再起的金融精英女。   男、女主:于演技上是天壤之别,但整体实力却是势均力敌。   全文趋于轻松欢乐风,且甜而不腻!!!!   排雷:本文男主有过一段感情,非双处,介意的读者请慎入,谢谢!!!!   搞笑小剧场:   哭戏NG次数再创新高   牡丹对着自己的男友是一脸尴尬:那啥……最近活得太美,一时间哭不出来   影帝封珃:宝儿,你可以想一些悲伤的事,感染下情绪   牡丹闻言就想到了她输掉的12324542块RMB,瞬间泪流满面,止都止不住:呜呜……我的钱……   影帝封珃:噗哧……   众人:原来影帝也是会笑场的!!!!!   事先申明:   1.每日更文时间为下午3——4点,V前日3000,V后日5000到6000不等,作者更品良好,不会坑文。   2.本故事纯属虚构,没有原型   3.欢迎各类点评,但请不要恶意中伤、人身攻击   4.如果觉得不好看,故事情节膈应,让人不舒服,请默默离开,作者君表示由衷的感谢,并祝福生活愉快!!!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娱乐圈   主角:牡丹、封珃 ┃ 配角:江画、蓝丽娟、牡忠民等等 ┃ 其它:轻松愉快 第1章   “姑娘,都这么晚了,你告诉叔家里具体地址,叔给你送到门口,”出租车司机通过后视镜再一次查看坐在后座的姑娘。   长得也忒漂亮了,就是双眼红肿,整个人都透着股生无可恋,这夜半三更的又拖着个大行李箱从机场出来,肯定是失恋了。今儿既然让他遇上了,那就多费点儿精神,把人送到位,也安生。   “谢谢师傅,”牡丹看着车外昏暗的车灯,只觉自己的人生现在也是一片昏暗:“红兴安路66弄华亭丽园6幢,”感觉到眼泪上涌,她立马微仰起头,用力憋回眼泪。   “哎哎,那地方我熟,”司机师傅听着发哑的声音,忍不住劝道:“姑娘,人活一世,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咱们可不能轻易放弃自己,你还年轻,路还长着呢。”   牡丹连连点头:“您说得对,”不就是输了几个钱吗?她有手有脚还可以再挣,“呜呜……,”可是输得也太多了,也不给她留点。   司机师傅舒了口气:“哭出来就好,”这人啊就不能憋着,跟自己倔。   到了地方,司机师傅帮忙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提了出来。牡丹看了下计价表,拿出了两百块:“师傅,给您车钱。”   “今天咱们有缘,就当……”   牡丹伤心了,难道就连司机大叔也看出她穷了?牵强地扯出一点笑,“大晚上的,您挣一点钱也不容易,谢谢您刚对我说的那些话,我都记着了,”手伸进车窗把钱放在后座上,后她推着行李箱赶紧进门,“谢谢!”   司机师傅笑了:“这姑娘……”   进了电梯,牡丹面上的笑就立马没了,看着楼层号,她迟迟不动,现在是凌晨2点,爸妈哥嫂早就睡了,抬手按了28。   拖着行李箱上了顶楼,四周没有遮挡,这里的风呼呼的,刮在脸上生起刺刺的痛,让她更加的清醒。   现已临近春节,安城寒得很,牡丹裹紧身上的派克大衣,坐在行李箱上,扫过四周的空洞和黑暗,最后将眼神定在了不远处的点点星火上。   想着这一两年发生的事,她不由得长叹一声,2015年算是自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最糟糕的一年,新兴市场本就疲软,美联储加息雪上加霜,虽未引起全球金融危机,但也不远了。   而今年元旦刚过,新年的快乐就彻底没了,全球金融市场大幅跌落,美股、日股、欧股无一逃过,上证综指更是在一月之内从3500点跌至2640点,新兴市场惨不忍睹。   牡丹抬手抹去滑落的眼泪,她读的是金融,自是研究过08年的那场金融危机,至今仍清楚地记得教授讲课时的神色,据闻他最得意的学生就是因为挺不过,烧炭自杀了。   抽噎了两声,鼻子有些发堵,用力抽了抽,冰爽极了,牡丹不自禁地开始打哆嗦,肚子咕噜咕噜的,饿得胃都疼。她从昨天就没有吃饭,不是因为没钱,而是根本没胃口,只是现在回了国,她闻闻哪都是香的。   嗡……嗡……   手机不停地震动,扰得睡得正香的女人翻了个身蒙头继续睡,不过女人身旁的男人却是醒了,伸手过去拿起手机,眯着一双桃花眼看着屏幕:“丹丹?”瞥了眼时间,立马坐起接通电话,“喂?”   “哥,”听到熟悉的声音,牡丹的眼泪顿时就泛滥了,但她不敢哽咽,调整好腔调:“让我嫂子接电话,我……我有话跟画画说。”   牡隽打开床头灯,这会算是彻底醒了:“你嗓子怎么哑了?”伸手将被窝里的老婆捞出来,江画揉了揉眼睛,一把夺过老公耳边的手机,起身拽了件大羽绒服披上,对着手机嘟囔了一声,“丹,你等一下。”   “你们两还有秘密?”牡隽看着他迷迷瞪瞪的老婆趿拉着拖鞋出了卧室,去往客厅,想到妹妹刚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放心,便下床跟上。   “你怎么了?”江画从冰箱里的蜂蜜罐中夹了一片柠檬放到嘴里,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咝……啊,”太爽了!   牡丹这会真哭了:“呜呜……画儿,我破产了……呜呜……”   江画关冰箱门的手一顿,不过只瞬息就回神了,听着电话中传来的呼呼声,她清了清嗓子,一手抱着臂问道:“你现在哪个顶楼蹲着呢?”她就说这个点,那丫头没大事是不可能打电话回家的。   “我就在等你这句话呢,”牡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纸巾,抹去流下的清水鼻涕:“红兴安路66弄华亭丽园6幢。”   “你能耐了,”江画就知道牡丹怂,不过也舒了一口气,扭头看向杵在她旁边的老公:“我上顶楼待会,你明天早上还有课先去睡吧,不用等我,”说完便送上自己的香唇。   牡隽知道妹妹没事也就放心了,亲了小女人一口:“外面这么冷,把我那件大棉袄带上去让丹丹裹着,”帮她穿好斜挂着的羽绒服,拉上拉链,又进卧室拿了帽子和围巾给她戴上。   江画被包得就只剩两眼露在外面,抱着件大棉袄进了电梯,催促道:“牡教授,你回去睡吧,我一会就把丹子带回家,”就在电梯门快要关上时又叮嘱道,“别吵醒爸妈。”   “好”   牡丹将行李箱倒在地上坐着,感觉风没那么大了,搓着手哈了两口气,听到动静立马出声轻唤:“画,是你吗?”   “不是我,”江画狠瞪了一眼暗黑中的那一坨,快步过去将抱在怀里的大棉袄给她,没好气地说:“你倒是挺会找,瞧瞧这地方既宽敞又凉快,还适合跳楼,而且楼层高,只要不是老天亲生的,准保一跳一个准。”   “我破产了,”牡丹穿上她哥的大棉袄,顿时就感觉不那么冷了,屁股往边上挪了挪,拍了拍箱子:“坐。”   “破产?”江画挨着她坐下:“你也太会给自己涨身家了,”看着她那双肿得跟灯泡似的眼睛,有些心疼,“我问你,回来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这大半夜的,你知不知道自己长得很成功?”   “这不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吗?”牡丹倚靠着自己嫂子,丧丧地说:“我已经把手头的项目全部清掉了,算回来的钱按着银行的利息,连本带利给了安婷和朱晓。你的钱等几天,明天我把我那两居室挂出去。”   江画翻着白眼:“房子挂出去,你住哪?”推开牡丹,笑着瞥向她,“我可跟你明说一个家里有婆婆在,那女儿和儿媳只能留一个,”卖房子,亏她想得出来。   牡丹一愣:“我租房子住,不在家长住。”   “租房子?”江画都想抽她:“我是你嫂子兼闺蜜,安婷和朱晓是什么呀?”   那两就是见着钱心痒的人,当初瞧着丹丹年纪小小买房,她们拉着什么血脉亲情硬把钱强塞进丹丹的项目里,现在亏了竟还好意思把钱拿回去,天下就没这样的道理。   “可是你的钱又不是拿来投资的,”牡丹分得很清楚:“我肯定是要还给你的,现在房子……”   “停,”江画手指牡丹红得跟胡萝卜似的鼻子:“我警告你,不许打房子的主意。还是那句话,你还未出嫁,我是你嫂子,我的钱你用得,”见她还在犹豫,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租房子能有住自己房子舒服吗?”   牡丹心暖乎乎的,元旦后市场一动荡,安婷和朱晓那两表姐见天的不分昼夜地给她打电话,说要撤钱,她现在除了一套房子,全身上下就只剩8000块和一百加币:“年后我立马找工作,你的钱我一定尽快还。”   江画把袖子一捞,露出戴在手腕上的那只镯子送到牡丹眼前:“昨天刚买的,六万八,”不等牡丹看清楚,就起身拍拍屁股,“姐不缺钱。”   勾起自家小姑子精致的下巴,她得意道:“当年要不是你助攻给力,我也不能拿下苦苦暗恋了四年的A大校草,成功把他拐进民政局,还生了崽子,”每每提到这个,她都想仰头大笑三声,大手一挥,“以后别跟我谈钱,那太见外了。”   “所以,”一直倚在门道口的牡隽悄没声地跨过门槛,自身后抱住他正嘚瑟的老婆,笑着问道:“我到底值多少钱?”   结婚都快五年了,她还是扛不住他的美色:“我的全部身家,也就亿把块,”紧拥男人,心里踏实极了,这就是她拼死打下的江山,抬脚轻轻踢了踢还傻坐着的丫头,“起来回家。”   “好,”牡丹腿麻了,揉了揉才能站起身,牡隽拎起她的箱子,下巴朝着门道努了努:“走前面,”他妈妈是少数民族,可以多生一个,丹丹比他小七岁,算是他带大的。这丫头胆子不小,竟敢跑楼顶上来。   进了家门,牡丹就闻见了饭香,立马跑进厨房打开电饭煲,见饭菜已经热好,顿时口生津液,拿起筷子就盛了一碗饭,浇上红烧肉汁,夹了两块肉开始吃了起来,她太饿了。   牡隽将行李箱拿进妹妹的房间,就开始给她铺床。江画见她这吃相,连声让她慢点,取出一只汤碗舀了白天婆婆炖的乌鸡当归汤放到饭桌上:“飞机上没吃饭?”   牡丹摇首,囫囵回道:“没,悲伤欲绝没心情,”没了12324542块,搁谁都吃不下。   “饿死你得了,”江画看她又刨了一大块饭,微蹙眉头:“慢点,”拿只小碗给她盛一碗汤冷着。牡隽理好床铺,进屋取了两万块现金:“这个给你。”   “什么呀?”牡丹看着那钱,吞咽下口中的肉:“我身上还有,”她哥已经结婚了,她可没脸拿他的钱,转眼看向江画,“你老公给女人钱。”   江画一手托着下巴:“给你给妈,我都没丁点意见,”头一歪对上牡隽,“要是给旁的女人,我就让他一毛钱都没有。” 第2章   “没良心的丫头,”牡隽把钱放在牡丹手边,揽着爱妻,将那颗很不识相还仰着的脑袋摁回去:“吃你的饭。”   牡丹依言低头继续扒饭,临近过年,她现在确实需要钱:“这算是我借的,先记账上。”   “哪那么多废话?”江画明白牡丹的顾虑,但她真的是想多了,忍不住揉乱丫头的发顶,转头吩咐自家老公:“你去阳台上拿块老姜,我煮碗姜汤。”   看了一眼妹妹被冻红的脸,牡隽低头亲了亲老婆额头:“我来煮就好,你们坐会,”她总是这么细心,叫他怎能不爱?   “腻歪,”牡丹瞅都不瞅边上这对蜜里调油的夫妻,不过心中是真替他们欢喜。   江画是高她两届的同系学姐,当年她一入C大就被这人给“承包”了,一开始牡丹还很感动。毕竟她那时才16岁,憨甜可爱、心思纯良不懂得套路,外加江画又爽朗大方,很快她就跟人成了闺蜜,只是后来才知姑娘这么热情原来是另有所图。   C大的隔壁就是全国最著名的名校之一A大,而那时她哥博士课程将将读完,正在A大的研究所里给他的老师许立强院士当助手,同时也在准备去往MIT继续深造的材料,江画是看上她哥了。   不过这么多年,画画为了她哥是真的放弃了很多,当然牡隽同学对画画也是情有独钟,不然五年前在那样的情况下,作为A大最年轻的教授也不会义无反顾地娶了画画。   吃了一碗饭又灌了一大碗姜汤,胃被撑得鼓鼓的,牡丹推着哥嫂进房休息后,便挺着个肚子放轻了脚步在客厅里转悠。距她上次离家也快半年了,家里还是老样子,目光扫过熟悉的摆饰,渐渐的手脚不再冰冷。   虽然是个200平五房的大平层,但屋内却不见丝毫凌乱,手拂过放在博古架上的陶瓷,牡丹嘴角不自禁地微微上挑,这些陶瓷并非是什么值钱的古玩,但每一件却都是出自她家人的手。   拿起摆放在右下角的那只憨态可掬,仅有小儿巴掌大的小猪猪,她终于扬起了笑容,这是3岁的侄子羊羊的“佳作”,在小猪背上落下轻轻一吻,将东西放了回去,来到爸妈的门外站定,心终归于平静。   虽然没了钱,但她还有很多更珍贵的东西,而这些东西都是金钱买不到的,呼出心中的郁气,双手相扣上拉,伸了个懒腰,左右扭动着脖颈走向厨房,拿了放在桌上的钱和包包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吹干头发,也许是太累了,牡丹沾着床两眼就睁不开了。   她将将入睡,房门便被轻轻地推开了,披着件老旧军大衣的蓝丽娟进来给闺女拉好被子,手指轻轻地在其额上一点,嘀咕道:“臭丫头总算是回来了,”拂开闺女散落在面颊上的发,盯着瞧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开。   回了主卧,倚在床头架上的牡忠民先是看了一眼睡在小床上的孙子,后才放低声音问道:“丹丹睡了?”   年纪大了,外头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醒了,只是儿女不想他们担心,他们也就配合着装聋作哑。   “没事,”蓝丽娟拿了个衣架将军大衣挂回衣橱,走到童床边上,摸了摸孙子的小肉手:“我瞧着她睡得呼哧呼哧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闺女是自己生的,什么德性她还能不清楚?   牡忠民抄着手,蹙着双眉:“最近外头经济形势差得很,大概丹丹也没能逃过。”   蓝丽娟上了床,耙了耙自己刚烫的大卷发,毫不在意地说:“没逃过更好,这样她也不用再去美国了,”当年送她出国留学是为了长长见识,可不是想她多能耐。   老婆子这样一说,牡忠民一改沉重,笑着道:“也是,”躺下准备再睡会,“明天你给丹丹拿点钱,一个姑娘家家的身上可不能没钱。”   “放心吧,”蓝丽娟关了床头灯:“之前丹丹给我们的零花,我一分没动,都给她存着呢,算算也有十一二万,还有我们准备的嫁妆,她要是有需要,我也拿给她。”   “成”   天大光亮,江画才睡醒,伸手摸了摸身侧,被窝已经冷了,看了下时间还真不早了。洗漱好,出了卧室就闻到了粥香,来到厨房见自家婆婆正忙着做蔬菜饼,她撸起毛衣袖子就上去帮忙清洗萝卜:“妈,丹丹回来了。”   “我知道,”顶着一头油亮大卷短发的蓝丽娟见她接手了洗菜,便开始切丝:“这还不到八点,你怎么不再睡会?”   “睡不着了,”江画将萝卜洗好,放在一旁晾着,今天家里好安静:“羊羊跟爸出去遛弯了?”   提到孙子,蓝丽娟就忍不住笑了:“昨晚上做梦,小东西嘴里念念叨叨‘大马’,你爸带他去小区外的便利店坐白龙马摇摇车了。”   “那估计得要好一会才能回来,”江画将饼锅自橱柜中拿出来:“今天吃好早饭,我陪您出去买菜,丹子这几天心情不会太美,咱们做点她爱吃的。”   话说到这,蓝丽娟就杵到儿媳身旁问道:“这次回来,丹丹是不是就不走了?”   江画看向自家保养得还不错的婆婆,笑着回道:“您放心吧,她手头的项目都已经清了,还说年后要找工作,现在国外形势不好,回国发展才是顺势而为。”   “还是国内好,既安全,生活又方便,”蓝丽娟点了点头,继续回去切丝:“那外国人的钱有那么好挣吗?”虽然之前闺女也挣了不少,但这次不全搭进去了。   “您说得对,”江画擦着饼锅,12年丹子原打算拿到了多伦多大学的金融硕士学位后,就回国的。可在那当口她的导师给推荐了一份极好的工作,丹子舍不得放弃,就这样在纽约一待就是三年多,家里也一直放心不下。   知道女儿不打算走了,蓝丽娟手都利落了几分,切丝的速度那是相当快:“下午我们娘俩去大同路把丹丹那房子收拾一下,打开来透透气,”要不是羊羊还小,他们老两口也不想和儿子待一起。   “好”   而这时牡丹睡得也不踏实,梦中全是在滚动的数字,那些数字渐渐地淹没了她,她像个溺水的人似的喘不过气来,拼命地挣扎,想要呼救,但却叫不出声。   就在她觉自己要气绝时,蓦然大睁双眼,熟悉的天花板让她将屏住的气吞咽了下去,后开始大力喘息,撩起垂落的发,眼神中的惊恐迅速退去,她做梦了。   光着脚来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捧着冰冷的水泼着脸,直到彻底清醒了才停止,后她看向镜中的自己,这双桃花眼好像没有过去那么晶亮了,抬手拍了拍双颊,让苍白的面色多了丝丝粉。   半个月,原来她从有到无仅仅只要半个月。   厨房里,蓝丽娟用木铲子轻轻拍了拍被煎得油黄油黄的蔬菜饼,确定熟了便准备起锅:“这么说丹丹把钱给了朱晓和安婷那两丫头?”   “给了,按着银行的利息算的,”再过几天就是奶奶的忌日了,到时三家一定会像往年一样聚在一桌吃顿饭,有些事情她江画不好说,但婆婆不一样:“那两脸也不要,还真的连本带利地接了。”   蓝丽娟刚想说话,就见她姑娘倚在厨房门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钱是大风刮来了的?”   “我也不想给,”牡丹走进厨房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水:“但这里还有事,”靠着冰箱叹了口气,“当初她们要投资,我不是急哄哄地回了美国上班吗?”   江画扭头看向她:“别告诉我,你们之间没合同?”见丹子无力地点头,她可算明白为何丹子愿意吞下这亏了。   “一开始我不同意给她们进项目的,”牡丹灌了一大口温开水,整个人都舒服了:“可大姑、二姑打电话给我,又拿奶奶一辈子重男轻女这事来说,我怕爸难做才勉强应下。”   蓝丽娟啪的一下将木铲子扔在厨台上,大声斥道:“她们除了这点事,还有其他能拉出来说的吗,”家婆都去了十五年了,那俩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还扯上家婆,“重男轻女?这次你们奶奶忌日,我倒要好好跟他们算算账。”   牡丹喝完了杯中的水,双手抱着臂:“朱晓、安婷一人六十万是我去了美国之后打到我账户的。不出一个星期,我把两份合同寄了回来,让她们签好再快递给我。”   “她们拖着你,”江画轻嗤一声,面上的不屑之色丝毫不掩盖:“你拿不到合同,便意味着赚了是她们的,亏了算你的。”   “我催了几次,她们都说忙,”牡丹杵到厨台那,拿了一块蔬菜饼吃了起来:“这事也怪我,当时她们不给合同,我就应该立马把她们的钱撤出来,这样也就没有前段时间那顿闹了。”   “大姑、二姑找你哭诉了,”嫁给牡隽五年,那两的把戏她是一清二楚。   牡丹没有否认,只是面上的冷色已经说明了一切:“因为没有合同,这钱她们要,我就必须要给,既然要给,那就让她们彻底闭上嘴,”咬了一口饼,重重地咀嚼了两下。   “不过我在电话对朱晓和安婷放了话了,日后不会再拦着她们走我这进项目,但也仅是客户,该走的程序一样都不能少,到时要是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大家法庭见。”   蓝丽娟还是有些气不过,但就像闺女说的那样,没有合同,他们只能往外掏钱。   牡丹吃完了一块饼,肚里有货了,便来到客厅打开电视看财经新闻,只是电视一开正当娱乐快报,报的还是一个跟他们家有点瓜葛的女人。   “美貌与实力兼具的斐韵依三度冲击金松奖影后……”   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黄,牡丹立马换台,后扭头见江画转身入了厨房,不禁轻叹,她还是没放下。也是,任谁被一直护着的手下艺人诬陷成了“淫媒”,这坎都难过。 第3章   “我们回来了,”身着藏青色羽绒服,戴着同色绒面护耳前进帽的牡忠民,弓腰牵着个三尺高的小矮人进门,嫩嫩未脱奶气的童音顿时在家中响起,“回来喽……”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牡丹闻声立马跑过来迎接:“爸,”打开鞋柜递了一双拖鞋过去,后拿着一双巴掌大的虎头小拖鞋俯首看向大仰着小脑袋盯着她瞧的男童,“羊……羊。”   见姑娘跟往常没两样,牡忠民放心了,蹲下身子指着牡丹问到大孙子:“羊羊,她是谁呀?”   “姑姑,”小家伙辨了好一会才认出来,戴着连指小手套的手往下一指,小脚一抬,亮出黑白相间的耐克鞋:“姑姑买。”   “可算没白疼,”牡丹左右摇摆,得意极了,将虎头小拖鞋放到地上,搂着小家伙隔着帽子亲了一大口:“真香。”   站在厨房外的江画看着杵在门口的老少三代,刚刚升起的郁闷顿时消散不见:“爸,您带着羊羊洗洗手,咱们准备吃早饭。”   “我来给羊羊洗小手,”不等牡忠民出声,牡丹就牵着自己换好拖鞋的小家伙走向主卧,牡忠民脱了羽绒服挂在门边的架子上,搓着手去了厨房:“我闻着味儿了,今天做了萝卜丝饼。”   “就你鼻子灵,”蓝丽娟将最后一锅饼起锅,她气还没消呢,这会老头子回来,自然要跟他说道说道:“你说大凤、二凤是人吗?都快六十了……”   江画完全不插嘴公婆说事,十分乖巧地将早饭端进饭厅,布置碗筷,不过两耳却竖得高高的。   家翁牡忠民在安城那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到四十就做了安城重点中学——实验中学的校长。经十二年大刀阔斧地改革,其离任时,安城实验中学已成全国重点中学,后他又被调任到安城第一中学当校长,直至去年退休。   以前家里会让着两个姑姑,多多少少是为了全家翁的脸面,但家翁是个明白人,现在无官一身轻,怕是不会再由着她们了。   果然如江画所想,牡忠民肃着脸听完蓝丽娟的话,沉声说道:“这回老娘忌日,我也该让她们晓得我牡忠民对得起天地良心,不欠她们一分一毫。”   “妈妈,”脱了羽绒服的羊羊动作利索多了,正在盛粥的江画下意识地稳住下盘,小家伙冲过来就抱上他娘亲的大腿,白白嫩嫩的小脸蹭着毛呢裤,窝着小嘴问道:“爸爸上课课了?”   “对,寒假前的最后两节课,”江画受公婆的影响,对孩子从不含糊也不溺爱:“你去叫爷爷奶奶吃饭。”   “噎死(YES),”小家伙立马放开大腿,摆动着两短胳膊走向厨房。   牡丹把她爸妈还有羊羊换下的衣服分分好,抱出主卧:“画儿,你们有衣服要洗吗?”   “有,你等一下,”江画朝着牡丹夹了下眼睛。   多年闺蜜,自是能领悟其中的意味,牡丹看向厨房,轻笑摇首,牡忠民同志是老校长,蓝丽娟同志为安城第一人民医院的护士长,老两口都是近年才刚刚退下来。   她不想他们体面了一辈子,为了她去跟人争得面红耳赤,况且自己也不是别人随便揉捏的包子,这次确实是她疏忽了。   吃完早饭,牡忠民带着羊羊进了书房,蓝丽娟拿了张银行卡当着江画的面,递给她闺女:“这是你工作后给我们的零花,我和你爸不差钱也用不着你的,就给存着了。”   “妈,您这婆婆当得可真够威风的,”牡丹笑着扭头看向靠着墙站立的江画,打趣道:“你再不吭声,我可拿着了。”   今天的萝卜丝饼太鲜了,江画吃得有点撑,贴着墙面动都不动:“你要,我再给你拿点。”   她老公的工资卡在结婚时就已经上交了,至于公婆的,那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爱怎么用怎么用,就算是全贴给丹子,她也不会多放一个屁。   蓝丽娟屈指在闺女头上轻轻敲了两下:“你这挑拨有点肤浅,”她要是不清楚儿媳妇是什么样的人,当年会同意牡隽娶她,儿媳妇怀孕了还让他们搬回家,帮手带羊羊?   那牡丹就不客气了,挨了两下子,抱着还套着围裙的蓝丽娟:“您真是我亲妈,”说着就凑过去,“亲一个。”   “一边去,”蓝丽娟笑着躲闪,将还往自己这张老脸边凑的大姑娘推离:“人高马大的也不知道羞。”   江画乐了:“人高马大?”   牡丹伤心了,放开她老娘,往边上一站摆了个自认为很妖娆的姿势,一手撩起及腰的长直发:“妈,您闺女身高170公分,体重50公斤,常年运动,该瘦的地方精瘦,不该瘦的地方,”说着两眼下瞥,“不胖,但也一点不瘦……”   “长得是还成,”蓝丽娟一巴掌打在她挺翘的屁股上,脱去围裙走向厨房:“可都26了,怎么不见你带个男朋友回来?真是白费了老娘把你生得这么体面。”   “着什么急啊,”牡丹拿着银行卡追去厨房:“哥也是28岁才结的婚,我才26还早着呢,”杵到她妈身旁,嬉皮笑脸地问道,“这银行卡密码是我生日吗?”   蓝丽娟点头:“你说的28岁啊?那我再宽限你两年。”   “成,”牡丹搂着她老娘,看着她鬓边生的几根白发,把脸凑过去轻蹭:“妈,这次我回来就不走了,”梦想已经追逐过了,现在也该多尽一尽自己身为人子的义务。   “那就多宽限你一年,”她心情美了,什么都好商量。   “噗……,”她妈可真会破坏氛围,牡丹紧搂蓝丽娟女士:“就多宽限一年吗?”   牡奶奶的忌日正好是牡隽开始放假的第二天,天还没亮,牡忠民老两口就起身准备了。   因为今天有事,牡丹也早早洗漱好,换上素净的衣服出了房间帮忙:“妈,就拿前天爸学生送的酒带着吗?”她奶奶生前喜欢吃酒,每次祭奠她,他们都不会忘了酒。   蓝丽娟正在准备家婆爱吃的菜:“对,拿好的,”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老太太的好,当年要不是老太太帮手,估计她早就辞了工作归家带孩子了,那肯定也不会再生牡丹。   牡隽把昨天他爸买的两个青松盆栽搬去车上,江画给羊羊穿上衣服,就开始布置早饭。   不到7点,一家子齐齐整整地出了门,这边刚上车,那边牡大凤的电话就到了,牡忠民接完电话,面上就不好看了:“大凤说今天有事,让我们代为问候老太太。”   “她不是退休了吗,怎么还有事?”蓝丽娟对丈夫那两妹妹是真的瞧不上,不是她目中无人,而是那两太能作了。   “说是有人给朱晓介绍了个对象,”牡忠民轻嗤一声:“他们两口子不放心,打算也跟着去瞧瞧,中午大家在昨天定好的御庭饭庄聚首。”   蓝丽娟翻了个白眼,讽刺道:“没空去祭奠亲妈,倒有空来吃饭,”冷笑两声,“你打电话问问二凤来不来?”总说老太太重男轻女,那她们工作是哪来了,还不是她家给寻摸的?   这话刚落音,又一电话进来,牡忠民接通不到五秒一声没坑就挂了,后对开车的牡隽说:“不用开这么慢,你大姑、二姑都不来,咱们自己去。”   “好,”牡隽微微勾了下唇角,就踩了油门,两姑姑不去正好,他奶奶也能清净一些。   坐在最后排的牡丹耸了耸肩,继续看向车外。   开车到安城远郊墓地来回都要三个小时,这还是在城区不堵车的情况下。等祭奠完老太太,牡忠民领着一家子到御庭饭庄已经快十二点半了,几人除了羊羊都是饥肠辘辘,可推开618包房的门,就见房中六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还未倒过时差的牡丹是一身疲倦,望向她哥,二人不约而同闭紧了嘴,江画拉着儿子挨近牡隽,她家翁已经憋了一上午的气了,现在算是达到了顶点。   “大哥,你们来了,”坐在朝门中间位置,顶着一头蓬松微卷黄发的中年妇女,夹着一只蟹腿正想往嘴边送,见人来还安稳地坐着,倒是其边上的忠厚男子站了起来,拿起手边的烟,“舅老爷,今天一早上我们尽瞎忙活了……”   啪……   牡忠民拉掉戴在手上的皮手套扔到圆桌上,也不去接递上来的烟,就盯着坐在中间那两女的瞧:“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当了二十多年的校长,脸一沉,威势顿时就显出来了。   留着齐刘海的二凤还是有点怕她大哥的,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哥,今儿家里是真有事,”见牡忠民看向她,顿时打了个激灵,开始结巴,“就就就明华他爸,有有点……”   牡大凤不高兴了:“你耍什么威风呢,不就是没等你们一起吃饭吗?”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也是人,瞥了一眼那一家子,放下筷子一把将自己男人拉坐下,“晓晓你不是爱吃蟹吗,让服务员把蟹打包,我们回家吃。”   蓝丽娟闻声转脸就跟守在门外的服务员说:“你们这还有空包房吗,给我们再开一间小的,618的花费跟我们没关系。”点了一桌子的贵菜,真当他们是冤大头。   “蓝丽娟,你这是干什么?”牡大凤恼了,这一桌子的菜3000块都打不住:“怎么着,吃顿饭有我哥在,还要我们小姐俩付钱?”   “没其他意思,”蓝丽娟两手抱臂,下巴一扬:“就是不想请你们吃,”扫过那一桌子的剩菜,“钱是我的,我爱怎么用是我自己的事,你们还有意见?”   提到钱,牡大凤就看向了隐在后面的牡丹:“也是,毕竟现在丹丹破产了,你是得算计着用钱了。”   江画笑了:“大姑,丹丹投资失败还伤不到我们家皮毛,她也不吃你们家饭,也没亏了你们,你们也该口上留点情。”   “呦,”牡大凤往后一倚,大腿一拍:“我都忘了,丹丹没钱了还有你这嫂子呢,”上下打量着江画,面上尽是不屑,“只是你的钱干净吗?可别害了丹丹。” 第4章   “大姑,”牡隽一步上前将愣了的江画挡在了身后,刚想说什么就被前头的蓝丽娟拦住了,牡丹把紧抿着一张小嘴的羊羊拉过来搂在腿侧,望向她爸妈。   “有胆子把刚那话再说一遍,”在医院干了大半辈子,蓝丽娟什么人没见过,她手指牡大凤:“你信不信我把你嘴给撕烂了,”外面的人怎么说她不管,但江画是她儿媳妇,她容不得亲朋好友轻贱她。   这会牡大凤也想扇自己一巴掌,只是一见蓝丽娟猖狂,她心中的怨气就噌的一下全涌上了来,忽地站起,一把甩开她男人的拉扯:“说怎么了,本来就是真的,你们家娶媳妇连带着我们都没脸。”   “大姐,”二凤见她大哥脸黑熏熏的,心生不妙,赶紧去拦大凤:“今天是娘忌日,你少说两句成……”   “别跟我提老娘,”牡大凤正找不着机会发作呢,避过二凤的触碰,豆大的眼泪说掉就掉:“她偏心了一辈子,眼里只有儿子没有闺女,你我出嫁的时候,有看见她陪嫁半根布纱吗?她恨不得把我们姐两拆了贴给她儿子。”   蓝丽娟见她又扯老账,都被气笑了。   半天没吭声的牡忠民终于说话了:“丹子,别杵在门口,进来把门关上。”牡丹轻轻拍了拍有些不安的羊羊,犹豫道:“爸,我还是带羊羊去点菜吧?”   “不,”牡忠民的目光挨个扫过对面六人:“今天正好三家一个都不少,有些事情也是时候摊开来说清楚了,”右手手指用力点着桌面,“不然我牡忠民一辈子都是个吸姐妹血的怂货。”   牡丹搂着羊羊往里挪了挪,将门关上。   呼咙一声,牡忠民拉出一把椅子坐下,看向还站着的姐妹两人:“大凤比我小两岁,二凤比我小四岁,我54年出生,过完年就62了。”   “70年爹因工厂事故撒手走了,那年我十六岁,刚刚高中毕业,爹的丧事一办完就下乡去了西北大山沟,这一去就是7个年头。”   说到这段往事,大凤和二凤再也不吭声了,两人坐下脸稍稍撇向一旁,不敢看牡忠民。   她们爹死的那年,牡忠民已经16岁,又有文化,找找老关系是可以直接顶了她们爹的职位入工厂,只是这样一来,才初中毕业的大凤就逃不过下乡的命了。   “这七年里,老娘去大山沟看了我两次,第一次是72年,她跟我说大凤在家不吃不喝要顶爹的职位,”牡忠民问到牡大凤:“这是真的吧?”   牡大凤抿了抿嘴,不情不愿地回道:“是,”不过她依旧有理,“但如果没我这一出,你也就是个下岗工人,哪会有今天的富贵?”   “你这张嘴脸是真的丑陋,”牡忠民盯着还有些不忿的牡大凤冷笑一声,声调有力地说:“我会有今天的日子全靠我和蓝丽娟的不懈努力,”手指对面六位,“跟你跟你们没有半分关系。”   “老娘不同意大凤顶爹的位置,是我写信给当时五金厂洪厂长的,”没有这茬事,他72年就能回城工作了:“74年,老娘第二次来看我,一脸欢喜,说她工厂里营收好,准备招工,她已经通好了关系,给我弄了一个临时工的名额。”   牡二凤低下了头,她男人安明华也极为尴尬。   “为了这个名额,你们是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牡忠民从不愿提这些往事,但是他们一直在逼着他,“二凤回家说她怀孕了,安家放话没有工作,他们家不娶,老娘要去告安明华,二凤干脆就不归家了,”手指牡二凤,“那年你16岁。”   说完了他看向画着精致妆容的安婷:“你娘得了工作之后,随便摔了一跤就流产了,为了她的名声,家里一直遮着,直到20岁成了正式工才嫁给你爸。”   “大哥,你提这些干什么?”牡二凤有些后悔今天听了大姐的话,现在好了,她在孩子跟前都没了脸面。   “不提?”牡忠民轻笑:“我不提,你们大概都快忘了这些老事了,”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了一根叼在嘴里,但并未点着,“你们总说老娘偏心我,这一点我同意。”   牡大凤抹了一把眼泪:“爹在工厂出事,工厂赔了一大笔钱给我们家,我和二凤是一分没沾着……”   “妈,”坐在朱东成下手的朱晓披散着齐肩梨花卷发,微蹙起一字眉:“舅舅心里清楚着呢,也一直在补偿我们,你干什么总要提那些往事,”她是不是忘了他们今天还有事求大舅?   补偿?牡丹瞬间就捕捉到了关键,冷眼看着他们:“大姑、二姑,你们不介意我说一句吧?”也不等她们应话,便直接继续往下说,“你们说奶奶偏心,没有给你们嫁妆,这一点我不认同,在那个年代,工作就是最好的嫁妆,难道给的还不够?”   这话还真没有可反驳的余地,确实在70年代,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就意味着什么都有了。   “工厂赔给我们家的钱,一部分被拿来疏通你们那两份工作的关系了,”牡忠民瞥了一眼朱晓,大概知道牡大凤是又有哪不满了,想要他给想法子,可惜他真的恼了:“一部分被用作我上安师大的学费了。”   蓝丽娟插话进来:“你们既然不要脸,那今天咱们一次掰扯清楚,”她上前站到牡忠民下手,“牡忠民能回安城,是他自己通过高考考回来的,妈给交的学费,剩下的全靠国家补助。”   “你们拿了工作,有往外掏过一分钱吗?”她憋了一肚子的话,今天是不吐不快:“怨妈偏心?我也说妈偏心,但你们同牡忠民一样都是妈亲生的,牡忠民给妈养老送终,你们有给她养过一天老吗?”   “她要是给我带孩子,”牡大凤又杠上了:“我也给她养老。”大哥家隽子三岁,她生的朱晓,婆婆不帮手,她求亲妈,可她亲妈哪会管她死活。   蓝丽娟手指牡大凤:“给你带孩子?”一脸讽刺,“然后你带着孩子吃喝全靠妈是吗?”   “我家牡隽十一岁,老太太胃上长了个东西要动手术,你们都是大忙人,就在老太太动手术那天来了一回,没掏过一分钱没照顾过她一天,”想到那段日子,蓝丽娟都不知道他们两口子带着两孩子是怎么过来的?   “你们两闺女躲得过去,老太太就一儿子,我这做儿媳妇的躲不过,伺候饭食,端屎端尿,什么我不做?”   她就是念着老太太对她的好,给她看孩子:“老太太动了那次大手术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太好,我家牡隽十八岁,老太太走的。这七年,你们有给她买过一块水果糖,做过一次饭,我蓝丽娟这张老脸就扯下来任你们踩。”   “偏心?”蓝丽娟眼睛都红了,一巴掌拍在桌上,直斥对面六人:“我两口子担得起老太太的偏心。”   牡忠民要说的话都已经被老婆子说了,他站起来,拿了桌上的皮手套:“我牡忠民这辈子对得起爹对得起娘对得起你们,唯一对不住的就是蓝丽娟,”说到这他沉凝了稍许,“结婚时说要让她享福,可我却叫她受了半辈子的苦。”   有他这句话,蓝丽娟也就知足了,她不后悔嫁给他。   “今天人都在,我也把话放这了,”牡忠民看着对面的几人:“从现在开始,哪天你们死了,作为娘家人,我会去一趟,当然这要在我活着的情况下……”   朱东成和安明华坐不住了,赶紧起身想要赔不是:“大哥……”   但牡忠民不给他们机会:“你们活着,我牡忠民一家子绕着你们走,不会沾着你们一星半点,”说完就转身对牡隽说,“我们换一家吃饭。”   “好,”作为A大教授,牡隽在外同他父亲一样情绪内敛,但今天有些话他必须要说:“江画干不干净,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们既然吃着锅里的还嫌饭食脏,那以后就不要吃了。”   牡丹打开门,一把抱起羊羊:“我们去鱼市吃鱼。”牡隽搂着强扯出一丝笑的江画跟上妹妹和儿子,蓝丽娟老两口跟服务员说了一声便走了。   牡忠民一家前脚离开,后脚御庭饭庄就把账单送到618包间,服务员拿着POS机,露出极为标准的笑容:“一共3288。”   “怎么这么多?”牡二凤拿起账单翻看,顿时吞咽了下口水。   “这房间是牡老校长订的,我们老板已经给了八折,”御庭饭庄可是极少给这么大折扣的。   朱东成见安明华不动,只能掏出一张卡递给服务员:“刷1644,”两眼狠狠地瞥向坐在上手的牡大凤,“作,继续作,你不是说你是大哥亲妹妹吗?”   牡忠民是什么人,一个一点底子都没有的穷汉子,能做二十多年的校长,那是有本事的。再看看人家两孩子,一个A大教授,一个名校金融硕士,牡丹投资失败怎么了?牡忠民手指缝漏点就够补贴他姑娘的漏洞了。   “爸,你能不能别再说了,”朱晓现在烦得很:“妈今天都把话吹出去了,说我在国家电网上班,年薪30万,”舅舅现在翻脸不认人了,她拿什么进国家电网?   “国家电网?”安婷看着她妈取了银行卡付了剩下的1644块,示意服务员送几个打包盒过来:“大姑这吹得有点没边,你们也别想着求舅舅了,他能给你弄进图书馆当个图书管理员,但绝不可能把送进国家电网。”   朱晓撇开脸,不想理会安婷。牡二凤现在是真的有点怨她姐了,冷着脸,收拾包准备走人。   到了这会,牡大凤还嘴硬:“我是牡忠民妹妹,这是铁一样的事实,容不得他想认就认,想丢就丢。”   吃了饭到家已经下午三点了,牡忠民老两口带着羊羊进房休息,牡丹洗了个澡,刚躺到床上,就收到了一条微信。   再次来到顶楼,她的心情已经不再那么晦暗了,双手插袋走上前去:“你还在介意大姑那话?”   被泪沾湿的眼睫颤了颤,江画抽噎了两声,她全身都在发抖,咬牙说道:“我承认我咽不下这口气,”明明她一身清白,但却被恶毒的谎言泼得满身污秽,“丹丹,我不是一个人,我有孩子有家人,这个名声……我真的背不起。”   “我知道,”牡丹抱住她:“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我支持你,”当年画画就是太年轻了,背靠着江伯父的关系,一入圈子就极为强劲,结果江伯父那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栽了跟头。   江画痛哭:“那些人做……做得太绝了,”她爸爸手下人不干净,上面只是让他配合调查,隔天斐韵依就联合苏夏等六位女星污蔑她,当时她一边担心着家里,一边应付着舆论,是身心俱疲,根本无力反击。   即便后来上面查明了事情,确定她爸爸没沾手,她也被吓怕了,恨不能整个世界都忘了她的存在,她怕给她爸爸招惹麻烦。   就在那当口,已婚影帝张哲出轨网红的事被爆出,而斐韵依那一群人一夜之间没了声音,事情虽然过了,但她“淫媒”的屎盆子却是被扣上了。   原以为时间久了,这事就会被忘了,可是她没想到今天竟被人当着她3岁儿子的面说出,这叫她如何忍?   “不要哭,”牡丹轻拍着她的背:“现在江伯父也退了,你不必再有所顾忌,既然咽不下这口气,那咱们就吐出来,”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江伯父没事了,张哲的事就被爆出来。 第5章   “哪那么容易,我圈里的朋友说斐韵依靠上了天映娱乐的大老板武昭,就连她的好姐妹苏夏也跟申城新贵孟奇订婚了,”江画抹了一把眼泪,但眼泪依旧汹涌。   五年前在她最狼狈,在江家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她爱了8年的男人要娶她,她却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不敢办,而直到今天都没有勇气跟着牡隽出去应酬,为什么……为什么她那么护着她们,她们却这样对待她?   “天映娱乐?”牡丹蹙起一双修剪得极为干净的眉毛,因为江画,她对娱乐圈并不陌生,天映娱乐可算是国内在数的大娱乐公司,成立二十三年,光影帝、影后就捧出不止五位:“斐韵依和武昭扯上关系,这好像跟她的人设不符吧?”   江画离开牡丹的怀抱,掏出口袋里的纸巾擦清水鼻涕:“斐韵依原名斐宜,虽然出身桂城老山村,但她自己一直很努力,”这也是她当初会签下她的关键,“成名之后不忘曾经穷苦,为家乡建设是出钱出力。”   “穷苦姑娘独闯深水娱乐,却遭遇黑心‘淫媒’,”牡丹想到当年的那份报道,不禁摇首:“斐韵依很聪明,借着‘淫媒’之事小火了一把,改投三水文化传媒后,就一直稳扎稳打,专注拍戏,五年来几乎没有传出绯闻。”   “天映娱乐的大老板武昭,出身京都戏曲之家,行事低调但眼光精准,”提到这一点牡丹是自愧不如:“他投拍的项目没有不赚的。”   “斐韵依今年拍的大热片《沙漠烟尘》的制片人就是武昭,”江画揉捏手中的纸巾,自嘲道:“我怎么感觉我翻身无望呢?”   牡丹却不觉得:“斐韵依的人设太过完美,完美得有些假,”还有苏夏,那个女人瞧着极为甜美,没有心机,实则也不简单,“告诉你一件事,申城的新贵孟奇这次跟我一样也崩了。”   江画大惊:“孟奇身家可是近十亿!”   “十亿怎么了?”牡丹看着江画这大惊小怪的样子,笑道:“我问你,孟奇是靠什么发家的,他有实体产业吗,有产业链吗?”   孟奇跟丹丹一样,都是搞投资玩钱的,江画不哭了:“这么说苏夏要另寻金主了?”   “她要是真跟一无所有,欠债近亿的孟奇结婚,我就相信他们之间是爱情,”牡丹双手抱臂,拐了拐江画:“你当了斐韵依近五年的经纪人,对她了解应该不止这么点吧?”   那是当然,江画凝眉:“其实斐韵依会靠上武昭,我并不意外,”说到这她转身趴在围栏上,长呼出一口气,“她喜欢封珃,很痴的那种。”   “享誉全球的中国传奇影帝封珃?”这次换牡丹惊讶了,不过惊讶之后她又觉很正常,挨着江画趴着:“可封珃不是六年前就已经离开天映娱乐,自立门户了吗?”   “离开又不是绝交,人家是和平‘分手’,”江画斜眼看向牡丹:“斐韵依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能靠近封珃,只是封珃跟天映娱乐的合同结束后,就减少了工作,几乎一年半才出一部影剧,还大多都是跟国外公司合作。”   她明白了,牡丹能理解斐韵依的心情:“我努力了这么久,也没能跟巴菲特吃顿饭。”天映娱乐毕竟是封珃的老东家,斐韵依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江画翻了个白眼,笑道:“这种梦你能不能少做点?”她输掉的那一千三百万还不够买巴菲特的一顿午餐。   牡丹瘪着嘴说:“这是我前进的动力。”   “好吧,”江画继续说回正事:“我想开个工作室,”就这么平白地顶着一头屎,她死都不能瞑目。   “可以呀,”牡丹想都没想就表示支持,不过有一点她得提醒她:“只是斐韵依、苏夏那六人今时不同往昔,你重回娱乐圈得做好心理准备。”   这事江画已经想过了:“我自己倒是没问题,就是担心……”   “放心吧,”牡丹拍了拍江画的肩:“爸妈都是过来人,他们会支持你的。”   江画叹了口气,心里还是有诸多担心,但“淫媒”的事不弄清,她的头永远都抬不起来。   通州监狱外停着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一位满头白发,极为消瘦的男子被带进了探视室3号台。隔着防弹玻璃看着来探监的人,老年男子戴着手铐的手颤抖着伸向电话。   探监男子的五官较之亚洲人更为立体,取下墨镜,眼睫浓密纤长,瞳孔的颜色偏向于黑,但比中国人要浅淡稍许,接起话筒,声音低沉且冷漠:“我来了,你想要说什么就说吧。”   “封珃,”老年男子看着玻璃外的人,浑浊的双目变得清晰:“我以为你不会想要见我。”   来探监的男子正是刚刚从柏林电影节赶回国的封珃,他抬手揉搓着自己的左半边脸,后终于将目光定在了老年男子面上:“他们说你要死了,我就来了。”   为了将这个人送进监狱,他与天映签了10年的合同,拿着从天映那得来的钱请最好的律师和这人打了3年的官司,现在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这14年,我开始很恨你,后来慢慢的不恨了,就在想自己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他明明爱封明霞入骨,但却一次又一次地对她动手,最后终逼得她宁死也要甩开他的手:“最近我终于想明白了。”   封珃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老年男子,似要看到他的灵魂一般,声音变得低哑:“你恨她,恨她失了孩子后没伤心多久就在医院捡了我,还办了领养手续,”语调无波,但其中却带着浓浓化不开的悲痛,“你恨她把对那个孩子的爱全都给了我。”   “你说得对,”老年男子颤着唇,流下了浑浊的泪:“我恨她,恨她在没了孩子后执意要与我离婚,恨她……恨她不再爱我们的孩子,恨她全心全意地对你。”   “所以你就利用她对那个夭折婴孩的愧疚,一次又一次地折磨她、打她,”封珃放在台上的手紧紧握起,沉淀这么多年,他情绪极少会有波动,但每每想起他的妈妈,就难能自控。   老年男子捶着台面,痛哭流涕:“我后悔了,余生没有她,我生不如死,”无数个夜里,他不断地梦到明霞坠楼时甩开他手的那一幕,直至今天才明白自己的爱狭隘到扭曲。   “听说你还有三个月,”封珃平复了情绪,侧过脸轻笑:“你早该死了,”说完就挂了电话,拿了墨镜离开了探视室。   监狱外等在车里的燕青见封珃出来,立马打开后车门。只是封珃并未上车,将墨镜扔到后座:“给我一支烟。”   大方脸燕青两眼一抬,额上的抬头纹一重又一重的:“怎么了,”递出烟和火机,“周海宁又拿封阿姨刺激你了?”   封珃将烟叼在嘴里,点着狠吸了一口,仰首看天吐出烟:“没有,”将打火机递了回去,“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等会回去扬城一趟,我想去祭拜我妈。”   “好,”燕青坐在驾驶座上仰着脖子实在难受,干脆下车来到封珃身边站着:“对了,斐韵依知道当年是你资助的她,想要当面谢谢你。”   “斐韵依只是我资助的那些孩子当中的一个,”他生下来就被抛弃,只是命好遇上了他妈妈——封明霞:“让她学着好好做人吧,我并不需要她的感谢。”   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燕青这双眼睛见过太多的脏了:“沉静了五年,她大概已经忘了自己是踩着谁爬起来的,”不过叫他意外的是江画那丫头片子竟吞下了这口气,自此消失在娱乐圈。   “路都是自己走的,”封珃将抽了一半的烟掐灭:“后果也当自己承担。”   燕青倚着车门,望着头发有些凌乱的封珃,心中酸水不住地往上涌,一男人长得360度无死角也就罢了,还有完美身高,他要不是他经纪人,都想夜里套他麻袋:“你就真的对送上门的美人一点兴趣都没?”   “我不好她这一口,”封珃拿着掐灭的半根烟上了车:“别忘了你是我的经纪人。”   “忘不了,”燕青连吸两口烟,后才跟着上了车:“咱们现在回扬城?”   “嗯”   牡丹和江画下了顶楼后,就直接去了附近的菜场,买了几样家里人爱吃的青叶菜,回去准备晚饭。   这夜牡家人除了羊羊都难以入眠,蓝丽娟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终是放弃数羊了,翻身坐起深叹一声:“前两天医院院长给我带了话,想要返聘我回去,”原羊羊也不难带了,她是有点想法,现摇了摇头。   “让他们年轻人出去闯吧,”牡忠民吃晚饭的时候就注意到隽子媳妇哭过了,那孩子心里也苦。   “嗯,”蓝丽娟点头,想到一事立马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眯着眼睛看着屏幕:“我搜搜看那个微博怎么注册?等画出去工作了,我就注册几个账号给她助威,谁骂她我就怼谁。”   牡忠民来了兴趣,凑近说:“那也给我注册一个。” 第6章   北主卧中,牡隽从背后紧搂着江画,亲吻她汗湿的发际线,江画的气息还有些不稳:“老……老公,”声音娇软更加撩人,“我有事要跟你说,”翻身靠近吻他冒出硬茬的下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牡隽凝视着怀中的女人,眼中尽是宠溺,手描绘着她灵动的眉眼,忍不住落下连连亲吻:“画宝,去做你想做的事吧,”这个女人为了他,三年里飞了48次美国,一点一点地侵蚀了他的心,他爱她。   “老公,”江画又想哭了:“等干掉了那帮贱皮子,我就再给你生个女儿。”   牡隽笑了,拥紧她,唇贴着她的额头:“这可是你说的,”轻拍着她的背憧憬着他们女儿的模样,“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打电话给爸爸,跟他提一下这事。”   “我就知道你最懂我了,”虽然爸妈只有她一个孩子,但江画还挺怵她爸的:“我这辈子做得最让我爸称赞的事大概就只有三件,一是考上C大认识了你,二是嫁给了你,三便是给你生了羊羊,真搞不懂到底你是亲生的,还我是亲生的?”   “这个应该就只有你会怀疑,”牡隽懂岳父的担忧,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南次卧,牡丹正在用电脑搜索关于斐韵依、苏夏、章婻、陌涵灵、沈瑗、姜明婧这六人的消息,没想到除了斐韵依和苏夏,剩下的四个也不简单,借着当年的事,个个都抓住了机会,发展的不错。   其中章婻和斐韵依一样投到了三水文化传媒,就专注于演戏,不同的是斐韵依在凭借着古装大剧《夺嫡》赢得了金桦奖最佳女配后,便一头挤进了电影圈。   章婻则一直都将重心放在电视剧上,不过她现在的成绩并不比斐韵依差,去年出了一部武侠大热剧《红颜酒家》,里面的酒家红颜女被她演活了,因此她一举夺了15年金桦奖最佳女主角,也就是所谓的视后。   “厉害,”牡丹手指滑动着鼠标,一张一张地看章婻的照片:“媚眼如丝,我一女人看了都心动,更何况是男人。”   下一个陌涵灵,细观照片,牡丹就不自禁地想到苏夏,这两人是属于同一类型的,只是苏夏长得更加甜美,32岁演一高中学生毫不违和,这也奠定了她偶像剧公主的地位。   而相比于苏夏,陌涵灵则偏向于精致,她的甜是在于声音,改签了唱片公司之后发了四张专辑,被歌迷封为“甜歌小天后”。牡丹撤下窗口,继续往下拉,看粉丝对陌涵灵的主观印象:“呆萌?”   沈瑗,16岁开始在影视城跑龙套,混了18年勉勉强强算是个三线明星,最爱炒作,其中最出名的一次是“碰瓷”顶级流量小鲜肉柯凡,牡丹舒了一口气:“终于有一个不太努力的了。”   在六人当中最让牡丹怀疑自己眼神的就是姜明婧,一眼看过去,好一个冷艳美人!略显英气的剑眉,清冷的眼神,微抿的唇口,拍照时下意识的稍扬下巴,无一不在表露着这个女人的“傲”。   牡丹左手弹着桌面,右手滑动鼠标,越往下看她越觉得姜明婧比斐韵依更加地懂得经营:“男友电商才俊欧宇?”又是一个了不得的双面女人。   拿出了分析经济数据的劲头,她将这六人的情况仔仔细细地理了一遍,牡丹发现就目前来言,还是苏夏身上漏洞最大,两眼珠子一转,发了封邮件给她美国的同事:“明天得问问画画,孟奇破产的消息能值多少钱?”   她现在手头上能动的也就只有十二万,调出今日的财报,得想点法子挣钱,不然给胖羊羊买点东西都不敢肆意挑好的。   这边江画是一夜没睡,睁着双眼等天亮,终于到了七点,她一骨碌地坐起。躺在外侧的牡隽双手揉搓着脸,他媳妇是真的恨毒了那帮女人。江画拨通了她老头的号,后立马将手机放到牡隽的耳边。   “喂,爸,”牡隽没睡好眼睛有点红,笑着瞥向贴着手机的老婆,后点开免提:“是我,您今天有晨练吗?”   “有,”一浑厚的男音自手机中传出:“你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牡隽见江画身子一紧,便坐起将她揽进怀中:“也没什么事,就是年后八月我会入职Q大物理研究所,到时我们可能要搬去京都。”   江画懵了,两杏眼瞪得老圆,她老公刚说什么?   “好好好,”那边的江怀安显然很高兴:“画画在京都就有房子,过完年让她收回来,正好我和你妈都退休了,现在也没什么事,你们想要怎么装修画个图纸出来,我们给你们找人装修。”   “不是,”江画急了,这是真的吗?   牡隽将她摁住:“爸,还有件事就是画画已经在家闷了五年了,她想开个工作室,我觉得很好。”   电话那头顿时陷入沉静,江画气都不敢大喘一下。   一早上,牡丹穿了身轻便的衣服,戴上耳机便准备出门晨跑,只是走到客厅就见她嫂子正盘坐在沙发上抱着台笔记本,两眼盯着电视,听声音是娱乐报道,她上前推了下人:“你在做功课?”   江画咬着下唇狂点头,一脸欢喜,她爸同意她开工作室了,不过有个前提条件就是婆家人也没意见。   “正好我有事要问你,”牡丹挨着江画坐下:“我在华尔街的同事给我发来了一份有关孟奇做空新能源被多头吞吃的资料,你有渠道将它卖出去吗?”   “10万RMB,你立马发给我,”江画双眼一亮,压制着想要尖叫的兴奋,她就知道她家丹丹是个狠的:“做经纪人近5年,怎么可能没有几个还算可靠的朋友?”   孟奇破产的事现在国内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昨天苏夏还在微博炫她的六克拉订婚钻戒。   牡丹拿来江画的笔记本,就将邮件发给了她:“我算过了,按着资料上显示,孟奇的情况还好,虽然钱没了,但欠的也不多。”   如果苏夏真的爱他,想必不会为了那点钱离开,当然了若是不爱,孟奇也可早点看清,毕竟他未来可期。   江画收了邮件,点开来大概看了一遍,就把笔记本放到一边,光着脚丫子跑进房间拿出了一只崭新的Iphone6plus:“瞧瞧我工作用的手机。”   “你这是早准备好了?”牡丹笑着将下巴搁在江画的肩上,看着她给一个备注为“星一”的人发了一条信息:“娱乐报社的?”   “不是娱乐报社,”江画两眼放着精光:“这个星一圈里人都叫他大狗,”听到叮的一声,她侧头朝着牡丹夹了下眼睛,“来了。”   看着如此鲜活的江画,牡丹深觉这才是她:“问问他能出多少钱?”   “什么多少钱?”牡隽晨练回来,就听到这么句话,换了拖鞋来到江画另一边坐下,目光扫过手机屏幕,抬手轻轻弹了下他老婆的脑袋:“原来是预谋已久。”   “嘿嘿……,”江画才不会承认:“十二万不能再多了,”孟奇破产的消息是遮不住的,迟早会被曝出,大狗得了东西还得赶快转手卖,这个价不少了,“成交喽?”   牡丹连连点首:“好,”这娱乐圈真是有意思极了,“大狗不会把你卖了吧?”   江画摇头:“除非他不想再吃这行饭了,”况且大狗可不是普通人,她知道他的底,将东西给了人家,不过一分钟钱就到账了,确定无误后扭头望向牡隽,“等会你是不是该去找爸谈谈?”   “我先冲个澡,等爸起床了就去。”   “怎么了?”牡丹还沉浸在来钱太快的愉悦中,就见画儿说变脸就变脸,她莫名地看着她哥进了房间。   江画对着牡隽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我跟你说,”把嘴杵到牡丹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你哥现在什么主都做得了,”虽然搬去京都,她很高兴,但牡家根在安城,她不能就这么拐走牡隽。   “去Q大挺好的,”牡丹拐了一下江画:“这样一来,你的工作室就可以设在京都,岂不是更便利?”   好是好,但公婆怎么办?江画从心底是希望一家子都搬去京都,这样既可以照顾她爸妈,又不用担心家里,只是公婆年纪大了,未必肯离开安城。   蓝丽娟洗漱好出了南主卧,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有些诧异:“你们今儿怎么这么早?”   江画立马将电脑合上,从沙发上下来:“妈,我已经熬了粥,您看要不要再做点饼子?”   “你们忙,我先出去跑一会。”   “做点青南瓜饼,”蓝丽娟转头叮嘱换鞋的牡丹:“跑跑就回来吃早饭。”   “知道了,”牡丹离开家,来到自家小区后的公园,绕着四百米橡胶跑道跑了几圈,慢悠悠地走去河边的栏杆处开始压腿:“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一位花白发,略显丰润的晨练大妈慢慢地朝河边靠近,停在离牡丹只有不到两米远的地方,插着腰来回地扭动。   牡丹早就注意到这大妈了,但人没下文,她也不能多想,继续拉伸收紧的肌肉。   “姑娘,”大妈终于出声了:“我瞧着你眼生,你是哪家的闺女啊?长得可真俊,”眉似柳叶,但却比柳叶眉略粗一些,眉尾长长,一看就是个旺夫的。   “不怪您眼生,我一年难得回来几次,爸妈家就住在前面的华亭丽园,”牡丹笑着回答。   听完这话,大妈面上的热情就少了几分,腰也不扭了,大叹一声幽幽说道:“好姑娘都是人家男娃子的,”没精打采地转身离开。   “啊?”牡丹蹙眉,她没说错话吧?看着大妈将手伸进口袋按了下,就听到一伴随了她多年的声音,“时代在召唤……” 第7章   一脸懵地回到家中,还未换好鞋就听到蓝丽娟女士那高亢的声音,“这苏夏心机太深了!”   牡丹动作一顿,后连鞋都来不及放到柜中,就趿拉着拖鞋跑进了客厅,凑到她爸身边,伸手滑动手机屏幕:“哇喔,这动作够快的呀,”东西卖出去才40分钟,苏夏和孟奇就上了娱乐头条。   “这对孟奇来说算是莫大的讽刺,”戴着老花眼镜的牡忠民点开置顶的那条娱乐新闻:“一个金融才俊破产了,没能上财经新闻,却靠着个所谓的明星上了娱乐头条。”   “他就不该去沾苏夏,”江画抱着笔记本,纤长的十指在键盘上快速地弹动,面上没有幸灾乐祸的笑,黑亮有神的双眼盯着电脑屏幕:“新闻刚出来不过十分钟,苏夏就在微博上做了回应,会与孟奇患难与共。”   蓝丽娟冷笑一声,抬眼看向对面的江画,不屑道:“患难与共是这样操作的?”借机炒作还差不多,“孟奇本人还没回应,她就肯定了消息要患难与共,那接下来是不是该主动还孟奇送给她的房子、钻戒了?”   牡丹搭着她爸的肩:“她这么‘深情’,就算是把那些东西都还给孟奇,孟奇也未必敢要?”   要了,日后没出头便罢,可一旦腾飞,那不管东西是不是孟奇曾经送出去的,在有些人眼中他永远都欠着苏夏。   “苏夏太自以为是了,”江画将笔记本一转,把电脑屏幕对向牡丹:“孟奇刚刚回应,肯定了做空新能源被吞,但却否定了破产一说,并且单方面取消他与苏夏的婚约。”   正端着粥喂儿子的牡隽轻嗤一声:“能在华尔街混到十亿身家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不懂苏夏的把戏?”   “饱饱了,”戴着大灰狼围兜的羊羊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将杵到嘴边的粥推向牡隽:“爸爸……喂喂妈妈吃,”说完就想去玩他的遥控小汽车。   “先把嘴擦干净,”江画接过牡隽手里的小碗,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刹住脚的儿子,看着他把小糊嘴擦干净了,才挪开眼望向牡丹:“你刚不在的时候,我们决定了一件大事。”   牡丹还盯着她爸的手机看:“是不是咱们家要搬去京都了?”   “嗯,”回话的是牡忠民:“安城虽不错,但比起京都还差很多,”尤其是于牡隽的前程,现在既然有机会,自是要抓住。亲家刚刚也给他来了电话,他们仔细权衡过,搬去京都实属上佳之选。   “我没意见,”牡丹也有自己的思虑,他们家在华亭丽园住了近十年了,左邻右舍也大多认识。画画现要重开工作室,那五年前的事肯定会被翻出来,她跟哥没什么,但爸妈和羊羊呢?   蓝丽娟关了手机,不再看娱乐新闻:“正好咱们家在京都朝阳区也有个大平层,”那还是老头子十一年前去京都学习时看上的地段,现在还还着贷款呢,不过每个季度进账的租金是真不少。   “什么?”牡丹和牡隽都被他们妈的话惊住了,兄妹两异口同声地问道:“我们家在京都还有大平层?”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蓝丽娟瞧这两没出息的样子:“我和你们爸在申城还有一套三居一套两居,”她也是中国大妈,除了黄金,就爱个房子。   牡丹望向她哥,开着玩笑道:“牡隽同学,原本我是不准备争家产的,现在得要好好考虑考虑了,”她爸妈藏得也太深了。   “都给你,”江画右手一挥,相当霸气地说道:“我是京都拆二代,最不缺的就是房子和门面。等你出嫁,嫂子再给你个门面陪嫁。”   当年江家老宅拆迁,她爸妈几乎把老底都贴进去了,全要了房子,在她嫁给牡隽前,除了他们住的那一套,剩下的都过户给了她,再有后来自己买的两独栋小楼,这几年她虽然没有出去工作,但光房租每年也有百多万入账。   牡隽乐了:“我去给两富婆倒茶,以后要是实验室经费紧缺还请两位多多关照,”经过妹妹身旁时,敲了下她的脑袋,“你去洗点水果。”   “好说好说,”江画今天心情美得不行。   “不吃早饭了吗?”牡丹抽了抽鼻子,没有闻到青南瓜饼的香味,瞧了眼她妈拿在手里的手机,立时就明白了:“家里都这么富有了,我决定叫个大饼油条的外卖。”   “那就赶紧吧,”牡忠民拍了下他闺女的背:“我给你报销。”   “成,”牡丹跑进房间拿了手机:“我还要吃个咸豆花,你们想要吃什么赶快报?”   正在玩小汽车的羊羊听到这话立马站起来,望向他姑姑小嘴一窝:“一个小猪包包和……和再一个小猪包包。”   牡丹听到嫩嫩的小奶音一下子凑到羊羊跟前蹲下:“你要吃两个小猪包包呀?”一手托着他的后背,用脸蹭了蹭小家伙挺着的肚皮,“姑姑给你点。”   “谢,”羊羊吞了下口水:“谢谢姑姑。”   蓝丽娟看着这大姑娘,是越瞧越糟心:“都26岁了,怎么就不开窍呢?”说着就念念叨叨地走向厨房,“幸亏老娘给你嫁妆备得足,就算嫁不出去也饿不死。”   这话牡丹不爱听了:“谁说我嫁不出去?今天在公园跑步的时候,还有一大妈看中我,”没谈恋爱并不代表不会,她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当然最主要还是没有遇到合拍的。   “大妈?”江画翻微博评论的手一顿,看向还蹲着的牡丹:“那大妈是不是长得有点圆润,看着很正常,但就是行事有些奇怪?”   牡丹下单了:“对啊,你认识?”   “如果是她,那你就别嘚瑟了,”蓝丽娟端着儿子倒的茶走出厨房。   江画继续翻看苏夏微博下的评论:“你不常在家不知道,那个大妈就住在我们小区东边的那个别墅区,她年轻时受过刺激,近年来神经越发错乱,遇着漂亮的女人都会上去搭话,还会自言自语,不过不惧攻击性。”   “是吗?”牡丹有些尴尬了,收起手机,握着羊羊的小肉手按着遥控,控着小汽车在原地打转,逗得羊羊哈哈笑。   “那也是个可怜人,”蓝丽娟坐到江画边上,看着她发评论,顺便学习学习:“据说因为爹娘走得早,她就跟一个妹妹相依为命,两姐妹也厉害,趁着时候好从广城批发衣服回老家卖,她看店,妹妹进货。”   牡丹没经历过那个年代,但却十分佩服从那个年代走出的商人:“后来呢?”   “后来她到了年纪就结婚生子了,而妹妹大概是在外经历的多了,一直都没能定下来,”这些蓝丽娟也是听院里的医生说的,他们让她放开心结,可有些心结却是死结,“没过多久,那个妹妹就在一次进货中没了消息。”   “她关了店跑去广城大街小巷地找,钱流水似的花出去,终于寻到了线索,摸到了扬城还是什么地方的乡下,妹妹已经临近生产。”   江画深叹一声:“未婚生子在那个年代几乎是不可被原谅的,”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以悲剧收场。   蓝丽娟语带惋惜地继续往下说:“她为了妹妹的以后,将妹妹刚生下的孩子送走了,也许是太亏心太内疚,一夜之间,她的记忆就出现了错漏。妹妹醒来以为孩子死了,不哭不闹当天夜里血崩,人没到医院就没了。”   “好与坏真的很难分辨,”牡丹听完,只可怜那个刚出生的孩子,想到这事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看向倚靠在厨房门边的牡隽,郑重地警告道:“哥,我将来的孩子可是你亲外甥,你可不能随便丢。”   蓝丽娟听到这话真想把手里的杯子栽那傻闺女头上:“胡说什么呢?”   “我抱回来自己养,”牡隽还很一本正经地回应她:“要是女儿就更好了,这样我和画画就能儿女双全。”   “想得美。”   吃完早饭,江画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电话往外打:“对,那房子我要收回来,押金一会给你退回去……好好。”   牡丹进书房,将她昨晚理的东西都打印出来,交给江画:“你看看这个。”   “什么呀?”江画接过来开始翻看,没一会就竖起了大拇指:“厉害了,”合上资料,从旁一把圈住牡丹的脖颈,“你来帮我好不好?”   “姐们,跨行如隔山听说过吗?”她的心全扑在金融市场上了:“而且我对娱乐圈不是很感兴趣。”   “我觉得行,”拿着半边苹果在咬的蓝丽娟端着一个果盘进了客厅,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牡丹,跟江画说:“剧本中不是总有那种光要长相,不要演技,出场没两集就没了的无脑刺头吗?丹丹演那肯定行。”   江画噗嗤一口笑出来,掰过牡丹的头,看着她囧着的脸,更是大笑不止:“妈,您给您亲闺女定的人设太精准了,哈哈……”   “妈,我毕业于世界名校多伦多……”   蓝丽娟放下果盘坐到沙发上,笑着怼道:“毕业于名校怎么了,还不是破产了?”她也不是说着玩玩的,只是觉得闺女还年轻可以做很多尝试,成不成功都无所谓,反正家里的东西有一半是她的。   “我是看出来了,您是想做星妈?”牡丹深觉这老太太有一颗不安定的心。 第8章   临近过年,江画因为要开工作室是越来越忙,不但要捡起以前在娱乐圈积累的老关系,还要拉着牡隽按着京都收回来的那栋小楼的规格开始设计装修图纸。牡丹则跟着二老一小做起全职司机,载着他们到处选购年货。   下午三点,一辆宝蓝色沃尔沃xc90SUV开进了华亭丽园的地下车库,牡丹将车尽可能地靠近电梯,蓝丽娟女士牵着羊羊先一步进电梯开着门,牡丹和她爸快速地将后备箱中的年货搬到电梯里。   站在角落处的羊羊两圆滚滚的眼睛看着摞得比他还高的大小袋子,啧吧了两下小肉嘴,感叹道:“多多啊!”   牡丹忍不住捏了捏他帽子上的小猫鼻子,笑着对她爸妈说:“你们先上去,我把车停到车位上就回,”按了下关门键,一步出了电梯。   蓝丽娟叮嘱道:“那你别磨叽。”   “好,”瞧着电梯门关上了,牡丹才活动着双臂,慢悠悠地走向车子:“今年的采购可算是彻底结束了。”   将车停到自家的车位,她靠在椅背上,深叹了一口气,回来快半个月,国际金融市场的形势还是相当惨淡,国内情况也不乐观,牡丹自嘲:“看来真的要先跟画混一段时日了,”不然就得啃老。   嗡……嗡……   “我车已经停好了,这就上去,”牡丹正准备下车,听到电话那头说的话,又顿住了动作,一脸的不可置信:“什么,你给我接了活?”   “对,”说着话,江画已经到了地底车库,拖着一个黑色大行李箱,踩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长靴快步跑向自家的车子,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后一把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开车,咱们去申城。”   “不,不是,”牡丹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依言发动车子:“你来真的?”   化着淡妆的江画气息有些不稳,系好安全带,稍侧身子朝向牡丹:“你信我,我护得住你,”她爸虽然退了,但还有些老关系在,况且她自小长在大院,只要不触到大利益,跟那些人多少还有点面子情分。   “我当然信你,”转眼牡丹已经将车子开出了车库:“今天这活是干什么,有钱拿吗?”   她最近一直在研究国内股市,看中了一只股,准备养着,她手头能动的十二万已经全部进去了,但也只够买7手。   江画长呼一口气:“有,不过不多,拍两天二万块……”   “我拍,”不等江画把话说完,牡丹就乐了:“一直都听人说娱乐圈就是个圈钱的地方,现在我是信了,”她仅是个长得还行的素人,两天就有两万块,有这两万块她又好买一手茅台了。   “你可别太乐观,”江画见她车速都提上去了,不由得想给她泼点冷水。   “今天是我们运气好,洛莱女装之前签的一个试装小嫩模垫了鼻子,被弃用了,而这又快过年了,那些小嫩模都忙得很,我才能抢到机会,当然这也多亏你长得成功。”   牡丹真的是从心底佩服她家画画:“你厉害呀,一出山就拿下了轻奢品洛莱女装的新春画刊,”要知道像洛莱这样的轻奢品,即便是试装拍照的小嫩模也是经过层层选拔,精挑细选,“只是我能行吗?可别给你丢人。”   “放心吧,给洛莱拍摄此次新春画刊的摄影师之前跟我合作过几次,”江画右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那里一直在快速地跳动着:“我前两天联系过他,没想到他今天会给我来了这么一好消息,你照片给他瞧过了,他才让我带你去申城的。”   “好吧,”牡丹想了想:“我是不是要取个艺名?”   江画不解:“你嫌弃‘牡丹’这名字?”瞧她那精致又不失大气的眉眼,还有自小养出来的文雅气质,这活生生的就是一朵人间富贵花。   “我以为艺人都是用艺名?”牡丹笑言:“请大嫂原谅小子的浅薄。”   “爸给你取的名字真的很好,”里面存了太多的慈父之爱,江画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要是不堵车,咱们6点就能到申城了,我先在网上订个酒店。”   事实证明,申城的“下班高峰期”比安城更加的恐怖,两人直至晚上8点才到订好的酒店。   牡丹进了房间,放下包就去洗澡,江画盘坐在床上给家里打电话报了平安,后便开始联系给洛莱拍摄的摄影师,约了一会碰头的地方。   晚上10点,申城的大街小巷依旧灯火通明,用卷发棒将一头黑长直卷成羊毛卷的牡丹上了淡妆,涂上豆沙色口红,穿着江画今年刚买的洛莱连帽宝蓝色呢子大衣,在人群中显得尤为亮目。   江画对此效果是相当满意:“早知道在香格里拉吃饭,我就把酒店定在这了,”也不用她们还要费心思找停车位。   “这不到了吗?”牡丹是无所谓:“年底了,各家商业应酬不断,香格里拉车位满了也属正常。”   叮……   听到手机提示音,江画立马翻看:“浩子已经到包厢了,我们赶快上去吧。”   进包厢前,江画再次检查了一遍牡丹的妆容,帮她理了理头发,才吸了一口气抬手摁门铃。   这门铃才刚响,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一留着络腮胡的国字脸年轻男子眼神在牡丹身上一扫而过,极为满意地笑着伸手向江画:“画姐,你这眼光还是一样的毒辣。”   江画跟他握了握手,很热络地说:“只我眼光毒辣可不成事,还要吴大摄影师给机会才行。”   “哎呦,”吴浩一脸苦笑:“你就别打趣我了,快进来点菜吃饭吧,我就等你这一口了,”不是他给江画面子,而是江画值得。   进了包厢,刚坐下,江画就收起了脸上的笑,看向对面拿起菜单准备点菜的吴浩,郑重地说:“浩子,这次谢谢了。”她在娱乐圈待了近五年,深知这个圈子有多势利和冷漠。   “是画姐看得起我,”吴浩将刚打开的菜单合上:“你还记得六年前我刚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圈里稍微有点咖位的艺人都不爱用新人摄影师,江画是唯一一个不喜找茬的艺人经纪人,而且她不但给他机会,拍摄时还会问他的意见。那时候她手下的斐韵依和苏夏、姜明婧已经在圈子里崭露头角了,虽然不算红,但也不差。   江画点头,垂首大呼一口气:“咱们点菜。”   “好,”吴浩也不拿江画当外人,点完菜两小眼一转看向牡丹:“这姑娘真是你小姑子?”   牡丹闻言,立马起身伸出右手:“您好,我是牡丹,江画老公同父同母的妹妹。”   吴浩连忙站起:“你好你好,”做了摄影师6年,自四年前他的作品《山中人》在国际摄影大赛上得了大奖后,他在圈中也变得炙手可热,合作过的大小咖位女艺人、模特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是吴浩,你叫我浩子就成。”   “怎么样?”江画示意两人坐下:“我家丹丹没让你失望吧?”不谈长相,就牡丹这身材在圈中也是少有的,运动养成的精瘦可比饿瘦的要更具诱惑。   “你发给我的那张照片太差了,”可就算那样还是美的,吴浩拍过太多人了,一眼就能辨出牡丹是什么型了:“我跟你说正经的,这次洛莱的新春女装有几组偏运动风,牡丹应该可以。”   江画摆正姿态:“运动强调有力,我家丹丹绝对没问题,”一大美女一手提着一袋20斤的大米连爬六楼,只喘两口大气,这算不算彪悍?   牡丹坐在一旁喝着茶,真的不敢多插一句嘴,画画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她可没经过专业培训,拍照的姿势都是老掉牙80、90年代的剪刀手,她不会闹笑话吧?   这家私房菜上菜的速度很快,因为明天还有事,三人也没喝酒,只一边吃一边聊着圈中事,牡丹也在认真地听着,毕竟她半只脚已经跨进去了。   吴浩近来是相当关注苏夏和申城新贵孟奇的八卦:“前天在给《丽人》杂志拍摄的时候,听那个韩雯雯说苏夏现在很伤心,去找孟奇,孟奇不见她。”   “现在孟奇应该在处理债务问题,没有时间谈感情是很正常的,”在来之前,画画就叮嘱过她今晚要少吃一点,这会一口饭在嘴里已经嚼了二十八下了,吞咽下去。   “只知道找孟奇,但却没有提及归还任何孟奇之前赠予她的房子、车子等等,”吴浩轻笑摇首:“也就是做做深情的样子,”说不定人早就找好下家了,这在圈中再寻常不过。   江画吃着梅干菜扣肉,只觉这菜做得比她婆婆差多了:“斐韵依三度冲击金松奖影后失败了,之后怎么没消息了?”   吴浩夹菜的手一顿:“具体不清楚,但听小道消息好像天映娱乐要拍一部大片,备战明年的贺岁档,”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吐了出来,“影帝封珃回国了,这两日天映的大老板武昭正在跟他接洽。” 第9章   “她跟三水文化传媒的合同应该签了不止5年吧?”江画拨着碗里的菜,胃口去了大半:“合同还没结束,她就这么公然地贴近天映娱乐,”说到这她不禁冷笑一声,“看来三水文化是要她带新人。”   牡丹笑看着身旁的人,赞赏之情溢于形色,当年画画初出茅庐,能那么快在娱乐圈站稳脚跟,除了江伯父的背景,她自己能力也是相当出众。   “还是我画姐厉害,一言切中关键,”吴浩端起紫砂茶盅:“三水文化近年签了不少新人,斐韵依15年初拍《逍遥行派》带了一三水的新人景语进组,拍《沙漠烟尘》带了两,不过不止她,三水的几个火的都在带新。”   “这几年博恒传媒……”   吴浩见江画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也能猜到她想要说什么:“五年前那件事在圈里影响很大,你离职之后,博恒传媒名下的艺人出走近八成,因为‘淫媒’的事,新人几乎都是闻博恒色变,没人愿意投到博恒名下。”   江画放下筷子,后仰倚在椅背上,神色显得有些落寞:“是我连累了博恒。”   博恒的三老板曾经是她爸爸的兵,因为喜好话剧,在一次出任务受伤后,就拿着国家给的钱和两个志同道合的人开了一家传媒公司,“当年箫叔不该不顾舆论护着我。”   “你也别想太多,”吴浩喝了一口茶:“博恒旗下虽然没有什么出色的艺人,但博恒的大老板柏国庆可是辉诚地产的大股东,他的独子柏咏峻那就更是个人物了,开创了线上电商——名仕聚品,身家近百亿。”   “辉诚地产?”牡丹有些惊讶,他们家现在住的那一片可都是辉诚地产开发的:“那可真是个大财主。”   “确实,”吴浩夹了一块冰草:“对了,柏国庆好像就是你们安城人,靠倒卖服装发家的,还办过纺织厂。”   江画是知道柏国庆的,不过她在博恒任职的时候,却一直没有见过这位大老板,听箫叔说大老板的妻子身体不好,且人还要顾着辉诚地产,那几年又是经济危机,所以难能分、身。   “画姐,你就没打算过再回博恒?”吴浩其实挺好奇江画这次重回娱乐圈的目的,是准备报完仇就退,还是想一直干下去?   “没有,”江画轻轻摇了摇头:“不过以后如果有机会应该会合作。”   吴浩放下筷子,面上露了一些难为的笑:“那个……姐,你刚开工作室,手底下应该缺人吧?”   见他这表情,江画挑了挑眉,笑问:“怎么,你有人要推荐给我?”不等吴浩回应,她自嘲一句,“首先申明,我目前名声真不好,跟着我,可能暂时不能给她好的资源,但我一定选……”   “姐姐姐……真用不着,”吴浩见江画这样认真,赶紧把话说完:“是我亲妹吴清,您别费那么大劲儿,”手指自己的这张脸,“我妹跟我长得有七分像,五音不全,进圈演戏只能走谐星,不过她没有娱乐细胞。”   江画明白了:“你妹妹想做艺人经纪人?”   “对,是有这个规划,”吴浩收了面上的笑:“姐,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交给其他人也不放心,丹子不是要入圈吗,您带带她给丹子打打下手呗?吃喝不用你的,工资我开……”   “胡说什么呢?”江画乐了:“我是周扒皮吗?只要她不嫌弃我这名声,肯吃苦耐劳,就让她来吧,我能教的一定都教给她。”   “谢谢姐,”吴浩端起茶盅起身敬江画和牡丹:“以茶代酒,日后就请两位多多关照在下小妹了,我先干为敬。”   牡丹和江画也连忙起身相应:“太客气了。”   这一顿饭吃得可谓是宾主尽欢,不过最后江画有些恼,因为吴浩竟早把单子给结了,“你这是干什么,我五年没工作,你怕我没钱啊?”   “说什么呢,”吴浩拉着江画,招呼牡丹走向电梯:“你是我姐,丹子就是我妹子,你们来了申城陪我一大老爷们吃饭,我还能叫你们买单,混不混了?”   “下次,”江画手点了点吴浩的臂膀:“下次再这样,我遇着好姑娘也不给你介绍。”   吴浩大乐:“这可是你说的,我对对象的要求不高,没丹子漂亮没关系,但心一定要稳。”   “成”   牡丹觉得这吴浩还挺不错,身上没有一点不该有的浮夸:“电梯来了,”话音刚落,就听叮一声,电梯门打开,里面有人。   这时吴浩和江画已经没声了,他们看着牡丹极其自然地跨进电梯,想要叫她,但又觉有些突兀。   牡丹站在电梯里,疑惑地望着还不动作的两人,按着开门键问道:“你们不走吗?”   他们这是怎么了?见江画那眼神,她慢慢扭头向后,一高一矮两男的,高的那位目测有185公分,戴着墨镜,看五官像是混血,而且还是混得绝对成功的那种,不过瞧着对方冷硬的下颚就知很不好惹;矮的那位大方笑脸,还算可亲。   她回首:“画儿,以后美国大片少看一点,”特工什么的都是传说,她大中国安全得很。   江画轻呼一口气,拉着吴浩走进电梯,她家丹子压根就没认出中国的传奇影帝,吃饭时吴浩说封珃回国了,现在算是被证实了。   燕青也没想到会在这遇着江画,几年过去了,她还真是一点都没变,瞥了一眼身体略有僵硬的吴浩,心中有了猜测,从背后开始打量牡丹,这姑娘的条件可比刚刚那位要好太多。   出了电梯,牡丹就系上大衣的腰带:“浩哥,你留步吧,我们车子就在对面,五分钟便到了。”   “我车也在对面停车场,”吴浩跟在江画和牡丹身后,他倒是想厚着脸皮与后面那两位打招呼。   只是自己进圈的时候,封珃已经离开了天映娱乐,极少在国内活动,所以从业六年,他是一次都没摸着这位大影帝的边边。   江画挽着牡丹:“那就一起吧,”丹丹还未入圈,她可不想她现在就上头条。   燕青憋着笑,心里那个爽啊,终于有人不吃他身边这位的颜了,瞧瞧人家大美人那自然不做作的步履,她是真没认出封珃。   现在已经快夜里12点了,即便申城是不夜城,这会路上也没什么行人了。吴浩一直静默无声,牡丹就算是再迟钝也发现不对了,凑近江画低语问道:“这是怎么了?”   “一会跟你说,咱们走咱们的,”江画加快了脚步,她明天有空一定要去给丹丹买几副大墨镜,这圈子太小了,出门就遇上个最致命的主儿。   稍稍扭头,眼角余光见那两一高一矮还跟着,牡丹蹙眉点头:“好,”她怎么感觉自己和别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到了地下停车场,跟吴浩道别后,牡丹等江画系好安全带,立马发动车子,只是将将出了车位,就见一黑色奔驰商务从岔口拐到了她们前面,长舒一口气:“原来人家不是跟着我们的。”   “你脸大,”江画哭笑不得,侧身问道:“矮的那个认不出不怪你,但封珃啊,你怎么能连封珃都认不出?”人好歹也是一世界顶级的大帅哥、黄金单身汉,她现在是认同蓝丽娟女士的话了,牡丹美人儿压根没开窍。   “封珃?”牡丹惊愕了:“他戴着墨镜,我两眼又不是X光,”努力回忆刚刚在电梯里的境况,她不得不承认:“他确实长得挺美化市容的,也就比巴菲特……”   “闭嘴,”江画现在不想听她提偶像,拿出手机开始搜罗一些专业模特的大片:“今晚你还有功课要做,”明天早上10点就要开始拍摄了,在这之前她得给牡丹洗洗土气。   另一边,燕青开着车直奔长宁区:“江画这是准备再带人了?”   同为艺人经纪人,他很不喜斐韵依那一群踩着自己经纪人上位的丫头,这么多年也在封珃的许可下拦了很多与三水文化传媒、大晨娱乐等公司的合作,只是没想到今天武昭会亲自带着斐韵依来见封珃。   “江画的父亲应该退休了吧?”封珃能理解江画当年的作为,她有在乎的人,所以行事才会束手束脚。   “要不是因为那一出,江画现在怎么着也是一金牌经纪人,”燕青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望着车外的封珃:“武昭那边,你怎么打算?”   封珃没什么想法:“他既然开口了,那就当是还他当年的人情吧,”毕竟没有武昭,将将18岁的他也没钱跟周海宁打官司。   “武昭也该懂得适可而止了,”他曾是武昭的助理,自天映签了封珃,就一直负责封珃的事宜,没人比他更清楚封珃在天映的那10年,给天映赚了多少钱,带来了多少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价值。   “也许他不是不懂,”封珃看着游离在夜色中的几个醉酒的年轻男女,语调极其平静地说:“只是认为面对我,没有适可而止一说。”   燕青不屑地冷嗤一声:“那他这算盘就打错了,”现在的封珃早已不是18岁的封珃了。   回到酒店,江画和牡隽连了视频,听说今晚小家伙霸占了她的床,便立马让牡隽把视频对上儿子,瞧着肉团子睡得小脸红彤彤的,心都化成了水:“这边很顺利,我们过两天就回去了。”   牡丹洗漱好,从行李箱中拿出笔记本,开始对着模特大片学习拍照的动作、姿势。江画见状三言两语就结束了视频,在一旁指点:“下巴微仰,右手抬高一点。”   “这样行吗?”牡丹学得很认真,既然决定入圈,那就用心点,虽然没想过赚大钱,但正如画画所言小钱也不是那么容易赚的。   “表情要到位,”江画又换了一张大片:“你也不要太过紧张,明天洛莱的人和吴浩肯定会教怎么拍的,咱们现在就是预热预热。”   “明白。”   次日一早,两人7点就起来准备,9点江画开车带着牡丹到了洛莱位于闸北的总部大楼。吴浩调试好设备正等着,听说她们来了,就拉着一圆脸小眼戴着金框大圆眼镜的姑娘下了楼。   “哥,人不会嫌弃我伤形象吧?”身高只有157公分的吴清很紧张,毕竟这是她入圈的第一步,手不住地在捋着自己黑油的大辫子:“你别盯着电梯呀,先瞧瞧我……我怎么样,有没有黑眼圈?”她可是连夜驱车赶来的。   这要不是亲妹,吴浩都不想认识她:“就一小助理,你想得能不能少点?”也不知道他爹妈当年是怎么想的,竟宁愿被罚款,也要生下这么个东西?   牡丹和江画坐在洛莱大厦一楼的休息室中,前台的美女还给她们到了两杯白开水,吴浩来的时候跟前台打了声招呼,就进了休息室:“画姐,丹子……”   他刚出声,就被身后的吴清拨开了,有点壮实的姑娘踩着一双耐克跑鞋一下子窜到前面:“画姐,丹丹姐,我是吴清,以后请多关照。”   “这就来了?”江画打量了头身不相称的吴清,后看向一脸嫌弃的吴浩:“人,我收了,工资暂时只有4000,”这在行内是高价了。   “不给也成,我有钱,”吴清偷偷地瞄了两眼坐在江画对面笑看着她的牡丹,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就主子这小模样,得迷死圈里一众老少爷们,她怎么觉得自己要火呢? 第10章   总数是把人给卖了出去,吴浩瞧他妹这德性,已经放弃美化了:“对,她很有钱,”开着玩笑,“我老头老娘为了能将她嫁出去,给备了足足的嫁妆,结果被她花言巧语全骗到手了。”   “胡说什么呢?”吴清后移一脚踩在她哥脚面上,扭仰着头怼道:“你霍霍那么多相机、交卷不是钱?爸妈给我钱只是为了公平对待咱们两,免得日后兄妹阋墙,”当然她这还有她爸的小金库。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吴浩把他妹推开,招呼江画和牡丹:“时间也不早了,一会洛莱的高层就该到了,咱们先上去等着。”   江画也是这个意思:“好,”刚想说什么,就见吴清那丫头动作十分迅捷地到了牡丹身侧,拿走了她手里的包,她笑着夸赞道,“还挺懂事。”   “也就这点好了,”吴浩侧身让路:“走吧。”   牡丹看着自己空空两手,不禁轻笑一声,朝着吴清伸出右手:“你好,我是牡丹,以后请多关照。”   吴清呆愣了一下下,就立马握住牡丹的手:“主子好,我是吴清,以后您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就行了,上到碾压流氓、私饭,下到送‘小面包’,我一定给您办得妥妥的,”谁他娘说美人只可远观的?   “谢谢,”牡丹反手拉着吴清跟上江画和吴浩:“我现在还不算入圈,以前也没有太在意这个圈子,日后还要你多多提点我,”画画不可能一直跟着她。   “啊?”吴清眼睛还盯着拉在一起的两只手,这一对比,怎么看都觉人家吃饭是养人,她吃饭是在养猪,回神立马应道:“放心放心,因为我哥,我很早就接触娱乐圈了,这一行的规矩我都懂,”她可是要成为国内首席艺人经纪的女人。   到了电梯口,牡丹改搭着她的肩:“那日后就请多指教了。”   “好,”吴清连连点头,满脸通红地望着牡丹,看来她不用再怀疑她哥是亲生的这事了,瞧他给她找的主子,人美脾气好,听说还是名校金融硕士。   她推了推鼻上的眼镜:“丹丹姐,日后您搞投资的时候记得带带我,”将来开工作室,哪哪都要钱,她得提前打算才成。   “emmm,”牡丹有些尴尬:“不瞒你,我刚破产,”要是能靠才华东山再起,她又何必来卖脸积累起步资金?   吴清吞了口口水:“那我再考虑考虑。”   江画都乐了,这丫头还挺有趣。   进了电梯,吴浩倚靠着墙,看着站在一起的牡丹和他妹妹,只觉伤眼睛:“我今天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一些商家宁愿赔钱,也求着买家撤图片了?有时候,这买家秀和卖家秀差别也太大了。”   同一只小包,牡丹背着,那是形象价值提升,相当的赏心悦目;妹妹吴清斜跨着,他只想闭上眼睛,让她把包还给牡丹。   吴清当作没听见,反正她已经有组织了,这河算是过了,她哥这桥也可以不要了。   到了十二楼,牡丹跟着江画走在吴浩身后,入了一号摄影棚。   棚里已经有两个浓妆艳抹,打扮时尚的模特等着了,她们的目光从江画身上一掠而过,定在牡丹这,肆无忌惮地打量。牡丹抬首回视,淡而一笑,轻轻点了下头,算是礼貌问候。   那两位见此也不再盯着了,不过也没有表现出多友好。   “浩哥,从哪找来的货呀?”其中那位画着烟熏妆的姑娘嚼着口香糖,双手抱臂走近吴浩,撅着红艳艳的小嘴嗲声嗲气地撒娇道:“人家都跟你说了,我好姐妹最近闲着。”   “你好姐妹?”吴浩下巴朝着牡丹的方向一指:“那是我亲妹子。”   谁他娘都不傻,能在洛莱这样的轻奢品画刊上露脸,对她们这些小模算是不可多得的出头机会,这次要不是江画,他也不会插手此事。   吴清瞥了一眼那没皮没脸的女人,扭头问道牡丹:“丹丹姐,你喝茶吗?我包里有一个新杯子,还没用过,我去给你倒点白开水。”   牡丹点头:“谢谢,”伸手想接过自己的小包,吴清立马避让摆手,“不用不用,我背着就行。”   没等到白开水,洛莱的人就到了,一身着银灰色OL套装的女人领着两男一女进了摄影棚。   吴浩带着江画和牡丹迎上去,笑着打招呼:“虹姐,几天没见好像瘦了一点。”   “年底了,各种宣传、大促都要做,忙得很,不想瘦都难,”叫虹姐的女人说完就将眼神投到了牡丹身上,她刚入摄影棚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   江画是在圈里混过的人,一眼就辨出洛莱的高层对牡丹很满意:“你好,我是牡丹的经纪人江画,”拿出了名片,双手送过去。   “江画?”虹姐将目光从牡丹身上收回,看向跟前这位扎着低马尾的精致女人,伸出右手笑着道:“我是洛莱女装的品牌总监齐虹盈,久仰。”   她担任洛莱品牌总监也有七年了,跟娱乐圈多少有些接触,五年前“淫媒”事件她是记忆尤深。   当时广告部看上了姜明婧,不过被她拦下了,因为她不相信姜明婧在“淫媒”事件上是干净的,只是江画自此消失在娱乐圈倒是叫她很意外。   江画松了一口气,第一步总算是迈出去了。   “您好,我是牡丹,”牡丹上前自我介绍,齐虹盈握着她的手,再次上下打量:“你很有品味。”   洛莱的这件宝蓝色呢子大衣并不修身,而且衣长较之普通的大衣要长上三寸,很难驾驭,但牡丹却将它穿出了她喜欢的味道,大气清冷,让人一眼惊艳难忘。   “我也是这样认为,”牡丹态度从容,并不让人讨厌,在气场十足的齐虹盈面前也丝毫没有露怯。   齐虹盈盯着牡丹的面容看了一会,后扭头轻笑着与江画说:“你的眼光比过去好很多,”后也不等江画回应,便拍了拍牡丹的肩,“等会好好表现。”   牡丹点首:“一定,多谢您给机会。”   吴浩给江画和牡丹比了个大拇指,就跟着洛莱的人进了休息室。没一会,洛莱请的几个化妆师便来了,江画带着牡丹依着安排进了化妆室,刚坐下,又有一群年轻的女孩到了。   坐在一面化妆镜前等着化妆的牡丹,接过吴清手里的杯子,喝了两口水,竖着耳朵听着八卦,顺便拿出手机翻看今日股市行情,见茅台有涨,面上多了一丝愉悦。   洛莱请的不愧是专业化妆师,动作极快,不过二十分钟就轮到了牡丹,江画站在一旁看着,稍稍提了点意见,化妆师都给做到位了。   最后这个叫阿九的化妆师手指轻抬牡丹下巴,极为满意地说:“你的皮肤底子好,好上妆,妆也服帖,”确定没问题了才将手拿开,“赶快去换衣服吧。”   “多谢。”   也许是因为吴浩的关系,牡丹分到的衣服都是偏运动风的,穿着露脐半领紧身长袖黑色打底衫,配上中腰工装收脚裤出了更衣室,江画立马递上一双马丁靴,牡丹穿上就去了摄影棚。   齐虹盈正盯着刚出的照片,一双略显英气的粗眉微蹙,显然不甚满意。   吴浩紧抓镜头,有些烦躁地对灯光下的小模斥道:“穿着这么鲜的颜色,你他妈给我丧着脸,精神……精神,提起精神。”   小模不敢有丝毫迟疑,立马扬起笑脸配合,吴浩一声令下:“跳,”小模调整好姿势蹦跳,顿时满满的都是洋溢的活力。   牡丹注视着灯光下的模特一举一动,心中生了点点紧张。轮到她拍摄,吴浩显然一愣,不过只瞬息就出声了:“十一楼有健身房,你换双鞋去跑步,出大汗了就立马上来拍摄。”   一旁的齐虹盈听到这话,不禁抬头看向灯下的牡丹,双目顿时发亮,女人肤质雪白,但却不见丝毫柔弱,露出的紧致皮肉和漂亮的马甲线更是勾人,这身简单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几乎完美,只是还可以更诱惑。   她笑着道:“去吧。”   牡丹走离灯光,候在一旁的吴清赶紧给她裹上大衣。跑步对牡丹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常年运动,她知道怎么快速地让自己出汗,仅仅二十分钟,就大汗淋漓地回到摄影棚。   吴浩拍完台上的小模,立马让人调整灯光,灰暗的灯光下,牡丹的肤色不再显的那么白,满头大汗的她仰着头,面朝着天花板,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显得有些疲乏,但正冒着细汗的腹部和明显的马甲线却充满着爆发力和极度的诱惑。   “就这样,”吴浩的声音中带着兴奋,咔咔两声,又道:“侧身。”   齐虹盈看着出的照片,不自禁地点头:“再给她多分几套衣服,”现在大多女孩都通过节食来达到瘦,上镜好看,可拍照时,她都不敢让她们露肚皮。   下了拍摄台,牡丹憋着的那口气终于呼了出来,这算是过关了。江画拿着纸巾给她擦汗:“累吗?”   “不累,”牡丹摇头:“一通跑下来,精气神正好,”进了更衣室赶紧换第二套衣服,吴清已经去跟化妆师商量补妆。   接下来的拍摄也是相当顺利,牡丹的服装从六套增加到十三套。虽然其他小模有些意见,但因洛莱的人在,她们也不敢发作,只会频频飘冷眼,牡丹是毫不在意,她也没打算跟她们深交。   等拍摄完准备离开洛莱总部的时候,齐虹盈特意拉着江画去了一旁的休息室,吴浩抿着嘴朝着换回自己衣服的牡丹点了点头,他面上有光啊!   休息室中,齐虹盈拿着刚让人事赶出来的合同:“你看看,要是没问题,我们就合作愉快。”   江画知道这合同是什么,像洛莱这样有名的轻奢品女装,一般除了品牌代言人、首席模特之外,还会签一些B类、C类的模特。   其中C类模特就是指那些试装小模,而B类模特就不一样了,她们是有机会同品牌代言人或是首席模特出现在宣传画报上的。   她拿起合同翻看,在见到“B”字母时,面上有着明显的惊讶,再看向对面的齐虹盈,她迟疑了稍许,还是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您既然认识我,那应该知道五年前的那件事。”   “我知道,”齐虹盈欣赏有为的女人:“但也相信自己的眼睛,”牡丹这单生意,她不会亏本的。   江画粲然一笑,拿起手边的笔直接签上了名字,起身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第11章   领着牡丹和吴清出了洛莱总部,一坐上车,江画就压着声音尖叫了一声,后不管不顾地抱上牡丹,在她的面颊上用力亲了一口:“你太棒了,”得到了洛莱B类合同于她们可谓是一个大好的开始。   “画姐,拿了B还是C?”驾驶座上的吴清勾着脑袋向后,两小眼贼亮贼亮的,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但她还是想要确定一下。   江画从随身的包中取出了刚刚签的热乎乎的合同,满脸得意地说:“B类,”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呼出,稍稍平复了心绪就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清清,我们现在去环球港补货。”   “好嘞,”吴清也是相当激动,她主子这起点可不算低。   牡丹虽然不是很了解娱乐圈的合同分类,但从这两人的表现就可辨出她们从洛莱那得了一份不错的待遇,抽走江画手中的合同,一目十行,快速翻看,没一会就看到了她想看的:“一年60万?”   “别只看钱,”江画以为牡丹是嫌少:“洛莱女装的品牌不说是在国内,就是在国外也有一定的竞争力,虽然一年只有60万,但它可以大幅度地提升你的形象,还能让你在它的消费群体中先混个脸熟。”   “我不是嫌少,”牡丹从头开始认真地看合同:“只是有些吃惊,”60万RMB折合成美元也近10万了,这可抵得上她在大通鼎盛时期的月薪了。   不是嫌少就成,虽然昨晚休息得晚没睡好,今天又忙了一天,但江画一点都不觉得累,她现在是充满了干劲儿:“明天拍完,我们还不能离开申城,后天洛莱要拍春季新装宣传画报。”   “那洛莱的代言人张卉颜和首席模特东小西不是也要到场?”吴清有些担心:“听说张卉颜和东小西不和,咱们不会遭池鱼之殃吧?”   “不用担心,”牡丹放下合同:“就算是不和,在洛莱总部她们也会亲如姐妹的。”   张卉颜和东小西虽然在各自的领域都属于一线,但却并非不可替代,圈中地位不差她们,想要给洛莱代言的女星多了去了。   江画认同这一点:“你说的对,到时洛莱有需要我们的,我们配合,其他的不用掺和,”拿出手机开始列购买清单,“今天必须要给你添几副大墨镜,还有茶杯、帽子……”   “这些都要备吗?家里都有,”牡丹凑近她嫂子,看着手机屏幕,顿觉吃卖脸这口饭也不容易。   “备着吧,也要不了几个钱,”江画列完,就对着前面说:“清清,等会你就搬进我们住的酒店,今晚先给丹丹注册一个微博账号。”   吴清正想提这事呢:“画姐,那年后呢?”   “年后过了大年初六,我们就到京都汇合,”江画现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工作室支起来:“你不用担心吃住问题,这些我全包。”   确定了年后的方向,吴清心中的大石就落地了:“不包吃住也成,只要您和丹丹姐不把我丢下就行,”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攀上一个。   三人到了环球港,那是大肆扫荡,才逛了十来家店,牡丹脸上就多了一副大墨镜,走在江画身边轻声问道:“你不觉得这样有点招眼吗?”   自戴上墨镜不过十分钟,已经引了十来拨人的注视,她是真觉尴尬。   “那就先收起来吧,”江画看到对面有一家洛莱的门店,两眼一亮立马拉着牡丹和吴清过去:“你明天不能再穿身上这件大衣了。”   这次活儿来得太突然,她什么都没准备,好在有一件拿得出手的大衣,但也就这一件。   回了酒店,江画给吴清又开了一个房间,后便开始清理今天的战利品,牡丹则继续对照着模特大片学习拍照:“临时抱佛脚的效果还不错,至少今儿一天还算顺利。”   “这都要感谢爸妈,”把刚买的那件黑白红三色相间的编织大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江画拿出一盒纪梵希口红挑选相称的色号:“把你生得这么好。”   牡丹对着镜子比划着动作:“也是。”   选好了明天要用的口红,江画趴在椅背上看着牡丹发痴,瞧着她瘦而不干瘪的身材和完美的比例,只觉这丫头太得老天眷顾了:“美人如斯,吾甘当牛马。”   “噗……,”牡丹瞥向江画:“这话你对着我哥说吧,”当初两人异地恋,她真的是拼老命了,跑美国比跑京都还勤。   “早就说过了,”江画装模作样地剔着指甲,掩不住甜蜜:“你哥今天给我发自拍了,”虽然他只露了个下巴,剩下的全是儿子的肉脸,但这足以说明他想她了。   牡丹收回眼神:“你们两能相亲相爱也就不枉我当年为了不动声色地给你牵线搭桥,死的那些脑细胞了。”   “那……”   江画刚想接话,门铃就响了,立马起身开门:“肯定是清清来了。”   “画姐,”吴清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才第一天上工,老板就给她在五星级酒店开了一房间,紧抱着一笔记本站在门口:“我东西都收拾好了,我哥在5楼丰海亭日料订了包间,说是要给咱们庆祝。”   “浩子把你东西都送过来了?”江画招呼牡丹穿衣服,侧身让路:“先进来。”   吴清笑着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放轻脚步踩在地毯上,见正在戴围巾的牡丹,立马唤人:“丹丹姐,”怎么办?老板和主子住一房间,她一人霸一房间。   “我这就好,”牡丹围好围巾,拿了放在床上的小包:“今晚可不能再让浩哥把单子抢了。”   “对,”江画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大衣搭在手臂上:“咱们走吧,”这会闲下来,她才感觉到饿。   吴浩早等在包间里了,她们一来,穿着和服的服务员就立马上料理。点了一小瓶清酒,吴浩给几人满上:“明天还有事,今晚咱们就一人一杯,小小庆祝一下。”   江画和牡丹是真的要敬吴浩,毕竟要是没有他的引荐,她们也不可能进到洛莱总部。   干尽一杯,牡丹就开始问明天的拍摄了:“现在有了合同,明天的拍摄会有偏重吗?”   “肯定会有一点,”吴浩喜欢牡丹的认真:“不过你也不要太在意,到时都有指导,”夹了一块金枪鱼寿司,“需要注意的是后天的宣传画报拍摄,东小西还好,张卉颜脾气有点大。”   牡丹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她记得张卉颜在外一直都是以成熟大方的形象示人。   “咖位上去了,脾气也就跟着长了,”江画拿起一旁的酒瓶给吴浩满上:“后天要是出状况,我们这边尽量忍,争取能在宣传画报上露个脸。”   吴浩就知道江画会懂,端起酒盅开着玩笑:“来,我敬你一杯,日后丹子火了,你们得罩罩我。”   “一定一定,哈哈……”   果然如吴浩说的那般,第二天的拍摄依然很顺利,而第三天就让牡丹真实地见识了一番什么是“两面”?   这天牡丹三人还是早上九点到的洛莱总部,原定的十点拍摄因为代言人张卉颜和首席模特东小西迟迟未到而停滞。   坐在化妆间里,已经上好妆的牡丹用眼角余光扫过其他四位B类模特,见她们多多少少都露了一点烦躁,她拿出手机开始看股市,现在已经快十一点半了,洛莱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是已知那两位迟到的原因了。   江画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杵到牡丹的耳边轻语说道:“东小西已经到了,张卉颜说是堵在路上还要半个小时,”骗鬼呢,现在离过年还有4天,大中午的申城堵个屁。   “我知道了,”牡丹点了点头,收起手机,查看自己的妆。   大概二十分钟,吴清将牡丹今天要拍摄的服装领了回来,同前两天一样,依旧是偏运动休闲风,牡丹按着序号,换上了第一套衣服随着那4位模特去了摄影棚。   摄影台上,化着欧美妆容,两颊打着极重阴影的东小西身着一件偏长的细格子西装,下配黑色短裤,一双笔直白皙的长腿一览无余。   齐虹盈面上神色有些不佳,双手抱臂站在吴浩身旁盯着台上的东小西,一旁的助理在不停地打电话,而每打一个,齐虹盈的脸就黑上一分。   连着拍完三套衣服的东小西下了台,伸手向她的经纪人要了一面镜子,理着齐肩的头发:“虹姐,这都12点了,卉颜姐怎么还没到?我下午还要出一个活动。”   “哎呀,着什么急呢,我这不是来了吗?”一手拿墨镜,穿着今年小香最新款的女人领着一群男男女女进了摄影棚:“下午的活动,现在也才12点。”   候在一旁的牡丹见齐虹盈深吸一口气,后她挂上职业笑转身面对张卉颜,上下打量,一点不吝啬地夸赞:“身上这套衣服不错,不但很好地凸出你的身材,就连颜色都很衬你。”   说到这她话锋一转,“只是穿着它进洛莱总部,你是准备要向洛莱赔付违约金吗?”   顿时整个摄影棚都陷入了死寂。 第12章   笑僵在脸上,张卉颜没想到齐虹盈会当众发作,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倒霉的是今天她的经纪人有事正巧不在,心中算计着违约金,清楚那将是个天文数字,立时放低姿态:“虹姐,今天真的是太赶了,下不为例。”   齐虹盈淡而一笑:“不用了,我记得你的合约是到16年6月,”这时在一旁理着头发的东小西动作一顿,后将手中的镜子递给她的经纪人,极为乖巧地笑道:“虹姐,我再去挑几套衣服。”   “去吧,”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齐虹盈看着东小西扭着腰臀不急不缓地走去她的更衣室,后再次对向张卉颜,冷声说道:“大家都在等你,你也去准备吧。”   “好,”此刻张卉颜再没了之前进棚时的盛气,朝着齐虹盈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不等进化妆室就脱去身上的那件粉色小香大衣,脚下的步伐也有些凌乱。   东小西不愧是国际超模,换衣服的速度极快,张卉颜刚走,她就回来了:“虹姐,要继续吗?”   “继续吧,”齐虹盈双手半插在呢子裙口袋里,仔细地品着东小西身上的这件连体工装,后对一旁的工作人员说:“你去把A20c和B11d、B011那三款衣服拿出来,”手指向牡丹,“让她换上。”   一直都在准备着的牡丹闻言,没有丝毫迟疑地跟着工作人员走了,东小西垂首打量自己这身,没有多问,面上仍然带着笑。   圈里的人谁不知道洛莱姓“齐”,而这位虹姐就是洛莱老董事长齐天酬最看重的长孙女,不然她也不敢那样下张卉颜脸面。   牡丹跟着工作人员取了衣服,就快步跑向更衣室,在经过张卉颜化妆间时,听到从里面传出的怒斥和不断的道歉声,她脚下速度更快,不过两分钟,便回到了摄影棚。   江画把手里的东西给吴清,赶紧上前帮牡丹整理衣服,齐虹盈往这边看了一眼,就让东小西先上拍摄台。   将贴身的黑色低领打底衫收进高腰破旧的牛仔工装裤中,外搭米白色的无扣休闲西装,脚踩七公分鸭嘴裸靴,牡丹把一头羊毛卷扎了个松松的低马尾,见齐虹盈点头了,她便走向拍摄台。   站在拍摄台上的东小西打量着牡丹,待她走近笑着低语说道:“你是新人,”不然长这模样,她不可能不认识。   “对,”牡丹站到东小西的身侧:“我刚入行,什么都不懂,还请您多多指教。”   今天东小西心情美,什么都好说:“没事,拍照而已不用太过紧张,”凑近牡丹抬眼扫了下她的身高,后将腿往一旁稍稍叉开,侧头问到站在吴浩身旁的齐虹盈,“虹姐,这样可以吗?”   对东小西的表现,齐虹盈很满意:“GOOD,”示意吴浩开始拍照。   抱着水杯、衣服立在江画身后的吴清两眼都已经冒星星,压抑着想要尖叫打CALL的冲动:“太飒了,”怎么办?台上的两人,帅酷到她小心脏怦怦直跳。   双手抱臂的江画一直注视着拍摄台,吴浩调准了镜头,瞧了又瞧,只觉还差了点:“虹姐,让化妆师给牡丹上阴影,”她太白了,这使整个画面显得有些突兀。   候在一旁的化妆师立马拿着阴影刷上台,牡丹低头配合。   趁着间歇,东小西打趣自己:“要不我也再扑点粉?”不等说完就乐了,她并不羡慕牡丹的白皙,毕竟她们走的不是一路。   二人接连拍了两套衣服,张卉颜才进摄影棚,接着东小西和张卉颜开拍,不得不说张卉颜虽然脾气大,但业务能力还是很好的,抓镜头抓得很准。   因为要拍照,洛莱中午并没有给模特放饭。吴清备了无糖巧克力,牡丹嚼了两块也不到哪里去,撑到下午四点,终于又轮到她了。   江画杵在牡丹耳边说:“还有三张就OK了,咱们再坚持一会,晚上去吃火锅。”   “先别提,”她都饿了一天了:“我这口水都下来了。”   赤脚站在张卉颜后侧,按要求摆好姿势,找准角度正打算微仰下巴,突然小脚趾上传来钝痛,她想低头查看,但吴浩在说“准备”。   为了不影响她人,牡丹只能忍着,好在很快拍完,扭头看向踩着细高跟走开的张卉颜,轻吁一口气,瞧了一眼被细高跟盖了章的左脚小脚趾,试着动了动,淡笑着下了拍摄台。   来时是晨光正好,离开已是华灯初上,坐上车三人都不自禁地长呼一口气,异口同声道:“终于结束了。”   江画拍了拍牡丹放在腿上的手:“小脚趾还疼吗,要不要去医院拍个片子?”   张卉颜今天丢了一个代言,心情不爽,有齐虹盈在她不敢大作,但小动作却不断,就连东小西都被她踩了一脚。   “没事,”牡丹摇了摇头:“一点乌青,过两天就好了。”   吴清发动车子:“张卉颜这几天日子不会好过的,”面上带着浓浓的讽刺,“作为洛莱女装的代言人竟穿着小香进洛莱总部拍宣传画报,她经纪公司应该还不知道这事,”洛莱女装给的代言费在业界可不低。   “估计是这两年身价涨了,她已经忘了自己只是个乙方,”江画有些不屑道:“张卉颜比东小西差远了。”   牡丹点首:“东小西是混时尚界的,她比张卉颜更在意行规,”张卉颜没了代言,还可以拍戏、唱歌,但东小西不成,坏了行规,怕是连秀场都难再上。   江画扭头看向牡丹:“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回酒店好好休息一夜,明天早上回家。”   “听你的,”总的来说牡丹对这趟活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原只打算赚个两万块了事,现不但钱多了,而且还拿了一份不错的合同,这算是惊喜。   次日天还没亮,江画就睡不着了,翻来覆去扰得牡丹都跟着醒了,嘟嘟囔囔地说,“现在才4点,你折腾什么呢?”   “我想你哥了,”江画拿着手机,翻看她老公和儿子的照片:“自羊羊生下来,我就没跟他分开过,也不知道晚上看不见我哭没哭?”   牡丹蒙头继续睡。   在酒店吃好早饭,等吴浩接走了吴清,两人就退了房出发回家。   江画是归心似箭,牡丹开着车,她就拿着手机跟牡隽接了视频,听到家里吵吵嚷嚷的,不禁蹙眉问道:“我怎么听到大姑的声音?”   “你没听错,”视频中牡隽神色自然:“大姑要爸想法子将朱晓弄进国家电网,爸让她滚,她又哭又闹赖着不走,爸打了110,妈正拿着鸡毛掸子赶人呢。”   “国家电网?”牡丹轻嗤一声:“图书管理员还不够好吗?”朱晓能进市图书馆已经是她爸托了关系的,这还想去国家电网,她们真当安城是牡忠民同志的?   江画跟牡隽说了两句就结束了视频:“真是可笑,你跟你哥是一点没叫爸费精神,她们倒好,快60的人了,要是朱晓、安婷结婚早都当姥姥了,还扒着娘家大哥不放,”想到几天前那事,不忿嘀咕,“好像我们家欠她们一样。”   “不用担心,”牡丹注意着路况:“爸妈性子不软,既然拍桌说断了那就是断了。”她爸妈都退了,脸面什么的还能比得上日子舒坦?   “明年搬去京都正好,”江画还是有些恼:“离那两家远远的,耳根子都清净。”她重开工作室,保不准到时就属那些所谓的亲人最能嚼舌根。   一路上虽有些堵,但好在安城离申城并不远,两人赶在午饭前到了家。   推开家门,扑鼻的饭香勾得肚子都开始咕噜咕噜叫,不等换好鞋,牡丹就嚷道:“我们回来啦……”   套着红太狼围裙的蓝丽娟手拿着木铲跑出厨房,见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赶紧上前去接:“怎么样,听隽子说这次很顺利?”   江画换了拖鞋,就抱上蓝丽娟:“妈,是太顺利了……”   还想说什么,就见一三尺高的小肉团子从书房中冲了出来,嫩嫩软软的奶音响起,“妈妈……妈妈,”江画放开婆婆,蹲下接住她家胖儿子,好一番亲香。   牡丹翻出在申城买的变形金刚,把脸凑到羊羊跟前:“姑姑也要亲亲。”   “机……机人,”胖羊羊看着牡丹,伸出一根圆乎乎的指头去触碰变形金刚,那双承了江画的圆眼一弯,小嘴一窝:“谢谢姑姑。”   “小机灵鬼,”牡忠民跟着出了书房,神色没有丝毫不对,慈爱地看着堵在门口的两大一小。牡隽在书房修理儿子的遥控车,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嘴角不自禁的上弯。   将东西放回自己的房间后,牡丹撸起袖子进了厨房:“妈,还要做什么菜,我给你打下手。”   “再烧一个鱼丸汤就可以吃饭了,”蓝丽娟洗着青菜,看了一眼闺女问道:“打算好了没有?”最近她也听老头子说了,外面不景气,“我这还有一笔钱给你备着呢。”   拿起一棵菜开始掰,牡丹已经认真想过了:“您那笔钱放着吧,我先跟着嫂子混一阵子,积累一点资金,待时候好了再来。”她交了那么贵的学费,总不能就这样罢手了。   “好,”蓝丽娟随她:“娱乐圈其他的不说,但那些男的确实是长得养眼……”   牡丹知道蓝丽娟同志想要说什么,立马提醒她:“妈,你锅里的鱼可以盛起来了,”掰好了菜开始洗,“今天大姑来闹,你和爸没怎么样吧?”   提到牡大凤,蓝丽娟语气就不好了:“不要了那体面,我和你爸可不怕她闹,正好趁着今天这机会,我抡起鸡毛掸子就抽,”现在通体舒畅。 第13章   笑看老太太这模样是真没事,牡丹也就不再担心了,将洗好的菜搁在一旁晾着,接过鱼锅洗刷:“过完年,我就要跟嫂子去京都了,您帮我把大同路的房子租出去吧。”   “这还用你说,”蓝丽娟可是当了十来年的房东了,对这些事情是门清:“都已经租出去了。”   牡丹惊讶了:“这么快,不是要过年了吗,怎么还有人租房子?”   “也不瞧瞧你那房子是什么地段,”蓝丽娟可得意了,当时闺女买房的时候,她和老头子是一眼就看中了大同路新开的楼盘:“出了小区不过一里路就是市一中、市小,我前两天把出租消息放朋友圈,不过两小时,五个电话进来。”   将洗好的锅擦干水,放到灶台上,牡丹端着鱼去往饭厅:“吃饭了。”   蓝丽娟哼着小调,要不是现在到处都限购,她还想买房。   今天闺女、儿媳回来了,牡忠民心情不错,让牡隽拿了一瓶红酒、一瓶白酒开了:“一会隽子、丹子陪爸喝点白的。”   跟在他身后的胖羊羊一听急了:“偶也要陪,”跑去厨房的冰箱那,踮起穿着毛绒袜的小脚丫,肉呼呼的小手去够冰箱门,蓝丽娟过来,拿了一瓶养乐多给他,俯身笑着叮嘱道:“别喝醉了。”   “好,”胖羊羊相当严肃地点了点小脑袋。   一家子一个不差地围着餐桌,江画给公婆倒上酒,自己也满上:“这一杯,我敬爸妈,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包容和支持,”脸上洋溢着幸福,但眼中却含着泪,“能嫁给牡隽,和你们成为家人,是我江画几世修来的福气。”   “这是干什么,”蓝丽娟摆手示意她坐下:“你入了我家门,那在我和你爸眼里就和丹子是一样的。”   牡丹不认同了:“闺女和儿媳妇怎么能一样,一个是亲生的一个是娶进门的,”她插科打诨,“我反正打死不离,你们得对画画更好,”说着就站起越过桌子摸了一把羊羊的肉脸,“瞧瞧我这大侄子。”   蓝丽娟笑了:“原来你什么都明白啊,那我和你爸也就不装模作样了,”江画含在眼里的泪都乐得退了,牡隽揉着妹妹的发顶:“缺钱吗?哥再贴你点。”   “压岁钱吗?”牡丹就喜欢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如此无论是到什么境地,都不会通体冰寒,因为心总是暖的。   牡忠民让牡隽把酒都满上,“咱们一家子喝一个。”   酒足饭饱,牡丹和江画收拾桌子,牡隽带着打瞌睡的羊羊进了房间。待一切都妥当了,坐在沙发上的牡忠民起身,叫上牡丹走向书房:“陪爸爸下盘棋。”   “好啊,”牡丹知道老校长有话要对她说,挽着他的胳膊:“象棋还是围棋?”   “随你。”   进了书房,摆上棋局,父女席地盘腿对立而坐,牡丹抬手相请:“我尊老爱幼,您先来。”   牡忠民没有客气,推着“兵”向前:“你可不要轻敌,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他对一双儿女的教育向来都不是从严,为人父母,最重要的是要引导孩子“为人”。   “我是朝天的红椒,”牡丹挪“马”:“姜是辣,也辣不过我。”   “小儿轻狂,”牡忠民瞥了一眼嘚瑟的闺女,面上带着笑问道:“这次去申城工作,感觉怎么样?”   牡丹盯着棋盘:“耳目一新。”   父女两你来我往,由攻到守,从守到攻,谁都不肯退一步,随着棋盘上的棋子在减少,战况是愈来愈激烈。直到最后,牡忠民車兵堵帅,牡丹才举手投降。   “哈哈……,”牡忠民捏着红帅和小兵:“丹丹,你做什么爸爸都支持你,但有两点爸爸得提醒你,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该咱们拿的东西,就不要去肖想。”   “谢谢爸,”牡丹正襟危坐:“女儿受教,定谨记,”这就是她家老校长的风范。   牡忠民放下手里的两颗棋子,拿过一旁的手机登上微博:“告诉爸爸,你微博名叫什么,我跟你妈用邮箱、手机号码注册了七个号,等会再给你哥也开几个。”   “就叫牡丹,”她怎么觉着家里这两老的会越活越年轻呢?   回了自己的房间,拿了衣服先舒舒服服地泡个澡,躺在浴缸中,想着近来发生的事,牡丹将头埋入温热的水中,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江画和老公诉完了衷肠后,穿着毛绒睡衣敲开了牡丹的房门,伸头见人正坐在书桌旁看财报:“我进来喽?”   “请进,”牡丹起身将化妆台那的凳子搬过来:“坐吧。”   “哪家的财报,”江画坐下后凑近牡丹,看向电脑屏幕:“你也买了茅台?”   牡丹蹙眉,扭头问道:“我们家还有其他人买茅台吗?”   “有啊,”江画伸手触动鼠标,往下翻:“爸好几年前就入手了茅台,不过15年趁着好时候卖了,后来跌到160出头的时候又买进了,”看股价,“呵,又涨了。”   “我惭愧,”牡丹已是无话可说。   江画用手肘拐了拐牡丹:“我户头上还有不少闲置的钱,你说拿出来买这做长投靠谱吗?”   牡丹闻言收敛了心绪,变得谨慎:“我最近有空都在看酒业的财报,势头不错,要买还是国酒比较能保本,跌也不会跌到哪里去。”   “行,那我就先买1000手,”江画这话惊得牡丹都忍不住吞咽口水:“1000手,10万股,1800万?”她家画是真富婆呀!   江画瞧她没出息的样子,嫌弃道:“出去别说你在大通混过。”   她虽然五年没工作,但收回来的房租都用来投资了,特别是14年到15年股市好的时候,真的是大赚了一笔,若不是现在要开工作室,她还可以多买点。   “哎,往事不堪回首,”牡丹关了财报页面:“这时候你不陪着我哥来找我,有事还是有活儿?”   “当然是有事儿,”这还有两三天就过年了,哪来的活?江画把洛莱的合同放到桌上:“等会我给你转50万,”她知道牡丹目前缺钱,所以也不等洛莱的钱到账,就先走私账给她,“税,咱们不能少了国家的.”   牡丹摇头:“这不成,我还欠你80万呢,怎么能现在就……”   “别废话,”江画瞥了一眼电脑桌面:“那80万现在先不提,以后我在你赚的钱里扣,这50万你先拿着用,咱们亲姑嫂除了明算账,还有情谊在。”   都说到这份上,牡丹也就不再推辞:“好吧,你给我转40万就成,忙了一场,你不能一分不拿。”   圈着牡丹的发,江画一手托着腮:“给你凑个吉利数字488888,哈哈……”   安城是六朝古都,春节的气息尤为浓重,半月前大街小巷就已挂上了大红灯笼,除夕这天城区更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因为牡忠民同志态度坚决,今年牡大凤、牡二凤两家均被拒之门外,牡丹一家吃完了年夜饭就一边等春节联欢晚会,一边准备包饺子包素菜汤圆,是和乐融融。   当晚八点的钟声一响,坐在沙发上守着电视,穿一身唐装的胖羊羊就叫了出来:“到了到了,”紧接着电视里就传出,“这里是中央电视台……这里是中央电视台……”   蓝丽娟立马端着拌好的馅走出厨房,牡忠民抱着揉好的面团跟着出来。牡丹和江画洗洗手准备包饺子,牡隽是老任务擀面皮。   “今年还是老阵容主持,”牡忠民切了一小团面团开始揉。   蓝丽娟挑起一块韭菜肉馅闻了闻:“就是这个味,”放下筷子吩咐正想摸面的江画,“给你爹妈接个视频让羊羊跟他们叨叨。”   亲家也是顾虑太多了,让隽子接他们来安城一起过大年,怎么说都不来,不过明年倒是不用再惦记着了。   “对对对,”牡忠民看了眼孙子:“赶快去。”江画也正想着她爸妈呢:“行,我拿Ipad,”这就是独生子女的苦,所以有条件,不管男女,她一定要再生一个。   牡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小金童,心里实在是爱得很,强忍不住,还是冲了上去抱着小家伙一通耍闹,屋里尽是嘻嘻笑笑。   这边齐家欢庆闹新春,那边放了燕青大假的封珃独自开着车去往扬城,却堵在了路上,咬着烟蒂放空思绪,打开天窗看着暗黑的天,车外传来断断续续报平安的声音,他勾起嘴角淡而一笑。   嗡……嗡……   放在副驾驶上的手机在不停地震动,封珃并没有想要接听的意思,他在感受着别人所拥有的温暖,向往着有一日自己也能得到。   前面的车动了,放开刹车跟了上去,边上的手机还在震动,一次又一次,显然对方不打算轻易放弃。当再一次刹车,骨节分明的手拿起手机,见是个陌生号码,他垂下眼睫接通了:“喂,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吸气声,迟疑了很久才出声:“封老师,我是……”   封珃关了手机,他知道对方是谁了。 第14章   一身金色深V鱼尾礼服,站在落地窗旁,一手环着腰腹一手拿着还在发出嘟嘟声的手机,窗外申城外滩的灯火夜景依旧美丽炫幻,可斐韵依却只感觉到无尽的孤独寥落,身上还有着一丝令她恶心的油腻味。   “难道我还不够优秀?”低低的呢喃中暗含着似水的柔情,她慢慢地蹲下身子,紧紧抱住自己,身后是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冰冷大屋。   开心欢快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转眼就到了大年初六,牡丹拿着一叠红包抱着胖羊羊坐在沙发上:“我今天要清空这些,”垂首抽出一个红纸包逗着小家伙,“乖乖,说声姑姑IloveU。”   胖羊羊蹙着小眉头望着他姑姑,肉肉的小手从自己的腰包中拽出一个皱了吧唧的红纸包递上去,窝着小肉嘴:“姑姑,买养多多、爽歪歪,你自喝。”   “什么意思?”牡丹看着那个被团得皱巴巴的红纸包,有些不明白她大侄子的意思,扭头望向倚在厨房门边的娃亲妈:“画儿,翻译一下。”   江画吐出嘴里的车厘子核,笑着道:“我儿子是在孝敬你这个姑姑呢,拿钱让你去买养乐多、爽歪歪自己喝,别逗他。”   牡丹闻言开始假哭,拽着衣袖抹着干干的眼睛:“羊羊嫌姑姑烦,不和姑姑玩,也不爱姑姑了,呜呜……”   胖羊羊呆了,连忙丢开手里的红纸包,一双小手撑着沙发,撅着小屁股爬起来,牡丹见了立马弓身,把脑袋低下,胖羊羊抱着他姑姑的头拍着,舌头有些转不过弯来:“爱里里右……爱里父又。”   那画面都让江画有些不忍直视,蓝丽娟端着一个空果盘从书房出来,瞥了一眼还在假哭的闺女,笑着损道:“你这演技是又假又浮夸,最近看那么多视频、花絮是一点没长进。”   牡丹不哭了,抱着大侄子在他公子帽上亲了一口:“明天我就要跟着画儿去闯荡娱乐圈了,您就不能说两句好话激励激励我?”   “那爸爸祝你们在新的一年事事顺利、福富有余,”坐在餐桌旁的牡忠民拿着手机翻看今日的娱乐新闻,自儿媳要开工作室,他每日在看完新闻后,就有意点开娱乐频道,渐渐地也习惯了。   牡隽将打印好的资料收好,出了书房还未说话,胖羊羊就立马唤道:“爸爸,尿尿。”   小家伙一被提溜出了牡丹的怀抱,就大舒了一口气,那声音全家人都听到了,牡丹蹙眉状作西施捧心样:“我被深深地伤到了,”江画拐着两胳膊跟上父子两,打趣道:“我儿真是辛苦了。”   没一会卫生间里就响起了一阵大笑,蓝丽娟洗了一盘蓝莓端了出来:“肯定是尿遁,”走到沙发那,伸手点了点把她大孙子逼得尿遁的罪魁祸首:“你爱吃的,家里还有一盒个大的,明天洗洗给你们带路上吃。”   “谢谢妈,”牡丹挑了一颗大的送到蓝丽娟女士嘴边:“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京都?”她哥说是八月份入职Q大,但照例6月份他在A大的工作就该结束了。   这事他们老两口已经商量过了,蓝丽娟嚼着蓝莓:“你爸爸和你哥已经按着咱家那大平层画了图纸,亲家给联系了装修公司,我们等天气暖和一点就北上,差不多四、五月份。”   “行,那我和画会常回家看看的,”牡丹拍着她妈妈的大腿:“京都大平层的装修,我们也会盯着些,你们就放心吧。”   “得了吧,”蓝丽娟可不相信这两年轻丫头:“你们干自己的事,京都家里的装修有亲家看着就行,”瞧着她闺女这张嫩脸,“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   牡丹把头枕在她妈妈的肩上:“收拾好了,不过有一些大件等我到了京都安顿下来,还要您给我快递过去。“   “这事简单,在手机上下个单就有人上门来取,”蓝丽娟搂着牡丹:“去了京都可就一个人住了,自己也要做点饭,别总是外卖。”   儿媳妇算是远嫁,回了京都肯定要陪着爹妈住一段日子。况且闺女也大了,会有自己的生活圈,她还是支持丹丹独住的,虽然多少有些担心,但更多的是希望他们能在经历种种之后,更懂得生活。   牡丹轻拍着妈妈的背:“放心吧,我在国外孤身一人这么多年,不也活蹦乱跳的?”   “切~~,”蓝丽娟一把推开闺女,站起走向厨房准备去看看她炖在锅里的鸽子汤:“你孤身一人还得意了?”   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转眼望向她爹,见戴着老花眼镜的老校长抬头看她,“过了年27了,你是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牡丹面上尽是无奈:“这不是缘分还没到吗?”   晚上对着吴清发来的各种视频、花絮做着功课,领悟了要点后照着镜子不断的变换面上的表情,完成了一组“喜怒哀乐”,牡丹只觉脸要抽筋,拍了拍两颊:“端哪碗饭都不容易,”好在她只是混一段时日,并不想大红大紫。   嗡……嗡……   正准备来下一组“大喜大悲”,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吴清?”牡丹并未拿起手机,而是划拉了一下按了免提,后再次回到镜子前:“我正照着视频学习呢,你到京都了?”这丫头劲头足,要不是画画拦着,人大年初二就准备开车去京都等着了。   电话那头的人并未直接回答,声音显得有些急切:“丹丹姐,你快看微博热搜。”   “怎么了?”牡丹一愣,后立马拿起手机打开微博,进入搜索页,只见#偶像剧公主苏夏与金松新料影帝韩俊英申城街头热吻#已经高高挂在热搜榜首:“哇喔,前两天苏夏还扮着痴情在镜头前痛哭,现在就这般热情似火了?”   吴清有些激动:“你去苏夏微博底下的评论瞧瞧,那真的是冰火两重天。”   “可以想象,”牡丹心情不错,搜了苏夏,点进她的微博,果然如吴清说的那般:“虽然苏夏的FANS很多,但孟奇年纪轻轻就扬名华尔街,身家、长相皆具,国内的迷妹也定不在少数,即便现在破产了,也不缺热度。”   “不止孟奇的粉,大头在韩俊英,这还不得多亏苏夏太能装?”吴清在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她要做个敢于揭露真相的汉子。   “人家孟奇自出了一份申明之后,就再未发声过,可苏夏呢,天天扮深情,现在这一幕真是讽刺,韩俊英的粉丝都快疯了。”   牡丹刚准备说话,就翻出一条评论:【口水交换可能会感染细菌,引发疾病,推荐一款效用极好的甲硝唑漱口水——马斯德林,既能抑菌还能杀菌杀虫治口臭,你值得拥有。】   看着这条评论的微博署名——喜羊羊奶奶,牡丹拉开门走向她爸妈的房间,敲了敲门:“妈,您睡了吗?”   “没呢。”   牡丹轻轻推开门,把头伸进去,她爸妈看都不看她一眼,两人披着衣服倚着床头架指头在手机屏幕上动着,默默地退回,转头就见江画拿着Ipad杵在她房门口盯着她。   示意江画进房间,一关上门,牡丹和手机那头的吴清说了一句便结束了通话,后指着之前发现的那条评论,笑着道:“妈的小号,竟然还有不少人给她点赞。”   “我还发现了另外一条比较有趣的评论,”江画拉着牡丹坐到床上,把Ipad放在腿上。   “看看这位‘偶像灰太狼先生’说的,男未婚女未嫁确实可以自由恋爱,但苏小姐,你的深情就只有半个月热度吗?想你前日的梨花带雨,孟奇这还‘尸骨未寒”,姑娘就有了新人,老夫差点信了你的‘深情’。”   牡丹啧吧着嘴,断定道:“老校长,”她家两老的是找着可以尽情发挥的地方了,“还有107个点赞,我哥呢?”   “他的4个号已经被爸妈接管了,”江画继续翻着评论,一脸的笑:“到现在苏夏和韩俊英以及他们各自的经纪公司还未有回应,这次的事也算是给我们一个警醒。”   “对,”牡丹看着撕成一片的评论,是深有感叹:“告诉我们一个事实,娱乐记者是个辛苦的工作,全年无休。”   江画下拉的手指一顿,斜眼瞥向牡丹:“我想说的是,娱乐圈上得台面的男人都是危险品,像韩俊英这样的有相貌又有演技的算是一级危险品,瞧瞧他的粉丝把苏夏都撕成什么样了?”   “你说得对,”牡丹掠过那些“问候”,即便不是撕的她,也叫她后背生寒,抽了抽鼻子:“画儿,韩俊英就算是一级危险品了,那封珃呢?”   江画想都没想,回答得毫不迟疑:“核-危险品,”既然提及这个了,她有必要给她家丹子上一节娱乐圈常识课,放下Ipad,“在外,苏夏虽然跟斐韵依是好姐妹,但因为她总是不经意的炫富和装清纯,在圈里的名声并不是太好。”   “明白,”作为女人,牡丹也不喜欢苏夏这一类型的朋友:“不过这次的事会闹这么大,关键不在于两人的名声,而是因苏夏刚结束的那个婚约,”她这是在挑战中国传统观念。   “对,”江画认同:“但凡她不装,再晚几个月,也就是一场明星爱恋。” 第15章   两人又就这次的热吻事件聊了几句,便继续翻看还在激增的评论,其中不乏一些极端恶劣的污言秽语,牡丹是感叹连连:“娱乐圈的男人真的是祸水。”   “所以未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咱们入圈后不要想着捆绑男人炒作,”江画快速地下拉评论:“踏踏实实的总比炒糊了好。”   牡丹点头,一双桃花目盯着屏幕:“你说得对,不为了我们自己,为了牡、蓝两家早已安息的祖宗,我也会安分守己,”捕捉到一行字,她蓦然伸手将评论回拉,“画儿,你等等。”   一个微博名叫“桃儿有话说”网友留了这么一条评论:【苏夏这几年的作为让桃桃不禁怀疑五年前“淫媒”事件的真实性,随着信息时代的来临,往日“神秘”的娱乐圈渐渐变得不再神秘,而“乱”似乎已经成了当今娱乐圈的代名词。】   “这会是吴清吗?”牡丹有些不敢肯定。   “下面还有留言,”江画面上没了笑,心紧揪着,打开评论下方留言的动作显得有些急切。   夏夏的小棉袄:【楼主请不要混淆视听,当年的“淫媒”事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况且深受其害的还有斐韵依、章婻、姜明婧等等。】   桃儿有话说:【楼上护主子没关系,但五年前“淫媒”事件一夜之间被平息,斐韵依、苏夏、姜明婧的经纪人江画彻底消失在娱乐圈,但事情闹那么大有谁听过江画坐牢了或是受到法律的制裁?反而是苏夏几人从此闭口不再谈“淫媒”。】   红衣美眷:【讲真五年前“淫媒”事件要是放在当下,不好意思,我相信江画。】   美羊羊她妈:【顶楼上,不提江画是不是“淫媒”,就说她要是真有那能耐和人脉,我不信苏夏她们一群会见“大佬”不馋,现在瞧斐韵依几人哪个不是傍大佬?】   红太狼的灰太狼:【顶楼上,孟奇破产了,苏夏不就露陷了,天天表深情,就好像当初一言咬定孟奇破产的人不是她一样?】   夏夏的小棉袄:【水婊是不是都眼瞎,江画没事只能说明她背后有大佬护着。】   美羊羊她妈:【背后要真有大佬能叫那几个小婊砸闭嘴,你觉得江画会被背着个“淫媒”恶名留着她们蹦跶到现在?愚蠢当无知。】   红太狼的灰太狼:【现在已经不是“我爸是李华”就能解决事情的时候了,还有水婊的“婊”写错了,是水表。】   公子意:【公子不想发评,就想问问楼上美羊羊和红太狼是不是一家的?】   “哈哈……,”牡丹咧嘴笑出了声:“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被识破了,”一手搭在江画的肩上,“还是有人相信你的,”毕竟当年的事情经不住推敲。   江画看完这条评论下的所有留言,才放开Ipad:“走着瞧吧,我会把五年前她们以及背后的人对我的伤害,加倍还回去。”   “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江画,”牡丹嘴朝着房门努了努:“这都快11点了,你回去再跟我哥温存温存,明天咱们一早就要出发去机场。”   “你也早点休息,”江画下床,舔了舔唇,后倾身抱住牡丹:“有你陪着我真好,”她尝尽了被背叛的苦,谢谢他们从未叫她失望,让她还懂得“信任”。   牡丹回抱轻拍她的背:“江画学姐,请相信我,她们背叛你是最愚蠢的选择。”   “嗯,”江画眼眶微湿:“你休息吧,我回房,”放开牡丹,撇开脸,头也不回地拿着Ipad走了。   早上7点出家门去机场,直到下午两点才到京都,好在吴清早她们一天抵达。   将行李搬到车上,牡丹坐到副驾驶系上安全带,感叹道:“有人接机是真幸福,”扭头看那排得长长的等出租车的队伍,“清清,我们走吧。”   “好嘞,”上了车就脱了大羽绒服的吴清转动方向盘:“画姐,我们直接去朝阳区的里华庭吗?”   “对,”江画已经安排好了,里华庭在京都算是高端住宅,她早年间出来工作在那里按揭了一套80平两居室,只是拿到房子刚刚装修好没住到一年,自己就出嫁了,这几年她也没舍得将那套房子租出去。   牡丹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颈:“画儿,把我送到那就行了,我自己收拾,江伯父和江伯母应该也在等着你回去呢。”   “我也没准备帮你收拾,”江画翻着自己的记事本:“清清,你的东西都搬进韶光花城了吗?”   这两日,吴清对她画姐的敬仰之情就如那长江的水滔滔不绝,她从来都没想过有一日自己能独占京都三环一居室,但现在竟然冷不丁地成真了:“昨天去您家里拿了钥匙,我就搬进去了。”   “里面还能住吗?”韶光花城的房子是二十多年前,她妈单位里分的,刚好原来的租户年前退了房,她就请她妈给收拾出来。   吴清立马回道:“太能住了,”已经超出她的预期很多很多,她现在对未来的生活是充满了期待,“前任房客是个仔细人儿,屋里的装修都被维护得很好,江伯母还给我换了几样新家具,灯具、花洒什么的都是新的。”   “那就好,”江画放心了:“韶光花城虽然是老小区,但胜在离里华庭很近,开车不用十分钟,日后你工作起来会很方便。”   “对对对,”吴清推了推眼镜:“昨天收拾好,我把住的地儿拍给我爹妈瞧,我爹妈对我哥是一顿好夸。”   牡丹听着她们说话,看着车外,心情没来由的好:“洛莱的新春宣传画报定下来了吗?”   这事她正要提呢,吴清掩不住欢喜:“我听我哥说是定了,你穿西装和东小西拍的那一张很飒的照被选上了,咱还有一张大合照,剩下的就全是东小西和张卉颜的了。”   江画合起记事本:“估计这两天洛莱就该换宣传画报了,到时候我会向洛莱要几张定照,清清把它们传上丹子的微博,配合洛莱宣传,”这也是借风。   “成,”吴清还有一事要问:“画姐,咱要不要给丹丹姐先买一些僵尸粉?”不然丹丹姐的微博有点不好看。   “先不用,”江画看向牡丹的侧脸:“我们才刚动作,没必要高调,”不是她太自信,而是牡丹的颜和身材太能打,“有洛莱的宣传画报,于我们现在已足够。”   吴清一想也是:“那行,”不用买僵尸粉,她可以拉点亲朋好友关注她主子。   到了里华庭,吴清按着江画的指示,将车直接开进地下车库:“6号楼1801室,”这高端住宅就是不一样,车库里最次的都是近20万的马自达,找到车位,将车停好。   把东西搬进电梯,三人到了1801室外,江画开了门,回头对牡丹说:“进来,我帮你录好指纹。”   “好,”牡丹提着一只大行李箱进门,这地方她来过一次,那时江画还没结婚,帮着吴清将行李挪进屋中,棕色油亮的木地板上看不到一点灰尘,“江伯母太费心了。”   “我妈最喜欢你,”江画放下包:“知道你要住,她肯定是要把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洪怡同志也是感念她婆家的好。   录好指纹,牡丹就开始撵江画回家:“江伯父、江伯母肯定在等着你,你也别在这妨碍我收拾了,”见吴清撸袖子,她立马拦住,“你也回去休息,这些我自己来。”她的东西都是分门别类放好的。   江画耸了耸肩:“那行吧,,”招呼吴清,“你送我回去,车子留给你们用,我暂时开我妈的小MiNi。”   “很好,”牡丹推着还不死心的吴清,将两人送到门口:“让江伯母多做点饭,晚上我和清清去蹭饭。”   “这是肯定的,”江画换了鞋:“你自己注意点,需要什么给清清发条微信,我给报销。”   “好”   吴清背上自己的帆布包,拿着车钥匙:“丹丹姐,你能行吗,”她怎么就不放心留主子一人在家呢?   “行,”牡丹都快被吴清眼中的担心给逗乐了,她可不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等都安顿好了,我亲自下厨招待你们。”   看着两人进了电梯,牡丹才将门关上,瞥了一眼地上的三个大行李箱,就越过它们走进卧室,床还是画画装修时买的那张,但床上的物件却都是新的,拽起闻了闻,很干燥,拉开落地窗的窗帘,屋内顿时亮堂了。   出了卧室,推开次卧的门,一台崭新的速尔商用跑步机闯入眼帘,牡丹站在门口,双手叉腰,目光扫过这个小型家用健身房,她是真心感谢江伯父和江伯母,两位老人家考虑得太周到了。   知道屋子的具体情况,牡丹打开客厅里的电视,调到娱乐频道,开始收拾东西。   “韵依韵依……”   电视里一群记者围着一身着白色修身呢子,戴着墨镜的女人,争先恐后地问着同样的问题:“苏夏最近有跟你联系吗,她和影帝韩俊英是不是恋人,那孟奇呢,他知不知道……”   即便被堵,女子依旧面带着微笑,没有流露丝毫不耐烦,其身边的工作人员护着她慢慢向前走,靠近保姆车。   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记者动作相当敏捷,突破了斐韵依身边的工作人员,将话筒触到她的嘴边,任身后的保镖拉扯也不放弃:“斐韵依小姐,近日有人对五年前的‘淫媒’事件提出质疑,你怎么看?”   听到这话,牡丹停下了动作,抬眼看向电视里的女人。 第16章   即便戴着墨镜,斐韵依面上的神色变化还是非常明显,桃粉色的唇口下意识地抿紧,她撇开头避过话筒,脚下动作加快,垂首在工作人员的拥护下进了保姆车。   黑框眼镜男子似乎还不想放弃,扒在车上拍着车门:“斐韵依小姐……斐韵依小姐……”   “有些事情看似已经过去了,”牡丹站直身子双手抱臂望着电视中那辆远去的保姆车:“其实它离结局还很遥远。”   五年前“淫媒”事件,从头到尾江画都非常被动,而背后的人也似乎料定了她不敢大作,下得当真是一盘好棋!可惜他们忘了老祖宗那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五年过去,当初冲在“前线”的那六位踩着“淫媒”事件在娱乐圈混得是风生水起,也算是名利双收。到手的东西再失去,那个感觉应该会更深入。   仅仅花了两小时,牡丹就规整好了自己带来的东西,给蓝丽娟女士去了个电话,把地址发给她,后开始罗列家里缺的物件。   晚上六点,吴清准时到了楼下,牡丹拿了在安城备好的礼物,提着两大袋垃圾出了门。   在等电梯的时候,她扭头望向她家对门,里华庭的住宅除了大平层,都是两梯两户,邻居之间接触更少,她在考虑自己新入住要不要走点形式主义和睦邻里?   刚出电梯走了没两步,吴清就像头蛮牛似的冲了上来,夺走牡丹手里的垃圾。牡丹都被她惊着了,苦笑道:“清清,你能不能别把我当个残废来对待?”   “丹丹姐,”吴清提高手里的黑色垃圾袋:“你跟它们真的不搭,”画姐雇她不是请来吃干饭的,“你先上车,我把这扔了,”说完就撒腿狂奔。   牡丹看着她那利索的腿脚,无奈摇了摇头,只能上车等着,坐在副驾驶上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这是给吴清准备的新年礼物,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吴清一打驾驶座的门就见座位上躺着一只包装相当眼熟的盒子:“给给我的?”这可是宝格丽最经典的香水,她虽然长得不美,但作为女性哪有不爱香的?   “快上车,”牡丹还第一次见吴清露了小姑娘的腼腆:“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过年的时候逛街正好看到专柜里有这一款香水,当时就想到了你。”   “谢谢丹丹姐,”她主子好暖,吴清小心翼翼地拿起座位上的礼物,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她不缺钱买这东西,但自己却从未想过去买,大概是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够不着那个格调。   “走吧。”   江画的父亲总说他是个人民子弟兵,而他也确实将自己的大半生贡献给了人民。14年5月28日退休,6月1日,他就带着妻子和自己要奉养的老班长离开了大院,搬到了江伯母的那套小四合院里。15年7月,老班长去世,牡家人也出席了葬礼。   牡丹一直都非常敬佩这个落了一身伤病的老军人,敲开小四合院的门,江画裹着一件八成新的军大衣,抄着两手:“快进来,就等你们了,”后在前领着路,“今儿老头可说了,要跟你喝两杯。”   “那一定的,”牡丹扫视了一圈小院,发现院子里多了几棵果树,面上的笑就掩不住了:“江伯父和江伯母这都是给胖羊羊准备的,”石榴、葡萄还有无花果树。   “你也看出来了,我爸还睁着眼说瞎话,硬赖是给我种的,”江画哼唧了两声:“我是三岁吗,那么好……”   “来了,”还套着围裙的洪怡掀开厚厚的门帘,一脸欢喜地迎了上去,一把握住牡丹的手:“哎呦,可把你盼来了,”闺女能回京都发展,他们老两口是既高兴又觉得有些对不住亲家,“快进屋快进屋。”   江画妈妈的手很暖和很干燥,牡丹也不生分:“江伯母新年好,我可一直都念着您做的卤煮火烧,”她已经闻着味了。   洪怡听到这话是真高兴:“我就知道你好这口,今天做了一大锅,你放开肚子吃,”说完就朝着正房的门叫唤,“老首长,亲家闺女到了,赶紧开火。”   “已经开了,”一如洪钟般浑厚的男音自屋中传出,后披着一件破旧军大衣的江沉山掀开门帘:“丹丹来了,快进屋。”   见着这位老军人,牡丹就本能地放开江伯母的手,立正站好鞠躬:“江伯父新年好,牡丹祝您身体健康,事事顺心。”   “这孩子,”洪怡拍手大笑:“赶快进屋,”说着还瞪了一眼自家老头子,“让你别出来露脸,看把丹丹吓得。”   江沉山也被逗乐了,摸着自己的这张老脸:“我都退了。”   讲句掏心窝的话,他就画画这么一块心头肉,只想她一辈子安安稳稳,是真的没料到他丫头会在姻缘上这么出息,他对牡家对女婿是一千个一万个满意。   当年他被上面带走配合调查,亲家可是使了大力通关系,虽然他身正不怕影子歪,但却怕拖,画画那事要不是他事了得快,只怕没那么容易消停。   进了屋,牡丹脱了羽绒服洗了手,就被洪怡给摁到了餐桌旁坐着。   江画招呼吴清挨着牡丹落座,后便拿出了她爸珍藏的好酒:“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将手里的茅台杵到牡丹眼前,“看到没,好些年头了,家里就三瓶,剩下那两瓶老头说了等你爸我公公来了京都一起喝。”   不等牡丹说话,江沉山就问道:“亲家最近还好酒吗?”   “好,过年这几天,我和哥天天陪他来两盅,”牡丹见洪怡还在忙,想起身搭把手,只是还未站起就又被江画按了回去,“你坐着便好,我妈端了菜就来。”   洪怡闻言忙不迭地附和:“对对对,你坐着,我就端两盘菜,”菜上桌,拿了酒盅摆上,“你家那个大平层知道在哪吗?”   牡丹看着江画给她倒酒:“我妈说是在三环,应该离这不远。”   “确实不远,”洪怡今天也准备吃两口,点了点自己面前的酒盅,示意闺女倒酒:“开车也就二十分钟,”自隽子要入职Q大,他们老两口就忙不停,高兴啊!   “那挺好的,”牡丹没想到这么近:“我爸妈来了有您和江伯父带着,肯定很快就能适应京都这里的生活,一会我必须得先敬你们一杯。”   “我已经跟亲家约上酒了,咱们还要带着羊羊一起去京郊钓鱼,”江沉山在部队待久了,就喜欢热热闹闹的:“动筷子吃饭,”还不忘招呼吴清,“清丫头也不要客气。”   吴清哪敢放肆,在昨天之前别说是她,就是她哥都不知道画姐是传说中的“官二代”,还一点不掺假,想想五年前的事,不禁脚底生寒:“我我……我不客气。”   这边热热闹闹吃着晚饭,那边斐韵依去了一趟三水文化传媒,回到她在京都的家中将将关上门就瘫软在地,头抵在门上,回忆着今日白天被那个黑框眼镜男子逼问的场景,心揪得紧紧的。   “都过去五年了,那事为什么还会被翻出来?”   双唇微颤,她梗着脖子吞咽着口水,一滴眼泪从上挑的眼尾滚落,哑着嗓子低低呢喃:“我只是……我只是想要变得更好一点离他近一点而已,江画什么都有,她根本就不需要努力打拼,我不同,”她不狠便什么都没有。   LOVINGYOU……   随身小包中的手机突然响起,听到这个铃声,斐韵依不自禁地蹙起双眉,面上生起明显的厌烦,但还是打开包拿出手机接通,声音没了暗哑,变得清甜娇柔:“你怎么有空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的双眉蹙得更紧:“今天吗?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也许真的是天生的演员,这才说不舒服眼泪就落下来了,即便对着的只是一个电话。   牡丹在小四合院吃完饭,并未停留太久,便告别了江家三口,和吴清直奔附近的超市,按着之前列好的清单补足了货,就去往她家附近的一个花店买了两束鲜花和十来盆好养活的绿植,这才打道回府。   送走了吴清,牡丹就开始归置她买来的柴米油盐等等,一直忙到快10点,才腾出手来安置她的花和盆栽。   挑了一盆形象最佳,且最好养活的发财树,拿了一张纸放到长几上,牡丹蹲着落笔:“您好,我是1801室新搬来的住户,以后若有叨扰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祝新年快乐,新春吉祥!”   将纸折成牡丹花样,又找了一枚今年刚发的新硬币,牡丹取出买花时特意向店主要的粉色小信封,将它们一同放入,后把小信封插在发财树下,便端着它出了门。   连着陪七大姑八大婆喝了八天大酒的燕青,好容易今天逃过一劫,滴酒未沾摸到了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座的人:“你就这么一路从扬城开到京都的?”他不知道这世上有高铁、飞机吗?   “正好没事,就自己开车来了,”隐在黑暗中的人右手指间夹着一根点着的烟,声音平静,让人难以琢磨。   “去我那休息,还是回你京郊的别墅?”燕青没等到答案,便叹了口气在前面路口调头了:“我就觉得奇了怪了,别的艺人怎么那么容易被狗仔拍到,你悠悠晃晃的,竟没被人发现,”笑着摇头,“是不是过气了?”   封珃丝毫不在意燕青的打趣:“世界说大,它便是大的,我既然想躲,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好吧,”结果摆在这呢,燕青想不承认都不行:“咱们带点菜回去,我家里有酒。”   回到里华庭,燕青将车停好,封珃戴着一顶三叶草的针织帽,拿了一副黑框眼镜卡在脸上下了车,一马当先熟门熟路地走向电梯。   来到18楼,两人站在门前垂目盯着摆放在地上的发财树,心情有些微妙。   燕青扭头看向对门1801,放轻了声音问到身旁的这位:“我是不是又该搬家了?”现在人真的是神通广大,自跟了封珃,他就成了“流窜犯”。 第17章   封珃只觉这发财树长得挺好,花盆更是别致,坐在树下打坐的童子胖嘟嘟的,一脸憨态,而顶上的树梢正好倾向童子。   不自禁地露了笑,他上前下蹲伸手拨了拨发财树的树梢,后端起它:“开门,”燕青在这已经住了四年多,对门有主但却一直空着,且并未对外出租,这次应该是燕青想多了,“你那个神秘的邻居回来了。”   燕青闻言一顿立马会意,舒了一口气:“也是,”能在里华庭买房子的人一般不缺钱,自嘲一笑,“我就是太紧张了,都是拜那些极端的私生饭所赐,”现再看这株发财树,也不觉得它丑了。   1802的房型是双主卧四室两厅,比牡丹的1801大上一倍都不止。两人进屋后,燕青将打包的菜放到茶几上,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说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我会不会发财?”   “股市不盛,房价会涨很正常,”封珃将盆栽放到博古架上,顺手取出插在树根处的粉色小信封,将其递给燕青。   “我也是这么觉得,”燕青接过那个粉色小信封,用手捏了捏后小心地拆开:“为了躲你的狂热粉,这么些年咱们可是没少买房子,单单京都和申城就有十三套,”说着自己都觉不可思议。   封珃去书房的酒柜拿了一瓶Brandy,回到客厅就见燕青紧蹙着一双粗眉盯着手里的那张纸:“怎么了?”   “没什么,”燕青将纸折好放回信封,拿起一旁的那枚一元硬币来回翻看:“应该真的只是睦邻,”反正他没瞧出有什么不对,收起硬币,去拆打包盒。“今晚这顿酒是我最近喝得最踏实轻松的一回了。”   “伯母又催婚了?”封珃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见燕青一脸的苦笑,就知道结果了:“过完年你也36了,确实该找个对象好好安定下来。”   燕青轻叹:“我也想,”只是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他真的是见够了污秽,“别只说我,你呢?”   合作了这么多年,封珃对家庭的那种渴望,他比谁都清楚,不然以他现今的地位,夜夜做新郎都可,哪需洁身自好到让外界一度以为他是GAY。   “我?”封珃垂目开酒,自嘲笑道:“不知道。”   “你不会还没忘了杨黎婷吧?”燕青收敛了笑,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封珃的脸,不放过其面上神色一丝一毫的变化。   封珃将酒打开,放置在一旁抬眼回视燕青:“你觉得呢?”他可以接受他的女人有过去有不得已的时候,但却绝不包容恶意欺骗。   “这才是我兄弟,”燕青拿过酒给他倒上:“像杨黎婷那样的女人为了上位,今天能跟武昭他爹上床,明天就能爬上武昭的床,你要是还对她存一点心思,我们就分道扬镳。”   作为好友以及合作伙伴,他是绝对支持封珃恋爱成家,但决不允许他作践自己。   “干杯。”   “CHEERS!”   又忙碌了一个小时,牡丹看着有了生机的家里,心情莫名的舒畅,拍了拍两手:“大功告成,”后长吁一口气,大摆着双臂走向卫生间,“最后一件事,拖地,”好想休息,但这点活不做完,她踏实不了。   憋着劲儿拖了三遍地,终于满意了,牡丹洗好拖把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一瓶薰衣草精油,准备泡个精油澡,舒缓疲倦。   吹干头发躺到床上已近半夜12点,拔下充好电的手机见吴清给她发了二十六条微信,牡丹以为有什么事,连忙输入密码进入微信,看后顿时欣喜,原来是洛莱女装官网换上了新春宣传画报,其官方微博有@她。   点开微博,牡丹登陆自己的账号,吴清在洛莱@她的第一时间,就代她转发了那条微博。而这条微博也是她账号注册以来发的第一条微博,出乎意料的是自转发到现在不过一个半小时,她已经涨了2000多粉了。   嗡嗡……   吴清的微信又来了:【丹丹姐,你忙完了吗?画姐从洛莱那要来了九张照片,你是自己上还是我来?】   牡丹:【我已经忙完了,你把照片发给我,我自己来就好。】   照片发出,吴清还不忘得意:【丹丹姐,你去洛莱官方微博下瞧瞧,好多人大赞你和东小西拍的那张酷照,我已经替你献上了红心,咱们势头一片大好。】   【是吗?我发完微博就去看看。】   牡丹一一翻看了吴清发来的九张照片,前三张是张卉颜和东小西的,不过后面五张照中都有她,而最后一张是她暴汗的那张独照。   再次点开微博,将自己的独照上传,后她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牡丹,”简简单单,没有多余的话语,这条微博一发出,牡丹又立马将九宫格上传,发第二条微博@洛莱。   正想翻看第一条微博下的评论时,江画电话进来,牡丹连忙接通:“夜半三更地找我是睡不着,还是想我了?”   “是有活儿,”江画的声音中难掩欢喜:“港城情歌王子陈潇的经纪人安妮给了我邮件,说是看了你替洛莱拍的画报,陈潇想签你做他新歌《无知美梦》的MV女主角。”   “洛莱的宣传画报不是才刚刚上吗,”牡丹抬腿向上:“效果这么快?”她怎么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不是效果快,是洛莱在港城的店除夕就已经换了宣传画报,”江画对牡丹是信心十足:“怎么你不想拍?”   牡丹否认:“有钱赚谁不想,但就像蓝丽娟女士说的那样,我的演技又假又浮夸,”她怕误了人家的新歌。   “想就行,”江画当然考虑过牡丹担忧的点:“安妮在邮件中提了,《无知美梦》呈现的是一场暗恋,你在MV里就露个脸,逛逛大街扮女神便可,不要什么演技,”这种活往哪找?   如果是这样,她还真能:“什么时候拍,我们是不是要去港城?”   “按惯例合同签定了,那边会尽快安排拍摄时间,”江画还是那句老话:“因为你是全新人,估计陈潇经纪公司给的钱不会多,你要有个数。MV在大理城拍,我们不用去港城。”   “好,我知道了,”今天这事也叫牡丹起了一点担忧:“画儿,如果你想将工作室一直发展下去,我劝你早点物色新人,”她既没有演技,也不会唱歌,进圈就是短期过渡,等外面形势稳了就退。   提到这事,江画就不禁叹气:“我知道,但现在的情况是想进娱乐圈的人大把,可资质和心性稳的却很少,”就算有,人家也不会看上她这没什么资源的小工作室,“放心吧,待有空了,我会去国内几个戏剧、影视学院走走。”   “你心里有底就好,”牡丹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我也帮你留意着。”   也许是太累,结束了跟江画的电话,牡丹就开始不住的打哈欠,不等翻完微博下的评论,她眼皮子就耷拉了下来,没一会便睡着了。   封珃跟燕青喝酒叙话到凌晨2点才回房休息,不过这夜他睡得并不好,天还没亮就醒了。   起身下床抽了根烟点着叼在嘴里,站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幽暗,咬着烟蒂,深邃的双目暗不见底,他又梦到了少管所的铁门。   前天通州监狱有联系他,周海宁的器官已经开始衰竭,他在想自己要不要去给他收尸?可是每次考虑这个问题,脑中就不自禁地浮现出周海宁毒打他妈时的狰狞面貌,封珃狠吸了一口烟。   他自懂事以来就一直都想周海宁死,而曾经12岁的他因为看不到罪恶的尽头,拿起了刀砍向了那个在拖拽着他妈头发的魔鬼,虽然没能杀了周海宁,但也去了他半条命,为此他也被送进了少管所。   在少管所的那两年,他妈妈给他寄了不少书,而他除了读书就是在怨恨,怨恨他妈为什么在关键时候还救周海宁?   直到成熟了,他才明白,他妈封明霞救的不是周海宁,而是他,她不允许她的儿子年少杀人。可如果知道她终还是因周海宁而死,他宁愿背负杀人的罪名。   天大光亮,牡丹运动完,冲了个澡就拿着手机出门,打算去喝豆汁吃油条,哼着小调等在电梯口,看着在快速变动的楼层号,忽闻咔嚓一声,扭头望向声源,只见一戴着三叶草针织帽的男子从对门走了出来。   这是她的邻居?牡丹小调也不哼了,现在她只想吹个渣女口哨。留胡子的男子,她见得多了,但眼前这位绝对是最有味道、最……最有品的。对,就是有品,已经不能用好看来形容他了。   想到一事,她撒腿回家:“麻烦您等我一会,我10秒就回,”行动如风打开家门。封珃扭头看向没关上门的1801,电梯来了,他走进去后,按着开门键。   将将10秒,牡丹动作不太轻柔地关上门,急急地跑进电梯:“谢谢谢谢。”   不等封珃回应,她便双手递上了江画的名片,“你好,我是新搬来1801的住户牡丹,这是我嫂子工作室的联系方式,您要是对娱乐圈有兴趣可以去找她,她很好,而且很有担当。”   封珃低头看向那张名片,后十分从容地收下了:“好,我会考虑的,”这是第二次她没认出他。 第18章   人长得俊也就算了,声音竟然也这么好听。要不是怕太冒犯,牡丹真想再多吹捧画画几句。   名片送了出去,将双手背到了身后,脚跟一转,慢慢地挪到男人右侧,与他并立,眼神有些飘忽,她在想怎么活络关系:“那株发财树您还喜欢吗?”   “我很喜欢,谢谢,”封珃伸手按了B1:“你到几楼?”没想到燕青的神秘邻居竟然是他一直都很欣赏的江画。   牡丹闻言本能地伸手去按楼层号:“我到一楼,”手指擦过封珃按在“1”上的食指,顿时一触,一股说不清的奇怪感觉直击脑神经,立马收回自己的手,“SORRY,”瞧着这邻居挺冷,但好像也不难相处,“谢谢。”   封珃轻轻摇首:“不用谢,”后双手插在羽绒夹克的口袋中,不再出言。   到了一楼,出了电梯,牡丹大呼一口气,她想尬聊的,可惜对方气场太强,她脸皮还没修炼到家,戴上口罩裹紧围巾,心想着最近得让画画多来家里坐坐,她可以预见的是那男人绝对是一棵摇钱树。   里华庭这一片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被开发完全了,周边商业气息很浓。牡丹要找的是那种老京都胡同小店,拿着手机翻了下地图,很快确定了目的地,正好在吴清住的韶光花城附近。   对京都,封珃还是很熟的,毕竟这里是他在国内最常待的地儿,开车出了里华庭直奔常吃的那家早餐店,戴着口罩,排队打包了两份豆花和素包子,后极其自然地离开,完全无视那些偷瞄、打量他的目光。   昨晚喝多了,燕青火烧火燎了一夜,脑子炸裂似的疼,用力耙着寸长的发,再三催眠自己仍是无用,终挣扎着起身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就见让他宿醉的罪魁祸首正坐在沙发上就着素包子吃着豆花。   封珃听到趿拉拖鞋的声音,抬眼望向走道,见起了浓重黑眼圈的燕青一手撑着脑袋,顺口关心了一句:“你头怎么了?”   “疼,”要是好拧,他就把它拧掉了。   “昨晚我回房休息了之后,你是不是又喝了不少?”封珃可是清楚燕青的酒量,一瓶白兰地而已,他不可能会有宿醉反应。   燕青瞥了他一眼,他有那么好酒吗?顶着似有千斤重的脑袋,拖着两腿来到封珃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伸手去拿那一份没动的早饭,只是刚拆开闻到一点香油的味道,他就止不住地犯恶心。   “你这是喝伤了,”封珃起身去厨房,从冰箱中取了一瓶牛奶倒进杯中,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我妈有八个兄弟姐妹,我爸有六个……嗝……弟弟,”燕青拍着胸口:“从除夕到大年初六,我是挨家挨户一天两顿地喝,”这还没喝完,要不是封珃回了京都,他还脱不了身。   将热好的牛奶放到他手边,封珃坐回沙发上继续吃早饭:“今早出门,我遇到你邻居了。”   已经将牛奶杵到嘴边的燕青听闻这话,手下一顿,混沌的脑子也变得清晰了立马问道:“被认出来了没有?”他只关心这事,搬家可不是清闲的事儿。   “没有,”封珃将放在一旁的那张名片推至对面,轻笑道:“你邻居向我推荐了一家工作室,想要挖我进娱乐圈。”   “啥?”燕青只觉荒唐,不过在看到那张名片上的名字时,他就了然了,仰头咕噜咕噜地将温热的牛奶一饮而尽,后抽了一张纸巾抹了一把嘴:“江画?”抬眼看向封珃,一脸戏谑,头也好似不疼了,“你跟那大美人挺有缘呀。”   作为艺人经纪人,即便江画离开娱乐圈五年,她也不可能认不出封珃,而能给封珃递这种名片的肯定是跟着江画的那个姑娘。   封珃吃着豆花,不理会燕青的打趣:“你暂时可以不用搬家了。”   “这还用你说,”他又不傻,此刻心情升至了高点:“我昨晚收了人家一那么漂亮的盆栽,咱都是知礼的人儿,等会得想想回件好物给……”   “江画结婚了,”封珃吃完了豆花,将手里的包子塞到嘴中,咀嚼了一会吞咽下后才接着说:“1801住的是江画先生的妹妹。”   燕青打了个嗝,酸苦的味道自胃中上涌:“结……结婚了?”江画可是地地道道地京都大妞,她怎么年纪轻轻就成家了?   封珃似看不见燕青面上的沮丧:“对,所以你现在能惦记的就只有江画应该还未婚的小姑子。”   “瞧瞧我这张脸,”燕青拍着自己的面颊:“那样的姑娘是我能糟蹋的吗?”说句戳心的话,以他这172.5公分的个子,姑娘要是踩双高跟鞋,下雨都轮不到他撑伞。   “所以你配不上江画的小姑子,配得上江画?”封珃都不忍打击他:“你还是回房休息吧,睡醒了就不会再说胡话了。”   他确实需要休息:“是不是兄弟?哥哥我欣赏的女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你就不能闭着眼睛说几乎瞎话安慰安慰我,”手按着心头,他难受,这货就是他效忠了多年的狗男人。   “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   “闭嘴,”这是安慰人的话吗?燕青拿起桌上的那张名片,走向自己的卧室:“缘分错过了,但不代表日后没有合作的机会,”到了房门口扭头看向还坐在沙发上的封珃,“我决定给你接了《南茶馆师爷》那部戏。”   《南茶馆师爷》的剧本封珃年前已经看过,他对剧情没有意见,且对现代杀手隐世“师爷”这个角色也很有兴趣:“随你。”   燕青右胳膊肘抵着墙面,手指揉着抽疼的太阳穴:“天映送过来的《危机时速》剧本,你看过没?”要不是武昭亲自相邀,他真不想再跟天映合作。   “看过了,”封珃摇了摇头,明显不是很满意:“《危机时速》中有一些不必要的剧情,我已经都圈了出来,过几天天映那边联系你,你跟他们沟通一下,全部删掉。”   “不必要的剧情?”燕青冷嗤一声,封珃没言明,他也能猜到是什么:“合同还没签就想着炒作,真他娘的窝火,”说完就进了卧室。   封珃后仰倚在沙发背上,双手揉搓自己的脸,后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在胡同里吃了早饭,牡丹知会了一声吴清,便买了几样水果,拎着上门了。   原睡得糊里糊涂的吴清听说主子要来看她,立时清醒,手脚利索地洗漱,收拾床铺,后换了衣服下楼。   “不是让你在家里等着吗?”牡丹见迎上来的吴清,脚下动作也快了几分:“早知道不告诉你我要来。”   吴清接过牡丹手里的东西:“可别,我要形象。”   韶光花城是老小区,地理位置虽然不错,但除了几栋高层,其他的六层小楼几乎都没有电梯。不过江画妈妈当年运气不错,房子分在3楼。   领着主子进了她的小屋,吴清就拿出牡丹之前喝水的那个杯子,给她倒了茶:“你来就来,干嘛还买那么多水果?”   “头次上门,我总不能空手吧?”牡丹拉着吴清坐下:“早饭吃了没?”现在已经9点多了,看丫头脸上那略显尴尬的笑,就知道还没,“家里有吃的吗?”   “有,”吴清连忙起身走向冰箱:“我弄两个手抓饼,咱们一人一个好不好?”   牡丹摆手:“我吃过了,你管自己就行,”掏出手机,“昨天太晚了,我微博评论都没看完就睡着了,”点开微博,登陆账号,“咦,这是谁?”   “谁?”吴清左手两指捏着一片手抓饼,右手拿着一个鸡蛋,凑近一看立时喜道:“东小西,是名模东小西关注你。”   牡丹已经辨出来了:“她把头像换成了洛莱女装宣传画报上的那张独照了,”互相关注了后,给东小西最近发的几条微博都点了赞,便退了出来,点开洛莱官方微博。   “拍宣传画报那天,洛莱的虹姐当众点明了张卉颜的代言合同期限,意思就已经非常明了了,”吴清走进厨房:“东小西精得很,您瞧着好了,洛莱新的代言人十之八、九会是她。”   “这点我认同,”牡丹翻看网友们对洛莱新一季宣传画报的反应,出乎她意料的好:“不过我们也不能否认东小西的职业水准,”从那天拍摄的过程来看,她是一个很好的模特。   吴清热好了锅,将饼放到锅中,跑出来拿了一棵生菜:“丹丹姐,最近你要不要听一些陈潇的歌?”她昨晚收到画姐的微信,就上网找了陈潇的专辑,打算买一全套。   “emmmm,”这事她还真没想过:“听点吧,”至少到时人家问起的时候,她肚里有点货也能胡扯几句。   两人待到中午,吴清正准备领着她主子出去吃饭的时候,江画的电话到了,“接上你丹丹姐,我们下午的飞机去昆城。”   “这么快,”牡丹有些意外:“合同签了吗?”   “你们两在一起正好,赶快收拾东西,”江画也来不及多说什么:“我们走昆城不是要去大理城,而是转机去丽城,从京都到丽城机场近几天的票已经售光了。”   吴清把手机塞给牡丹,进了卧室拖出一只大行李箱,就手脚利索地开始收拾东西:“丹丹姐,我十分钟就好,你先想想有什么要带的。”   牡丹知道江画是又接了活儿,她也不再多问,说了两句便结束了通话:“带点春秋衣服就行了,那不冷。”   回了一趟里华庭拿了东西,吴清就开车赶往小四合院,江画早等在路边了。见车来了,她也不用吴清帮忙,打开后备箱放好行李,就挥手跟她妈妈告别,上了车。   洪怡是真佩服她闺女,这满打满算才回来一天,她就闲不住寻着事做了:“你们慢点儿。”   牡丹降下车窗:“江伯母再见。”   “唉唉,人在外要多多注意安全,”洪怡不住口地叮嘱,直至车开走了才闭上嘴,深叹一声嘀咕道:“讨债丫头,”这做好的饭也没吃上一口,就跟天塌了似的火急火燎地跑了。   “现在说说吧,”牡丹没有底气,心虚得很:“我们这是去干什么?”画画可千万别高看她,她真怕成那毁了一锅酱的老鼠屎。   这会歇下来,江画只觉好饿,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袋水煮蛋:“陈森导演的新剧《宣城剑影》年前10月开拍的,原所有角色都到位了,可就在前天一个小女配因事退出了剧组,具体情况我也没打听出来。”   “小女配?”牡丹接过江画递过来的水煮蛋:“有多小,几集死?”   “噗……,”吴清实在是憋不住了,她主子顶着一张国色天香的脸,骨子里竟有着谐星的幽默。   江画剥着鸡蛋:“放心吧,你什么水平我难道不清楚吗?”正如她家婆掐定的那样,丹丹只适合演无需演技的“花瓶”,“我给你争取的这个角色是宣城城主的掌上千金,堪称武林第一美人,引得各方豪杰相争……”   “武林第一美人,我没问题,”牡丹握着温热的鸡蛋焐着手:“但是这宏大的剧情我撑不起来。”   “剧情有男女主呢,不用你撑,”江画咬着鸡蛋,两眼斜着瞥向牡丹:“你虽然活到了最后一集,但一直被养在深闺之中。”   牡丹怎么觉得这剧情一点都不合逻辑:“既然被养在深闺之中,那这美貌之名哪来的?”   “小女配在出嫁前随母去灵隐寺上香,不慎被风刮走了帷帽露出了倾世绝色,差点被江湖中有名的采花大盗掳劫,”江画也觉得很狗血,若是平常她就联合牡丹一起吐槽了,但这次不能:“也正是因此美貌之名远播,引得各方豪杰折腰。”   挠了挠耳鬓,牡丹蹙眉:“出嫁前,那她不是还有未婚夫?”不要怪她问得多,她的专业教会了她捕捉重点。   “对啊,就是武林盟主的儿子,剧中的男主萧晨,”江画还没敢提结局,她怕牡丹听了分分钟黑化。   可惜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想提就不会被提及的。牡丹勾头看着江画:“你不要告诉我,无辜的小女配最后死在了她未婚夫的手下?”这什么狗血剧情,她会死不瞑目的。   江画将手里剩下的那点鸡蛋放入嘴中:“丹丹,我们挣着3万块就不要去想那3000万的事了,想多了伤脑。”   “丹丹姐,陈森导演的剧向来都是以狗血著称,”关键还有大把人买账,吴清都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牡丹长叹一声,也不再纠结了,从座位后拽了一个U型护颈枕套在脖颈上:“我要是那个武林第一美人,谁要敢对不起我,我就学了你老本家——江玉燕,杀得它差点连片名都挂不住。”   “先不说剧情的事了,”江画很想附和她家丹丹的话,但得忍着,毕竟这角色是她走老关系争取来的:“你知道《宣城剑影》的男主角是谁演的吗?”   “就算是巴菲特的儿孙来演,我都没兴趣,”她都死在男主手下了:“对了,我对门住了一大大帅哥,今天见着了,我很不要脸的将你的名片塞给了他,你最近注意点手机,万一他缺钱呢?”   “对门1802?”丹丹不提,她都快把1802给忘了:“有主人,”不是一直空着吗?   牡丹点头:“有,住着一位非常非常好看的男人。”   “你夸口说好看,我相信,”江画盯着牡丹的脸:“你就只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人了,”难道她就没点其他的邪念?   “不然呢?”   江画收回目光,心中充满了无奈:“你就当我刚那话没说,”至于说招纳那位,她没那本事。牡丹不知道里华庭的房型,她可是一清二楚,能拿下1802那种户型的人根本就会不缺钱。   到了机场,停好了车,三人立马拉着行李箱进入机场大厅,办理登机牌、托运行李,过了安检进了候机厅,吊着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我们去贵宾候机厅,”因为太急,江画这次买的都是头等舱的机票,秉着能享受就不能浪费的心理,领着牡丹和吴清进了贵宾候机厅。   只是叫她万万没料到的是,在离开时竟遇到了一个熟人。   机场的广播开始播报登机信息,但见到从门口进来的那两个女人,江画停住了向前的脚步,看着同样愣在原地的斐韵依。   曾经她以为再见到这人,自己定会愤怒异常地上前质问,再扇她几个巴掌,撕了她这张令人恶心的假面,可真到了这会有的也仅是淡而一笑,感叹这世界真小,当然也可以说是冤家路窄。   着一件米色小香大衣的斐韵依,戴着一只能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墨镜后面的双眼盯着几步外的江画,颤着唇想唤人,但却始终未能出声,稍稍低下头,避过那迫人的逼视,准备转身离开。   “站住,”江画瞥了一眼站在斐韵依身后的女人,那是三水文化传媒的王牌经纪人徐玉,扭头对跟在后头的牡丹和吴清说道:“我们走吧。”   斐韵依顿在原地,江画在经过她身旁时突然停下,扭头毫不避讳地轻语问道:“没了我,你这冰清玉洁的身子还干净吗?”水灵黝黑的圆目盯着镜片,似要透过镜片看到这个女人的眼底。   斐韵依拎着包的双手握得死紧,屏气梗着脖颈,脚不自禁地向后挪去。   头稍稍凑近,江画看着她面上厚重的妆容,眼中的不屑丝毫不加掩饰,压低了声音:“斐韵依,你此生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诬陷了我,却又没弄死我,”上勾嘴角,不再压低声音,“下次出门记得多喷点香水,你身上有股油腻的臭味。”   机场的广播在一次又一次地催促登机,江画不再逗留,越过杵着的两人出了贵宾候机厅。   牡丹走到斐韵依跟前,也不看她:“你知道封珃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眼角余光扫到斐韵依面上神色的变动,她接着道,“人善……心美,”说完便跟上江画。   “明显你不是,”吴清挎着她的大帆布包,翻着白眼,不过她刚刚好像听到一个大八卦。OMG,斐韵依喜欢大影帝封珃,她怎么敢?作为封珃的铁杆粉丝,她吴二炮绝对不允许。   看着那三人离开,斐韵依屏着的那口气终于呼了出来,一把抓住徐玉的胳膊,支立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   五年了,她以为她与江画再不会相见,没成想遇见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依依,你没事吧?”扎着一丝不苟低马尾的徐玉,扶着斐韵依来到厅中座椅上躺下:“我去给你倒杯水,”只是刚想拿杯子,手却被斐韵依给抓住了,“怎么了?”   斐韵依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绪:“玉姐,你帮我打听打听江画是不是带新人入圈了?”   “打听了之后呢?”徐玉伸手取下斐韵依面上的大墨镜:“你能拿她怎么办?”正像江画说的那般,除非斐韵依弄死她,不然这辈子她们都是敌人,不死不休。   是啊,打听了之后呢?斐韵依右手的手指狠狠捻搓着包带,心中在权衡着,一时间竟拿不定主意,气急败坏地抢回徐玉手中的大墨镜戴上:“反正我不要她在圈里混。”   “就这样?”徐玉轻嗤一声:“你胆子比五年前小了不少,难道是因为现在拥有的太多了?”想要解决江画,一劳永逸,仅仅让她不能在圈里混是远远不够的,“江画虽然退了5年,可眼光还是一样的毒辣。”   斐韵依看向徐玉,见她那双含媚的狐狸眼中充斥着浓浓的兴味,出言警告:“少动那些不该动的心思,江画要护的人你动不了,”她早就见识过了,“去给我倒杯水吧,”这会她也平静了。   徐玉挑眉,虽然面上有着不认同,但却也未再多说。   上了飞机,江画就拿出一顶遮阳帽戴在头上,帽檐掩住了她的双目,紧抿的双唇告诉牡丹此刻她只想静静地待会儿。   牡丹也不叨扰她,枕着U型护颈枕闭目假寐,这飞机一晃就到昆城了,她得调整好心态面对接下来那些不可控的事。   可是此刻吴清心里正闹腾得很,拿出手机拉出微信:【丹丹姐,你刚说的是真的吗,斐韵依喜欢封珃?】   收到微信,牡丹朝后看了一眼,见那丫头一脸的乞求,她也是莫可奈何了:【具体不清楚,但看她之前的神色八成是真的,怎么你也喜欢封珃?】   吴清:【拜托请不要用“也”。我的喜欢纯洁得不含一丝杂质,跟斐韵依的那种天差地别。我只希望上天能眷顾我家大影帝,赐他一个真命天女,让他快乐幸福一辈子。】   牡丹:【清清,我对你的感观升华了。】   吴清:【斐韵依那么会装,你说我家大影帝不会被她骗到手吧?毕竟他眼瞎过一次。】   牡丹:【你怎么知道他眼瞎过?】封珃跟金松影后杨黎婷的那场恋爱至今还有人在传,到底是杨黎婷背叛在前,还是他们分手在先?这答案估计只有当事人清楚。   吴清:【呵呵,我是谁?吴福尔摩斯.二炮。】   好吧,牡丹决定发一回善心安安她小助理那不安的情怀:【我刚对斐韵依说的话是经过认真推敲的。封珃的过去可以说是世人皆知,他爱他的养母,但又恨她的懦弱,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封珃会喜欢的女人应该是人善心美,但又行事果决这一类。】   细细一想瞬间了悟,吴清提着的那颗大石也落地了:【丹丹姐,你不是学金融的吗,怎么还懂心理学?】   这是她的伤心事,牡丹抽了抽鼻子:【学心理学是为了更好的揣摩市场。】可惜有时候外在的因素对市场的冲击完全不可控,譬如美联储加息。   吴清有些同情她主子了:【丹丹姐,你不要伤心,咱不能靠才华吃饭,还有脸。也许老天爷赏了这张脸给你,就是想要你靠脸发达。】   这丫头的意思是她就该卖脸?牡丹都不想再搭理她:【清清,你哥有提过在你来申城的前一天,我们三人在香格里拉吃饭吗?】   吴清不明其意:【提过,就是因为这顿饭我才借由我哥攀上了你和画姐。】   那就好,牡丹笑得很是意味深长:【那晚吃完饭,我们在电梯里遇到了封珃,然后一行五人一起走去了香格里拉对面的停车场。】   “啊……,”吴清看完这条微信从座位上一跃起身一声尖叫,不过仅叫了个开头,她就自己抬手捂住了嘴,再次看向微信,只觉恶意满满,丹丹姐一定是故意的。   这么大的事,狗耗子竟然不上禀,他是不是忘了还欠她5万块钱?   江画扭头看向在偷乐的牡丹:“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牡丹耸了耸肩:“只是在参悟人生无常的同时,顺便再互相伤害下。”   “幼稚,”江画已经收拾好了心情,从包里拿出了记事本:“我们到昆城机场吃点饭,后直接转机去丽城,这么一折腾大概要到晚上11点才能抵达剧组住的酒店.”   “那边有人接吗?”牡丹想的是她们就三个女人,在丽城人生地不熟又三更半夜的,会不会有危险?   这江画来之前都安排好了:“有人接的。”   之前被狗血的剧情岔开了,牡丹都忘了问:“这戏要拍多少天?”   “你戏份不多,要是顺利,在剧组待半个月就成,”江画怕的是没有经过专业学习的牡丹演技连“花瓶”都够不着:“港城那边也联系好了,等这边拍完正好去大理城拍MV。”   “好吧,”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我现在是不是已经算入圈了?”   江画手下一顿:“不然我现在做什么?”   这边没闲着,那边燕青在睡醒之后也打起精神与《南茶馆师爷》的导演张平京联系,约定了碰头的时间,就去健身房找正主,倚在门框上:“后天晚7点清城会所见,张导说了你这边若是能给他个准话,他立马就开始物色其他角色。”   “投资商稳了?”正在推杠铃的封珃身上的棉质运动服已经汗湿。   “稳了,而且没有人带资进组,算是把权都放给了导演,”虽然像张平京这样顶级的大导开戏并不缺投资人,但此次的投资商还是叫燕青有些吃惊:“你知道是哪家投的《南茶馆师爷》吗?”   封珃将杠铃放回杠铃架上:“哪家?”   “博恒传媒,”燕青笑中带着狡黠:“安城柏家的太子爷柏咏峻深谙狼道,他不会也不允许博恒传媒一直亏本。”   而此刻安城柏家,燕青口中的柏家太子爷柏咏峻正守在主卧的床边,双手紧紧包裹着躺在床上妇人的手:“妈,我找到他了,现在就只剩确认了,您再等等好不好?”   “找……找到了?”妇人虽脸如满月,但面上却没一点血色,原本如死水般的双目在听到儿子的话,生起点点亮光:“我……我恐怕……要要……不行了,最最近……总是梦到你……你姨母,我……”   “您不要再说了,”柏咏峻将掌中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只要确认了是他,我会立马将姨母的那份全数还给他。”   妇人点头:“对,是还。”   正如江画所预料的那般,当天她们直至夜里11点才抵达《宣城剑影》剧组入住的酒店,第二日天还没亮,见了陈森导演一面,三人什么话也没说便随着剧组出发往古城。   坐在颠簸的大巴上,牡丹有些发懵,目光一次又一次地从最前排那颗油光发亮的脑袋上掠过,还真看不出来长相唬人,身段壮实的光头陈森导演竟然喜欢狗血剧。   靠窗的江画用手肘拐了拐她:“看什么呢,”这丫头是没见过光头吗?   “没看什么,”她只是在反思为什么要以貌取人?   到了古城,牡丹还真以为是在古城里拍,结果却被领到了一处明显是伪劣建筑的“古城”外,吞了吞口水,低语问到跟着的吴清:“这就是拍摄点?”瞧着那小风一吹颤三颤的墙,明显是用纸板糊的。   “丹丹姐,这已经算好的了,”吴清虽然没跟过组,但却进过不少影视基地:“拍这种武侠剧,谁敢在真正的古城中拍?”要是弄损了,怎么赔,赔得起吗?   牡丹一想也是,真正的古城可都是文化遗产,只能用来营造古风。   陈森导演一声令下各方人员开始准备,就在牡丹想着要不要给道具小哥搭把手的时候,就听到一句,“新来的芍药呢,哪去了?”   顿时整个现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动作,所以谁是芍药?   “芍药,你怎么还站着不动,”光头导演陈森两圆眼一瞪,额上的抬头纹都能夹死一队苍蝇,手指牡丹:“没听到我在叫你吗?”   牡丹闻言立马小跑上前:“导演,我叫牡丹,不叫芍药,这两花差别大着呢,姓都不一样。”   “噢,对对对,叫牡丹,”光头导演一拍脑门:“我说怎么扯嗓子叫老半天没人应的,”找出一张只有几行字的纸递给牡丹,“这是你的台词,你都要背熟,还有今天要补拍出府上香的戏,你先下去准备。”   “好,”牡丹双手接过那张纸,一眼扫过台词是真不多,一转身就见江画朝着走来,未等走近就出声了,“陈哥,好久不见。”   光头导演陈森一听到这声音,就立马想起一事:“小江啊,你可以去胡导那边拿合同和报销车旅费了,”带来的丫头相貌正合他对武林第一美人的设想,虽然看着有点呆,但不妨碍。   江画来找导演可不是为了合同和车旅费:“陈哥,我家丹丹是不是还要拍一张定妆照?”虽然没什么戏份,但宣茗伊可是引发一场江湖儿女情长、英雄爱美的重要小女配。   “这个等芍……牡丹换了装上了妆,我瞧瞧再拍,”光头导演陈森才不会告诉江画,之前那个小女配就是因为撑不起第一美女的名头,他才让她走人的。   “行,”江画也明白导演的意思了:“那我这就去找胡导拿合同了,”说着就给吴清使了个眼色,让她带着牡丹去换装,今天男女主角一个没到,明显是补拍,就不知道下午什么情况?   “去吧去吧。”   牡丹和吴清一进入用铁皮车厢改成的临时化妆室,就有一位已经戴上了假发的中年妇人迎了上来,“呦,我闺女来了。”   “您好,”牡丹从她的打扮上就猜出了这位便是扮演宣茗伊母亲的人,一个一出场就死在了采花大盗飞针下的配角,这么说来她们“母女”也算是同命相怜:“我是牡丹。”   “我是陈希芸,你长得真好,快去化妆吧,”说完她就转身对向站在边角处的一个披散着假发的男子:“这次你下得去口了吧?”   男子回身放肆地打量坐在化妆镜前的牡丹,守在一旁的吴清立马挡住他的视线,狠瞪了他一眼。 第19章   “哈哈,这个不错,”男子收敛了眼神,上前想要跟牡丹打声招呼,但吴清脊背一挺拦住了他,“你想干什么,”瞧瞧他刚刚那眼神,色中带着令人恶心的淫邪,她是傻了才会他靠近主子。   牡丹从椅子上起身:“您好,我是牡丹,”说着还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吴清憨丫头的背,她可没忘记今天要拍遇见“采花大盗”的戏,“还请多多关照。”   吴清一听这话,立时从他们中间闪到一旁,原来她拦的是“采花大盗”。   “你好你好,我是曾光民,”此刻男子完全没了刚刚的无礼:“之前一直在酝酿情绪,没吓到你吧?”情绪现在也不用酝酿了,导演可算是找到了“第一美人”。   “曾老师,您的演技真的太好了,”吴清也是条汉子,知道误会了未免给自家主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彩虹屁是开口就来:“我都被惊得失礼了,”说着就鞠躬道歉,“不好意思。”   曾光民听到这话是真高兴,立马拉起吴清:“你也觉得我演得好是不是?”不等吴清回应,他又立马补充,“这次补拍对着牡丹姑娘,我可以演得更入神。”   “演得再好,也就是个跑龙套的,”一个还未褪去婴儿肥,画着烟熏妆的姑娘嚼着口香糖进了化妆室,瞥了一眼牡丹,就将提着的粉色小香包包轻柔地放到了牡丹刚刚坐的那张座椅上。   “跑龙套怎么了?”曾光民问完便直接转身离开了,牡丹见状只是淡而一笑,就拉着吴清走到边上坐下,正好剧组的化妆师来了,“你是陈导新找来的‘宣茗伊’?”   牡丹起身:“对,我是宣茗伊的扮演者牡丹。”   “Armand,剧组化妆师之一,”将化妆箱放在台子上,戴了银灰色美瞳的Armand摆手示意牡丹坐下:“陈导说了要先给你上妆,”小指划过牡丹额上的发际,长长的指甲带起散落的小碎发,“有天生的美人尖,发际线完美,肤质也相当好。”   “多谢夸奖,”牡丹看着镜中的自己,从小到大有许多人说她长得漂亮,但很奇怪的是却从没有男孩子追过她,就连情书都没收到过。   Armand轻笑:“我不是在夸奖你,”他这是从业多年形成的职业病,收回手,“你介意我将你的眉毛修剪得稍稍细一点吗?”   这妹妹的脸型不似时下流行的瓜子脸,而是更趋近于颇具古典意味的鹅蛋脸,不过她的下巴比标准的鹅蛋脸稍微宽那么一丁点,就这么一丁点瞬间让整张脸少了几分婉柔,增了些许清冷。   “不介意,”牡丹抬了抬双眉,她遗传她爸,天生一双浓黑长眉,平日里她也只是按着原有的眉形来修剪。   “那行,”在进组之前,他就跟陈导商讨过剧中角色的妆容,其中武林第一美人“宣茗伊”是最难把握的,好在他和陈导的构想一致,第一美人应是既绝色又清冷,如广寒仙子一般。   牡丹按照Armand的要求,闭上眼睛。Armand在脑子里已经给牡丹上了妆,他打开化妆箱,取了一支眉笔,轻轻地在牡丹眉上描绘。   江画签了合同,报销了赶来丽城的机票,便忙不迭地去往化妆间,看着化妆师。   牡丹底子好,面上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瑕疵,这可省了Armand不少事,完成整个妆容仅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换上浅色对襟广袖襦裙,系上腰封,就连江画都看痴了。   Armand压抑不住兴奋,从化妆箱里翻出一支口红,拿了一支没有用过的唇刷,给牡丹点上眉心红痣,后仰细观,不自禁地赞道:“Perfect。”   “跟我出去,看看陈导那边准备得怎么样?”江画还是想要争取一张定妆照,毕竟有了定妆照,在宣传的时候才可以多多露脸。   “多谢,”牡丹对着Armand弯唇一笑,就随江画出了化妆间,独留Armand呆愣在原地。   烟熏妆姑娘呸的一声,将嘴里没味了的口香糖吐在了地上,抬脚碾了碾:“人都走了还看,”翻了个白眼,将手机啪的一声扔在化妆台上,“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Armand冷嗤一声:“你先去把你那张鬼脸洗干净再说,”年纪小小就喜欢把各种好的坏的往脸上涂,他最讨厌这种自毁的行为,“那个陈希云过来化妆。”   江画带着牡丹去找陈森,吴清拿着一顶帷帽跟着,她现在特想换上丫鬟的棉布襦裙。   没等她们走近,坐在小板凳上的光头导演陈森就已经注意到了上了妆的牡丹,大腿一拍,手一指:“就是她了,”这简直是活的“宣茗伊”,“各就各位,准备……”   “导演,咱机组还未就位。”   “瞧我?”光头导演撸了一把自己的光头,开始四处找人:“那个管道具的,抬顶轿子出来,我们先拍张宣茗伊的定妆照。”   “得嘞。”   江画满意了:“陈哥,怎么样?我就说我们家牡丹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定妆照稳了,她也不用再周旋了。   光头导演上下打量着牡丹,是越看越激动,这脑子也跟着灵活了不少:“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他要把序幕重新剪接,“序幕开头就是一个远镜头瞬间拉近对准坐在轿子里的武林第一美人宣茗伊,然后宣茗伊一个抬头,”想想都觉勾人。   “高见,”牡丹也没有其他可说的。   道具组将轿子抬到了不远处的灵隐寺山下,光头导演迫不及待地让牡丹坐进轿中,管理仪态的老师上前调整牡丹的坐姿。摄影师已经找好了位置,拿来梯子爬高,开始调整镜头:“来,鼓风机打开。”   风来吹起轿帘,美人抬眸,一见倾心。咔嚓一声,摄影师定照,不等下梯子,光头导演就等不及叫道:“快给我看看,”拿到相机,看到照片,其额上的抬头纹都浅了很多,“仙落凡间,清尘而绝世,”就是这个感觉。   直到快11点,所有的准备工作才全部完成,第一场戏非常简单,牡丹都觉这是在捡钱,她坐在轿中,看着微微晃动的轿帘。对,安稳地坐在轿中被抬着就是她的戏份,毫无意外一条过。   接下来就是停轿入寺的戏,这也是《宣城剑影》各种争端的起始。光头导演眼都不眨地盯着镜头。   轿子落地,骤起大风掀开轿帘一角,倾城之姿外露,丫鬟奉上帷帽,美人抬起如玉皓腕取帷帽戴上,后……出轿。   “停,”光头导演望向直挺挺站在轿外的牡丹:“芍……宣茗伊,你是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要轻柔,在你身上只有静若处子,没有动若狡兔,再来一遍。”   牡丹领会要义了,导演这是嫌她动作太粗鲁,不淑女。   第二遍,出轿时,牡丹翘起兰花指轻轻地将自己的手腕放到了躬身向前搀扶的丫鬟手上,后慢慢地站起身子,矫揉做作她也会,成功出轿,这次过了。   “好,”光头导演走上前开始给牡丹讲戏:“接下来这场戏非常关键,”拉着杵着的牡丹走向寺庙前的台阶,“一、二、三,对,”手一抬,牡丹卡在脑袋上的帷帽偏了,但没掉,“这家伙掉了之后,你被惊到了……”   掉个帽子还能被惊到?牡丹明白为什么这第一美人会安安稳稳地在府里等着被杀了,老鼠都比她胆子大。   “Action,”光头导演一声令下,开始走剧情。牡丹在丫鬟的搀扶下,先是上前给她母亲屈了屈膝:“母亲,一路舟车劳顿您还好吗?”   “我很好,”雍容的妇人笑看了一眼戴着帷帽的闺女,便扭头望向矗立在山上的灵隐寺:“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上山吧。”   母女两带着一群丫鬟、婆子上了台阶。风越来越大,吹得牡丹的裙摆跟发了疯似的乱舞,可她脑袋上的帷帽依旧牢牢的护着她的容颜,事实证明,有些事情是不经考究的。   帷帽给自己加戏,光头导演也很无奈:“那个啥,你那个帽子就不能意思意思地戴吗?”鼓风机都拼老命了,帽子还不动。   再次上台阶,这次牡丹把帷帽就轻轻地往脑袋上一放。风起,帷帽开始晃动,没一会风就漂亮地将帷帽掀了,完成了它的使命,只可惜在帷帽飞离的瞬间,牡丹下意识地一把抓住……   “你练了阴爪功吗?”光头导演额上的抬头纹一跳一跳的,就刚刚那一手的力道,他都忍不住叫绝:“重来。”   牡丹看着自己坏事的右手:“咱能不要多管闲事吗?”吴清拿着手机偷偷地录着小视频,到目前为止,江画对牡丹的表现还算满意。   经历了一连串的事故,宣茗伊母女终于进了灵隐寺大殿,这里就是毁了她们一生的劫地。   跪下叩拜佛祖,极为虔诚地求签,“宣茗伊”闭目晃着签筒,啪,一根签落地了,纤长白皙的手指捡起地上的竹签,秋水美眸扫过签上的签文,双眉微蹙,低语呢喃:“大凶,”音未落,忽闻一声尖叫,跪在她边上的母亲也被毙命。   宣茗伊大骇扭头看向梁上,一满面淫邪的男子正笑看着她,她右手稍稍用力,咔一声手中竹签断了,一声尖叫:“啊……”   “停,”光头导演手耙脑门:“芍药啊,你是大家闺秀,是羸弱小女儿,瞧瞧你手里的竹签,你是隐藏的高手吗,怎么能把它折断?”   “导演,这竹签断了真不怪我,”牡丹将手里那根薄比蝉翼的竹签举起:“您这道具做得太‘精致’。”   剧组顿时响起声声轻咳,有几个憋得五官都有些扭曲,光头导演深吸一口气:“你娘死了,感情要悲伤,再来……”   牡丹开始酝酿情绪,试想有一日蓝丽娟女士跟她大姑、二姑开战不慎被伤,轻启红唇:“大凶,”变故开始,宣茗伊见她母亲倒地气绝,忽的扭头望向梁上,感情流露,桃花目中恨意浓浓……   光头导演双手掩面:“哪来的杀气?”左脚直跺,“你是大家小姐,深闺女子,不是李莫愁。”   好吧,牡丹长呼一口气,心中暗念不能有杀气,不过只念了两遍她就觉不对:“导演,亲娘都死了,难道小女配就只有害怕、悲恸吗,她不应该想凶手死吗?”   用力揉搓自己的脸,光头导演已经被问得没话了:“有杀气可以,但你要控制,一个柔弱女子再想凶手死也不可能会拥有绝世高手的凌厉。”   “也许她就是隐藏的大BOSS呢?”牡丹嘀咕着多了一句嘴,但却叫光头导演灵机一闪,“你说什么?”   牡丹刚想回身跪好:“啊?”她刚有说什么吗?这都能被听见,他练的什么功?牡丹赶紧矢口否认:“我什么也没说。”   “你有说,”光头导演急得吐沫都喷了出来,抹了一把嘴:“你说也许她就是隐藏的大BOSS,”一言惊醒梦中人,这大有可为啊,“就按着你刚刚那样来演,”说完一招手便让机组开始准备,“不过你绝世神功现在还未大成。”   “这,”牡丹望向江画,有什么事情好像偏离了轨道。   江画赶紧上去找光头导演:“陈哥,这……这不对了,”她接的是个小女配,一点演技都不用的,现怎么觉着小女配要飞升了?   光头导演厚实的大掌一挥:“没事,等会你去胡导那重签一分合同。”   他没事,但她这边有事儿:“陈哥,”虽家丑不可外扬,但现在情况不对,只得杵近如实招了,“我家这个真的就是个空有样貌的花瓶,挑不起大梁。”   “谦虚什么,”光头导演一把将江画拨开:“她刚刚那杀气拿捏的就很好,”愤怒、恨意交杂,但因神功未成又无能为力,江画还想再说,但已经没人理她了。   牡丹听到“再来一次”,只得硬着头皮上,照着原样给他来一遍,没想到竟一条过,这不禁让她产生一种自己天赋异禀的错觉,只是这错觉她不想要。   补拍了开头,宣茗伊在斗不过采花大盗后,未免被辱正想自杀之时,好运降临,被灵隐寺的方丈大师救了,回到城主府中,向她的师父也是她的奶娘哭诉,然后……然后今天的拍摄就结束了。   忐忑地回到酒店中,牡丹赶紧将江画拉进自己的房间:“怎么办,我感觉这部戏要扑?”而且还是因为她。   江画把刚刚在车上,陈森导演塞给她的合同递给牡丹:“你自己看看吧,悲惨小女配直接变成隐世黑莲花。”   牡丹连忙接过合同,开始翻看,没翻两页就见着片酬,明晃晃的一集4万RMB,顿时她就觉黑莲花也不难演:“画儿,黑莲花有多少集戏?”   “全剧68集,作为黑莲花,宣茗伊戏份不会少,尤其是后期,”若是换个稍微有点底子的艺人,能拿到这份合同,她都能连夜爬上灵隐寺烧香叩谢佛祖保佑,可偏偏牡丹不行。   “你签了吧,”此刻牡丹完全没了忐忑,将合同递给江画:“我觉得我在演戏上还是挺有天赋的,”40集,4万一集,那就是160万,交了税,她也能到手不少。为了钱,她愿意努力。   江画呆了,是被吓呆的:“真签啊?”   “签,”牡丹现在已经开始担心投资商:“估计这部剧上映之时就是我被各方投资商封杀之日,我们能捞一笔是一笔。”   “这你倒不用担心,”江画接过合同:“陈导的戏都是他自己掏钱,他哥你肯定认识,环城电器的老板陈明成,陈森导演是‘富二代’。”   牡丹吞了口口水,脑中浮现出那颗光溜溜的大脑袋:“真看不出来。” 第20章   江画拿着签好的合同出了房间,牡丹就开始深呼吸,她这是蒙头接了一个大项目,转身去找行李箱,立马取出笔记本:“为了不昧良心,我还是把那本《微表情》调出来仔细研读研读。”   建立一个文档抓取关键点,直接命名为《论108种微表情对应的心理活动》,待一切准备就绪,从书库中调出书。   她才将将看了两页序,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便露了笑,赶紧接通:“Hello,MrsLan。”   “给我说点听得懂的,”蓝丽娟也是郁闷,一家老小除了羊羊,就她不懂洋文:“我听亲家母说你们去了丽城,那边情况还成吗?”   “成,就是太成了,”牡丹两眼盯着电脑屏幕,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江湖和RMB:“我要感谢您和爸把我生得这么美丽动人,也要感激党和国家的教导,让我切实地明白什么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蓝丽娟算是听懂了:“那你就跟着你嫂子好好干,我等着追剧,”这话音还未落下便补问了一句,“在剧里有露脸吗?”不等回应,又立马接着道,“没露也行,反正不看脸我也能把你认出来。”   她倒是想全剧都戴着帷帽,这样也不用管理表情了:“会露脸的,不过我得给你们打个预防针,”她也是为他们好,抽了抽鼻子,“那啥……就是等剧播出后,你们对外千万别说我们有血缘关系。”   “明白了,”蓝丽娟大腿一拍:“你演的是个万人恨的主儿,”想想闺女的长相,“画个浓妆,再涂个大红唇,戴个墨镜鼻孔朝天,形象准了。”   叮咚……叮咚……   牡丹正想说什么,门铃响了,“妈,我这有事了,后聊,”挂了电话起身走向门,透过猫眼一见是剧组的人,便立马打开:“您有事吗?”   “牡丹是吧?陈导叫你过去708室开会。”   “好好,我换个衣服就来,”牡丹态度相当客气:“谢谢,”想到后期的那些大戏,她得从现在开始就要夹着尾巴做人。   “不客气。”   换了件宽松的针织衫,牡丹稍稍整了整头发便拿着手机去往708室,若是猜得不错,今晚《宣城剑影》的重要角色和制片等等应都会聚到导演房间,作为新人她可不能让人等。   而此刻江画正候在7楼电梯口,牡丹将出电梯,就被她拉到楼梯道那,惊得牡丹急问,“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嘘……,”江画也是心累:“丹子,你知道这部片的男女主角是谁吗?”   “Emmm,”牡丹尴尬了:“我……还不知道。”   江画就猜到会是这样,赶紧给她补补课:“《宣城剑影》的男主角是流量小鲜肉华木阳,女主角是凰宸娱乐的辛筱,他们两在拍这部剧之前就有合作,一直都在炒CP,你记住离华木阳远点。”   牡丹连连点头:“我这人最怕易燃易爆物品了,放心吧。”   “一会进去,我们不要多嘴,听着就行,”江画怕的是牡丹的戏份剧增会引起其他几位主要角色的不喜,那拍摄时就大不妙了。   “我明白,”牡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这部剧是由导演自己掏的腰包。   江画拉着她的胳膊:“走,我们进去。”   二人入到708房间时,光头导演正指着剧本跟两个编剧谈着话,大胡子胡导以及戴着暗色小圆眼睛的制片马莱作陪在一旁。   “陈导,我觉得宣茗伊作为一个大家闺秀,深受封建体制的束缚,单单亲眼看着母亲死在自己身旁,还不能让她彻底黑化,”留着及腰长发的那位男编剧建议道:“我们还可以再加深里面的冲突。”   光头导演抬眼看向坐在沙发边角处的牡丹:“你觉得呢?”   他这一问,屋里几人包括江画都将目光聚集到了牡丹身上,牡丹身子一僵,她觉得?她觉得什么都不用再加了:“导演,我有个建议……”   “说说说,你说,”不知为什么,陈森第一眼看到这妹子就觉得她很有文化,不是那种虚有其表的花瓶。   牡丹清了清嗓子:“宣茗伊既然是隐在暗处的人,那在身份未被识破之前,咱剧组是不是该给她配个遮脸的东西,或是直接蒙面。”   这话出来,江画将头撇向一边,她都不敢看其他几位大佬的神色。   光头导演还真认真思虑了起来:“咝,我怎么把这茬忘了?”他知道剧情该怎么走了。   “宣茗伊就是一个导火线,江湖纷争说是因她而起,但真实情况却不然,夺美仅为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各路人马的真实目的是要夺霸江湖。”   “然后朝廷坐收渔人之利,一举歼灭江湖势力,”牡丹只是顺着剧情讲下去,但说完房间内就陷入了死寂,她尴尬了,立马自圆:“那……那宣茗伊不是宣城城主的……的闺……”   嘭……   “对,就是这样,”光头导演拍案而起:“顺了顺了,从头到尾都顺了。”   “宣茗伊的悲剧也许从一开始只是个意外,但后来因为江湖种种纷争将一个深闺女子推至了风口浪尖。宣茗伊退无可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顺水推舟,隐藏身份激化江湖矛盾,助朝廷铲除草莽。”   屋内再次陷入死寂,不过很快就有人开始鼓掌,可牡丹却觉有什么东西更不对了:“导演,您要不要考虑换个……”   “芍药丫头,”不等牡丹将话说完,光头导演就抬手指着她:“咱们这剧要火呀,从来都是江湖草莽制胜朝廷,我们反其道而行,朝廷铲平江湖,”虽然剧还没拍出来,但想想那个画面都觉热血沸腾,他一时也等不及,立马招呼两编剧,“改……改剧本。”   牡丹用手肘拐了拐身旁的江画,嘟囔道:“画儿,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能说啥,”江画都佩服死牡丹了:“你太能了,生生地将自己从一个十七、八线的小女配捧成大女主。”瞧陈森导演那劲儿,她敢废话吗?   光头导演跟编剧说了几句,便吩咐坐在他下手的胡导:“一会再给芍药丫头换份合同。”   “给女二的吗?”大胡子胡导现在也糊涂了,他怎么觉得《宣城剑影》变成了个大女主剧了?   “对,”光头导演点头。   改剧本没问题,但两编剧凑到一块嘀咕了一会,他们就察觉不对了:“剧情顺了,那结局呢?”难道让男、女主死在朝廷的马蹄之下?   光头导演翻了个白眼:“男、女主周游塞外,宣茗伊在助朝廷铲平了江湖之后,皈依佛门,自此不再过问世事,这样的结局还不够完美吗?”毕竟佛门一向都是绝世高手的归属。   “可以。”   牡丹现在的心情是非常的复杂:“导演,宣茗伊遮掩身份的面具、帷帽或者是蒙面黑布,您别忘了让管道具的工作人员准备上,”她得在身份被识破之前将那本《微表情》参悟透了。   “放心吧,”光头导演此刻心情很美:“我让他们给你准备好的。”   这边剧本将将捋顺不过一刻钟,男女主角的扮演者华木阳和辛筱以及他们的经纪人便到了,牡丹和江画立马站起以表尊重。   光头导演坐在沙发上一招手:“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那位就是剧中第一美人的扮演者芍……”   牡丹一听不对,立马出声:“牡丹。”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光头导演耙了耙后脑勺:“牡丹,是牡丹,”后开始介绍两位主角,“男的是华木阳,女的是辛筱。”   “你们好,”牡丹突然有点崇拜光头导演了,人这介绍多敷衍多霸气,关键两位主角脸上还堆满了笑,“接下来的日子请多多关照。”   戴着单只钻石耳钉,化着淡妆的华木阳很客气,还保留着大男孩的腼腆:“你好你好,”自己找了个位置刚想坐下,见牡丹和江画还站着又立马直起身,“都坐吧。”   “说得对,都坐,”光头导演摆摆手:“我有事要跟你们谈。”   华木阳和辛筱的经纪人见着江画有一瞬间的愣神,不过他们仍然不失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后便各自找地方落座了。   叫牡丹意外的是有着一张娃娃脸的辛筱竟直接一屁股挤到了光头导演的身边,紧挽着他的胳膊,嗲声嗲气地说:“导演,你今天的拍摄还顺利吗?”   光头导演面上没了笑,两眼一翻看都不看辛筱,伸手就将人拨开:“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在我的剧组里要注意男女有别,特别是跟我,”今天刚好有新人在,他把话再明说一次,“我是有太太的男人,而且我深爱我的太太。”   辛筱的经纪人钱芳在圈里也算是个八面玲珑的主儿,见导演不高兴,立马圆场:“陈导,相处这么久您也知道我们家辛筱就是小女孩脾气,她敬重您,”与此同时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示意辛筱坐到她身边。   光头导演没再摆脸子,扭头倾身跟两编剧探讨一些细节。   等人都齐了,他便直接切入正题:“因为一些剧情合理性的问题,我跟胡导、制片以及两位编剧又商议了一番,决定改动一些剧情。”   华木阳的经纪人孙渡一听这话,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牡丹,后问道:“剧情变动很大吗?”   虽然知道在陈森的剧组里,这话问了也是白问,但作为华木阳的经纪人,他必须要问。   “男女主的剧情变动不大,只是增添了宣茗伊的剧情,”光头导演开始细说这部剧改动后的具体走向,说到激动处是吐沫横飞:“怎么样,是不是更精彩?”   牡丹已经开始放空自己,企图忽视一些意味不明的目光,她真的很清白,只是在关键时刻不自觉地顺了两句话。   可其他人就不这么想了,除了江画和陈森,都在猜这长相出众的新人背靠着谁,竟然能让国内有名的富二代导演亲自力捧?   陈森可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反正钱从他老婆口袋里出,他想怎么拍就怎么拍:“没其他事就都散了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6点准时出发去古城。”   京都里华庭,燕青刚刚跟国内的几个合作方敲好了封珃的行程,就接到了《南茶馆师爷》的导演张平京的电话,走去厨房拿了一瓶牛奶:“您的意思是说师爷的太太那个角色被定下了?”   “对,”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博恒传媒就要了这么一个角色,虽然戏份很少,但因为是戏中师爷的太太,所以……所以我还是要提前跟你这边说一声。”   燕青灌了一口牛奶:“不是说没有带资进组的吗?”这明显是想要借着封珃炒作,“知道是谁的人吗?”   “我也是今天才接到消息,傅恒传媒的三老板箫忠国亲自给我打的电话。”   “原来是箫老啊,”燕青立时就松口了:“我们这边没问题,具体事宜咱们明天见了再说。”   电话那头是大松一口气:“好好,那明天见了,我们好好喝两盅。”   挂了电话,燕青歪着脑袋看向健身房的方向:“五年前江画出事,箫忠国极力保她,”看来正月十五他妈去烧香的时候,他得拜托她给封珃添点香油钱。   这边电话刚结束,那边江画跟着牡丹回了房间,还未来得及喝口水压压惊就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箫叔……不不不,我怎么敢忘了您呢,这不是没脸见您吗?”   听着电话里已经显老迈的声音,她眼泪急速上涌,微仰着头,但泪还是溢出了眼眶,“我挺好的,一切都顺利,”牡丹抽了两张纸递了过去。   “啥?”这话说得好好,江画以为自己听错了:“您……您让我领着丹丹走后门进组,”她一向忠厚老实的箫叔被谁给带坏的,竟然知道开后门?   不知为什么,坐在电脑前的牡丹左眼皮子开始不受控地跳动,她用力夹了两下眼睛:“这是要发财吗?”   江画听着电话,望向牡丹:“拍电影,咱去吗?”   还真发财,牡丹舔了舔唇,犹豫着问道:“几个镜头,要露脸吗?”   “师爷……师爷定了封珃?”江画大力吞着口水,惊悚道:“您要了师爷太太的角色?”   牡丹双眼大睁:“核危险品?”她不想火,只想赚够了本钱,回她的金融圈再战。0 第21章   “好……好,”江画在牡丹的注视下结束了通话,面上神色极其复杂,似无意识一般慢慢挪到床边轻轻坐下,放在膝上的右手紧握着手机,久久才出声:“丹子,我应了箫叔。”   “我听出来了,”牡丹看江画焉焉的样子,大概能猜到她的顾虑:“你不是担心我会跟封珃有什么,”毕竟这一点是可控的,“而是怕一旦我进入了大家的视线,你就必然不能再隐身幕后,‘淫媒’的事会被重提。”   江画眼里的泪还未完全退去,她的心紧揪着:“我知道这件事迟早要面对,但当它可以预见的时候,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自己躲得太久,变得懦弱了。   “有恐惧和害怕是很正常的,”牡丹能理解江画的那种感受,网络时代,有些恶毒的舆论比利刃更加致命,“因为你并非孑然一身,你有深爱的人。”   “不过画画,作为家人,我们更希望你能活得轻松、快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背负着沉重的包袱,”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年爸的学生上门探望,挺着肚子的画画装不舒服避去房间时的落寞。   江画抬手抹去不争气的眼泪,后朝着牡丹伸去双臂:“给我一个拥抱吧。”   那件事对她可以说是毁灭性的的打击,她重回娱乐圈就是要世人还她清白与公道,所以无论如何不能退,不为其他,只为自己。   “好嘞,”牡丹笑着起身冲过去将她揽入怀中,轻怕着她的背,没一会便发出一声长长的幽叹,她也有她的担心:“画儿,你说万一我要是火了怎么办?”   她还要追逐巴菲特的脚步,在世界金融史上留下重墨,可不能被娱乐圈给耽搁了。   “现晚上8点,确实挺适合做梦,”江画已经平复好了心绪,放开牡丹仰首望着她:“你当下要担心的不应该是那份刚签了的女二合同吗?”   “嗝,”牡丹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你让我缓缓,”她要好好捋捋她是怎么把自己一步一步地逼入现下这个境地的,转身回到电脑桌那,坐下继续研究微表情。   江画眼神跟着她,想到刚刚708房间发生的那一连串的变故,不禁耸眉闷笑:“丹子,你的感染力还挺强,一向热爱狗血的陈导就这么被你不经意地引上了正路,哈哈……”   又是一声哀叹,牡丹只觉自己是撞到了枪、口上了:“陈导肯定一直都在谋求转型,不然意志怎么会那么脆弱?”   江画大乐,后仰倒在床上,看着顶上的吊灯:“说正经的,箫叔那边我本是想推掉的,只是箫叔说这角色是他亲自找张平京导演要的,这就叫我不好驳了他老人家的好意。”   “明白,”牡丹滑动着鼠标,翻着书页:“核危险品虽然极为危险,但做好防护不故意去沾惹,我觉得他也不会无故泄漏。”   “你真这样想?”江画拗起来。   “不然呢?”牡丹双目盯着电脑屏幕:“咱们不能因为怕被噎死就不吃饭,”不过有一点她得提醒江画,“你说过斐韵依对封珃很痴。”   接那部戏,其实她也有思虑。当年“淫媒”的事能在一夜之间被平息,而又能让斐韵依、苏夏等六人得了好处,且自此不再提,背后肯定有人操控。至于是谁?她不想知道,估计也追究不了。   只是叫她在意的是五年了,斐韵依她们在过去的五年没有提过一句有关“淫媒”的事,就好像它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惜世人不会忘记。她接那部戏,就是要刺激斐韵依再提“淫媒”,这样画画才不会显得被动。   “放心吧,”江画明白牡丹的意思:“这五年我也不是白过的,手里已经聚集了一些资料,”说到这她不禁蹙眉深叹,“只是没有关键性的证据。”   牡丹滑动鼠标的手一顿,扭头看向江画:“不要关键性的证据,你作为圈里人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引导舆论吧?”   江画望进牡丹带着浓浓戏谑的美眸中,双眉越皱越紧:“你能不能直说?”   “诡辩,”牡丹勾起嘴角:“你不用找什么证据,只要从正面证明你不会做‘淫媒’之事就行了,剩下的让人们自由发挥想象。”   “证明不会做‘淫媒’之事?”江画有些糊涂了:“不是要证明她们诬陷我吗?”   “傻了吧,”牡丹摇首:“那只是固定模式、固定思维,还要找很多证据,多费劲儿,”她将椅子挪到江画跟前,“做‘淫媒’是为了什么?”竖起指头开始列数,“钱、权,有了这两样,资源就富足了,当年的你缺吗?”   江画盯着牡丹,愣愣地回道:“不缺。”   “那就对了,”牡丹两手一摆,耸了耸肩:“既然不缺,你为什么要做‘淫媒’,寻求刺激还是找死?”人的思维都是有一定的轨迹,江画最好的自证就是她的家庭背景。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懂了:“我要让所有人清楚我不可能做‘淫媒’。”   牡丹拍了拍她的肩:“对,不过为了凸显你的大度和顾念情分,当然这只是一种好听的说法。”   “换一种实在点的,为了将斐韵依一行摁死,再提‘淫媒’不能从你这开始,咱们要让她们自己开口提,然后迎头痛击,”说完她又立马回到电脑前,接着研读《微表情》。   “丹子,”江画脑中掠过一道光:“你不反对和封珃合作,是为了让斐韵依开口?”   “嗯,”牡丹应得是一本正经:“不过主要还是为了能挣更多的钱,然后回去继续霍霍金融市场。”   江画深吸一口气,后蓦然笑出了声,拿起一旁的手机:“我先回房了,等会8点半要跟家里视频,你也不要看得太晚,演技不是一天就能提高的。”   “我知道,”牡丹起身送她到门口:“你帮我和羊羊说声姑姑想他了,等从这回去就带他去SHOPPING。”   “好,”江画杵在门边,凝视着牡丹好一会才笑着道:“谢谢。”   第二天五点,牡丹就起床了,打电话叫醒江画和吴清,洗漱好,三人便一起去楼下餐厅吃早饭。她以为她们已经够早了,没想到进3楼餐厅时正好遇见光头导演吃好出来。   “陈导早上好,”三人立马唤人。   光头导演见着牡丹,牙也不剔了:“昨晚我和胡导、制片还有两编剧商量了一下,你昨天拍的那张定妆照冲击力不够,今天道具组那边会拿来新戏服,你上了妆就换上,我们重新拍一张。”   “好,”对这些事情,牡丹一律没有意见:“导演,那个遮脸的东西……”   不等她话说完,光头导演就摆摆手:“我让道具组准备了,”看了下手表,“你们赶紧去吃饭,今天除了定妆照,还要补拍不少戏。”   “好嘞。”   吴清自昨晚从江画那得知主子晋升女二,就一直有点懵,今天再瞧陈森导演对她们的态度,她这心里噗通噗通的:“丹丹姐,我觉得日后若是有机会你一定要试一试一个角色?”   “什么?”牡丹拿了托盘和餐盘。   “传销组织头目。”   牡丹夹发糕的手一顿,扭头瞥向跟在她身后的丫头:“我是个遵纪守法的中国好公民,不干缺德事。”   “就演演。”   吃好早饭,离6点还有5分钟,牡丹三人就已经到了楼下候着,不过她瞧来瞧去,怎么没见华木阳和辛筱,还有其他两位重要配角的扮演者赵琨和李雯?   直到上了大巴,牡丹都在想这事,不过看剧组的其他人没一个在意,她也聪明的未多嘴。   江画已经观察了她好一会了,凑近杵在她耳边轻语:“那几位都有自己的保姆车,他们不跟我们一块,”这两天她也得请老头帮忙去看看保姆车了。   “是不是出名的都有自己的保姆车?”牡丹稍微想想就了然了:“不出名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怎么供车子的花销。”   “自己有也成,”江画就见过好几位没啥名气又没作品的新人用着豪车,雇佣了大批的保镖、助理,到哪都是浩浩荡荡。   牡丹瘪着嘴摇了摇头:“我觉得大巴也挺好,”她现在虽不属负资产,但也紧巴得很。   再次来到“古城”,牡丹已经是熟门熟路,带着吴清就准备走向化妆室,只是她刚动作,光头导演就叫住了她:“芍药,从今天开始,你用独立化妆间,”他剧里的女二戏份不少,拥有独立的化妆间会更方便。   “啊?”牡丹感动了,立马鞠躬:“谢谢导演。”   “不用感谢,”光头导演相当豪气,大手朝西方一指:“喏,就那个铁皮集装箱,我让今早先一批到这的人将它收拾出来了,你用着吧。”   虽然读了不少书,但牡丹并不近视,眼神极好:“好,”她也不嫌弃,怎么说这也算是鹤立于多数人之上了,“谢谢导演,那我这就去准备了。”   “去吧去吧。”   进了铁皮集装箱,江画给吴清使了个眼色,吴清就立马开始仔细检查集装箱中各个不起眼的角落,直至确定没问题了,两人才放心。   “没想到还挺干净,”牡丹一手撑着化妆台,两眼打量着铁皮屋中的摆饰,正想说什么,门口传来了敲门声,Armand拎着他的化妆箱进来了,“Hello,三位早上好。”   江画上前伸手与他握了握:“是不是从今天开始,我家牡丹的妆就都是由你负责了?”   “对,”Armand将分量十足的化妆箱轻轻地放到化妆台上,拉出一把椅子,示意牡丹坐下:“陈导说今日要重新拍定妆照,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虽然吃惊于这位妹妹的上位速度,但作为业界有名的化妆师,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边妆化好,发髻还未盘成,那边道具组的新戏服就到了。看着那红艳艳的喜服,牡丹一脸疑惑:“宣茗伊有成亲?”   江画将她的脑袋掰正:“送来就穿吧,”具体还要等拿到新的剧本,她才能知道改动后的剧情走向。   换上喜服,戴上凤冠,牡丹就被领到了一条被踏得很平整的泥路上,这条路就是所谓的“官道”,官道的一旁还有一座看起来阴森森的破庙,而破庙的右前方停摆这一顶大红花轿。   摄影师、灯光师等等都已经准备就绪,光头导演指着大红轿子:“芍药丫头上轿。”   穿着红色绣花鞋的牡丹深吸一口气,抬腿走向大红花轿,他们确定这不是在拍《鬼新娘》?坐到轿中摆放好手,微微低垂着头,牡丹轻轻呼气。   “鼓风机打开,”光头导演站在摄影师的梯子下,两眼盯着那顶大红花轿眨都不眨一下:“注意轿帘起了。”   在轿帘被掀起,将将露出轿中新娘的半张脸时,摄影师立马按下快键。   光头导演接过相机只看了一眼就点头了。   牡丹以为拍完了,便掀开还在大幅晃动的轿帘,一步跨出轿子,因为鼓风机还没关,瞬间身上的喜服就被吹起,再搭配着两片狂舞的残叶,顿时怎一个萧索了得?   光头导演痴了,推着摄影师:“换角度,我要这一张出轿的凄冷照,”说完就上前跟牡丹讲戏:“一会你带着一身杀气冲到轿外一丈之地,”这场婚礼本就是一场阴谋,也正是因为此,宣茗伊才彻底绝情绝爱。   “行,”牡丹重重地点了下脑袋,后扭头看了眼大红花轿:“导演,我们先量下一丈之地可成?”为了钱,她可以360°无瑕疵地配合导演的想一出是一出。   量好地方,做了标记,牡丹正准备回轿,光头导演又突然大喝一声:“等一下,”后立马让人去拿一瓶没用过的眼药水,“还缺一滴绝情泪。”   终于一切妥当了,牡丹满含着“泪水”微仰着头,强忍着眨眼的冲动,坐在轿中想着那年在纽约,夜半开车回家遇到三个醉酒的大汉,立时代入,眼神变了。   “出轿……”   红衣闪动,冲出喜轿,满身杀气,目光冷凝,广袖晃动隐露紧握双拳,一滴清泪滚落……   咔嚓一声,摄影师抓住了神韵,光头导演看到照片长舒一口气:“我就说芍药丫头很有天赋,瞧瞧这周身的杀气和外溢的决绝。”   牡丹弹去吊在下巴上的那滴眼药水,她当然决绝了,要知那晚她若是有一丝的犹豫,停下车,那结果很可能就是牡丹花死。   “定妆照就这张,”光头导演满脸欢喜,盯着照片忍不住地感叹:“太好了,”这长相就是天赋。   回到“古城”,牡丹发现四周多了几辆保姆车,知道那几位主演到了,赶紧地去铁皮屋换装。   穿着一身棉布束腰襦裙的辛筱跟玉冠束发的华木阳坐在遮阳伞下,打着游戏,你来我往地调笑,气氛还算不错,可是在瞥到身着华服的牡丹回来后,其面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扔下手机,跺着脚,撅着小嘴去找光头导演,她可委屈了:“陈导,为什么一个配角的戏服质地比我的好那么多?”   “她是大家闺秀,你是草莽,”光头导演正在调机位:“穿的能一样吗?”有些不耐烦地赶人,“去去去,赶快去准备,别在这烦我。”   这一出,牡丹也看到了,对着怒瞪她的小姑娘,也只是点头一笑。不过辛筱却觉这是在挑衅,顿时被气得面都红了,可惜今天她们没有对手戏。   长发编剧拿来两张纸,分给了华木阳和牡丹:“目前剧情基本已经定了,不过剧本还没完全改好,现在给你们的是要补拍的一场戏。”   牡丹看着纸上的台词,领会意境:“这是在宣茗伊遭遇了采花大盗后,外界流言四起时,她的未婚夫也就是男主萧晨前来探看的戏码吗?”   “对,”长发编剧顶着两深深的黑眼圈,给两人讲着戏,虽然剧本改动,他们做编剧的受大罪,但不得不说改动后的剧情无论是格局,还是冲突都上升了一个层次,“懂了没?”   “懂了,”牡丹点首,一抬眼见华木阳在看着她傻笑,顿时提供警戒,挂起职业笑:“一会还请华老师多多指点。”   华木阳赶紧摇头:“不用唤我老师,叫我Albert。”   “好,Albert,”牡丹很正经地说:“你叫我牡丹就行,”她也有英文名,不过回国了就很少用了。   机位调好,光头导演又给牡丹和华木阳讲了一遍戏,便让两人准备开始。   身着新绿色曳地裙的宣茗伊站在庭院之中,对着刚开的芍药发呆,玉白的手指停在花瓣之上,双眉微蹙,两眼没有焦距。她知道她的晨哥哥来府里拜访了,轻抿粉唇,他会相信她吗?   一身材颀长,玉树临风的青年男子入了拱门,走近静立在庭院中的娇人:“伊妹妹,你还好吗?”   牡丹打了个寒颤,咕咚一声咽了口气,一回首,刚想说话就听到光头导演喊停,“宣茗伊,萧晨叫你‘伊妹妹’的时候,你怕什么?”   这不是被那声婉转优柔的“伊妹妹”给惊着了吗?牡丹尴尬地对着华木阳笑道:“抱歉,下次不会了。”   为了少听两句“伊妹妹”,她在心里默默地催眠自己,将华木阳想成她以前的同事,一个戏很多的华裔小哥,顿时就觉下一条没问题了。   华木阳有些不开心:“你怕我?”   牡丹立马否认:“华老师这么友善,我怎么可能会怕您呢?”她只是怕男人发嗲。0 第22章   “萧晨退到庭院拱门外,重新来一遍,”光头导演灌了一大口浓茶,昨夜他在梦中与江湖各方人马打斗了一夜,今天虽然精神还不错,但太阳一照,两眼皮就使劲往下耷拉。   华木阳一转身,江画就拿着茶杯上去:“我看你嘴角有点干,先喝口水,”闺蜜多年,她还是很了解牡丹的,“实在忍不了,你就把他看成你哥……”   “别别,”牡丹小小抿了一口,润润唇就行:“太毁形象了,我哥可从来没叫过我‘丹妹妹’,”将茶杯给了江画,“放心吧,我脑子里已经有人选了。”   “好吧,”江画见她确实没问题,也就立马退了出去。   调整好了自己,牡丹再次低眉对着芍药花出神,萧晨入庭院走近:“伊妹妹,你还好吗?”依旧是温柔多情,使得伊人心悦成痴,“晨哥哥,”全身的鸡皮疙瘩立起,“你可信我?”   为了能少遭罪,牡丹强忍着变换面部表情的冲动,憋着一口气往下演,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过了。   摸着下颚处的鸡皮疙瘩,她一脚深一脚浅地回到江画身边:“我觉得自己还是适合演‘灭绝师太’那类的角色。”   江画笑着摇头:“接下来是几场男女主角的对手戏,你要留下来取经还是回化妆间换好装等着?”   “我看一会他们是怎么演的,”她虽然在研究表情管理,但对演戏这事还属外行,单单走位找准镜头就够呛。所以为了之后大家能轻松点,她必须得尽快弄懂其中的道道才行。   “丹丹姐,”吴清拿着个小马扎递过来:“我从陈导那寻摸来的,先对付着用,”今天要是结束得早,她得去买个躺椅和把大的遮阳伞,毕竟主子现在怎么说也是剧中女二。   “谢谢!”   可惜接下来的几场男女主对手戏,也不知辛筱是怎么了,屡屡出错,不是忘词就是表情没到位,激得光头导演两眼瞪得滚圆,那吼声一里外都能听得清楚。可即便这样,辛筱仍然频频NG,搞得整个剧组都陷入了低气压。   江画看出了关键,笑着对一脸疑惑的牡丹说:“我们回化妆间换装休息会儿,”辛筱是故意的,她又不是牡丹这个外行。至于哪里招那位大小姐不满了,问题应该是出在牡丹这。   “怎么了?”牡丹提着小马扎,与江画并肩走着。   江画摇了摇头:“没什么,”辛筱很清楚今天剧组的拍摄安排,她这样拖戏,拖的可不止牡丹一人,还有整个剧组,“就是有些年轻人,脚跟还没彻底站稳便开始自毁前程了。”   “辛筱的经纪人钱芳脸都黑了,”吴清撇了撇嘴:“在外是一副娇憨可人,内里小肚鸡肠,她怎么不选在刚入剧组的时候耍阴招?”还不是料定戏已经拍了一半,陈导不会拿她这个女主怎么样?   这会牡丹也回过味来:“她真傻,”为了一点不开心就得罪整个剧组,当真是既蠢又短视。   男女主角那几场戏直至太阳快下山了才结束,这一结束,辛筱和华木阳的保姆车就驶离了“古城”。   光头导演唬着一张脸,吩咐剧组换场地,接下来要补拍的是宣茗伊和其父宣城城主宣飚的戏。   剧中宣城城主宣飚虽是武将,但却是一位儒将,心机颇深,镇守宣城多年一直周旋在江湖和朝廷之间游刃有余。   这个角色对演员的要求很高,不但需长相儒雅,演技还必须相当成熟,陈森眼光不错,请来了得过金桦奖最佳男配的赵琨。   在等戏时,牡丹拿到剧本就主动去找赵琨请教,赵琨也不藏着掖着,将戏掰开来一点一点地讲,最后还不忘打趣:“为父要多谢你,若是没有吾儿,为父也不能拿到那么多场戏。”   牡丹有些尴尬,笑着鞠躬:“多谢赵老师指点。”   “不用谢,”赵琨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拍摄过程顺利一点,他们也能早点回酒店休息,毕竟明天还要继续:“导演已经在调机位了,你也赶紧去准备,我们争取少走几遍。”   “好”   京都清城会所,燕青和封珃提前了十分钟到订好的包厢,要了一壶雨前龙井,两人便一边品茶一边叙话。   “我昨天跟你说那事,你到底怎么想的?”燕青端着青瓷小茶盅,两眼盯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人:“人家博恒传媒投了近两个亿,要一个没几句台词的小角色很合情合理,一点都不过。”   封珃小抿了一口茶:“我没意见,”他比较奇怪的是,“这种事你以前不都是知会我一声吗,怎么这次非要句准话?”   “还不是因为前两天有人挖墙脚,”燕青攥着小茶盅,开始胡扯:“我突然觉得我以前不够尊重你,所以准备重新做人。”   鬼话连篇,封珃瞥了他一眼:“演师爷太太的人你认识?”   “不认识,”燕青可没说谎,他只见过。觉着无论从长相上,还是看身高,那位大美女都很适合封珃。而封珃有主了,这便意味着他在婚姻市场上又少了一个相当强悍的竞争对手。   封珃看了下手表:“他们快到了,”这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了动静。   顶着寸长花白头发的张平京导演领着一位戴着金丝眼镜,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中年男子进入包厢,“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   “我们也是刚到,”二人站起相迎,燕青先跟张平京导演握了握手,后便在张导的引荐下与中年男子相握:“柏总大名,久仰久仰,”不用张平京导演的介绍,他也知道男人是谁,只是未想过这位会亲自来。   何止燕青,就连张平京导演也十分意外,毕竟这安城柏家可不是普通的富贵,尤其是柏家这位太子爷。   “燕老板客气了,”柏咏峻说了两句场面话,就将目光投向了一旁低头跟张平京导演轻声说话的封珃,镜片之后的双目很是平静,他终于见到这位行事极为低调的中国传奇影帝了。   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封珃抬首,深邃无波的浅黑色双眸正好望进柏咏峻的眼中,淡而一笑,并未上前:“柏总。”   这张脸柏咏峻并不陌生:“很高兴见到你,”他母亲当年的一念之差,造就了无法挽回的悲剧,也因此她困了自己一辈子,“时间也不早了,让服务员上菜吧。”   封珃点首,这位柏总有点奇怪,不过与他无关。   用饭期间,柏咏峻似无意一般问了一句:“封先生这么多年,有寻找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生下来就被抛弃这事,于封珃并非不可触碰的禁忌,他放下筷子,摇了摇头:“没有,”自被抛弃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可以说是老天赏的,也可以说是他妈封明霞女士给的,但唯独不再是他亲生父母的。   柏咏峻舔了舔唇,端起手边的酒杯:“我敬封先生。”   封珃之所以被称为传奇影帝,除了他演艺事业上的成就辉煌,还因其出身和相当恶劣的成长环境,以及不美好的成长经历,而他有今天的成功,完全是靠自身的努力。   “干杯,”封珃不知道这位小柏总为何会突然提到他的身世,不过也不想知道。   燕青低头剔着鱼刺,两耳竖得高高的,他怎么觉得有点不对?   这顿饭吃得还算和谐,不到九点双方就签订了合同,柏咏峻接了个电话便打算离开了,燕青三人自是要相送。   加长的宾利驶离清城会所,柏咏峻取下眼镜,揉捏鼻梁两端,沉声问到坐在副驾驶上的人:“拿到了吗?”   “拿到了。”   将眼镜戴回眼上,柏咏峻扯开紧锁喉间的领带:“你立马将样本送去博来医院比对,”当年姨母大出血去世,他妈为寻回孩子留了姨母血样,一直保存在博来医院,“但愿是他,”他妈已经等不了了。   “是”   送走了大老板之后,V999包厢里的气氛就不再那么冷凝了,张平京导演打开了话题:“天映娱乐的老板武昭有意想要跟我这边合作,我和他透露了一下幕后投资人,他今天又给我打电话,正巧小柏总在,我就没接。”   “博恒的投资应该已经充足了,”燕青现正恼天映娱乐呢:“天映想插手进来,无非是为了借道与柏家交好。”   京都武家在娱乐界确实占着四分江山,但跟安城柏家比起来,那就是天地之别。   “武昭怎么想与我无关,”张平京面上就多了笑:“博恒传媒背靠柏家,那底气真的不一样,我这边还没选角,博恒的财务已经把钱挪出来了。”   燕青有意瞅了一眼身旁的封珃,见其自顾自地吃着饭,便用舌头剔着牙,看向对面的张导:“《南茶馆师爷》是您耗费了几年心血亲自撰写的剧本,既然找了封珃,我们也希望能把这戏拍好,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您。”   张平京一愣:“什么事儿?”   “江画这个人您知道吗?”武昭插手,燕青就不得不防了:“博恒的三老板箫忠国是江画的世叔,五年前的‘淫媒’事件您不会没听过吧?”   “我知道,”张平京还真考虑过这事,最近那个斐韵依跟武昭打得火热,他也有耳闻:“你们放心,我拍了那么多戏,合作过不少投资商,不会在选角上得罪博恒的,”演艺圈多得是演技好的演员。   这时封珃放下筷子:“您清楚就好。”   出清城会所已经是近11点了,燕青两人将喝多了几杯,脚步有些不稳的张平京导演送上了车,便转身走去地下车库。   拿着手机叫了代驾,燕青倚着车门翻看微博,没想到今日微博还挺热闹,点开那条高高置顶的热搜,见着照片上的人,顿时乐了:“唉,封珃,我邻居因为挖人墙角上热搜了,”这才进圈几天?   封珃想到那位人如其名的牡丹小姐,勾唇浅笑:“以她的长相混娱乐圈,上热搜是迟早的事,”不过挖人墙角?他不禁摇首笑出了声。   因为辛筱的故意拖戏,牡丹一行补拍结束回到酒店已近11点,整个剧组都是精疲力尽。   可这还不消停,没等吃口热饭,光头导演的手机就连连大震,电话还没接,坐在靠门边的吴清就叫了起来:“咱剧组上热搜了。”   光头导演拿手机的手一顿,明显一愣:“怎么回事?”   “就是之前演宣茗伊的那位女演员文澜在微博上说了几句难听话,然后@了我主子,微博下有人问怎么回事?她回了有人不要脸,靠睡上位争角色,还强占女主资源啥啥的,接着她的粉丝就把咱们剧组翻出来了。”   “@我?”牡丹双手握着茶杯,有点惊愕:“我没争位?”还有她才进组两天,那位小姑娘就摸清她底细了?   坐在牡丹上手的江画拿出手机点开牡丹的微博,果然如想的那般,一片污言秽语,“文澜只是个不出名的女演员,哪来这么大流量?”抬眼看向陈森导演,“咱们剧组里有人吃里扒外。”   陈森导演冷笑一声,什么情况他的不用看也能估个彻底:“芍药丫头,这事怪我,你说吧想怎么样?”   他跟江画很久之前就认识了,虽不熟,但他老婆喜欢她,这次也是他老婆松的口,没成想她带来的竟是一宝,改剧本也是他主张的,跟芍药丫头可是一点瓜葛都没有,至多是人家点醒了他。   “能怎么样?”在入圈的时候,牡丹就已经想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况且现在体验一番也不是坏事,要知这后头还有画画那事等着。   “既然人家都把流量送来了,那我们就借机给《宣城剑影》宣传宣传呗,不能白费了别人的好意,浪费可耻。”   光头导演眼珠子一动,下巴朝着对面的摄影师努了努:“你把今天拍的宣茗伊的定妆照传给我,还有之前文澜的那张也发来,”芍药丫头说得对,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牡丹认同陈导的做法:“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有自己的审美,”虽然没见过那位文澜,但她对自己的长相很有信心。   不过五分钟,陈森就对《宣城剑影》演员争角上热搜的事做了回应,简简单单的一个选择题:谁是武林第一美人?下附两张定妆照,分别是文澜饰演的宣茗伊和牡丹饰演的宣茗伊。   顿时这条微博下的评论就噌噌地上涨,《宣城剑影》整个剧组坐在包厢里,抱着手机翻看微博下的评论,是连连大笑不止。   吴清笑得肚子抽疼,拍着桌面:“太有才,一个清汤寡水,一个倾国倾城,清汤寡水意、淫、乱世,倾国倾城何其无辜?哈哈……”   这笑声还未歇,又有人接上:“水军呢,现在怎么不嚷嚷了?《宣城剑影》的导演点得够明白吗?你们家主子长得太丑了……”   “我这还有……我这还有,”光头导演举手:“奉上脑神片一盒,醒脑清神,文澜脑子有病,值得拥有。”   牡丹特地点开文澜的那张定妆照细看,不是她自以为是,从照片上观文澜确实不适合演宣茗伊,她的长相虽然算是美的,但也只是普通的美,并不能叫人惊艳。   网上因为陈森导演的一条微博风向彻底转了,此时6楼609室也不安宁,钱芳冷着一张脸,抱着双臂立在床边,辛筱敷着面膜坐在床上玩着手机,但她的手指却在颤抖,二人就这样僵持着。   “辛筱,还记得当初你进公司时被划到我名下,我对你的忠告吗?”钱芳是失望透顶:“你以为剧组的人都是瞎子?”她昨晚就警告过她安分拍戏,不要去惹是生非,“你……”   “芳姐,”辛筱的助理张小溪在卧室门外说道:“陈森导演发微博了,才十分钟,牡丹的微博粉丝就涨了2万。”   早就知道会这样,钱芳也懒得看手机,依旧盯着床上的辛筱讽刺道:“自作聪明,”她最讨厌有野心没脑子的人,“别怪我没提醒你,陈森不是缺钱的主儿,他能让文澜走,也能叫你卷铺盖滚蛋,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不听话的人,她又何必给她好脸?说完便转身走了,刚出卧室,她就听到嘭的一声,眼中冷色一闪而过:“蠢货!”   那条微博发了过半个小时,陈森见火候差不多了,接着又来一条:“人长得丑撑不起角色,我给你遮着掩着,掏了钱让你离开剧组,你倒好一点都不自知。”虽然没指名道姓,但谁都知他说的谁。   吃得差不多的牡丹,看到这条微博,立时端起一杯酒:“导演,牡丹对您的敬佩之意如那黄河的水,滔滔不绝,您就是牡丹的伯乐,”虽然他总是分不清牡丹和芍药,“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第23章   陈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对面的丫头仰头将杯中酒一口闷,不禁竖起大拇哥:“就喜欢这么爽快的,”端起酒杯,“来来来,大家一起干一个。”   “祝我们《宣城剑影》未播先火,收视长虹,”江画举杯凑过去跟陈森碰了一下:“也祝在座各位前程似锦,硕果累累。”   “说得好,”众人纷纷将酒杯倒满,笑言:“这一杯得实实在在的。”   喝完酒未等坐下,牡丹就拿起桌上的手机晃了晃:“导演,今天流量这么大,您不能只让我露了脸,”她笑着意有所指的将目光在众人身上掠过,“是不是该来个官宣了?咱们也好转发,借着东风撸点流量。”   在场的幕后工作人员还好,但参演的几位无不是趁机附和:“是啊导演,”说着话就开始倒酒。   现在是流量信息时代,自带流量的艺人在娱乐圈残酷的竞争中,多少能占点优势,他们都是靠这吃饭的,谁也不傻。   “我正想着这事呢,”只是他还有点迟疑,说句实话今儿白天他是闷了一肚子的气,晚上又来了这么一拨,就在刚刚那一瞬间陈森是真的动了换女主角的念头:“哎……我再……”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铃响了,江画和牡丹相视一笑,擦屁股的来了。   “哎呀,原来大家都在这呢,”辛筱的经纪人钱芳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位端着两瓶茅台、两瓶红酒的服务员。   “今天真的是对不住各位了,我在这里替辛筱给大家道个歉,”说着她就让服务员开酒,“来来来,再点些好菜,这一顿我们家辛筱请,”再气愤,目前辛筱也是她带的,“帮我添一副碗筷,我陪大家好好喝几杯。”   果然能做到金牌艺人经纪人的都非等闲,钱芳一来就放下身段直接道歉,没点明是为了什么,但大家也不好再追究。牡丹欣赏这样果断的女人,想必接下来辛筱会乖顺许多。   光头导演拿着手机,沉着脸看向钱芳。   钱芳心一紧,待服务员出了包厢,立马给自己倒满一杯白的,端起举杯向陈森:“导演,我保证今天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说完将一杯足有一两的白酒一口饮尽。   陈森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垂目开始发官宣,屋里寂静得很,这个时候可没人敢出声圆场,况且辛筱做的确实不是人事。   发完微博,陈森将手机往桌上一扔:“今晚你不来,这事没那么容易了,你回去告诉辛筱,”大拇指指向自己,“我陈森是什么人,圈里无人不知,我要封杀她,圈里绝不会有一位敢用她。”   嘭……   陈森一掌拍在圆桌边沿,惊得包厢里的人均不禁打了个激灵,他站起身手指钱芳斥道:“她娘的,还没在圈里站稳脚跟呢,就敢跟我玩这种把戏,她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是,”钱芳再次保证:“请陈导相信凰宸,仅此一次,若是再发生类似的事,凰宸不用您动作,会自行处理不听话的艺人。”   陈森冷哼一声,坐回椅子上:“这是你说的。”   他生在豪富之家,没有大哥优秀,也有自知之明不入自家公司不争权,年岁到了听从家里安排联姻,婚后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此生唯一爱好就是拍戏,他不允许有人践踏他的努力。   “是,”钱芳在来这之前,就已经跟公司艺人总监通过气了:“请您再给一次机会。”   吃完饭已经过12点,江画带着吴清随牡丹回了她的房间。   门一关上,吴清就不禁大舒一口气,手揉着肚子:“今晚这饭有点难消化,”陈森导演本就是光头,一发火当真是一身匪气。   “这就是底气,”江画坐到床上,看着牡丹打开笔记本电脑:“因为是自己掏的钱,所以导演不用看投资商的脸色。至于演员,爱拍不拍,反正你不拍还有无数人想拍。”   牡丹调出《微表情》:“我现在更有动力赚钱了,”她今晚也参悟出一点,“做有钱人真舒爽,这辈子我虽不是富二代,但可以创造条件让我娃成为富二代。”   “你有男人吗,”江画打趣:“还娃?”明明见着一合口的,姑娘竟只把她这有主的名片递了出去,“再不开窍,就要注孤身了,”真的是凭本事单身到现在。   “男人会有的,只是还欠缺点缘分,”牡丹十指敲击着键盘:“对了,你们觉得我今天的演技进步了没有?”   吴清低着头在翻看牡丹微博下的留言:“我觉得还行,”陈森导演不都让过了?虽然陈森导演的戏一直以来除了剧情狗血,演员演技也受到颇多争议,但收视好可一点不掺假。   “讲真的,进步很大,”江画是没料到牡丹能演下来:“虽然只有形没有魂,但视觉效果不错。”   “看来天赋是有的,”牡丹两眼没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我还要再努力努力,”两天后,她就可以蒙面了,有了缓和的时间,一定不能浪费。   江画点头:“确实需要努力,《南茶馆师爷》的导演是张平京,张导可是出了名的完美主义者,”关键丹丹搭配的还是封珃,到时候,他们就明白什么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了。   吴清看到几条用词恶毒的留言,正想切小号上去怼时,就听到江画提《南茶馆师爷》,她立马抬起头一下子凑到江画身边:“画姐,《南茶馆师爷》要开拍了吗?”   “投资到位,应该就快了,”江画瞥向吴清:“你怎么了?”   吴清顿时屏住呼吸:“那……那师爷谁演?”张平京导演可是早就对外说过“师爷”角色非她爱豆不行的,“丹丹姐要参演吗?”   “师爷定了封珃,”江画手抵住还在往自己身边凑的吴清:“不出意外,丹丹会演师爷的太太。”   “啊,”吴清一声尖叫忽得站起,两臂稍张:“真的?”等等,主子要参演那不就意味着她可以跟着进剧组。   牡丹起身将吴清调了个方向:“清清,今天已经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祝你好梦,”三更半夜的,这丫头一惊一乍可别影响了旁人。   吴清被她主子推送到门口:“好好,那我先回去睡了,你和画姐也早点休息。”   送走了吴清,牡丹转身看向赖在床上的江画:“你也回去洗洗睡吧,”她再看半个小时书也准备休息了。   “嗯,”这一天下来也真够累的,江画双手撑着床站起来,左右扭动脖颈:“等陈潇《无知美梦》的MV拍完,你这边稳定了,我打算回安城一趟,”她想家了,顺便在京都订一辆保姆车。   “好,”因为剧本的改动,等她杀青少说也要三个月,牡丹可不希望因为她,哥嫂三个月不见:“羊羊还小,每天单视频可不行,你还要抽出时间多陪陪他。”   不提还好,一提江画就压抑不住了,冲上去一把抱住牡丹:“我想我大儿子了,比想他爹想得还厉害。”   “他爹不会高兴听到这话的,”牡丹笑着安慰地拍了拍江画的背,后将其送出房外:“Goodnight.”   当房间只剩她一人时,牡丹彻底进入了学习状态,细分着书中记录的那些无意识地表情变化所代表的心理活动,自己也会有意跟着作出相应的表情。   京都里华庭,燕青穿着睡意赖在榻榻米上,左手端着一杯红酒,右手拿着手机在下拉,双目中含着浓浓的兴味:“那股邪风刚调头,又有人企图搬弄是非了,”将酒杯放到一旁的茶几上。   坐在沙发上的封珃抱着《南茶馆师爷》的剧本,拿着笔不知道在纸上写着什么:“今晚从出了清城会所,你就一直在关注这事,怎么你想挖江画墙角?”   “应付你一个,我就已经精疲力尽了……”   “请不要说一些有歧义的话,”封珃用笔划出剧本中有关情绪变动的描写,做了标注:“我们两现在都是单身,这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燕青切换了小号,抬眼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人:“这是家里就你和我,谁会误会?”他直不直,难道这狗男人不清楚?   低头点开那条“整容说”的评论,他不屑地轻嗤一声,手指飞舞开怼:“不要酸,酸就去瞧瞧上面几条微博和洛莱女装刚发布的新春宣传画报,直接酸死得了。洛莱女装不用假脸在业界是出了名的。”   他这条留言刚发出,就跳出几条跟顶,看到微博名,燕青乐了:“喜羊羊、灰太狼家族又出动了,”这些可都是他邻居的死忠粉,“这次还多了熊大、熊二和光头强,哈哈……”   封珃手下一顿,浅黑色的眼眸中流溢出点点温暖:“那应该是她的家人。”   燕青神色微动:“你合同签了,依照张导的行事速度,少则三个月,这戏就要开拍,”说到这他不禁啧吧了下嘴,“你说我邻居见着你,会是什么反应?”那个场景,他是相当期待。   “emmmm,”封珃抬头想了下:“估计会装作没电梯递名片那回事,然后打个招呼。”   “还有呢,”燕青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   封珃耸了耸肩:“没了,”低头继续看剧本。   燕青深叹一口气,只觉人生太无趣了,打开手机切换账号,然后在陈森最新发的那三条微博下点了赞:“封珃,我用你的微博账号一不小心手滑给陈森点了赞,还顺便答了个选择题。”   “你是在用全力睦邻,”封珃是没所谓,反正他极少用微博。   “错,我是在用全力帮你洗清GAY的流言,”燕青喝完杯里的红酒,看着杯壁上残留的酒汁:“真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认为你的同性对象是我?”   封珃将书签放到他刚理完的那一页:“可能是他们认为我眼瞎吧,”起身去取酒杯给自己倒了点红酒,“你还要吗?”   “不要,”他已经被伤透了心。   这三赞外加那关键性的一个选择题答案,几乎是瞬间将原本已经快要被新的热搜淹没的陈森微博再次送上了NO.1,而不过五分钟#陈森新剧新人演员牡丹是传奇影帝封珃的审美标准#被顶上了各大新闻娱乐版的头条。   牡丹完成今日的看书任务,刚洗漱好,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就嗡嗡震动,拿起一看立马接通:“陈导……”   “芍药啊,你可不能骗我,”光头导演刚挂了他老婆的电话,这会脑壳都疼。   “骗?”牡丹一愣:“导演,您没喝多吧?”她没演技的事,画画可是早跟他坦白了,可惜他不信,“您是要换角吗?”这样也好,那她就不用晚上回来还补课,只是有些心疼那钱。   “不是不是,”光头导演问道:“咱们坦白一句,你跟封珃什么关系?”   现在牡丹只觉喝多的可能是自己,不然她怎么听不懂导演在说什么:“陈导,咱们坦白点,您有梦游症吗?”她是学金融的,会跟核危险品有什么关系?   “那封珃怎么那么好心,带你上各大娱乐版块的头条?”光头导演耙着自己的光头:“难道是手滑?”   到此牡丹算是听明白了,立马开了免提:“导演,您等等,”她刚点开华尔街新闻,就意识到什么又立马退出,去登陆微博,一进入搜索页就见她的大名被高高置顶,后面还跟了个红爆:“这手机得摔成什么样,才能手滑点赞三次还答了道选择题?”   “你也觉得不是手滑对不对?”陈森已经在考虑等《宣城剑影》拍完上映了,要不要寻个剧本拍个电影?只是封珃不是有钱就能请到的,毕竟人是自由身又不缺钱。   “嗯,”牡丹看着陈导那三条微博的转发量,双眉蹙得越来越紧:“陈导,您说我这是要火了吗?”   “火,必须火,”光头导演还补充道:“有了这波流量,我决定将你的片酬从一集4万提到高一集6万,明天就让胡导重立合同。”   牡丹一惊:“啊?不对……”   叮咚……叮咚……   肯定是画画,牡丹立马去开门。穿着睡衣外裹一件风衣的江画一脚跨进房间关上门:“怎么回事呀?”   牡丹指了指手中的电话:“陈导也在问这事,可我又不是封珃,”她都觉自己被人蒙头一板块砸在脑袋上,“不要着急,想必过不了多久封珃的经纪人便会联系你,,商议怎么解决这事。”   “谁知道?”江画可没那么乐观:“封珃行事一向极为低调,自跟杨黎婷分了后就一直单身,传过几段绯闻,但时间不长全破了。”   又跟光头导演讲了几句,牡丹挂了电话,扭头问江画:“我们要不要给家里说一声?”她在丽城一点事都没有,但家里不成。   “已经说过了,”江画拉着牡丹坐到床上:“家里不用担心,爸妈已经决定等春运过后就带羊羊去京都,先住小四合院。”   “也好,”牡丹长吁一口气:“咱们说点开心的,陈导决定给我涨片酬了,6万一集,”有了这钱,她不但可以将欠画画的钱还了,还能再次补仓茅台。   对此江画并不意外,烦躁地甩了甩脑袋:“不想了,我先回去睡觉,”她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牡丹倒是觉得没必要烦恼:“好,”将江画送到门口,“咱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退圈,”反正她也没准备长蹲娱乐圈。   今夜除了《宣城剑影》剧组和封珃的无数影迷难眠外,身在广城出席代言活动的斐韵依也心绪难平,站在希尔顿酒店总统套房的落地窗户边上,看着沉静的暗夜,右手紧抓手机。   她不想见到他的名字与任何女人挂在一起:“我不允许。”   躺在床上的牡丹翻看着网上的留言,有近五成网友一致认为大影帝是手滑了,还有两成网友觉得大影帝的账号被盗了,点开自己的微博,见头像下刚打上去的那个小小的红“V”,她都觉人生无常。   拗起身下床,趿拉着拖鞋来到电脑桌那,打开笔记本,牡丹决定做点什么,拉出PS:“画个火柴人,”狂呼的大风吹得一脸无辜的火柴人那十来根头发乱成一团草,“再来几块小碎砖和一个大板砖。”   完成后,她赏着这幅意境完美,表达明了的图画,是极为满意,点击保存。   百度搜索使用手机时防手滑的注意事项,继续画火柴人简画,P上字面表达,一连六张。   完成画作,牡丹打开微博登陆,先将第一幅图上传,留字:“风中凌乱,我是谁?姑娘竟然莫名其妙的火了,”后面紧缀四个惊恐鬼脸,以表惶恐,点击发送。   接着第二条微博,将剩下的六张图上传,她想了想留字道:“奉上真谛六条。”   发完微博,关了电脑,上床睡觉,为了防止核、爆,她算是使出浑身解数了,那七张画作已是一个画渣的极限,不能再美了。 第24章   只是牡丹不知道的是因为今天的连续热搜,整个《宣城剑影》剧组都备受关注,而除了导演陈森的微博,就属她最热,最重要的是封珃……封珃……传奇影帝封珃到底跟她有没有一腿?   各大娱乐传媒、大V、影迷还有无数吃瓜群众都在蹲守这两当事人的回应,可惜封珃只管放火不管灭,包括他的工作室都没一点动静。   这就叫粉丝无比揪心,难道他们家爱豆真的找着“人生方向”了?   可一想到曾经那位杨黎婷,顿时又极不放心,纷纷移步牡丹微博,将其微博中的几张照片,一一放大,各位就差拿着显微镜查看。   揣着一颗挑儿媳妇和找后妈的心,看完不得不承认姑娘的颜还不错,至少甩了那个杨黎婷十七八条街,身材更是不逊欧美模特,瘦而不弱,瞧瞧那冒着细汗的腹部,女人看了都有些口干舌燥。   更有粉头在粉丝群里召唤,有没有擅长看面相、算命卜卦、玩塔罗牌的等等,可就在大家以为要官宣的时候,某个姑娘微博下突然有了动静。   当看到那顶着一头乱稻草的火柴人一脸懵逼的站在狂风中不知所措时,各方人马顿时明白了,再结合文字。   好吧,洗洗脑子结束一切胡思乱想,人姑娘已经澄清了,她也是在不知情的状况被强行带火了,成千上万封珃的死忠粉更是在微博下留言安慰,并致上诚挚的歉意。   封亲妹:【事实证明我哥是太寂寞了,让大家空欢喜一场,我不会告诉你们刚刚我已经开始幻想他两结合,娃会美成什么样?】   风一样的母亲:【楼上妹妹,想到那的不止有你一个,我儿子太苦了,老母亲就想他能找个漂亮、善良、懂理的美眉早点组成家庭,这样他就不用总被和燕青那大方脸捆绑在一起了,可惜我结婚太早。】   神探马一:【对对对对,燕青大方脸怎么配得上我家珃总?】   田晨星最棒:【来人啊,把楼上那个结巴叉出去赐他一丈红,封老板早就澄清过他性向为女。】   …………   放天晴:【都建了两万多层楼,难道就没有人在意牡丹花美人最新的那条图文微博吗?我就想问问第一张火柴人蹲的那个坑是我认为的那个坑吗?】   阴爪美眉妹:【@放天晴,拿个放大镜去看坑后的那个小正方形,里面有“TOTO”,所以可以确定是你想的那个坑,让我疑惑的是第二张,躺在浴缸中的火柴人为何是由曲线组成的?】   成田风大然:【曲线是触电,看看火柴人耷拉在外的舌头,这意思很明了,泡澡玩手机,结果被电死了。】   现世潘阿妹:【你们都屏蔽了文字吗,难道就只有我盯着图片中的文字满头黑线,笑得快要岔气了吗?哈哈哈……大美人太逗了……】   红人堂老僧:【不不不,我们享受的是看图猜文,哈哈……】   燕青请离珃子八丈远:【哈哈哈哈哈,第一张蹲坑,人有三急,是为了排废,带上手机就有可能报废,估量损失1000RMMB——8000RMB。】   我爱浅黑色:【第二张,泡澡是享受,带上手机可能会就此结束无尽享受,无法估量损失。哈哈哈……】   宝妈吴迪:【第三张,火柴人被两大小方盒子撞飞了出去,手里紧握着个小板块,走路、开车看手机,无法估量损失,我仰天大笑……车轮子呢?】   已经入睡的牡丹并不知道因为她这两条微博,再次把自己和封珃拱上了热搜和各大娱乐版块的话题榜。百万转发量更是让她和封珃的微博评论区一夜没消停,热火朝天似过大年一般。   因为昨夜闹得太晚,今日整个《宣城剑影》剧组集体起晚了,包括总导演陈森。牡丹一觉醒来打开手机一看,被惊得一拗坐起:“六点半了,”立马掀被子下床,打电话叫江画和吴清。   让她意外的是,江画和吴清早起了,她恼道:“你们怎么不叫我?这都什么时候了,”也不等那边解释,赶紧丢开手机洗漱,来不及护肤、上淡妆了,抹了点水和乳液,就立马穿鞋子。   结果门一开,就见两门神一左一右倚在墙壁上,牡丹舒了一口气:“今天不开工吗?”   江画拿着打包好的早餐越过她进入房间:“不是不开工,而是全都没起呢,咱们总导演这会也还睡着呢。”   “都起迟了?”牡丹惊愕了,可见双目无神的吴清无力地点着脑袋,又由不得她不信,转身回头:“那你们怎么这么早?”打开早餐盒,取出豆浆开始喝。   江画往床上一摊,两眼一闭。   吴清关上门也赖了上去,有气无力地回道:“我们在各大评论区奋战了一夜,压根都没睡,”只是没想到正主却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瞧她这气色就知昨儿是一夜无梦。   “各大评论区?”牡丹突然想起来她昨晚发的那两条微博:“我都澄清过了,难道还没熄火?”拿起手机准备翻看微博。   “熄火?”经过这一夜,江画只觉岁月不饶人,她现在的状态比刚入圈带人那会儿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只怕这火一时半会熄不了,”翻个身两眼瞟向低头看手机的牡丹,“你知道吗?”   牡丹双眉紧蹙,情况怎么成这样了?微博热搜,她和封珃以及《宣城剑影》稳稳地占据了前三,“知道什么?”   “你太给我省钱了,”江画说的可是实话:“咱们一分钱没花,你微博粉丝在一夜之间涨到了1000万,”一群颜粉嗷嗷待哺,血书求照,其中还混杂了不少婆婆粉、老公粉,“就连洛莱官方微博都被带着涨了近两百万粉。”   “不出意外,今日洛莱那边肯定会联系我们,”吴清一想到这多方效应,就来劲儿,只觉自己还可以再战几百回合,爬起身:“丹丹姐,你下次要画什么知会我一声,我上学的时候有花钱专门学过PS。”   牡丹蹙着双眉,将手机调转,屏幕对向床上两人:“这些都不是我发微博的初衷,”她只是想澄清而已,虽然澄清的效果达到了,但她怎么还没从头条上下来?   “无心插柳柳成荫,”吴清感叹命运的其妙:“我就说老天给丹丹姐关上一扇门的时候,肯定会为她打开一扇窗。”   “那我还是想要门,”牡丹相当严肃地说:“谁有门不走,喜欢爬窗?”将手里的豆浆放到一旁,拉椅子坐下,拿筷子吃春卷,“画儿,圈里不是有花钱撤热搜吗,我们要不要考虑考虑?”   江画坐起:“亲爱的,你知道撤头条热搜要多少钱吗?”况且站在艺人经纪人的角度,丹丹这样的热搜最好不要撤。   “很多钱吗?”牡丹扭头,愣愣地看着江画。   “买一条差不多二三十万,像你这样置顶的更贵,”江画现在最需要一杯黑咖啡:“撤是买的好几倍,头条……”   牡丹立马摆手:“你不要再说了,让它们挂着吧,”她只可惜那头条的位置不归她卖。   “放心吧,”江画再次瘫回床上:“圈里每天事那么多,你和封珃又没什么,这热度很快就下去了,”除非真有什么。   广城希尔顿总统套房,化妆师给斐韵依遮盖着眼底的青色:“你昨晚没睡好?”   “嗯,”斐韵依拿着手机正在联系她的经纪人,各大娱乐版块和微博上的热搜,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准时八点出了酒店,在助理和保镖的簇拥下,斐韵依走下酒店门口的台阶,今日一早她就让司机把车子开出去清洗了,这会还没回来,她好脾气的直接到路口等。   只是刚出希尔顿酒店的范围,就有一群记者涌了上来。   京都里华庭,封珃结束了晨跑,出了健身房就见裹着睡袍的燕青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Ipad大笑不止。   “快……快上微博……哈哈……我邻居昨夜回应了你俩的……嗝事儿,太好笑了哈哈……”   封珃闻言拿了手机走向厨房,难得地登上自己的微博,见有无数转发@他,他直接点进了牡丹的微博,取了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   “她还挺有才,”用毛巾擦着还在不断往外渗的汗,封珃翻看微博下的留言:“你的睦邻反响不错,没有太多人辱骂。”   “正常的粉丝对这样的事件,是不会有过激反应的,”况且封珃的过去谁都知道,他们更希望他能幸福,燕青就是清楚这一点才会“手滑”的:“单从这两条微博来看,我邻居是一点不含糊。”   要知她只要提一句自己是封珃的粉丝,或是期待有机会合作等等,便可引发媒体无数臆想,但她却没有,虽也没明说,不过意思却很明了。   封珃将水杯放到茶几上,落座在燕青对面,低头继续看手机:“你不觉得这样更好?”热度有了,又不会被误伤。   “可圈里看得清的不多,有人料定我不会打脸,”燕青点开一条新闻,将手里的Ipad推向对面:“看看这……”   咔,Ipad撞翻了装满水的玻璃杯,封珃下意识地丢开手机,去抓在滚动的杯子和Ipad。   燕青稳稳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拿纸擦拭茶几上水的封珃:“我以为你会接住Ipad,”所以才用了点力。   “你要给我看什么?”封珃擦了水,将沾了一点点水的Ipad推回给燕青:“告诉我就行,我自己用手机搜,”坐回到沙发上,抓起一旁的手机,两眼盯着屏幕。   “斐韵依今早被记者堵在了希尔顿酒店外,接受了采访,有娱乐记者问了有关热搜的事,她直言你是她的偶像,还将你资助过她的事说了,”燕青见封珃不动作,便问道:“你在听我说话吗?”   封珃将手机屏幕朝外,无奈一笑:“我手滑,”没注意关注了燕青的邻居。   “哈哈哈,”燕青仰首干笑三声:“等下我再用我的账号来一句申明,老板的私人感情不在我的管控之内,会不会更完美?”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工作的手机不用开了,不过斐韵依的事还是要澄清。   “我想取消关注,”封珃苦笑:“可已经来不及了。”   “是不是男人?”燕青装模作样地拍案而起,手指封珃:“自己手滑犯下的错竟然要人家一个新人小姑娘来背,你还行不行?”   封珃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经纪人,”未免再出意外,他直接退出了微博,将手机放在一旁,拿起水杯走向厨房。   燕青双手叉腰,迈着八字步走到阳台仰望蓝天,长叹一声:“天意不可违。”   #封珃是斐韵依的资助人#这条新闻刚上热搜,势头极猛,很快就将《宣城剑影》剧组踹离了热搜榜第三,新闻之下尽是啥追星要学斐韵依……封珃与斐韵依早有渊源……   可惜还未等封珃资助斐韵依的新闻爬上NO.2,封珃主动关注新人牡丹的事就被置顶,几乎是瞬间微博崩溃了,封珃的影迷彻底疯啦。   钱塘春晓:【啊啊啊啊啊,这绝对不会是手滑,我智商为0都不敢这么认为,不行,我要去小姐姐微博下发几张我家珃哥哥的绝美照,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无赖佛祖:【走,所有珃迷们听我指示,咱们成群结队去呼喊大美人回关,手滑到这种地步了,我们不能再瞎下去了。】   冬天的飞火:【我预定他两闺女的婆婆之位,谁都别跟我抢。】   红枫叶:【楼上,请圆润地把自己团成一坨,gungun,小封子的岳母是我,我已经给我闺女准备了京都两栋楼,一处四合院做陪嫁了。】   丽城,正拍戏的牡丹在等啊等啊,等光头导演喊CUT,可惜半天没如愿,她又不敢睁眼看看,可学的手势已经打了七八遍了,还要继续吗?这真不愧是神功,太难炼了。   江画发现不对,跑去主机位那,只见光头导演正拿着手机翻看微博,她凑近一瞧:“喝,这……这什么情况?”两眼盯着那标题,不由得嘀咕了一句,“帕金森吗?”   “不会,”光头导演煞有介事地分析道:“帕金森基本都是老年人会得的病,封珃过了年才35岁,离老还远着呢。”   “导演,”江画想起自己来寻他的目的了:“您是不是该喊CUT了?”宣茗伊再继续练下去就走火入魔了。   光头导演立时抬起头:“咔,”他刚太入神了,不过有一事还是要再问一遍,“小江啊,芍药丫头真的跟封珃不认识吗?”以他过来人的身份,怎么瞧都觉他两之间都存有奸、情?   “虽然我知道您想要什么答案,”江画也莫可奈何,她给不了:“可牡丹和封珃真的是清清白白,”要是没有申城那场对面不相识,经历这两天所发生的一切,恐怕她也要怀疑了。   牡丹听到这声咔是长呼一口气,跳下床榻,走向光头导演,问问是不是她的演技惊艳到大家了?   可是刚走没几步,吴清就跑了过来,双手奉上牡丹的手机:“主子,看在我爱豆痴心一片的份上,您就动动手指轻轻一点,回关他吧。”   昨儿新闻刚出来几乎大半人都认为那是连续手滑,今儿关注一点,打脸一大片手滑党,再没人认为那是手滑了。   “你……是不是累了?”牡丹接过自己的手机,看着吴清关心道:“我这自己能应付,要不你带上画画回酒店休息吧?”   这大白天的发什么疯,她昨晚绞尽脑汁,耗死无数脑细胞才做到委婉地澄清,今天让她关注封珃,那她那7张图不是白画了?   吴清抬手点了点手机:“您还是看看您的微博吧,无数的珃迷都在苦苦相求,我也是其中一个,您真的忍心吗?”   牡丹右眼皮开始不受控地乱跳,打开手机登陆微博,一长串私信@她的红色数字闯入眼帘,她得数数:“个十百千……”   吞咽了口口水,立马进入搜索页面,牡丹顿时就知道在她拍戏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大事,点进自己的微博,见着了那个大红V,认真道:“这应该是手滑,”她坚信,所以可以不用回关。   “主子……”   啪……   “怎么了?”牡丹看向声源,江画抬头摆了摆手:“没事,陈导手机摔了被胡导起身没注意踩了一脚。”   有事,牡丹立马拿着手机奔过去:“等一下,让我拍张照,”她要继续委婉地澄清。   光头导演坐在小马扎上看着自己躺在地上已经碎了屏的手机,一脸傻笑。   牡丹拍照技术不错,抓住了神韵,后经过光头导演的同意,将图片上传到微博:“有钱人的快乐难以想象,陈导手滑一天摔碎了两手机,”若是可以她真想把“手滑”两字打红标。   “好了没?”陈森见丫头片子连连点头,就捡起了地上的手机,拍了拍灰尘,上微博看丫头片子发的什么,看后不禁嘎嘎笑:“我手机还能用,给你评论下,想要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是相当难的,尤其对方还是个丫头。” 第25章   “不,”牡丹阻止不及,光头导演那条评论还是发了出去,她欲哭无泪:“导演,咱们不是一伙的吗?”为什么要拆她的墙,“您老实说,是不是还想带着《宣城剑影》剧组上热搜?”   “话不能讲这么明,”陈森打趣着:“这热搜贵得很,我们蹲一天折成人民币要百来万呢,你也甭帮着封珃解释了,直接从了回关了事儿,”他还是头次见事件绯闻男女主角,一个无声但骚操作连连,一个无名却极力澄清甩锅。   牡丹苦笑摇首深叹:“做人还是低调点好,”她是真的只想默默地赚点小钱,不想这么火,可惜却没人懂她:“我们继续拍戏吧,”早点拍完早点回去休息。   陈森见她把手机给了圆脸小眼丫头,有点糊涂了:“你进娱乐圈要低调,那是不想火?”   “哎,差不多吧,”牡丹理了理身上这套质地不错的交襟襦裙。   不远处的白色丰田埃尔法车厢内,辛筱翻看着今日的娱乐热点新闻,两腮的嫩肉不自然地抽搐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的动作显得越发粗鲁,气恨道:“这才几天微博就涨到1000万粉丝,她怎么不噎死?”   “闭嘴,”坐在车后排的钱芳,面色有些暗沉,同样在刷娱乐版新闻:“Ermly应该已经跟你通过话了,我劝你最好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   说着话,额上的青筋就颤了下,她放下手机,闭目抬起双手揉捏两边的太阳穴,自己已经有多久没像昨晚那般不要命地喝酒了?   “芳姐,”经了昨天的事,辛筱也不敢再作了,只是她仍极为不忿:“我才是《宣城剑影》的女主,那个牡丹跟着江画能是个什么好……”   “闭上嘴,”钱芳蓦然睁开双眼,狠瞪辛筱,眼中厉色不掩。   辛筱身子一颤,愣愣地看着钱芳,红润的小嘴张张合合:“我……我……”   “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钱芳微微缩了下眼睛:“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江画的事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许提,”怕她不上心,不免又多说两句,“这五年里,你有听过斐韵依、姜明婧她们提过那事吗?”   “这……这,”辛筱虽然有些狭隘,但也没傻到家,立时就明白了钱芳的意思,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以后绝不再提。”   钱芳轻呼一口气:“好好拍戏,不用跟牡丹争什么。”   有些人不提不代表就放下了,牡丹的微博粉丝涨得极不寻常,江画应该没那么蠢给她无度地买粉,想到这她不禁弯起唇角。   五年前江画就是被捧得高高的,然后被人一脚踹了下来,那摔得当真是要命,如今同样的把戏再来一次,效果好像也不错。   牡丹的那条微博一发出去,就被炒上了热搜,很快便压下了#封珃是斐韵依的资助人#这条新闻。   同样绯闻事件男主的微博也毫无意外地再次沦陷,只是相较于牡丹的,封珃的微博下是一片哀嚎。   田畴方世玉:【哇呜呜……,珃哥,兄弟我尽力了,大美人坚信你是手滑,我也无能为力,咱们珃迷们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只想向大美人证明你还年轻,没有阿尔茨海默病。】   一飞冲天:【楼上的,阿尔茨海默病是老年痴呆,封老板要得也是得帕金森。我跪地仰头长啸,一口老血溅三丈。老天不睁眼呀,封老板好不容易铁树开花,竟还不让结果,天理何在?好了,我伤心完了,准备再去丹美人那笑会。】   宝妈徐茹:【同志们,我们不能轻言放弃啊,一定要叫醒牡丹花美人,毕竟我儿子都生了,他媳妇不能不跟着报道。】   青春美人万亩蜜:【呜呜呜,我感觉我要叛变了,怎么办我可能要弯了?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京都里华庭,燕青在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开始关注新闻娱乐版的风向,斐韵依那条碰瓷新闻虽然还有热度,但好在他邻居给力,点进她的微博,瞟了一眼粉丝数目,勾唇一笑:“这人情我先记着。”   “什么人情?”封珃拿着剧本靠在过道墙角处。   燕青正有事要跟他讲:“张导刚打了我私人电话,说是2月23号会对外公开选角,问你接下来有没有空参与选角?”   “2月23,那不就是元宵后一天,”封珃想了想:“《南茶馆师爷》是张导撰写的,想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戏中的各个角色,我就不插手了。”   “那好,等会我给他回个电话,”正事说完了,燕青便后仰倚着沙发背,摸着自己的下颔,打量着封珃:“所有人都不相信你手滑,唯独我邻居一直坚定不移地信任你,这是心有灵犀吗?”   封珃合起手中的剧本:“你过年喝的是什么酒?”   “问这干什么,”燕青都不想理他:“你以为我喝傻了?”   “不是以为,我觉得你已经傻了,”封珃走上前去,将剧本放到茶几上:“你邻居还是个新人,过犹不及的道理,你难道不懂?”   “懂,”燕青两手往边上一摊:“这不是《南茶馆师爷》要开拍了吗,到时直接把锅甩给电影前期宣传不就行了?”   封珃点头:“想法可以,但也不要再继续炒下去了,我知道你想要拉一把江画,不过得有度。”   “明白,”燕青只是觉得江画可惜了:“斐韵依那六人应该已经知道江画带了新人,她们虽不会再提当年的事,但也不希望江画再入娱乐圈,”所以牡丹就有了1000万的微博粉丝。   “你既然欣赏江画,那就不要小看她,”封珃给自己倒了杯水:“她敢再带新人,就代表已经做好了十全的准备。”   投入拍戏的牡丹再没关注微博的动向,因为她坚信封珃不可能再手滑了。今天辛筱虽然像没事人一样,但态度倒是摆出来了,有她的配合,拍摄顺利了许多。   太阳刚刚落山,剧组就完成了今天的拍摄,收拾东西回酒店了。只是在大巴上,牡丹发现江画的神色有些不好,吴清也低头盯着手机,她们两怎么了?   累了一天,江画直接叫了客房服务,点了餐让送到房间。牡丹洗了澡吹干了头发,就拉了把椅子对着盘坐在床上的二人:“说吧,网上又起什么风了?”她也懒得看。   “大风没有,但阴风阵阵,”吴清推了推鼻上的眼睛:“早上画姐不是说你微博粉丝涨到1000万了吗?当时我就觉的有些吃惊,不过想到我家爱豆是世界级的顶流,便没太在意。”   这时江画抬头了,将手机扔到了一旁:“上午你那条微博发出去,不过两小时,微博粉丝又涨了一百多万,”她已经五年没混娱乐圈了,虽然做了不少功课,但还是没有精确地把握现在的流量。   “这明显是有人耍阴招,”吴清气恼地拍了一下床铺:“至于是谁,也不用猜了。”她主子才刚有点火气,若现在被爆出买粉,名声不就黑了?   “原来是这事,”牡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那你们现在干什么?”   江画长呼一口气:“我在试着打听幕后人是她们六个中的谁,”只是到现在一无所获,“清清在盯着你的微博。”   “你们这样没用的,这种糟事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牡丹都觉娱乐圈还真是闹心:“对了,买粉需要很多钱吗?”   吴清摇头:“那就要看什么粉丝了,如果都是僵尸粉就要不了多少钱,不过像这种大批量买还是要花点钱的,”只是这点钱相对于毁掉一个势头很好的新人,成本算是非常低。   牡丹点头,拍了拍吴清的膝盖:“别盯着了,我都替你的脖颈累,”起身开始扭动颈椎,“一会晚饭就送来了,你们吃完早点回去休息,”两人的黑眼圈都跟国宝有得一拼。   “丹丹姐,你说有些人怎么就那么见不得别人好呢?”吴清听话地不再盯着手机屏幕,往后一仰躺到床上,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我要感谢她们,让我万年不变的体重下了两斤。”   “你那是昨夜没睡,失的水分,”牡丹看着清清露出来的一小截肉肚皮,笑着说:“这酒店六楼有一家健身房,你晚上没事可以去跑跑。”至于为什么会有人针对她,还不是因为画画的出现拨动了她们心中的那根弦?   江画打着哈气,她是真的累了,两眼皮像是挂了千斤锤一样往下耷拉,正如牡丹说的,对方不动,她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嗡……嗡……   牡丹扭头望向放在电脑桌上的手机,她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蓝丽娟女士来问询情况了,”走过去挂了电话,直接开了视频,对方是相当急切,视频才弹动不过2秒,那边就接通了。   “怎么回事?”不等牡丹出声,手机屏幕上就涌出蓝丽娟女士的那张虽然有了不少皱纹,但依旧光滑的脸,“网上都闹翻天了,你哥说娱乐圈里没有第二个女明星叫牡丹了。”   “我说是由一位顶级明星的连续手滑引发的一场误会,您信吗?”牡丹拿着手机坐到江画身旁:“我哥呢,来瞧瞧他媳妇。”   蓝丽娟本还想说什么,一见瘫在床上的人立时就笑了:“哎呦,这是我那漂亮的儿媳妇吗,最近流行熊猫妆了?”   “妈,”江画撑起身子坐好:“我这是累的,您闺女现在太火了,”见一个肉肉的小嫩脸贴近婆婆的脸,她立马有了精神,“羊羊,看这里。”   牡丹听说她大侄子露脸了,赶紧往江画那挤:“羊……羊,”一声奶音从手机里传出,“妈妈,家家了。”   “回,再等一个星期妈妈就回,”江画拿过牡丹的手机,脸撇过去,抹了一把眼泪:“爸爸说明天带你去室内游乐场玩,你要请奶奶帮忙准备好吃的知道吗?”   “知道,”胖羊羊抱着手机,对着屏幕左右摇晃着小脑袋:“妈妈,好美美。”   江画想家了,她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爸爸呢?”   这话一问出,牡隽就出现在了胖羊羊身后:“我在呢,”将儿子手中的手机稍稍抬高,看着老婆那张憔悴的脸,“不要担心家里,最近羊羊都是我在带,放心吧,他不会把你忘了的。”   胖羊羊后仰着小脑袋去看他爸爸:“不忘妈妈。”   牡隽低头亲吻儿子的小鼻子:“对,”再次看向手机屏幕,“你晚上也要早点休息,不用总是顾着丹丹,她只要有钱赚,在哪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不是说有了老婆就忘了妹妹,而是他相信在大通工作了三年的妹妹,无论是手段还是应变能力都远超画画。   “这话我爱听,”牡丹一手揽着正在努力压抑情绪的江画:“哥,这几天家里还安宁吗?”   “大概是因为你常年不在家,我们家又是一梯一户的大平层,邻居倒是没什么反应,”牡隽打量着妹妹:“不过大姑、二姑有上门,爸妈门都没给开,打电话,两家电话也被拉黑了。”   牡丹这就放心了:“你什么时候开学?”   “快了,元宵之后,”牡隽话音刚落,蓝丽娟女士就把头伸了过来:“你们元宵节回来吗?”   江画抽了抽鼻子:“这个还不清楚,我明天问问导演,”别人有可能还能挪点空当出来,但牡丹就难说了,毕竟她要补拍不少戏。   “能回来就尽量回来过个节,”蓝丽娟抬手抹了抹手机屏幕:“你们也不要太在意网上那些不好的声音,咱们日子不是过给别人看的,自个开心舒坦就行。”   “这话是对我说的吧?”牡丹笑了:“放心吧,他们骂我,我就把刚跟导演签的合同翻出来看看,黄金还有人嫌土呢,我就是个人,”心理学又不是白学的,这点难道还看不透?   “你明白就行,”牡忠民的声音自电话中传出,“这世上是没有人会去踹一条死狗的。”   牡丹蹙眉苦笑:“爸,我能拒绝您这个影射吗?” 第26章   “话糙理不糙,”蓝丽娟是相当认同老头子的话:“你有见过谁去特意欺负一个没用的人吗?大多人只会看不起没用的人,欺负他那就是自降身份,这也出息不到哪去?贤能招嫉,庸人忌才,不就是这个理吗?”   就像她老头子当年在安城实验中学站稳脚跟后,极力推进改革一样,顶着多少阻挠,听了多少恶言恶语,现在再提起,谁不佩服?   “我明白,”牡丹知道老头老太在担心什么:“您和爸放心吧,我连破产都经历过,还怕什么?”她3年辛苦赚得的12324542RMB,没到半个月就全没了,那打击才大。   “你们那是什么犄角旮旯?”蓝丽娟问道:“有快递吗?我给你们邮点吃的过去。”   牡丹扭头问躺着的吴清:“你要吃肉丸吗,自己家里做的?”   “要,”吴清还真有点馋安城的油炸肉丸:“不要多,一点就行,我要减肥,”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羞耻。   “那就快递两斤肉丸和一点藕丸子过来,”牡丹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其他了:“等我有空,我去给爸寻点好的普洱茶。”   “好,就这两样吗,要不要再来几节红糖糯米藕?”蓝丽娟还有事要交代:“你让我邮去京都的东西快到了,等你回了京都直接去你嫂子娘家四合院取。”   一家子隔着屏幕聊着天,直至晚饭送到了才结束视频。   一夜过去,因为没有后续引人遐想的操作,网上关于封珃和牡丹的绯闻热度也渐渐被新的娱乐消息淹没,不过仍有不少人在盯着牡丹的微博,想看她什么时候回关。   可一天、两天过去,牡丹还没有动作,她的微博下就多了不少莫名的酸言酸语和一些用词有点脏的讽刺。   珃少的小星星:【现在的新人真的一点礼貌都没有,我家珃少关注你,是你全家上下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竟还不珍惜,吊着别人是不是就觉自己高贵很多?】   紫宸星:【封珃也许真的是手滑,但他既然关注你了,就请你拿出新人的姿态,不要自捧。】   牧羊人1134:【给脸不要脸的绿婊。】   拍了一天戏,又做了两小时功课的牡丹倚在床头架上,翻看着微博下的评论,面对不好的言论,她脸上的神色没有丁点改变。   在有些人眼中,她迟迟不回关封珃,只是在留着机会日后炒作,这就是所谓的“以己度人”。   风平浪静了几天,终于迎来了元宵佳节,牡丹把江画硬是赶回了安城,原她的意思是想叫吴清也回家看看的,结果吴清死活不同意。那丫头直嚷嚷着,她爸妈见不得她光杆一人在眼皮底下蹦跶。   “咔,”光头导演一声下来,便起身招呼众人:“今天大家都超常发挥,咱们提前收工。”   与此同时,坐在其边上披散着一头酒红色及腰长直发的老板娘,接过助理递上来的一个大纸袋:“我这次探班来得急,什么也没带,今儿又是过大节,我就俗一点,请大家不要介意,来来来,每人都有。”   跟了陈森十来年的胡导是第一个跑上去拿红包的:“排队排队,我先吱一声拿了红包,咱们回酒店捯饬捯饬,休息一下,陈导在悦来海鲜岛订了顶级贵宾房,今晚剧组聚餐吃元宵过大节。”   大家应声欢叫:“谢谢陈导和老板娘。”   “哇喔,”吴清凑近还未卸妆的主子:“这种俗气,我超喜欢。”   牡丹轻语:“我也喜欢,”拉着她去排队,今天剧组的人并不多,华木阳请假回了申城,演男主萧晨母亲的李雯老师也有事先走了,辛筱反而留了下来,不过除了有她的戏,其余时间基本都拱在保姆车里。   双手接住老板娘递过来的红包,牡丹鞠躬:“多谢您,祝您和陈导携手恩恩爱爱到白头,”这几天相处下来,她是真觉得陈森导演是个不错的人。   “你就是牡丹吧,”金霞上前拉起她:“没想到真人比照片上的还要漂亮,”不赖她家老陈看不上文澜,这没得比。   牡丹脸皮也不薄:“多谢老板娘夸奖,您这身气韵才是无与伦比。”   据画画说,这位当年可是以一己之力斗赢了亲爹养在外的三、四、五、六,保住了她亲娘的原配地位,更是在亲爹死后,握住了金家九成家产,拿捏得那些没名没分的私生子女屁都不敢乱放,她深敬之。   “就你嘴甜,”最近网上的事,金霞有意关注着,留在老陈身边的人也给她递了消息,自己没看错江画:“今儿不巧,画儿回家了,晚上你陪我喝几杯。”   “行,”牡丹很爽快:“今晚我代画画多敬您和陈导几杯。”   “一言为定,到时可不能躲。”   回了酒店,牡丹将包包放在床上,收拾衣服准备洗澡洗头。   吴清把水杯里的枸杞红枣茶倒了,清洗了杯子放在一旁晾着:“丹丹姐,你说今晚剧组聚餐辛筱会去吗?”她连老板娘发红包都没下车,“我见得真真的,老板娘朝着辛筱那辆白色埃尔法瞥了好几眼。”   牡丹拿了干发帽:“会去的,辛筱的经纪人在,”至于老板娘特地赶来丽城探班是为了什么,就不是她该关心的了,“我这边没事了,你也回去休息休息,放心睡,等到了时间我打电话叫你。”   她这是攀上了一个什么神仙主子?吴清伸手拿起一旁的茶杯:“那我回房间了,晚上你要喝酒,我给你准备一杯百香果蜂蜜茶。”   “好”   刚洗好,头发还没吹,放在床上的手机就叮铃铃的响,这个点也没别人会找她,牡丹三步并两步地上前接通视频:“你昨晚半夜到安城没冻着吧?”   “没有,”江画抱着胖羊羊,两张有点相似的脸贴在一起:“你哥就等在机场,我听清清说陈导太太去探班了?”   牡丹擦着头发:“对,你前脚走,陈太太后脚就到了,她还问了你什么时候来丽城,我跟她说了羊羊小,估计要在家待几天。”   “陈太太脾性很好,你大大方方的什么事都没有,”江画心里也有猜测,只是儿子在怀里,她不好直言:“我关照过清清了,晚上你喝酒,她就别沾,你们自己小心一点。”   “我知道,”牡丹将头发甩到背后,拿起手机对着屏幕:“羊羊,今天奶奶有做什么好吃的吗?”她奶奶好酒,从小她就坐在爸爸腿上闻着酒味,过了十四岁便开戒了,成年之后就再没醉过。   胖羊羊听到这话开始想啊,想了半天就使劲儿抽动小鼻子:“香,”吞咽了口口水,便挣扎着要下地,“去厨厨小房,看看奶奶。”   “哈哈,”牡丹大乐:“我大侄子就是机灵。”   江画放开他:“妥妥的小馋猫一个,”看着儿子踮脚丫子开门出去了,她才收回目光,放低了声音,“我跟你说,陈导老婆什么都好,就是见不得狐狸精,这次来估计也是有风声传到她耳朵里了。”   “猜到了,”不过只要狐狸精不是她,那就不关她的事儿:“港城那边有联系你吗?”   “还没有,不过估计也快了,”江画一手托着下巴:“今儿都正月十五了。”   牡丹把头发梳顺:“等那边时间确定了,你再来丽城,《宣城剑影》剧组这边我已经熟了,自己能应付。”   见儿子去而复返,肉肉的一双小手端着一只小鱼碗,江画没再拒绝:“听你的,趁着空当我顺便给你准备保姆车。”   “保姆车?”牡丹梳头发的手一顿:“有那个必要吗?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吃喝‘公家’的。”   江画将儿子装了两颗小鱼丸的小鱼碗安放好:“丹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的消费观很不对。”   “以前我没破产,”牡丹深叹:“现在破产了那就该有破产的样子,等我发财了,我还是那个豪气冲天的丹姐,”突然想起来一事,老板娘发的红包她还没拆,放下牛角梳,从包里翻出那个大大的红包拆开,“哇喔,6万块的支票。”   “一集片酬,”江画打趣道:“今晚你可得把老板娘陪好了,争取再给我扩展扩展业务。”   牡丹来回翻看着手里的支票:“不能再扩展业务了,我现在就已经够战战兢兢的了,这两日都开始旁敲侧击地给陈导打预防针,希望能潜移默化地让他心中有个明确的底,这部剧可能会扑。”   晚上六点半,《宣城剑影》剧组留在丽城的人个个打扮得人模人样地出现在708房间外,光头导演也换上了他太太给新买的夹克:“别在这杵着了,”右手牵着夫人一马当先地走向电梯口。   吴清终于不再背着她的大帆布包了,斜挎着一只粉色小包,喷了主子过年送的香水,有点害羞地跟着牡丹身后:“味道会不会太浓?”   “正好,”牡丹笑了,回头一手搭着她的肩,轻声低语:“改变其实并不难,没几天就会习惯,”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不能以为自己外表平凡就把打扮想成是丑人多作怪。美,每个人都具有;丑,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所以人活着无需太过自卑,也不必太过自傲。   “谢谢你,丹丹姐,”吴清不再那么紧张了:“你说等有空了我去把头发整整行不?”   牡丹很赞同:“你可以找Armand寻点建议。”   乘大巴到了悦来海鲜岛,还没进门就见悦来海鲜岛酒楼的荧光屏上流动着一组欢迎《宣城剑影》剧组在本店悦客来亭举行杀青宴,顿时整个剧组的人都看向了陈森总导演,他们什么时候杀青了?   陈森耙着脑门,扭头望向大胡子胡导:“赶快让他们把荧光屏停了,”他这剧还有大半没拍完呢,杀什么青?   起始闹了个乌龙,悦来的老板也是个霸气的主儿,送上三只今天刚运来的澳洲龙虾以表歉意。   牡丹被安排到了主桌,就坐在陈导太太金霞的对面,而金霞下手的一个位置空着。直到姗姗来迟的辛筱以及她的经纪人进了包厢,金霞才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辛筱,你坐这。”   原本热热闹闹的包厢因为这声,渐渐归于平静,到这会大家也瞧出苗头来了。。   辛筱下意识地看向钱芳,站在原地不敢动作。钱芳早就听闻过这位陈太太了,只是一直未能得见:“老板娘太看得起辛筱了,今天就让她多陪您喝几杯。”   “女主嘛,我这个投资人总要多关心一些,”金霞瞥向还杵着不动辛筱:“过来呀,怎么还害羞了?”   现在跟她装,往她家老陈身上扒的时候,怎么不矜持点?若是老陈管不住自己那家伙,主动招惹旁的女人,她认了,只会动手收拾老陈;但要是老陈守着了,有些不要脸的东西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引,那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牡丹看着戏,都想拍手叫爽,这才是正主该有的气势。望向完全置身事外,磕着花生的陈导,她更加欣赏他了。   穿着小皮裙的辛筱,将皮草小马甲脱了交给钱芳,后挂着极不自然的笑走来主桌,对着金霞稍稍鞠了个躬:“不好意思,霞姐,今天我有点感冒一时睡过头了,让您和陈导久等了。”   “原来是生病了,怪不得我来了半天怎么总不见你人,坐吧,”金霞似丝毫不在意:“我在京都的时候,可就听说了你很懂事,”说到这她淡而一笑,敛下眼睫,“我呢,就喜欢懂事的人。”   这好戏才刚开场,牡丹正想好好学学,桌上的手机就震了两下,她点开一瞧竟是吴清,扭头望向身后,见其一脸焦急,不禁哀叹,真没个消停!   点开微信一瞧,七张截图。呵,她也不用看别人好戏了,自己这边大戏上场了,七个大V太会挑日子了在微博指名道姓地爆料她无度买粉,买到了大V头上。   退出微信,登陆微博,这消息已经爬上了热搜榜第三,牡丹点开吴清的微信:【能给我制个图吗?】   吴清那边立马就应了:【能,编剧鸿兴客有带电脑,你把要求发来,我去个洗手间就能给你弄好。】   牡丹笑了,把构想发了过去:【画简单点,意思清楚就行。】   吴清抱着借来的电脑不出十分钟,图就传来了,牡丹瞧了,当真觉得自己是个手残,不再感叹,直接发了微博@了那七个大V:“不知各位大侠可否提供卖家信息,介于合作方违反了隐私条约,本人牡丹想要申请八折退货。”   附上一张一个方脸蘑菇头姑娘一脸兴奋开着拖拉机的图。   配上文字:最近算命的说我要发笔横财,我特地租了辆拖拉机专等装钱,等到现在终于让我等来了。 第27章   买粉在娱乐圈本相当平常,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对此基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今天的情况不一样,七个均拥有几百万粉的大V像是约好了一样,选在元宵佳节这样的日子,指名道姓地爆料,一时间引得网上一片哗然,而当事人牡丹也被很快推到了风口浪尖。   城南王小山:【花牡丹是得罪人了吧?早有人爆料娱乐圈买粉严重,但也不见大V联合起来指名道姓地爆料,还选在元宵节。】   法师小鸠:【刚去看了某个新人的微博,长得不错,卖肉上位足够了,有金主也不用没脑子还装婊。】   广城流三朋1314:【楼上怎么知道她现在没金主?】   我是颜控:【我家牡丹花真的是招了太多人的眼了,正常人买粉也不会这样买,明显是被人坑了,看看在这里蹦跶的水鬼,就知道人家花了不少钱。】   封亲妹:【什么时候买粉也能上热搜了?明显红眼病发作。】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位刚有点势头的新人会装聋作哑任怼时,牡丹发微博回应了,网友们顿时大乐,瞬间将不好的声音挤得没地儿了。   天南中地北:【这是什么活宝?我决定脱僵,真实地粉你了,爱豆……爱豆……】   封亲妹:【哈哈哈,刚刚谁叽哩哇啦在这嚷嚷丹美人没脑子的,都排好队站出来,有一个算一个跟我叫,丹美人最美最机灵。以前我就只粉一人,现在我决定站#丹封#CP,我哥哥就需要这样有趣的灵魂来拯救。】   罗达机械:【丹丹的火柴人竟然变得有血有肉了?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换画师了?永远站你,加油!!!】   暮然花开:【现在我只想看退货直播。】   小李风云剪:【+1,我也想看,牡丹花太逗了,这是要光明正大,合法合情地敲诈,哈哈,关键是我竟然想她敲诈成功。】   这微博下画风渐渐变了,喜羊羊和灰太狼家族伺机再次出动,挥臂一呼,引领着成千上万的网友涌进那七大V的爆料微博下,让他们交出向他们买粉的经营者信息,毕竟艺人是不可能直接向他们买粉,肯定有专业买卖粉丝的中间商。   其中一个微博名叫“陈宫于乐仁”的大V还气急败坏地说,“我他娘又不买粉,怎么知道人家信息?你们应该去问当事人。”   偶像灰太狼先生:【你都能通过中间商知道是牡丹在买粉,怎么会不知道中间商是谁,不会是收了昧良心的钱吧?】   宝妈天使:【你不买粉?你敢以你的项上人头发誓吗?麻利点交出卖家信息。】   有了先例,其余六个大V被轰得直接装死,再也不敢冒头了,网上各方人马撕成一片,大有越来越激烈之势。时隔不到一周,新人牡丹再次霸占了微博热搜榜NO.1和各大娱乐版块的头条。   京都里华庭,燕青拿着Ipad看得是津津有味,不住口地说:“我邻居不该走艺人路,太可惜了,经纪人这样的身份才更适合她。”   刚看到她发的那条简单又明了的微博,他都不禁拍案叫绝。既承认了微博粉丝增长不正常,但又明确否认了自己买粉,在否认的同时还对外明说她一直在等着这新闻,仅仅一张简图配上几句话,看似搞笑,但讽刺意味极浓。   “封珃,”燕青再次点进牡丹的微博,真觉她是个人才:“怎么办我想挖江画墙角?”   坐在沙发上品着红酒的封珃,摇了摇头:“这个不归我管,你……”   叮咚……叮咚……   听到门铃,燕青被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看了看手表:“这个点正是吃饭的时候,谁会来?”走向门口,透过猫眼就见一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他双眉紧蹙,疑惑嘀咕,“柏咏峻?”   封珃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插着袋:“你好开门了,”不知为何,他直觉要有事发生,垂目轻抿一口红酒,浅黑色的双眸依旧平静无波。   燕青调整好神色,打开门:“柏总,您怎么来了?”大过节的不在家,跑他这来讨元宵吃吗?   “冒昧来访,很抱歉,”柏咏峻客气地朝着燕青轻轻点了下头,便看向了站在博古架旁的封珃,面上带着淡笑,凝视了许久才出声:“封先生现在有空吗?我想请你喝杯茶,就在离里华庭不远的重来茶馆。”   封珃将杯中的红酒饮尽:“有,”把杯子放在博古架上,走到衣架旁拿了衣服便换了鞋,跟着柏咏峻走向电梯。   “不带我吗?”燕青想跟着,但对方不是普通的富豪,人家都敢一个人上门,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况且封珃也不是中看不中用,他都练了十六年的散打了,“柏咏峻可是有太太的,虽然他太太一直很低调。”   进入电梯,封珃将拿着的羽绒夹克穿上,从口袋中掏出口罩和黑框眼镜。柏咏峻扭头打量装扮过的他,笑道:“还是能认出来,”他瞳孔的颜色太特别,且五官较之一般的中国人要更加立体。   “只是去喝茶,”封珃将口罩挂在右耳上:“不用掩饰太多。”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私下来找你吗?”柏咏峻取下金丝眼镜,抬手揉捏眼角。   封珃沉默了一会:“上次清城会所,以你的身份根本不用亲自来,”而他不但来了,还问了他一个敏感的问题。   就在这时电梯到了一楼,柏咏峻笑着点了点头:“我的车在门口,咱们走吧,”今天元宵,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是因为博来医院的DNA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而另外三家鉴定机构也有了结果。   上了车,封珃就发现柏咏峻似乎是有备而来,他带了一位在国内外都非常有名的大律师,而这位沈铭大律师尤以打经济案著名。   封珃浅笑看向车窗外,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并没有点着。曾经燕青经常会问他,为什么会看上长相、脾气都一般的杨黎婷?   他从不回答,但心中却很清楚,因为杨黎婷有给过他一种家的感觉,虽然那只是处心积虑的欺骗,但有温度的家却是他一直都向往的。   窗外是万家灯火,可没有一盏是属于他的。   到了茶馆,一行人直接上了六楼,推开悠然居的包厢门,包厢内已经有几位穿着正式的中、老年男子在等着了,见他们进来,几人纷纷起身:“柏先生、封先生,”态度非常的恭敬。   柏咏峻带着封珃来到主位,后摆摆手:“都坐吧,”封珃没有客气,在柏咏峻的身旁位置落座了,而他刚坐下,柏咏峻就递过来一分文件,“你看看吧。”   封珃抬眼在装着文件的大信封上一扫,后望向柏咏峻:“其实没有必要,不管这里装的什么,柏家的东西我不会沾,明天我会让燕青算一下《南茶馆师爷》的违约金。”   “不是柏家的东西,”柏咏峻深叹一口气,用舌头顶了顶牙根:“你今天要拿回的,全部都是你的亲生母亲傅永敏女士,也就是我姨母的那份,你先看看这个吧。”   虽然早有猜测,但当封珃真正听到“亲生母亲”这四个字时,心还是陡然缩紧,双目深邃却不再平静,盯着眼前的那份文件,久久突然站起,转身离开。   “她当年未婚先孕生下你,就血崩去世了,”柏咏峻看着那颀长但又充满孤寂的背影:“抛弃你的是……我的母亲傅咏梅女士,傅永敏女士的亲姐姐。”   封珃坚定的脚步再也抬不起来了,墨色迅速晕染眼底,垂在身侧的双手握得死紧,手背上的青筋暴凸,她死了,在他一出生的时候就没了,心不自禁地抽疼。   今天到场的都是事先已经知情的,现再听柏咏峻提到仍会感慨万分,世事弄人啊!   柏咏峻上前,驻足在封珃身边,再次将文件递出:“所有的一切事因都在这里,包括博来医院以及国内三家权威机构出具的DNA亲子鉴定结果,你看看吧。”   这次封珃没再拒绝,隔了好一会才抬起僵硬的手接过那份文件,后压抑着想要冲出去狂啸的冲动,慢慢地打开装着文件的大信封,从信封中取出厚厚的一沓文件,首先入眼的是DNA亲子鉴定书。   “姨母和我母亲感情很深,姥姥、姥爷去世后就一直相依为命,改革开放初期便下海倒卖服装,赚的钱除去成本和一些零用,其他都由我母亲保管着,”柏咏峻知道今天之后,自己要面对什么样的震荡,但他又不能不这样做。   “柏氏发家的启动资金有40%是归于你母亲傅永敏女士,”他眼睛看向被压在四份亲子鉴定书下的那份他父亲当年签署的协议。   “所以现今柏氏旗下的所有产业,柏氏所占的股中有40%归于傅永敏女士,而你是她唯一的继承人。”   一位头发已经掉光了,穿着中山装的老年男子站了起来:“这一点我可以证明,当年柏国庆先生和傅咏梅女士签署协议时,我是见证律师。而傅咏梅女士在签署了这份文件后,又另外签署了一份本人以及其所出子女放弃对傅永敏女士遗产继承的协议。”   在座的不是律师就是精算师,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只要这位封先生签了字,资产分割就会立马进入流程,柏氏便彻底变天了。   而从这些严谨得没有一丝空子可钻的文件来看,柏家那位病了三十多年的太后,是真的一直惦记着这个外甥。   封珃拿起那份发黄的文件,翻到最后一页,见到了字迹不同的两个签名,还有一个见证人签字。   “我名下的名仕聚品,启动资金是我自己在华尔街赚得的,”说到这柏咏峻自嘲一笑,双手将西装往后拨,叉在腰间。   “不过开始在决策上出了失误,导致大幅亏损,我母亲傅咏梅女士从辉诚地产抽了钱注资,所以按比例名仕聚品也有近8%的股份归于傅永敏女士。”   封珃没有在意这些资产,他只想知道一些傅永敏女士的事,几份协议下是一份手写的字稿,上面记载着傅永敏和傅咏梅这对姐妹的事迹。   “这是我母亲傅咏梅女士写的,”到了这种境地,柏咏峻也无意为自己母亲开脱,有些事实,封珃有知情权。   “当年她抛弃你之后,太过愧疚一夜之间记忆出现了错漏,跟着又经历了姨母的去世,她……,”柏咏峻舔了舔唇:“她就病了,脑子有时清醒有时糊涂,再没有好过。为了找你,期间接受过各种催眠,可惜那段记忆似真的没了。”   封珃一字不漏地看着字稿,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不受母亲所爱的孽。   “这么多年来,她忘记过我,忘记过我父亲,”柏咏峻喉间梗塞:“但却从未忘记过姨母和你,以及……以及她自己犯下的错。”   “年前还惦记着给儿子娶媳妇,我知道她惦记的那个儿子是你,现在她快不行了,你是她撑着的动力,”柏咏峻沉凝,想要开口求封珃去看看她:“今天拿到了鉴定结果,我告诉她了,她让我立马进行财产分割。”   封珃看完了字稿,心绪难平,抬脚继续走向门口。   “封珃,”柏咏峻叫住他:“除了姨母的那份,我愿意将名仕聚品5%的股份以赠予的方式给你,我只求你去看看她,她真的快不行了。”   “傅永敏女士葬在安城?”封珃闭上双目:“我先去祭拜她,”再睁开眼睛,眼底更加的晦暗,原来他宁愿她不爱他,为自己活着。   牡丹发了微博,就不再盯着“买粉”的事了,看着金霞收拾辛筱,她吃了点东西垫了肚子,便端起酒杯敬酒,将将一圈下来,在座的就有人发现她又霸占热搜榜了。   一顿笑闹打趣,牡丹又下肚几杯,直言如果迫于群众的压力,让她退货成功,她一定用那笔横财请剧组吃澳龙。   喝了一杯百香果蜂蜜茶,牡丹缓过劲儿来,端上酒杯走近主位:“霞姐,陈导,我敬你们一杯,”双腿并拢半屈着,“牡丹多谢二位的关照,先干为敬,”说着就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   “赶快拿双筷子来,”金霞是越来越喜欢牡丹了,人长得漂亮,行事也大方,将一双没用过的筷子拆开,递给牡丹:“吃点菜压一压。”   “谢谢霞姐,”牡丹也不客气,夹了一小块虾仁放到嘴里。   吃完了酒,金霞用手肘拐了拐她老公:“屁股挪一下,我有事要跟丹子说。”   陈导不情不愿的端着酒杯往边上挪了挪:“你俩今儿才认识,能有什么事儿?”   “刚认识怎么了,我两相见恨晚,”金霞一屁股又将陈导又往外挤了挤,拉着牡丹坐到她的位置上:“网上的事儿,我瞧了,”说到这她就忍不住发笑,“哈哈……丹子,姐欣赏你。”   “我也是被逼无奈,”那种事很难去一本正经的澄清,她没钱还不能直接甩律师信:“发条微博,也算是对自己仁至义尽了,至于结果,也由不得我。”   金霞极为认同这对事态度,拍了拍牡丹的肩:“你性子合我,真合我,”拐了拐身后的老公,示意他倒酒,“丹子,跟你说件正经的钱事,我上个月投了一个真人秀,他们现正在筹备当中,我给你留个位置。”   “真人秀?”牡丹对这很感兴趣:“是不是那种没剧本,不用演的综艺节目,”关键还有钱拿。 第28章   “对……”   金霞刚开口,坐在牡丹下手的辛筱就见机站起,一手撑着脑袋,微蹙着眉细声细语地说:“不好意思,霞姐、陈导,我实在是不舒服,”那娇弱的样子搭着她单薄纤瘦的身材,真的是楚楚可怜。   “不舒服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吧,”就这点伎俩还敢勾引别人老公,金霞也没了兴致再针对她了:“咱们改天再聚。”   辛筱如蒙大赦:“多谢霞姐,”拿了包包便立马离开主桌,踩着近十公分的细高跟是健步如飞,就好像身后有鬼一样。   盯着她慌乱的背影,金霞不屑地轻嗤一声,后凑近牡丹低声说:“对,就是你说的那种。”   “这档真人秀节目叫《饮食男女》,字面上的情节,找几个明星,男女配对,然后去一些环境好的地方,完成一些任务。不过你放心,那些任务基本都跟做饭、美食有关,不会太苛刻。”   牡丹听得连连点头:“自给自足农家乐?”她做饭可是得了蓝丽娟女士的真传,虽然目前还达不到她那种水准,但肯定不差,活儿倒是挺简单。   “差不多就这形式,”金霞当时之所以会往外掏钱,主要是因为男、女明星配对完成任务,这其中好搞噱头,而有了噱头就不用担心收视,“你觉得这么样?”   “挺好的,”牡丹眼角余光瞥见陈导给她们满上酒,立马起身说谢谢,赶紧抢过酒瓶:“我来就好,您坐着。”   金霞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坐下,”白了她一眼,“有美女在侧,倒酒这种粗活就该大老爷们动手,”说完便又把酒塞回了她老公怀里。   “受教受教,”牡丹双手合十拜了拜,后继续刚才的话题:“霞姐,只是您那节目为什么一定要男、女明星配对着来?”   金霞啧吧了下嘴:“傻了吧,”动着轻柔地推了下牡丹的小臂:“当然是为了制造火花抢占收视,有了收视,这广告商、赞助商不就全都有了?”   “明白了,”牡丹恍然大悟,但觉得这也太费事了:“您就没想过直接找现下那些在炒CP或者本就有点暧昧的绯闻男女?也可以做个市调,面对大众……”   嘭……   牡丹眼前一花,身子本能地后仰,原本吵吵闹闹的包厢也瞬间静默无声。   前一秒还妖妖娆娆,恨不得每一个动作都走慢镜头的金霞,竟一掌击在桌上,忽的一下站起,那气势当真是丝毫不输她老公——陈森导演。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捋着垂在胸前的长发,清了清嗓子:“没事没事,大家接着玩,想吃什么喝什么自己点,甭客气。”   “多谢老板娘,”大概是喝多了酒,各人心都宽了,屋里很快恢复了之前的欢腾。   金霞纤长的手指点在牡丹挺翘有肉的鼻尖上:“妙,我怎么就没往这上面动脑子?”   被惊着的牡丹垂目看向她那做得相当精致的指甲,轻笑道:“您跟陈导真可谓不是家人不进一家门,”都喜欢一惊一乍。   “这话我不爱听,”金霞将还占着她半边椅子的老公往边上推了推,后再次落座:“前几年不知从哪冒出来‘夫妻相’的说法?吓得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还好我和老陈是心和面不‘合’,不然我死的心都有。”   听到这话,陈森就不高兴了:“我怎么了?”说着便有意将双眼瞪大,“我也浓眉大眼好不好?只是脸上横肉多了点,这还不是你给养的?”   “好好好,你最美最出挑,”金霞现在哪有空理他,拉着牡丹,两人凑在一起接着谈她们接下来的合作,“刚那主意太好了。”   牡丹干笑两声:“霞姐,我就随便说说,”她突然想起自己还跟一核危险品牵连着,直到现在仍没能彻底划清界限,“这说得容易操作起来有点难,大多绯闻男女应该不会愿意那样公然地一起出现在一档综艺节目中。”   “你这样想就错了,”金霞只觉牡丹还太单纯:“姐跟你说,难请是因为钱没到位。现在这个社会只要不触犯原则性的底线,钱到位了,人就到位了。”   这个道理她懂,毕竟自己老本行就是玩钱的,牡丹抽了抽鼻子,抬手挠了挠额头:“您说的也是。”   金霞状似无意地打量着牡丹,右手一把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面上带着典型的奸商笑:“丹丹啊,姐投了不少电影、电视剧,还是头次搞真人秀,你到时可一定要给姐撑撑场子。”   听着这话,她怎么觉得后背有点阴森森的?牡丹想把手抽回来:“霞姐,等您节目开拍了,我再忙也一定常去探班。”   “我就是投资人,不跟组,”金霞左手搭上了牡丹的肩,将她拉近:“你只要上我节目就成。”   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牡丹现只觉放在她肩上的那只手中握着个手榴弹,干笑着说:“霞姐,您节目缺支持人吗?我觉得我口齿还挺伶俐的,而且中英双语可以完美切换,英式口音还是美式口音任你选。”   “主持人已经定了,”金霞也不容牡丹装傻:“我来这之前可是听说《南茶馆师爷》就要开始选角了,本来想要看有没有份额拿的,结果张导说博恒传媒全占了,已经定了的师爷太太的角色你的吧?”   牡丹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堵:“我还真不知道。”   “那边选角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金霞嗔怪地瞪着牡丹:“还跟姐装傻?”   “我是没问题,”话已至此,牡丹决定改变策略了,她刚不过大金主:“主要是封大影帝那边,您知道的他向来低调,不炒绯闻。”   金霞拍了拍牡丹的手,似安抚一般:“只要你同意了,那边我来弄,”前些日子封大影帝手都残了,他难道就真的对牡丹没点什么意思?   “切,”陈导竖着两耳朵听半天了:“你来弄?”不是他胆肥拆老婆娘台,“人家三年前的国际片酬就已经达2000万美金,你怎么弄,有那么多预算吗?”   “2000万美金而已,”金霞美目一翻:“削减你明年的一部狗血剧不就有了,”要真能把封珃推上真人秀,再多3000万,她也敢赌,那就是金字保票。   男子汉陈导不同意了,立马站起转身面对他的“钱袋子”:“你怎么能随便削减我明年的预算?”关键还是为了别的男人。   牡丹见这阵仗,趁机抽回自己的手,默默地将身子连带着屁股下的椅子往后移了移。   “我是不是人老珠黄了?”金霞双手抱臂后仰着脑袋,双眼盯着她老公:“削减你一部剧怎么了,你就不能空下来在家里陪陪我?”   战斗还没开始,陈导就被连三问给戳瘪了,要不是现下人多,他都想叫她姑奶奶了:“削减我一部剧也成,但……但你得答应我,你投的那项目要由我来导。”   金霞双唇下意识地抿紧,身子后倾盯着陈导看了好一会才道:“我突然觉得自己不能成为阻碍你追求梦想的绊脚石,所以三思后决定还是不削减你明年的用度了。”   “不行,”就在刚刚提出要求的那一个瞬间,陈森直觉自己找到了他创作生涯的另一扇门:“不当总导演也成,节目总策划必须是我。”   这更恐怖!金霞两眼一眨,眼泪汪汪,苦口婆心地说:“老公,我要努力撑着咱们这个家。”   她那节目是拿来赚钱的,要是让这位插手,她用脚趾头都能预料到节目效果会怎样?原本一对绯闻男女,节目结束之后有九成的可能要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   多么经典的互补!牡丹在陈导和金霞这对夫妻身上似找到了婚姻的真谛,除了爱和一定的包容,便是要知己知彼,这样才能完美地掌控结局。   吃了汤圆,今晚的元宵聚餐就彻底结束了,因为明天还要拍戏,大家也没换地儿续摊。   京都里华庭,燕青还在盯着网上关于“新人牡丹无度买粉”的事,自正主回应后,经了近三个小时地发酵,网上的舆论几乎是一边倒地偏向牡丹,而娱乐圈内却是寂静一片。   “大V装死沉默,心虚之态已经很明了了,”燕青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他邻居这一招真的是绝。   进一步,是澄清事实,且让广大网友意识到自己被幕后人欺骗利用了;而退一步,就是八折退货拿钱,还能清除僵尸粉,不过这样一来,那几个大V在圈里就真的难混了。   嘀嘀……   燕青刚端起酒杯,就听到门口传来电子音:“回来了,”扭头望向进门的人,开着玩笑,“柏咏峻找你干什么,不会是给你介绍大富婆吧?”只是在看清封珃眼底的幽暗时,他立马意识到不对,“你怎么了?”   “没有,”封珃将拿在手里的文件放在茶几上:“你喝酒了?”   “刚倒上,还没沾嘴,”燕青直觉有事,垂目望向茶几上的那个大信封,想要去拿但又不敢:“怎么,你要出门?”   封珃转身走向他的房间:“收拾一下,我们去安城。”   离开茶馆后,柏咏峻本要送他,但被他拒绝了,他需要平静。在里华庭的小道上转悠了一个多小时,他接受了自己的身世,也明白他亲生母亲傅永敏女士的死不能全怪傅咏梅女士。   那个时代,在那个大环境下,一个未婚的姑娘有了孩子,还父不详,她还执意把他生下来,他就是她的悲剧。   “去安城?”燕青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向茶几上的那个大信封,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赶紧从沙发上跳下来,跟上封珃:“你跟柏国庆什么关系?”呸,他想问的是柏国庆跟他什么关系,也不是……   封珃拉出一只旅行箱,随便拿了几件衣服折好放进去:“没有关系,”可下一妙又顿住了手下的动作,沉凝了一会才又补充道,“有关系的是大柏先生的太太,她是我亲生母亲的同胞姐姐。”   “咝,”燕青倒吸一口冷气,脑子乱了。   柏国庆的太太虽然从未在外露过面,但商圈里的人可都清楚柏氏真正的主子并非明面上的柏国庆,当然在小柏先生柏咏峻从国外回来后,那主子也就慢慢地换人当了。   “想要知道什么,就去看桌上的那份文件,”封珃相信燕青,也清楚有些事瞒不了他:“看完了,便收拾东西,半个小时候后,我们出发。”   不过五分钟,燕青抱着那个大信封,两腿软趴趴地回到封珃房间门口:“大佬,您准备什么时候退圈,”他这贫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算算封珃现在的身家足有200亿。   “那个钱不是我的,我不会要,”封珃锁好行李箱:“你好去收拾行李了,我们这趟去安城,恐怕要有几天才能回京都,”柏咏峻能在元宵节找上门,就说明傅咏梅女士情况很糟。   “不……不,”燕青糊涂了:“这是你亲妈的钱,你就不要了?”大兄弟,180多亿呢,很多很多钱,他自个18岁开始工作,今年快35了,虽然在投资上从未亏过,但累积下来也才20亿出头。   封珃走到床头柜那抽了一根烟点着,吸了两口,面对着墙面,敛下浓密的眼睫:“那钱我不会沾,”说起来柏咏峻也是他亲生母亲疼爱过的人。   他20岁有了第一个100万的时候,开始学的投资,到现今已近15年了,自是清楚一旦进行财产分割,柏咏峻在柏家所主导的一些产业中很可能就失去了主导权和话语权,不过他也并不仁慈。   燕青耸了耸肩,有些无力。   “我会用那些钱以我亲生母亲傅永敏女士的名义建立一个慈善基金,”这是他想了一晚上的结果,因为资金庞大,建立慈善基金的过程需要时间,他相信有了这个时间缓冲,以柏咏峻的能力应该可以掌控局势了。   “我支持,”燕青举手赞同,封珃可以不沾那个钱,但却不能不要,毕竟他亲妈的死跟傅咏梅女士抛弃他有一定的关系,“那你还要退圈吗?”   封珃掐灭了烟,转身看向燕青:“演戏只是为了证明我还活在这个社会中,并不是因为钱。”   “那我就放心了,”燕青将大信封递过去:“我还想坑你一辈子呢,”转身回房去收拾东西,“咱们是坐飞机、高铁,还是直接开车。”   “开车吧。”   今天是元宵,申城外滩尤为热闹,密密麻麻的人群慢慢地移动着。斐韵依穿着一件米色居家针织长款毛衣倚靠在落地窗边,端着一杯白葡萄酒,看着外滩的灯景从炫丽渐渐地归于暗淡。   红色的唇印在清透的杯壁上,既性感又诱惑,轻抿一口酒,冰凉的液体从喉间经过,流进胃里,刺激得冷透的心稍稍有些麻木,他真的只是手滑吗?骗自己而已。   叮咚……叮咚……   幽叹一声,斐韵依转身将酒放在花瓶架上,去开门:“你来了?”一位戴着黑色遮阳帽,穿着浅灰色羊绒大衣的高挑女人走进屋中,接过斐韵依递过来的拖鞋,“抱歉,今天陪悠品的亚太区总裁吃了顿饭,所以来晚了。”   “没事,”斐韵依毫不在意地淡而一笑:“我也是圈里人,难道还不懂这些?”领着换上拖鞋的女人进屋,转身去厨房取了个酒杯,“姜姜,来一点吧?”   “好啊,”女人取下遮阳帽,脱去大衣放在沙发上,见斐韵依拿着红酒杯过来,便问道:“江画带的那个新人微博粉丝是怎么回事?除了苏夏,是不是她们几个也添了把火?”   斐韵依给她倒上酒:“我买了一点,但并不多,没把握度的是苏夏,”提到这她就觉恼火,“她和韩俊英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孟奇忙得很,苏夏根本就耐不住。   女人略显英气的双眉微微一蹙,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双手撑在两旁,长吁一口气:“现在好了,那个新人又火了一把,”就从最近这接二连三的事来判断,江画带的这位新人绝对不简单,“你怎么急着今天就让他们发作了?”   “哎,”斐韵依走到花瓶架那取回自己的酒杯:“再不发作就来不及了,《南茶馆师爷》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发布开始选角的消息,”来到沙发那坐下,“明婧,我可当你是自己姐妹才跟你说的,江画是不会跟我们善罢甘休的。”   这一点姜明婧早就了悟,不过叫她惊讶的是《南茶馆师爷》要开拍:“封珃真的接了?”   “连合同都签了,”斐韵依深叹一声:“背后投资人你知道是谁吗?”   姜明婧有了不好的预感:“你不要告诉我柏家开始插手博恒的事?”她们当初敢出走,不就是听了柏家要从博恒传媒撤资的风声?可谁成想五年过去了,柏家虽然不插手博恒传媒的事,但也没有撤资。   “武昭说是柏家太子爷柏咏峻亲自跟张导接触的,”斐韵依嘴中泛着苦涩:“博恒占了全部份额,天映都没能插手进去。”   “柏家怎么突然开始趟娱乐圈这潭浑水了?”姜明婧有些想不通:“江画呢?封珃手滑点赞和关注新人,是不是表示江画带的那个叫牡丹的女人会进《南茶馆师爷》剧组?”   斐韵依点头:“不出意外应该会,这也是我想要赶快搞臭她的原因。”   “这样啊?”姜明婧陷入了沉思。   “我们不能让那个牡丹太受外界关注,”斐韵依站起来回踱步:“你清楚的,当年我们就是靠舆论压力才占了上风,如果……如果我们再让她的势头一直这样迅猛下去,江画迟早会再现于人前。”   姜明婧怎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这五年我们六个谁都过得不容易,因为沾了‘淫媒’的事,所有人看我们的目光都脏脏的。”   斐韵依仰头灌了一口酒,讽刺道:“出席饭局,我一次又一次地被明码标价。”   “我今年32了,和欧宇在一起四年,谈情说爱可以,但他从不提结婚,就连一年前我意外怀了孕,”姜明婧闭上双目,颤着唇接着道:“他都一点没有犹豫就安排我做了手术,从那以后,不但极少来看我,就连安全套都是他助理准备的。”   “江画她不该再回来,”斐韵依咔一声将杯子放在茶几上:“那事情过去了就是结束了。”   姜明婧美目一转,望向斐韵依:“你这样搞那新人不是法子,《南茶馆师爷》这部大作一直备受影迷关注,现在封珃签了合同,你可以找武昭打听打听有没有其他角色事先定下来?”   斐韵依一点就通:“我可是听说那个新人并非科班出身。”   “那就更好了,”姜明婧优雅地品着酒:“像《南茶馆师爷》这样的大作,影迷们最忌讳的就是投资商插手选角和带资走后门进组,况且师爷还是由封珃演的。”   “确实,”斐韵依将手中的酒迎向坐在对面的姜明婧:“CHEERS。”   一夜过去,网上关于“新人牡丹买粉”的事还未消停,而网友也是相当的给力,这才十多个小时,就有人翻出了昨日爆料的那七个大V的黑历史。   买粉还是小事,吭人血馒头,肆意抨击无辜路人,引导舆论施压他人更是屡屡不断。   而叫众人关注的是他们除了此次联合爆料之外,年前还有一次联手,便是偶像剧公主苏夏的前未婚夫孟奇投资失意刚刚被曝出时,他们一起发微博引导舆论攻击孟奇。   说其故意隐瞒投资失意的事,是为了想让苏夏帮着分担债务,甚至延伸到人格、品性恶劣等等,抨击的言语相当尖锐,且句句铿锵直断,就好似他们是孟奇肚里的蛔虫,还苦苦规劝苏夏长点心眼。   网友们似商量好了一样,立马转发那条微博@孟奇、牡丹、苏夏、韩俊英等等,而就在当天中午,久未发声的孟奇突然更新了微博:“多谢大家相助,我正等着他们微博的转发量过线,现在可以了,”一连附上7张律师函。   顿时网上再次沸腾,所有的网友涌进那七个大V下将他们曾经的黑历史全部转发了一遍,那转发量噌噌地往上涨,有人还特地拍照留下证据。   中午12点,剧组放饭时,牡丹翻看微博,不禁发出连连慨叹:“群众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欺骗、利用群众的势力必将受到反噬,”这消息有点下饭,中午她还可以再吃一盒饭。 第29章   不过网上的这番闹腾也仅仅延续到下午两点,因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导演张平京突然对外公告筹备了3年的《南茶馆师爷》正式进行选角,几乎是瞬间轰动了整个亚洲娱乐圈,而大家最关注的还是“师爷”这个角色。   张平京导演并没有注册私人微博,但《南茶馆师爷》剧组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注册了官方微博。   进行选角的公告发出不过10分,《南茶馆师爷》剧组的官方微博下就涌进了近十万影迷,有九成九是问“师爷”由谁来演绎,是不是封珃?可惜无人回应,大家只知在公布要选角的角色中并没有“师爷”。   封珃和燕青连夜驱车来了安城,二人在下榻的酒店梳洗了一番,整装得体之后,随便吃了点东西,便直接去往城郊的墓园,途经一家花店,封珃让燕青把车靠边停。   在傅咏梅女士撰写的字稿中有提过她的妹妹最爱紫色风信子,封珃戴上墨镜,准备下车。   “还是我去吧,”燕青有点顾虑,因为就在刚刚张平京导演对外发布了《南茶馆师爷》选角的消息。   “不用,”封珃并没有犹豫:“我想亲手给她挑选一束她最爱的紫色风信子,”虽然他们母子此生没有缘分,但他想让她知道他在意她,也无怨恨,只是有颇多遗憾。   花店老板是位年轻的姑娘,见有客人便立马放下手机,从吊篮藤椅上下来:“欢迎光临,请问您想要什么样的花?”虽然隔着墨镜,但总觉这位先生有点眼熟。   进入花店,封珃一眼便看见了摆放在墙角处的风信子:“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行,”走近开始挑选紫色风信子,薄厚适中的唇微抿着,显得有些冷情。   “好,那您随意,”花店老板看着周身充斥着沉重的男子,不太敢上前打扰。   伸手拿起吊篮藤椅上的手机,准备接着刷娱乐新闻,可眼神刚刚触到屏幕,就突然抬头,双目中火花激起,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她知道这位是谁了。   挑好了风信子,封珃抱着它们来到柜台:“你好,帮我用浅紫色纸张包好,谢谢。”   “噢噢,好,”花店老板很是紧张,显得有些局促:“封……封先生,您要不要再来几朵其他的花?”全是紫色风信子未免也太寡淡,而且瞧着隐隐的还透着股莫名的悲伤,“我我送你。”   封珃垂目看着放在柜台上的那些色泽清新的风信子:“不用了,谢谢。”   啊啊,花店老板好想尖叫,他没有否认,真的是封珃,声音好好听好性感,怎么办?她就快忘了自己是谁了,双手发颤地抽了一张浅紫色的包装纸,本能地开始快速包花,可看着那双相当麻利的爪子,她急得不得了,动作慢点……再慢点……   “多少钱?”封珃见花快包好了,就拿出了钱夹。   “不……不用钱,”这花店是她的,她做主。   封珃手下一顿,后抽出5张100元人民币放到柜台上:“不用找。”   “真不用,”花店老板将包好的花稍稍理了理,便小心翼翼地把它递给封珃,后看向放在柜台上那几张崭新的红票子,头次觉得它们好像也不是很可爱:“封……封先生,我是您的铁杆FANS,可以和您合个影吗?”   “抱歉,今天不行,”封珃抱着花,他要去祭拜他的生母:“不过可以签名。”   花店老板原还有些失落,听到这话顿时欣喜若狂,得了签名,热情地将爱豆送至门口,看着他上车远去,久久才意识到那个方向是去往哪。   安城城郊墓地,柏国庆一脸凝重地推着坐着轮椅的老妻沿着小道,慢慢地向东走去,他们身后跟着柏咏峻和其妻子陈立怡以及一双儿女,一家人穿得极为正式。   来到一处摆满紫色风信子盆栽的墓碑前,柏国庆停了下来,语中带着点点哽咽:“咏梅,到了,”蹲下身子帮老妻整了整包裹严实的斗篷。   坐在轮椅上的傅咏梅脸有着异常的浮肿,她微微动了动,睁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女子很漂亮,笑得很灿烂,她同以往一样忍不住流泪低吟:“姐姐……对不起你。”   她的妹妹走时才23岁,花一样的年纪,就被她的愚蠢给害了。   “我……我找到……找到孩子了,死了也敢……见你了……”   城郊的风不大,但却刺寒得很,吹动着紫色的风信子,徒生一股冷然的幽美。   柏咏峻转身接了个电话,回头和妻子低语了两句,就匆匆出了墓园。   身着黑色呢子大衣的封珃抱着一大束紫色风信子和燕青站在墓园入口处。墓园外停着十多辆黑色轿车,守在墓园入口处人高马大的安保大概是事先被交代过,对封珃的态度就似面对柏咏峻一般。   “你到了,”柏咏峻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再见封珃他的心情有些复杂,因为按着原定计划,今日就要进行财产分割,但因为封珃没有签字,财产分割被暂时搁置了。   封珃上前:“带我去看她吧,”活了34年,他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会这般渴望地想要见生母。   “好,”柏咏峻侧身:“我们走吧。”   二人并肩前行,一路沉默。燕青跟在他们身后,轻叹摇首,本应是最亲近的兄弟,但却因种种不得已变成了陌路人。他不知以后,但却敢肯定封珃不会沾柏氏。   “我母亲来看姨母了,”快到地的时候,柏咏峻终是忍不住出声了:“医生说她的器官已近衰竭,能撑到现在全凭一口气,一旦这口气泄了,人……”   封珃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自己并不怨恨,拐了个弯,远远地就可见一抹突兀的紫色。   柏国庆正等着他们:“咏梅,孩子来了,你可别再哭了,”抬手用丝巾给老妻擦拭眼泪,看着她被药物催得肿胀的面容,他心里尽是苦涩,“此生,傅咏梅是我柏国庆唯一的妻子。”   站在两米外的陈立怡听到这话,眼神微动,家翁终是对婆婆许下了承诺,这样峻哥也就没有顾忌了。   傅咏梅微微抽动了下唇角:“这……这辈子是……是我对不住你。”   她一痴几十年,他守不住也正常,但她们姐妹的东西决不能便宜了旁人,扭头看向来路,见那两个走在一起气势相当的孩子,眼泪顿时又奔涌而出,不等封珃走近,她便一遍又一遍地道:“对不起……对不起……”   封珃来到墓碑前,并没有出声,只是一眼不眨地看着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片,跟字稿上说的一样,他的母亲很美,就连笑都似火一般明艳,仔细寻找他和她相像的地方。   眼睛,虽然眸色没有她的黑亮,但他们的眼形却是一模一样。   上前献上紫色风信子,他蹲下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拭过照片:“抱歉,这么久才来看你,”轻声低语似怕扰到墓中人一般,“以后我会常来。”   他这一生有两位可亲可敬的母亲,但他却只给她们带来了灾难。生母因为生他而死,养母则因为收养他而引来了周海宁的虐打和折磨。   柏国庆轻叹一声,站起示意儿子、儿媳带着孩子与他一起先退离一点,给一些空间予老妻和永敏这个孩子。   “是……是我害了你……和你母亲,”这一日傅咏梅已经等了三十四年了:“当年……当年我太……太蠢了,我不该……不该把你丢弃,永敏没……没结婚,可可我结了,我……我该把你抱回安城……放放在我名下养着。”   大错铸成,才幡然醒悟,可惜太迟了。她对着妹妹的遗体发过誓,此生定要找到她的孩子,寻寻觅觅,看着封珃高大的背影,她太狭隘,从未想过孩子有可能是个混血儿。   “我过得挺好,”封珃贪婪地看着自己的生母,想要将她的容貌刻入脑海:“您该释然了,”面对这样的傅咏梅,他心底深处仅有的一丝怨也消散了,有的时候,人活着只为一个执念,其实比死还痛苦。   傅咏梅拼尽全力摇头:“不……不,你母亲可以不用死的,她……她生你……很很顺利,是……是我把你丢了,她以为你……你死了才……才因太过悲伤大血崩的,我……我杀了我的亲妹妹。”   封珃站起转身看向他的姨母——傅咏梅女士,神色平静:“这些我都知道,但斯人已逝,您又何必困着自己?”   在来安城的路上,他查了有关柏氏的一些资料,自三十年前,柏家就一直在资助苏省内的孤儿院,而现今柏家名下的慈善基金也多是针对孤儿。   “困住自己?”傅咏梅摇了摇头,双目再次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小敏……她很能干,又又聪明漂亮,”说到这她浑浊的双目微微一缩,“我我这一生……最恨的就是……就是那个……那个祸害了她却又不负责的……畜生。”   封珃上前一步,蹲下身子,将她散开的斗篷拉好。   看清这个孩子的长相,傅咏梅直觉不会错的,他就是小敏的孩子,抖抖霍霍地抬起紧握的右手,后慢慢张开,一枚已经生了锈的银戒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我深恨你……你父亲,但却知道小敏……喜欢他。”   也许是放下了,封珃只是淡而一笑,拿起那枚样式有些老的发黑银戒,转身将它放在母亲的墓碑前,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吧。   “我……我听峻说,说你没有签字?”傅咏梅很不认同:“那那本就……就是你的东西,你你不能……不要。”   封珃回首:“我不是不要,只是不用那么急,”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他的姨母,“建立慈善基金要慢慢来,所以不用那么急着进行财产分割。”   虽然她一病几十年,但她能在独子未长成之前一直于幕后把着柏氏,又岂会不明白这孩子的用心:“谢谢……谢谢,”拉住封珃放在她膝上的手,“我……我名下还有一些产业留给你……娶媳妇。”   燕青哭了,没见到柏家这位太后前,他是怨她的,毕竟没有她当年的那一出,说不定封珃会母慈子孝,不用孤寂这么多年,但现在有的只是无尽的惋惜,一双风华姐妹因一个错,一个逝于花样年华,一个痛苦一生,生不如死。   “我有钱,”封珃用手指拭去傅咏梅脸上的泪珠:“真的不缺。”   2016年2月23日,元宵节后一天,安城柏氏柏国庆的妻子傅咏梅女士于下午5点02分病逝于安城家中,消息刚刚对外公布,就轰动了商圈,同时柏国庆宣布正式退休。   安城柏家上下已经不见艳色了,柏国庆帮着妻子傅咏梅好好梳洗了之后,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寿衣。   换上孝衣的当家媳妇陈立怡拿着梳妆盒,坐到床边:“妈,您要去见姨母了,我给您打扮打扮,您说过姨母最爱美,我可不能让您……让您丢了份。”   嫁入柏家十年了,她一直都知道柏家的产业并不全部属于柏家。这事在结婚前,峻哥就告诉她了。   她生于富贵,早就把钱看淡了,嫁入柏家,她图的就只是柏咏峻这个人,在心中对躺在床上的婆母默默许诺,将来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柏咏峻不背叛她,就是日日食粗茶淡饭,她都陪着他。   同样穿着孝衣的柏咏峻安排好家里的事宜后,便在门口一个接着一个电话地往外打,神情极为浓重。   封珃的车停到瑜花苑外,这次出现他并未戴墨镜,一身黑色立领中山装显得十分庄重,还未走近,就隐约听到柏咏峻在说什么全部买进,眼底暗色一闪而过。   来到门口,等人挂了电话,他才开口问:“怎么回事,柏家怎么那么早就对外公布姨母的死讯?”   柏咏峻冷笑:“我不对外公布,就有人替我做这事了,”他还以为那位会一直忍下去,原来是等着他妈走,“洪青墨躲在国外给老头生的那个儿子今年18了,她能不急吗?”   原来是这样,柏家的事他并不会掺和,但有一点他姨母说得对,不管他认不认,柏咏峻都是他嫡亲的表哥,“我也正好有事要和你说,”三言两语就将慈善基金的事讲了。   “你确定?”柏咏峻右手紧握手机,双眼盯着跟前的这位表弟,为了自己,他应该支持他的决定,但道德上不允许:“你清楚姨母的占比吗?柏家所有产业占股中的40%,折合成人民币186亿。”   “我清楚,”封珃轻笑:“正是因为清楚,所以这笔钱我不能沾。”   柏咏峻舔着自己有些干裂的唇,点了点头:“谢谢,真的谢谢,”洪青墨出身不错,这么多年来没名没分地跟着他父亲,且一直暗中收购柏家产业的股份,不就是想要他屁股下的那个位置吗?   封珃摇了摇头:“你不用谢我,那个钱我不是不要,”用舌尖顶了顶牙根,“拿套孝服给我吧,”病逝的那位毕竟是疼了他生母一辈子的女人。   “好,”柏咏峻含泪领着封珃进家门:“这里在未开发之前,就是我妈未出嫁时和姨母住的地方。开发了之后,她占着这房子死活不搬,说是怕姨母找不着她,后来我干脆就把这设为柏家主宅了。”   “挺好的,”封珃打量着四周:“你要做好准备,洪青墨既然能这么快知道姨母的死讯,想必也该知道了我的存在,她一旦把柏氏内部产业结构露出去,柏氏的股价肯定要跌。”   柏咏峻点头:“我知道,”就在刚刚他当着他妈遗体的面,逼着老头子签了一份协议,“但只要暂时不进行财产分割,无论洪青墨和她背后的洪家怎么上蹿下跳,我都不惧。”   天已见黑,丽城《宣城剑影》剧组还有几场戏未拍完,金霞接了个电话就脸色忽变,回来立马杵到她老公陈导耳边:“收工吧,柏家太后病逝了,大哥打电话过来,要我们回去一趟。”   商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陈家是做五金、电器发家的,从柏家开纺织厂就有了一些合作,后来柏家进军地产,那合作就更紧密了。   而柏家现今的掌权人柏咏峻,他太太陈立怡还是出自他们陈家,虽然和老陈这一支关系有点远,但算起来还没出五服。   陈森知道轻重,他大哥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柏家那位也病了这么多年了,耗尽了。”   金霞瞥了他一眼,自己要是手里握着那么大的产业,儿子不长成,她也怎么都不敢早死。   虽然陈家相比柏家要弱上不少,但沾亲带故,又身处同一个商圈,谁不知道柏国庆在外有一个跟了他二十年的红颜知己?而且圈里早就有传闻说那位有野种在手。   牡丹还在酝酿着情绪,正想着下一场该怎么对付着完成拍摄时,突然听到陈导发话,“这些日子大家也辛苦了,我决定给整个剧组放一个星期的假。要回家的,来回车旅费剧组报销,在周边玩耍的,也给报销5000块。”   “啥?”在场的众人均不敢相信,导演这是昨天老酒吃多了吧?要放假,为什么不从昨天就开始放?   金霞一把拨开挡在跟前的人:“大家需要买机票、车票的赶紧去胡导那登记一下,正好我和陈导有事也要赶回去一趟,就给你们顺便一起买了,”见人还愣着,她不禁笑道,“他一时半会回不来,索性就让大家休整休整。正经的,不忽悠人。”   “哇……,”整个《宣城剑影》剧组瞬间乐开了,就连几位扛着摄影机的大哥都蹦跶了两下。   牡丹啧吧了下嘴,她也有假期?激动地立马收起剧本,拉着吴清去找胡导买回去的机票。   随着剧组的大巴到了酒店,赶紧回房收拾东西,拉出行李箱,牡丹想了想又放了回去:“一个星期就又回来了,真没必要拖着它,”拨通江画的电话,“喂,画画,我们剧组放假了。”   “正打算联系你呢,”江画的鼻音有点重,明显是感冒了:“港城那边还要准备准备,估计要一个月后才能拍摄,你回来吗?”   “回去,机票都买了,”在大巴上,她已经找到剧组突然放假的原因了,安城柏家当家人柏国庆的夫人病逝,以柏家在商界的地位和柏家太子爷柏咏峻的势头,商圈动作不会小的。   手机那头的江画抽了抽鼻子:“你回来时注意保暖,衣服往厚里穿,机票定下来知会我一声,我让你哥去机场接你。”   “好”   夜,机场的风呼呼地吹,牡丹缩着脑袋,挎着个小包冲向自家的车,动作迅猛地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爸,怎么是你来,我哥呢?”   “他被画画传染上了感冒,吃了药就被你妈赶回屋睡觉了,”牡忠民让闺女系好安全带:“我可不放心他来接你。”   这边车一开出机场,一辆小车就立马尾随了上去。一开始牡忠民也没太在意,毕竟从机场出来,顺路很正常,可进入城区后,他慢慢地发现不对了:“丹丹,后面那辆捷达从机场出来就一直跟着我们。”   牡丹扭头去看后视镜:“确实。”   “我们一会就到家了,咱们注意点,”这没凭没据的,他也不能报警,人要是恰巧就跟他们住同一个小区,那不是浪费警力?   “嗯,”牡丹好像见着闪光的东西了:“有可能是娱乐记者,”也就是传说中的狗仔。   牡忠民乐了:“你也有人跟拍了?”   “Emmm,”牡丹表示她现在已经入圈了。   一切事情正如封珃说的那般,柏家虽然已经极尽低调,但当穿着孝衣的封珃出现在柏家时,外界的流言立起,当日辉诚地产、名仕聚品等等股价立马大跌。   而这也仅是开始,傅咏梅女士早有留遗言,希望死后与妹妹傅永敏合葬,此事本是家事,但旁人就不这么样认为了。而当封珃和柏咏峻一起扶棺出柏家主宅时,几乎是瞬间将原本捕风捉影的流言推至了高点。   封亲妹:【我能说我亲哥在大柏夫人病逝的当天下午,在我这买过紫色风信子吗?离我店不远就是城郊墓园,好像柏家在那里有一块墓地。】   天天好美腻:【这么说网上的爆料是真的,封老板是大柏夫人嫡亲妹妹的儿子,柏家的钱有近半是大柏夫人妹妹的。哇靠,这样一算,我封老板是真大佬。】   红星一条街:【对对,比陈光头还要RICH。】 第30章   轻轻摇晃着杯中如红宝石般清透的红酒,穿着一件火红色吊带小礼服的杨黎婷慵懒地倚坐在沙发上,丰满的双唇贴近酒杯,小小抿了一口酒,有稍许的酒汁沾在了唇角,她轻轻一舔,举止之间极尽魅惑。   “考虑得怎么样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女人,披散着一头栗色长卷,周身同样充斥着满满的成熟韵味,不过眼角、唇口两边的细纹暴露了她的年纪。   “洪董看得起黎婷,是黎婷的福气,”杨黎婷倾身向前,将酒放到茶几上:“只是封珃这个人,我不会再沾。”   这明显出乎洪青墨的意料,她挑眉问道:“为什么?”   杨黎婷拿起一旁的貂皮大衣:“没有为什么,我和他不是一路人,”曾经为了名利,她满嘴谎言,把生活当成了戏;八年过去了,现在她虽已名利双收,但却活得更加明白,“洪董,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洪青墨点了点头:“我希望你再认真考虑考虑我刚刚的话。”   “不用了,”杨黎婷穿上大衣,笑看向对面的洪青墨:“你知道八年前我是因为什么跟封珃分手的吗?”见洪青墨摇头,她淡而一笑,“我感冒,他连夜从外地飞回京都买了药去我家,而我却抱着病体在服侍他老板的爹。”   “杨小姐慢走,”洪青墨面上未表现出什么,但看杨黎婷的眼神却变了:“我就不送了。”   杨黎婷轻嗤一声:“你不用瞧不起我,说到底我和你,我们都是一类人,你也比我高贵不到哪去?”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根女士烟,点着吸了一口,“走了。”   听着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哒哒声,洪青墨望着茶几上的红酒深呼吸,但终是没能压下心里的恶心,一挥手,将茶几上的红酒、酒杯全部扫落在地。   外界对封珃身世的猜测不断,网上也渐渐地多了各种各样的爆料,有些离谱的直说封珃是大柏夫人妹妹和柏国庆的种。   对于这样的爆料,封珃的影迷均给予转发,才将将五天,柏氏的法务部和封珃的工作室就发了近百封律师函。   倚趟在沙发上的牡丹一边吃着车厘子,一边刷着新闻,看得是直摇头,退出页面,去瞧瞧今天柏氏旗下的几个上市公司的股市情况怎么样:“名仕聚品已经站稳了价,辉诚地产和莫柏、海元还在跌。”   看来柏家的内部资产结构确实存有问题,不过柏咏峻也非等闲人,柏夫人的葬礼昨天就已经结束了,外界的传言声音这么大,直到今天柏家和封珃都没有一字回应,任由股价在跌,这是在回收散股。   牡忠民捯饬好,从房间里出来:“丹丹,今儿你妈去参加同学会,你哥一家去了游乐场,就剩咱们爷俩了。”   “您是要请闺女出去吃大餐吗?”牡丹放下手机。   “怎么,不愿意挪动两腿还是你想请我?”牡忠民背着双手来到沙发边上,嫌弃地看着他快要懒出天际的闺女:“你最近太颓废了,一点都不像个年轻人。”   牡丹把搭在腿上的毯子一掀,立马下地,趿拉着拖鞋跑向自己的房间:“给我十分钟,我稍稍打扮一下,咱们就走。”   父女两高高兴兴地出门,是心满意足地回来,只可惜到家屁股还没坐热,一条#新人牡丹金主浮出水面#的爆料就被顶上了微博热搜榜和各大娱乐版头条。   这条爆料说的是有鼻子有眼,再配上几张深夜一同回家、周五一起吃饭的照片,那就更加真实了,一时间牡丹的微博下几乎全是骂声,污言秽语遍布,简直不堪入目。   红艳一声吼:【婊,真婊!事实证明,封珃戏好,但眼神真的不咋的。】   天边一朵小野花:【同回安城别墅,香闺闭门6日,真他娘老汉有力。】   我爱长腿妹:【这只能说明牡大美女不但人美,功夫也到家。】   就在“金主”事件不断升级的时候,一条带着图片尤为醒目的评论弹了出来:【话说今天才发现最近特别火的新人牡丹竟然是我认识的那个牡丹,还请楼上最好都住嘴,先看看我附上的两张照片再骂。】   周一见见:【哇靠,什么情况?】   天南剑:【@周一见见,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情况,爆料的那个照片里气质威重的老头是我们安城第一中学的老校长,关键……关键来了,咱们尊敬的老校长姓牡,牡丹同学是他亲生的,不对,是老校长的太太给他亲生的。】   武威然:【@天南剑,你也是安城第一中学的?哇靠靠,牡丹丹怎么去混娱乐圈了,老校长够开明的。】   安校一枝花:【牡丹什么时候回国的?我还以为她会一直读下去,还有啊,楼上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事情还没弄清楚就开骂,这是最近柏氏发的律师函还不够吗?】   天南剑:【都十年了,牡丹丹变得更漂亮的,也不枉我年少轻狂时暗恋了她三年。】   洪都集装:【@天南剑,那你真够年少轻狂的,竟然敢暗恋牡丹,胆子不小呀?兄弟,开大车的哥们向你致上崇高的敬意。】   1120我成金领:【@洪都集装,+1】   武威然:【+身份证号】   天南剑:【呵呵,楼上安城的兄弟姐妹们,你们根本就不能理解当年在我得知自己心中的女神是校长亲闺女时,那种无比悲壮的心情,真的是连殉情的心都有了。】   安校一枝花:【哈哈,就瞅你这用词,我都能猜出你在校那会文科成绩是个什么情况,但还是没有暗恋牡丹这事来得搞笑。】   1120我成金领:【话说我还以为在咱们安城,牡丹丹上下六岁内的所有雄性同胞都跟牡丹丹只有纯友谊呢,没想到这还有个唬的。】   天南剑:【@1120我是金领,在我得知牡丹是咱牧校长亲生的当下,我和牡丹同学今生就只剩纯友谊了,老校长的神之眼,我真扛不住。】   而事件的当事人牡丹这会正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刷着评论,见她亲爹回屋拿了一副老花眼镜出来,她极为严肃地说道:“爸,我终于找到自己单身到现在的原因了,今天算是破案了。”   “什么原因?”牡忠民去厨房取了茶叶。   牡丹深叹:“你们业内是不是有老师的闺女难嫁这个说法?”她爹在安城的两所相当有名的中学当了20多年的校长,那她不是注孤身?   “我们业内只有女老师宜家这个说法,”牡忠民瞪了一眼想要甩锅给他的闺女:“你单身是因为还没有遇见让你心动的人。”   “我还是觉得老校长闺女这个身份太沉重了,”牡丹抽走她爸手里的茶叶:“我给你泡茶。”   牡忠民笑了:“那你哥怎么早早就结婚了?他也是你妈生的。”   “我哥能早早结婚,是因为我这个红娘够给力,”牡丹打开茶叶盒,用镊子夹了几片茶叶出来:“等我发财了,谁要是再敢没有根据地爆料我,我就跟他打官司。”   “他们背后是有人的,”牡忠民看得比较清楚:“不然你一个新人就算是被爆料,也不可能一下子招来那么多骂声。”   安城学生的评论效果是立竿见影,也许是最近柏氏和封珃的工作室动作太大,那些蓄势而发的大V纷纷删除对“金主”事件的激烈评论,这就导致牡丹的新闻很快被压下。   但隐在暗处的封珃影迷和哈牡丹颜值的颜控们不同意了,再次涌现。   封亲妹:【安城第一中学的老校长?天啊,那是挂在我们安城实验中学墙头上的人物,丹美人竟然是他的亲生女儿?我真的不敢相信。本人有料要曝,情况真实可靠,老校长还有一个儿子是咱们安城A大最年轻的教授。】   迷妹悠悠:【怪不得我第一次听到牡丹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觉太好听了,给女儿取这名字的人一定非常非常有学问。】   封老板司机:【来,所有的珃迷们,该是我们燃爆正义的时候了,成群结队跟我一起去转发那条爆料,把他拱上热搜,让牡丹花告他发横财改善生活。】   珃520:【我们先谢谢牡丹花在这个危机时刻以羸弱的小身子出现,帮着珃哥挡风头,他们也算是患难与共了,然后兄弟姐妹们,冲鸭,转发爆料怼死水鬼。】   牡丹原本不想回应的,因为前几次的回应已经叫她吃够了教训,可瞧着封珃的影迷们又把她拱上热搜榜榜首,她觉得自己该出手了,不能任由这帮心思不纯的珃迷们将她推出来给封珃挡风头。   “呼叫吴清呼叫吴清,”电话那头接通了,牡丹便问道:“你现在有空吗?”   吴清正恼着呢:“那帮水鬼肯定拿了不少钱。”   “别气了,”牡丹说道:“给我画张简图,配几个字,我等会要用。”   “成”   牡丹的这条微博秉持着她一贯的风格,言辞简单:“我已无话可说,”附图一张,一位蘑菇头小姐姐手拿一本写着“户口本”三个字的贴子,带着一脸阴险的笑地打开保险柜。   配上文字:可得把户口本藏好了,万一还能上热搜呢?那就是几十万RMB的大馅饼。   不出所料,这条微博的效果是杠杠的,微博热搜榜上“牡丹金主”事件的霸主地位更加牢靠了。   封亲妹:【我终于知道丹美人为什么这么有才了,因为她爹太能了。】   洪都集装:【牡丹好呀,从今天开始我粉你,顺便替我向牧校长问好。】   天南剑:【预警预警,牡丹还有一哥哥,水军们千万别再误伤了,她真的是白富美……二。】   因为博恒传媒的关系,这次柏家老夫人病逝,张平京导演也来了安城吊唁,遇着博恒三老板箫忠国自是不免谈到《南茶馆师爷》剧中师爷太太那个角色,而箫忠国也没有隐瞒,直接将牡丹亮了出来。   张平京导演有些吃惊,不是因为牡丹跟封珃那没有影的绯闻,而是因为在这之前,他就有关注过牡丹这个新人。   怎么说?就是这个新人的气质非常地符合他心中对师爷太太的构想,一个有学识、敏感但十分内敛的女人。   只是差在一点,牡丹那姑娘太漂亮了。《宣城剑影》的定妆照他见过,原还觉得可能照片是经后期处理过的,本尊应该没那么出挑,可再看洛莱的官网,他有点吃不准了。   今天这网上的爆料一出来,他就盯着,因为跟箫忠国有过接触,所以对牡丹的出身已经有了一些了解。他关注的也不是丑闻,而是那几张照片中的牡丹:“吃不准,”看来还是要找箫忠国出面约个饭才行。   《南茶馆师爷》,他筹备了3年,自是想要将他心目中的那些画面、剧情尽善尽美地展现出来。   江画接到箫忠国的电话时正在回家的路上,听说张平京导演想要见牡丹,顿时就有一种“丑媳妇终于要见公婆”的复杂心情,还未挂电话,脸便囧了。   开车的牡隽憋着笑,他画宝真的是太可爱了,等江画挂了电话,就笑着道:“这滥竽充数的要被单个拉出来耍真章了?”   “还不知道呢,”江画拨打牡丹的手机:“先给丹丹吱一声,让她好有个心理准备。”张平京导演可不是陈森,牡丹那有形没魂的演技铁定是入不了人家大师的眼,“只希望今晚不要当场试戏就行。”   接了电话的牡丹,愣了半天才回过味来,今晚她有饭局,赶紧走向厨房:“妈,别带我和画画的口粮。”   “听见了,”蓝丽娟扭头上下打量她闺女:“去吃饭局,该装醉时装醉,千万不要把人往死里喝。”她那海量,老头子加牡隽都顶不住。   牡丹听了这话,都叹气:“您就没有其他要叮嘱的吗?”忍不住再三重复,“我是去参加那种娱乐新闻上报道过的明星饭局,您不担心?”   蓝丽娟冷笑一声:“我担心什么,你都27了,要不要给你绑在裤腰带上?”不过想想她确实该再嘱咐一句,“喝酒要有度。”   “好,”牡丹决定还是不要再跟她母上做无谓的纠缠了:“我先回房洗个澡。”   江画一到家,换了鞋就火急火燎地跑向牡丹的房间,牡隽抱着已经睡着的胖儿子来到沙发那:“妈,爸呢?”给儿子脱了鞋和外套,扯了边上的毯子给小胖子盖上。   “在书房,”蓝丽娟一天没见她大孙子了,洗了一盘今天刚采摘的草莓从厨房出来:“怎么不把孩子放屋里睡?”上前摸了摸孙子的小肉手,探了探他手心的温度。   牡隽拿了两颗草莓:“睡了快2小时了,一会就该醒了。”   江画冲进牡丹房间时,牡丹正在用吹风机吹着头发,瞧这人紧张的样子,她以为她们参加的不是一个饭局:“那饭局有狼?”   “说什么呢?”江画脱了身上的羽绒服:“就张平京导演还有箫叔,”说到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封珃离开安城了吗?”若是没有,十有八、九估计也会去。   “这个问题有点沉重,”牡丹还记着今天下午珃迷们将她拱上热搜榜榜首的事:“尤其是核危险品在资金充足的情况下,危险程度便会无限升级,”关掉吹风机,望向坐在床上的江画,“要不你给箫叔打个电话问问?”   江画瘪下嘴:“怎么问?”   牡丹想了想长叹一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打开吹风机继续吹头发,“你不整整?”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现在便回房收拾,”江画已经放弃挣扎求生了,拍了拍牡丹的背:“咱们今晚就去好好吃上一顿,安城穆云轩可是国内顶级的私房菜馆。”   这什么意思?牡丹直觉江画是不相信她的业务能力。   下午的事让燕青再一次见识了牡丹的应变能力,除此他还发现网上爆料的那个牡丹居住的别墅区正好就在柏家主宅旁边,不过那小区不是别墅区。   来到封珃的房间外,抬手敲了敲门,燕青想到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就不禁轻叹,也不等屋里人回应,便直说了:“张平京导演明天回京都,今晚约了博恒的人还有现已经定下的另外一位演员吃饭。”   咔嚓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了。穿着居家服的封珃回到电脑桌前,继续看海元的财报:“在哪里,什么时候?”   “穆云轩,晚上7点,”燕青跟着进了房间:“张导说了你要是……可以不用勉强。”   “我挺好,”封珃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其实对亲缘他早就看淡了:“刚刚通州监狱打来电话,周海宁死了,”横在心里的那根刺没了,今天他想喝点酒告慰年少时的自己。   燕青点头:“那我给张导回个话,”两眼盯着电脑屏幕,清了清嗓子干笑道,“我今儿也跟着你捡钱了。”   因为外界流言的关系,柏氏旗下的几只股都在大跌,他知道柏咏峻在无限购进,封珃也在买,他当然也不会错过。   “会涨回去的,”封珃对这一点很坚信:“洪青墨那个女人太贪了,她以为186亿就能撬动我逼着柏氏尽快进行财产分割。”   “所以她还在等,”燕青现在都不知柏国庆是不是在耍洪青墨,不然洪青墨怎么就那么把持得住?   封珃轻笑:“你以为我姨母真的是老糊涂了?”洪青墨应该已经知道他母亲的死因以及他被抛弃的事,所以才认定他不会跟柏家好过,至于是谁告诉她的,也不用猜,肯定不会是柏国庆。   燕青将头发往后耙了耙:“这豪门的日子真不是什么人都能过的,”他还是努力努力做个简单的包租公,“最近房价涨得有点大发。”   “正常。”   晚上六点五十,牡隽将打扮得体体面面的媳妇和妹妹送到了穆云轩的楼下,看着她们进了酒店才开车离开。   牡丹拉着江画找到了通向18楼的电梯,正好电梯这会正停在B2。江画再一次检查牡丹的妆容:“一会吃饭的时候,我们尽量少开口,人家问你偶像是……”   叮一声,电梯到了,江画还想接着往下说,可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瞥见站在电梯里的人,她立马闭上嘴。   牡丹正低着头,看自己鞋尖上不知在哪蹭的那抹灰尘:“我知道,不能说我偶像是巴菲特,要是封大人不在,就说偶像是他,”还想继续往下说,不过却被江画猛的一拉,“喂,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这很危险。”   再让你发挥下去,才更危险,江画根本不由牡丹反抗,直接拉她进了电梯,和电梯里的人面对面。 第31章   今日封珃的衣着依旧是简简单单,夹克搭配深色牛仔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在这见到牡丹,他并不觉意外,只是有些好奇她会不会认出他?   “Hello,”牡丹很是惊奇,她竟然能在安城遇见她邻居,虽然这次没了胡子,但那双浅黑色的眼睛真的是太少见了,隔着眼镜更显神秘:“我是牡丹,1801的住户,”说完就一把将江画推到跟前,“这是我嫂子……”   “你好,封珃先生,”一提到1801,江画顿时了悟,立马出声打断“眼残”的话:“我是江画,牡丹的经纪人,日后还请二位多多关照,”硬着头皮递出一张名片向燕青。   此刻燕青正紧咬着牙,他怕自己一松口就笑出声,瞥了一眼神色丝毫未变的牡丹,接过名片,这两位功底不错,都到这境况了还能摒得住。   “封珃”大名一出,牡丹只想神魂出窍逃离这个充斥着满满尴尬的小空间,可惜她只是个凡人,稍稍平复下,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双腿并拢,态度恭敬地朝着封珃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封老师。”   封珃轻笑:“没事,”这次算是认出他了,虽然离封珃还挺远。   叮一声,电梯停在了七楼,低低私语传来,面对着封珃的牡丹正想转身,就见封珃往电梯边角挪了挪。   见状,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也算是个公众人物了,而且现在正跟她澄清不清的绯闻男主拱在一个电梯里,若是被拍到,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想到此,她一步上前,鼻尖就差杵着电梯壁面。   封珃见牡丹怕成这样,猜测她大概是被网上的那些污言秽语给吓到了,嘴角稍稍上挑,伸手将她大衣的帽子戴在了她头上。   感觉到眼前一暗,牡丹才想起自己今天穿的是件连帽呢子大衣,虽然只是一顶帽子,但此刻戴上它,却叫她无比安心,终于把左右侧脸都给遮住了。   可叫牡丹没想到的是,那群商务人士直到18楼还没动静。电梯门打开,江画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开路:“不好意思,请让让,谢谢。”   牡丹未免显得太突兀将帽子半拉下,转身紧随江画快步出了电梯。封珃和燕青倒是不急不慢,只是刚跨脚出来,就听到一声大呼气,他们这是带累某姑娘了,看把人给憋的。   “画画,这酒店18楼以上还有办公区?”   “没有办公区,不过有一家私人会所,”江画见那二位也出来了,便打住了话题:“封先生、燕先生也是应邀来赴张导的约?”   “是,”这会燕青也已经过了那劲儿了,伸手上前:“你好江画,很高兴再见到你,”她那么明艳爽利的一个人,就不该生吞那个大亏。   虽不知这位燕先生具体是指什么,但这份好意江画领了:“我也很高兴能认识您,接下来的合作还请多多指教。”   “你谦虚了,”燕青可不认为牡丹需要指教:“也别杵在门口了,咱们进包厢聊。”   “好,”江画松了一口气,封珃的经纪人燕青是学法律的,在业界是出了名的难缠:“二位先请。”   燕青笑着摇头:“咱们是绅士,还是女士优先吧,”过去的五年,江画应该生活得不错,虽然处事变得更圆滑了,但也看得出身上的棱角还未被磨平。   “好吧,”江画领着牡丹走在前,燕青和封珃跟在她们之后,入了穆云轩由穿着旗袍的服务员领到了张导订的丰合堂。   穆云轩的布置十分的古典,有小桥流水,有假山小荷塘等等,既意境优美又贴合了其祖传私房菜的时间悠远,不过此刻牡丹完全没有心情欣赏,她在考虑怎么应对接下来的饭局?   自己犯得蠢,她怎么的都得给它圆回去。进了包厢,张导和箫叔还没来,牡丹随着江画跟着封珃两人来到厅里的沙发上落座。   燕青见茶几上有现成的茶具,便伸手拿起水壶烧水:“牡丹刚刚提到1801,原来封珃说的那位热情的邻居是你呀?”   “对,”提到这事,牡丹就不禁犯尴尬病,起身再次朝着封珃躬身:“不好意思,封老师,您的装扮实在是太成功了,我眼拙冒犯了您,还请您多多包涵。”她根本就没把这个人往封珃身上想,怪她。   封珃没装扮,只戴了个墨镜,她也没能将人认出来啊?燕青低头轻笑,取了六只紫砂茶杯摆上。   “多谢你过奖,”封珃示意她坐下:“真的没事,我觉得这样挺好,”要是早早地认出他,就没有之后的趣事了,不过想到她的偶像,他倒觉1802可以一直住下去。   怎么会没事?她都已经在想要尽快搬家了:“谢谢您能原谅我。”   燕青似能看出牡丹的心思一般:“你对门1802不是封珃的家,是我的家,所以安心住着吧,”他也不想搬家。   他的家?牡丹轻轻坐到沙发上,那封珃怎么一大早从他家出来?她没有乱想,只是觉得这其中还是存在着许多不安因素。   “姑娘别想歪了,”燕青可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那发散的思维,一旦脑补起来收都收不住:“1802的房型是双主卧,我跟封珃一人一间主卧,他只是偶尔会来住住。”   想歪的是他吧?牡丹连连点头:“我了解我了解,您跟封老师清清白白,纯兄弟情关系,”她在说什么清白,口条一转,“就像我和画画一样,纯姐妹。”   江画现在只想就地昏厥,为什么这画风变得如此清奇?张导、箫叔,快来救救她。   燕青抬眼看向坐在他斜对面一脸正经的牡丹,没想到他燕某人也会有词穷的一天,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你送的那棵发财树挺好,”就是差点把他吓着。   “您喜欢就是它的荣幸,”牡丹尽量不去看那位已经脱了夹克的先生,不得不说有颜又有品的男人是真能要命,简单的白色衬衫外搭藏青色圆领卫衣都这么让人犯馋,这是什么极品?   “封先生有看过《南茶馆师爷》的剧本吗?”江画想做最后的挣扎:“说来也不怕您笑话,我家丹丹的演技真的一般,”就这话已经算是给足牡丹面子了。   牡丹松了一口气,终于找着正话了,不用她再继续绞尽脑汁地尬聊下去。   封珃点头:“看过,师爷太太这个角色对演技的要求并不高,”望向扎着高马尾的牡丹,“相应的就是这个角色会早早退场,说得直白点便是死了。”   “那我就放心了,”牡丹自嘲道:“我是真怕拖了大家的后腿,毁了剧组所有人的心血。”   “不过因为师爷深爱他的太太,”封珃见牡丹脸上的笑突然有些僵硬,不知自己该不该再继续往下说:“所以戏中会夹带一些……甜蜜的回忆。”   正是因为太爱,所以在怀孕的太太被捕推进实验室,因人体、实验而死,才会引得那个曾经叱咤南美、北美大陆,代号为“师爷”的雇佣兵彻底疯狂,一点点布局,而一连串的高智商猎杀也正式开始。   燕青现在可以确定一点,他邻居是真的怕跟封珃沾上,想到《南茶馆师爷》的开头,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她一点点暗示:“《南茶馆师爷》的开幕就是一场火热的夫妻生活,这个……”   “要露脸吗?”牡丹只关心这个,什么火热的夫妻生活都是假的,毕竟那只是拍戏,不可能假戏真做的。   封珃也被这句话给问住了,撇脸向一旁,右臂抵在沙发背上,漂亮的手半掩着嘴,眼底有着明显的笑。   姑娘厉害了,还想来后入式!燕青愣愣地摸上茶壶,顿时发出一声尖叫:“啊,”收回被烫到的手,“不好意思,刚刚思想有点开小差,”至于露不露脸的事,那就应由张导说了算。   牡丹有些不安心,望向封珃:“封老师,您觉得师爷太太难演?”要是有难度,等会她就真的只开心地吃饭了。   江画双手掩面:“丹丹,你是不是问错人了?”他两在演绎认知上不是一个级别的,而且相差的距离,大圣乘着筋斗云都要翻两跟头。   这次轮到牡丹放弃了:“画儿,穆云轩有什么招牌菜吗?”   “哈哈,”燕青真的是憋不住了,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金盒子,抽了两张名片,一张递给江画,后将另外一张双手奉到牡丹跟前:“你以后要是在演艺路上走不下去了,就来找我,我收你做徒弟。”   牡丹立马起身,接过名片:“谢谢谢谢,”她这是又给自己找了条出路?   “师爷太太这个角色并不是很难演,”封珃终于出声了,相较之前,面上多了一丝笑意:“等拿到剧本,你好好读两遍,然后再将自己代入那个角色慢慢体悟她的情感,找到感觉就好了。”   突然觉得这位传奇影帝并没有她预想的那么冷漠,但她有自知之明,牡丹苦笑道:“多谢封……”   叮咚……叮咚……   “肯定是张导他们来了,”燕青领着三人起身相迎。   戴着围巾、鸭舌帽的张平京导演推门进来:“你们都到了,”他的身后跟着一位板寸头圆脸老头,此人正是博恒传媒的三老板箫忠国,“呦,画画一点都没变。”   再见箫叔,江画显得有些激动,跟张导握了握手就转身问道:“您身体还好吗?我给您寻的那些狗皮膏药有在贴吗?”   “挺好挺好,”箫忠国拉着江画的胳膊:“上次去看老首长,老首长又给了我不少膏药,”他们这些退下来的老兵能有几个没落病的,但一辈子却还惦记着那个地方,“听说一家子很快就要搬去京都了,好,好啊。”   老首长只有这么一个闺女,画画回京都,他们老两口也算是老有所依了。   燕青听箫忠国提老首长,心里一大惊,在京都姓江的老首长可不多,再联系五年前那事,顿时就有了方向,再看江画的眼神变了,这妞儿藏得够深的!   此刻张平京导演已经在打量牡丹了,正好今天牡丹化的淡妆,又扎了高马尾,原他还觉得她太漂亮,但往封珃身边一站,顿时那种美就不再突兀,而是两人一起醒目。   “张导您好,”牡丹双手置于小腹处,躬身鞠躬:“很高兴能见到您。”   口齿清晰,谈吐不显热络但也不拘谨,张平京很喜欢牡丹这身文雅的气质:“你好,”他之前的思维有些局限了,谁规定有内涵的女人,相貌就一定不能太出众的?   箫忠国跟江画聊了几句,便建议到:“我们都入座,让服务员上菜吧,边吃边聊。”   “好,”张平京没意见:“肚子里有点空,让他们先上那个海鲜鱼疙瘩。”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张平京导演拉着箫忠国坐到主位,后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燕青,你坐这,今天咱们继续喝,”江画是肯定要挨着她箫叔的,到最后不大的一张小圆桌就只剩两个座位了。   封珃没什么想法,坐到了燕青下手的那个位置,牡丹目测了一下距离,抽了抽鼻子入座。   “没见着牡丹之前,我纠结了很久,就刚刚进穆云轩的时候,还在想若是不合适要不要扯下老脸?”张平京导演满意地看着坐在对面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极为登对的两人:“现在不用了,”   说到这他便笑了,“我一直都在介意牡丹的相貌太出众,却无意中把封珃这张脸给忽略了。”换句话说,牡丹的美是不是问题,就在于封珃能不能压住?   箫忠国大乐:“这么说你是觉得没问题了?”   “没问题了,”张平京取下围巾,燕青立马接过,将围巾放到不远处的衣架上。   服务员很快就把一汤碗热乎乎的海鲜鱼疙瘩送了进来,闻着味道,牡丹都不禁口生津液。燕青给张导和箫忠国一人盛了一碗,自己来了一碗就放下了汤勺。   牡丹伸手想要去拿,却被一旁手长脚长的封珃给抢先了一步,愣愣地看着他拿起汤勺,扭头望向自己,“你要鱼疙瘩多一点还是少一点?”说着就端起了她面前的小碗。   “多一点汤,谢谢,”牡丹被他看得有点发热,起身脱了呢子大衣,走去沙发那,回来她的餐盘上就已经多了一碗热乎乎的海鲜疙瘩汤。   封珃接着伸手向江画:“你要汤多一点,还是鱼疙瘩多一点?”   “我汤多一点,”江画递上自己的小碗:“谢谢封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丹丹是越来越跟封珃牵扯不清了,关键他两是怎么开始的 第32章   在封珃坐下后动调羹了,牡丹和江画才开始吃,小抿一口汤,海鲜的鲜味瞬间弥漫口间,挑起一根小鱼样面疙瘩放进嘴中,很软很Q。   转眼张平京导演一小碗下肚了,燕青起身想要给他再添点儿,但却被他摆手拒绝了,“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来就行,”抬头看向正在喝汤的牡丹,“听箫老说你在国外待了7年?”   牡丹闻言放下调羹:“对,”拿起一旁折好的湿巾擦了擦嘴:“加拿大3年美国近4年。”   说句矫情的话,近7年下来,她还是不习惯国外的生活,虽然在学习工作中得到了非常多的认同,但在生活中却找不到归属感。   此次投资失意,她执意清掉手头的所有项目一心回国,大通高层找了她四次,可在那个当下,她真的很疲乏,甚至连喘气都觉得要用尽全身气力。   她不知道将来自己会不会后悔之前的选择,只知在登上回国飞机的那一刻,她是轻松的,呼吸顺畅的,虽然没有钱。   张平京有点高看这丫头了,他可是听箫老说了别看小姑娘年纪轻轻,人可是在23岁就入了大通工作,没想到竟说放下就放下了。他给自己舀了半勺鱼疙瘩,又添了一点汤:“怎么突然想回国了?”   牡丹浅笑:“一是父母年纪大了,我想多陪陪他们;二嘛,也想换个工作环境,”这可不是场面话,“只是没想到会换得这么彻底。”   “哈哈,”箫忠国喜欢牡丹的冷幽默:“当初老首长跟我提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毕竟画画的婆家在安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又是书香门第,这样的人家大多是不希望出色的儿女进娱乐圈的。   “那您可别当真,”江画起身给箫忠国又添了点疙瘩汤:“丹丹进娱乐圈完全就是个巧合,”不定哪天说退就退了。   燕青意思意思地垫了点肚子,便放下了调羹:“牡丹以前是学的是什么?”   “金融,”因为接下来有合作,牡丹也觉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主修国际金融以及证券、期货投资。”   “我听说学金融的大能,十有八、九偶像都是巴菲特,”燕青的眼神似无意一般在封珃身上扫过,右胳膊抵着桌面,手摸着自己的下颔:“你呢,也是巴菲特吗?”   江画轻咳一声,把头埋得更低了,继续喝汤。   “曾经是,”牡丹就好像忘了之前在一楼电梯口说的那些话:“不过在年前投资失意之后,我就不拜巴菲特了,”从今天开始她改拜巴菲特的老师——本杰明.格雷厄姆,“自从入了娱乐圈,我就视封老师为人生灯塔了。”   说得好,江画都想给她竖两大拇指。   “是吗?”要不是在电梯里听了那话,说不定他就被她忽悠过去了,燕青笑着说:“那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关你人生灯塔?”   张平京导演和箫忠国也不吃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擦了擦嘴看向牡丹,他们也想知道原因。江画已经开始装死,她老公说了,丹丹可以一人独闯娱乐圈,她相信她隽哥哥。   牡丹轻轻眨了眨眼睛:“我就是一个新人,也无所谓外界对我的看法。但封老师不同,关注、喜欢他的人太多了,而且只是一个手滑不小心,”说着便开起了玩笑,“我总不能上演一段贞洁烈女要封老师负责的戏码吧?况且我演技不好,很可能会演砸。”   “没事的,”张平京倒觉没什么:“反正你跟封珃接下来要合作,现在不关注,日后也避免不了要关注。”   燕青点头:“张导说得对,你可以回关一下,不然以后总有人会给你卡上不尊重前辈的帽子。”   就在这时,封珃突然出声插话进来:“张导和箫老要喝什么酒,白的还是黄的?”   “今天有女同志在,我们就喝黄的,”箫忠国望向江画:“五年前你酒量不浅的,现在还能喝吗?”   “黄酒还行,”江画终于舍得放下调羹了:“白的不成了,为了生养我家那小胖子,我4年没沾酒。”   提到小胖子,箫忠国就想起来了:“哎呦,老首长给我看照片了,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真像你小时候,我都给准备压岁钱了,今天你给带回去。”   “这可不行,”江画知道箫叔不差钱,但她也有自己的坚持:“压岁钱您得见着小人儿了再掏,一个星期后他就要随我公婆搬去京都四合院了,您去找我爸吃酒肯定能见着。”   “那也成,老首长那还有几瓶好酒藏着呢。”   服务员终于把菜端上来了,不过牡丹还全神戒备着,她可是发现了,封珃的那个经纪人燕青对她不回关封珃这事很介意,不过他们说得也对,默默地解锁放在手边的手机,点开微博登陆,直接回关。   紧挨着牡丹的封珃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有些发笑,接过燕青递过来的一瓶黄酒,问道两位女士:“你们是直接喝纯的,还是加点饮料?”   牡丹与江画对视一眼,后扭头笑着回道:“直接喝纯的吧,等会敬各位,加了饮料会显得我们缺了点诚意。”   “量力量力,”张平京导演心头放下了一件事,这会也高兴:“我们自己人喝点,不用谈什么敬意,这也不是什么正规的饭局,”跟着就让大家都满上。   封珃给牡丹和江画倒酒明显颇为照顾,均只倒了半杯,燕青给在座男士倒酒那都是满满当当。   “来来来,我们一起走一个,”箫忠国端起酒杯:“老话一句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健健康康,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这第一杯酒才干完,那门口又传来了动静,跟着门铃就响了,同时燕青的手机也大肆震动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他就知道门外是谁了:“武昭。”   话音还未落,一位穿着西装马甲,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子拿着一瓶红酒,领着两位年轻的女人进来了:“真是你们,刚还以为那上菜的服务员瞎说呢?”   张平京导演笑道:“正好在安城,就叫了他们几个聚一聚,要知道武总也在这地儿,我怎么都不会把你漏了?”他是导演,虽混出点名气,但还是抵不上武昭这样的大资本。   “不晚啊,”武昭招呼服务员:“加一副碗筷,”后立马让跟他一起来的两个女人回他订的包厢,那两位闻着腥了哪肯走,使劲儿地摇晃娇躯,“不嘛……不嘛……”   武昭装模作样地啧吧了下嘴:“这边空间有点小,你们先回去,我……”   其中那个高挑一点的美眉已经缠了上来,嗲声嗲气地说:“不要嘛,这边地方小,但你订的包厢大呀,咱们请张导他们去我们包厢不就两全其美了?”   “啧,”武昭眼角余光扫向坐在主位上的张平京和箫忠国,到这会张平京也明白意思了:“那就去你包厢吧。”   牡丹和江画相视苦笑,这回真变成酒局了。   “那太好了,”武昭上前,一手搭着封珃的肩:“走吧,封大影帝,”说着话眼神就投向了牡丹,眼底闪过惊艳,“我说你怎么看不上斐韵依呢,原来是有主了?”   “这话听着像试探,”牡丹起身,转身直面武昭:“不过还请武先生下次不要再将我和斐韵依放在一起做比较了,”淡而一笑,轻启红唇,“她不配。”以武昭的人脉,想必早就知道她和画画的关系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放低姿态?   武昭连连赔不是:“我的错我的错,”他也是最近才知道江画又带新人了,刚那话还真是试探,不过试探的不是封珃,而是江画。   “武总贵人多忘事,也不怪,”江画上前:“只是我那跟头栽得太重,差点要了我的命,所以与那六位这辈子是再难有共处的一日,”眼底幽幽,“当然她们不来招我,我也不会费精神去收拾她们。”   “江大小姐大量,”只是武昭可不信她就这么放下了:“走走走,我们去弄荷堂,”放过封珃,揽住站起身的燕青。   牡丹跟着江画走向沙发,拿了自己的大衣和包包,随手将边上的夹克也带上了,只是她刚拿到手,跟着武昭一起来的那位相对娇小的女孩就捞了个空。   两人稍有一愣,不过牡丹并没有将夹克给她,只是朝着她点了点头,便转身望向与张平京导演走在后头正在说话的封珃。那女孩气得跺了一下脚,后赶忙追上揽着燕青的武昭。   封珃已经注意到牡丹在看他了,待走近,伸手将她挂在臂上的夹克和呢子大衣一起拿了过来,后轻语:“走吧。”   牡丹有些意外,抬眼望向他,见他眼里含笑,便深吸一口气笑着伸手出去:“合作愉快,”今晚咱就先相互利用吧,反正这名头一时半会也洗不清。   “合作愉快,”出于礼貌,封珃只是握着她的手指尖轻轻晃了晃:“CleverGirl。” 第33章   “Beaconoflife,”牡丹想起这事,自己都止不住地发笑:“Sorry,之前在一楼电梯口,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相反她很敬重他,毕竟不是谁都能在经历过那些不堪之后,依旧活得傲然。   封珃浅笑摇首:“一楼电梯口有发生什么吗?”眼神越过牡丹,见被武昭缠着的燕青在朝他们招手,“我们掉队了。”   “是吗?”牡丹扭头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见她的经纪人江画大嫂跟着箫叔一路向前,完全没有要回头望望的意思,她无奈笑道:“那咱们走吧。”   “好,”封珃点头,目光转移到她手里的那只小包:“要我给你拎吗?”   牡丹抿嘴直摇首,这包就比手机大那么一点,她又不是残废。封珃见状也没有坚持:“走吧。”   两人出了包厢,一开始牡丹还有点不好意思,稍稍地落后封珃,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过封珃却会错意了,配合着放慢脚步,终二人并肩同行,他的眼神在牡丹脚上的那双高跟鞋上掠过:“我们慢一点没事。”   牡丹嗤笑出声,知道他是误会了,不过自己也不好多解释:“封老师,就在刚刚我回关了您,”现在网上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不用想也知道某些有心人士不会放过她。   “其实虚拟网络上的东西,有些你没必要太过在意,”随着信息时代越来越发达,网络暴力没有相应的管制,只会愈来愈凶猛,刚出道那几年,他有空就抄写佛经,后来心态稍稍成熟了,就开始读心理学教程,现在他看淡了很多:“过分了,就直接告。”   “您说得对,”跟这位一番交谈下来,牡丹对他的整个感观都变了:“人有的时候确实不用太较真,”如此才能活得轻松一些。   到了弄荷堂,还未进包厢,一股呛人的烟味就扑鼻而来,牡丹神色无异。她爸以前烟瘾很大,后来因为胖羊羊才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减少了抽烟,现在虽还没彻底戒掉,但每天至多也就来上六、七根压压烟瘾。   服务员推开门,封珃请牡丹先入内,对于武昭会出现在安城这事,他一点都不意外。天映娱乐虽然上市了,但武昭的野心可不止那么点。   进入包厢后,就有服务员上前接过封珃和牡丹手里的东西。同时牡丹也注意到了,这个包厢里的服务员所穿的旗袍尤其贴身,旗袍的开叉更是直接到腿、根。   钻进耳里的靡靡之音告诉牡丹,这酒局就是传说中的那种酒局。两人绕过一排屏风,这包厢是真的大。   一眼掠过,牡丹发现弄荷堂跟张导订的那间丰合堂,无论是在风格和布置上都完全不一样。丰合堂就是个较为隐秘的吃饭小包厢,而弄荷堂却是集吃饭、娱乐为一体。   封珃看着包厢内的男男女女,眼底揶揄之色一闪而过,柏家办丧事倒是便宜了武昭,可武昭真的以为靠着天映的这些女艺人就能攀上那群吃完就抹嘴的人精?   “突然想到一句话,”牡丹告诉自己她已经27岁了,可看着刚刚还跟她在丰合堂抢夹克的小姑娘娇羞得倚在一位花白头老伯怀里,她还是觉得有点适应不良好:“有钱能使鬼,而况人乎。”   “我以为你会说‘朱门酒肉臭’?”这样的场合,封珃见多了,伸手向牡丹:“Sorry,我会尽量注意举止。”   牡丹低头望着那只非常漂亮、干净的手,莞尔一笑:“封老师,您真的不怕被我赖上吗?”   将自己的右手轻轻地放进那只大掌中,看着它稍稍合拢,跟着她就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温暖和干燥,不知为何心竟不受控地快速跳动?   “你不会的,”封珃保持着手间的距离,轻握着女人有点凉的手,但即便这样,他仍然能清楚地感知到指下的细腻与柔软。   虽知道这只是短暂的一场相互利用,应付接下来的酒局,但气氛难免有点尴尬,牡丹靠近男人,仰头故意调笑:“之前不会,但见识了这场厉害的酒局,说不定我真的要拼着又假又浮夸的演技来一场贞洁烈女死缠大官人。”   封珃闻言低头看向她,干净利落的马尾将她饱满的后脑勺显露无疑,望进她清透的桃花眼中,捕捉到藏于眼底的戏谑,他好看的唇角突然上挑,放开她的手,一把揽住美人纤细的腰:“那就走吧,”说完便带着她入内。   “这这……这戏码不对呀?”牡丹也乐了,看着他冒了点点黑色硬茬尤为性感的下颚:“您不是应该顾虑身份,抵死不从的吗?”   这意志力怎么跟陈导一样,不堪一击说碎就碎?   “你好入戏了,”封珃见武昭过来了。   因为两人靠的近,牡丹难免会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一股淡淡的说不出来的香混杂着尼古丁的气味,很好闻但却容易上瘾。   武昭嘴里叼着雪茄,右手送上雪茄盒:“我以为你们两直接去楼上了呢?”不着痕迹地扫过紧靠在封珃怀里的女人,有点本事。   “谢谢,今天不用了,”封珃推拒了雪茄:“她不喜欢我抽这东西。”   嚓,一箭。牡丹直觉今晚自己要做亏本买卖:“这几天他熬得厉害,还请武总体谅。”   “懂懂懂,”武昭收回雪茄盒:“烟来一根?”   封珃看向怀里的女人,低语似商量一般:“就一根。”   此刻牡丹有点想罢演了,但眼角余光瞟到一只肥厚的“猪爪子”掌着一小蛮腰,再想想扣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漂亮的手,便点了点头:“就一根,不能再多了。”   她还可以再坚持坚持,虽然腰间酥麻麻的,让她心跳有些乱。   “啧啧啧,”武昭摇着头,递出一根烟:“丹美人家教够严的?”   “自己男人嘛,”牡丹抽走武昭手里的打火机:“总要看得紧一点,不然我怕得不偿失,”给封珃点了烟,后抿嘴憋着笑看着他。   武昭怎么觉着这话里有话呢?但牡丹明显是由封珃护着的,他也不能不给面子:“那边有吃的,你们两随意,垫点咱们就开喝,”说完连打火机都不要了,转身就又去应酬旁的人。   烟只抽了一口,封珃便掐灭了:“我现在相信你之前的话了。”   “什么话?”牡丹扭头见武昭走远了,便稍稍往边上挪了挪:“贞洁烈女死缠大官人吗?”回首看向封珃。   封珃摇了摇头:“不是,”舔了舔唇笑着认真道,“你演技真的是又假又浮夸。”   牡丹以为自己刚刚表现得挺好的:“我接受批评,并且会努力上进,还请封老师看在我今晚舍命护您清白的份上,”说着便又凑近,“在跟张导谈论剧情的时候,稍稍提点意见,让我少露点脸,其实不看面部表情,我肢体语言还是可以的。”   “你有没有想过走谐星路线?”封珃是真觉的她挺适合:“一本正经地搞笑,”见几个天映的女艺人已经快到跟前了,他俯首将嘴杵到她耳边,“肢体语言还可以,但你能不能先把脸上的笑收一收?”   “好,”牡丹立马冷下脸:“我够拼命够警觉吧?”所以就让她在戏中多来几个漂亮的背影吧。   封珃收紧手轻轻地贴在牡丹的衣服上,声音不大但却能叫走近的几位听得清楚:“你说你怎么这么粘人?”语调中带着明显的宠溺。   “珃哥,”上来的三位女艺人都是天映旗下的:“几年没见,你来了怎么还躲着?”   牡丹听着那绵绵娇娇的声音,不禁打了个激灵,右手抓住封珃的卫衣,看向那三位:“你们好,我是牡丹,”没有明说她跟封珃的关系,但他们刚刚亲密的互动已经说明一切了。   “呦,”站在中间的那一位,看牡丹的眼神带着点点不屑:“原来是牡丹呀,看你之前的微博,我还以为你跟我们珃哥什么也没有呢?”   “这感情的事谁能说得准,”牡丹倚靠着封珃,双手抱臂完全一副无脑倨傲的样子:“说来就来,说心动就心动。”   几个回合下来,天映的三位女艺人成功地败下阵去,牡丹看着她们气鼓鼓地走了,不禁开始担心自己:“封老师,我们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关键是她为什么会脑子一梗,要跟封珃来一场相互利用?   封珃望着她还抱着的双臂:“我还没想到这个问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今天这场酒局之后,圈里会有更多人怀疑我的眼光了。”   什么意思?牡丹转眼看向他,见他盯着的方向,立马放下两胳膊:“这是我妈追的那些剧中女配怼人时最爱用的动作,跟我无关。”   “嗯,”封珃点头,后拉着她的手腕走向自助台那:“我们吃点东西,等会肯定要喝酒,你到时可以推给我。”   “真的吗?”牡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餐盘:“封老师,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开始想分手原因了,”就刚刚那些戏码,随便漏一张照片出去,她和封珃就会被盖戳了。   “应该不用,”封珃给她夹了一只清蒸海螺:“这样的酒局,是不会有人将里面的情况外泄的,”不然那些人精也不会来。   两人取好了餐,就找了一处无人的角落待着。牡丹看着戴着手套剥虾的男人,右手拿着叉子戳了戳海螺里的肉:“封老师,你有听说过男人剥虾的样子最帅这话吗?”   封珃摇头,将剥好的虾放到牡丹的餐盘中:“吃吧,”接着又开始剥第二只,“《宣城剑影》还要拍多久?”   “这个说不定,不过应该不会太长,毕竟咱陈导不太讲究,”牡丹高兴地吃着虾肉:“等着,等我们成为好朋友,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一盘油焖大虾,然后给你一只只剥好,以谢你今天的绅士行为。”   “这话比刚那话有用,”封珃又给她剥了一只:“还要吗?”这不能怪他,主要是圈里的女星吃得一个比一个少。   牡丹看了一眼盘子里剩下的那个只有手指头长短的虾肉,望向坐在对面的封珃:“我还可以再吃五只。”   封珃明白了:“那你在这坐着吃,我再去拿一点。”   “谢谢,”牡丹看着人走了,才对着盘里的虾肉面露苦笑:“这相互利用有点不对等,”他利用她挡箭,而她却只能让他剥虾。要不是场合不对,她都能给他表演一分钟手剥二十只虾的绝活。   “日子过得不错呀,还有人给你剥虾,”江画等了好一会,终于逮到牡丹落单:“姑奶奶,你已经被迷得七荤八素了吧?”封珃也是的,犯什么病?   牡丹心里苦呀:“画画,我可能跳了一个深坑。”   “别跟我瞎扯,”江画靠着沙发背,将牡丹的脑袋掰过来:“我过来就是为了要跟你说,我不反对你谈恋爱,但希望你们都是认真的。”   “我记着,”牡丹笑了:“可惜这只是一场形式主义,所以你放心吧。”   江画懂了,斜眼看向在餐区取餐的封珃,瘪着嘴摇了摇头:“他竟然会同意这种不平等交易?”   “等等,听着你这话怎么有点不对呢?”牡丹要给她纠正纠正:“这场交易到目前为止,亏本的是在下。”   “你们金融圈不是有长投一说吗?”江画放开牡丹的下巴,拍了拍她的肩:“妹子,好好经营,咱们来一场长投,说不定不用很久你就能捞够本回金融圈翻江倒海了。”   牡丹严肃道:“我卖艺不卖身。”   “你有‘艺’吗?卖艺不卖身,”江画捏了捏牡丹的脸,俯身凑到她耳边:“27了,你可以考虑赶一回潮流,来一场走肾不走心的爱恋,关键对象还是封珃,”瞥眼看向回来的极品男人,“我先撤了。”   “谢谢你的建议,”牡丹一把抓住她的衣角,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下:“上次是谁跟我说他是核危险品的?”   江画没有否认这话是她说的:“丹子,核危险品虽然危险,但震慑力也是极为强悍的,”说完就朝着走近的封珃点了点头,“你们吃,我再去陪箫叔和张导喝两杯。”   “好,”封珃坐回位置上,看向牡丹盘里那只还未被吃掉的虾肉:“你是想要上演贞洁烈女死缠大官人的戏码?”   牡丹用刀将那只虾肉切成两段:“你再问一遍,我就说是。” 第34章   “这算是威胁?”封珃淡而一笑,戴上一次性手套:“你还是吃虾吧,”他比较喜欢牡丹这种自然不做作的态度,没有欲拒还迎,没有自以为是。   “我可不敢威胁你,只是识时务地将主动权双手奉上,”牡丹叉起一块虾肉放进嘴中,想想今天下午的热搜榜就不禁苦笑了起来:“封老师,在这里我要向站在您背后的所有珃迷们致上衷心的谢意,感谢他们帮我稳固热搜。”   封珃听出她话里的无奈了,面上的笑意更加明显:“我以为你可以应付得游刃有余,”图文配合,意思明了又不失幽默,也算是别出心裁,听燕青说圈里已经有人跟风了。   不过想到一事,牡丹立马将身子前倾,低声说道:“封老师,其实我挺好奇那次的‘手滑’事件的,您到底摔了多少手机?”   “手机没事,”封珃抬眼看向牡丹:“除了关注你那次是我‘手滑’,其他全是燕青的有好睦邻,”正好她提起,他也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抱歉。”   “没事,”牡丹扭头开始寻找大方脸燕青,眼神掠过堂中的男男女女,嘴角微微上弯,这弄荷堂的名字当真不错,弄荷弄荷,美人娇如荷,淤泥富娇荷。   封珃将剥好的5只虾摆放到牡丹的餐盘中,后便脱去手套,默默地开始吃饭。   牡丹没找到燕青,倒是看到江画了,这会她正坐在箫叔下手喝着茶,将目光收回就见对面的大佬已经把盘里的蟹黄包饭全部吃完了,她立马动刀叉。   当她餐盘里还剩最后一只虾的时候,武昭牵着他公司近年热捧的小花司朦过来了:“你们两怎么还在这躲着?”   能让天映花钱热捧,司朦自然有她的本事,不同于之前那三位天映的女艺人,她对封珃的态度更为恭敬,稍稍躬身鞠了一躬:“封老师,”后扭面与牡丹点了点头。   “难道武总还有其他安排?”牡丹吃完最后一只虾,便拿起手边的湿巾按了按嘴,同封珃起身。   “就算没有其他安排,你们也不能一直待这儿呀?”武昭比封珃要矮上半头,不好搭着肩,便直接拉着他的手臂:“走走走,他们正在开音响,准备唱歌玩骰子,我们也去参一脚。”   封珃右臂被武昭拉着向前,左手正想向后招呼牡丹,却被武昭拦住了,“哎呀,丹美人有司朦照顾着,就跟在咱们身后,你还怕她丢了不成?”   “封老师放心吧,”司朦热络地挽上牡丹。   牡丹与封珃对视一眼,笑着点了下头,封珃也就不再坚持了,拨开武昭拉扯他的那只手。   “兄弟,”武昭望着封珃:“网上爆料的那事是真的吗?”想要从他脸上捕捉点什么,可惜封珃是谁?   封珃反问:“什么事?”说来六年前他能顺利地离开天映,还要多谢杨黎婷,要不是她来那一出,武昭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松口。   “柏氏的事,”武昭不知道柏咏峻在玩什么把戏,但今天名仕聚品的股价站住了却是真:“财产分割什么时候进入流程?”   听到这话,封珃扭头回视武昭,望进他的眼底,在这个当下武昭面对封珃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慌乱,“难道外面的传言是假的?”假是不可能有假的,毕竟封珃都为大柏夫人披麻戴孝了。   “这是我的私事,我并不想多谈,”封珃转开话题:“不是要唱歌吗?”   牡丹直觉走在前头的两位周遭的气氛有一些些的冷凝,想到近日柏家和封珃对外界传言的态度,她大概也能猜出几分。   “你跟封老师在一起应该不久吧?”司朦已经注意牡丹很久了:“瞧你的眼神一刻都不愿离开他。”   姑娘想太多了,她只是在注意封珃的动向,毕竟今晚他们之间还有交易存在。牡丹低头浅笑,装作娇羞样:“Emmm,我明天就要回剧组了,有点舍不得,所以便想多看他几眼。”   司朦听她这样回答,不自禁地挑了挑眉,不过只一瞬就又恢复如常,似感同身受一般道:“是啊,我们做演员的都是东奔西走,赶着一个又一个的剧组。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你,竟然有勇气跟封老师好上。像我,我就不想找圈里同行。”   牡丹认同她的想法:“同行聚少离多,这确实是个问题。”   “我刚去向画姐敬酒了,”司朦看向牡丹:“几年过去了,她更漂亮了。”   讲真的,她是一点都瞧不上斐韵依那群人。当年江画带她们,给的资源可不差。而在娱乐圈,资源是什么?资源就是圈里所有人都打破头争抢的出头机会。   拿她来说吧,她在天映乖乖巧巧地熬了7年,又签了8年合同,才换来了近年来的力捧。她死死地扒着这个机会,如履薄冰地向前,看似风光可谁又能知道她内心的恐惧?   至于“淫媒”一说,她就更不齿了,同是圈里人,谁也别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想到上次武昭带她赴的那场酒局,眼中闪过讽刺,就算是背靠欧宇的姜明婧,在没拿到那一张纸前,面对那些大资本,不还是卖笑?   牡丹有些意外司朦会特意提到画画:“心情舒畅了,她会比现在更美,”司朦不简单,应该明白她话里透的意思。   “你说得对,”司朦当然明白,想到天映现正在筹备的那部《危机时速》,她的目光在封珃身上一扫而过,斐韵依吊着武昭,可跟了武昭两年的她更了解武昭是个什么的人。   武昭此刻心里正不爽,但他也明白,封珃已今时不同往日了,虽然这样的认知让他极不舒服,不过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洪家要他帮忙的事,恐怕就不成了。   穿过餐区,牡丹发现人少了很多,除了几个聚在一起正经聊事的,基本都没了影。江画仍陪着箫叔,与张导还有其他三位她不认识的男士坐在一起。   牡丹上前轻轻触了下封珃的臂膀:“我去打个招呼,”封珃点了下头,“我在屏风那等你。”   “好”   这弄荷堂的餐区和娱乐区是用一副十八扇仕女雕木屏风隔着的,封珃走到屏风口那就让武昭他们先进去,他要抽根烟。   “快点啊,等你们。”   打完招呼,江画离座牵着牡丹的手走去一旁,小声叮嘱:“只喝自己杯子里的酒,来路不明的酒不要沾。手机带好,等会找着机会,咱们就离开。”实在是张导他们不走,她和丹子也不好撤。   “成,”牡丹拍了拍江画的手,安抚道:“放心吧,我又不是什么单纯的人。”   封珃叼着一根没有点着的烟,倚在屏风上,仰头看着屏风与屋顶镶嵌的地方,神色有些难辨,耳边是隐隐的音乐轰鸣声。   “pipi,”牡丹走近,看着那根没点着的烟:“没火吗?”武昭那个打火机好像被她落在了角落处的那张餐桌上。   “不是,”封珃取下烟,站直身体:“走吧,我们也进去。”   牡丹没有意见,上前去意思意思地挽着他的胳膊:“这样的酒局在圈里是不是避免不了?”   “不清楚,”封珃没有敷衍,因为他很少参加:“今天是被武昭遇见了,”至于是不是巧合,他就不知道了,扭头看向牡丹,“不过据我所知,来不来这样的酒局选择权有大半是在于艺人本身。”   “明白,”牡丹知道所谓的“潜规则”,来代表着会有更多机会,不来那就凭本事。   越过屏风,是一长约4米的走道。走道的那头是一扇雕木门,燃爆的音乐轰鸣就是从这扇门后渗出来的。封珃推开门,牡丹眼前一暗,绚丽的灯光划过她娇美的脸,她下意识地抬手阻挡。   二人一入内,戴着兔耳朵发箍的燕青就迎了上来:“你们怎么才来?”指了指面上的油腻,“我都快把持不住了。”   牡丹适应了灯光,笑看着燕青面颊上的口红,瞥了一眼他头顶上的那两长长的粉色兔耳,这应该是乐在其中吧?   “我们去那边,”封珃没有理睬燕青,轻揽着牡丹来到侧对着音响的那个空着的单人沙发旁:“你跟我坐一起。”   这个沙发虽是单人的,但她和封珃都不胖,坐着除了稍微贴着一点并不挤。牡丹没有犹豫地说:“好啊,”贴着一点总比跟那些人挤在一起遭揩油得好。   封珃将她安置在沙发上了,自己才落座,穿着兔女郎装的服务员立马送上两个酒杯和一份酒单。   虽然隔着两层衣服,但牡丹还是能感觉到封珃的温度,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燃起,悄悄地上了脸。封珃拿着酒单,身子稍稍倾向牡丹:“给你点一瓶红酒,可以吗?”   牡丹扫过那酒单,发现封珃真的是太客气了:“好,”音还未落,就见他毫不犹豫地要了一瓶拉菲,看那价格,她是一点都不替武昭心疼,甚至还想让服务员给她备上一箱,打包带走。   就在封珃点酒的时候,有人已经盯上了牡丹,一身高有点欠缺,五脏油水有点富余的哥们端着酒杯过来了,一走近就把爪子放在了牡丹的肩上,“我认识你,没想到你比照片上更美。”   牡丹瞥了一眼她肩上的那只爪子,正想伸手去拿桌上的骰子,就察觉到封珃的动作了。他将酒单给了服务员,便扭头望向想要猎美的哥们:“箫总,把手抬一下好吗?”   “怎么着?”要是以前,箫明肯定不怵封珃,但现在不一样了,谁他娘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柏咏峻在罩:“封老板也看上了,”说着话将手挪开了。   封珃一把把牡丹揽入怀中,后笑问:“明白了吗?”这个姓箫的没什么本事,最爱玩女明星,和陈森一样都是靠着头上哥哥,但陈森比他聪明多了。   “感觉好像捞回了本,”牡丹杵在封珃身上,尽量保持身体姿势,不让自己趴在人家身上。   箫明面子上有点过不去,正好服务员端来了封珃刚刚点的酒,他把手里的酒杯往琉璃长几上一放,转身吩咐服务员:“给我端个凳子来,”后拿了两只骰盅,肥厚的下巴朝着封珃努了下,“玩几把?”   封珃点了下头:“怎么玩?”轻轻拍了拍牡丹的肩,“换个位置。”   “好,”牡丹起身坐到里面,拿起服务员刚开了的那瓶红酒就想给封珃倒上,不过却被那箫明给拦住了,“大美人,这个你喝哥哥一点意见没有,但封珃是男人,”短粗的手指指向摆放在长几中心的那几瓶洋酒,“他得喝这个。”   封珃点头:“就那个。”   可牡丹不同意了:“不要,”抱着红酒一脸挣扎,犹豫了很久才勉勉强强地提出建议,“要不我们家封珃玩,输了我喝酒,这成吗?”   正玩着骰子的封珃刚要出声拒绝,箫明就同意了:“大美人都开口了,老爷们也不能拦着,”还相当霸气地指着牡丹抱着的那瓶红酒,“就这一瓶为限,你今天要是一人能把它喝完了,哥哥今后就当多了个妹妹。”   这可是他自己说的,她没逼他:“妹妹就算了,”她要是在外认了这么一哥,家里那位亲哥可就要跟她急了,“以后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箫总多多包涵。”   服务员端来了凳子,箫明坐下后,就最直接让牡丹满上酒。   封珃看着牡丹倒酒,见她眼底藏着的那点说不明的兴奋,就没再废话了:“大话色蛊。”   “还是梭、哈吧,”箫明拿起了骰盅学起了赌神,哗的一下将摆放在长几上的五颗骰子收入骰盅,开始摇啊摇。   反观封珃不紧不慢地抓起骰子放入骰盅,口朝上摇了三下就一下子将骰盅按在了长几上。   来回十局,一开始牡丹看封珃气定神闲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个王者,可瞧着自己端起的第八杯酒,她认输了:“下一局开始我来,”照这输法,她就是海量也迟早得醉。   封珃清了清嗓子,有点尴尬:“我都说了我自己喝。”   “你早说你不会玩呀,”牡丹干了酒:“现在我玩你喝,”这都什么大神?   箫明大概是赢得太多,心情舒畅了,一见两人换位置就乐:“不怕告诉你们,人称夜店小赌王的就是在下,来来来,继续继续。”   “夜店小赌王?”牡丹拍了拍心口:“吓死我了,”想她靠着一副骰子、一副麻将、一副扑克牌横扫UT,她有跟人吹嘘过吗? 第35章   因为整场的焦点人物封珃在,箫明又是个容易嘚瑟的主儿,牡丹他们这的动静已经引得大家屡屡注目。   “满上满上,”箫明拿了两瓶洋酒咔的一声放到了封珃面前,后坐下啧吧着嘴:“我都有点口干,”还笑着冲牡丹两人吼,“你们也太不争气了,看把我给渴得?”   快上天了吧你?牡丹见封珃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不禁回头问道:“你也渴了?”说着便捡起长几上的骰子,“箫总,怎么玩,还是梭、哈吗?”   “行,”箫明现在是自信心爆棚,此刻谁要是问他地球跟谁姓,他都敢说是跟他。   嘭一声,牡丹定盅不摇了,后也不管箫明摇没摇好,就先把骰盅给撤了:“四个三、一个二。”   箫明摇好:“三个二、一个三一个五,我可以再摇一次,”见牡丹点头,他就往自己骰盅里吹仙气了,嘴里嘀咕着,“你可不能跟哥哥一样见着美女就腿软,咱们不能怂。”   可惜这回他不走运,箫明也爽快,端起酒杯就喝。牡丹也不阻止,两根细白的手指捏起那个“二”:“箫总,我还有一次机会,若是三,你可要再喝一杯。”   箫明抬手做请,示意她继续。   牡丹也不客气,她一瓶750ML的红酒就还剩个底了,现在一肚子尽是水,细嫩的纤手摇晃着骰盅,修剪得极为干净的指甲透着健康的淡粉,嘭一声定盅,笑着问到喝完酒在抹嘴的那位:“箫总猜猜,什么点数?”   “三,”箫明随意点了一个小明星:“过来给哥倒酒。”今晚这人间富贵花是想不着了,但他也不想单着。   “既然箫总都说了,”牡丹拿开骰盅:“那就必须得三。”一条斜杠三点,可不就是“三”吗?   箫明手指牡丹:“运气,咱们继续。”那小明星已经过来了,一屁股坐到了长几上,拿起洋酒就给箫明倒上,后嗲声嗲气地端起酒杯:“箫总,人家好渴,这一杯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   不等箫明开声,正抱着司朦的武昭就吼道:“好样的,跟他们拼了。”   牡丹无所谓,拿起骰子和骰盅准备继续。   一连十局,箫明只赢了一场,剩下九局,有五局是大输,那洋酒一瓶没了,又来一瓶也只剩小半。   “不行了不行了,”箫明晃晃悠悠地站起:“我不能喝了,”但他还要继续玩,一手扯着身上那件有点紧的西装外套,一手在里衬袋里掏呀掏呀,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一张黑卡,递给边上也有了醉态的小明星,“去给哥拿个50万。”   牡丹立马阻止:“箫总,咱们只喝酒不做犯法的事。”   “喝喝不下了,”箫明摇头:“你们喝,我我我玩点钱。”   “那不行,”牡丹放下骰子和骰盅:“喝酒怡情,但赌钱就伤感情了,”眼神似无意一般扫过边上那些静候时机的女艺人们。   还是司朦最聪明,在场的女艺人可都是天映旗下的,她瞧着时候正好:“箫总,丹美人既然不玩钱,那您就补贴补贴我这些姐姐妹妹,让她们帮你喝,这不就美了吗?”   有那大胆的,又没什么名气的女艺人立马凑了过去,开始哄。   牡丹可不管,箫明想要继续玩,她就奉陪到底,谁让他不知死?   倚着沙发背,闲了半天的封珃稍稍凑近牡丹问道:“你玩骰子很厉害?”包厢里已经有几位快要按捺不住了。   “干嘛?”牡丹扭头看向封珃:“首先申明,我不收徒的。”   要不是今晚有人挑衅,她都快忘了自己刚入大通时那会的想法了。要是哪天破产了,就留个机票钱,直接打飞的去LasVegas闯荡江湖。   封珃见她那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双手揉搓了搓脸:“放心,我没想要为难你,”既然都能收徒了,那应该玩得很好,“你继续。”   箫明的五十万还是取了,他虽然醉了,但也不傻,没将钱直接分给那些凑过来的女艺人,而是把钱码在长几上,谁替他喝三杯,就可以得一万。   “你是不是装醉?”牡丹只觉这箫明清醒得很。   “这次不玩梭、哈了,”箫明也回过味来了:“我们来大话色蛊,吹牛。”他这音一落,边上早就想要参一脚的几位男士立马搬凳子过来,“来来来,带上我们,吹牛就要人多才好玩。”   牡丹没意见:“那就一起吧。”   头上卡了两副兔耳朵的燕青拱到了封珃边上,推了推他的胳膊:“我邻居行不行的?”他这话刚问完,就见牡丹一手按着骰盅一本正经地往外撂话。   “我首先说明,赌桌之上没感情的,各位最好趁着现在还清醒去楼上开个房,咱们再来。”   箫明就经不得激,一爪子拍在长几上:“这还要你担心,我我我总套早就开好了,”说着随手捞了两万块钱扔到牡丹跟前,“这这给你和和封珃开房。”   牡丹瞥了一眼那钱,后将它们推回:“我们会走着出穆云轩的。”   “不能忍了,”武昭带头起哄:“今晚咱们一群老爷们还不信了,来来来,带上我们,不醉不归。”   “神说不劝无知无畏的人,”牡丹抽了抽鼻子:“那就开始吧。”   一个戴着眼睛还眯着眼睛,一瞧就知是深度近视的小哥笑着问道:“哪位神说的不劝无知无畏的人?”   兄弟别这么认真好吗?这话她瞎诌的,牡丹眨了眨眼睛:“死神,”一颗一颗捏起桌上的骰子,放进骰盅,“首先申明,我只管杀不管埋,要去楼上开房的赶紧,等你们全趴下了,我就带着封珃回家了。”   “啥?”燕青蹲着,拉了一把封珃:“她最后一句说什么?”带着封珃回家,一晚上他到底错过了多少事?   封珃指了指那一瓶还剩个瓶底的拉菲:“酒劲差不多上来了。”   “不用你担心,我们不住酒店,司机在楼下等着呢,”一位大高个子,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的男人打趣道:“楼上那酒店你是不是占了股份?”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牡丹开始摇骰子说规则了:“五颗不同点数的就算是糊了,归零;红心一叫过之后不得再充数了,11个人,12起叫。”   “好,”这群老爷们早等着了,瞧那摇骰子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平日里没少玩。   再等张导一行聊完了过来,一见这包厢里的情况,江画都想捂着脸直接走人算了,之前她到底在担心什么呀?屋里已经是群魔乱舞,而且还都是手脚不灵便的僵尸魔。   牡丹右胳膊抵着长几,打着哈气看着到现在还没放弃的那几位:“要不改日再战,今天太晚了,”她之前喝的那一瓶6万块的拉菲都散了。   这话刚说完,那几位就趴下了:“不不战了,”有一位还抬起头盯着牡丹的脸看了好久,“我记住你了,以后再再吃酒,只要你在,我我们就组队。”   边上一位随着轻音乐乱跳了半天DISCO的精英男立马斥道:“你不行,我我组队。”   江画走近,伸出两手指杵到牡丹眼前:“这是什么还认识吗?”她得确认一下。   “食指跟中指,”牡丹起身,一手撑着自己的腰,扭动着发僵的颈椎:“结束。”   “花牡丹,”江画苦笑着问道:“临走的时候,妈再三交代你什么了?”也不等她回应,就接着说,“别把人往死里喝,你……”   “你你你这话就就伤人心了,”一穿着高领毛衣的男子从沙发上一拗起身,指着江画丧着脸:“她她她根本就没喝好吗?喝的全是我们。”   牡丹舔了舔唇:“画儿,如果我说我是无辜的你信吗?”是他们想要把她灌醉,而她只是为了表示对他们的尊重,在玩骰子的时候没放水而已,“你见识过得,我的偏财运一向很好的。”   “闭嘴,”江画看向还坐在沙发上的封珃:“您怎么就不拦着她点呢?”   “没事,”封珃觉得这样挺好的:“燕青已经下去招呼各家的司机了,今天大家玩得都很高兴,”没有太多的场面世故,一心耍闹,就连他也跟着笑了几回。   “对对对,”把小明星当柱子抱的箫明,腾出一只手来摇摆:“我丹姐威武,以以后你就是我我小赌王的妹子了。”   跟着进来的张导见长沙发上还齐齐整整地瘫躺着三、四个人,不禁大笑:“这都是喝懵了的?”   牡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都让他们差不多就行了,结果一个个都和请客的武昭过不去,拿上万一瓶的洋酒当水喝。其实她想建议他们喝红酒的,这里的拉菲还不错,是真货。   箫忠国拍了拍牡丹的肩:“我上次就听老首长说,你陪他干了一瓶茅台,当时我便觉得你天生就是混这个圈子的。”   “箫叔,您真的抬举我了,”她还是觉得金融圈更适合她。   “牡丹啊,”张导朝坐着的封珃招了招手:“先出来,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今天本是要谈《南茶馆师爷》的事,哪想会被武昭给搅了局,这会一个个也消停了,正好容他们说几句话。   三人去了餐区边上的小亭子,张导让他们坐:“封珃的合同已经签了,”说着便看向牡丹,“明天上午你的那份合同也会出来,至于片酬,我已经跟江画谈拢了。”   牡丹看了一眼边上的封珃,后望向对面的张导,她觉得自己还是诚实点:“画儿有没有跟您提过我的演技?”   封珃轻咳了一声,将脸撇了过去。   “不用她明说,”张导笑了:“今晚你跟封珃来的那出我看了,心里还挺有数的,”那演技当真是又假又浮夸,不过也不怪,她也不是科班出身,这点自己不强求。   这她就安心了,牡丹保证道:“也请您放心,我既然接了这部戏,就一定尽全力去配合您诠释好那个角色。”   “这一点我相信,”张导自觉看人还是挺准的:“我在这也跟你交个底儿,今晚见了你之后,我突然觉得剧本中的师爷太太身上多的是温雅,但却缺了点灵性,这个我可能要稍微做一点改动,你不介意吧?”   牡丹摇头,开着玩笑:“您要是让我本色出演,我就不担心了。”   “这个有点难,”张导看着对面的两人:“若是选角顺利,剧组大概6月份就要去绍城,那边的南茶馆已经在搭建了,你们要安排好行程。”   “我没问题,”自离开天映之后,他的工作行程就不那么紧了。   牡丹附和:“我不忙。”   “行,”张导也没什么事要交代了:“牡丹啊,在剧中你的戏有近90%是跟封珃一起,封珃的演技你也是清楚的,你看看要不要……”   “导演,这个不好吧,”牡丹打趣自己:“有我这样的徒弟,封老师的一世英名怕是难保了?”   张导大笑:“说什么呢,我只是想让你在明天签了合同,拿了剧本之后,私下多请教请教封珃,问问他对师爷太太这个角色的理解。”   “噢噢,”原来是她想多了:“私下联系?”他们除了微博互关了,好像也没有其他联系方式了。   “19956……,”封珃报出了一组数字:“这是我手机号码,你有什么问题直接拨打就行。”   “没有微信吗?”张导也是出于正常思考:“加个微信更方便。”   牡丹看向封珃:“19888……,这是我手机号,微信就直接搜索号码就行。”   “你这号码挺好记,”张导拿出手机:“我先加下你。”   就在这时,燕青领着一群几乎都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进入了弄荷堂,直奔乐房:“都在里面,你们找准了别领错主子。”   牡丹见状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辛苦了。”   “真人不露相啊,”燕青接过茶,喝了一口:“邻居,你来跟我说说你是不是抽老千了?”这家伙一晚上就输了4局。   “那么多人盯着,怎么抽老千?”牡丹也真是佩服他的想象力。   燕青还是不死心:“那你怎么会一直赢?”   “大话色蛊之所以能一直赢,是因为我数学好,而且还修过心理学教程,最近正在研究微表情,”她是凭本事赢的:“至于梭、哈,”嘴角弯了弯,“那是我的独门绝学,不外传。”   “我拜师成吗?”燕青非常认真地做下这个决定。   牡丹摇头:“这绝学是家传,传女不传男,”开什么玩笑,她赢梭、哈,只是因为事先在骰盅里摆好了骰子,当然关键还是摇骰子的手法,他真以为她能听?   各家司机领走了自己主子,牡丹一行确定没人落下了,才走出弄荷堂。江画看着那精致的拱门,不由得感叹:“原以为会是龙潭虎穴,结果却是狼入羊圈。”   几人大笑,看着牡丹。   “这什么比喻?”牡丹可不承认自己是那头狼:“我……”   “您好,”一位穿着西装套裙的高挑女人迎了上来,将一张水墨画册递到牡丹跟前:“这是一张穆云轩的贵宾卡,以后还请多多光临,”一晚上喝了他们一个月的营业额,她能不希望这位常来吗?   牡丹看着那水墨画册,心情有些复杂。 第36章   出了穆云轩,燕青下巴朝着牡丹和江画努了努,问道:“你们怎么回去?我刚在车库叫了代驾,要不要送你们?”   江画摇头:“不用了,我老公已经在车库等着了,谢谢!”扭头看向一旁,“箫叔,您是怎么来的?”   “我跟张导一起,”进了电梯,箫忠国就语重心长地跟江画说:“胖羊羊都快4岁了,你和牡隽什么时候办场像样的婚礼?箫叔就等着这一口喜酒呢。”   提到这事,江画面上的笑就少了两分:“会办的。”   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牡隽向她求婚的场景,那是她做梦都在期盼的,但在那个时刻她退缩了。可牡隽是什么人,他根本没给她选择退缩的权利。在她的要求下,他们的婚礼仅是领着证,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   牡丹揽着江画,没有多的言语。她知道画画非常非常爱她哥,所以她怕自己成为那么优秀的牡隽风采人生中的污点。可画画似乎忽略了牡隽同学对她的爱。   “那就尽快安排上,”箫忠国对江画也有些愧疚,说到底五年前是他没护好她。   对于江画那事,张导以前也没多关注,虽然当初“被捅出来”,圈里很多人出声讨伐“淫媒”江画,但他做导演近三十年,什么没见过?后来“淫媒”事件一夜之间风平浪静,圈里有点脑子的人立马收敛,他就知道其中有蹊跷。   近日跟箫忠国接触了,他才了解了江画的家庭背景,说实话这心里除了惊愕,还生了稍许的悲凉。娱乐圈的情难道真的都是属塑料的,面对利益,一击就破?   燕青轻吁一口气,望向江画:“当年你为什么选择了沉默?”   他用封珃的账号守了几天就准备给她点赞,不成想没等来她的回应,却等来了事件平息。   “那个时候不还出了一件‘我爸是李华’的事儿,”江画轻嗤一笑:“虽然我自认从不欺人,但在那个当下,一旦我家庭背景被挖出,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子不教父之过’是老话,我不想连累我爸。”   她老头是一位优秀的军人,一生光明磊落,她这个做女儿的决不能在他的军功章上抹黑。   “明白了,”燕青深叹:“人家这是料准了。”   到了地下车库,牡丹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车,朝着招招手,让她哥出来见见人。   牡隽拿了来时刚买的烟下车了,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还未走近就开始唤人:“箫叔,”抽出一根烟递了过去。   “隽子,好几年没见了,”箫忠国和江沉山一样,都非常满意牡隽:“你还是那么俊,怪不得画画不想出来工作。”   接了烟,他就拉着人向张导介绍,话语之中带着毫不掩饰地得意,就好像是自家女婿一样,“这是江画的爱人牡隽,A大最年轻的物理学教授,今年就要入职Q大了。”   “你好你好,我是张平京,”张导伸出手,他终于知道牡丹为什么不迷封珃了?   “很高兴认识您,”握手之后,牡隽递出一支烟:“我妹妹牡丹可能要给您添麻烦了,还请您多多包涵。”   张平京导演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她戏份不多。”   牡丹才27岁,她哥哥也大不到哪去,这么年轻就是Q大教授了,怪不得那位肯把掌上明珠下嫁。他闺女要是能找到这样的,他两口子做梦都能笑醒。   给张平京导演点了烟之后,牡隽接着发烟。   “谢谢,”封珃就着牡隽送上的火将烟点着,后指了指身旁的那位:“我经纪人燕青。”   燕青此刻的心情有些难辨,既高兴于有一位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不输封珃的男人已婚了,又焦虑于好女人那锐利的眼光。瞧瞧江画挑的男人,再看看自己,顿时他就想找武昭要几个小明星自暴自弃了。   一行人又聊了几句便散了,各回各家。   “老公,我发现这世上最了解丹子的人还是你,”江画三言两语就将今晚从她们进入酒店的那一刻,到离开穆云轩所发生的事给说了,她对牡丹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一人撂倒一片。”   坐在后座的牡丹看向车窗外:“是他们自己一往无前,我中途劝说了好几回,拦不拦不住。”   “你没激他们?”江画才不信:“以后咱们家想要吃穆云轩是不用预约了,喝酒喝回一张贵宾卡,这事武昭知道吗?”他买的单,结果穆云轩把贵宾卡送给别人了。   牡隽压抑着笑:“所以明天你可以不用陪着她一起去往丽城了,”他妹妹从未让他失望过,不但如此,还在不断地刷新战绩。   “这一点我赞成,”牡丹收回目光,看向坐在副驾驶的江画:“我跟《宣城剑影》剧组的人已经熟了,你真的不用一直跟着,况且还有吴清在。”   “不行,”江画不放心:“你现在已经有了一点知名度了,虽然都是被炒出来的,但咱们也不能否认这效果。明天我还是要跟着,等送你进了剧组,我再坐飞机回安城。”   牡丹耸了耸肩:“行吧。”   因为用的是代驾,所以回酒店的路上,封珃和燕青并没有交谈。直到回了酒店房间,燕青才出声问道:“你跟我邻居看对眼了?”   “什么看对眼?”封珃脱了夹克,脑中回荡着牡丹玩骰子赢了时扬起的明艳笑脸:“她不是随便的人,我也不是。”   “不对呀,”燕青叉着腰走到封珃面前,细品他脸上的神色:“你没看上,会那么护着她?”里面一定有问题,“不要跟我说是因为春天来了。”   封珃扯着嘴角假笑两声,后冷下脸拨开他走去厨房:“见了江画的老公感觉怎么样?”   这是明显在岔开话题,燕青也不准备再刨根究底了,他现在得考虑考虑是不是应了他老娘的建议,同意去相亲?   回到家中,牡丹洗漱后,就坐到床上,打开手机登陆微博,她得看看今晚的回关有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反应,进入搜索页面,就见#新人牡丹回关封珃#这个标题被高高地挂在榜首。   “还是避免不了,”她也懒得点进去看评论了,反正好坏都有,自己也不能摸着网线去会会那些骂她的网友,目光下瞥:“额?”这什么情况,斐韵依又夹带封珃了?   已息影回归家庭的金松影后唐棠,趁着新年初始,私人举办了一场慈善晚宴,斐韵依大手笔捐出了30万RMB。   牡丹点开播放那段“意外”流出的视频,就见着一身抹胸银色晚礼服的斐韵依被唐棠硬拉着往台上走,而斐韵依面带着笑,连连拒绝,“唐棠姐,真的不用这样,我也只是尽自己的一份心意。”   “不行不行,”穿着旗袍,盘着发的唐棠就是不放手:“一定要上去说两句,我才放过你。”   终斐韵依被推上了台,既然上了台,她也就不再扭捏,站在话筒前,面对着台下众人:“我的出身,在座的也都知道,因为曾经受过那样的苦,所以我很难感同身受,也非常感激封珃老师当初的资助……”   “目的太明显,反而落了下乘,”牡丹退出那条热搜,点开通讯录,加上封珃的联系方式,便关灯睡觉。   次日一早,她还未睡醒,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使命地震,伸手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冰凉的金属物,手机屏幕的亮光刺得她迷糊的眼睛有些舒服,好一会才看清来电:“吴清?”   “丹丹姐,快看新闻,”吴清显得尤为兴奋:“斐韵依被我爱豆打脸了,那声音啪啪的,现在网上几乎是一边倒地嘲讽。”   这会牡丹也清醒了:“斐韵依昨天晚上上了热搜,”后面难道还有事?   “捐个款非要连名带姓地拉上我爱豆,这就是典型的碰瓷,”吴清冷哼一声:“她以为我爱豆沉默习惯了,不会回应,就使劲地买热搜。明明只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发酵了一夜竟爬上了微博热搜榜首和各大娱乐版头条,现在好了,我爱豆回应了。”   牡丹看了下时间,才7点半,她耙了耙头发:“这半夜不睡觉,都挺忙的。”   “关键来了,”吴清那激动的劲儿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热度,“我爱豆早上7点发了一条微博。”   “我行善是出于本心,不希望被过度关注以及放大,还请各位媒体朋友不要再深挖那些孩子的资料。他们需要的是安静、良好的成长环境,不需要镜头。斐韵依小姐,你不是我资助的唯一一位,你是公众人物,但他们不是。”   牡丹听完挑了挑眉:“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我喜欢。”想到昨晚上那位,不知为何他身上的味道竟又萦绕鼻间,她这是发春了吗?   “是吧是吧,”吴清终于找到了认同感:“我爱豆打脸打得响吧?丹丹姐,你不知道这条微博一发出,就被顶上了头条,就连几家官媒都点赞了。”   “官媒点赞不是为了打脸斐韵依,”牡丹坐起身,倚在床头架上:“而是赞同封珃表述的观点。”   依照斐韵依的年纪来算,就可知封珃资助的人群应该是年龄偏小,出身贫困的孩子。   可不管是不是出生贫困,只要有个人的意识,人都会有自尊,就算是还不懂事的孩子,他们的潜意识里也是渴望得到尊重。   斐韵依早就成年,她的心理已经非常成熟了,况且就目前来看她可谓之名利双全,成功逆袭成金凤凰的典范。但封珃还在资助的那些孩子呢?   他们的心理可能还很脆弱,封珃是拒绝媒体将那些孩子放在聚光灯下,也想最大可能地保护那些孩子们小小的自尊心。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这对孩子的心理塑造是很有利的。   “我知道,但就是高兴,”吴清非常厌恶斐韵依那吃相。   “她不是爱拿自己的贫困出身做文章吗?那艰苦奋斗、乐善好施的人设立得,估计连她自己都快忘了她是颗什么葱?这几年圈里谁说她一句不对,她那些粉丝就跟疯狗一样乱咬人……”   牡丹听她吐槽了足足十分钟,终于觉得差不多了:“你现在要去机场了吗?”   “正准备去,要是不晚点,我差不多中午12点就到了。你跟画姐的飞机是下午6点抵达丽城机场,我看看能不能问剧组借辆车,到时去接你们。”   “不用来接,”牡丹看了一眼自己挂在衣架上的那只包:“我跟画就一个行李箱,出了机场打车很便利。”   吴清不同意:“那可不行,你现在是公众人物,怎么能不把自己当回事,随意抛头露面?就这么说定了,我这要走了,丹丹姐,丽城见。”   嘟……嘟……   “公众人物?”牡丹笑着摇了摇头,打开微博,不用进入搜索面,她就已经看到了大V发长篇抨击斐韵依,进而引伸到“形式主义”等等。   点开封珃的微博,最新的一条动态就是早上的发的,而这才一个小时不到,那条微博的转发量就已经过了两百万,留评更是近五百万,打开瞧瞧。   封亲妹:【斐白莲已经碰瓷很多次了,昨天那视频里欲拒还迎的作态更叫我恶心,还有那些守着的媒体也是搞笑,竟然问斐白莲对丹美人回关我亲哥有什么想法,她是谁呀,想得着吗?】   封封家的:【这次回应了,看斐白莲以后还捎不捎带上我们家封封了。】   汤圆玛堡:【封珃也是倒霉,想默默地做点善事,可有些人就是不放过他,一次又一次地拿来给自己炒作,资助朵白莲感觉跟吞了泡鸡屎一样。】   田晨星美眉:【哈哈,我就是来看看斐白莲的那群疯子粉丝敢不敢跑来封大影帝微博下掀骂战。】   1212DIS:【@田晨星美眉,她敢吗?你当我们珃迷都是手脚残废,还是以为燕青真是吃干饭的?】   刚吃完早饭的燕青也是郁闷:“你说你这些粉丝朋友,怼斐韵依就卯起劲儿往死里怼呗,可他们为什么要拉上我,我什么时候吃你家干饭了?”   一大早起来,就发现老板发了条微博,还上了新闻头条,引得官媒都有了动静,他连口水都没喝,便开始忙着联系各方人马控评,有他这么吃干饭的吗?   封珃递了一杯茶过去:“陈美妈妈今早联系我了,有媒体想要报道美丽家福利院,我让她拒绝了。”   “斐韵依确实过分了,”燕青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这还不到半个月就两次连带上你,她想干什么?”   “她怎么想,我不管,”封珃抿了一小口茶,敛下眼睫:“但若是再触及我的底线,她就是我对外公开的第一位不与合作的艺人。”   斐韵依是他19岁资助的8个贫困孩子之一,而他之所以会资助她,仅是因为她的出生并不受重男轻女的父母所喜,一个14岁的女孩辍学归家,这一辈子基本就能看到头了。   “专心拍戏不好吗?非要炒一些没边的绯闻,”燕青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双手将发往后耙去:“你是准备待到柏夫人头七之后,再回京都吗?”   封珃点头:“对,我还想再去祭拜一下我母亲,等姨母头七之后,我们回一趟扬城,告诉我妈,我找到生母了。”   他妈妈封明霞生前就想过给他寻找亲生父母,只是他不同意,现在知道这世上曾经还有一个人爱过他,他总要让她晓得。   “好,”燕青长吁一口气,正准备端茶杯喝茶,一旁的手机又响了:“谁呀?”拿起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最怕这个了,但还是接通了,“喂,请问哪位?”   “我,是我,”电话那头是一男人。   你,你是谁呀?燕青蹙眉,不会一大早就来一诈骗电话吧:“请问你找哪位?”   “装什么蒜呢?”那男人吼道:“我打电话给你能找谁呀,当然是找你。你给我问问封老板,我妹电话号码是多少?”   燕青两眼往上一翻,他知道这是谁了:“原来是箫总,怪我,怪我耳朵不好使,那个伯母什么时候给你生了一妹妹呀,我们怎么不知道呀?”   “你他娘才又给你生了老妹呢,”男人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昨晚是不是喝糊涂了,我认了封老板女人花牡丹做妹妹,现在一哥们手头上有一部戏还缺个女主角,我要带我妹进组。”   封珃端着茶杯起身,走向自己房间。   “箫总,这就是您的不对了,”燕青撇了撇嘴,他才喝糊涂了呢,牡丹花根本就没认他这个哥哥,况且未经人同意,电话号码是可以随便给的吗?   “我怎么不对了?”男人刚出声,也不知道对谁说的,“去去去,赶快拿了钱走人,我改日再找你。”   听到有女人的声音,燕青轻嗤一声:“你都是牡丹花的哥了,怎么还找我这个外人要电话?封珃一大早就被柏家太子爷接走了,我这酒还没醒呢。”   “柏……柏家太子爷啊?”那边的语气顿时就弱了,“柏老董不是已经退了吗?我峻哥现在应该不是太子爷了。”   燕青再次翻白眼:“这样等封珃回来,我跟他说一声,”峻哥?真他妈什么便宜都敢占。   “行行,”男人还不忘保证:“我跟我妹子真的是规规矩矩的,就她那本事,我也斗不过她。我虽然爱玩,但也有分寸的,从来都是你情我愿。我呢,就是欣赏我妹,就凭她那本事演个小女配真的是太埋没了。”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燕青闭上两眼,开始胡扯:“我要是有钱就找人专门给她量身定制一部大片,片名就叫《赌后牡丹花》,让她本色出演。就以她的气场,这片的票房是一点都不用愁。” 第37章   电话那头沉凝许久,就在燕青以为这无聊的通话就要结束时,那头的人突然出声了。   “剧本倒是不难,行内那么多闲着的编剧让他们好好编呗,制片人毋庸置疑就是我了,出品人封珃是当仁不让,导演呢,陈光头行不行?”   箫明、陈森……封珃?这是什么组合,燕青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蓦然睁开双眼:“箫总,陈森没问题,他又能拍又有钱,但封珃,您能不能放过他?”封珃走到今天这样的地位真的是艰难得很啊!   “怎么着他跟我妹好,就不能放下身段搭把手把我妹拉高点儿?”箫明冷哼一声:“放过他?老子现在就去找人写剧本,今年我《赌后牡丹花》就跟《南茶馆师爷》杠上了。”   嘟……嘟……   燕青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呆了足有十秒钟才回过神来:“《赌后牡丹花》真的是我瞎扯淡的,”现在的二世祖都是这么单纯?   “《赌后牡丹花》?”封珃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挺适合她来演的,”拿了车钥匙,“我出去买些花就直接去往柏家,今晚有可能不回来,你没事就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我祭拜完我生母,后天去扬城。”   “好,”燕青送他到门口:“你自己小心点。”这富贵人家就是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样,什么事都要经大师测算,“今晚要是留在柏家,你可不能出来瞎逛,”柏夫人生前可一直惦记着他呢。   封珃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了,”他并不迷信,只是尊重死者。   吃了个早午饭,牡丹和江画就准备出发了,还是牡隽开车将她们送去机场。蓝丽娟拿了个小袋子,在里面装了4个水煮蛋,递给胖羊羊:“这是给妈妈和姑姑在大飞机上吃的,你提着。”   “好,”胖羊羊很郑重地接过那个小袋子,小肉嘴啧吧了两下,窝着说道:“奶奶,还有蓝莓莓。”   蓝丽娟真是爱死她这大孙子了:“对,家里还有两盒蓝莓也带上,”她闺女最爱吃的水果。   “我听到什么了?”牡丹拎着个大包来到厨房门口:“胖羊羊竟然这么疼姑姑,姑姑好感动,”将包放在一旁,凑到胖羊羊身边蹲下,把脸送过去,“姑姑就要去赚大钱了,羊羊亲姑姑一个好不好?”   “好,”胖羊羊撅着小肉嘴贴上了他姑姑的脸颊,大吸一口:“么……”   软软嫩嫩的触感叫牡丹心就化成了水,抱着胖羊羊,头在他小小的怀里蹭了又蹭,逗得胖羊羊嘎嘎笑。   牡隽将两人送到机场,原想跟着进去看着她们办好了登记手续再回,却被江画阻止了,“你可别,上次爸已经登了一次娱乐版新闻了,我不想你再被误伤,”说着就递了一副大墨镜给牡丹,“要不要再来一副口罩?”   “口罩不用了,”牡丹戴上墨镜:“哥,你回去吧,我们就一只行李箱和一个大点的包,真不费劲。”   “好吧,”牡隽上前抱了抱老婆:“回安城的机票订好了,就给我打个电话。”   “好,”江画踮脚索吻。   牡丹可不想当电灯泡,推着行李箱兀自向电梯走去。   牡隽看着两人进了电梯才转身上车,坐在驾驶座上,唇口之间还有她的味道,突然嗤笑出声:“有点后悔了。”   原还以为是江画多虑,可刚进机场大厅不到五分钟,牡丹就确定画画的顾虑是有必要的,瞧瞧跟在她身后的那几位拿着手机盯着拍的男女,她只能笑着叮嘱:“你们注意一点周围,这里是机场,不要扰到别人。”   江画戴着黑框眼镜和口罩,护着牡丹快步走向航班办理台:“小心一点……小心一点。”   办好了登机手续,牡丹终于舒了一口气,进了贵宾候机室,立马从包里掏出保温杯,来两口水压压惊:“我要是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况,一定不把遮阳帽放行李箱里。”   “这情况还算是好的,”江画抱着双臂:“那些人也不都是冲着你来的,他们其中有些就专门靠拍明星营生,你现在是有一点势头,但还不够火,等哪天你要是火了,才能真正感受到他们的‘专业’。”   “那还是不要火的好,”牡丹拧紧保温杯的盖子,就刚刚那一小会,一开始仅有三两个人认出她,后来竟连带着一大片人跟着拍,她估计那一大片人里,有一半人没听说过她,就是跟风。   江画轻笑:“这事怎么说呢?有时候你越不想,它越反着来,”就以丹丹目前的这个起势来看,待《南茶馆师爷》上映后,必然是要火一段时间的。   “真是要命,”牡丹将大墨镜上推,卡在发上。   “《南茶馆师爷》的剧本已经给你了,”江画伸手帮她理了理头发:“你要好好看看,有什么地方参悟不透的,就问张导或者……我听说你和封珃互换了联系方式?”   提到剧本,牡丹就面露苦笑:“有了封珃的联系方式,也改变不了我悲惨的命运,”真如燕青说的那般,《南茶馆师爷》一开头就是一场相当火辣的夫妻生活。   “我倒是想跟他研究下哪种ML的姿势,女方可以避免露脸,但黄花老闺女找一极品男人探讨这事,怎么想我都觉得自己好猥琐。”   “你翻过剧本了?”因为上午时间太赶,她签了合同,拿了剧本就赶紧开车回家,压根没去动那剧本。   牡丹点头:“就翻了两页,台词不多,还很好记,除了嗯嗯啊啊,我只有两句话,剩下的全是封珃的。”   “嗯嗯啊啊?”江画乐了,开起玩笑:“要不要让清清给你寻摸几部日本大片观摩下?”   “不用,”牡丹摆手:“那东西我早就研究过了,得出一个结论,若真像片子里那样,那伟哥在日本的营销量比中国少不了多少。”   江画觉得这天已经没法聊下去了。   再回《宣城剑影》剧组,牡丹已经没了初来时的紧张了,将蓝丽娟女士准备的肉丸、素丸子送去了酒店厨房加工,把红糖桂花糯米藕分分给各人,就接到胡导通知吃饭的电话。   假期虽然已近结束,但男、女主角还未到,牡丹和江画坐在主桌,陈森导演还是老样子,头光滑油亮,额上的抬头纹也一根没少。   “明天就开工了,”陈森端起酒盅:“大家都收收心,咱们齐心协力争取《宣城剑影》早日杀青。”   “好,”在场众人一声吼,业界谁不知道陈光头拍戏不拉投资,给钱也爽快,都是签合同先给20%,杀青了就立马结清,这在圈里可不多见。   安城柏家,封珃陪着柏咏峻夫妻将傅咏梅生前喜欢用的物件都烧给了她,又备上她爱吃的几样家常菜摆到她的遗像前。   待一切都妥当了,柏咏峻领着封珃来到了三楼客房的阳台:“坐吧,”掏出一包烟,抽了一根递了过去,“谢谢你今天能来。”   封珃将烟点着,吸了一口品到了味道,便吐出烟雾:“应该的,”看着才几日就瘦了一大圈的柏咏峻,他不免关心了一句,“柏氏的情况站住了吗?”   “就目前来看,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上不少,”柏咏峻叼着烟,透过上飘的烟雾望着封珃,“洪青墨还在等着柏氏进行财产分割时,绝杀我,”可惜她料错了封珃对金钱的态度。   封珃轻笑:“这么说她的资金并不雄厚?”   “洪家洪青墨这一代并不是只有她一个,她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柏咏峻倾身上前,将燃尽的烟灰弹进烟缸里:“就在前天,她找过杨黎婷。”   “正常,”封珃神色无变,将烟按在烟缸中:“你大肆吃进柏氏旗下几家上市公司的股票,她能悟不出你的目的吗?”可悟出归悟出,洪青墨还是更相信186亿的巨大诱惑力。   柏咏峻咬着烟蒂笑着摇首,还未褪去红肿的双眼微微眯起:“昨天老头子联系了柏氏的法务,将他名下所持有的股份全部给了我。”   加上这些,他已经有八成把握在进行财产分割之后,能占住柏氏产业的主导权。   “还不算糊涂,”封珃端起茶几上那壶还在冒着热气的茶,给他倒了一杯:“虽然养在外头的那个也是亲生的,但他若是想柏家能挺过这次的危机,那么所持有的股票就不能散出去,况且我相信他也不想你们兄弟阋墙。”   “哼哼,”柏咏峻对此有些不屑:“我妈虽然自姨母去世后就病了,但在我25岁之前,她真正糊涂的时间是很少的,也就近几年才越发严重。”   封珃也看出来了:“姨母很厉害,其实她活得挺明白的。”   “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原因,”柏咏峻眼睛再次湿红:“我相信这世上就不会有柏氏,她会建立自己的事业版图。”   “SISTERS,”封珃攥着青瓷茶盅:“她在手稿中有写到她和妹妹的梦想,SISTERS是她们构建的商业王国。”   柏咏峻倚靠着藤椅,左手抬起取下眼镜,右手掐灭烟:“我妈一直都知道老头在外有个私生子,但她从未提过,也只当不知道,却动手组建了自己的律师团和财务组,她自己养着。”   封珃明白柏咏峻话里的意思,他姨母早就不相信柏国庆了。   “昨天老头签字后跟我谈了,”柏咏峻将眼镜仍在茶几上:“他手里的股份都是我的,待我妈头七过后,名下的一些固定资产也会陆陆续续地过户。至于洪青墨的儿子,他只给钱,但不会多。”   这是柏家家事,封珃不好多话:“不出意外,后天一早我就离开安城了,不过以后会常回来祭拜我母亲。”   “没想过退圈?”柏咏峻看向封珃,见他摇头,便明白了:“我把博恒给你吧?”   “没有必要,”封珃喝了一口茶:“我有自己的工作室,也并不缺钱。不退圈不为别的,就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问他热不热爱演戏,他还真无法回答,因为当初进娱乐圈也只是在那个时间点不得已的选择。   “好吧,”封珃不愿意,他也不能强求,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博恒传媒只是老头的一时兴起,封珃不接就不接吧,柏咏峻端起茶盅举高:“那日后博恒的钱还赚吗?”   封珃笑着端起茶盅迎向柏咏峻:“赚。”   两人以茶代酒碰了一下,柏咏峻想到最近的娱乐新闻报道,就有意想要问两句:“你跟牡老校长的女儿是真的吗?”   “什么?”封珃见他还很认真,便摇了摇头:“我们刚认识,并不是很熟,不过接下来在《南茶馆师爷》这部剧中,会有合作,她演师爷的太太。”   “牡老校长的女儿,我没见过,但在华尔街有听说过她的名字,Peony,”柏咏峻毫不掩饰对牡丹的欣赏:“大通有名的新起之秀,华人女投资人,既年轻又美丽,是大通高层想留留不住的人。”   封珃听他这口气,也清楚了:“你想招揽她入名仕聚品?”   “想过,”柏咏峻转动着手里的茶盅:“不止我,业界有好几家都盯着呢,大家都没料到她年前会毫无征兆地离开大通归国发展,”说到这他就不禁苦笑,“还进了娱乐圈。”   “我不是很了解她,”封珃将茶盅杵在嘴边:“不过她应该不会在娱乐圈混很久,”大概充其量也就是个过渡。   柏咏峻可不这么认为:“我已经让名仕聚品的总经理陈动飞试着与她接触了,”只是他觉得希望不大,这么想并不是因为名仕聚品不具竞争力,而是他觉得她有很大可能会朝着独立投资人发展。   这两位不知道的是他们正谈论的高大尚人才——牡丹此刻正对着一面放大镜,照着她抓出来的《微表情》重点,演练着面部表情变化。   也许是上次陈导杀辛筱这只“鸡”杀得比较成功,放假归来一直不见人影的华木阳和辛筱第二天准时出现在剧组。   经过一周的沉淀,牡丹自觉她的演技还是有所提升的,况且现在的大部分戏码,她不是戴着面具就是黑方巾蒙面,这便有足够的空间可以任她发挥。而陈导也没叫她失望,咔咔地给过了。   中午放饭,吴清领了四盒饭跟着牡丹走向铁皮化妆间,两人还没进门就听到江画一声问,“什么?”那话语里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穿着夜行衣的牡丹将前面的衣摆往边上一挥,踩着黑色靴子相当潇洒地跨进了铁皮化妆间,小声问道:“怎么了?”   “嘘,”江画苦着脸连忙阻止牡丹出声:“不是,箫总,您听错了,刚是剧组的化妆师,牡丹还在拍戏,”这解释完,就立马转移话题,“您刚说在筹备一部贺岁片?”将手机拿开,点了免提。   “对呀……”   一听到这声音,牡丹就知道是谁了,朝着江画做口型:“箫明,”他怎么会有画画的联系方式的?   江画直摇头,她这会都有点懵。   “片名就叫《赌后牡丹花》,我……”   吴清一个没忍住喷笑了出来:“这这什么恶俗的片名?”两小眼望向她主子,眼神之中尽是同情,那么美好的名字竟然就这么被糟蹋了。   “是我丹妹子吗?”箫明急问:“她是不是回来了?我要跟她商量商量,让她把时间挪出来,咱们这部戏可是要跟张平京的那部《南茶馆师爷》打对台的。”   江画看着神色正常的牡丹,慢慢地竖起了大拇指:“你可真沉得住,”既然这样,箫明就交给她应付了,“箫总,牡丹下戏了,正好现在剧组放饭,您有什么事直接跟她说吧。”   “妹子啊,”箫明激动了:“哥给你量身打造了一部大片,编剧已经联系好了,你有什么想法赶紧都说了,哥下午还要去见那编剧。”   “想法倒是有,”牡丹端着茶杯,倚靠着化妆台:“首先呢,多谢箫总对牡丹的欣赏,”他能不要大白天地搞笑吗,“其次,出于对您这片好意的认真负责,我还是要告诉您一个铁一样的事实,我演技是既假又浮夸。”   箫明不认同了:“妹子不要谦虚,张平京都看上你演他的戏了,这就足以说明,你演技比封珃差不了多少。”   “您太看得起我了,”牡丹都替封珃感到悲哀:“张导那纯粹是没有别的选择,而且我是正经走后门的,”这兄弟是钱多了没地方花吗?   “走后门也是本事,反正你不要再推辞了,”箫明是认定了牡丹能成:“哥知道你是心疼哥的钱,怕亏了。”   牡丹笑了:“您知道就行,”她这良心上也算过得去了。   电话那头的箫明竟还安慰起人来了:“你放心,哥有的是钱,而且也不是哥一个人投的。不过你记住,在我拉人投资的戏里,你绝对是唯一的女主角。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带资进组了。”   她已经尽全力劝过了,既然人不听,非要去撞那南墙,那他们就来谈谈钱的事吧。牡丹放下茶杯,接过吴清递过来的盒饭:“箫哥,你刚说那电影的片名叫什么?”   “《赌后牡丹花》,”箫明也有些得意:“这还是封珃的经纪人燕青给取的名字。”   这里还有封珃的事儿?牡丹挑了一块米饭放进嘴里:“您别告诉我,这部戏的男主角是封珃?”那她就要怀疑封珃是不是跟她一样,也破产了?   “切,”箫明冷嗤一声:“我原本是这样打算的,还想让他做这部戏的出品人,结果燕青那老小子竟然让我放过封珃,他这话什么意思呀,是看不起我这部大戏喽?”   牡丹抽了抽鼻子:“封珃能混到今天的地位也不容易,您别一部戏就把人拉下神坛,”她要是燕青绝对直接挂电话。   “不容易个屁,”箫明显得有些忿忿不平:“我刚都找朋友打听过了,封珃接《南茶馆师爷》拿了一亿五千万的片酬。”   “所以您这部戏准备投多少钱?”牡丹就对这比较好奇。   箫明清了清嗓子:“也不多,就5千万。”   “五千万?”牡丹在心里算了下:“行吧,这五千万就是亏了应该也伤不到你们皮毛,”说完良心上仍有些不好意思,“要是手头还有余钱,就买点茅台存着吧。”   “行,”箫明很豪气:“妹子想喝茅台,哥给你备上……哎哎……有电话进来,咱们先不说了。”   牡丹听着嘟嘟声,笑着摇头:“谁让他买茅台酒了,我是让他买股票。”   两耳朵竖得高高的吴清刨了一口饭,凑近她主子:“丹丹姐,您看准了吗?”要是准了,她也买。   “八成不会亏,”牡丹低着头夹了一块菜心,想想那恶俗的片名:“《赌后牡丹花》?”笑着望向还有点没回过神来的江画,“到时我们可以备点那种大的纹身贴纸,赌后嘛,左青龙右白虎是少不了的。” 第38章   “你还真准备接?”江画收起手机,拿了吴清放在化妆台上的盒饭,从包里取出自备的筷子:“等会我把《宣城剑影》的片酬先算给你,你拿着用,咱们刚起步稳一点,不能什么片子都接。”   牡丹咽下口里的菜:“不是,画儿你是不是搞错了?”她蹙眉笑着自嘲道,“你没听箫明说这部戏是为我量身定制的吗?”“量身定制”容得她考虑接与不接这个问题吗?   “噗……,”江画都觉这是她开年以来听到的最让她喷饭的笑话:“你那一顿酒不会把箫明脑子给喝坏了吧?”   “有可能,”牡丹还真的点了点头:“不过我对那左青龙右白虎还挺感兴趣的,要知道年少的时候,我看了《赌神》还想过去澳门、LasVegas寻高进拜师。”   啃完一块牛仔骨的吴清,默默地给她主子提个醒:“一般靠青龙、白虎两护法的人物基本是赢不到最后的,咱们可以来个清新点,后颈印上一张八卦聚财阵。”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江画直觉此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不然今天吃下去的饭估计很难消化:“剧本还没有呢,现在这都是没影的事儿,咱们来说点正经的。”   “等一下,”牡丹正要跟她提正经事:“如果箫明再联系你,你让他把那片名改改,叫《赌后传奇》,也不能叫《赌后牡丹花》。”   江画瞥了她一眼:“我觉得《赌后牡丹花》挺好的,”她突然有一个很好的想法,“丹丹,箫明不是说《赌后牡丹花》是贺岁片吗,那可以考虑拍成很搞笑的喜剧片啊?”   喜剧片?牡丹下意识地将近年来市场上的喜剧影片在脑子里过一遍,慢慢咀嚼着嘴里的菜:“不错的想法,现在的生活压力越来越大,人们需要发泄、释放压力,所以这几年一些极限运动愈来愈热门。”   “但能让大家开口大笑的喜剧却是很少,”江画在心里盘算着时间:“丹丹,箫明还差一个出品人,我想试试。”   “举双手支持,”牡丹给她提了个建议:“初次当出品人,你可以联系下箫叔,让他带带你,反正投资是箫明来。”   此刻江画的心思已经不在吃饭上了:“我去忙《赌后牡丹花》了,难免就会顾及不到你这,还是不行。”   “怎么不行?”牡丹用手肘轻轻拐了拐眼巴巴杵在边上的吴清:“不还有一个吗?清清入圈就是想当经纪人的,正好我也是个半吊子,你先放一半权给她练练手。”   机会摆在面前了,吴清立马将手里的盒饭撂一边去,立正站直:“对对,画画姐,丹丹姐这还有我呢,圈里的弯弯绕绕我都熟,除了接活的事儿,其他我暂时都应付得来。”   江画还是有些迟疑:“不行,清清才跟着几天,我不放心。”   晚上顺利准点收功回了酒店,牡丹拉着江画进了自己房间,将她按坐在椅子上:“我是什么人,你清楚吗?”   “知道啊,”江画看着牡丹,明白她要说什么:“只是娱乐圈没你想的那么简……”   牡丹抬手打住她的话,整个人都不似平时那般温雅,周身充斥着清冷,半坐在化妆台上,笔直的长腿向前伸去,双手插着裤袋:“画画,真要论起来,金融圈的水要比娱乐圈深多了。”   两人就这么静默无声地对视着。   嗡……嗡……   江画随身小包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打破了房间内的平静,牡丹收回目光:“你接电话。”   “好,”江画打开包,拿出手机一看,电话号码是相当眼熟,她望向牡丹:“箫明,”看来这二世祖是来真的了,接通电话,“喂,箫总。”   电话那头的箫明直接问:“我妹子呢?”   “我在呢,”被人强按头认了一哥,牡丹也很无奈:“你好啊,箫哥。”   “好好好,”这会箫明心情明显不错:“今天下午我跟那两编剧喝了下午茶,具体细节已经在谈了,只是妹子啊,你们圈里制片人是不是事特多?”   “这个我刚入圈也不是很清楚,正好我嫂子在,你问问她吧,”牡丹两眼一转,嘴朝着江画努了努:“拿下吧,”其实她觉得制片人比出品人更适合画画,箫明这样猪朋狗友多的,人脉广的更适合当出品人。   牡丹把路都开了,江画也不再迟疑:“箫总,您是问制片人吗?确实事情挺多的,不但要统筹整个……”   “等等等,”箫明一听到统筹就脑壳疼:“出品人事多吗,是不是只要出钱、署个名就行了?”   “也可以这样,”江画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理了。   见状,牡丹就插了一句:“其实简单点说,出品人和制片人就相当于是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和首席执行官。”   这么一讲箫明立时就明白了:“那这位置适合我哥来坐呀,我专长混饭吃。”   “呵呵,”牡丹干笑两声:“您确定箫董做制片人,您做出品人?”他那下午茶喝的不会是酒吧?   “开个玩笑而已,”箫明叹气了:“这可怎么办,制片人事太多严重影响到我的心情,要不还是让陈光头的人来?但出钱的是我呀,我总要插个人进去。”   江画舔了舔唇:“箫总,你看我怎么样?从事艺人经纪人5年,而且对目前的市场需求……”   “行,就你了,”箫明大松一口气:“江大小姐的本事我不知道,但我妹子的本事我还是清楚的,你肯定很忠心,一定能帮我严格把住钱的流向。”   这最后一句可以不用说,牡丹为表感谢,不得不再提中午的那个建议:“箫哥,您要是还有余钱,就买点茅台股票存着吧,做长投,万一这电影亏了,您也能捞回点。”   “茅台股票吗?”箫明倒是没拒绝:“听说快200一股了,行,既然我妹子的建议,那我就买个1000手放着,正好去年公司刚分了钱,我还没动。”   又是1000手,牡丹抽了抽鼻子,只觉自己太穷了:“要是没事了,您就早点休息,”她要思考思考人生。   挂了电话,江画还有些不敢相信:“他就这么同意了?”   “制片人不止是你,”牡丹右手手指弹着化妆台:“没听刚刚箫明说要找陈导吗?那制片人肯定还会有导演的人,”虽然她觉得陈导不会接《赌后》。   “以前总听人说富二代不知人间疾苦,傻了吧唧的,”江画笑着摇了摇头:“从箫明身上就可知,富二代有可能花钱如流水,但除了先天的毛病,没有一个是傻子。”   牡丹认同这点:“正常,可持续发展,谁不想长久的毫无顾忌地挥霍?”   平稳过了两日,牡丹原是想让江画回去的,可就在这当口,箫明竟跟陈森两人一拍即合。   看着带着胡导和马莱那哼哈二将,正在点菜的光头导演,牡丹直觉今年的贺岁档可能会比较杂乱:“陈导,您给我来一份桂花冰粉,”她想要先冷静冷静。   “好,”陈森抬眼望向江画和吴清:“你们呢,想要吃什么尽管说。”   江画摇头,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吃,拿出手机给牡丹发微信:【突然觉得陈森导演跟《赌后牡丹花》的风格很合。】   什么合?牡丹无奈苦笑:【你是说他的长相还是指性格?】突然想到一个组合,箫明、陈森以及牡丹,顿时她就觉自己还可以再来两份桂花冰粉。   点好菜,陈森就放下菜单了,双胳膊抵在圆桌上,等服务员出去,他才手指朝着牡丹的方向点了点:“没想到我们今年还会有合作的机会。”   “箫总已经跟我们说了,”牡丹止不住地苦笑:“您投资了吗?”   “投了,原本箫明不同意的,”陈森两眼一瞪:“是我放话了,不给份子我就不接,他才让步的,”说到这他就兴奋,“我早就想拍电影了。”   “您上次还想执导真人秀,”牡丹已经在替《赌后牡丹花》这部戏担心了,一个突发奇想、一个毫无演技的女主角,加上一位第一次拍电影的狗血剧导演?   她都不敢继续再往下想了:“陈导,我已经给咱们取好了一个上《新闻联播》的新闻标题了,一顿酒价值半亿,坑惨两富二代。”   “哈哈,”陈森大乐,厚实的大掌拍了下桌子,后指着牡丹:“我就喜欢你这幽默劲儿。”   他之所以接下箫明的邀请,关键就在于芍药丫头。混了这么多年圈子,芍药丫头不但是他见过的长得顶顶漂亮的女人,而且她的幽默诙谐还有自己的风格,既委婉明了,又不下流。   牡丹双手抱拳:“多谢陈导的夸奖。”   “箫明已经跟我提了,”陈森也是个爽快人:“小江想要试试制片人,正好马莱是个老人,我没意见,马莱也看好小江。”   像他们这样的圈子就没什么大秘密,箫忠国叫小江父亲老首长的事早就传到各人耳里了,再联想当年“淫媒”事件,谁会傻?那位虽然退了,但人家还活着,关系铁着呢。   “那我就多谢马总了,”江画赶紧起身朝着马莱鞠躬。   “唉唉,”马莱哪坐得住:“这是干什么,咱们以后好好共事就行,你放心,我一定倾囊相授。”来时陈导就跟他提了,他虽然权被分了,但钱一分没少拿。   陈森摆手:“都坐都坐,”他还有事要说,“《宣城剑影》剧组已经非常成熟了,这还有胡导看着,你和马莱明后天就可以离开丽城,去忙《赌后牡丹花》的事了。”   牡丹还想再努力一下:“真的一定要用这个片名吗?”   “要不《赌后霸王花》?”陈森说得非常正经。   “那还是《赌后牡丹花》要好一点,”牡丹放弃挣扎,她决定向大资本低头。   箫明那边催得急,江画和马莱第二天就离开了《宣城剑影》剧组,飞往申城。吴清被抓着培训了一夜,正式上工,姑娘顶着两大黑眼圈,精神抖擞地安排牡丹的一切事宜。   “你我之间,”一身大红喜服的宣茗伊孤身一人站在破庙之前,腰背挺得直直的,身后是大红色喜轿,周遭横尸遍地,双目含泪,欲哭不哭,将手中的剑抛出:“就如此剑,剑断情绝,”一掌击出……   啪……   剑竟然没断?牡丹真想仰头大啸,这道具怎么能如此对她?   “再来一遍再来一遍,”陈森也有些尴尬:“道具组的人呢,赶快瞧瞧啊,这都5遍了,这剑要NG多少次?”   道具组的人几乎是跟吴清同时抵达现场,吴清是拿着眼药水给她主子补绝情泪,而道具组的人则是再次检查剑的问题:“没坏呀,”望向一旁的牡丹,“茗伊呀,听哥的,你抛的时候再使点劲儿。”   “成,”牡丹仰着头,蓄着眼药水:“清清,要是这次再没过,你就上洋葱吧,不能总点眼药水。”   “好,”吴清也深恨那剑坏事,亲自上前检查一遍,再三确定剑就是断的,她才退下去。   陈森见大家都准备好了,他立马道:“各就各位,三、二、一走。”   这一次牡丹抛剑那是牟足了劲儿:“你我之间就如此剑,”一掌击出,“剑断情绝,”咔一声,剑终于断了,接上台词,“我宣茗伊对天发誓,此生再不生情,有违此誓,”一滴清泪滚落眼眶,划过如玉般面颊,“生无宁日,死后不入黄泉。”   结束了今天的拍摄,随剧组回到酒店,吴清就立马让牡丹洗洗先休息会儿:“我跟陈导已经说过了,两天的假,咱们等会8点出发去大理城。”   “好,”牡丹并不累:“现在都已经快6点了,我也别休息了,收拾两套衣服,咱们吃点饭,时间就差不多了。”   一个月了,连着拍了一个月,她觉得是渐入佳境,但演技已经是到了一个瓶颈。研究《微表情》显然是不会再有什么效果,看来她还得要再买点书,回来啃啃。   “你可以休息一个小时,”吴清不放弃,这拍戏太累了:“这几天来回跑,估计要连轴转。”   牡丹拿了一套轻便点的运动装,上下打量着吴清:“我看需要休息的人应该是你,”接替画画的工作才一个月,这丫头就瘦了一大圈,“你现在几斤?”   吴清两眼发亮:“能看出我瘦了是不是?”见主子点头,她兴奋握拳给自己来了声,“耶,”后立马又收敛情绪,翻看她的记事本,“我瘦并不是累的,做经纪人也需要形象,我可不能给你和画姐丢人。”   “好吧,”牡丹支持她的工作:“在外吹了一天,我先洗个澡。”   因为陈潇的经纪公司已经都安排好了,吴清问剧组借了车,便带着牡丹直接去往陈潇公司订好的酒店。   江画还不放心,特地打电话过来:“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到大理城了吗?”   “没有,不过快了,”坐在副驾驶上的牡丹看着导航上的路线:“大概还有一个小时,你跟陈潇的经纪人安妮联系好了吗?”   “敲定了,刚刚通过电话,”江画把情况大致跟两人说了:“因为《无知美梦》是一首表达暗恋的歌,所以MV的女主角相对轻松一点。”   牡丹长吁一口气:“明白了,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剧本已经搞出来了,”提到这个,江画的声音就变得很是明快:“《赌后牡丹花》是部有剧情的喜剧,为了这个剧本,我发动了爸、妈还有你哥,挖掘你生活中的趣事,还有性格上的严谨等等。”   “好吧,”牡丹笑得很无奈:“怎么觉得等拍完《赌后牡丹花》,我就好收拾收拾退圈了呢?”   吴清连忙急声道:“可别,您年前不是输了1300万RMB吗?咱们怎么的都得把那钱赚回来才行。”   “我还要告诉你一件可乐的事,”江画压抑着笑:“《赌后牡丹花》的女主角叫花牡丹,她有一哥哥,箫明死活要客串,最近他还专门找了一老师学表演。”   牡丹想到箫明那形象,噗嗤一口笑了出来:“哈哈,我就想知道在戏里,他是捡的,还我是捡的?”一样的父母,父母得偏心成什么样儿,才生出她跟箫明这两孩子,“我亲哥同意吗?”   “你亲哥知道这事后,心情就没好过,”江画大乐:“哈哈,他还想去见见箫明,让他知难而退。”   “这才是亲哥该有的表现,听说京都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一个月没回去,牡丹还是挺惦记搬去京都那两老一小的。   江画也正要跟她商量这事:“爸、妈是想要将安城家里的家具搬去京都,他们主要是怕新家具用着会有味道,我和你哥是想要重新买。”   “将安城家具搬去京都,是准备直接雇货运吗?”牡丹知道她爸妈的担心:“如果货运能送达家里,倒是可以考虑。羊羊小,抵抗力差,他们有顾虑是正常的。”   “我倒没想到直接雇货运,”江画也不纠结了:“成,我联系货运,要是能送达是最好了。”   牡丹点头:“行,我等会再给蓝丽娟女士去个电话。”   “嗯,家具什么的都是小事,”江画也是担心:“我就是担心他们自己动手搬上搬下的,四个老的年纪都大了,要是……我们谁都不好过。”   “我也有这担心,”牡丹轻笑:“他们在四合院住得还习惯吗?”   “习惯,”江画舒了一口气:“两妈还开了两垄地,种上蔬菜了,羊羊那就更欢了,我爸这两天正给他弄户口呢。”   这个牡丹知道,羊羊就要上幼儿园了,她哥虽然入职Q大,但户口迁移肯定要时间,“手续难办吗?”   江画笑言:“你忘了我就是京都户口,把羊羊迁到我名下就行了,我可没打算让你哥倒插门,哈哈……”   “你想让我哥倒插门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她爸妈原就是要让羊羊的小弟弟或小妹妹跟画画姓的,牡丹算着时间:“等我这边忙完,估计家里也收拾妥当了。”   “收拾妥当了,但肯定还没入住,”要是有那可能,江画都希望她爸妈、公婆就住在小四合院,正好热热闹闹地安享晚年:“《南茶馆师爷》的剧本看完了没有?”   提到这个,牡丹就要感叹:“钱真不好赚,”这可是有依据的,“我数过了在这部戏中,师爷和他太太一共有2场床戏,3场吻戏,师爷太太还被强、奸了。”   江画没想到会这么精彩:“网上这两天的报道你应该也看了吧?《南茶馆师爷》的选角竞争是相当激烈,几乎都是全一、二线的大腕在角逐,咱们最近要注意点风向。”   “知道,”在没见过张导之前,说实话牡丹心里是虚的,但现在完全没有了那种感觉。   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有时候事情来得就是那么猝不及防。牡丹和吴清抵达下榻的酒店,见到了精英味十足的陈潇经纪人安妮。夜深了,话也没多说两句,她们便拿了房卡回了房间。   这包刚放下,江画的电话就来了:“丹丹,网上的事情暂时先不要理会,咱们等张导那边的答复。”   吴清一听这话,立马打起精神翻看娱乐新闻:“3年筹备,一代名导终是向资本低头,《南茶馆师爷》有人明目张胆带资进组。”   这条新闻之下,就是牡丹和张导、封珃在一个小亭子里叙话的照片,而另一张照片抓拍的是博恒传媒的三老板箫忠国笑着和牡丹说话的画面,一看就知两个是老熟人。   牡丹凑到吴清身边瞅了一眼,便跟江画说:“没事,我等会问问张导。”   结果电话一挂,她就收到一条微信一条短信,均是让她自由发挥。微信来自张导,“把你的小人放出来跑跑,我是不想理会,但咱们可以给电影趁机宣传下。”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封珃竟然会给她发短信,不过一瞧这口气,就知不是他本人发的。   既然他们这么放心她,那她就不客气了:“清清,帮我画两张图,”打开那头娱乐头条,评论留言就差把她往死里骂。   不过一刻钟,牡丹的微博更新了:“同是人,为何不同命,”附上图片两张。   第一张,一蘑菇头小姐姐手拿封珃照片,配上文字:“听说《南茶馆师爷》有人带资进组,我想来想去就只有你了,毕竟咱跟柏总不认识。”   第二张,蘑菇头小姐姐一把将照片卡在桌上,一脸丧气,图文直言:“据说博恒给《南茶馆师爷》投了很多很多RMB,为什么不像流传的那样带资进组的人是我?这样我就可以撤资,回家雇八个保姆,躺着养老。” 第39章   这微博一发出去,那点击量就跟坐了火箭似的,噌一下飙到了高点,不到五分钟#新人牡丹爆料封珃带资进组#就被顶到了各大娱乐新闻的头条,而#《南茶馆师爷》有人带资进组#也瞬间成了爆热话题。   不过此次明显是有人幕后撒钱操控舆论,牡丹的这条微博澄清虽然有一定的效用,但却未能平息网上那些所谓“影迷”的愤怒,他们仍盲目地大肆言语攻击牡丹。   Sariy:【拉影帝上头条,贱人是想白天伺候一个,晚上服侍一个吗?】   洪佳美Meier:【成天就知道捆绑炒作,你有作品吗?请牡婊放过封珃,好好服侍金主。】   封亲妹:【我丹美人真是悍,有趣的灵魂、曼妙的身材、顶美的脸蛋,你活该是要成为我亲嫂子的女人。】   寒冬洞:【封珃请不要自甘堕落,什么女人都要。】   “水军,这明显就是雇的水军,”吴清盘坐在床上,十指快速地敲击着笔记本键盘:“丹丹姐,我们要不要也买点来控评、反击?”   拿着睡衣正想去卫生间冲个澡的牡丹闻言,脚下一顿:“不用,让他们骂,等我洗好澡再来一波,你也别上去跟他们怼了,没用的,帮我再画两张图。”   她微博下都撕成一片了,真是要多谢封大人的影迷,没有他们的坚守,估计此刻她的微博评论区已经沦陷了,只是珃迷们转发微博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封珃?   见主子这么淡定,吴清紧蹙着的眉也稍稍松了点:“好,你要画什么图?”   身在意大利米兰,刚刚结束阿玛尼广告拍摄的封珃,进休息室就见燕青正拿着手机快速地上滑,他扯开领带进了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出来。   “有人在网上突然发难,直指丹美人带资进《南茶馆师爷》剧组,还附上了两张那天在穆云轩的照片,”燕青两眼盯着手机屏幕:“最近选角,张导火气有点大,不想回应,我们就让丹妹子自由发挥了。”   “我们?”封珃拿起放在化妆台上的手机,翻看信息,有一条40分钟前才发出去的,对象正是牡丹,点开查看,“整个人奉上,你可以尽情享用,”他不禁轻笑摇首,“以后不许再拿我手机发信息。”   燕青抬头瞥向封珃:“丹美人又带着你上头条了,她说你带资进组,你可爱的珃迷们一直在踊跃转发她的那条微博@你,让你接到召唤,赶紧回应。”   “怎么回应?”封珃已经在登陆微博,只是刚刚登陆,就听到一连串的信息提示音,关键还一直不断,看了牡丹的那条微博,他都乐了:“我觉得她挺能的。”   “再能也抵不过水鬼眼瞎,”燕青轻嗤一声:“那天穆云轩里那么多人,你跟丹美人又来了一出好戏,可新闻只爆出这么两张不痛不痒的照片,他们怎么不曝光点其他的?”   封珃拉了一把转椅坐下:“《南茶馆师爷》已经被关注很久了,最近选角竞争又那么激烈,总有人想要借此浑水,处理掉一些碍事的人。”   “碍事?”燕青冷笑:“丹美人火了,作为她经纪人的江画难免会再次出现在大众眼前,她当然碍事。”   牡丹洗好澡,换上了睡衣,给脸做了个简单的保养,不紧不慢地忙完自己的事,才拿起手机查看她之前发的那条微博下的评论,目光掠过那些污言秽语,也只是淡而一笑。   还坐在床上的吴清将画好的两张图传给她主子,后便拿着手机,眼巴巴地等着。   “虽然良心上过不去,但我坚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感觉跟做梦一样。@张平京@《南茶馆师爷》剧组,”牡丹编辑好文字便上传那两张图片。   第一张:依旧是蘑菇头小姐姐,她对着一群戴着墨镜的火柴人大鞠躬,说道:“谢谢你们给了我一夜暴富的机会。”   第二张:戴着大墨镜的蘑菇头开着一辆不知道多少节车厢的运货火车,配上文字,“趁着《南茶馆师爷》才选角,我赶紧去找张导撤资去,能不能回家养老,就在此一搏了。”   这条微博一经发出,封珃便给了评论:“Peony,夜深了,你该睡觉了,国内在严打碰瓷,特别是数额巨大的。”   封亲妹:【哈哈哈,这是什么神仙组合拳?丹美人又开始“碰瓷”了,上次是冒名顶替给她买僵尸粉的红眼病要退货,这次胆肥了竟直接干一票大的。】   封老板的老司机:【我叉腰长啸,封老板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被盗号了?哈哈,太乐了,牡丹花碰瓷竟然被封老板严打了。】   陈森《宣城剑影》:【既然有人又出来碰瓷,那我也就不低调了,@牡丹容我碰个瓷,在这里给我们《宣城剑影》做个宣传。】   花木童童:【难道就只有我认为珃哥跟丹美人之间有奸情?瞧瞧珃哥那温柔的口气,Peony,夜深了,你该睡觉觉了,咝……爽!】   天南剑:【@楼上,我举个爪子,不止你一人觉得他两不清白,话说牡丹同学年少时学过舞蹈,那腰一下一个,特别软。Emmm,不能再说下去了,我又感觉到牧校长的神之眼了。】   牡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微博评论区的画风偏离了正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挽救了:“封大人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他不是有微博吗?   “我爱豆真的是太太太好人了,”吴清就差感激涕零:“看他一条评论把舆论引导得多正派,珃迷们在他的带领下将水军都给淹没了。”   “亲自下场,那效果确实是杠杠的,”牡丹退出微博,点开之前收到的那条来自封大人手机的短信:“我们是不是该串个口供一致对外?顺便再想一个‘分手’原因。”   一条简单且正常的评论,竟引得网友们脑补到一百零八式,她以前小腰确实是挺软的,但现在年纪大了,已经不行了。   叮……   一条加好友的微信提示,牡丹挑了挑眉,点开查看,头像是封珃本人的板寸头证件照,不得不感叹人长得好,就是“光明顶”,头型也是好看的。   接受封珃Lain的好友申请,后她直接招呼:“亲,我是牡丹Peony,很高兴和你成为好友,”发完就让还赖着的吴清回去休息,“你别担心了,我一没犯法,二没做亏心事儿,那些水军能拿我怎样?”   “好吧,”看着主子丝毫没受影响的样子,吴清只觉自己也该买几本心理学书回来看看了:“那我回房间了,你有事一定要CALL我。”   “成,”牡丹送她到门口,望着她进了房间才关上门,拿出之前安妮给的有关《无知美梦》的情节规划,坐到床上开始翻看。   叮……   有微信进来的提示音,两眼不离手中的纸张,空着的左手去取放在枕头上的手机,牡丹点开微信,一见内容双眉微蹙:“什么意思,他哪看出我在意网上的那些言论了?”   叮……   又一条微信进来,这次是吴清的:【丹丹姐,我没雇水军,画姐也没雇,可网上突然冒出来的那群看见骂你的人就回击的水军是哪来的?】   水军?牡丹表示她穷,雇不起。就在这时手机响了,看到那一串比她手机号码还招摇的188……,她顿时心里就有数了,接通电话:“喂,箫哥,这么晚了还没睡?”   “哥……哥才刚应酬完,”箫明说话明显有些大舌头:“网上那那是什么东西啊,他们眼是不是快快瞎了?哥妹子不能被这么欺欺负,水军吗?哥给你雇,我都跟那……那公关的说了,骂……往死里骂,哥有钱。”   她真是谢谢他了,牡丹苦笑:“箫哥,我一点事都没,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我们就当它是个生活调剂,真不用为这花钱。”   “这不成,”箫明很豪爽地说:“哥今晚没没见着合口的女人,就就把那钱拿出来寻点开心,你你安心睡觉,网上的事不用担心。”   牡丹轻摇着头:“那你也早点休息,等《宣城剑影》这边的戏杀青了,我请你吃饭。”   “好好,就等你这话呢。”   看着挂断的手机,她长吁一口气:“这都什么事呀?”虽然初次见面,箫明对她稍有冒犯,但自那以后,他倒是真的一心一意做哥了,只是她并不想欠下人情,点开财富股吧,茅台又涨了。   叮……   吴清微信进来:【丹丹姐,张导发微博了,网友说他微博画风涉嫌抄袭,到处乱搅和的珃迷们在@你,让你不要总是靠碰瓷坑钱,可以来点清新脱俗的,譬如维权。】   “还有完没完?”牡丹再次登录自己的微博,果然如吴清说的那般,有许许多多的珃迷在@她,进入张导的微博页面。   只见一个有着一双牛眼的火柴人,双手叉腰面向一戴着墨镜,头发稍显浓密的火柴人说道,“我同意你撤资,但要求五五分账,这笔买卖可不亏。”   也许是看习惯了升级版,牡丹十分嫌弃那两火柴人,给张导提了建议:“导演,你可以换个有灵魂的画师吗?”发送出去,她就关了手机继续研究《无知美梦》的情节塑造。   这一夜网上可谓是热闹至极,《南茶馆师爷》总导演张平京,男主角封珃以及到目前外界还不知道饰演什么角色的牡丹,三方均下场否认了牡丹的带资进组一说,虽然回应的方式让人忍俊不禁,但却直接明了。   只是制造这场事件的幕后人还是不打算放过,水军们也不再攻击牡丹带资进组了,而是质问张平京,让一二线大腕争破头的《南茶馆师爷》剧组,新人牡丹凭什么被提前定下?   封珃的影迷们直问他们有没有看过《南茶馆师爷》的剧本,知不知一部戏中除了主角和戏份很重的配角,还有一些十八线小配角?   而那些一二线大腕,人家争的是戏份很重的角色,最后还请水军们不要将所有角色一概而论。   这一说法几乎是瞬间将最近在角逐《南茶馆师爷》戏中角色的几位大腕的粉丝也拉下了场,混战顿起。   不过叫各方粉丝意外的是,他们那般强的战斗力,最后终是败给了两方水军,一方攻击牡丹,一方回护牡丹,那撕得是爪爪见血,而引起这般冲突的牡丹此刻已经关灯安然入睡了。   次日一早,经过一夜休息的牡丹是神清气爽地出现在陈潇团队面前,只是她怎么瞧着顶着一头锡纸烫的陈潇面色有点憔悴:“Hello,大家好,我是牡丹,见到你们很高兴,希望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一切顺利。”   “你好,偶……我是陈潇,”陈潇是土生土长的港城人,普通话说得并不是很顺口,但他也在尽力表达清晰:“见到你很……很Happy。”   陈潇的经纪人安妮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招呼大家准备出发,后走到牡丹跟前:“我们第一站是洱海,昨晚给你的那个情节走向,你有看吗?”   “看了,”牡丹点头:“陈潇跟安晴是在洱海相遇的,只是安晴沉醉于洱海的美,而陈潇却对安晴一见钟情。”   “但因为自我怀疑就错过了与安晴相识的机会,后来他们在职场中再次相遇,但陈潇一直认为安晴太过完美,自己配不上,所以始终没有跨出那一步。”   “Verygood,”安妮笑道:“我还以为你昨晚不会有心思看那个。”   听到这话,牡丹有瞬间的愣神,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莞尔一笑:“能和贵公司合作是我的荣幸,我怎能不做好功课?”   “出发吧。”   到了洱海,牡丹换上了剧组准备的波西米亚风长裙,将头发散了下来,因为是旅游,所以也只上了淡妆。   这个时候正是旅游淡季,洱海这边刚好没什么游客,剧组闲着的工作人员扮着游客拿着相机开始走动。   牡丹面朝大海,钢琴的声音响起。   陈潇弹着钢琴,回忆着第一次遇见安晴的画面,就在这时,面朝大海的安晴似察觉有人在看她一般,回首找寻……   大概是真的不需要演技,上午的拍摄相当顺利,几次遇见几次错过,牡丹只需要扮演一个很正常的游客,偶尔拿着相机摆弄摆弄,她是相当自在。   反而是陈潇比较忙碌,一会弹琴一会旅游,来来回回换了8次衣服,发套都戴了4回,才拍出了他满意的感情。   下午拍摄的地点换到了他们住的酒店,一间空置的办公室。当然他们来了之后,办公室就不再空着了,上班忙碌的人,文件夹,笔记本样样都俱全。   而接下来要拍的几个场景对牡丹来说就更简单了,换上套装,两眼一转不见了温雅,锐利的眼神让她看起来十分的难以接近,踩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优雅地在办公区内移动。   下班之后,拎着包包,安晴等在电梯门口,而刚刚入职她公司对门的那家网络公司的陈潇再次出现。   《无知美梦》的MV虽然只有5分钟,但因为陈潇要求非常的高,剧组忙到晚上十点出头才下工。踩着高跟鞋一直在来回走动的牡丹,脚也有些不舒服,好在下了工就可以换上自己的鞋。   “今天很……很感谢大家的,”陈潇双手合十,对着所有人鞠了一躬:“我我有些强迫症,谢谢你们包容我……我的吹毛求疵,我请吃夜宵。”   牡丹真的想跟他说,没必要顾及她,她虽然不会说粤语,但听得懂。   一行人回了各自的房间,放了东西,便聚到了酒店5楼的夜市堂。陈潇经纪人早就订好了一个大包厢,三杯黄汤一下肚,大家就聊开了。   《无知美梦》MV的导演路尘已经憋了一天,这会有了酒壮胆终于敢开声了:“那个牡丹,你气色挺好的,昨天晚上睡得很好吧?”   “我不认床,这里也很安静,睡得是挺好,”牡丹也是实诚:“你们最近应该很忙吧?”她也只是顺口带了一句,毕竟陈潇在赶新专辑。   “我们还好,”路尘又灌了一大口生啤:“今天气色不好也不是因为忙的,”说到这他舔了舔唇,“昨晚上我们一个剧组都在吃你和封大影帝的瓜,原本……哎……你干什么?”   陈潇拐了一下路尘,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了,可路尘觉得牡丹是个大气的人,本尊都在这了,他们想要八卦点真是可靠的东西,还有比问当事人更妙的吗?   “你们也懂吃瓜?”牡丹有点高看他们了。   “当然,”路尘一手压着陈潇的肩膀:“港城才多大点地方,我们公司早就进军内地了,”说着他还得意上了,“我不但懂吃瓜,以前还能说一口很溜的东北话,只是后来离开了东北,时间长了不说,我又回不过那个调调了。”   牡丹拿了一根牛肉串:“里晒。”   “申城话,”路尘又绕回原话题:“昨天晚上,我们本来想着刷一会微博就早早休息的,结果事态发展得越来越精彩,要不是安妮叫我们起床,我们还能再刷会儿。”   坐在陈潇下手的安妮脸一沉:“所以你们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吗?”瞥向陈潇,“怪不得一早上个个都顶着黑眼圈,你们知道今天化妆师用了几瓶遮瑕霜吗?”   陈潇清了清嗓子,就当没察觉安妮的眼神,端起酒杯高高举起:“大家一起来CHEERS。”   “CHEERS,”牡丹也是深深地佩服他们:“我不是带资进组,”她只是走了个小后门,不过现在可以进出正门了。   “呃呃,”路尘一见牡丹松口了,立马咽下嘴里的啤酒,急忙说道:“我们对带资进组这事不感兴趣,只想知道你和Lain有没有那……那那进展?”   什么?牡丹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还相当火热,她品着口中残留的生啤味,两眼扫过在座众人:“你们想要什么答案,我看看能不能给到?”   “哈哈,”安妮一开始眼神还定在牡丹身上,后无意间瞥见牡丹助理吴清的表情也跟其他人一样,她就明白了:“都吃肉喝酒吧,你们想的那瓜是个生的,”至少目前还没熟。   牡丹朝着安妮竖起了大拇指:“终于有一位智者了,”可这话音还没落,她放在手边的手机就响了,坐在她右边的眼镜大哥惊道,“封珃,”后又立马解释,“我不是故意看的,只是出于本能。”   立时间,包间内的所有人都抿紧了嘴,眼神聚焦在仍响着的手机上,全是一脸这瓜要卖大价钱的神态。   牡丹直觉这次是真的要开始想“分手”原因了,镇静地拿起手机接通:“封老师,您好,”请问有什么天大的事要给她打这个电话。 第40章   “抱歉,”低沉的声音自手机听筒中涌出,钻进牡丹的耳中,“没有打扰到你吧?”   “还好,”牡丹咬了一块牛肉进嘴咀嚼着,掩饰这莫名的尴尬,明明刚刚她才掷地有声地肯定了安妮的话,那这会又是怎么回事?她的脸有点刺痛。   友好的开头之后,封珃便直接进入主题:“你还在丽城《宣城剑影》剧组拍戏吗?”   “对啊,”难道是要给她介绍活儿,不过牡丹已经决定了这价钱再高也不能赚:“有什么问题吗?”   抬眼扫过在座众人,见他们均是屏气凝神,她只觉自己应尽快离开包厢出去接电话,不然照这样下去,今晚得要出人命,还是死于憋气窒息。   只是她刚站起,他们也跟着悄悄地起身了。   “那最近你就好好拍戏,外面的事情不要去管,也不用去回应,”封珃沉凝了一会,才轻笑接着道:“真被你说着了,我们是该好好串个口供,想想‘分手’理由了。”   他这么一说,牡丹立时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还有第二弹,”昨晚上看到那两张穆云轩酒局照片,她就觉不对。   那晚的酒局可以爆料的事情太多了,包括武昭和当红的司朦等等,每一条都是大新闻,能混进酒局拍到照片的,傻了才只拍一些不痛不痒的画面。   “半个小时前,有人发了一封邮件给燕青,附带了一些照片,”封珃也不隐瞒:“对方开价3000万,燕青……”   “等一下,”牡丹一听到3000万就立马打住封珃的话,急道:“我们不买,让他发,”几张照片就3000万,那人当她是开银行的。   电话那头的封珃清了清嗓子:“燕青没买,所以估计很快就会有新闻出来,你自己注意一点,没事就不要出剧组,燕青已经联系了武昭,他那边也会加紧处理。”   不知为什么听到最后一句话,牡丹竟然生了点点幸灾乐祸:“他是得加紧处理了,”那酒局可是武昭组的,为的是拉拢商界豪门,结果酒局内景外泄,这就跟马屁拍到马腿上一样。   “你……,”封珃也不知该说什么:“抱歉。”   “我没事,”一想到3000万,牡丹就豪生一股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胆气:“反正《宣城剑影》要拍到5月底,那时候这事热度早就过去了,”总之一句话,要钱是一分没有。   封珃轻笑出声:“好,你想‘分手’的时候,就通知我一声。”   “谢谢封老师,”牡丹准备吃完夜宵,回去就卸载微博:“那接下来就靠你顶着了。”   挂了电话,封珃把手机扔在床上,瞥了一眼坐在电脑桌前的燕青,继续收拾东西:“最近你是不是特别无聊?不想买断照片,为什么要出价2块钱去讽刺那发邮件的人?”   燕青耸了耸肩,双手一摊:“我就是想让他脚踏实地点,别整天做一夜暴富的白日梦,”说到这他不禁冷哼一声,“你跟我邻居,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两单身,他竟敢拿那样的照片问我要3000万,我他妈看到3000万还一激动,以为是你俩的床、照?”   “你可以闭嘴了,”封珃真不想再听他胡说八道:“武昭那边准备怎么查?”   “能怎么查?”燕青抽了一根烟点上:“穆云轩那晚能进弄荷堂服务的服务员是不敢这么做的,吃饭娱乐的人中,就只有天映的人最可疑,”说到此他面露讽刺,“这事要是处理不好,武昭也不用再混了。”   封珃点头,见他竟在这抽起了烟,便不得不提醒道:“还有二十分钟,我们就要出发去机场,你是不是该回房间收拾东西了?”   “这就去。”   自挂完了电话,牡丹就低头专注地吃着手里的牛肉串,解决了一串那便再来一串。   路尘一行看着都快急死了,但困于跟牡丹还不是很熟,他们是话在心中呐喊,但就是不好意思问出口。   “怎么着?”安妮小抿了一口生啤:“是瓜熟了吗?”他们是听一半猜一半,不过作为经纪人,她大概能猜出个七八。   牡丹抬首对着众人假笑,端起啤酒杯:“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多谢今日各位对我的关照,在这里我祝陈潇新歌大火,专辑大卖,大家……”   “别说这些虚的,”路尘扣着啤酒杯:“我就想知道Lain私下是个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牡丹眨了眨眼睛,脑子里浮现出年初在里华庭偶遇封珃的境况,认真且负责地回道:“人样。”   “嗝,”路尘打了个嗝,盯着牡丹看了许久,突然端起酒杯就一口干尽杯里的啤酒:“这答案没问题。”   吃完夜宵,回到房间,牡丹立马卸载微博,吴清意识到情况严重了:“丹丹姐,你跟我爱豆到底被拍到什么了?”心情有些激动,她主子竟然把传奇影帝封珃给弄到手了。   “一些会引人误会的画面,”牡丹坐在床上,身子后仰,双手撑在两边开始活动颈椎:“今天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网上要是有什么关于我的爆料,也不用理,明天补拍完几个镜头,咱们就立马回《宣城剑影》剧组。”   “好,”吴清也不打算再追着问,毕竟她爱豆都打电话过来了,那这事他那边肯定会处理:“你也早点休息。”   次日一早,牡丹再次气色、精神均上佳地出现在众人面前:“Hi,早上好。”   眼眶明显泛红的路尘摇了摇头:“不太好。”   他和陈潇几个小伙子联机打游戏专等大瓜蒂落,结果没等到大瓜,却等来了安妮查房,缴收手机、笔记本、Ipad、网线等等,害得他做了一夜的噩梦,更叫他愤怒的是,至今网上还是风平浪静。   “既然人都到齐了,”安妮双手抱臂走到陈潇身旁:“那我们就赶紧开工吧。”   牡丹一点意见都没,她现在是归心似箭。到了洱海,立马换上长裙,酝酿情绪,等着剧组调好机位。   平安无事到补拍完最后一个镜头,见陈潇笑着竖起OK手型,牡丹大舒一口气,后上前跟安妮握手:“多谢贵公司选择了我,这次的合作很愉快。”   “你客气了,”安妮笑言:“我们也多谢你的极力配合,希望还会有下次合作的机会。”   算起来是他们陈潇赚了,这位虽然还没有作品,但在内地的流量却已经赶上了一般的二线明星。除此之外,她的工作态度也让她非常满意,陈潇对自己的作品要求一向很高,昨天的一个镜头拍了近30遍,这位可是一句怨言都没。   “就等您这句话呢,”牡丹接着跟陈潇相握道别:“你这边要是还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经纪人,”说着便躬身,“提前祝您专辑大卖。”   “谢谢谢谢,”陈潇还是非常有礼貌的:“Peony,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牡丹轻笑道:“当然。”   陈潇掏出手机:“Peony,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好友吗?”说完又觉自己太冒犯,“放心,我无事不会打打扰你。”   最后是路尘,这位还在惦记着那大瓜呢,他伸手与牡丹握了握:“其实要不是陈潇说可以了,我还想再拍两天。”   “直到爆料上娱乐新闻吗?”牡丹大乐:“哈哈……”   路尘挠了挠后脑勺的发:“我年轻的时候,就想当娱记的,可惜进了星盟娱乐,他们直接掐灭了我那念头,硬生生地把我逼成了一个十八流的小导演。”   “您可不是十八流的小导演,”牡丹是知道这位去年拍的一部纪录短片在国际上获了大奖:“等新闻出来吧,大概情况就跟新闻上说得差不离多少,”真实情况是相去甚远。   “我怎么就觉得里面有内容还未被挖掘出来?”路尘笑着拍了拍牡丹的肩膀:“好好努力,我们一定会有再合作的时候。”   牡丹躬身鞠了一躬:“谢谢。”   陈潇团队目送牡丹她们的车离开了酒店,正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安妮握在手里的手机发出叮一声,这是M头条推送消息的声音,目光不在意地一掠而过,后不禁咧嘴大笑:“你们等的消息来了。”   “什么?”路尘原还有些愣神,不过仅瞬息他两掌一拍,立马掏出手机,点开M头条,只见一张封珃揽腰抱牡丹的照片被高高置顶,照片还十分清晰。   “石锤来了,传奇影帝封珃情陷新人牡丹,”陈潇对着照片竖起大拇指:“角度抓得可真好,”点进这头条新闻,开头就是一大段推测,中间附上几张照片,张张清晰,他不得不感叹,“这是真的石锤。”   路尘吃瓜吃得有些兴奋:“这还不石锤?”手指最后那张照片,“瞧瞧封珃戴着手套在干什么?给牡丹剥虾,这是一般情侣的套路,”说着还埋怨起陈潇,“你之前就该再补拍一个镜头。”   而此刻牡丹也正在看娱乐新闻,大概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这会很平静,点开微信给封珃发信息:“我决定闭关专研演技,只要能保证我及我家人的生命、财产安全,您可以自由发挥,在此我先向您献上无尽谢意。”   刚刚落地港城的封珃,一打开手机就收到了这条微信,直接语音回复:“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戴着一顶黑色小礼帽的燕青,右手拉着一只小小的旅行箱,左手插在裤袋里:“爆了?”   那几张照片,他都已经看过了,用脚趾头猜都知道媒体会怎么写,无非就是影帝情定新人啥啥的,一点新意都没有。   “情况似乎还不错,”封珃浏览着那条爆料下的评论:“批判的人少,祝福的人,”看着那些熟悉的网名,他不禁苦笑,“竟然尤其多。”   燕青觉得很正常:“我邻居出身好,长得好,教养好,学历又高,可堪称人生赢家,珃迷们根本没得挑,”不过说到这他又有些担心,“你俩‘分手’的时候可要谨慎一点。”   封珃来港城出席他代言的名表活动并不是什么秘密,这新闻一爆出,各大娱乐记者均赶来机场,逮着人影一拥而上,燕青头次后悔信了封珃的鬼话,没雇几个保镖。   “封先生,您跟新人牡丹真的是恋人关系吗?”一支支话筒就差戳到挡在封珃面前的燕青脸上,此刻这些记者真的是恨透了这个大方脸,“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恋情?”   “不好意思,请让一下,”封珃已经看到了正在赶来的机场工作人员。   那群娱乐记者拼死向前涌,依旧在不停地发问:“封先生,牡丹能进《南茶馆师爷》剧组是带资还是您带女友进组?您和牡丹是怎么认识的……”   戴着墨镜的封珃闭口不言,嘴轻抿着,而燕青也总是一句话:“我只是个打工的,老板的私人感情不归我管。”   港城的娱记是出了名的厉害,尽管封珃不回复,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们堵人。得亏机场的安保赶来及时,封珃和燕青才得以脱身,上了P.PH安排的车。   从大理城到丽城是一路畅通,天还没黑,牡丹和吴清就回到了《宣城剑影》剧组下榻的酒店,见着守在酒店外的那群记者,牡丹终于明白封珃为何再三要她注意安全了。   “牡丹,”一眼尖的记者瞥到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后大叫着冲了上去。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真见了真章,吴清还是被惊着了,连忙踩刹车大声斥道:“不要命了?”   可那些记者哪会听,他们是料准了司机不敢撞,冲上来就是为了逼停车子。因为陈森不差钱,入主的酒店都是不准记者未经允许闯入的。   “牡丹,你和封珃的恋情是你爆料的吗?”一尖锐的声音尤为刺耳:“先前的欲拒还迎是为了什么,现在的爆料是不是逼封珃公开你们的恋情?”   车子已经被围住了,牡丹也不准备下车,吴清打电话给酒店客服,请他们出安保。   “能进《南茶馆师爷》剧组,是不是借封珃上位?”记者不停地发问。   牡丹始终面带微笑,这笑一点都不勉强,她是觉得这群人当记者实在是可惜了,他们若是入行做编剧,分分钟能搞出一本狗血大剧。   五星级酒店的服务还是非常到位的,打了电话不过五分钟,酒店安保就来了,因为记者并不多,所以驱散也不难。   终于安全地将车驶进酒店车库,牡丹一回到客房就立马打电话给江画。   而江画也正急着呢:“你们到酒店我就放心了,”她长呼一口气,“这事吴清抵不住,我机票已经买了,现在正收拾东西准备赶过去。”   “你不用来,”牡丹就是怕她会这样:“新闻出来的时候,我便跟封珃联系了,事情他会处理,”她相信封珃,一个没有背景的人能爬到今天的地位,他靠的可不会只是他那张脸。   “3000万?”江画将头发向后耙去:“那人是不是想钱想疯了,”昨晚丹子跟她说的时候,她也支持不卖,当然也向朋友打听了,“天映的艺人是真的缺钱,”她以为武昭会拦住,他确实拦住了,不过只拦了他在意的。   牡丹接过吴清递过来的水:“画画,你先想想‘淫媒’的事再被爆出,你要怎么应对?我这就不用来了。”   “什么意思?”江画有些不明白:“这次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是斐韵依她们干的。”   “我知道,”牡丹喝了一口茶润润口:“前天晚上‘带资进组’的爆料可能是出自她们,但今天这事显然是有人缺钱了。之所以让你准备回应‘淫媒’事件,是因为我觉得它很快就要被搬上台面了。”   江画了然,垂在身侧的左手紧握成拳,沉凝许久才出声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回应?”   “跟江伯父借点东西,”牡丹咬了咬唇:“他的军功章和五年前的肩章,这些就足够了,如果你心里憋闷,就把那些憋闷全部写出来,剩下的就让人民群众自己来判断好坏。”   “好,”江画抬手抹去滚落的眼泪:“我会好好准备。”   牡丹轻笑:“这次我和封珃都被盖戳了,斐韵依若真的痴心封珃,那她是肯定坐不住的,咱们就拭目以待,”不过还有一点她得提醒画画,“水军备上,到时引导舆论,不管‘淫媒’事件是谁重提的,我们都要将它摁死在斐韵依那六人身上。”   在国外留学三年,工作近四年,她最深的体会便是人不可作恶,但也绝对不能太善良。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这是关乎她余生的幸福,江画比谁都在意:“你确定自己应付得来?”   牡丹没有丝毫迟疑:“当然。”   申城斐韵依家里此刻也不安宁,素面朝天的姜明婧裹着一件风衣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已近两个小时,一言不发。   陪着她的斐韵依虽然化着精致的妆,但厚厚的粉底依旧难掩她的憔悴,落地窗边还散落着一破碎的手机。   “你到底怎么了?”也许是坐久了,斐韵依感觉到有些冷,伸手拽了一旁的披肩搭在身上:“是不是和欧宇……”   提到这个名字,姜明婧就闭上了双目,两滴眼泪溢出眼眶:“四年了,我跟了他四年了。自去年那个孩子没了之后,他开始冷落我,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只是她没想到他会那么决绝。   “他不是才送了一条五克拉的钻石项链吗?”她以为以姜明婧的手段还是有很大可能嫁入欧家豪门,毕竟姜明婧都捆了欧宇四年了,“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姜明婧摇头,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呼出:“今天欧宇跟我明说了,家里让他收心,准备商业联姻,而我从来都不在欧家的选择之列。”   “明婧,”斐韵依想到今天的娱乐头条,心不自禁地紧缩,看到那几张照片中他那么温柔地望着一个女人,她就差疯癫,只想穿过手机屏幕去撕碎那个女人,要不是姜明婧来得及时,只怕她早已联系了记者爆料牡丹经纪人的事了:“你爱欧宇吗?”   姜明婧嗤笑:“这还真是个好问题,”她也不知道自己爱不爱欧宇这个人,但却有一点可以肯定,“我爱他的钱,爱他的社会地位,”舌头顶了顶腮帮子,隔了足有5秒再次强调,“非常爱。”   “我不爱他的钱,也不爱他的社会地位,”斐韵依双手紧抱自己:“我就爱他这个人。”   “封珃?”姜明婧今天心情很差,对斐韵依的话有些不屑:“你不爱他的钱和地位,是因为即便没有柏家,封珃自己就是豪门,”早在天映的时候,封珃的国际市场片酬就已经达1200万美元。   斐韵依听到姜明婧这般贬低她的爱情,双眼微微一缩,头慢慢抬起望向坐在对面的那个女人:“你根本就不懂爱,我对他的爱纯粹得不夹杂丁点杂……”   “不要跟我谈真爱,”姜明婧有些烦躁,从包里掏出一包烟。   “若封珃只是街边的流浪汉,相信我,你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你说你对他的爱很纯粹,那是因为他什么都有,你得到他就可享受他的所有,”不要把自己说的比她高尚,她真受不了。   斐韵依忽的起身,冲到姜明婧身边一把拽住她夹着烟的右手:“你可以滚了。”   “我也正想离开,”姜明婧甩开斐韵依的手,后拎包站起瞥了一眼落地窗边的那只被摔碎的手机,勾唇一笑:“多年朋友,警告你一句不要因为你所谓的爱,提一些不该提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斐韵依眼神有些躲闪:“我听不懂。”   姜明婧吸了一口烟,朝着斐韵依的脸吹去:“你懂的,五年前上头有人顶着,江画的事情完美落幕,那场交易也就结束了;现在她的事要是再被翻出来,你打算怎么落幕?”   斐韵依沉默无语。   “呵,”姜明婧冷嗤一声,转身走向门口:“想靠近封珃,就别把自己弄得太脏。”   封珃和牡丹的事情在不断发酵,近八成人都蹲守在牡丹的微博,因为按着之前的事例,他们也不指望封珃会有什么回应了,几乎把希望全托在牡丹身上。   《宣城剑影》剧组回到酒店,陈森遇着从健身房出来的牡丹就问道:“芍药丫头,你怎么还不回应,我都守着你微博很长时间了。”   “Emmm,”牡丹拽着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干笑道:“我已经把微博卸载了。” 第41章   陈森闻言一愣,填满狗血剧的脑中立时涌生出各种狗血剧情,而随着剧情的串联和深入,他看牡丹的眼神渐渐地变了,略带着些同情问道:“芍药丫头,你告诉我是不是封珃要你闭嘴的?”   还真是,可牡丹瞧着他这变化走势怎么有点不对:“没有,我就是觉得自己受外界叨扰颇多,是时候该静下心来好好钻研演技了。”   “有问题,”陈森已经沉浸在了他所构想的情节中:“你之前怎么不想着钻研演技,为什么恰恰在这个当口突然觉悟了?”两步上前凑近牡丹,低声问道,“是不是封珃嫌弃你了?”   牡丹盯着一脸严肃的陈森看了好一会,确定他是认真的才回道:“导演,我之前也有钻研演技,只不过学霸都是在别人休息的时候用功,”说到这她就有些疑惑了,“难道我突飞猛进的演技还不能够说明这一点?”   “演技突飞猛进?”陈森想到前天那场耗费了3瓶眼药水的哭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唉,”牡丹已经不需要答案了:“看来我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行,”说完就准备离开,“卸载微博是正确的。”   “哎,不是,”陈森立马拉着她:“你还没说怎么突然决定这个时候卸载微博锻炼演技?”   额上的汗珠再次凝成,往下滚落,牡丹直接将毛巾抽离脖颈:“有两点原因,一就是按照《宣城剑影》的剧情,宣茗伊很快便要迎来更加激烈的感情戏,而且她的身份也快要被识破了,我就不能再蒙着面了。”   “至于第二嘛,这不是前两天的‘带资进组’事件让我突然想起我接的下部戏《南茶馆师爷》的导演是张平京先生吗,所以不能再混日子了,”说完她便撒腿跑了。   陈森会过意来了,对着牡丹的背影笑着斥道:“以后不给你备眼药水了,我就让你干挤眼泪,”当着他的面说在他剧组里混日子,瞧着这丫头是胆肥了,“今晚好好休整休整,明天你要掉威亚。”   “好的,”牡丹回身朝着陈森拱手鞠躬:“谢谢。”   “赶快退下,”陈森状似嫌弃一般连连摆手,他知道芍药丫头是为了什么感谢他。   现在的娱乐圈多的是浮躁、轻狂,少的是真诚、努力,尤其是近年歪风邪气不断,丑闻更是一出接着一出。虽身在其中,但他管不了那么,只能保证在他的剧组中没有所谓的潜规则,没有欺与被欺等等。   “港城机场封珃被堵”和“牡丹酒店外被围”的视频先后被传到了网上,#传奇影帝封珃情定新人牡丹#的热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点,而一篇#情断杨黎婷八年,封珃再动情#的通稿瞬间将近年来越来越低调的杨黎婷推至风口。   当晚出席女装品牌活动的杨黎婷甚至被大片娱乐记者堵在了活动现场,那些记者问的问题也相当犀利刁钻,一点不因为杨黎婷已经跟封珃分手八年就打算放过她。   杨黎婷见品牌方的脸色有些不好,只得出声应付:“封先生很优秀,眼光也越来越好,我非常非常祝福他们。”   可这怎么能叫那群娱乐记者满意,他们找着洞就钻:“你说封影帝眼光越来越好,意思是当年你们之间情断,问题是出在你身上?”   “八年前,我和他的事业都在上升期,”杨黎婷淡而一笑,今天那爆料来得太突然,她根本来不及取消这场活动,所以现在的状况已在她的意料之内:“聚少离多,情断很正常。”   她是真的发自内心地祝福封珃,封珃是个好男人,只是八年前她与他的那场恋爱是始于利益,他的情她不配拥有。   而曾经高傲如她,为了所谓的梦想在娱乐圈底层苦苦挣扎,受尽了白眼,早就失去了最初的自己。不知何时她已经抛弃了梦想,促使她前行的是那路上的名与利。为名利,她连自己都出卖,怎么去给别人幸福?封珃值得更美好的女人,可她不是   “是因为出轨还是因为情淡了?”一位戴着金丝眼镜,脸上油光油光的中年男子凭借着身高优势将话筒抵到了杨黎婷的下巴上。   杨黎婷轻笑:“你是想验验我这下巴是不是假的吗?”推开那只话筒,态度不再软和,“这里是M.A女装的活动现场,还请各位约束好自己。”   就在这时,杨黎婷的经纪人MAKE上前,笑着道:“各位也不用再围着我家黎婷了,封先生已经在微博上回应了。”   牡丹洗好澡,擦了身体乳便开始按摩肌肉紧缩的双腿,这才舒缓了些,手机就响了,翻身爬到床头一看来电显示,立马接通:“Hello,MrFeng。”   “你好,”封珃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疲倦:“我在微博回应了我跟你的事,因为有照片,所以没有否认,”这事他有必要亲自向她交代一声。   “那肯定了吗?”经过一下午的调试,她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各种可能,毕竟没有什么比让她掏出1500万更难以接受的事。   封珃浅笑出声:“也没有完全肯定,只是说了这是私人感情,还请外界给予我们空间。”   “明白了,”牡丹躺平,双腿垂直向上够去:“就是模棱两可,”想到傍晚被堵在酒店外的场景,她只觉这世态真不公平,“你有看网上的视频吗?”   “看了,”提到这个,封珃不得不再次提醒道:“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可以跟陈森导演沟通下,请他和酒店说一声,最近不要放一些来路不明的人进酒店,有些FANS是很疯狂的,你懂吗?”   牡丹隔着电话,郑重地点了点头:“懂,”可她就不明白了,“你说那些人为什么一直都在问是不是我主动爆料逼着你承认恋情?他们就不能发散下思维吗,难道我长这么漂亮,就不能是你潜规则我吗?”   电话那头的封珃陷入沉静。   “喂,”牡丹见没声音,便将手机拿离耳边看了看,还没挂断:“Hello,你听得到我说话吗?”隔了2秒钟,还是没声音,她不禁嘀咕道,“难道是被绑架了?”毕竟富豪一直都是高危行当。   “如果我潜规则你,你从吗,”封珃蓦然出声,而且还很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次轮到牡丹没声了,她脑子里闪过一张又一张的黑色蘑菇云照片。   “喂,”封珃不禁笑出了声:“看来你的思维还没被开发完全。”   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回荡,牡丹内心深处的那把已经熄灭的无名火再次死灰复燃,她也跟着笑出了声,左手捂着刚刚漏跳了一拍的心窝处:“封老师,我明天要吊威亚了。”   “会恐高吗?”封珃收敛了情绪:“如果不恐高,事先做好安全防护,吊威亚拍打戏并不是很难。不过你要记住,在拍之前最好酝酿好情绪,找跟你演对手戏的人将台词和招式过几遍……”   牡丹认真地听着,因为知道《宣城剑影》中后期剧情要吊威亚,所以在半个月前,她就已经把空中瑜伽捡了起来,先适应适应,到目前为止感觉还不错。   二人结束通话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封珃看着手机嘴角微微上挑,后轻轻摇了摇头,便将手机扔到床上,点了根烟来到落地窗前,望向维多利亚港。   而此刻网上已经是乱成了一片,时隔一个月微博再次崩溃,封珃的回应可以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外,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态度很明确。   只是事件的另一位主角牡丹却始终保持沉默,网友们也是操碎了心,纷纷涌进《宣城剑影》剧组总导演陈森微博下,让他@牡丹。   陈森也是无奈,直接发了条微博:“@所有人,芍药丫头说她要一心钻研演技,所以把微博卸载了,天地良心,这是真实的,一点不掺假。”   凸凸凹凹:【卸载微博?哈哈,这是什么神仙小姐姐,网上那么多人在等她出画回应,她竟然把微博给卸载了。不过为表支持,我决定要卸载微博,好好学习。】   唐家烟火门:【附议附议,偶今年要考教资,同决定卸载勾人的微博,努力拼一把。】   封亲妹:【天啊,我亲嫂子果然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微博到底哪得罪你了,你竟然狠心把它卸载了?我们的快乐怎么办,你就撒手不管了?】   看着连片的网友发声要卸载微博,天天向上,陈森直觉自己要被微博官方@,他真的不是成心的,呆呆地望着手机,要不他也先卸载几天躲躲风头?   牡丹受了封珃的指导,取出了剧本翻到明天要拍摄的剧情,拿着笔开始逐字逐句地重新捋,尽量将自己代入“宣茗伊”,只可惜她没谈过恋爱,不能深刻地体会剧中“宣茗伊”痛彻心扉后的绝然。   嗡……嗡……   正看得入神,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牡丹轻叹一声,今天动静闹这么大,蓝丽娟女士的慰问也该来了。   “妈,都快10点了,您还没睡啊?”   “这哪睡得着,”蓝丽娟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跟那个封珃是真的吗?”   牡丹干笑两声:“画画没向您汇报真实情况吗,还是您想要个大影帝女婿?”放下笔,按了免提,开始做眼保健操。   “画儿当然给我说了,”蓝丽娟只是有些不信:“你跟妈说实话,你就真的没动一点小心思?”   “什么心思?”牡丹知道她妈在指什么,只是故意装傻。   一听这话,坐在被窝里的蓝丽娟心都凉了,一拍大腿:“完了,长成那样你瞧了都没心思,看来我和你爸得做好多一个闺女的准备了。”   “多一个闺女?”牡丹眼保健操也不做了,蹙眉苦笑,她真的是佩服蓝丽娟女士的想象力和开明:“我性取向为男,请您不要质疑这一点。”   蓝丽娟拿着Ipad,一张一张地刷着封珃的照片:“那就是你审美不同于常人。”   这封珃长得真不错,虽然她家牡隽的相貌也是出类拔萃,顶顶好看,但两人不同属一个类型。   牡隽五官精致长相偏斯文,但整个人丝毫不显瘦弱,气质更是清冷;而封珃可以用俊美来形容,他的五官长得非常的美,尤其是眼睛,也许是因为混血,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神秘的矜贵,不过可以品得出来,他们都很内敛。   “妈,”牡丹要挽救下自己在蓝丽娟女士心目中的形象:“不是我审美有问题,而是对方就像那长在雪山之巅的雪莲。为了安全,咱们普通老百姓远观观就行了。”   “雪莲怎么了?”蓝丽娟不认同了:“我听着你这话怎么觉得你是看上了,只是有贼心没贼胆?”   有这样形容自家闺女的吗?牡丹蹙眉长叹一口气:“这色字头上一把刀,你闺女现年才26周岁,还有大把时光,不想英年早逝。”   蓝丽娟懂了:“成,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只要是你认定的,我和你爸都没意见。”   平静地渡过一夜,4月1号,天才蒙蒙亮,牡丹就起床了,先是烧一壶水,后开始洗漱,接着倒一杯开水放着,她像往常一样,点开华尔街日报翻看新闻。   乘坐大巴出酒店时,吴清发现等在酒店外的记者不但没少,还多了十几个,嘴撅得老高,她到现在还有些后怕。陈森早就联系了酒店的安保,以防有些要新闻不要命的记者往大巴车头上撞。   胡导开起了玩笑:“得亏牡丹现在咱们剧组拍戏,不然这灾还真难躲,当然了咱们《宣城剑影》剧组也因为这是曝光度满满,”扭头望向坐在车最后排的牡丹,“昨夜我做了一夜梦,梦到陈导把《宣城剑影》宣传费全给你了。”   车内一阵哄然大笑。   “您这梦做得太称我心了,”牡丹笑得很无奈:“改日我一定请您吃顿好的。”她也只想平平静静地赚点钱,可谁知道会一入圈就跟封珃扯不清了?   “你也别想太多,”陈森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没准今天还有大料要出,”昨晚上他老婆说了欧家在给欧宇张罗着相亲,姜明婧那么聪明,肯定会选在对她影响最小的时候,将分手的事情对外公布。   车内人顿时生了好奇,只是陈森闭口不再谈了。   到了剧场,牡丹上了妆换上戏服,就拿着剧本去找赵琨,今天要拍的第一场戏就是宣茗伊穿着喜服独自归家,跪请父亲给她退亲,台词牡丹已经背熟了。   “就知道你要来,正等你呢,”这会赵琨也已上好了妆,戏服被折得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旁的躺椅上。   还没到跟前,牡丹就躬身一鞠:“赵老师,我又要麻烦您了。”   “不碍事不碍事,”赵琨接过助理递来的剧本:“今天第一场戏是天下着大雨,宣茗伊穿着一身喜服失魂落魄地走在泥泞的山道间,依整个剧的走向来看,这场雨戏其实就是一条分割线,它洗去了宣茗伊对萧晨的情。”   牡丹点头:“对,”她昨晚就已经设想好了,要把年前自己抱着文件箱离开大通时的场景代入,她与大通告别,彻底结束漂泊,当下的那种心情跟剧中宣茗伊弃情绝爱,找回自己时是相通的。   两人捋了半个小时剧情,就听到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叫道,“水车已经准备好了。”牡丹立马开始酝酿情绪,她希望这一场戏能一次过。   淅淅沥沥的雨不停地下着,宣茗伊着一身喜服一步一步坚定地往回走,泥泞爬满了她精致的红色绣花鞋,雨滴打在脸上,洗掉了她的妆容。   陈森盯着镜头,牡丹情绪把控得很好,在走到第十二步的时候,慢慢地掀起眼皮,黑亮的美眸中再没有柔婉,有的只是深不见底的晦暗,而垂在身侧,紧握的双拳泄露了她心中的恨,恨世道的不公,恨萧晨的多情。   回到宣城城主府,一身湿透的宣茗伊跪到了地上:“女儿不孝,让父亲蒙羞了……”   “CUT,”陈森端起一旁的茶杯,拧开杯盖喝了一口茶:“芍药丫头,我觉得你那微博可以不用再重装了,这演技确实有点长进。”   牡丹从地上站起来:“这都要感谢赵老师的指点,当然了能这么顺利也少不了导演您的功劳,”只要形到位了,魂在不在无所谓。   “赶快去把衣服换了,整整妆,”陈森是听出这丫头又在消遣他了:“下一场,寒心梦和萧晨岩洞躲雨,互诉衷情。”   吴清拿着一件大的披肩跑上来,包裹住牡丹:“丹丹姐,姜明婧两分钟前更新微博了,她跟欧宇因为性格不合,正式分手。”   “大概很快欧宇就要对外公布婚讯了,”牡丹微微弯了弯唇角,转身朝着她的铁皮化妆间走去:“跟‘淫’字扯上关系,还想嫁入欧家豪门,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欧宇能做自己的主。”   “能做主也要欧宇真的爱她才行,”吴清现在心情美得很:“这就是报应。” 第42章   说来陈森导演对她这个女二是真不错,虽然给的单独化妆间只是个铁皮集装箱,但集装箱内该有的都有。   吴清早就准备好了热水,牡丹脱下湿透的喜服,将头发在装满热水的洗脸盆中清了一遍,后端起那盆温水直接从头顶倒下:“噗……”   不到半个小时,换上夜行衣的牡丹素面朝天地拿着一顶帷帽出了铁皮化妆间,走向剧场。正好华木阳和辛筱的对手戏刚刚结束,穿着一袭绯色棉布抹胸襦裙的辛筱迎面走来,她的保姆车就停在铁皮化妆间的边上。   虽然同在一个剧组里,甚至两人还分任女一、女二,但牡丹和辛筱接触是真的少,尤其是在辛筱故意拖戏之后,她们基本无交流。   二人相对走近,谁也没想过要回避。牡丹也有自己的脾气,她的情商是高,但也不是谁的冷屁股都贴,面带着淡笑向前,直接无视辛筱。   可辛筱憋不住了,原她是《宣城剑影》独一无二的女主,但自牡丹进组,一切都变了。   先是《宣城剑影》的剧本改动,一个十八线的小女配直接冲到了女二,这本也没什么,毕竟一直以来女二都是用来衬托女主的,可坏就坏在改动后的剧情,女二宣茗伊拥有了强烈的色彩,可与女主寒心梦平分秋色。   接着牡丹又借着传奇影帝封珃频频上热搜,昨天空窗八年的封珃竟直接承认了与牡丹的恋情。   现在谁还记得《宣城剑影》的女主是她辛筱演的?她的经纪人钱芳更是耳提面命,叫她谦让些牡丹。   两人相遇,辛筱突然驻足,勾着嘴角上下打量牡丹:“啧啧啧,这身段确实不错,就不知道影帝什么时候会玩腻?”   “多谢夸奖,”牡丹在经过辛筱身边时脚下一顿,头一歪就差与辛筱面贴面,双目盯着她的眼睛:“我何止身段好,就连手段也不是一般的厉害,不过比起你还差一点,毕竟也不是谁都能让金霞姐亲自招呼的。”   “你……,”辛筱被刺到痛处,眼睛狠瞪牡丹,但最近公司已经在分散她的资源,她不敢再大作,只能撂狠话:“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说完便用力一把推开牡丹快步走向自己的保姆车。   牡丹早有防备,往边上退了一步,也不去看辛筱,抬手弹了弹刚刚被推的臂膀,轻笑一声便转动着帷帽去往剧场。   此刻华木阳饰演的萧晨正跪在宣城城主,也就是宣茗伊的父亲跟前,他是来退亲的,因为宣茗伊已经跟她爹通过气了,所以宣城城主并没有太过为难萧晨,紧跟着的一场戏就是宣茗伊和萧晨的打戏。   吴清在收拾完铁皮化妆间后,便立马赶去要拍这场打戏的树林,一遍又一遍地检查吊钩、钢丝等等,甚至还请工作人员将她吊起试试。   这边华木阳和赵琨下戏了,牡丹听从封珃的建议去找华木阳:“华老师,您现在有空吗?”   “说了多少遍了,”华木阳甩了下被高高束起的发:“不用叫我华老师,唤我Albert。”   “好好,”牡丹跟在华木阳身后:“那Albert,我们来对对下一场戏吧?”这场戏中宣茗伊并没有台词,她在树林中打伤萧晨也只是收点利息,毕竟是他丢下她在先。   华木阳没有拒绝:“好,”来到他的保姆车旁,“我们上车对戏。”   “Emmm,”牡丹看着那打开的车门停住了脚:“Albert,下一场是打戏,车上空间有限,我们还是在外面试招式吧?”她可没忘记自己现是一有主的姑娘,跟一流量男星独处车中真不适合。   “好吧,”华木阳回头跟牡丹笑了笑:“那你等我一会,”便上车,关上了车门。   牡丹挑了挑眉,盯着紧闭的车门看了一会,想想刚刚华木阳回望她的眼神,眸底闪过讽刺。   娱乐圈真是个大染缸,第一次在陈导房间见到华木阳的时候,他还存着点点大男孩的腼腆,可这才多长时间他看她的眼神就不再单纯了。   这一等就等到工作人员来叫,牡丹瞥了一眼还紧闭着的车门,头也不回地走向不远处的树林,心中庆幸剧中宣茗伊已经断情绝爱。   其实她能猜到华木阳的心思,年轻得志,心性还未稳难免会轻狂。而她现在的身份也不一样了,传奇影帝封珃的女友,征服她就好似能证明他比封珃更强,这会让他无比的兴奋和满足,可她为何要去配合他?   吴清老远就看到自己的主子了:“丹丹姐,这里这里。”   “你试过了?”牡丹走近,见她还拉着那三根铁丝就知她刚做了什么:“感觉怎么样?”   “我平衡感一般,”吴清用空着的左手推了推眼镜:“但感觉你应该可以,”她是见过丹丹姐练空中瑜伽的,“吊起来之后尽快找到平衡点,就可以控制好肢体了。”   牡丹戴上黑色帷帽:“明白了,”她现在是怕华木阳不配合。   “芍药丫头,”调好主机位的陈森朝着牡丹招手,华木阳也已经到了,还有武术指导老师武鸣也拿着剧本站在一旁。   “导演,”牡丹小跑过去,知道这是要给他们讲戏,华木阳将双手背在身后笑看着她,她也只是意思意思地扯了下嘴角,跟他点了点头。对于这样的人,她是避之不及。   人都到位了,陈森便开始讲了:“萧晨退亲离开城主府,骑马回山洞找寒心梦的路上,被穿着夜行衣戴着帷帽的宣茗伊打伤,”说着扭头看向牡丹。   “宣茗伊虽然断情了,但心中仍有一丝余情未了,她将萧晨打成重伤,一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二便是堵死退路。”   牡丹点头:“我明白。”   “陈导,”华木阳出声问道:“我看了剧本,在这个剧情中宣茗伊的《九冥神功》还未大成,按理她是打不过萧晨的,萧晨被她打成重伤是不是有些不合理?”   陈森头一扭,手指向十多米外的几台鼓风机:“等会鼓风机一开,吹起宣茗伊帷帽的布檐,她下巴会露出来,萧晨见了心里还不清楚吗?”   “寒心梦带着人来抢亲,结果亲没抢着,他自己丢下新娘子跟寒心梦跑了,还不允许宣茗伊揍他一顿?”他剧本很完美,不存在一点漏洞,“武鸣你赶快给他们讲讲动作要领。”   “好,”武术指导老师武鸣拉过牡丹,因为往返酒店和剧场都是同坐一辆大巴,所以相比于华木阳,他与牡丹要熟一些:“丹子,”习惯性地躬下腿,右手一抬,“摘一片树叶夹在两指之间,然后一挽用力掷出……”   牡丹十分配合的来了一声:“咻……”   接受了十分钟的戏前动作指导,陈森看着宣茗伊和萧晨过了一遍,才出声叮嘱:“上了威亚之后,要是感觉不对,你们就立马叫人,戏都是其次,安全最紧要。”   “明白。”   牡丹也不跟华木阳客气了,一声招呼不打转身走向吊车,让工作人员给她上威亚。吴清瞧着气氛好像有点不对,但现在人多她也不好问。   再三确定没问题了,陈森才让吊车司机将牡丹吊起:“慢点慢点,”两眼盯着徐徐上升的牡丹,手朝着吊车司机连连摆着,示意他再慢点,“芍药丫头,你先感受一下,找到平衡。”   “我知道,”得益于近日苦练空中瑜伽,牡丹几乎两脚一离地就找到了平衡点,并且很快可以控制肢体动作:“导演,您不要紧张。”   “没事?”陈森看出牡丹状况不错,再确认一遍。   牡丹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她这是没问题了。   陈森又去看了下华木阳那的情况,确定都没问题了,才立马小跑回到主机镜头后,拿起小喇叭喊道:“各就各位,三、二、一走。”   一位工作人员扛着一马头,两位工作人员架着萧晨快速向前,隐在树梢后的宣茗伊看着马背上的萧晨,心抽痛,双目微微一缩,摘了一片树叶,鼓风机风力加大,吹起布檐,露出了宣茗伊有些苍白的面容。   咻……   萧晨右耳微微一动,后两腿一蹬,离开“马背”,腾空向上。着夜行衣的宣茗伊双臂一展飞出藏身点,与萧晨斗到了一起。   一开始的剧情,牡丹和华木阳演得都不错,但就在风再次吹起帷帽布檐的时候,按剧情走向,萧晨应是微愣,被宣茗伊趁机一掌击中心脉。   可华木阳竟朝着牡丹意味深长地一笑,后一把擒住牡丹击向他的手,用力一拉,想要将人拉入怀中,牡丹压在心底的火气噌的一下子冒了上来,抬腿就是一脚……   “停,”陈森把手中小喇叭一扔,就指着悬空摇摆的华木阳斥道:“你他娘是在演花花大少调戏小娘子吗?”   牡丹心情有点糟,她敢确定刚刚华木阳是故意的,看来今天她要连怼男、女主了,一手控着仍在大幅摇摆的钢丝,也不看华木阳,放低声音似自言自语一般:“你知道娱乐圈最不缺的是什么吗?”   华木阳紧抿着嘴,眼睛下望,目光定在腹部的那个泥脚印,没有回答牡丹的话。   “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人,”牡丹轻嗤一声:“这两年流量明星更迭也是越来越快,我以为是大家的审美在不停地发生变化,可看那些德才兼备的老艺人仍受追捧,我就明白了,大家的审美并没有发生大的变化。”   “你什么意思,”华木阳抬眼看向牡丹,她很漂亮,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惊艳到他手足无措。   牡丹活动着刚刚被华木阳擒住的右手腕:“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要劝你修才的时候,也要学学怎么做人,”抬头回视华木阳,“再有下次,我那一脚就不是踹在你的腹部了。”   “受教了,”华木阳拍了拍腹部的泥脚印。   今天这场打戏是注定难拍了,NG16还不过,牡丹没怨言,但陈森是彻底火了,也不再和华木阳沟通,而是让胡导直接将他的经纪人叫来。   华木阳的经纪人赶来后,把他拉去一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再上威亚,他明显乖了许多,两遍就过了。   牡丹下了戏,就轮到辛筱了。寒心梦久等不到萧晨归来,便出了山洞找寻。天下起小雨,寒心梦找到受了重伤昏迷的萧晨,一顿大哭,哭得尽兴了,才背着萧晨一步一步淌着泥泞走出树林。   趁着这个空当,赵琨给牡丹捋完戏,就指了指边上的两个小马扎:“我们坐着休息一会吧?”   “谢谢赵老师,”虽然心情不好,但对着可敬的前辈,牡丹还是面带笑容。   “你呀就是还没适应这个圈子,”赵琨拿了一瓶矿泉水递过去:“等以后看多了便不会再生气了,”拧开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水,后坐到小马扎上,“有些人不值当。”   牡丹笑着点了点头:“我会调试好自己的情绪,”吊威亚吊得太久,现在她的腰背都很不适,但身处人群之中,总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   “忍一忍,”赵琨看着牡丹:“忍无可忍就出手。”   晚上十点,今天的拍摄任务终于完成了,陈森沉着一张脸上了大巴就给华木阳的经济公司老板打电话,一顿大吼,到最后竟放话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他金辰文化就再不与华尚合作,车里是死寂一片。   回到酒店房间,洗了澡,牡丹刚吹干头发,吴清就拿着红花油来了:“丹丹姐,我给你揉揉。”   “谢谢,”牡丹没拒绝,趴到床上:“咝,”这腰就跟错了位似的,真疼!   “那个华木阳到底是怎么回事?”吴清倒了几滴红花油在掌心,后双掌揉搓了一会,热了才贴上她主子的腰:“之前不都是好好的?”今天她还留了个心眼,偷偷拍摄了小视频。   牡丹下巴抵在枕头上:“温饱思淫、欲,”可惜他找错人了。   叮……   伸手拔下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打开,有一条微信进来,牡丹点开见是封珃,便问道吴清:“今天封大人出席P.PH的代言活动还顺利吗?”   “顺利?”吴清干笑两声:“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那些娱乐记者可逗了,昨天还问我们是不是处心积虑逼着封……封大人公开恋情,今天在P.PH的活动现场,又问是不是封大人用资源潜规则新人?”   “新人是指……咝,”牡丹话没说完,吴清一个用力,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你轻点儿,这是我的腰不是那些娱乐记者。” 第43章   “你腰侧都肿了,用力一点明天才好过,”吴清在这事上可不听她主子的:“我爸是老中医,最擅长的就是推拿,我不多不少也学了他近八成本事,你就好好躺着,疼喊出来便是了。”   牡丹哼唧两声,尽量不把注意力都聚集在腰上:“这个要多久?”拿着手机准备跟封大人聊会天,打打岔。   “我给你多揉一会,”吴清又倒了几滴红花油,很严肃认真地说道:“您也别嫌弃,一般人可是享受不到我的服务,”瞧瞧她这看不见骨头的手和老道的手法,就知是个极佳的推拿师傅。   “好吧,”牡丹已经认命了,昨天接受了封大人的指点,今天封大人来做售后回访了,问她吊威亚的感觉怎么样?   就是现在这半残的样子,她左手拿着手机,胳膊抵在枕头上,右手五指点着屏幕键盘回道:“威亚是个好威亚,只是人不行。”   刚参加完P.PH商务晚宴回到酒店的封珃,解开紧锁着脖颈处的衬衫扣子,拉松领带,拿了一瓶山泉水来到落地窗边,坐到茶几旁的沙发椅上,一连喝了七八口水才满足,翻看牡丹回复的微信。   “人不行?”他将瓶盖拧上,把水放到茶几上,问道:“你还是对方?”   牡丹:【也就是今天我才发现,自己无论是演技还是职业道德都归属于好的那一类。】   看来是受委屈了,封珃对此并不意外,娱乐圈是个极度势利的圈子,Peony虽然势头不错,但她毕竟是个新人,除了他这个假男友,并没有过硬的背景,手指轻轻地弹着手机屏幕,隔了许久才拿起手机。   吴清跟杀猪似的用力按着牡丹,就像怕她跑了一样。   “清清,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牡丹都怀疑这丫头在工地上练过,那手劲儿也忒大了。   “当然是读书学习,不然怎么能成就我现在的博学多才,”吴清都冒汗了,这推拿太要功夫了:“再五分钟就差不多了,保管你明天一点异样都没有。”   牡丹干脆把头埋进枕头里,咬牙熬着,在心中默默地数数。三百一到,她立马翻身不让再按了,吴清摆着大张的两手:“咱们不来个HappyEnding吗?”   “No,”牡丹赶紧摇头:“这都11点了,你也跟着累了一天了,赶快回去洗洗睡觉。”   吴清不再坚持,收起红花油:“成,那我回房间了。”那个华木阳不老实,她得防着点,把手机里的几个视频传到电脑里备份,谁晓得日后会不会被反咬一口?   房间里终于只剩她一个了,牡丹像是解脱了一般大舒一口气,腰间还火辣辣的,但确实如清清说的那般,已经不怎么疼了,抓起一旁的手机,看了一眼封珃刚发来的微信,两眼珠子来回转动着。   明天到底要不要将他拉出来镇镇场子呢?虽然陈导已经发过火了,但华木阳的心思有点深,他明显是把她当猎物了。   “送顿餐而已,只是摆个姿态,要不就同意?”牡丹蹙着双眉:“大不了事后我把钱算好转给他。”   封珃刚洗漱好,就收到了牡丹的回复,看她同意了他明天让人送餐到《宣城剑影》剧组,不由得轻笑摇首:“纠结得够久的。”   让她早点休息后,便抽下挂在脖颈上的毛巾开始擦头发,因为“师爷”的角色需要,他要将头发留长一点,到时梳那种明国时期流行的文人中分头,这样比较符合《南茶馆师爷》剧中“师爷”的智者形象。   牡丹躺在床上发着呆,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动,拉了被子给自己盖上,想到今天姜明婧对外公开和欧宇分手,她再次拿起手机,微博被卸载了,她也没准备这么快就把它重新安装,点开Q新闻,进入娱乐版。   #冷艳女神姜明婧四年情终,止步豪门#已成话题,而点进话题楼,各个小新闻下的评论都达万数之多,由此可见虽然姜明婧行事不高调,但人气却是一点都不比斐韵依差。   点开一张姜明婧的照片,牡丹还是会有点点惊艳,之前她还以为姜明婧很聪明,但入了圈之后,就不那么认为了。   相反她觉姜明婧有点短视,以她的长相出头是早晚的事,但她却熬不过最初的冷,选了捷径,自毁了前程,害了别人,也脏了自身。   打开评论区,纤长的手指快速上滑,牡丹双目盯着手机屏幕,几乎是一目十行,她在找特定的字眼,这条新闻下没有,退出再点开一条新闻。   人生本是一张白纸,好的容易隐入白纸之中,但污点绝对会一直醒目。   手指蓦然顿住,她找到了,一位名为“神侦探琅叔”的网友留言道:【五年前揭发博恒传媒艺人经纪人江画的六位女星,其中苏夏、斐韵依、姜明婧都在年后相继出了事,我想知道这是有人蓄意安排,还是报应如此?】   Fongniy:【楼主有点搞笑,蓄意安排要怎么安排?首先苏夏前未婚夫孟奇投资失败就是不可预料的事件,苏夏自打脸怪得了谁?再说斐韵依,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碰瓷封珃,引得媒体深挖封珃资助的孩子,就这两人的德性,我不相信她们干净。】   Fongniy:【至于姜明婧,为什么要挑在今天对外公布分手事情,还不是想借封珃和牡丹的恋情挡风头?可以说当年站出来揭发江画的六个人,没一个人是简单的。】   天皇帝楼:【五年前“淫媒”事件,我从开始就不相信是真的,中国法律摆在这,那事又闹得那么大,为什么会没有后续,江画坐牢了还是被拘留罚款了?】   我爱老娘:【年轻不懂事的时候,还同情过那六个,骂过江画。现在是社畜了,社会教我做人,我要向画姐道个歉。】   老狼孩:【话说欧家二少爷今年也不小了吧?姜明婧对外公开说是因性格不合分手,你们信吗?反正我不信。】   凶猛红太狼:【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事情会真相大白,我们等着瞧。】   神侦探琅叔:【原来不止我一个对五年前的事生疑,前几天我圈里的朋友向我透露说江画重回娱乐圈,还带了新人。可斐韵依六人就跟缩头乌龟一样,谁也不敢再提“淫媒”事件打压江画,这就让我疑惑了。】   天要下雨:【哇靠,感觉大瓜正在滚来的路上。】   “还不错,”牡丹弯起唇角:“事件经了长时间的冷却,人们过了那个激荡的时刻,双眼会越来越明亮,事情就经不住推敲了,”关了床头灯,准备睡觉。   原以为吴清是个假把式,没想到她还真有点本事。牡丹一早醒来,先是慢慢地扭了扭腰,目露惊喜,竟然不怎么疼。   起床来到卫生间,撸起衣摆,只见腰两侧乌紫乌紫的,牡丹不禁赞道:“小丫头厉害了,”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她不会难过了。   叫了吴清下楼吃早饭,取了餐见陈导一个人占了一张桌子,两人便端着餐盘过去。一落座,牡丹就发现今儿陈导的情绪不对,舀了一勺玉米粥放进嘴里,拿了一个水煮蛋在桌子上磕了几下:“导演,您累了?”   “这一大早的累什么?”陈森咬了一大口油条,用力地嚼着,打量着牡丹:“你没事吧?”   “啊?”正在剥蛋壳的牡丹被他问得有点回不过神:“我很好。”   听到这话,陈森冷哼一声:“一个姑娘家家吊了半天威亚都活蹦乱跳的,横高竖大的大老爷们却瘫下了,竟然还好意思请两天假,他真当自己比我还精贵?”   终于明白症结在哪了,牡丹咬了一口鸡蛋,整个人都舒爽透了:“自作孽不可活,导演您体悟体悟这句话,是不是觉得它其中蕴含的禅意特别深刻?”   陈森赏了两白眼给牡丹:“禅意没领悟到,我只觉得你不像个女的,”将手里剩下的一点油条塞进嘴中,“华木阳都倒下了,你怎么还好好的?”   “您这意思是我可以请4天假吗?”牡丹鸡蛋也不吃了,就等着导演答应。   “4天假?”陈森伸手拿走她餐盘里那颗还没剥的鸡蛋:“你做梦吧。”   牡丹笑道:“我还是好好吃早饭吧,”只是华木阳不来,她要不要通知封大人,让他取消送餐?不过想想,她来剧组这么久,也没请大家吃过饭,要不还是按原计划?   因为华木阳请假,今天的戏就只能重新安排。中午11点,一辆印着鼎舟食府的餐车开进了古城,停在了《宣城剑影》拍摄剧场外。   “今天怎么回事?”演萧晨娘亲的李雯披着斗篷站在她“婆子”身边:“导演阴沉着一张脸,华木阳请假,辛筱人倒是来了,可一上午都没下保姆车,现在就只能补拍宣茗伊的戏,这会放饭的时间还没到,不明餐车又来了。”   “婆子”还没出戏,抄着双手笑着道:“谁晓得都犯什么病?”   牡丹也不确定那餐车送的餐是不是封大人订的,因为今天华木阳没来,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弥补下错失,请大家吃饭,两眼盯着手拿一张单子走近的大兄弟。   “P-e-o-n-y,”送餐大哥大吼一声:“谁叫P-e……”   “我,”牡丹立马举起右手跑过去。   那大兄弟一见找着主儿就高兴了,那声音还是贼大:“您男朋友给您在我们鼎舟食府定了餐,你签个字。”   牡丹赶紧快奔:“谢谢谢谢,”她就怕这大兄弟再嚷几句。   “没事,”送餐大哥将单子递给跑近的牡丹:“今天先认个脸熟,您男朋友在我们鼎舟食府定了一个月的顶级商务套餐,接下来的一个月都是我给您送。”   “一个月?”牡丹惊了,不应该是一天吗?   送餐大哥拿了签好的单子,也不理会还愣着的牡丹,转身小跑向餐车:“一共五箱,一箱二十份,总共一百份顶级商务套餐,您数数。”   牡丹深吸一口气,后吁了出来,一百份,三十天,也就是三千份,一份顶级商务套餐她也不多算,50块钱吧,三千份可就是15万RMB,封大人这是在跟她炫富吗?   “行啊,”陈森也不阴着脸了,大摆着双臂走近,看着被卸下餐车的箱子:“鼎舟食府一般是不接这种外送的商务套餐的,没想到封珃一订就是一个月,我记得鼎舟的顶级的商务套餐好像是288块一份……”   “288块一份?”牡丹其他话也不想再听了,赶紧地让吴清把她的手机拿来。   剧组的演员看牡丹的眼神不一样了,昨天才在华木阳那吃了亏,今天封影帝的餐就送到剧组了,这不是明摆着给女友压场吗?就连辛筱也被她经纪人钱芳给领着下了保姆车。   牡丹让吴清请几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帮着送餐大哥搬装餐盒的箱子,自己则去了一边联系封珃,她也不发信息了,直接打电话。   “喂,”电话刚响了三声,封珃就接了。   “大人,鼎舟食府是不是姓封?”牡丹看着那五个大箱子,心情很沉重。   封珃正在去机场的路上,看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耳边是那位的苦笑打趣,嘴角不自禁地上挑:“姓封,你是不是就笑纳了?”   “如果姓封,作为你的朋友兼那啥,我会很好意思地请你给我打个一折,”牡丹牵强笑着,眼泪都快下来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现在都快膨胀了,感觉这是你要潜规则我的前奏。”   “警惕心在线,思维也很敏捷,”封珃收回目光,眼底情绪难辨:“不过Peony,这是男人在宣示主权。”   华木阳为难她的事,燕青已经打听清楚了,即便他和她之间现在只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但只要不是她愿意的,他都应护着她。   “你都知道了?”牡丹抬手挠了挠发髻:“我可是为了我俩的名声,一直守身如玉,不越雷池一毫米。”   “知道你很乖,”封珃也是被她的话给逗乐了:“下个月我会去一趟云省,带……”   “我请你吃饭,”牡丹抢过话,他们毕竟只是假装情侣,可不是来真的,她该还的要还给人家:“至于这订餐的钱,我暂时没有,过两个月给你。”   封珃就知道她会这样:“这钱跟你无关,我这么做只是在维护自己的脸面,”电话那头静默不言,他也沉凝了稍许,“你就当是为咱们大中国缩小贫富差距做贡献吧。”   这次牡丹是真的乐了:“我觉得这两天我还是先把磨炼演技的事放一放,”封珃现在的身家少说也要有200亿,“将中国律法翻出来好好再研读一遍,不然我担心自己会经不住金钱的诱惑走上骗财骗色的歪路。” 第44章   “骗财,我能理解,不过骗色,”封珃戏谑道:“你对自己的长相认知好像还不够清晰,我们之间确实存在贫富差距,但颜色……”   “你想说是彼此彼此吗?”牡丹扬起明艳的笑,弯弯似月牙的双目晶亮晶亮,眼底有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生动:“谢谢封大人了,只是这个饭钱我还是要还给你。”   听出她话中的坚持,封珃蹙眉,他的本意是想让她在《宣城剑影》剧组里待得适意一点,现在好像有些不对了:“你很在意这个?”   “是,”牡丹不想欠下人情债。   “那怎么办?我也不想收钱,”封珃低笑,有些无奈地建议道:“要不这样吧,以后我们出去吃饭都你付钱?”   现在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在《南茶馆师爷》上映之前不出意外,肯定是不会分手的,那出去吃饭也是在所难免。   “封大人,这买卖你是要亏本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再坚持下去就显得太矫情。   “你同意了?”   “一言为定,到时可不许跟我抢单。”   结束了通话,牡丹大呼一口气,这都什么事呀?心中把华木阳那狗蛋恨上千万遍,她也再次清楚地认识到男人的尊严有多精贵。   吴清确定数量没错,便跟送餐的大哥比了个手势,再次道谢。送餐的大哥临走时还特地交代餐盒是可以回收的,一百份餐盒可以换一份顶级商务套餐,让他们别乱扔。   牡丹回来,两眼便盯着一旁的陈导,那意思是相当明确,再不吃饭饭就冷了。   “看着我干什么?”陈森大手一摆:“赶紧放饭呀?”一早上就遇着华木阳请假的事,他气闷得早饭都只囫囵吃了个半饱,这会肚子正打鼓呢。   “那大家就别客气了,”牡丹上前,准备帮着吴清放饭:“这里有5种不同口味的,你们看看喜欢吃哪样?”   陈森早就瞧准了:“给我来一份红酒焗牛排饭,一份蘑菇浓汤。”   “好嘞,”吴清立马取出一份红酒焗牛排饭一份浓汤奉上,这剧组里还是陈导说了算,昨天她主子吃了亏,要不是陈导拿得住,估计这亏还要继续吃下去,她可得把他捧得美美的,“导演,您慢用。”   “谢谢,”陈森接过盒饭,手掂量了一下,分量十足,后将餐盒的盖子稍稍打开了一点,凑近闻了闻,双目一亮不住地点头:“就是这个味,鼎舟食府用的是真材实料。”   牡丹瞧着他一副老餮的模样,不禁笑道:“那您就多吃点,”将手中那盒芝士牛肉饭递给胡导,“赵老师、李老师,你们要什么口味?”不是她故意将辛筱漏掉,而是人家站在人群之外。   一百份顶级商务套餐,发到最后就只剩三盒。   牡丹一盒就够了,吴清在减肥也不敢多吃,不过她早就安排好最后一份套餐的去路了:“陈导饿狠了,一盒肯定吃不饱,我把这盒红酒焗牛排饭给他送过去。”   “好,”牡丹拿着剩下的那两份饭和汤走向铁皮化妆间:“送了就赶快回来吃饭。”   停在铁皮化妆间东方十米之地的白色埃尔法保姆车里,钱芳双手抱臂坐在转椅上,盯着放在化妆台上的那两份饭看了好一会,才转眼望向好似没什么胃口的辛筱:“有什么想说的吗?”   坐在化妆台边上的辛筱低着头,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自出了拖戏的事后,她就有些怕钱芳。   一开始还异想天开地拿解约出走来威胁钱芳,可钱芳竟连句软话都不说,直接打电话给公司法务,她就真的怕了。   “知道为什么牡丹这个新人在剧组混得会比你好吗?”钱芳轻蔑地掀起眼皮:“因为她懂得做人,懂得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不会像你和华木阳一样,稍有点不如意就作,浪费资源,作践别人,无视整个剧组的辛苦。”   “圈里耍牌面的大腕不在少数,我也可以直说你可以耍大牌,但也要衡量衡量现在的你配不配?”   一滴眼泪打在紧握的双手上,辛筱自觉她并没有做错什么,错就错在自己没有坚实的后台:“芳姐,我心里憋闷,明明我才是《宣城剑影》的女主。”   “憋闷?”钱芳毫不在意地嗤笑:“那我再告诉你一点,华木阳请了两天假,但他明天就会回剧组拍戏,而且再不敢生是非,可就算这样,他在拍完《宣城剑影》之后,一个不好恐怕也要被雪藏一段时间。”   “传奇影帝”这名号不是那么好得的,封珃的一条微博能让国内一线女星斐韵依的完美人设崩裂,连失代言;就也能让像华木阳这类自以为是的流量小鲜肉彻底沉没,她不是危言耸听,况且现在的封珃还是大资本。   辛筱慢慢地抬起头,双眼红红的可怜得像只小兔子:“我……我只是跟牡丹说了几句狠话,没把她怎么样,”华木阳那是想上她。   “你的天赋不错,就不要浪费,”捧红一个艺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钱芳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传奇影帝封珃入圈16年,除却天赋,敬业精神也是他成功的关键,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我再也不敢了,”辛筱想到那天价违约金和公司里被雪藏的两个女艺人,浑身都不自禁地打颤。   凰宸的艺人合约一签就是八年起步,不听话就雪藏,被雪藏的艺人除非是靠上大佬赎身,不然就只能熬着,可大多艺人都是吃青春饭的,有多少时间可以熬?   看着这样的辛筱,钱芳总算是舒坦了,莞尔一笑下巴朝着化妆台上的饭努了努:“那咱们就吃饭吧,吃完了把餐盒洗干净送回去,顺便再谢谢人家。”   “好,”虽然这饭难以下咽,但她得听话。   钱芳这边是掐住了辛筱的命脉,将她料理得服服帖帖,可华木阳的经纪人孙渡此刻就没钱芳那般轻松了,接完电话是一脸凝重,华尚的艺人总监Elina再次来电警告他约束好手下艺人。   这说得轻松,他没约束华木阳吗,可有什么用?转身走进卧室,孙渡笑看着坐在床上玩着电脑的华木阳:“哥劝你一句,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乖乖地去拍戏。”   “我腰受伤了,拍不了,”华木阳看都不看孙渡,手指敲击着键盘。   “腰受伤是吗?”孙渡上前直接将笔记本合上,一把掐住华木阳的下巴抬起他的头,让他看着他:“明天不去拍戏,那就收拾东西回申城去好好服侍你那个金主阿婶,也许她会心疼你腰受了伤,让你少喝两碗大补汤。”   华木阳双眼微微一缩,死死地盯着孙渡,上下齿咬得紧紧的。   “不要拿这种眼神看我,”孙渡丝毫不怵:“不是我把你送上那个阿婶的床的,是你自己像狗一样爬上去的。”   真他娘的搞笑,说到这他都觉讽刺,“怎么现在混出点人样了,就想翻身当金主潜规则别人了,那个牡丹是你能沾的吗?”   华木阳眼眶发红,眼底晦暗不明。   卧室内死寂一片,隔了足有一分钟,孙渡见华木阳姿态软了下去,才放开他的下巴:“我劝你最好清醒一点,认清自己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我明天……会去拍戏,”华木阳双手紧抠着笔记本电脑的两侧,一想到那大补汤的味道,胃里就开始翻涌,嘴里不断地渗出酸水。   “这就对了,”孙渡理了理自己的西装:“接下来的一个月,剧组的伙食会非常好,”拍了拍华木阳的肩,“我们得感谢封影帝的慷慨。”   牡丹把一整份饭都吃完了,连汤都不剩一滴,吴清以为她是饿了,可想想早上也没少吃呀?   “这顿饭太贵了,”牡丹扯了张湿巾擦了擦嘴:“都是真金白银,”说着还看向吴清的餐盒,“咱们不能浪费。”   吴清也没打算浪费,这可是她爱豆送来的饭:“丹丹姐,你要不要站起来溜达溜达?”   “唉,”牡丹撑着化妆台站起,胃有点撑:“真是活受罪。”   第二天,看到华木阳的保姆车准时出现在剧场外,陈森冷笑了两声,他还以为他爱美人不爱江山,原来不是不爱江山,而是自大的以为江山已稳固了。   也许是真的吃到教训了,整个4月华木阳和辛筱都相当的乖,该拍戏拍戏,该吃饭吃饭,除了与剧组的人和其他演员少有交流外,是再没有故意错戏、拖戏等不良行为。   这一个多月,牡丹过得也是非常充实,虽然演技没有突飞猛进,但她在封大人的电话远程指导下是越来越能拿捏好情绪了,只要提前参透剧情,五次之内顺利过关是没问题了。   “CUT,”戴着一顶大遮阳帽的陈森拿着小喇叭,对站在树下僵持着的宣茗伊和寒心梦说道:“宣茗伊,你要压着点气场。寒心梦,你是江湖草莽,虽然在大家闺秀宣茗伊面前会多少有些自惭形秽,但莽气呢?”   身着一袭黑色劲装的牡丹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我们再酝酿一下,”这条已经卡了3遍了,她看着矮她半头的辛筱,“等会那一巴掌,我不会真打你,武鸣老师已经教过怎么我假打了。”   “可是我却想真打你,”钱芳让她要擅于发现别人的好,经过一个多月的偷偷观察,牡丹确实什么都好,样貌漂亮、举止大方,也不盛气凌人,但就是这么个人,她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牡丹并不意外,勾唇笑道:“你可以试试。”   “再来一遍,”陈森见机组调好了镜头:“各就各位,三、二、一走。”   “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寒心梦走近倚靠着树的宣茗伊:“作为宣城城主的掌上明珠,又有如此相貌,你有很多很多选择,为什么要死缠着晨哥哥?我只有他。”   宣茗伊早已不再是那个被养在深闺中的宣茗伊,她神功已成,接手了太子朱允的一支隐卫,签了生死状,誓要助朝廷铲除不受朝廷律法管教的江湖草莽。   轻蔑地看着寒心梦,伸手向她的眼睛,沾了一滴滚烫的泪,宣茗伊敛目盯着指尖的泪,轻声问道:“你在怕什么,萧晨不是对你矢志不渝吗?”   “可,”望着这张绝美的脸,寒心梦再也骗不了自己了:“可他也忘不了你,你不是回了京城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宣茗伊嗤笑,美眸之中只有冰冷,没有丝毫动容:“我回来自然有我必须要回来的原因,至于萧晨,他早已不配,”抬眼看进寒心梦的眸中,“你和他,一个寡廉鲜耻,一个浪荡多情,当真是天生一对。”   “你闭嘴,”寒心梦不准她这么说他们:“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生来富贵,除了总是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装矜持,还懂什么?”   “是没有你们懂,”宣茗伊眼中的轻蔑之意更加的浓烈:“你和萧晨拿着江湖儿女的真性情与不羁,掩盖你们的无媒苟合,淫、荡无度,足是下贱人也。”   寒心梦深恨她的盛气凌人,甩手就是一巴掌,宣茗伊没有躲闪,反手一击。啪的一声,就将寒心梦打得跌倒在地。   “咔……”   牡丹看着趴在地上久久不起身的辛筱:“是你先来真的,我也就不客气了,”抬手抹了一下冒火的耳鬓,“扯平。”   “呜呜,”辛筱右手捂着脸,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我脸都肿了……呜呜……”   “不好意思,”牡丹看着自己这两爪子,面上没有丁点愧疚:“我大学毕业后就养成了健身的习惯,一个月总会撸3天的铁。”   她还以为她之前说的是气话,没想到竟真打,那她也就不掺假了,正好这样画面看起来会更逼真,“你接下来找萧晨哭诉那场戏也不用化妆了。”   “你俩在闹什么呢?”陈森拿着把芭蕉扇挡着太阳,走近弯腰去瞧了瞧还瘫在地上的辛筱,见她没什么事,便招手让她经纪人过来。   牡丹摇了摇头:“没事,这不是频频NG吗?我们两就一拍即合,决定舍小我顾大局,为艺术献身一回。”   这丫头又鬼扯,陈森扭头见钱芳到了:“辛筱没事,你带她下去休息一下,等会走下一条。”   “好的,”钱芳扶起辛筱,只瞧了她脸一眼,就看向牡丹。   牡丹相当自觉地把右脸亮出来:“要验下吗?”早知道辛筱真打,她昨儿就不对着吴清练习一个晚上的假打了。   钱芳见牡丹右边耳鬓那有着明显的指印,也就清楚了:“抱歉,是我家辛筱……”   “您不用抱歉,”牡丹打住她的话,看了一眼还捂着脸的辛筱,笑着道:“咱们都是为艺术献身,可歌可颂。”   钱芳一愣,不过很快就点首附和:“对……你说得对。”   目送钱芳和辛筱离开,牡丹双手叉着腰回首看向陈森:“导演,今天已经没我的戏了,我晚上有点事,能不能先撤?”   “撤吧,”陈森知道她晚上有什么大事,封珃今天在大理城洱海给ALLE拍摄封面,他也是从小伙子过来的,两年轻力壮的恋人这么久不见,聚到一起能不瞎闹吗?   “谢谢导演,”牡丹正想转身去找吴清,就听陈森补了一句,“晚上尽情折腾,明天你可以下午到剧场。”   折腾什么?牡丹目光跟着摇着芭蕉扇走向主机位的陈森,她真想吼一句:“前方那个光头,你给我回来,咱们好好说话,”她和封大人只约了饭好吗?   吴清收拾了东西,随着主子回了铁皮化妆间,就开始嘀咕:“那辛筱是不是有病?”找出昨天为以防万一,向酒店厨房要的两个生鸡蛋洗干净,放在烧水壶里煮上。   “别嘀嘀咕咕的,帮我准备一盆水,我要卸妆,”牡丹自己动手拆发髻:“现在都3点了,等我们回到酒店得4点,”她和封大人约的是7点,请人吃饭可不能迟到。   “好嘞,”吴清刚挪腿出去又收回,凑到牡丹身边:“丹丹姐,千万别忘了给我要签名。”   牡丹郑重保证:“肯定不会忘,”这也算是额外的员工福利,她一定得满足她。   大理城,封珃结束工作后,回酒店换了身衣服,便拿着车钥匙准备出门。   燕青风一样地从他身边掠过拦在门口:“你真的不带我一起?”这狗男人打算把他一个人撂在酒店,自己出去逍遥快活,他怎这么命苦?   “你跟着干什么?”封珃换了鞋,手指边上,示意他挪挪脚。   “我可以给你开车,”燕青还不放弃:“这样今晚你便可以尽情地灌我邻居美酒,然后美酒到位了,美人也就有了,水到渠成的酒后乱性美不美好?”   酒?这不禁让封珃想到那次酒局,他拉开还不打算让门的燕青:“你确定我喝得过她?”   酒后乱性的事也许会发生在别人身上,但他和Peony都是非常理智的人,除非情投意合,非自愿情态下的乱性不可能。   “你真的不带我吗?”燕青扒在门口:“万一你不在,我太无聊叫了不该叫的,明天一早你醒来将面对的就是#传奇影帝封珃的经纪人兼好友半夜招、嫖#的新闻,关键新闻标题上没有我的名字,只有你的。”   “那正好,我可以水到渠成地解聘你,”封珃帮他把门带上。   燕青贴着门,透过门上的猫眼看向走廊:“真的走了,”聊了一个月出头,两人总算是有了进一步的接触,只是他们现在还不是很熟,封珃为什么不带上他?他可以帮着活络气氛。 第45章   牡丹洗好澡洗好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涂个身体乳,便准备做面部保养,将化妆镜调换到放大镜,侧过头查看自己的右脸,虽然在回酒店的路上,她拿着鸡蛋敷了很久,但耳鬓处还是暴起了三条红杠。   “那丫头得多恨我呀?”用手指在红肿的地方按了按,牡丹撇了撇嘴:“不过也真够傻的。”   在剧组待了这么久,难道还不晓得她是能文能武吗?况且不拼文武,她个子都比她高半头,竟还生了胆子来真打,她是那种动口不动手的文雅人吗,这不是明摆着找抽?   取了一张补水面膜敷上,牡丹起身去床头那拿手机,见快5点了,便发微信问问封大人到哪了?   刚过五一假期,从大理城去往丽城的高速路况还不错,封珃打开蓝牙:“七点左右不出20分钟,我到你们剧组下榻的酒店接你。”   “好,”牡丹回完信息,给手机继续充电。   转身打开衣橱,搭配今晚要穿的衣服,五月的丽城晚上还是有点凉飕飕的,黄色的薄款圆领针织衫搭配藏青色的高腰长款一步牛仔裙,那她是穿高跟鞋还是直接踩双英伦复古小皮鞋呢?   晚上7点十分,封珃的车到了《宣城剑影》剧组下榻的酒店外,因为要登记所以他并没有开进去。   牡丹早就等着了,知道他到了,立马关掉笔记本,拿了放在床上的包包,换上小皮鞋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理了理她的大波浪,确定没问题了,便拔了房卡赶紧下楼,好巧不巧刚出酒店大门就遇上了剧组的人回来。   陈森见着她还愣了一下:“你现在才出门?”   “对,”牡丹有些尴尬,双手合十朝着他们拜了拜:“大家辛苦了,”加快脚下动作,小跑向酒店外。   《宣城剑影》整个剧组在总导演陈森的带领下驻足在酒店门口,目送牡丹上了停在酒店外的那辆黑色奔驰SUV,大家是心照不宣,均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下了戏,拆了发髻直接披散着头发的李雯感叹道:“年轻真好,”后收回目光瞥向站在中间的那光头,“导演,今晚我们《宣城剑影》剧组估计还能借风撸一拨流量。”   “哎呀,说出来干什么,”陈森压抑着乐呵,他心里正想着这事,毕竟《宣城剑影》从去年10月开机,到现在已经接近全剧杀青,很快就要进入宣传,抢流量,他能没点算计吗?   而此刻已经坐上副驾驶的牡丹大呼一口气,将包包放在扶手箱上,双手当扇给自己扇着风:“我遇着剧组的人了,”扭头看向封珃,发现两个月不见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手指比划了下,“头发长长了。”   “还要再长长一点,”封珃发动车子:“我们现在直接去悠然鲜坊吗?”两个月没见,她还是这么鲜活,车里多了一抹淡淡的香味,是宝格丽的夜茉莉。   牡丹褪去了燥热,系好安全带打趣道:“难道你还想来杯奶茶?”   “提议不错,你需要吗?”封珃笑着转动方向盘,将车开离了酒店门口。   “你喝吗?你喝我就喝,”牡丹以为他是认真的,从包里掏出手机:“我查查在悠然鲜坊附近有没有好喝的奶茶。”   封珃本想拒绝,但见她已经开始搜索,眼角余光掠过她轻颤的浓密微翘的眼睫,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候来一杯甜丝丝的奶茶好像也不错:“我要抹茶味。”   “好啊,”牡丹在大众点评网上找着一家评价很好的奶茶店:“这家抹茶味的有很多种,最出名的就是焦山明治抹茶。我们先看好,等会到了,直接买了就成。”   “在什么地方,”封珃注意着前方的路,耳边是她涓涓如溪流般的声音:“一会我下去买。”   牡丹闻言立马抬起头:“别,我去买就行了,”不给封珃拒绝的权利,“之前我们说好的,出来吃饭都我付钱,而且你太醒目,相比而言还是我下车买比较安全?”   虽然他打扮得很寡淡,简简单单的藏青色卫衣配上牛仔裤,但此刻即便他只是坐着,她都难以忽略他的存在,那放他出去买奶茶还得了,回得来吗?   “OK,”封珃投降了,不过有一点他还是要提醒她:“Peony,在人群中,你不会比我暗淡。”   牡丹选好自己要喝的口味,将垂落的头发撩到耳后:“谢谢你的夸奖了,”倚靠着椅背,扭头看了一眼开车的人。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自对外公开后,每天晚上10点左右,他都会给她发微信,不聊其他不涉及私人感情,只会聊一些工作上的事给她一些指点,也不多聊,寥寥几句就结束。   而越接触,她越觉得他很矛盾,是一个既简单又深沉的人,慢慢地开始勾动着她心里的那根弦。   “封老师,燕青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车里太静,静得她都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他昨晚应酬喝多了,正好今天工作结束得早,就打算放松一下,”封珃似完全忘了他来时,燕青的死皮赖脸。   牡丹现在想一件事,她要不要让吴清去给封大人开间套房:“你明天上午有工作吗?”   “没有,”封珃猜到她在想什么:“今晚我会留在丽城。”   “那我让清清去开间总套,”牡丹拿起手机:“来一趟不容易啊,我得给你全包了。”   封珃对这没意见:“不用总套,一般房间就好了。”   “那怎么能行?”牡丹也有自己的思虑:“必须总套,万一要是有人多管闲事操闲心,譬如陈导那样的,要我们同房,”斜眼瞥向封珃,“到时你打地铺还是我打地铺?”   “请,”封珃已经无话可说,笑着摇头:“终于明白那句话的真谛了。”   牡丹也跟着乐了:“撒下一个慌,就要用无数谎言去圆它,”给吴清发了信息,便收起了手机,“前面左拐再开一千米左右,就到了吉吉屋茶,在那里停下车。”   看到吉吉屋茶,封珃便靠边将车停下,牡丹解开安全带,就去开车门:“额?”打不开,扭头望向封珃,“开车门。”   “你就这样下去?”封珃拿了一顶棒球帽给她:“我还没戴过。”   “谢谢,”牡丹瞬间了悟了,接过棒球帽戴在头上,压低帽檐:“有口罩吗?再给我来一只口罩。”   封珃指了指副驾驶前面的小抽屉:“那里就有。”   取了一只新的一次性口罩,牡丹也不罩住口鼻,只兜住下巴:“现在怎么样?”扭头让封珃瞧瞧,“还认识我吗?”   “下去吧,”封珃开启中控锁:“你慢一点。”   “好”   牡丹庆幸今天自己放弃了高跟鞋,虽然这样比封大人矮了一大截,但行动是真的方便,目光犀利,见走在她前面的两拨人都是冲着奶茶店的方向去的,她立马噔噔地小跑排到他们前面。   站在队列中,低着头玩手机,慢慢地向前挪动,过了要有三分钟,终于轮到她了,那买奶茶的小姑娘看了她一眼又一眼,付了钱拿了单子,她赶紧走开。   这家奶茶店的生意实在是太火了,就这么三、四分钟,她后面已经排了十三个人。看着已经付好钱在等奶茶的一大波人,牡丹都无法想象封大人来买奶茶的那个画面。   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她继续低着头看新闻,再回到车里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了。   “呼,”牡丹给自己顺了顺气:“刚刚取奶茶的时候,一个化了妆的小……应该是小弟弟吧,一直盯着我瞧,我都怕他认出我,”将奶茶抱在怀里,拿下帽子,甩了甩头发。   “也许他只是看你长得漂亮,”这里已经离悠然鲜坊很近了,封珃开车在前方500米处的十字路口左拐,进入悠然鲜坊入驻酒店的停车库。   停好车,牡丹见封珃毫不介意地将她刚刚戴过的棒球帽戴在头上,脸上不自禁地发热,赶紧拿了包包下车等着。   封珃速度倒是快,牡丹前脚下车,车门还没关上,他就跟着下了,锁好车接过牡丹拎着的两杯奶茶:“我们找电梯。”   “那里,”牡丹见封珃今天没有戴黑框眼镜,而是跟她学了用口罩兜住下巴,想到刚刚买奶茶时的境况,不犹豫地开口:“封老师,你的黑框眼镜呢,可以借我用用吗?”   “在车里,”封珃转身去拿。   戴上了黑框眼镜,牡丹顿觉踏实多了,只是这眼镜是封珃的号,她戴着有些大,虽然鼻梁架得住,但也难抗地心引力,才走到电梯口,她就忍不住推了2次眼镜。   封珃笑着将眼镜拿过来,帮着调了下,将两边往里压了压:“再试试。”   戴上感受了一下,牡丹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好了。”   电梯来了,牡丹进入后一个转身挨到了边角处,封珃刚想去按楼层号,就瞥到了她朝外侧的右脸,“你脸怎么了?”虽然有遮瑕霜遮掩,但肿还没消。   “怎么了?”牡丹抬手擦了下:“沾了脏东西吗?”   封珃走近细看,很清晰的指印,不由得蹙起双眉:“昨天练了一晚上的假打没用上,还是你用上了别人来真的了?”这在演戏中并不少见,但女孩子一般都比较注重容貌,基本都是来假打。   “鼓起来了,”牡丹摸了摸,还有点点疼,扫到他深邃的双眸,不自然地躲闪:“今天那场戏一直NG,辛筱说她想来真的,我就让她试试,结果效果相当的好。”   往边上挪了挪给封珃让个位置,她不习惯他这样对着她,“我觉得还行,就是她被我反手一巴掌打得站不住了。”   见她不在意的样子,封珃竟有些不高兴,站在原地没动,抬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耳鬓。   牡丹察觉到气氛不对了,微微侧头尽量不去看他,却没有避开他的手。   封珃手指触到她兜着口罩的下巴,轻轻掰过她的脸,手指轻抚过那三个指印,低语问道:“耳朵有不舒服吗?”   “没有,”牡丹眨了眨眼睛,抬手抓下他的手,使唤道:“去按电梯,”这样的暧昧让她有点无所适从,只能强装镇定。   悠然鲜坊在酒店的12楼,主打当日海鲜,包间是三天前就订好的,他们来了报上订包间时给的六个数字号就可,进入包厢,用手机扫桌上的二维码点餐。   在等菜的空间,牡丹终于有空料理她冒险买回来的两杯奶茶:“这个奶绿色是你的焦山明治抹茶,我的是薏米抹茶,都没加糖。”   封珃先拿过她那一杯打开:“有点烫,你小心点。”   “谢谢,”过了那个劲儿,牡丹这会也不觉尴尬了,正如画画说的那般,她和封大人都是单身,相互吸引产生好感是没罪的,低头品了品:“这个明治抹茶还不错,”怪不得一杯要68块钱。   “你喜欢抹茶吗?”封珃也尝了尝,确实正宗:“下个星期我要去一趟日本。”   牡丹想了想:“还是不要了,《宣城剑影》要拍到五月底六月初,之后要去一趟申城给洛莱女装拍夏季画集和宣传画报,回家待不了几天,大概就要进剧组了,我也没时间做吃的。”   “我买一点放着,”封珃见她喝了一口享受得两眼都眯了起来,不禁笑道:“你想要就到燕青那拿。”   “好,”牡丹没客气:“要是心情好,我做了抹茶蛋糕就给你们送点过去,当回报。”   两人等了足足20分钟,这才上了头盘菜——清蒸鳕鱼,服务员也是怕他们着急,连连说抱歉:“今天店里接了大单,所以慢了一点,店长给二位送上一瓶我们店里的招牌清酒,二位要打开吗?”   “不用打开,谢谢,”牡丹看这鳕鱼的颜色就知道很新鲜:“替我们谢谢店长,我们不急,可以慢慢来,”单闻着味道,她的胃便已经开始蠕动了,待服务员出了房间,她立马出声,“开动开动。”   封珃见这还准备了公筷,就一本正经地对牡丹说:“我年前刚体检过,身体健康,各项指标也正常。”   “你说这个有什么用意吗?”牡丹握着筷子完全没有想要去动摆在盘边的公筷:“我也很健康,咱们谁也别嫌弃谁。”   “好,”封珃拨去鱼上的葱丝,夹了一小块鱼肉放到嘴里:“很嫩很鲜,很好吃,”看向一旁的那瓶清酒,“你真不喝?”   牡丹摇了摇头,开起玩笑:“这一瓶清酒对我来说就是小CASE,想要我醉得直接上东北的烧刀子,不然你没机会的。”   “我记住了,”封珃将那瓶清酒开了:“你不喝,那我喝一点,我比较容易醉,”说完自己都笑了。   情节走向不对了,牡丹眼睁睁地看着他拧开酒瓶盖给自己满上了,她有点犹豫:“封大人,你可以再问问我喝不喝。”   “不问了,”封珃凑近酒杯闻了闻,这酒还挺醇的:“要问就问其他,譬如你还想不想上演贞洁烈女死缠大官人的戏码?”   “这个事件已经过去了,”牡丹就不顺着他的意,继续吃鱼:“现在我要思虑的是其他问题。”   封珃端起酒杯小小抿了一口:“什么问题?”   见他真的上口了,牡丹抽了抽鼻子,是彻底掐灭对杯中物的肖想:“我们两今晚要是都喝了酒,是招代驾,还是直接去楼上开房间休息比较安全?”   “是个好问题,”封珃敛下眼睫,浅黑色的眼底墨色渐渐晕染开来:“那你要不要喝?”   “为了你的人生财产安全,我决定还是给你当司机,”牡丹很想让服务员给她来碗饭:“我胖了两斤,你看出来没?”   封珃闻言抬眼打量她:“除了脸肿了没什么变化,鼎舟食府的餐还好吃吗,要不要再订一个……”   “NO,”牡丹都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赶紧拒绝:“你千万别,吃了一个月的套餐,我把胃都撑大了,现在一顿不吃白米饭就饿得慌。你再来一个月,估计等下次见着我就是牛土丹丹了。”   “好吧,其实女孩子胖一点好。”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服务员说上菜慢,那是真的慢。四个菜足足用了1个小时才上齐,牡丹看了一眼已经见底的那一小瓶220ML的清酒,知道封大人也差不多了:“来一份甜品吗?”   “不用了,”封珃将卫衣的袖子稍稍往上撸了点,把车钥匙推去对面:“快10点了,我们再坐一会就走吧。”   牡丹点了点头,直接在线上买了单,后端起一旁的青瓷茶壶给封珃添了点茶:“这清酒多少度?”   “18,”一瓶下去,封珃没什么感觉,抬眼望着牡丹:“应该喝烧刀子。”   “还想喝?”牡丹给自己也来了杯茶,笑着似警告一般瞥了一眼封珃:“等着,等我们哪天空下来了,我陪你喝。”   封珃淡笑,没有直接回应,沉凝了好一会才出声:“Peony,你有男朋友吗?”   听到这个问题,牡丹心一紧,后怦怦直跳,她低头嗤笑一声,后抬起头回视封珃:“有啊,你不是对外公开了?”   封珃微愣,只瞬息便点了点头:“对,”他好像有点醉了。   喝完茶,两人就准备回去了,只是刚离开包间走了没几步,拐了个弯就迎面遇上一群年轻男女,牡丹下意识地一把拉住封珃想要退回去,可惜已经太晚了。   一位戴着猫儿金框眼镜的可爱姑娘倒吸一口气,惊喜道:“封珃……”   那声音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后意识到可爱姑娘在说什么时,立马将眼神聚焦在封珃和牡丹身上。   完了,牡丹再次庆幸今天自己没为了那点距离,选择穿高跟鞋,封珃朝着那群年轻男女微笑着点了点头,便带着牡丹朝门口走去。   “封珃,”食客们确定是本尊后,立时就激动了,几乎是不约而同地翻找出手机紧跟在两人身后,“封珃,我们都是你的影迷……”   “谢谢支持,”封珃见聚拢的人越来越多,便将低着头走在他左侧的牡丹带到右侧靠墙边,一把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向前:“小心一点,大家注意脚下。”   人群中有小伙子高举手机叫道:“是丹美人吗,抬下头好不好?”   好不容易出了悠然鲜坊,封珃护着牡丹来到电梯口,他倒是想走楼梯,只是楼层太高,人又多,出事的概率很大,只能等电梯。   叮一声电梯到了,门一开见是空的,封珃也不指望跟着的这群人会先移步,一手揽着牡丹直接跨入,按了B2后便紧贴着电梯壁,取下棒球帽给牡丹反戴上。   靠在封珃怀中的牡丹还没遇到过这种阵仗,双手紧拉着封珃的卫衣,脸稍稍向内额头靠在封珃的肩上,现在的她能清楚地听到封珃已经乱了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精味,自己也迷、醉了。   人群一拥而入,可电梯却承受不起,连连发出超重警示声。牡丹感受到挤压,试图往里挪了挪,整个人更加贴近封珃。封珃干脆将她紧拥,闻着她身上散出的香味,情不自禁地低头隔着棒球帽轻轻一吻。   电梯里的人谁也不愿意挪步,门一直合不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牡丹踮起脚抬头凑近封珃的左耳:“我们出去。”   这话一说完,封珃就松开拥着她的手,牡丹猛然转身:“让一下,”拉着封珃就穿过堵在门口的人,直奔安全出口。   那下楼梯的速度是相当矫捷,将一众追拍的人甩在了身后,一气下了四层,牡丹还想继续,封珃却拉着她跑向电梯,正好进入直奔B2。   再等那群人追上来,他们已经上了车,牡丹方向盘一转,车离开了车位,不过2分钟就出了车库,汇入了车流,她的脸染上了淡淡嫣红,全神贯注地开着车,不敢去看坐在副驾驶的男人。   封珃注意着后视镜:“有人跟着,”不知是闻讯而来的娱记还是刚刚那群人?   “你坐好,”牡丹脚踩油门,立马加速,这车的性能当真是好,赶在绿灯转黄的当口穿了过去:“为什么会遇上这种事?”   “不奇怪,你忘了服务员送我们酒的时候说了什么话,”封珃扭头见她面上的红已经褪去,心里舒了口气,他是真怕她恼:“今天他们店里接了个大单。”   牡丹长呼一口气:“太恐怖了,将我们堵在电梯里随便拍,”还好他们靠近电梯门,“我们以后再出去吃饭一定要慎重选地方。”   “也可以自己做,”封珃盯着反戴着棒球帽的牡丹,这样的她透着一股极为生动的可爱:“这帽子送给你了,你俩很配。” 第46章   “是吗?”牡丹抬手将帽子戴正,取下黑框眼镜,握着方向盘的左手手指在盘上弹动了两下,定在她身上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开,刚刚褪去的燥热卷土重来,她轻轻咬了咬唇蓦然笑了:“封大人,你还要看多久?”   “刚刚在悠然鲜坊,你说了你有男朋友,”封珃承认自己情动了,她很美,不单单是外表,还有她的自信、风趣、聪慧等等很多很多,伸手将她夹卷在耳边的那一缕发拨开理顺,便不再盯着她,转头去看后视镜。   画画将封大人定义为核危险品是一点不夸张,真的是既危险又极具诱惑,只是他刚那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撩她吗?   “后面没有车再跟着了,”封珃将车窗稍微降下一点,丝丝凉风掠了进来,吹散了车里的沉闷。   黑色奔驰SUV穿梭在黑夜中,渐渐地靠近《宣城剑影》下榻的酒店,车里二人再没有多的交流,一个在开车一个在看着窗外出神,他们谁也没想要去打破此刻的安静。   嗡……嗡……   封珃回首望向放在扶手箱上的包包,牡丹倒是不扭捏:“帮我把手机拿出来,”消息不会传得这么快吧,他们才出悠然鲜坊不到20分钟。   “好,”封珃并没有凑近,或是将包包拎过来,而是直接伸手扭开包包的扣子,取出手机递给牡丹。   牡丹接过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清清,”下滑接通:“喂。”   “丹丹姐,你跟我爱豆被拍了,这会都上了热搜,现在咱们酒店外聚拢了一大群记者,”吴清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微博上的各种爆料,眼都笑眯了:“幸亏我订房订得早,刚刚我打内线,服务台说酒店已经没有空房间了。”   “我知道了,”牡丹挂了电话,就将车靠边停下。   封珃疑惑:“怎么了?”   “封大人,你确定今晚要住M&H吗?”牡丹拿过扶手箱上的包包,开始翻,可翻来翻去竟没找到她要找的东西:“完了,我身份证好像还在之前那只包里。”   “就住M&H吧,”封珃早就料到会这样:“那些记者神通广大得很,而且现在我们重新去找家酒店开房间,不管是用你的身份证还是我的,结果都一样。”   牡丹将包放回扶手箱上,看向封珃:“清清说M&H酒店的房间已经都被定光了。”   “开车吧,”对这种情况封珃已经习惯了:“回了酒店,进了房间我都会挂上免打扰的牌子,而且你定的是总套,一层楼也没几间,不用担心。”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她也就不再怕了,拿起手机给陈导打电话,那边接得倒是快,“喂,芍药丫头啊,这会儿你怎么还有空找我?”   “呵呵,”牡丹干笑两声:“导演,我和封珃还有5分钟就到M&H了,您那么仗义、善良,今儿又白得了流量,肯定不会任由我们被一大群记者堵在酒店外的。”   陈森嘿嘿地笑着:“那是当然,你们尽管回来,”说着还嘚瑟上了,“我毕竟是老江湖早防着了。你这刚出去,吴清丫头就下去开了间总套,我能察觉不出问题吗,立马先下手把这酒店给包了。”   “是吗,”牡丹有些惊喜,朝着封珃夹了下右眼:“那我们这就回去了。”   封珃都被她这表情给逗乐了,见她挂了电话才出声:“不用害怕,像M&H这样的酒店都是有安保的。”   “我知道,”牡丹将车发动:“但你知道吗?有些娱乐记者真的是太拼了,就上次你对外回应恋情那一天,我们车子还没到酒店门口,就有记者突然冲上来,惊得清清急踩刹车。”   “那视频我看了,”封珃面上的笑淡了:“你会不会觉得跟我牵扯上很累?”   刚是谁在撩她,这会担心上了?牡丹瞟了他一眼,带着一丝自己并未察觉的小傲娇说道:“累嘛肯定是有点累,但想想那节节攀升又不符实际的片酬,我就毫无怨言了,谁让我年前投资失意,一夕之间从土豪丹姐变成了土鳖小丹丹?哈哈……”   封珃蹙眉苦笑:“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居心叵测?”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他在意的是她语调中含着的那点点娇,这让他以为她是在向他撒娇。   “我居心叵测,那你怕吗?”牡丹已经看到M&H酒店的灯牌了,开始减速。   “不怕,”封珃将车窗关上:“至多也就是被骗财骗色,财,我用不完,至于色,你说的我们俩彼此彼此。”   牡丹故意冷哼两声:“又在诱惑我这个什么都好的新时代青年走歪路,你的居心也是大大的不纯。”   “被你发现……”   话还没说完,接连不断的闪光袭来,封珃立马让牡丹刹车。   一群扛着长、枪、炮的记者涌了上来,瞬间将车围住:“封珃……封珃,你是特地来会女友的吗……男友来看你,丹美人有没有很兴奋……你们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一垒、二垒还是已经全垒打了……”   牡丹左手紧握方向盘,右手去拿手机给陈导到电话,车窗被拍得啪啪响。封珃下意识地去注视牡丹面上的神色。   电话刚刚拨出去,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子就出现在了酒店门口,朝这跑了过来,而这时酒店的安保人员也跟着出动了。   可围着的娱乐记者看到黑衣人和酒店安保竟更加激动,几乎是紧紧地包裹着车。黑衣人和酒店安保是硬掰着将人拉开,黑色奔驰再没了展跃的雄姿,跟蚂蚁前行差不了多少。   足足耗费了近十分钟,牡丹才把车开进了酒店的车库,她手心都冒汗了,坐在驾驶座上久久不动弹。   封珃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只小小的旅行箱,提着走到驾驶座那打开车门,凝视着正在平复心绪的牡丹,轻语问道:“还好吗?”他有点后悔今天喝酒了。   “我没事,”牡丹放开方向盘,取下头上的棒球帽,倚靠在椅背上,侧头看向封珃:“这不是天黑了吗,我就是怕有人瘫在我车轮下,那碾过去就不得了了。”   “Sorry,”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次我们出去,我不会再沾酒了,车都我开。”   牡丹盯着他堪称完美的脸看了好一会,发现他竟是认真的,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有着他的可爱,轻笑出声:“那你记得要问老板有没有那种很上头的烧刀子。”   “一定要上头了才可以吗?”封珃抬手去摸她的脸,大拇指一遍又一遍地拂过她稍肿的耳鬓,似要抚去那三道指印一般。   脸上痒痒的,心底酥麻麻的,牡丹不适地想要躲避,但他却不让,在他的掌心蹭了几下没有摆脱,终是放弃,一双桃花目嗔怪地瞪向不知适可而止的男人。   看着这样灵动的她,他不再感到压抑:“下车吧,”既动了情,他就不会自欺。   牡丹没来由地想要耍性子,头往里一翻,后脑勺朝着他,脸颊下还压着他温暖的手,今晚的一切都似在他的掌控中,这让她有些高兴不起来。   生气了?封珃笑了。   叮……   这是她手机的信息提示音,牡丹不太温柔地一把抽走压在包包下手机,打开一瞧是吴清发了微信给她,点开便是一张照片,照片中的男女主角还是她非常熟悉的:“嗯?”   封珃是不想看她手机的,只是那屏幕刚好正对他,他在电梯里忍不住隔着帽子亲吻Peony的那个瞬间被抓拍到了。   牡丹脸上火燎燎的,这次是不敢回头了,感受着被压在脸颊下的手,她失踪了二十六年的羞涩竟突然回来了,眼前一暗,下意识地扭头,只见封珃倾身上前。   之前那一吻她不知道,这次他想让她清楚地感知他的心意,左手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脸,见她没有拒绝,便不犹豫地在她的额上烙下一吻。   在感觉到额上那股软软凉凉的触感时,牡丹不自禁地屏住呼吸,檀口微张,眼睛大睁,隔了足有5秒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眨了眨眼睛,她这是被拿下了?   封珃无波的眼底荡起重重波痕,亲吻完她的额头舍不得离开,唇慢慢下落印在了她的眉上,想要继续,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一直警告他,不要吓着她,他听从了。   热热的呼吸打在脸上,白皙无暇被涂上了嫣红,牡丹的左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封珃的身,紧抓着他腰侧的卫衣,像一个溺水的人,可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话,让她瞬间神魂归位:“啥?”   封珃大乐,情不自禁地亲吻她的耳鬓:“我说我们回房间。”   老司机呀!牡丹立马推开他,整个人往车里缩,顶着一张红苹果脸朝着封珃娇声叱问道:“回房间干什么?”   见她这样,封珃竟也不想解释,再次倾身上前,故意逗她,压着嗓子让声音变得沙哑:“你说干什么?”帮她解开安全带,捕捉到她眼底的一丝挣扎,心头一紧,顺手将座位往后调,一步跨上了车,忽的一下将车门带上。   “你……你,”牡丹见他逼近,本能地伸手抵在他的心口处,隔着不厚的卫衣,她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他快速的心跳,不知为什么她突然不再紧张了,原来封珃和她一样。   “Peony,”封珃几乎是跪在她的脚边,与喜欢的女人共处在狭小的空间内让他几欲想要疯狂,在失控的边缘挣扎了许久终是不敢轻待她,凑近她的脸:“Peony,我不想轻易放手你。”   听到这句话,牡丹终于敢正视他了,可一触到他浅黑色的双眸就差点深陷,她赶紧躲避,但封珃却不给她躲避的机会,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他,沙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唤她:“Peony……Peony。”   牡丹梗着脖颈,吞咽了一口口水,他们现在几乎是紧贴着,能闻到彼此的气息,目光从他的眼睛慢慢下移,滑过他挺直的鼻梁,清楚的人中,定在了他颜色偏淡的唇上。   26年的唯一一次心动,自己好像也不想就这么错过,心随意动微微低下头,鼻尖相碰,咬上他的唇,而在咬上的那个瞬间,似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让她顿时沉入混沌,想要撤回,但男人不让。   封珃一手掌着牡丹的后脑,不让她退缩,一手将她拥入怀中,加深这个吻,见她由惊愣到慢慢闭上双目,他彻底沉溺在她的甜蜜中。   就在两人越发过火的时候,突然一道闪光掠过,封珃一把将牡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中,忽的扭头去看闪光掠来的方向,眼神是少有的冷冽。   没有找到拍照的人,回首温柔地看着紧抱他的小女人,亲了亲她的发顶,帮她拉好衣服,柔声说道:“我们一会回酒店,”他需要平静下,紧拥她,着迷地深嗅属于她的味道。   拱在封珃怀里的牡丹久久才回应:“嗯,”只是声音轻若蚊蝇,“我……我们回酒店不要干什么,”她这绝对不是保守,而是他们才刚在一起,她还没准备好。   “好,不干什么。”   费了好一番工夫,封珃才压下那股冲动,将她的手机放回包里,把棒球帽戴回她的头上,后打开车门,先一步下车。   牡丹的腿还有些软,但刚刚那道闪光却告诉她,他们不能再待在车库了,撑着男朋友奉上的手臂,小心地下了车,关上车门。   封珃锁好车,提着小旅行箱,揽着牡丹走向电梯:“我们先去你那,你回房间拿晚上要用的东西。”   “不是说,”下了车被封珃揽着,牡丹才发现自己真的比他矮一大截,仰头看着他,声音放得更低:“不是说不干什么?”   “是不干什么,”封珃抓住她的手紧握着:“但你今晚要跟我住总套,”他后天一早的飞机飞往申城,之后的行程也早就敲定好了,所以要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她,他想与她多待一会,“我明晚就开车回大理城了。”   “好吧,”牡丹听他说明晚才走,心里竟有一点点窃喜,不过世态是严酷的:“你不要那么晚走,我明天下午要回剧组拍戏,你下午走。”   封珃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要,”进了电梯按了楼层号,“我明天下午去给你探班。”   “你才不要嘞,”牡丹是大吃一惊,心虚得立马就想要甩开他的手,但奈何力气没人家大,干脆用力将他抵在电梯墙璧上:“我跟你说,你不许去古城探班,”她那演技混混陈导就算了,是真进不了他的眼。   “我就去待十分钟,”封珃低头憋着笑,看着她一脸紧张的样子:“不评价你的演技。”   不评价也不行,牡丹加重声音,想要让他更深刻地领会到她的拒绝之意:“No,”这话音一落,电梯门就开了。   站在电梯口的陈森脚都抬起来了,可一见电梯里这两人的情况,他是真不知该往里伸还是往后退:“你俩结束了?”去停个车停了快二十分钟,他都担心了。   “我就是想试试这电梯有没有坏,既然你们上来了,那就没事了,你们继续……继续……”   “继续什么呀?”牡丹眼看着电梯门快要合上了,立马放过封珃去按开门键,追赶陈森:“导演,你听我解释,是他要去咱们剧组探班,准备碾压我们整个剧组演员的演技,我才奋勇……”   原大摇大摆走在前,向另一处电梯进发的陈森听到这话,立时顿住脚,回首看向牡丹:“芍药丫头,你刚说什么,封珃要去我们剧组探班?”他很肯定自己的耳朵没问题。   见陈导这样的表现,不知为何牡丹徒生一种不祥的预感,赶紧摆手:“没有,我刚什么也没说,您继续掰正脑袋向前,电梯就在离您不到200米的地方。”   “不,我听得清清楚楚,”陈森也不会傻傻地放过这次机会,转身直面牡丹:“正好我还没找到合适的人来扮演你出家的那个国寺寺院的主持,在我的构想里能容得下你的寺院绝对有一位相当不凡的主持。”   不给牡丹出声的机会,对着跟上来的封珃,他便开始列数:“仙风道骨、俊逸出尘、绝世高手、才华横溢……温文尔雅又饱经风霜……呃,”还有什么词,啧吧了下嘴,有些词穷,两手一放瞥向牡丹,“你怎么不插两句?”   牡丹摇首:“我就是想要瞧瞧您能瞎掰到什么时候,”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封珃,回首问道,“您确定刚刚那些词都能聚集在一人身上,您找的是人吗?”   “我的构想里,国寺的主持就不是普通人,”陈森不放弃不气馁,上前几步:“他是《宣城剑影》的……的一个灵魂人物,虽然只在你剃度的时候露了个脸,但……但这一点足可说明他的神秘莫测,封珃来客串下正好。”   “导演,”牡丹双手抱臂:“您就不怕咱们整个剧会被他衬得黯然失色吗?还有我通读整个剧本,怎么记得我是在尼姑庵出的家?”   陈森丝毫不觉这些是问题:“封珃客串只会拔高我们《宣城剑影》的形象,至于剧情改动,作为投资商我完全没有意见。”   他没有意见,可她是一肚子的意见:“说,今晚我和封珃在悠然鲜坊遇见的那群年轻男女是不是您安排的?”他有足够的动机,瞧瞧现在封珃不就被逼到M&H酒店了。   “我想的,”陈森一点不掩饰自己的企图:“只是逼问了吴清那丫头半天,也没撬开她那河蚌嘴。”   牡丹转身去看引起他们争执的关键人物:“你怎么说?”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警告,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   封珃清了清嗓子,他小女人的脾气好像很不小,笑着跟陈森点了点头:“多谢您一直关照Peony,”至于客串的事,只露个脸,他好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正好我明天下午去贵剧组探班,客串您可以安排。”   听到这话,牡丹唇角一弯,撇过脸,不想再去看某个眼瞎的男人。   “好好好,”陈森激动了,没想到他的灵机一动竟真的把封珃忽悠进《宣城剑影》了:“那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们也不急,你们能在天黑之前到片场就行。”   说完就腿脚利索地跑了,他怕封珃抵不住芍药丫头的虎威认怂,也就是今天他才认清,原来不止自家那位领导属虎,女人耍起脾气来,那是都虎,无关文化水平高低无关对着的男人是谁。   “呵呵,”牡丹瞥向封珃:“正好是吧?”拿过自己的包,转身朝着她的房间走去,开了门一下子穿进屋内,然后对着站在门口的男人笑了笑,“我也给你一个正好今晚分房睡的理由,”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封珃没有防备,鼻尖抵在紧闭的房门上,好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第47章   关上门,牡丹倚在门背上,闭上双目回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唇角慢慢上弯,虽然刚在车库两人有些失控,但和令她动心的男人肾上腺素一起飙升的那种感觉好像也不错。   过道间的动静并不小,已经引得几位房客开门探看,吴清就是其中一位。   因为知道今晚有可能会见到她爱豆,所以她早把自己捯饬得干干净净,还翻出了半月前特地定制的宽松卫衣,卫衣上印着所有封珃参演过的影视剧名,她主子也被她强塞了一件。   “封珃,”住在618房间的李雯听助理说影帝被牡丹挡在门外,也赶不及收拾,直接在睡衣外套了件风衣便出来了。   封珃闻声扭头:“雯姐,好久不见,”他刚出道的时候跟李雯有过一次合作,也算是认识,眼角余光瞥见一熟悉的卫衣,便将眼神投向还杵在611房间门口的丫头,“你是吴清,房卡给我。”   “噢……噢好,”吴清有点懵,真的是她爱豆,砰的一声关上门去取总套的房卡。她爱豆竟然认识她,不,应该说是认识她的卫衣,心情亢奋,她激动得都想原地蹦迪。   “真的是太久不见,”李雯走近,打量完封珃不禁感慨道:“你是正当年,我已老了。”   眼前这位男士的坚毅、沉稳早就融于骨,再加上极为出色的相貌、身段,不怪能一红十多年,即便娱乐圈进入流量化时代,他依旧归属于旁人难以企及的超级顶流,而低调又给他蒙上了一层矜贵的神秘感,让人欲罢不能。   有时候会想,她要是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一定会极尽全力去追求他一次,因为一个女人能拥有这样的男人应该会很享受。   “雯姐说笑了,”封珃回头看了一眼牡丹的房门,他知道自己要给她时间缓冲一下。   “这是怎么了?”李雯对牡丹的印象还不错,虽没表演基础,但胜在不娇气,反正一个剧组待了这么久,她没听过这漂亮丫头抱怨过一句,更让人欣赏的是她的自律。   封珃淡而一笑,语调中满含宠溺:“在闹脾气。”   “你好像还很享受,”李雯打趣:“看来是你给招的。”   那年合作,她就觉他天生就是吃娱乐圈这碗饭的,只因相貌太出众,圈里很多人都不看好他,甚至有那口无遮拦的还断定他仅能凭借相貌,昙花一现。   可结果却叫所有人大跌眼镜,包括像她这般看好他的人。   20岁,封珃成了金桦奖开办以来最年轻的视帝,以此优秀的成绩成功打入电影圈,21岁凭《傻子王兟》夺得金松奖的最佳男主角,也塑造了有史以来最经典的王兟,顶着出色的相貌却将王兟的憨傻展现到了极致。   从此以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拿遍国内外各大奖项的最佳男配、最佳男主角。体育圈有大满贯,而娱乐圈也有一大满贯,那便是封珃Lain。   不过他的大满贯还缺一角,就是奥斯小金人,三次提名最佳男主角,因为国籍问题均落败,可就在去年他却被邀成为了奥斯电影的评委副主席。   现年35岁的中国籍男演员封珃不单单是风靡亚洲,他的盛名早已享誉全球。他饰演过的很多角色都成为了经典,甚至有不少被录入各大电影、戏剧学院的教程,传奇地位是实实在在。   封珃点头,没有否认自己招惹了牡丹:“Peony是全新人,她以前完全没有接触过表演,还请雯姐多多关照她。”   “那不能了,”李雯笑着摆摆手:“我的戏这两天就快杀青了,不过赵琨老师倒是还有一段日子才能杀青,赵老师和牡丹在《宣城剑影》剧中是父女,他们两处得不错。”   这两人站在楼道间叙话,旁的人跟封珃不熟也不好意思贸然上来打扰,吴清取了房卡就悄摸摸地打开了门,见他们还聊着,一时间也是犹豫不定。   “房卡呢,”封珃见吴清又杵着不动,不免发笑。   差不多十天前,Peony给他发了一张衣服的照片,说她小助理疯魔了,自己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想策反主子,他在想是不是该让燕青给吴清开份工资?   “噢,”吴清闻声立马打开门,同手同脚,就差踢着正步走向她爱豆,双手奉上一个小册子:“祝您一夜美梦。”   封珃接过册子:“谢谢,”扭头跟李雯道别,“明天片场见。”   “好”   临走时,封珃稍稍沉凝了瞬息,终笑着抬手敲了敲门:“Peony,我先上楼收拾一下,”寂静无声,他与李雯点了点首,便越过她和吴清朝着电梯走去。   房间内,牡丹透过猫眼看向走廊,确定人真的离开了,才松了口气,当然心里也有点点空落,不过在想到之前车库里的那道闪光,她也没时间去仔细体悟那股空落感了,立马翻出包里的手机。   封珃乘坐的电梯到了7楼停了下来,戴上钻石耳钉的华木阳像是没察觉到电梯里有人一般,低着头玩着手机走进电梯。   这电梯门刚刚合上,华木阳的手也不知怎么了,突然一松,手机掉到了地上立时黑屏,他弯身捡起,摁了下控键,手机屏幕亮了。   “屏保不错,”封珃知道他是谁:“只是洪小姐清楚你在享受着她钱和资源的同时,却嫌她恶心吗?”用Peony给洛莱女装拍的画集做屏保来刺激他,这种手段也太幼稚了。   华木阳不再盯着手机,抬眼看向封珃,沉默不语。   “目前你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封珃连看都不看他:“想要谈情,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还是你也仅是年轻荷尔蒙过高,只玩玩而已?”12楼到了,他不再理会华木阳,直接出了电梯。   他输了,华木阳愣愣地站在电梯里,在见到封珃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不配与他为敌。   电梯的门慢慢合上,华木阳的双目没了光亮,是啊,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那个他恶心的老女人施舍,有什么资格去奢望其他,呆站在密封的电梯里足有五分钟,终抬起拿着手机的右手,将屏保换成了一片蓝天。   “您能别问得这么详细吗?”牡丹趴在床上,正在被蓝丽娟女士逼问和封珃确定关系的过程,她老脸都有些发烫:“我这才刚跨过对核危险品的心理障碍。”   “什么核危险品?”蓝丽娟女士这会心情正好:“你特地给家里打电话肯定是有事发生兜不住了,否则不会这么主动,老老实实地说什么事儿,是不是怀孕了?”   牡丹把手机往边上一抛,翻了个身:“偶滴个老娘,您能不能靠谱点,我是那种会在没扯证前玩出人命的人吗?”   她承认自己受西方的开放思维影响,对两性关系并不保守,甚至存有一丝好奇或者是向往,但她尊重生命。   “不是怀孕,那肯定也有其他事,”闺女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蓝丽娟对自己的直觉是十分的信任:“别拖拖拉拉的,你现在不说,等会还是会有新闻出来。”   “好吧,”牡丹准备撂了:“就是那个我们在车库里情难自禁亲了个嘴,好像被拍了,您和爸别被惊着就成,我们在车里除了亲嘴真的什么也没干。”   至多是封老板撩起她的针织衫,在她小腰上摸了两把,但她也没吃亏,撩了他的卫衣。   蓝丽娟是非常的失望:“你可真出息呀,27岁了,好不容易交了个男朋友,亲个嘴都能把你吓成这样,我和你爸要是再含蓄点,还会有你和牡隽吗?”她以为什么老大的事儿。   边上背着手来回走动的牡忠民也不住地叹气:“我当校长的时候,跟教管处主任捉到的早恋估计都比你们过分。”   “我这是被鄙视了吗?”牡丹都不知道两老的在想什么:“恋爱也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好吗?”   虽然封珃是很可口,但她也不能才确定关系就像头饿虎一样把人给扑了吧?她这个人是很有底线的。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蓝丽娟对闺女和封珃谈恋爱这事没什么意见,以她最近翻查有关封珃的那些资料来看,这个人应该靠得住,当然了,她更相信她闺女的眼光。   “没了,”牡丹拿过手机:“那你们早点休息,我再给画儿去个电话。”   “好”   也巧这电话一挂,江画的电话就进来了,牡丹苦笑,不用猜,画儿肯定是已经知道她跟封珃的事了,接通电话,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你状况不对,”江画不给牡丹反驳的机会:“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你和封珃晚上干什么了?”她这才刚翻完热搜,吴清就向她汇报情况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牡丹真是佩服他们的想象能力:“清清没跟你说封珃自己回房间休息了吗?”她要是跟封珃干什么,现在还会接她电话?真刺激……   江画当然知道这事,不然也不会有种给她打电话了:“你跟封珃现在到底什么情况,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还只是走肾不走心?”年轻男女,大家都有需求,她是已婚少妇对此很能理解。   “假戏真做,”牡丹也不清楚她和封大人是怎么互相把对方套住的:“而且刚在车库差点擦、枪走火,关键是被人拍到了,我就是知会你一声,让你好有个心理准备。”   “明白了,”江画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应对他们的事了:“我方会始终保持沉默,相信封珃和他的经纪人会处理好所有事。”   她能怎么办,不管在这场恋爱中真实情况如何,外界都会以为封珃处于主导地位,而牡丹作为一个娱乐圈的新人,选择沉默是最好也是最有利的。   “跟你说件很逗的事儿,我和封珃上楼的时候刚好遇见陈导,”牡丹一想到明天,就觉自己头疼、鼻塞、喉咙痛,可以结合结合请个病假:“然后《宣城剑影》的剧情就又有变动了,我出家的地方从尼姑庵变成了国寺。”   “噗……,”江画大笑不止,好一会才歇了笑:“这么说封大影帝时隔近15年,要再次在电视剧中露脸了,关键哈哈……还是在陈森导演的剧中露脸。”   牡丹自觉她是尽力了:“我拼着得罪陈导,死命地阻拦,可他是一往无前,”感觉封大人片酬下跌已经在路上了。   电话那头的江画沉默了一会,突然很郑重认真地问道:“丹丹,你对封珃是来真的吗?”   “你什么意思?”她都不在乎核辐射了,能不是真心动吗?   “没什么,”江画也是担心,不过想想丹丹的性子,又觉是自己多虑了:“我只是希望你高高兴兴地谈恋爱,尽情地享受恋爱的甜蜜,没其他。”   牡丹假笑两声:“画儿,斐韵依她们在我这真不算是事儿,我不可能拿我的感情去欺骗封珃,刺激斐韵依,这种亏死的买卖我傻了才会去碰。”   “那我就放心。”   结束了两通电话,牡丹在床上打了两个滚,便冲下床去卫生间洗漱。而此刻身处M&H12楼1201房间中的封珃已经洗好了澡,带着一身水汽,擦着头发来到床头,拿起不停震动的手机接通,打开免提:“喂。”   “哇靠,”燕青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封珃你厉害了,我这还没行动,你就把自己和我邻居双双送上了头条,我大美人邻居竟然还跟你……跟你车震,不愧是在国外待久了的,我喜欢。”   “你喜欢什么?”封珃头发也不擦了。   燕青有点上头:“当然是喜欢你们两的速度,我还以为你们磨磨叽叽还要你追我我撩你一段日子,没想到竟然就……就亲上了,怪不得你死也不肯带上我,哈哈……应该应该。”   封珃怎么感觉这笑声有点猥琐:“新闻爆出来了?”之前在车库察觉到有人偷拍,他就知不好。   “还没,不过快了,”燕青吸溜一口红酒:“有狗仔找我了,问我买不买,我断然拒绝,这种钱能往外撒吗?”好友多年,封珃开口问,他就能猜到他想干什么,“你也别怕我邻居不高兴。”   “那照片我看了,虽然拍到你们两亲吻,但只有肩以上的部分,我邻居被你遮着,仅圈着你脖子的一胳膊是清楚的,”要真是少儿不宜,他能不买下吗?不过封珃这么紧张是为什么,“你们两真震了?”   “闭嘴,”到现在封珃还沉浸在她的甜蜜中,指下的细腻更是让他留恋:“我是一个人,孑然一身,但她不一样,她有家人。”   燕青明白了:“那我现在……,”刚想说挂断电话去联系之前找他的那个狗仔,一条新闻就推送了进来,“晚了,影帝封珃密会女友,豪车内激情拥吻。” 第48章   “先挂了,”封珃也已接到了新闻推送,点开那条娱乐新闻,从放在床头柜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拿起打火机刚想点上,似意识到什么,又放下了打火机,咬了咬烟蒂笑了。   夹着一支没有点着的烟出了卧室,来到客厅小吧台那落座,取了一瓶山泉水拧开喝了两口,上滑那条新闻找到照片,正如燕青所说,被偷拍到的画面并不过火。   封珃将照片放大,手指在牡丹圈着他脖子的胳膊上轻轻抹了抹,想到在车里,她情动时柔软的手像小猫爪一样在他背上挠啊挠,眼底变得幽暗,仰头灌了几口冰冰凉的山泉水,浇灭心底的欲。   这才刚洗好澡,牡丹就发现自己又上头条了,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影帝封珃情陷牡丹再添石锤,酒店车库豪车内激吻,”至于内容,她也不想看了,只是有人不放过她。   叮……叮,一连四条微信进来。   陈导:【芍药丫头,你俩停车这是停出事了呀?】   陈导:【幸亏我耐心好,在6楼等了十多分钟,要是早一步下去车库那情况真是不堪设想。】   陈导:【年轻人腰真好,不过奔驰这款SUV车内空间还挺宽敞,改天我也去办一辆,问问封珃这个代言人能不能拿到折扣?现在钱难赚,能省一点是一点。】   陈导:【对了,封珃这次来丽城的一切花费,我全包,你找胡导报销。】   看完最后一条微信,牡丹立马给陈森回了句:“真的吗?”后便果断给封老板打电话,陈导财大气粗,面对这样的头头,她不能再抱着小市民的心态了。   只是电话还没打出去,陈森的微信就又到了,牡丹刚想点开看,电话已经通了,封珃低沉的声音从手机中流了出来,“喂,Peony。”   “你等一下,”牡丹拉出微信页面,看完陈森刚发的那条微信顿时乐了:“封老板,陈导说你在丽城的花费他全包,上限是100万。”   “这100万你想要怎么花?”封珃握着房卡,走出电梯。   牡丹傻笑着,感觉自从跟封老板牵扯上,这天上的馅饼是说掉就掉,开起玩笑:“明天我们一早去银行买个一百万的金条存着,将纸币变成硬通货,嘿嘿嘿……”   “好,”封珃觉得这主意不错,驻足在608房间的门口,伸手按门铃。   叮咚……叮咚……   突然而来的门铃声让牡丹心不禁一抽,拿着手机贴着耳朵不再说话,看着那扇门,手机里传来的门铃声已经告诉了她门外是谁。门铃又响了两声,她放下手机,起身下床去开门。   自从来了剧组,除了睡觉,牡丹都已经习惯洗好澡穿好内衣,套上长款睡衣,就是怕有人临时上门。   将门稍稍打开一条巴掌宽的缝,抬首仰望来访的男人,她打电话给他不代表已经消气了:“你不待在12楼的总套,来我这干什么?”   “Emmm,”封珃挂了电话,伸手轻点着她的鼻尖:“我有宝贝落在你这了,你没发现你多了什么吗?”   “多了什么?”牡丹装傻:“我怎么没发现?”瞥见对面房间有人开门,她一把扯住他浅灰色套头卫衣的领口将他拉进屋内,后赶紧关上门,只是还未来得及转身,人就被他抵在了门上,“干什么?”   “我落下了女朋友,你多了男朋友,”封珃从身后贴紧她,让她整个人镶在他的怀里:“让我抱抱,”亲吻她的发顶,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我就只抱抱,什么也不干。”   他们从真正认识到现在还不足三个月,进展太快可能会让她有一种他很不珍重的感觉,这不是他想要的,只是明晚他必须要回大理城,偏头去检查她的右脸,这会没有妆的遮掩,可以看得更清楚。   背后的温暖让牡丹很……很舒服,察觉男人的意图,她便将头偏向左边:“已经消下去很多了,估计再有一夜就好了。”   “还有一点肿,”此刻封珃鼻间尽是她散出的幽香,看着她白生生的耳朵,如玉般的面,纤长的脖颈线条优美,浅黑色的眼眸再难复以往的寂寥,他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低头亲吻她的耳鬓。   清楚地感受着他的气息从平稳渐渐地变得急促,牡丹勾起了唇角,闭上双目享受着心砰然而动的感觉:“嗯……,”酥麻麻地触电感让她情不自禁地娇吟出声。   受不住这般折磨转身一把将封珃推离,后立马上去把他摁在过道间的墙上,双手顺着他的手臂向下,与他十指相扣,下巴抵在他的胸前,此刻牡丹的脸很红,水灵灵的双眼中有着小狐狸的狡黠。   封珃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他在她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低下头用鼻尖去蹭她的,沙哑的嗓音透着难耐的压抑:“Peony,”亲吻诱人的粉唇,攫取她的爱。   第二次亲吻,牡丹已没了第一次的生疏,节奏一直在线,现她只觉自己在这方面是天赋异禀,放开封老板的手,双臂环上他的脖颈。   封珃紧拥他的小女人,让她更加地贴紧他。房间内的气氛变得燥热,两人的气息愈加的厚重急促,就在一只小爪子触上他牛仔裤的纽扣时,封珃刹住了车,一把将他的小女人抱起:“不可以了,不然……”   “嘿嘿,”牡丹晃荡着两腿,脸贴着他的,缓了两口气:“封老板,你是不是已经被牡丹精迷得不要不要的了?”   “对,”封珃抱着她走向房间内,将她放在电脑桌上,后双手撑在她的两侧,看着她红彤彤的娇美脸蛋,还是会忍不住去亲吻她的五官:“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然后再来一段人鬼情未了,”牡丹笑着将头枕在他的肩上:“我刚在看娱乐新闻,你有看吗?”   “看了,”封珃帮她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娱记拍到照片找了燕青,燕青拒绝了才联系我,想买的时候,他们已经报了新闻。”   牡丹听到这话,顿时没了慵懒:“买什么?”又有人找他卖照片,“我不是说像这样的照片不要买吗,还是你在意?”   “我无亲无故,以前没什么好在意的,”封珃看着炸毛的小女人,心里痒痒的,凑近亲吻了下她的鼻尖:“现在只在意你,你跟我不一样,你有家人,”而且据他了解,牡家还是很注重名声的书香门第。   原来是这样,听到这话说没有窃喜那是假的,牡丹不自觉地开始摆动两腿,圆润可爱的脚趾一次一次地打在他的膝盖上:“我今天回来已经向家里报备过了,”她是肯定不会告诉他,他们被她爸妈联合鄙视了。   封珃闻言心顿时揪起:“你跟你爸妈……说了我们的关系?”不是他不自信,而是在这么优秀的Peony面前,他很难从容。   “说了,”牡丹瞧他紧张的样子,心情更是好:“我爸妈没你想象的那么古板,相反他们的思想很OPEN,我进娱乐圈混还是我妈最先提议的。”   “所以,”封珃有些迟疑:“我算是过了明路了?”惊喜来的太突然,让他不太敢相信。   “封老板,”牡丹想到他年少时的经历,也就能理解为何他会有这般不自信的表现了:“你足够优秀,”她也是认真对待这段感情的。   虽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是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但对封珃来说已经足矣,他欢喜于她对他们感情的真诚:“Peony,我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你。”过去的事情没有办法去改变,但他能把握住现在和将来。   牡丹蹙眉:“你对自己的认知好像还不是很清晰,我这会都在犹豫是要纠正你的错误认知,还是让你一直这么模糊下去,哈哈……”   看着她可媲美牡丹花开的笑靥,封珃承认自己又被勾到了,贴近她,让她感受他的亢奋,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你用力勾,勾到我彻底崩溃为止。”   “你……”   嗡……嗡……   封珃裤袋里的手机响得太是时候了,牡丹立马将它抽出来,奉给意志力不是很坚定的封老板:“给,是燕青。”   “喂……”   “我……”   封珃未免燕青胡说八道,立马言明:“Peony在我身边。”   “我,”燕青被他堵得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你……你行不行的?我这有要紧事情要跟你谈,你为什么要堵我话,我是个文明且尔雅的男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好,”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点明她在他身边,但牡丹还是礼貌地出言问候:“最近的事要麻烦您了。”   燕青一听到这话,顿时又想起自己找封珃是为了什么要事了:“你们两已经承包了微博热搜榜,我就是问问老板要不要花钱撤热搜?”   封珃看向牡丹,牡丹赶紧摇头:“不用,”那太费钱了。   “不用是吧?”正好给他省事了:“你俩的微博也已经彻底沦陷了,你们有心情就回应下,没心情没时间那就装死到底,我去问问看看最近还有什么大新闻被压着,看能不能提前曝光?”   “这新闻一定要压吗?”牡丹怎么觉得哪哪都要花钱:“就一小事没必要吧?”   他也觉得没必要,反正两人都震了,已经去伪了,这有什么好压的?但老板有顾虑,那他这个拿人钱财的不得好好地为老板排忧解难吗:“所以Lain到底怎么说?”   “先不用理吧,”封珃眨了眨眼睛稍稍思虑了下,看了一眼牡丹:“你控下评论,”思想再开明的父母见到自己一直呵护着的宝贝女儿因为一个男人被辱骂,心情也不会好。   “明白了,”控评简单,燕青有了具体的方向,剩下的就是拿钱办事了:“你们继……”   “等等,”牡丹还有话要说:“那个再耽误您两分钟,就是今天封珃来看我,遇着陈导了,然后他就被陈导忽悠得……”   燕青不等牡丹说完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老板娘,请注意我的措辞,老板娘,我就是个打工的,老板的事情真的不归我管,挂了,祝老板娘和老板有个美好又难忘的夜晚。”   嘟……嘟……   “为什么一个员工在老板未说再见之前,就敢把电话给挂了?”牡丹望向封珃:“这值得我们深思,”轻叹一声后笑着问道,“你要回应吗?”   “你可以回应,”封珃低头看向她光着的两脚丫子:“要不要穿双袜子?”   “不要,”牡丹摇头:“我微博已经被我卸载了,在《宣城剑影》没杀青前是不准备重新安装,你先看看微博上都是怎么说的?”   “好,”燕青的一通电话,让封珃压下了躁动,他打开微博,丝毫没避讳牡丹,登陆他的账号:“要先看看你微博下的情况吗?”   “好啊,”牡丹两眼盯着他的手机屏幕:“我已经很久没管理我的微博了,也不知道它有没有长草?”   封珃将牡丹加入特别关注,后进入她的微博,打开最近一条动态下的评论,一目扫过,不禁笑出了声:“哈哈……”   牡丹看着那些全是让她赶紧把微博重新安装的留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竟然还有热心网友担心我只会卸载不会安装,”给她留下了详细的下载、安装微博的步骤,“去看看你的。”   “好,”封珃又向下翻了翻评论,并没发现什么过激的留言才退出,点进自己的微博。   “封亲妹肯定是你的死忠粉,”牡丹看到置顶的留言就是这个熟悉的微博名:“啊啊啊啊,作为亲妹子,亲哥你一定要听我的,约会的时候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带上燕青,那就是一盏几千万瓦的大大电灯泡,”抬手一个赞。   封珃抓住她想要收回的手送至嘴边亲了亲:“我给你画图,你来回应。”   这个主意好像很不错,牡丹抽了抽鼻子:“好,你的微博太沉闷了,咱们来一条劲爆的,吓吓他们。”   在所有人都认定不会有回应的时候,封珃更新了微博,对今天的酒店车库车震做了回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要问,问就是图是微博主封珃画的,文字全是某某写的。”   附图一张:一蘑菇头小姐姐站在一辆大奔前,拿着封珃的照片笑得是一脸满足。   配上一话:不要问,问就是啃了。 第49章   这条动态发出不过十分钟,微博崩了,不过这次微博的程序员早有准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但这丝毫不影响珃迷们激动的心情,尤其是刚刚关了花店回到家中的封亲妹,拿着手机躺到沙发上仅两秒就忽的一拗起身:“哇靠靠,啊啊,”一把捂住自己已经不受神经控制的嘴巴。   心情难以平复,紧咬下唇,赶紧地行动去驱散那一群在她评论下留言说是她亲哥手滑的红眼病,她兴奋得双手都打颤:“谁他妈再说是手滑,我跟谁翻脸,现在我——封亲妹正式宣布我就是今天的天选之子。”   康康1011:【封封妹妹,你先看看阿珃刚发的那条微博,也许不是阿珃手滑,也有可能是丹美人给你点的赞,哈哈……半夜很饿,结果被喂了一肚子狗粮。】   天高皇帝远:【赞楼上,不过我在想丹美人为什么会点赞这条,难道封封约会还带上燕大方?】   在沙发上蹦完迪的封亲妹看到留言,神情立时就变得相当严肃,双腿一叉盘腿坐下,奔赴前线,见着可爱的久违的蘑菇头小姐姐,不禁露出了“慈祥”的姨母笑,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翻飞。   封亲妹:【啊啊啊啊,亲哥亲嫂子,你们半夜不睡觉赶工,在瞎忙啥呢?晚安……晚安,赶紧的晚安,我现在去找燕灯泡聊聊“私人空间”这个问题。】   恬歌ALI:【晚安,我也去找燕大方聊聊“私人空间”。】   吴楠BB:【晚安,拎着小皮鞭去找燕大方这个祸害。】   目田野野:【晚安,去灭灯。】   这晚封珃最新动态下的评论在“封亲妹”的带领下变得出奇的诡异,一溜水的全是晚安,而牡丹的那个不经意的“赞”顺利地引导了舆论,将“封珃经纪人燕青”送上了热搜。   穿着睡衣的燕青呆坐在沙发上足有十分钟,才回过神来,他上热搜了,而且还紧缀在#影帝封珃与女友豪车内激吻#这条热搜之后?可是他好像被冤枉了。   受不住珃迷们的各种小皮鞭、小板砖、针板招待的燕青经苦思冥想,终于在凌晨2点在微博回应了“电灯泡”一事。   一被捆绑的方脸大汉跪在行刑台上,烈日晴天下着大雪,大汉仰天长啸:“我燕.窦娥.青是被冤枉的,老板去会女友根本不带我。”   网上是一浪接一浪地涌,而今夜封珃也难眠,因难舍终是留在了牡丹的房间。   卫生间的灯开着,灯光透过缝隙渗出,借着昏暗的光,他盯着枕在他胳膊上熟睡的女人一直看,虽然情难自抑,但他想跟她多待一会,左手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头,抽出自己的胳膊,后拽过枕头,让她枕着,起身下床,进入卫生间。   牡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她有封老板有房子有床,就是没有剧情,一早醒来那梦还在脑子里飘啊飘,昨晚睡得太晚,眼睛有点涩,用力眨了几下才意识到身边好像少了什么。   伸手去身侧,被窝是冷了,掀被子下床,走去卫生间发现没人,刚想转身去拿手机,目光掠过马桶旁的垃圾桶,她疑惑道:“垃圾袋呢?”后蓦然笑了,也不找人了,把床理好,换下睡衣开始洗漱。   刚做好面部、颈部保养,门铃就响了,牡丹快步来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了消失了一早的男人,立马开门:“Goodmorning。”   头发还有些微湿的封珃进入房间,关上门,转身便见他的小女人眼带戏谑地看着他,心知是被她发现了,有些难为情地笑了,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凑近:“让我亲亲。”   想了一夜,因怕自己刹不住在酒店要了她,所以一直不敢去吻。   牡丹闻到了他身上的冷香味,仰首迎向他的唇,手伸进他夹克口袋中,果然有一捆圆圆的柱形塑料物,浅吻结束,她打趣男人:“我这里有垃圾袋,你不用去买,”而且对着她,他身体有反应才是正常,没有,他们就好说拜拜了。   “我……,”封珃拥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见她盯着他,干脆去亲她的眼睛:“我们叫客房服务,还是下去吃早饭?”   “叫客房服务吧,”牡丹将他口袋里的垃圾袋掏了出来,拉着他进入房间:“你先坐一会,我要化个淡妆,”把垃圾袋放到日用品收纳盒里。   “好,”封珃走到床头,拿起电话:“你要吃什么?”   牡丹坐回化妆台那,拉开化妆包:“一份海鲜粥、一个菜包、一个水煮蛋,”封珃提议,“要不要再来一瓶牛奶?”他的小女人好像很好养。   “你可以,我不要,”她喜欢酸奶,但一早上喝酸奶并不是很好:“一会清清可能会来,她是你的FANS,我拍给你的那件卫衣就是她自掏腰包强行给我定制的。”   打电话订好了餐,封珃便来到电脑桌那坐下:“昨晚她有穿那件卫衣,我就是通过卫衣认出她,拿到房卡的。”   “我都忘了这事,”牡丹怎么感觉自己这两天脑子好像有点不好使,难道是因为结束了27年的母胎单身高兴傻了,涂好隔离霜,扭头望向在看她化妆的封老板:“你真的要客串?”   她再挽救下,实在不成,那就由着他了。   “我刚在楼下遇见陈导了,”论起来他跟陈森还有点沾亲带故,柏咏峻的太太是陈森的远房侄女,人家既然开口提了客串,而且并不过分,他也没理由拒绝,“他拉着两个编剧忙了一夜。”   她懂了,牡丹取出防晒霜:“我也想看看你的光头造型会是什么样?”   “头发不能剔,”封珃笑道:“今天只能上头套,你要是想看我光头可以去看《八卦图灵僧》,那戏里我是真的剃了光头。当然要是还不过瘾,等拍完了《南茶馆师爷》,你可以亲手给我剔。”   “我有那么无聊吗?”牡丹给脖子涂上防晒霜,问到封珃:“你要不要来一点?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太阳还挺大的。”   封珃上前,接过防晒霜:“我不用,”挤了一点在掌心,“给你后颈再涂一点。”   也许是因为那不知来路的另一半血统,他的皮肤虽偏向黄种人,但肤色却比正常的黄种人要白上一些,还很难晒黑,不过他没他的小女人白,她需要好好被呵护。   今早吴清是非常懂事,没多事地来唤她主子一起下楼吃早饭,直到看着剧组的大巴离开酒店,她才极为忐忑地发条微信问候下她主子。   昨晚那条微博她也看了,她爱豆那小图画得一点都不逊于她,这让她未免生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直觉再这样下去,自己就离下岗越来越近了。   不过相比于吴清这没边的危机感,远在申城的斐韵依才是真的不适,自昨天晚上封珃夜会女友的事情被曝出,她整个人就不好,连出席酒局都耷拉着一张脸,惹得一个看上她的大资本很不高兴。   这酒局还没结束,封珃和牡丹在豪车内激吻的照片又上了娱乐头条,斐韵依不肯相信,将照片放大,虽然心里知道那个拥着女人亲吻的男人是他,但她不愿相信,一直告诉自己没拍到正脸,就不是他,是那个牡丹在炒作。   可现实就如冰冷的水一般,一盆一盆地泼向她,封珃回应了,竟还让那个女人玩他的微博,斐韵依的心揪得死紧,两眼泛白,她不信,她不相信他会看上那个脏女人。   从酒局回来,连妆也不卸,呆呆地坐在客厅的落地窗边,面对着黄浦江,一直以来,只要封珃身边没有女人,她就觉自己仍有机会,这种想法在脑子里扎了根,久而久之,都让她以为她就是封珃的女人。   可现在封珃有女人了,还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地位在酒店车库里与她激情拥吻,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她那么那么爱他,一爱就是15年,拿起边上的手机,颤着手,精致的指甲点在屏幕键盘上。   发完了消息,她就等着,可等啊等一直等到天大光亮,等到正午,网上依然被#影帝封珃和新人牡丹#的新闻覆盖着,她有些急了。   叮咚……叮咚……   门一开,见着站在门外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姜明婧,斐韵依语气不好地问道:“你怎么来了?”自上次的不欢而散,她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我怎么来了,”姜明婧推开斐韵依,拎着包包一点不客气地走进屋内,后砰地一声关上门,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毫无防备的斐韵依一下子磕在了右边的鞋柜上。   “你敢打我?”那一下子绝对不轻,斐韵依额上鼓起一个包,冲上去就要还击,只可惜她熬了一夜,身子虚得很根本不是姜明婧的对手:“你滚啊,不然我报警了。”   姜明婧这会杀了斐韵依的心都有,右手擒住她的一只手腕,左手挥开打向自己的那只手,后反手又是一巴掌:“报警?你他妈一条信息害得我陪了那狗仔做了一夜,”说到这她更是恨,双眼都红了,大声斥道,“报警,你尽管报,咱们谁也别活。”   斐韵依惊了,不敢再踹打姜明婧。   “一个封珃就让你疯狂到什么都豁得出去吗?”姜明婧后悔了,身体深处还残留着那股让她恶心的味道,眼泪如泉涌一般:“你知不知道那狗仔拿到了消息,就给我发了邮件,他威胁我。”   她错了,大错特错,当年就不该为了一点眼前的利益去诬陷江画,谁能想到江画的父亲明明被带走了,却没过几天又完好地回来了?   “他没将新闻曝光?”斐韵依明白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竟还想着将江画扯出来,姜明婧这次真的发狠了抬腿就是一脚踹在斐韵依的小腹上。   斐韵依被踹翻在地,姜明婧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发就将人拖拽向洗手间:“你想死,我今天就成全你。”   “啊,”斐韵依疼得五官都扭曲了,双手去扯拽自己的发,面对这样的姜明婧她怕了:“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敢了……”   拧开浴缸上的水龙头,姜明婧直接将斐韵依的头摁到水龙头下,她冷着脸眼神更是寒冽:“跟欧宇分了手,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就只剩这点名声,谁想毁了我,我就先杀了谁。”   斐韵依拼命地挣扎,但奈何姜明婧的手就跟铁钳一般,牢牢地摁着她。姜明婧大喘着粗气,见斐韵依挣扎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便知差不多了,收了力。   斐韵依逮住机会一下子逃离了姜明婧的掌控,连滚带爬地向卫生间外:“咳咳……呕……咳咳……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呜呜……”   “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一身湿透的姜明婧跟在还在向前爬的斐韵依之后:“怕什么死呀?”   今早她就是用这股狠劲儿,拿着经纪人连夜买来的那狗仔家人的资料吓退了他,她姜明婧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五年前,你带头联合我、苏夏、章婻等博恒传媒旗下的五位艺人一起诬陷江画,”姜明婧拦住斐韵依向前的路,蹲下身子:“五年过去了,你是不是忘了当初那就是一场诬陷?”   斐韵依全身打着颤,经了刚刚那一场,此刻她极度恐惧姜明婧:“我……我不会再乱来了,以后都不敢了。”   “可是我却不信你了,”姜明婧听到手机提示音,莞尔一笑,起身走向门口,去拿自己的包包,翻出手机,来到斐韵依的跟前,将手机屏幕对向她:“看看吧,很精彩。”   “啊……嗯……”   声声娇弱吟咛自手机中传出,斐韵依泛红的双目慢慢大睁,看着播放的小视频:“你,”忽的抬头看向姜明婧,“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姜明婧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滑:“像这样的视频还有很多,视频中女主角都是同一人,只是男主均不同,”她收回手机,自己看了起来,“五年前是你打电话跟我谈江画的事的。”   而也正因此,她认识了那位,成了他的情儿,不过那位待她不错,她认识了欧宇说分手,他也没为难她,还帮她解决了户口问题,只是这样说来斐韵依才是那个“淫媒”。   “想必苏夏、章婻她们几位也是,”昨夜的事,姜明婧不想再来一次:“你说当这些视频都放出去,我带着苏夏那几个站出来说当年诬陷江画的事是你一手策划,故意引导我们错怪江画,外界会信吗?”   斐韵依双手紧抠地板:“你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姜明婧将视频关了,再次看向斐韵依:“你是江画入行后签的第一个艺人,她因为可以护住你,所以抽的成也比其他经纪人都多。”   “你心里不服,甚至嫉妒她的好出身,嫉妒她什么都有,就想毁了她,这完全说得通。”   “至于我们,那就更好解释了,你是淫媒,又了解江画,顶着江画的名头办事方便得很,骗谁不是一骗一个准,”姜明婧帮斐韵依理了理贴在脸上的发。   “而这几年,我们渐渐摸到了当年事情的真相,受不过良心的谴责站出来给江画洗清污名,在媒体前正式向她道歉,这样一来名声虽然有损,但损失有限。”   屋内陷入死寂,斐韵依死死地瞪着姜明婧,久久才出声:“你好毒!”   姜明婧淡而一笑:“比你差一点而已,”江画虽然抽得钱多,但她也是凭实力,只是那时的她太年轻,看到的只有脚尖前的那三寸地,“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不再是朋友。”   “你就不怕我……”   “随便说,”姜明婧拿了手机站起身:“离了江画,我也就跟过两个男人,”昨晚那个顶多算关灯露水情罢了,走向门口,她气已经发了,此刻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再见,斐媒婆。”   斐韵依看着姜明婧离开,在门关上的瞬间,她气恼的赤手连连捶地:“啊……”   “眼神不对,”封珃拿着《宣城剑影》的剧本坐在床上,手把手地教导他的亲亲女友表演。   “你助朝廷铲除了江湖草莽之后,就已经看破红尘,踏上国寺台阶的时候这里会有一个特写,你的眼神应该是暗沉无波的,可以让人一眼就知你已无欲无求。”   站在床边的牡丹想说她已经尽量放空自己了:“你给我来一个无欲无求的眼神,我先瞧瞧。”   “好,”封珃也无奈了,他是真不明白她怎么就能在剧组蒙混到今天:“你看好了,无欲无求的眼神不是空洞,你单单放空发呆是不行的。”   牡丹受教了,但她还是搞不清楚放空的眼神和无欲无求的眼神有什么区别,放空了思想不就是什么也没想吗,什么也没想不就是无欲无求吗?   看着他原本晶亮的双目慢慢地褪去光色,渐渐地沉入晦暗,不知为何牡丹竟从中品到了无尽的寂寥,像荒废的古井一样,啧吧了下嘴,喊道:“CUT,”后立马凑过去捧起他的脸,用力亲了两下,“你可不能看破红尘。”   “红尘有牡丹,大师去僧袍,”封珃抱着她:“看明白了没有?你来一遍。”   牡丹挠头,有些苦恼:“行,那我再来一遍,”不过在这之前她要给封老板提个意见,“你以后有当导演的打算吗?”见他面露不解,她清了清嗓子,“如果有,我建议你学习陈导,自己投资,还有不要找我拍。”   “我没打算执导,”封珃抬手看了下手表:“再待一会,我们就出发去剧场。”   “好,”牡丹调整好情绪:“你看我,”把眼睛变成两口古井,眨了眨,先抽掉情绪想点深沉的事。   封珃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的双眼守了半天,那眼睛里的灵动还是未能褪尽,他不禁笑道:“你这扮演的是想混入国寺勾引主持的牡丹精?”   “不许笑,”牡丹羞恼地在他头上一通乱揉:“我已经尽力了,”揉完又帮他捋顺乱了的发,“封老板,我有那种小皮筋,你要不要扎个小揪揪?”   虽是混血儿,但他的头发很黑,现在留长了,就跟曾经风靡一时的港片古惑仔里的那个头头似的,不过他相貌更胜。   “你给我扎,”封珃没有拒绝:“《南茶馆师爷》一开始是要梳明国中分头,等师爷太太被捉,我就会把头发剪成寸头。”   牡丹拿了黑色的皮筋和梳子:“放心吧,我暂时不会嫌弃你这发型的,”说实在的她最喜欢兵哥板寸头。   “暂时?”封珃嗅到了一股不太好的意味:“我觉得你刚刚演得都不错,”说着昧良心的话,“在陈导那PASS没问题。” 第50章   “前一句话,没有你刚刚的嘲笑,也许我会信,”牡丹帮他把头发梳顺,后用小指分线:“不过后一句我是认同的,陈导走的都是大气路线,从来不拘小节,”说着自己都发笑。   她梳发、分发的动作很轻柔,有那么一瞬间封珃都想把长发一直留着,可想到那个“暂时”,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手环上她纤细的腰双眉微微一蹙,将她拉近俯首隔着针织衫在她的腹部轻轻一吻:“太瘦了。”   “你这是在嫌弃我吗?”牡丹没给他扎揪揪,而是直接绑了个半马尾。   “没有,只是在想怎么把你养得更好?”   “拜托你省省心,我现在这样就很好,”牡丹勾起他的下巴瞧了瞧:“不错,不但一点不显娘气,还更帅了,而且透着一股诱人的邪魅,好像从日本漫画里走出的吸血鬼公爵。”   “多谢过奖,”头发扎起来确实清爽很多,不过听她这话,封珃头次为自己能拥有一副好相貌而感到愉悦,望进她的眸中,竟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我是吸血鬼公爵,肯定会不惜代价地将你同化。”   他的眼里有闪动的星星,总是能勾得她深陷其中,跨坐在他的腿上,牡丹抬手描绘他的眉眼:“恭喜你诱惑成功,”情不自禁地凑近去亲吻他的眉眼,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封珃闭目享受,感受着她柔软的唇顺着他的鼻梁下落,馨香的气息吹在脸上,他全身的细胞都开始叫嚣,当她来到他的唇时,他的心跟着颤抖,化被动为主动贪婪地攫取她的甜蜜,拥紧她,让她感受到他因她而失控的心跳。   “嗯……,”牡丹感觉自己胸腔里的空气都被他吸食尽了,但他仍不放过她,有些气恼,一把将他向后按去,双双倒在床上:“要……要走火了……呼……不行了,”脱离禁锢想要起身。   “Peony,不要动,”封珃将刚离开自己的牡丹又拉回怀里紧抱着,沙哑的声音泄露了他此刻的难耐:“等一会,就一会。”   重新趴回封珃怀里,牡丹显得很乖巧,用发顶蹭了蹭他的下巴,感受着抵在她腹部的硬挺,脸红得似要渗出血一般,这会她就像一口气灌了一瓶烧刀子,晕晕的有点上头。   只是封珃低估了他对牡丹的渴望,终放弃压抑,翻身将小女人放在床上,自己去了洗手间。   躺在床上的牡丹眨了眨水汪汪的桃花目,唇角慢慢上弯,弧度越来越大,但为了封老板的尊严她双手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回翻滚着。   平复了心绪,她便起身下床,从衣橱中拿出一块干净的浴巾和一套酒店的浴袍放在床上,后来到卫生间的门口:“封老板,你洗个澡吧,放在床上的浴巾和浴袍我都洗过,我现在去楼上给你拿套衣服下来。”   “宝儿,”封珃的声音还是沙哑得很:“你帮我把东西全部拿下来,等会下去就退房。”   “好,”牡丹回头取了房卡,便赶紧出门,为了给封老板留有足够的时间,她先去吴清那走一趟。   吴清见着她那是非常激动:“丹丹姐,我以为你已经沉醉温柔乡,把我给忘了,”她爱这份工作,因为它是她梦想起航的头一站。   “你怎么了?”牡丹怎么感觉自己跟不上这丫头的节奏了,难道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真的会急速下降?   “没怎么,”吴清推了推眼镜:“我就是怕被我爱豆抢了饭碗,”但后来想想她爱豆日理万机,哪能时时围在她主子身边伺候着,还不得靠她?   明白了,牡丹一把揽住吴清的肩,安抚道:“封老板今晚就走了,你别瞎想,”后拍了拍她的肩头,“收拾收拾,我们一会就出发去古……”   “我来开车,”不等牡丹把话说完,吴清就举起了右手踊跃自荐:“中午下去吃饭的时候,我特地拿了一盒商务套餐去请保安大叔帮忙看看酒店外的情况,”扭头向她主子,“还是不容乐观。”   牡丹早料到会是如此:“等会看吧。”   “陈导给咱们留了一辆丰田陆地巡航舰,我爱豆身背大奔代言肯定不能开,”至于她爱豆开来的车还是让它歇会儿吧。   “行吧,”牡丹将吴清推回房间:“你先收拾,我上去将封老板东西拿下来,一会你去把房间退了。”   “好”   来到12楼,打开1201房间的门,牡丹在屋里转了一圈,后进入主卧,见旅行箱翻开放在床尾的长椅上,箱子中的衣服都被折叠得很整齐,昨天换下的衣服也被折好放进了真空袋中。   目光扫过卧室,定在床头柜上,一包开了的万宝路上搁着一根烟蒂被咬过的烟,一旁的打火机显得有些委屈,牡丹不禁轻笑,她说怎么他嘴里没有烟味了,确实体悟到了一种被在乎的感觉。   回到608房间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封珃冲好了澡,这会正坐在电脑桌前拿着笔翻看她的剧本。牡丹放下旅行箱,将烟和打火机置于化妆台上,走过去趴在他背上:“你在干嘛呢?”   “帮你理理剧本,”封珃拉过她放在他肩上的右手亲了亲:“我给你标上注意点,你捋的时候可以参考,”这样她混起来会轻松点。   牡丹心里暖暖的,圈着他的脖子,将鼻子贴紧他像小狗狗一样深嗅:“谢谢封老板,”看着他留在纸上苍劲的字,不自禁地生起一丝甜蜜,“你要不要来一根烟?”   “不要,”封珃前后轻轻摇晃着身子:“我会慢慢把烟戒掉,”不管以后生不生孩子,烟抽多了总是不太好。   “我支持你,”牡丹在他耳鬓用力亲了一下,便放开了他:“去换衣服,我们该走了。”   封珃将笔夹在剧本中:“好,”起身把她摁坐在床上,自己来到床尾打开旅行箱,抬眼看向故意勾着脑袋张望的小女人,不由得发笑,拿了一条内裤一条牛仔裤,取了放在床上的卫衣,走向了卫生间。   “唉,”牡丹幽叹一声,也开始收拾要带的东西。   二人出了房间,正好吴清退房回来:“要走了吗?”   “对,”牡丹看了一眼她手中捏着的几张红票票,便问道:“你拿了发、票没有,陈导说了这个可以报销。”   “拿了,”吴清都不敢看站在她主子身后的爱豆,赶紧进房间取她的大帆布包,也许是太激动了,没控制好手下力道,关门的声音有点响,嘭的一声,她自己都被惊到了:“那个……那个我们走吧。”   封珃淡笑,驻足没动:“Peony说你要我的签名,我这次出来没有带纪念品,你……”   “我有东西给您签,”吴清动作极为敏捷,转身开门进入房间那是一气呵成,拿了她那件定制的卫衣和记号笔:“您随便签,签大点就行。”   “好,”封珃接过记号笔,牡丹帮着吴清拉着那件卫衣,打趣道:“从此以后,我的那件卫衣就和清清的这一件有了区别。”   吴清傻笑,在心里已经开始用高八度的声音唱起浪里格朗……浪里格朗……   三人来到车库,封珃没有拒绝陈导的好意,带着牡丹上了后座,吴清当仁不让地坐在了驾驶座上:“这都已经回应了,那些娱乐记者还是守着,也不知道累不累?”   “随他们吧,”经了这么些日子,牡丹是已经习惯了,自觉除了年前的那场投资失意,她的人生真的是平平无奇且循规蹈矩,并无黑点。   封珃关上车门,扫了一眼这辆丰田陆地巡航舰,扭头看向牡丹:“你是不是还没专属的保姆车?”   “画儿已经在看了。”   “看的什么车?”封珃帮她捏去粘在衣服上的一根头发:“要是还没定,我那有一辆改装过的奔驰斯宾特停放在京都家中,一直没用到,正好你也不用买了。”   牡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要,”奔驰斯宾特可不便宜,还是改装过的,那就更昂贵了,“我现在还是个新人,没必要用那么好的保姆车。”   “那是奔驰送来的,我只花了少少的一点钱,”封珃知道她在顾虑什么:“放着一直不用,车也会有损耗,”见她态度还没有软化,他也觉有些逗,“放心吧,只是给你用,不强行过户给你。”   “那你用什么?”牡丹也不是不知变通,只是他们才刚在一起,就收了他一辆价值不菲的车,关键是以她目前的经济状况还还不起,这会让她有点压力。   封珃握住她的手:“我有车,不包括你那辆斯宾特还有6辆,燕青有3辆,”说到这他就觉无奈,“不过我没有收集豪车的爱好,会有这么多车纯粹是为了躲避媒体,”要不是有代言在身,他其实比较趋向性价比高的车,那样更不招眼。   “好吧,我接受你的好意,”牡丹见他们的车已经驶出了酒店车库,便将人往座椅后缩了缩,还让封珃也避一避。   “没用的,”话是这么说,不过封珃也依言放开了她的手,往边上挪了挪,低下头:“那些娱乐记者精得很,估计他们早就摸清剧组的车了。”   正如封珃所说,吴清将将把车开出酒店的范围,那些记者就一拥而上,封珃见吴清紧张得整个人都快趴在了方向盘上,就让牡丹戴上棒球帽,后降下车窗:“大家都让一让吧,别吓着开车的小姑娘。”   因为昨晚封珃已经做了回应,所以今天的记者明显没有昨天那么疯狂,但问题依旧是针针见血:“封影帝,你和牡丹是怎么认识的,谁追的谁,之前牡丹一直否认你们之间的关系又是怎么回事……”   封珃没有拒绝回答:“我和Peony是在京都认识的,看微博你们也该知道是我追的她,她之前一直否认是因为我们还没在一起,当时还处于不熟的状态。”   “您时隔八年再次对外承认恋情,是真的……”   一位年轻的女记者问题刚问了一半,就被一个看起来资深一点的男记者打断了话,将她挤到了后头:“封影帝,您和柏氏太子爷柏咏峻的关系真的是像外界传说的那样吗,您是不是已经继承了您亲生母亲傅永敏女士的遗产?”   “有关我和柏氏的问题,柏氏7月份会开新闻发布会做回应,”这事他已经和柏咏峻商量过了:“现在不便回应。”   “丹美人……丹美人,对稳坐封影帝女友之位有什么感想吗?”   都被点明了,牡丹也就放弃当乌龟了:“要真话吗?”   “哈哈……,”有几个记者都乐了:“对。”   封珃也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牡丹瞥了一眼大影帝,想了想便道:“真话是我抗不住美色、诱惑,现在只觉脸有点疼,”想想当初她深更半夜趴在电脑前画火柴人时的心情,不禁轻笑撇过脸,“往事不堪回首。”   “你什么时候重装微博……”   好不容易让那些记者松了个口子,吴清终于将车驶离了酒店,而刚刚被挤出人群的那位女记者就不高兴了:“苟子,你之前为什么拽我?”   “你脑子有病,”被她拉住的男记者都不想搭理她:“人家现任女友就坐在边上,你还想提杨黎婷,杨黎婷是不是该谢谢你呀?”   边上还未散去的记者帮声道:“你也不听听,我们谁提杨黎婷了?提了,保管封珃直接关上车窗叫酒店安保。”   “是啊,今天封影帝会搭理我们还不是为他女友铺路,毕竟牡丹是新人,不好得罪媒体太过。”   陈森接到酒店前台递过来的消息,就立马抛弃了他的小马扎,走出主机位拍了拍手:“各位注意了,听我说啊,今天有一场戏会排到前头,封珃已经答应了客串,所以接下来我们就准备准备,迎接封大影帝莅临指导。”   “真的假的?”李雯头一个不信:“导演,封珃真的答应你客串了?”剧本她都读过,他客串谁呀,戴个人、皮面具给他女朋友替演吗?   不止李雯一个不信,是整个剧组的人都不相信,其中包括跟着忙了一夜的胡导和两个编剧。   “真的,”陈森两眼一瞪,丝毫没因为大家的不信任而感到不高兴,相反这正证明了他陈森的本事:“封珃和芍药丫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一会就到,赶紧地准备准备拍宣茗伊剃度出家那场戏。”   “我明白了,”脸还没消肿,刚刚演完哭笑的辛筱虽然还过不了心里那坎,但昨天她和牡丹互扇了对方一巴掌,也算是放下恩怨了:“封影帝是来阻止宣茗伊剃度出家,然后带她远走高飞的。”   陈森还真想了想,不过很快就否决了这个剧情:“胡说什么呢,封珃是来主持宣茗伊剃度的。”   “不是,”赵琨诧异了:“尼姑庵也能是男主持?”导演这是要向《笑傲江湖》里的令狐冲大侠致敬吗,但人家那个恒山派也不是尼姑庵?   提到这个,陈森就把双手背到了身后:“我申明一件事,宣茗伊剃度出家的地方改了,不在尼姑庵,那庙太小了有点容不下她这尊大佛,所以改到了国寺。”   在场众人立时就明白了,只是想到封珃那张脸,他们都觉国寺有那样的主持也会不得安宁,女香客还不得把国寺的石阶都给踏平了?   “导演,您不觉得让封影帝客串一大和尚有点可惜吗?”辛筱都想建议他直接把男主给换了:“还是这大和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来历?”   陈森深叹一声:“先帝流落在民间,脚踩七星的紫微之子,帝星矣,只是身具异域血统,不能为帝,为社稷万民,自己圈地为牢,终身不出庙宇,”一口气说完有点喘,“呼……怎么样?”   “不错,”众人无话可说,谁让他既是导演又是投资人爸爸?   “那就开始准备吧,”陈森招呼工作人员:“哎,把你们的东西摆放摆放整齐,拿布把机子都擦一擦,看看这上面落的尘,有人来了像什么样子?”   赵琨拐了拐一旁的李雯:“我怎么感觉这些话很熟悉?”   “我上部戏演的是妇联主任,”李雯笑道:“领导下乡来视察的时候,我就是这样吆喝的……哎,赶紧地拿扫帚把那地扫干净……布呢,瞧瞧这桌子上的灰,还愣着干什么擦擦呀……”   围着的演员全乐了,李雯老师是瞬间妇联主任上身,吆喝的调调跟陈导刚那语气是一模一样。   牡丹到剧组的时候,真的是被惊了一跳,怎么大家见着他们的车,立马凑到一起分列两排,这气氛有些不对。   吴清将车停到了铁皮化妆间边上,牡丹赖着不动,示意封珃先下车,封珃无奈,只得开车门下去。   “欢迎封影帝莅临《宣城剑影》剧组指导,并感谢您一个月的喂养,”那声音是震天响。   封珃扭头看向车里的女友,牡丹已经笑趴在驾驶座的椅背上了:“是你自己要来的……哈哈……不关我的事。”   封珃苦笑,回头朝着他们点了点头:“不用谢,”后立马绕过车头,走去另外一边打开车门,请他笑得满脸通红的女友下车。   “你们在闹什么幺蛾子呢?”陈森听着声音,赶来就见一群人像酒店侍应恭迎贵宾一样,他赶紧地窜到封珃跟前,撇清自己:“这绝对不是我安排的,我低调惯了,做不出这种事。”   封珃怎么觉得他跟这画风还挺衬的:“我相信您,”牵着牡丹看向一旁的铁皮化妆间,“时间也不早了,您安排化妆师吧。”   “已经全都安排好了,”陈森笑道:“一会新的剧本就送来,我先把剧情跟你们说一下,台词很少,我要提及的是这个国寺主持的背景,你了解了就可以拿捏得很准。”   “好,”封珃没拒绝:“先让大家散了吧。”   陈森闻言连忙摆手:“都散了都散了,别瞎胡闹。”   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演员哪肯就这么散开,他们也想知道封大影帝在听完陈导那清奇的脑洞后,会是什么表情?   紫微帝星、异域血统?听到最后牡丹就只有一个问题:“陈导,您这是想拍完《宣城剑影》后,再来一部续集《京城双绝》吗?”   先帝情陷异域美人,幼子遗落民间,紫微帝星奈何有异,与帝无缘,但心怀大爱,为己画地为牢,不出寺庙。原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结果魔女入净覃,得遇世无双,两人生情,一番爱恨情仇就来了。   封珃笑出了声,轻轻捏了捏牡丹的面颊,他终于知道他的小女人是怎么凭着那又假又浮夸的演技在《宣城剑影》剧组混得风生水起的?   “我有想过,”陈森没有否认,跟着嘴一撇,面露遗憾:“但是我太太不愿意投资,她说中国出一个传奇影帝不容易,让我别给糟蹋了,”关键是,封珃的片酬太高,他的小金库也吃不消。 第51章   “我霞姐英明,”牡丹从内心深处感谢金霞,不为别的,只为金霞的果断拒绝投资保护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眼睛,要知把她和封老板放在一起飙大戏那是真伤眼:“知道钱不好赚,不能用来打水漂。”   陈森正在为他的一部旷世巨作胎死腹中伤心着呢,听到牡丹这话,立马虎着脸撵人:“还不赶快去化妆?”   枉他视这丫头为知己,没想到她竟然跟他老婆说一样的话,果然红颜知己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完全领悟男人的一颗英雄心?   “好嘞,”牡丹拖着封珃就准备去往她的铁皮专属化妆间,只是才抬腿就被陈森给喝住了,“他留下,你先去。”   “嗯?”牡丹不解这又是玩哪出,扭头看向陈森,只见他立马闭上双眼保持面部平静。   封珃是真的乐了,稍稍用力握了握牡丹的手:“你先去上妆,我一会就去找你,”看来陈森是有事要跟他谈。   “也行,”牡丹收回定在陈森身上的目光,踮着脚杵到封珃耳边小声嘀咕:“陈导要是跟你提《赌后牡丹花》,你可千万别应话。画画说了《赌后牡丹花》就是一部沙雕闹贺岁的喜剧片,我是被箫明摁了脑袋,没法子拒绝知道吗?”   “我知道了,”封珃扭头,用鼻尖在她的脸上蹭了蹭:“你去化妆吧。”   不知道为什么跟她在一起,他总觉快乐很多?也许真的像《南茶馆师爷》中“师爷”南靖说的那样,她是他的光,没了她,他的世界就只剩黑暗。   牡丹斜眼瞥了一下稍稍睁开一条眼缝的陈森,后笑着转身去了铁皮化妆间。   “哼,”陈森回了她一声冷哼,看着她进了化妆间,才面露得意地打趣道:“还想‘察言观色’,我两眼一闭就破了她这绝招,”跟高知识分子斗法,也是要有诀窍的。   说罢便摆正自己导演的姿态,扫向还在周围溜达着的一群闲人,呵斥道:“你们还在这转悠着干什么,没事做了吗?”   大家顿时如鸟兽散。   这《宣城剑影》剧组有点欢快,封珃见就只剩他和陈森两人了,便上前两步:“多谢您一直这么地关照Peony。”   他刚也看到了,陈森对Peony就像是一个叔辈,不过Peony也十分清楚他们之间的线在哪。   “这不用你谢,”陈森也是有什么说什么:“一,我自己不是个文化人,但却欣赏有文化有内涵不酸腐的人,芍药丫头算是一个;二,我家那口子可喜欢她了,一直想认她做干妹妹,要不是你和柏家那层关系挡着,差着辈分,她早寻她拜把子了。”   陈家跟柏家是姻亲,柏家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点,就冲封珃没立马让柏咏峻分割财产这一点,陈家就欠他一天大的人情,他看上的女人在他陈森剧组里,他怎么都会给他护好。   当然他也确确实实欣赏芍药丫头,毕竟现在的人,有不少都是半瓶水就开始摇啊、飘啊,本事没练到位,反正鼻孔已经是朝天了。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您,”封珃知道陈森的剧基本都是他自己投资,但陈家的圈子在那,没有他拦着,剧里的女艺人是避免不了要应付一些酒局。   陈森嗤笑出声,摇了摇头:“还真不瞒你说,我入行这么多年,确实有不少什么故旧啊、酒肉兄弟聚在一起吃饭,要求我叫女明星来吃酒助兴,”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根给封珃。   “我这人年轻时候虽然犯过混,跟人打架斗殴,逞凶斗狠,被家里扔去部队教育了三年,但从来都非常地尊重女性。”   就着封珃送上的火把烟点着,他吸了一口,把烟夹在指间,窝嘴吐着烟圈,透着股莫名的沧桑:“尤其是在娶了我家那口子之后。”   封珃将点着的烟拿在手里,只吸了一口便不再吸了:“您觉悟很高,”这值得他学习。   “那是,”陈森都要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我家庭能美满幸福全靠我一人撑着,”该低头时绝不拧着,不然他的导演生涯也不能走到今天。   那这还要学习吗?封珃憋着笑,脸撇向一旁去看铁皮化妆间,他有点期待陈森执导的《赌后牡丹花》了,当然更渴望他所提及的家庭。   “封珃,”已经一起抽上烟了,陈森觉得此刻的气氛非常融洽,是时候谈点正经事了:“6月底我的第一步电影《赌后牡丹花》就要开拍了,女主角听片名就知道是谁,只是现在花牡丹老公还没择定,你看看……”   “花……花牡丹,”封珃清了清嗓子,压着笑,努力让自己严肃认真起来:“花牡丹的老公戏份多吗?”   “不多,”陈森一听这话就觉有戏:“我跟你具体说说花牡丹和她老公,花牡丹这个人很爱赌,但她很有度,只有缺钱花的时候会去赌两把,但她老公就不行了。”   封珃压下了笑:“他老公也爱赌?”   这怎么说,陈森想了想:“是也不是,花牡丹跟她老公结婚的时候,她老公是连扑克牌都不会摸的,只是你知道的,婚后耳闻目染就什么都会了,喜欢赌运气还好。”   “不过这人生路上有太多铁板了,他踢到了,遇上了千王,人家抽老千,他不会就一直输,输到最后没的输了。那千王早就调查过他,就要跟他赌老婆,这他哪肯,虽然他爱赌,但更怕他老婆。”   “结果呢,”封珃感觉这电影有点迷。   陈森掐灭烟,两手一拍:“结果他就把自己输了,然后我们的花牡丹除了爱赌,还是个颜控,她舍不得她老公的花容月貌就出场了,又把他赢回来了。”   这……这电影剧情走向还是很迷,封珃在心里衡量着,要不拍完《赌后牡丹花》他就宣布退出演艺圈?   “我……”   就在这关键时刻,吴清冲出铁皮化妆间一声大吼:“封影帝,您的手机响了,燕大方找您,”捧着手机跑近,“应该是有急事呀。”   她主子说不能让她爱豆和陈导待在一块太久,不然准保要“后患无穷”,她是深以为然,头次觉得燕大方也不全是电灯泡。   “谢谢,”封珃接过手机,跟陈森说了声抱歉就接通了电话:“喂。”   “你这是乐不思蜀了吗?”燕青的怨气很大:“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待在丽城?”   封珃听到燕青那边有熟悉的吆喝声,就问道:“你在哪?”   “我在哪,”电话那头的燕青也不知道在嚼什么:“你猜啊,”这话音才落又听他说,“再来一根,”不过这明显不是对封珃说的。   “你来丽城了?”封珃扭头望向不远处的古城   “对,”燕青大口吃着东西:“我怕你这一天肾透支,脚软腿软开不了车,为了我后半生能继续挥金如土,所以就颠吧颠吧地跑来接你了,要不是丽城机场飞往申城的机票早就售罄,我就重新买机票了,你干嘛呢?”   最后一句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封珃看向陈森:“我正跟陈导谈事情,你……”   “停,”燕青紧张了:“我就在《宣城剑影》剧组外,现在立马过来,有什么事情我来跟陈二爷谈,你不是要客串吗?那就好好客串,在我没到之前,你可不能挂电话。”   陈森直觉不好,两眼盯着封珃。   封珃苦笑,将手机递给陈森:“燕青来了。”   “燕青啊,”这怎么就杀出个程咬金来了,陈森接过手机:“喂,燕青,我是陈森。”   守在一旁的吴清逮到机会,赶紧地出声:“封影帝,化妆师说您那个头套上起来比较费工夫,您看是不是早点上妆?”   封珃点头,因为他现在头发并不短,想要做得逼真确实需要不短的时间,跟陈森招呼一声,见人点头了,他才跟着吴清走向铁皮化妆间:“夏天快到了,化妆间会不会很闷热?”   “现在还好,”吴清打开门,让封珃进去:“六月份就不知道了,不过丹丹姐在《宣城剑影》里的戏份拍到五月底差不多便结束了,我在这给您等着手机。”   “谢谢。”   化妆间里,化妆师Armand正在给牡丹上假发,见着一早上就在等的偶像,顿时就激动了:“终于可以近距离接触了,您先坐,我这就好,今天牡丹要演宣茗伊剃度出家的戏,她自己化的淡妆正好,等会我稍微修饰下就成。”   “不急,你慢慢来,”封珃坐到了牡丹的下手位置,问道Armand:“平日都是你给Peony化妆吗?”   “对,”Armand给牡丹戴好假发,让她抬头对着镜子,确定看不出什么才拿了剪刀开始修剪假发,耍起飞剪来那是相当帅气。   只是牡丹有点受不住:“Armand,我知道你要显本事,但咱们可以走点朴实无华的路线吗?放心,封老板进了这屋就跑不了,你肯定能给他上妆。”   “有你这话,我就安心了,”Armand又动了几剪子,给她绾了个简单的发髻,稍稍修饰了妆容,便收手了:“去换戏服,”说完就迫不及待地看向封珃,终于轮到他在偶像头上动剪了。   封珃察觉到他眼底的兴奋,立马言明:“我头发不能剪。”   “可以的,只要不剪短就行,”Armand对自己的手艺相当自信:“您可以提出要求,我一定能全部满足。”   “好,”封珃见牡丹左右甩着脑袋,晃动着假发进了更衣小间,便浅笑着对Armand说:“那就不用剪了,你直接扎发上头套就行,”这是他的要求。   Armand叹气,稍有失望:“太可惜了,”就这么与梦想擦肩而过。   “我跟张导有言在先,”封珃不是不愿意剪发:“这段时间不动头发,等进了《南茶馆师爷》剧组再由剧组的形象组来修剪。”   “明白,”Armand拆了上午牡丹给封珃扎的那个半马尾:“我努力努力看能不能进《南茶馆师爷》的形象设计组,”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能实现亲自为偶像打造形象的梦想。   “陈哥呀,好久不见,”燕青进了《宣城剑影》剧组是离得老远就嚷了起来:“好久不见。”   这陈老二真是奸诈得很,总是趁他不在可劲儿地诓骗封珃,他娘的封珃为了他的牡丹花那是啥啥都敢答应。此刻他是万分庆幸,自己闲得蛋、疼,脑子一抽跑来丽城找封珃。   “燕老板来了,”陈森这会都恨死他了,要不是这姓燕的那通电话,他就能为他的第一部 电影拿下封珃了,耷拉着一脸横肉冷声说道:“真是有失远迎。”   “哎呀,都是朋友,不用这么客道,”燕青小跑上前,眼角余光扫过四周,机子都被挪空了,看来是已经准备要拍封珃客串的那场戏了,拉起陈森的手紧握:“幸会幸会。”   一个半小时候后,牡丹和封珃上好了妆,穿着戏服出了铁皮化妆间,见到的就是燕青坐在小马扎上拉着同样坐在小马扎上一脸不耐烦的陈森在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两人对视一眼,笑得是一脸无辜。   陈森就在等着他们出来,一见着人那个激动的表情是溢于言表:“哎,”一下子抽回被燕青拽着的右手,赶紧闪离小马扎,大跨步地迎上前去。   着一身半旧灰色僧衣的封珃自然地牵着牡丹:“陈导,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就开始吧。”   “好好好,”陈森看着牵着手的两人,心中再生遗憾:“《世无双》没拍,真的是可惜了。”   牡丹也是佩服他,见大方脸燕青走近,立马出声打住陈导的伤怀:“您来了?”   “对,”燕青似无意一般扫过那两牵着的手:“我来了,”看向牡丹,即便穿着一身素衣,化着淡淡的妆容,依旧掩不住她的清贵,再看自己老板,好吧,两人一德性。   几人又尬聊了几句,便上了停在一旁的小电动车三轮车,吴清顶了陈森司机的位置,开着小三轮奔赴向两里外的那座“巍峨”的大山,其实就是牡丹第一天进剧组拍上香戏的地方,只不过那寺庙搭建得更加的“宏伟”。   到了山下,牡丹便和封珃分开了,一个跟着工作人员去后山顶,一个坐在山下拿着剧本开始酝酿情绪。   二十分钟后,听到熟悉的“各就各位”,牡丹立马站起身拍拍屁股,将剧本递给吴清。   陈森依旧是拿着小喇叭:“三……二……一……Action。”   先是踩着黑靴子的脚入镜,宣茗伊一步一步地走到净覃国寺的千层石阶之下,驻足抬首仰望矗立在山巅的那座寺庙,她因助朝廷铲除江湖草莽立了大功,皇帝、太子均对她有心,只是惧于她的这身绝世武功,无奈封她为郡主。   郡主身份尊贵,想要出家就只能在国寺,其实宣茗伊知道这只不过是皇家的一个托词罢了,他们是怕她脱离掌控。   而她历经世事,早已看破,不再拘泥于虚名,只想寻一席清净之地度余生,美眸轻轻一眨,眼底清明,抬腿步上石阶。   “CUT,”陈森十分满意:“看来私下里,影帝没少调、教。”   镜头一转来到后山,一穿着半旧僧袍的年轻和尚盘坐在崖边,闭目悟禅,山涧有蝉鸣鸟叫水流声,似喧闹,但看着这和尚却予人一种极为沉静之感。   一个小沙弥跑来:“主持,茗伊郡主上山了。”   坐在崖边的年轻和尚闻声,慢慢地睁开一双浅黑色的眸子,山涧顿时无声,久久他才抬起执着一串佛珠的右手:“阿弥陀佛。”   “Pass,”陈森在心里连连感叹,传奇就是传奇,从镜头中看到那年轻和尚的面部特写,他竟能从和尚的眼底瞧出宁静悠远,顿时便有一股凉爽袭来,不禁鼓掌:“太好了!”   剧组的其他演员也没闲着,都在围观影帝拍戏,不评论其他,单单人那打坐的姿势就像一个老僧,跟着导演一起拍手。   净覃国寺正殿,宣茗伊面朝佛主,背手而立,这身影是相当飒爽,只是不太想一个六根清净的人。   “茗伊郡主,景宸主持到了,”小沙弥退至一旁,净覃国寺的主持跨入正殿,看向依旧背手而立的女子:“阿弥陀佛。”   “景宸大师,”宣茗伊转身面向主持,虽然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见着封珃,她还是顿时破功,清透的双眼不受控地发亮。   “咔,”背着一顶草帽坐在主机位后的陈森抬起头:“宣茗伊,你这是凡心又动了吗?”一个要出家的女子见着俊逸出尘的主持,竟然两眼露贼光,怕不是采花贼吧?   牡丹盯着还未出戏的封珃一直看,看了足有5秒钟才转身回去对着佛像:“好了,我已经看够了,这次一定不会再出现惊艳的眼神。”   “再来一次,从景宸大师这句台词开始,三、二、一走。”   “景宸大师,”宣茗伊转身看向来人,原本稍稍垂着首的景宸慢慢抬起头,回视宣茗伊。   刚刚她看够的是没抬头的景宸大师,这次大师抬头了,她两眼又不受控地冒光:“我要出……”   “咔,”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陈森突然觉得他老婆不投资他拍《世无双》是正确的选择:“芍药,我也是今天才发现‘天壤之别’那差别是真大呀。”   坐在陈森身后的燕青翘着个二郎腿,手里攥着不知从哪弄来的两颗文玩核桃:“陈导,你刚说牡丹演技有大幅进步是真的吗?”那以前得差成什么样儿,但最让他惊奇的是就她这水平竟然还能当女二?   “你再多看我一会,适应适应,”封珃倒是一点不感到意外,牡丹演技他早就见识过了。   只能这样了,牡丹盯着封珃看啊看:“求问,你是怎么控制好情绪的?”他就连眼神的细微变化都能牢牢掌控住。   “可能是经历过的太多,所以对各种情绪都非常的熟悉,”说到这封珃停顿了下,后自嘲一笑:“不过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把控好,”和她单独相处那短短的时间里,他就连连失控。   “明白明白,”她见过。   陈森喝了口水:“你俩明白什么呀?咱们再来一次。”   一连NG七次,当陈森再一次叫停的时候,牡丹肃着脸,表情十分郑重地举起右手:“导演,我申请不要转身看主持,直接剃度,”两眼一闭一张,戏结束了,关键后期还有替身拍光头背影。   “这主意也不错,”陈森说道:“只是我还是想让宣茗伊和景宸见一见,虽然不能拍《世无双》,但咱们也要给广大观众留下点遐想空间,这也是为了弥补我心中莫大的遗憾,”   他现在已经不再幻想着拍《世无双》了,不是因为钱的问题,而是因为“天壤之别”。 第52章   这太难了!牡丹有些气馁地耷拉下脑袋,不过很快又调整好情绪,鼓着两腮帮子抬头看向那绝色主持,大概是还没把他吃干抹尽,她对着他总是没法淡定。   “你有没有很淡漠的时候?”一直这样下去不行,就算剧组的人不会烦躁,她也会产生自我怀疑,封珃走上前去:“对某些人某些事都可,你试着想象一下,然后沉浸到其中。”   “主持,请您退到原位,”她正在自我催眠,企图将他看成她的大姑,只是他一走近,她就从自我催眠中清醒了:“我再试试。”不知道成功之后,她会不会直接跨过热恋期?   封珃见她这般,不知为何忽生一种不祥的预感,转身面向主机位:“导演,分镜头吧,一人一个镜头,最后来一个两人同镜头,我正面她侧,”这样一来同镜头就以他为主了。   看了一眼他不争气的女二,陈森无奈点了点头:“行吧,”开始跟机组人员沟通,牡丹还有些懵,什么是分镜头?   燕青都有些不忍心了:“分镜头,就是封珃进大殿一个镜头,你转身一个镜头,这两个场景分开来拍,因此你可以转身对着空气演。当你们两面对面的时候,封珃出正面,你出侧面,懂了没?”   “明白了,”这是瞬间将表演的难度降低了好几格,当然也仅是针对她。   “芍药丫头,你先对着空气酝酿酝酿情绪,”陈森已经与机组的工作人员沟通好了:“景宸主持进大殿那个场景就不用拍了,接下来便直接拍宣茗伊转身的那个情节。”   封珃退到一旁,牡丹开始酝酿情绪,对着空气,她的眼前终于毫无障碍的出现了她大姑的身影:“景宸大师,宣茗伊已四大皆空,还请您依旨为宣茗伊主持剃度。”   “这没有封珃的对比,芍药丫头,你的演技果然还是能过坎儿的,”陈森也不指望她在《宣城剑影》剧中有什么大的突破了,至于以后,那就是她男人的事了。   听到这话,燕青都觉自己可能要去一趟医院,看看眼科,就那空洞无神韵的演技连他一外行人瞧着都觉出戏,陈森这个导演刚是摸着良心严肃认真地在品评吗,还是他眼睛出了问题,看不见别人的好?   “封珃,你觉得我邻居演得怎么样?”努力大睁双目,他不相信自己眼睛有病。   封珃盯着站在大殿中央对着空气一次又一次演练台词的小女人,面露笑意看都不看燕青:“陈导说得挺对,作为完全没有表演基础的新人,Peony演的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又一个睁眼说瞎话的人,不过燕青能理解他,要是站在那的是他女朋友,她就是把无欲无求的宣茗伊演成花楼老鸨,他都能给她吹得天花乱坠。   “孺子可教也,”陈森扭头看向坐在他身后的燕青:“你这种光棍是不会理解我们这种有主有家庭的男人生存环境的艰难。”   话是这么说,但他怎么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不容忽略的鄙视:“我也想艰难艰难,但没人愿意收拾我呀。”   “看出来了,”陈森冷哼一声:“你睁着两眼都发现不了女人的好和不容易,怎么可能会有好姑娘瞅上你?你又没你老板长得俊。”   像他就不同了,结婚这么多年,他就学会了一件事,要随时准备着从不同角度发现自己太太的美。   有一年他金主赶潮流把一头柔顺的长直烫成了狮子头,回来逮着他便问美不美?他心里想着他岳父还有他岳父流落在外的几个小可怜,顿时就摆正姿态了,超常发挥了自己的演技,满目欣赏,同时还要表现出一副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   燕青停止转动手里的文玩核桃,转眼看向封珃,想要寻求安慰,可惜此刻老板的全副身心都在他的“宣茗伊”身上,忽生悲凉,他被这两个有主的男人深深伤害了,扭头望向那个子不高的敦实丫头。   正抱着茶杯等主子下戏的吴清察觉到有人盯上她,她立马扭头寻找,发现是燕大方,便毫不在意地回头继续看她主子。   又是戳心一箭,燕青是真的开始怀疑他没主不是因为忙,没有时间。毕竟他再忙也没老板忙,但老板都那么忙了还不声不响地脱单了,他要好好检讨一下。   牡丹又试了一次台词,确定可以了便朝着主机位打了OK的手势,转身背手仰望佛像,陈森见着立马拿起他的小喇叭:“各就各位,三、二、一走。”   轻轻眨了下眼睛,宣茗伊转身:“景宸大师,”双目清透,却如死水无波无痕,“宣茗伊已四大皆空,还请您依旨为宣茗伊主持剃度。”   “CUT,”陈森落音的同时大松一口气:“这条算是过了,不过封珃还要补拍一个镜头,后期会插到这段中间。”   封珃是一点意见都没:“可以。”   “快来下一条,我现在已经入戏,”牡丹直觉再坚持坚持,下一场戏也能一条过,这真的是太难了!   “好好好,”陈森跟机组工作人员打了个手势,封珃便上场了:“各就各位……Action。”   景宸和宣茗伊终于面对面出现在同一个镜头中了,只是轮到景宸大师时都是正脸特写,而宣茗伊的全是侧脸。   牡丹的眼神再次失控,不过她没在怕,一本正经地说完台词,见景宸大师念了四字箴言后,便立马动手去了自己绾发的簪子,三千青丝瞬间散落,她转身跪拜佛主。   历经千难,终于拍完了这场宣茗伊出家戏,下戏后陈森感慨道:“颜即是天赋,虽然没有宣茗伊的正脸,但完美的侧颜竟让这意境更动人,还隐含着点点凄然幽美。”   此刻燕青已是哑口无言,要不是他两确实坐在一起盯着一个镜头,他还以为他们身处不同频道,起身恭恭敬敬地给陈森鞠了一躬:“我深服你啊。”   “说这些虚头巴脑的我不爱听,要不就来点实际的,”陈森让机组收工:“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辛苦了,我在悦来海鲜岛定了包厢,晚上咱们大家给封珃践行,个个都要到。”   “喔……,”在场众人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齐声欢叫:“谢谢导演,导演威武,”喊完就不约而同地收敛好情绪,纷纷朝着一个方向鞠躬,“多谢封影帝莅临指导。”   牡丹躲在封珃身后大笑不止,封珃也是忍俊不禁:“大家客气了,昨天和Peony出去吃饭,发现了一家还不错的奶茶,我请大家喝,”说完就看向燕青。   “谢谢封影帝,我喜欢紫薯。”   “我喜欢冰柠檬……”   “什么奶茶?”燕青两手一摆:“你们出去约会又没带我,”他还背了一“无目电灯泡”的锅。   “我来定,”吴清立马拿出手机:“丹丹姐,是哪家奶茶店?我订了让他们直接送到酒店。”   封珃报了奶茶店的名字和大概位置,便拉着歇了笑的牡丹走离大殿中央,在经过燕青身边时,作为多年好友,他不得不提醒一句:“我觉得现在的你很缺乏危机感。”   “哎,不是,”燕青瞟了一眼正拿着手机挨个问询的敦实丫头,心里那个酸啊:“你们两是不是该跟我好言两句,顺便解释一下那个‘赞’的事情。”   “那个赞是我点的,”牡丹也是硬汉一条,敢做敢当,抬起那只犯事的右手:“没注意手滑了,”看着燕青,脸上满是歉意,“我相信这种无奈的感觉你肯定能理解。”   燕青听明白了,这是封珃见色忘义把他给卖了,他认:“我发现你现在的演技有突破了,你要戒骄戒躁再接再厉,争取有一天能干翻你男人,把他从神坛上拉下来。”   “多谢过奖,我一定努力,”牡丹轻笑,伸出右手:“不开玩笑了,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封珃的照顾,也谢谢你始终如一地支持他,封珃今天的成就属于他,也属于你。”   “傻了?”这些话也是他相对燕青说的,只是每次想要开口,燕青都有本事让他打住。   “没有,就是有些意外,”燕青与牡丹相握:“慧眼如炬说的就是你这样的明白人,”跟随封珃走南闯北多年,他得到很多也失去很多,但内心却非常满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成就感。   《宣城剑影》剧组回了酒店后,因为有燕青在,封珃便没跟着牡丹一起回房间,而是和燕青随陈森去了7楼。   在7楼楼道间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先一步坐保姆车回到酒店的辛筱左手一杯红豆双皮奶、右手一杯香芋明治牛奶,那心情不是一般的美,见着封珃还有些怕:“那个昨天我不知道牡丹要去约会。”   封珃早就注意到辛筱,主要是她那脸还肿着:“你们是都下了狠劲儿,”一个脸今天早上才消肿,一个现在仍一边脸大一边脸小。   “我……我没她劲儿大,”不过那场真打她不后悔,她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典型的红眼病重症者,只是好在胆子不大,闯不出什么大祸。 第53章   “看出来了,”封珃淡而一笑,只是眼神没什么温度,虽然跟Peony认识的时间不长,相处的时间更是短,但他了解她的性子,极度理智且对生活抱着一种乐观的态度,“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   “您放心,我也不会傻得跟她再来一次,”辛筱舒了口气,她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梦到自己沿街乞讨、跟人争抢垃圾、喝别人丢掉的奶茶还一脸享受,梦醒了她也想通了,自嘲笑道:“况且也打不过她。”   所以牡丹男朋友请客,她连肥都暂时不减了,一人要了两份吉吉茶屋卖得最贵最火的甜饮,她这受伤的脸需要安慰。   “你俩之间那点莫名其妙的恩怨该放下放下,”近来陈森对辛筱也有了些许的改观,她要是不作,不失为一个好演员,“在这圈子里,即便不能成为朋友,也不要把人往死里得罪,给自己制造一个敌人。”   以牡丹的聪明和手段,能玩死十七八个辛筱,都无需封珃出手。瞧瞧之前她在剧场来的那一出,是瞬间拉近了和燕青的关系,这就是本事。   “陈导说得对,”辛筱低垂着头:“我受教了。”   说来也可笑,她和牡丹之间的恩怨,其实一直都是她在唱独角戏,牡丹根本就不想搭理她。   “小姑娘,你的路还长着呢,”燕青也插了句话:“不要为了一时之气就自毁前程,”在这场靓女“斗殴”中,某位明显是处于上风,不得不说她真的是文武双全,还亦正亦邪,吃喝嫖赌占三。   陈森看了一眼封珃,便摆手示意辛筱离开:“赶紧回去捯饬捯饬,一会我们就要出发了。”   “好,”辛筱朝着几位稍稍躬了躬身,就侧身让道,请他们先走。   牡丹回了自己的房间,便开始卸妆,后匆匆冲了个澡,换身衣服,就给封珃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他的东西基本都在旅行箱里。   六点钟,《宣城剑影》剧组的大巴驶出了酒店,牡丹提着旅行箱出了房间,此刻封珃和燕青正等在车库。   “陈森跟我谈《赌后牡丹花》想要签你演花牡丹的老公,”燕青抽着烟:“我给推了。”   不是因为钱或者是其他,实在是在他听完陈二爷对《赌后牡丹花》的剧情简述后,蒙着心也无法苟同,自己不能把老板往水里推。   “我还挺期待这部喜剧,”封珃双手撑在车盖上,倚靠着车头:“现在不管是国内市场还是国外市场,像样的喜剧是越来越少了。”   燕青掐了烟:“我也期待,”这不是说假的,“一个演技……,”两眼珠子转了一圈,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形容词,“不说也罢的女主角,一个从业多年一心专注于狗血剧和表象的导演,还有箫明。”   这样一列数,也就制片人马莱和江画还算靠谱点,这能不叫他期待吗?   “你也别现在就断言,”封珃笑道:“陈导虽然专业不过硬,但他有,”怎么说呢,“一腔热血,还有他那些千奇百怪的想法,很多都可以制造出笑点,我倒是挺看好他们的。”   固有形态的喜剧已经渐渐失了新意,反而是像陈森这样的“新血液”更具有不可估量的生机。   还有Peony,Peony虽然演技Emm…不错,但她的感染力非常强,他跟她在一起很多时候都会忍俊不禁。而在他看来,Peony的幽默风趣是有灵魂的,带有很强烈的个人色彩,这一点很难得。   “你是看好《赌后牡丹花》,还是看好你的牡丹花?”   燕青现在是提到《赌后牡丹花》都觉自己在造孽,这也让他更加的谨言慎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遇上像箫明那样的二货。   “两者都有,”封珃毫不掩饰他对牡丹的欣赏和心悦:“不过出于男人的自私,我不希望Peony太累。”   “什么时候动心的?”燕青对这还挺好奇,他虽然看好牡丹花,但却一直以为封珃会找一个圈外人定下。   这个问题,封珃还真知道,毕竟能让他心动的人或事太有限了:“在没正式认识她之前,我就有喜欢她了。”   不过那时喜欢的是她的行事风格,从她微博的动态就可见她的落落大方,对事看似不强硬,但反讽的意味却是浓浓。   “我想我明白了,”燕青不由自主地想起封珃的养母封明霞女士,他清楚封珃虽然敬爱封明霞,但也恨她的懦弱。   封珃品着燕青面上的神色,轻笑摇首:“你还是不太明白那种感觉,”眼神越过他看向从电梯里走出的美丽女人,双目顿时流光溢彩,快步迎上去,接过旅行箱。   “一会别沾酒,吃完饭,你们就赶紧走,”牡丹还挺心疼他:“虽然不用去大理城拿东西,但从这到昆城机场也要开好久。”   “好,”封珃牵着她的手走向车子:“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和燕青轮着开车,”至于这辆车是品牌商赞助的,到了昆城还了便可。   牡丹和燕青打了声招呼,看着封珃将旅行箱放到后备箱了才上车。   燕青坐在驾驶座上,摸着方向盘,心里舒坦极了,这种全由他掌控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请二位系上安全带,我们这就走。”   “你们有备吃的东西吗?”牡丹刚拉出安全带就被封珃接手了:“没有就买一点,”他们进服务站除了加油是不可能停留的。   “买两袋面包就行,”燕青发动了车子:“或者一会问问饭店有没有点心、包子之类垫肚子的东西。”   牡丹握住封珃的手:“也成。”   想到他就要离开,而且接下来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碰面,她都有些无力,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娱乐圈分手多是以聚少离多为由了?   握住她的大拇指,将手拉近,封珃低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每天晚上10点左右,我们可以视频通话,”目前就只能这样了,“到六月中旬便要进《南茶馆师爷》剧组。”   不提这还好,现在她对《南茶馆师爷》剧组怀着的心情相当复杂,是既忐忑又期待。   忐忑是因为昨天的那个“天壤之别”,以前没对比她是无知无畏,如今有了清楚的意识,她是真虚。可让她虚的那个人是她男人,她又期待通过在《南茶馆师爷》剧组的相处能更深层次地去认识他。   “真羡慕燕青能天天跟着你,”牡丹见车安全开出酒店,便开起了玩笑:“圈里有人跟自己的经纪人拍拖吗?”   燕青看了一眼后视镜,不等封珃开口,他就出声配合着挑明了:“我可告诉你,我在离开天映的时候对着封珃发过誓,这辈子除非被哪位奇女子给套牢了,不然我是绝不会撇下他的。”   “他发了誓,我没发,”封珃的拇指在牡丹的掌心打着圈:“而且这誓言没有白纸黑字,不具法律效应。”   “老板,我兢兢业业地伺候了你17年,”燕青眨了半天眼睛,触动的泪水就是下不来,他自己都乐了:“是为你辛苦为你操劳,你可不能干出撇下我自个发财这等灭绝人性的事。”   牡丹笑出了声,对着驾驶座的燕青正经问了一句:“他谈恋爱,你作为经纪人就没点想法?”   “什么想法,我是患有直男癌的直男好吗?”燕青知道牡丹花在问什么:“晓得我为什么要拼命赚钱吗?”   直男癌?牡丹点头回道:“是为了日后的家庭有更好的物质基础。”   “算是吧,”燕青也不怕她笑话:“我自从跟了封珃,吃喝住行基本都靠赞助,有点钱除了孝敬老人的,不是买房就是投资,可以说我现在撂挑子不干了,只要不赌不吸那东西,钱是几辈子都花不完。”   “他就是想要找个人跟他一起挥霍,”封珃太了解燕青了,关键是那个合心意的人难找。   燕青撇了撇嘴:“你懂什么呀,一个人挥霍就跟只身一人抽烟一样,我抽的是烟吗,那是寂寞。挥霍也是一样,一个人挥霍有什么意思,和相爱的人……不不,是相爱的女人一起挥霍才是幸福。”   “鼓掌,”牡丹很是捧场:“不过我得为咱们女人说句话,我们很多时候在意的并不是财富,而是心,”讲到这她就不禁扭头回视在看着她的封珃,“没心,有再多财富,过得也是寂寞空虚冷。”   “你所言极是,”燕青一掌拍在喇叭上,前面那辆车堵着干什么呢,没见着绿灯吗,“女人为什么越来越看重金钱,还不是因为大老爷们留给她们的寂寞在不断增多,所以我就打算一结婚便退休。”   好吧,话题又绕回来了,牡丹玩着封珃的手指:“你是在告诉我想要当封珃的经纪人就得先把你的终生大事给解决了?”   燕青笑了:“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那行,我帮你留意着,哈哈……”   他们到悦来海鲜岛正是时候,大家已经点好了菜,陈森拉着封珃坐到主位,牡丹自是跟着,在封珃下手位置落座。   “来来来,”陈森面上隐含着一丝苦意,家里的主子又给他分派了一项艰巨的任务,还以她名下的18家影院不给他的《赌后牡丹花》排片做威胁,他只能硬着头皮上,瞅着封珃两眼一眯扬起笑脸,大手一挥:“服务员再拿菜单来。”   封珃直觉这顿饭不太好吃,将陈森奉上的菜单递给牡丹:“你想要吃什么就点。”   “好,”牡丹接过菜单,直接翻到了易携带和方便食用的菜品,招来服务员:“一份海紫包饭,一份鳗鱼卷,两份鸡胸肉沙拉,这些40分钟后再做,做好帮我打包,谢谢!”   “好的,”服务员下了单:“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牡丹闻言凑近正听着陈森说话的封珃,小声问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吗?”见封珃摇头,又看向对面的燕青,他也直接摆了摆手,便将菜单递还给了服务员:“暂时不需要了,谢谢。”   “祝您和您的朋友用餐愉快!”   “谢谢,”牡丹目送着服务员离开,这一收回眼神,回头就听到陈森提什么《绯闻男女》,顿时警觉笑着打岔:“陈导,今晚封珃和燕青不能喝酒,我一定替他们陪你多喝几杯。”   不是给封珃践行吗,怎么就成鸿门宴了?   “这顿酒太苦,我喝不下,”陈森苦笑:“上次可是你先提及绯闻主角上综艺的,你霞姐现整天就忙着这档子事儿,你可不能寒了她的心要我来焐。”   “这,”牡丹吞咽下口水,叫她该如何是好?   封珃也听出来了,陈森这是一着不成又生一着,《赌后牡丹花》被燕青以没档期为由拒绝了,那综艺不费时间总成吧?   “《绯闻男女》?”燕青早留意着陈森了,不过这次他没直接找借口推辞,而似很感兴趣一般问起了细节:“是我理解的那个字面意思吗,参加这档综艺节目的全是传出过绯闻的男女?”   此话一出,就引起了坐在主桌边上的两位经纪人的注意,华木阳和辛筱可是一直在炒作CP,虽然两人私底下仅是泛泛之交,但终究是被归属为“绯闻男女”之列。   “对,”陈森知道他金主这回可是投了不少钱进《绯闻男女》,所以平日里也不免多问两句:“文案策划等等都已经弄出来了,上个月中就开始走程序进行审核,过审可以说是没问题。”   因为据他所知,《绯闻男女》工作组已经在接触苏夏和韩俊英这一对了。   不过某位幕后大投资商两眼始终盯着封珃和牡丹,甚至愿意捧上3000万美金邀请封珃只录4集,这是什么概念?   意思是《绯闻男女》一季总共是9集,封珃只需随便从这9集中挑4集录,便可拿到3000美金的报酬,关键还是税后的。   这次要不是封珃来丽城来得太突然,她手头上有工作难以脱身,不然准保打飞的赶过来,亲自找燕青洽谈。   “挺有意思,”燕青喝着茶,手指弹着桌面:“这综艺是由你执导吗?”这一点必须得问清楚。   “我之前有这个想法,”陈森见燕青这般表现,立时就知有谱:“只是现在手头上还有一部电影在筹备,实在是分、身乏术,不过领导有提到过,不出意外会是去年那位拿了国际大奖的新晋导演——路尘来导。”   路尘,是她认识的那个路尘吗?牡丹想起那位极其爱好八卦的导演,顿时便觉《绯闻男女》就该是他来导:“路尘有参与策划吗?”   “还真有,他确实参与了策划,”陈森回头面向牡丹:“你和他有过合作的,陈潇下个月发行的新专辑,主打歌《无知美梦》MV就是他来拍的。”   那他就放心了,燕青还真考虑起合作的可能,不过这事他得先跟江画沟通下。   牡丹有点头疼:“怎么还没上菜?”她现在急需压惊。 第54章   “饿了吗?”封珃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见她一副欲哭无泪的小可怜样儿,不自禁地笑着将人揽近安抚:“那是综艺真人秀,又不是演戏,不用演技的。”   “你不懂,”牡丹抬头杵到他耳边轻声说道:“路尘此人极爱八卦,上次拍《无知美梦》MV的时候,我就被他逮着来了场‘专访’,刚陈导说他有参与《绯闻男女》的策划,我可以向你保证《绯闻男女》的综艺走向一定非常清奇。”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她并不想过度消费她和封珃的感情,虽然在镜头下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并不一定真实,但自己还是会有抵触。   清奇?封珃打趣:“你不觉得《绯闻男女》光听这综艺名就很清奇吗?”   圈里除非是有意炒作,或者像他和Peony这样互有好感的,不然谁不是曝出绯闻就会有所避讳?   牡丹闻言嘴一瘪,满脸的无奈:“这个我也不是有意的,”深叹了口气,“那天和金霞姐头次见是相谈甚欢,我也就随口一提,怎知会有源源不断的后续,”目光扫过四周,“就是在这个包厢,我都有点触景生情了。”   “真不想参加?”封珃也不喜参加综艺,但若是和她一起,他还是很期待的:“你知道国内的综艺市场价一般都是高于拍电视剧吗?而且还能快速圈粉。”   “对圈粉,我不是很感兴趣,”牡丹心情更丧了,但她对钱是情有独钟:“你不要再诱惑我了,不然我可能就坚守不住了。”   “其实你可以不用坚守,”封珃也有自己的私心:“是我想多陪陪你。”   恋爱男女同处一个工作环境最能催发两人之间隐藏的问题,既然动情,他就希望能开花结果。   于她来说,最甜蜜的情话也不外如是了,牡丹面上的神色顿时放晴,不再纠结:“好,那我就跟着你大把大把地赚钱。”   坐在封珃左手边的陈森只想说他不是有意偷听的,实在是这两位丝毫没有避讳他。   听芍药丫头松了口,他就差感激涕零,一晚上的努力终于有了好的结果,他“触电”的头部大片《赌后牡丹花》还未开拍就可见势头是一片大好。   十八家影院啊,要是全上他的《赌后牡丹花》,想想他都觉那个画面很美!   此刻陈森真想嚎两嗓子:“像我这样优秀的男人,是不可能庸庸无为过一生。”全球的喜剧市场就靠要他来拯救了。   菜终于上桌了,牡丹陪着陈森和胡导喝了不到二两白酒,华木阳的经纪人孙渡和辛筱的经纪人钱芳便接连发力了,端着酒杯来到主桌,那喝酒就跟喝水似的,一口一口地干。   看得牡丹都吞了吞口水,真的是要钱不要命。   刚陈森说的话,华木阳和辛筱也听到了,两人自是跟在经纪人身后一起敬陈森和胡导,当然一行人也丝毫不敢冷落封珃和牡丹,只是封珃是以茶代酒,牡丹则全是白的。   陈森也不傻,知道他们的心思,只是《绯闻男女》是他金主拿来赚金子的,有些事他也不敢断口,只能会意思意思地跟她提一下。   而牡丹则是全程做点头翁,像一个不相关的人一样不插一言半语,就算被点到,她也只是说上一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应付过去。   酒过三巡,陈森和胡导在大着舌头猜拳,孙渡、钱芳带着一群人在一旁助威。   这会牡丹的脸上也多了一抹红晕,才敬了一波机组的工作人员,多谢他们平日里的照顾,回到座位刚放下酒杯,早就盯着的辛筱便拎着半瓶红酒东倒西歪地上来了,拉了一张椅子也不看挨着椅背就想坐,牡丹连忙拽住她:“错了错了,调个头。”   辛筱立马调头,嘟囔道:“什么呀,扭头看什么东东?”   “OMG,”牡丹知道她喝多了,也不指望她了,伸脚去勾椅腿将椅子调个方向:“好了,现在可以坐下,”扭头朝着包厢门口张望,封珃出去接个电话,怎么还没回来?   “你看什么呢?”安全坐到椅子上的辛筱凑近牡丹,顺着她的眼神望去:“什么也没有啊?”   牡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姑娘又准备作什么妖,是昨天那一巴掌打得还不够疼吗?   回首对着辛筱,她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来找我是想要喝酒还是想打架?”   “这什么笑容?”辛筱紧蹙眉头,眯着眼睛稍稍后仰身子,盯着牡丹看了很久:“你不喜欢我,我……嗝也不喜欢你,”钪一声将半瓶红酒放到桌上,手指牡丹,“你……嗝说你明明可以靠靠才华吃饭,为什么要……要靠脸?”   这是个好问题,牡丹也曾深刻反思过:“时运不济、命运弄人,我也不想进圈去跟你们抢饭吃。”   辛筱眨巴着一双蒙了纱的迷醉大眼,似在回味牡丹刚那话,隔了足有十秒才倾身凑上前:“有故事……肯定有有故事,你怎么了,是不是被诈骗了很多很多钱?”   “这什么跟什么呀?”她被诈骗?真遇着诈骗团伙,还不知道谁忽悠谁呢:“怎么,你想借我钱?”   “也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辛筱一把抓住牡丹放在膝上的右手:“不过你你先得告诉我,你被加……不……诈骗了多少钱,让我高兴高兴,高兴了,我我什么事都都干的出来。”   果然互看不顺眼的两人不会因为醉了就可以融洽相处,牡丹拿过一旁的白酒给自己满上:“来,我们两也喝点,”端起酒杯朝着辛筱蓦然一笑,“我白的你红的,咱们也不拘这些,我多喝点你少喝点。”   “凭什么?”辛筱经不起激,丢开牡丹的手:“你白的,”手指向自己,“我红的,你一杯,我……我辛筱半瓶吹了,”说着就踉踉跄跄地站起,抱了她带来的那半瓶红酒就仰头咕噜咕噜喝开了。   姑娘都这么豪爽了,那她也不能怂,一口闷了杯中白酒,后牡丹放下酒杯起身抬手摁下辛筱的酒瓶:“咱们不急着喝完,你先坐下歇一会。”   “嗝……行,”辛筱把酒给了牡丹,两手捂着凸出来的肚子,瘫在椅子上:“你你说要借多少?”   牡丹闻言粲然一笑,见她半瓶红酒才下去四分之一,不禁摇了摇头,将酒放到桌子中心:“有多少借多少,”说完便转身走向包厢门口。   出了包厢,左右望了望,不见人影,细细听了听,没有声音。站在走廊边的服务员见了立马上前问道:“您是要找封先生吗?”   “对,”牡丹点了点头:“你知道他在哪?”   服务员微笑着伸手向右:“您那边请。”   “谢谢!”   牡丹刚离了视线,一位年轻的女服务员就小声说道:“没想到她本人也这么漂亮,怪不得能拿下娱乐圈头号黄金单身汉,”讲到这也许是酸了,嘴撇了撇,“只是封影帝才出去多大会,她就找出来了,这看得也太紧了。”   “闭嘴,”刚服务完牡丹的中年女服务员回头狠瞪了她一眼:“还想不想在这干了,公司的规矩都忘了?不许议论客人。”   年轻的女服务员本能地缩了缩头:“我知道了……”   牡丹才拐弯就见一间包厢的灯亮着,走近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看到了她在找的人,意识到封珃还未讲完电话便想转身回包厢,只是刚走了两步,封珃这边的通话就结束了,包厢的门被从里打开,“Peony?”   “是我,”牡丹回头:“时间不早了,我让饭店打包的几样吃的也送到了,你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确实该出发了,”封珃俯首望着他娇比牡丹花的女友,在明亮的灯光下,他浅黑色的双眸变得幽暗,闹了一晚上,他就看了她一晚上,此刻两人独处,他再也不想压抑,后退一步,将人拉入小包厢。   牡丹也想他了,在包厢门关上的瞬间,封珃关了灯从内锁了门,捕捉到她的唇,如饥似渴般豪夺。牡丹双臂环上他的脖颈,热烈回应着他。   二人出房间已是二十分钟之后,牡丹似今晚喝的酒酒劲儿都发了出来,满脸通红,一双红唇微微肿。   封珃牵着她,眼底情意更浓,他的小姑娘很大胆呢,脑中再次回荡刚刚她拉他进包厢洗手间时的生动,牵着她的手更加紧握,他不想放开。   “你们?”燕青提着打包的吃食站在吵杂的包厢之外,察觉到萦绕在两人之间那变了质的深情,顿时就觉他们玩了十八、禁:“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都在这等了快一刻钟了?”   打量完像是被刚刚浇了水的小娇花,他便用一种饱含着同情的目光盯着封珃,从牡丹花出包厢到这会差不多20分钟,封珃竟然就如此快速地交代了?   这位今年满打满算也才35岁呀,怎么就不中用了?也是他这个做经纪人的不对,平日里竟只顾着接活,没顾及到他的身子。不行,从明儿开始大补汤得添上。   “你在想什么?”封珃瞥了一眼燕青,就将牡丹送至包厢门口。   “我能想什么?”燕青抬手和牡丹道别:“封珃不在你身边,你有什么事也别客气,尽管联系我们,若是联系不上他,你也千万别多心,正常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会断了联系,要么他在上工要么就是在飞机上。”   在封珃没重振雄风前,他得做到尽善尽美,先稳住这位。   牡丹扒在门口,露出了右手腕上的那只男士手表,看着笑得有点谄媚的燕青,一本正经道:“我们真的没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只是做了一些成年人会做的事,当然了她也是为了让封珃好受点,而且因为不是在家里,他们连灯都没敢开。   此地无银三百两,燕青见封珃的那只P.PH手表现戴在牡丹花的手腕上,满意地笑着点头:“对,你说得都对,”瞧瞧他的双目,是多么的单纯无邪。   “宝儿,不要理他,”封珃警告似的看了一眼燕青,后扭头柔声低语地跟牡丹说:“进去吧,我们这就走了,你乖乖的,《宣城剑影》的剧本我问陈导要了一份,我会继续看着,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打不通就找燕青,知道没?”   “知道了,”牡丹扭头扫视了一遍包厢,又转过头来再次问道:“真的不让我送你?”   “不用了,”封珃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车就在车库,电梯下去便是了,我到了昆城给你发微信,你回到酒店也告诉我一声。”   牡丹抿了抿嘴,不甘不愿地说:“那好吧,你们多多保重。”   “嗯,你也是,”封珃抱了抱她,在她的耳鬓用力亲了亲:“进去关上门,我走了。”   “好”   可门关上不过一分钟,牡丹还是忍不住开门走了出来,只是走廊里已经没了她的人,心情顿时DOWN到谷地,全身的力气像是被突然抽走了一半,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再次回到包厢,喝醉的辛筱正闹着四处找她单挑,而牡丹也没拒绝,她现在也想喝酒。   撂倒了辛筱,终于安静了,牡丹趴在桌上,掏出包里的手机看了看时间给封珃发微信:“出丽城了吗?”   微信将将发出,那边就来了定位,跟着又进来一条语音,“快出丽城了,你那结束了没,我不在你不要喝太多酒。”   听着他低沉干净的声音,牡丹抽了抽鼻子,给他回了条语音:“你用心开车,我不喝酒了。”   这话音刚落,她右手边的位置就有人坐了,华木阳将一只空酒杯放到桌上拿起一旁的白酒:“我敬你一杯,一直想跟你道歉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今天趁着酒劲儿就把这事给办了。”   牡丹摇了摇头:“你的道歉我接受,酒你喝就好,我男朋友不让我喝了。”   华木阳看着那刚满上的酒,是哭笑不得:“一杯也不行?”   “一滴也不成,我男朋友信任我,我也要信守承诺。”   你她娘说得可真正经,华木阳瞥了一眼被灌瘫在椅子上安静如鸡的辛筱,气闷地端起酒杯:“我干了,你随意。”   这一夜,牡丹少有的失眠了,不是因为酒喝多了烧得慌,而是她挂心的人还奔驰在去昆城的路上,他没到地儿她无法入眠。   次日《宣城剑影》剧组是集体睡到大中午,牡丹一醒来就伸手去摸手机,手机还没摸到,先摸着一只手表,稍稍一顿,后睁开一双漂亮的桃花目。   昨晚在洗手间,他厚重的喘息和压抑的低吟再次回荡在耳边,释放的瞬间,男人紧抓她的手,将戴在手上的手表脱下戴到她的手上。   牡丹弯起唇角,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12点了,封珃和燕青凌晨3点才到昆城,这会应该在去申城的飞机上。   打开手机,有三条微信未读,都是来自“封老板”,昆城去申城的飞机晚点了,直到11点40才起飞。   申城,封珃刚下飞机就立马开机,给牡丹报平安。戴着小圆墨镜的燕青拉着一只小旅行箱跟在一旁,那心里的酸气直往上翻涌:“你就不能顾及一点我的感受吗?”   “你要是不舒服,我可以给你放长假,”封珃都不想理会他,今天中午在昆城,他们还了车,这位竟领他去吃什么药膳,还直接给他点了一份牛鞭汤?   “封先生,你这是在公报私仇,”燕青一手半插着裤袋:“我那么做都是为了谁的幸福?”他就是在怀恨中午那碗牛鞭汤,“你也不想想小牡丹比你小8岁,她……”   封珃发完信息,就扭头看着他,微抿着嘴。燕青顿觉一阵寒意袭来,舌头一转:“她经得起你折腾吗?你得给她好好补补。” 第55章   “你是不是在嫉妒我?”封珃觉得燕青这两天极不正常,他总不可能是喜欢他,想来想去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单身久了,更年期提前来临。   “原来你不瞎,”燕青冷哼一声,反正他单身活该狂妄:“所以日后秀恩爱的时候,请理解理解我这个孤家寡人。”   封珃耸了耸肩:“你继续,我只当自己又聋又瞎,”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幼稚至极。   因为导演昨晚喝大了,《宣城剑影》剧组今儿休息一天,牡丹在房间里研究了一下午的剧本,在接到封珃报平安的微信后,顿时来了心情,叫了清清到楼下餐厅去吃焖猪蹄。   “丹丹姐,你觉得我还适合吃猪蹄这样的大补好物吗?”吴清捏起一把脸颊上的肉:“而且我还有个重新投胎都不一定能躲过的致命缺陷――头大身子小。”   牡丹揽着她的肩,笑着道:“没事,你可以看着我吃。”   “这更残忍,”吴清内心里的两只小人为吃与不吃已经打得不可开交,到了餐厅闻到那香喷喷的肉味,顿时口生津液:“这段时间减肥,我流失了许多胶原蛋白,是该补给补给了。”   “对,”牡丹看着原还在挣扎的丫头拉着她大步跨入餐厅,是哭笑不得:“不过我还是觉得你的减肥方式太不健康了。”   “像我这种喝口水都能长二两肉的体质,健康是减不了肥的,”吴清都没好意思告诉她主子,自己曾经的丰功伟业。   她也想健康减肥,可结果呢?带了她一年的健身教练瘦了18斤,她硬生生地在密集的运动下胖了9斤,变得更壮实了。   这会还没到饭点,餐厅里几乎没什么人,牡丹和吴清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两个小猪蹄,要了两盘爽口的凉菜,一份汤。   服务员刚下单,餐厅又来了客。可那走在前的客人一见着牡丹和吴清就面露复杂,有点裹足不前,想转身离开。   牡丹乐了,她突然想起一事,朝着杵在门口的辛筱和钱芳招呼道:“筱妹妹、芳姐,下午好。”   小妹妹,她叫谁呢?辛筱翻了个白眼,其实昨晚喝醉后的事很多她都记不得了,但却保有一个模糊的印象,是牡丹把她灌断片的。   “过去吧,”钱芳拉着辛筱走向牡丹她们就坐的那个角落:“你们也是今天头一顿?”   牡丹可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封珃如今的地位,她可以说至少在国内是少有人敢动他女人的心思。   “中午有吃,这是第二顿。”   钱芳也不客气,示意辛筱在对面吴清身边坐下,自己则挨着牡丹落座:“昨晚你没醉,我们都差不多了。”   “我后来没再喝了,不然也得醉,”牡丹见辛筱坐下后就低着头,下巴朝她努了努:“筱妹妹,我们说好的事还算数吗?”   听到这话,辛筱立时就觉不妙,也不管自己应承了什么事,抬头就矢口否认:“醉话是不能当真的。”   “我就知道你会反悔,”牡丹将吴清倒好的茶端了一杯给钱芳:“可出于良知,我得提醒你,找机会摸清自己的酒量,不要醉了见谁都要借钱给人家。”   “我要借钱给你?”辛筱不信:“不可能,我绝对干不出这种蠢事,”就以封大影帝对牡丹的宠,会让她缺钱?   不过话说回来,她是不是该去银行调份流水?毕竟自己喝多的时候不在少数。   这时双手抱着茶杯的吴清给了辛筱重重一击:“你确实要借钱给丹丹姐,还一直挑衅,说只要高兴了,你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想借多少有多少,华木阳老师也听到了。丹丹姐被你缠烦了,就跟你喝酒了。”   不会的,辛筱伸手端过茶杯,试了试温度,直接一口灌,她要好好冷静冷静。   钱芳又拿菜单点了两个小猪蹄,三个菜:“这一顿我们就让富婆请吧。”   “没问题,”辛筱让吴清把茶壶递给她,她酒还没完全醒,头晕乎乎的,要不是胃实在难受,也不会下来找吃的:“服务员,给我一杯温牛奶。”   这顿饭吃得还算和谐,就是吴清胃口比较好,一人啃了两小猪蹄,辛筱只喝了点牛奶,吃了两口凉菜便再也咽不下东西了。   回到六楼,牡丹见吴清忽生沮丧,不用猜就知她是怎么了:“刚刚盯着辛筱那只小猪蹄的时候,怎么就不惦记着减肥的事?”   那小猪蹄可不小,一只足有半斤重,这丫头控制饮食的时间不短,胃铁定是有缩小,啃完一只,她明明见她打了饱嗝,但人硬是将属于辛筱的那只小猪蹄给解决了。   “今天是我的解放日,”吴清很快给自己贪食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有看一些减肥成功的案例,适当的放松是为了坚持更久,我丧仅是因为我胃撑得难受。”   “好吧,”牡丹是服了她了:“回去先别坐下,在房间里靠墙站一会,明天正常开工,你消化消化就早点休息。”   吴清看着牡丹开门:“我在走廊里溜达溜达,等舒服些了再回房间。”   “那也行,走慢点,”牡丹又叮嘱了两句,才关上门。   申城,封珃到了下榻的酒店,正想给牡丹打电话,一通电话就进来了:“喂,您好!”   “晚上有约吗,我在申城,一起吃个饭?”   封珃没有拒绝,他正好有空:“好,你订地方还是我来订?”   “我已经订了,雅韵明居7点见,就我们两个人。”   “好,”挂了电话,封珃想到昨晚柏咏峻跟他提的那事。   从根本上说,有大数据和信用体系的支持可以让“傅永敏慈善基金”流出去的每一笔钱能更好地被利用,只是这样一来一些非常贫困的地区和家庭有可能就不会被计算到。   可如果不依靠大数据和信用体系,“傅咏梅慈善基金”的背后就要建立相当庞大且严密的审核团队和审计团队,这也是一项大工程。   晚上七点,燕青将封珃送到了雅韵名居,柏咏峻的特助马晨守在门口,见着他立马上前:“封先生来得正正好,柏总刚点了菜,您请随我来。”   扎着半马尾的封珃今天出门仅戴了一副黑框眼镜,进到雅韵名居就遇到了几位正要上楼的女客,而那几位富贵的女客也明显认出了封珃,其中一位浓妆艳抹的中年大姐那眼神就像是要活吞了封珃。   马晨能稳坐柏咏峻的特助,也不是普通人,面对这样的境况自是不会再选择坐客座电梯,脚跟一转领着封珃走向安全通道:“抱歉,封先生请随我这边来,”他们借专属电梯上顶楼。   “没事,”他刚出道那会儿,私下里也不是没有人向天映探过价,只是在与天映签合同的时候,他有在合同中添了一条。也正是因为不陪客,天映抽了他七成二的佣金,而燕青的那份还是从他这出。   所以他和武昭之间只是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不存在谁欠谁,至于伯乐一说,那得看什么事情,他承认了,武昭才勉强算是他的伯乐。   来到顶楼雅客居,柏咏峻正在洗茶,心情明显不错,封珃也不用他招呼,在对面盘腿坐下,看着他泡茶也不出声。   “试试,”泡好茶,柏咏峻给他倒了一小盅:“雅客云居老板刚送来的极品竹叶青,”给自己也来了一盅。   封珃端起茶盅放到鼻下嗅了嗅,后小小抿了一口:“清香宁人,口感丝毫不涩,确实是好茶,”在天映的时候,为了一部动作片,他有专门学过茶道,竹叶青也是他较为喜欢的一款茶。   “还没恭喜你,”柏咏峻笑道:“有了意中人。”   也许是受已逝母亲的影响,从小到大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有一个弟弟,当然此弟弟非老头养在外的那个,所以虽然跟封珃相认不久,但他从未把他当外人。   “多谢,”封珃承认得很坦然。   既然提到了弟弟的意中人,柏咏峻就不得不多说两句了:“牡老校长的教育真的很成功,他的一双子女都出色得让我这位为人父的是羡慕不已,日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得好好向牡老请教一番育子之道。”   封珃垂目喝着茶,面含笑意:“Peony有跟家里提了我,她的家人没有反对,”这叫他非常兴奋,忍不住想要说出来跟人分享。   “你应该知道牡隽娶的是谁吧?”柏咏峻是从心底认同牡忠民这位老者。   见封珃点头,他便接着说:“江画的父亲江沉山也是个人物,一身清白让人想动都动不了。今年2016了,还有3年就是共和国成立70周年,在那之前肯定会有一波大动作。人啊,要沉住气。”   封珃敛下眼睫,附和道:“的确。”   “咱们是亲兄弟,我也不绕弯子了,”柏咏峻收敛了笑意:“封珃,7月份柏氏开完记者招待会,我会以赠予的方式分割名仕聚品5%的股份给你。”   “我并不需要,”这事他早就拒绝过:“你刚刚提到70周年,意指什么我也清楚,娱乐圈各种大小、阴阳合同,以及对赌等等确实已经泛滥,但你放心,我从来都只拿我该得的那份,税也依法缴纳。燕青是学法律的,他胆小,不会知法犯法。”   柏咏峻长吁一口气,他没碰他就放心了,笑着打趣:“白送的真的不要,算下来也值4亿美金呢?”   封珃摇了摇头:“我有钱。”   “你有钱我知道,”柏咏峻难得地开起玩笑:“那你知道你的Peony年前的那次投资失意亏了多少吗?”   “大概知道,”从20岁开始,他就独立投资,了解时事是必不可少,去年元旦前后那场金融界的巨变他从头到尾都十分关注,那时候大通也出了不少大新闻,根据时间、人物、事件,很容易对号入座。   “7亿美金,”柏咏峻感叹:“她那会才26岁,竟然有勇气不计成本直接割裂项目,只用5个工作日就将剩下的资本全部抽回。”   提到牡丹,封珃的眼神都变了:“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如果再迟疑2天,亏的就不是7亿美金,而是20亿美金全部搭进去,血本无归。”   柏咏峻点头:“这也是大通极力挽留她的关键,一个成功的投资人是很难培养的,不过听说她自己破产了,是怎么回事?”   “资本数目太大,她不可能一次抽回,”这也是封珃的猜测:“而抽回的时间不同,亏损也会存在很大的差距。作为职业投资人在平衡客户损失的时候,不可能将自己算进去,所以就破产了。”   “职业道德上佳,只是苦了自己,”柏咏峻欣赏这样的人才,可惜人才难求:“我不是名仕聚品的总经理试着跟她接触吗?她没有考虑,当时就拒绝了,说是以后只为自己和家人投资。”   封珃觉得这很正常:“去年的那次投资失意于她来说是一次大的败绩,面对7亿美金的亏损,她需要调整,”毕竟他的小女人才27岁。   “所以我劝你还是收下那5%的股份,”柏咏峻也是无奈,金母鸡白送都送不出去:“Peony玩的可是很大的,你确定你养得起?”   “养得起,”封珃知道他小女人极爱钱,她是玩钱,但却玩得比谁都精。   柏咏峻被再次拒绝,他深叹一声:“好吧,这事我以后不再提了,但它永远作数,你有需要随时可以,”拿出一沓照片推至桌子对面,“这是老头和洪青墨的儿子——柏鸿劼,五天前回国了,老头还想瞒着我。”   “跟你长得不像,”封珃翻看那沓照片,从柏鸿劼走路的姿势、举止神态等等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你确定柏鸿劼一直都生活在美国,他没到韩国当过练习生?”   “看出来了,不愧是传奇影帝,”柏咏峻也不瞒他:“我也是前天才知道他一年前背着洪青墨跑去了韩国做了练习生,这次还是洪青墨亲自去韩国把他弄回来的。”   封珃将照片递回给柏咏峻:“他是要入圈?”   “入不入圈都是小事,”柏咏峻要说的是:“他才回来5天就跟老头开口要博恒传媒,还让老头收购箫叔和二当家手里的全部股份,”掩在金丝眼镜后的双目虽然含着笑,但却冰冷得很,“人小野心倒是不小。”   “你同意了?”   柏咏峻淡而一笑:“你觉得我会同意?”   博恒传媒对柏氏来说虽然只是蚊子腿,但抱歉得很,洪青墨母子犯到他了,有他在的一天,他们能得到的只有老头手里那有数的钱,别的想都别想。   吃完饭回到酒店刚好十点,封珃倒了一杯茶,就进了自己的卧室,拿了Ipad跟牡丹接视频。   “Hello,封老板,”牡丹穿着睡衣,头发很蓬松明显是刚洗过澡:“我等你很久了,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我?”   这是又玩哪出?封珃还是头次听她嗲声说话,笑着问道:“你嗓子怎么了?”   “我嗓子很好,”牡丹装不过三秒,又恢复了正常:“我只是想要表现下我温柔起来可以很温柔。” 第56章   “宝儿,”封珃一声饱含无尽宠溺的低唤,让趴在床上的牡丹不禁蜷曲起脚趾,那种酥麻麻的感觉,她已经不再陌生,这次不用装温柔了,那是真温柔,声音软软娇娇:“干嘛?”   封珃盯着屏幕中的小女人:“你很美、很聪慧、很灵动、很温雅、很勇敢,”她的优点太多太多了,多到无论用什么美好的词来形容她,他都觉很贫乏,“你无需装,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Good,”牡丹双手撑着腮帮子:“封老板,你很有品位,眼神贼好,人长得又俊又美,还温柔体贴……”   笃笃……   穿着睡衣,敷着面膜的燕青端着一杯红酒站在门口,看向坐在沙发椅上的封珃:“我不想打扰你的,是你门没关,而且我有事要跟你说一声。”   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大晚上的接视频竟然一直在互相无底线地吹捧,也太闲太匪夷所思太奇葩了。   “有什么事可以等会再说,”封珃望着敷着一层海藻泥的燕青,心是真累,三更半夜的他出来吓什么人。   “不可以,”燕青僵着脸抿了一口红酒:“我上了年纪了,需要好好保养,晚上11点前必须进入睡眠,”爹娘没给他一副好相貌,不是他的错,后天要是再不努力保养就是他自作自受了。   好吧,他赢了,封珃无力反驳:“什么事?”   “以后再订酒店,我和你分开住,”他也是为他好:“你都有女朋友了,不再是单身,万一哪天牡丹花来看你,我多碍事?”   封珃点头:“Goodjob!”他也正在想这个问题,“没其他事,你可以回去洗洗睡美容觉了。”   “牡丹花穿着衣服吗?”燕青见封珃一副完全不想理他的样子,顿时就明白了,立马上前,凑到封珃边上:“Hello。”   “晚上好,”牡丹不再趴着了,坐起将电脑放到盘着的腿上:“你这敷着是海藻泥?”   “怎么样?我今天特地去买的,”燕青抬手轻轻触了触自己的脸:“柜姐给我测了皮脂推荐的,说只要天天坚持,我会越来越容光焕发。”   牡丹现在相信燕青真的是患有直男癌的京都爷们了:“你就没问问柜姐有没有崇拜的偶像吗?”   一听这话,燕青就想蹙眉,只是脸上的紧绷感在提醒他不能蹙眉:“什么意思?”   “那柜姐十有八、九是封老板的FAN,”牡丹笑道:“这海藻泥不但有深度清洁的功效,营养成分还非常高,最好不要过于频繁的使用。”   封珃闷笑,燕青是傻了:“最毒妇人心啊,我听她忽悠,一次买了50罐,这不得用到死?”   “未开封的海藻泥保质期大多只有2-3年,”牡丹建议道:“你在哪买的海藻泥,小票还留着吗?可以退,”以燕青的经济实力,应该不会买品质差的海藻泥,50罐可不少钱。   燕青撕下面膜:“为了这50罐海藻泥,我还在那柜姐的推荐下买了一台半自动的小机子,专门用来做海藻泥面膜的,”说到这他不再淡定,“我先回去找找小票,”后大步流星地走了。   “封老板,你要用面膜吗?”有燕青的例子在前,牡丹警惕了:“要就去测下肤质,我给你买。”   封珃原是想说不用,但听说她给买就改变主意了:“我是中性肤质,这两天你都没怎么睡好,今天早点休息,”她皮肤白,衬得眼底的青色特别醒目,他心疼。   “你也不要光顾着说我,”牡丹确实有些累:“自己不也一样,”她还有睡,而他是几乎没闭眼。   “我也早点休息,”封珃隔着屏幕抚了抚她的眉,同很多男人一样,面对喜欢的女人总是会变得彷徨:“有没有想我?”   “有,”牡丹把睡衣袖子往上一撸:“当当得当,”露出了他昨晚套在她手腕上的男士手表,“我戴一会,睡觉的时候就取下来。”   昨晚回酒店,吴清便建议她将这手表先存到银行去,她当时还没反应过来,今天中午醒来一细看,哇靠靠,老板一出手就是价值170万美元的P.PH绝版,这让她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开始认真考虑吴清的建议了。   “等回了京都,你有空就带着这块表去P.PH门店,他们会帮你量好尺寸,将表寄回总部修改表带。”   在那个当下,他就想留一样东西给她,这款表是他在成为P.PH全球代言人之前买的,一直都戴着,它陪了他10年了。   “好,”牡丹在手表上亲了一下:“你早点睡,晚安。”   画画说这款表是封老板私下唯一会戴的配饰,她在网上找了媒体抓怕的私照,他确实一直戴着这表,所以于她来说它已经不再是一件奢侈品。   可惜自己平日里并不喜欢戴饰品,倒是有一套珍藏的毛笔是用她胎发做的,也不知道封老板会不会嫌弃?   手轻抚着表面,忍不住凑近,鼻尖贴着表面轻嗅,她头次在P.PH表上没有闻到金钱的味道,他的气息已经浸入表中。   叮……   以为是封老板,牡丹一个翻身,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一看是清清,“丹丹姐,我拉肚子了,哈哈……”   “这丫头是疯了吗?拉肚子还乐,”下床从柜子里拿出小医药箱,找了止泻药和健脾胃的药,她便出门了,敲开611的门:“吃了两小猪蹄,贪嘴的报应来了吧?”   刚刚拉完的吴清此刻只觉全身通畅,这就是排完毒的舒爽,体内再没丝毫凝滞感,她刚洗手时还特意照了镜子,发现自己的脸都不再那么暗沉了:“丹丹姐,你坐,我给你倒茶。”   “不用了,”牡丹将药拿给吴清:“这是止泻的,一顿一颗,不拉了就不用再吃;这是健脾胃助消化吸收的,一顿三颗,生吞还是干嚼随你。”   可吴清一见着止泻药就不淡定了,立马后退躲得远远的:“我不要吃,”她这铁打的身体拉回肚子容易吗,为什么要吃止泻药?   因为受蓝丽娟女士的影响,牡丹一直坚持有病早医早欢快,她是一点都不能理解吴清此刻的心情:“你这两个月吃得都很清淡,今天不但破戒了,还吃猪蹄吃撑了,大油一冲,你今晚别想睡觉了。”   “不怕,”吴清指了指放在电脑桌上的茶壶:“我淡盐水都备上了,就怕它不拉。只要拉,我就借着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把大小肠清洗一遍,”明天她还要再来一顿小猪蹄。   牡丹盯着那茶壶是一脸憋闷,又无话可说,默默地放下药:“今晚我手机开着,你要是坚持不住了就给我打电话,我送你去医院。”   “丹丹姐,健脾胃的药我留着,”吴清快速地拿走放在上面的那盒药,后又立马退离:“止泻药,请您收回,我现在看着它都觉肚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小了。”   “好吧,”牡丹叹气:“我尊重你的选择。”   申城,封珃洗好澡,出了卫生间就见燕青一手端着红酒杯一手握着红酒瓶站在他的房间大口喝着酒:“小票没找到?”   燕青抽了一下鼻子,沉默许久才回道:“没,”关键在找的时候,他仔细回忆了事情的经过,确认了一点,“我离开柜台的时候,那柜姐还特地关照了让我保存好小票,是我自己在买烟的时候把小票扔了的。”   “我要睡觉了,”封珃也不管他,直接掀被子上床躺下。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被忽悠了多少钱吗?”燕青郁闷极了,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竟在小水洼里翻了船。   封珃闭上眼睛:“人家售货员让你收好小票,已经是尽到义务了,小票是你自己扔的,这怪谁?”   “怪我,”燕青一口干掉杯子里的红酒:“所以我也不打算退货了,刚刚我把朋友圈里没家没主的女同胞都拉进了一个组里,等会准备群发问问她们谁要海藻泥,我白送攒人品。”   “所……”   叮咚……叮咚……   “这夜半三更的,门铃怎么响了,”燕青扭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封珃:“你叫了大保健?”   封珃深叹,翻了个身背对他,决定现在就开始考虑要不要让燕青提前退休?   “我去看看,”燕青放下酒杯,将瓶中所剩不多的酒全部倒入杯中,后反握空酒瓶走向门口,通过猫眼看向门外,只见油光大背头已经有点凌乱的武昭站在走廊中,跟一裸、背女人说着话。   将门打开,走廊里的两人听到动静停止了叙话,裸、背女人背部一紧,明显很紧张。   燕青吊儿郎当地依靠在门框上:“呦,我说这么晚会有谁来?原来是武总,好久不见,”眼神在还背对着的女人身上掠过,“这是又换新的了?”   “开什么玩笑,”武昭双手插着裤袋:“封珃呢?”   “睡觉了,”燕青虽然做过武昭的助理,但对他这个人是没有一点好感,不过佩服是真佩服,他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够不要脸的,可跟这哥们比起来,他太要脸了:“武总大晚上的找封珃有大事?”   武昭怎么觉着燕青这口气不对:“也没什么事,”他转眼看向女人,“依依,怎么还不跟燕老板打声招呼?”   女人深吸一口气,终于转身了:“燕老板好,真的很抱歉,我有点紧张。”   “斐韵依,”燕青蹙眉,武昭这是要唱哪门大戏?他打量了一番穿着性感晚礼服的斐韵依,后瞥向武昭:“你找封珃是为了她?”   武昭不在意地一笑:“依依一直都视封珃为恩人,总说没有封珃就没有她……”   “等等,”燕青听着这话不对:“封珃才35岁,生不出斐韵依,你别说得斐韵依好像是封珃媳妇生的一样,况且封珃媳妇今年才27岁,还没斐韵依大呢。”   他这是在提醒武昭,封珃现在是有主的,大晚上的他送一个穿成这样的女人来找封珃,想干什么?   “这不是那位不在吗?”武昭推了推斐韵依:“怎么还傻愣着,进去啊?”   斐韵依稍稍吐了口气,还真动了。   燕青手一抬,把空酒瓶抵在另一边的门框上,笑看向武昭:“你把嚼得没水了的甘蔗渣吐出来,让封珃嚼,”见武昭面上没了笑,他轻嗤一声,“你觉得封珃好这一口?”   “燕青,你喝多了,”武昭抿着嘴,眼睛微眯着眨都不眨地盯着燕青。   “武昭,你确定是我喝多了?”燕青清醒得很。   他今天若是让斐韵依进这道门,明天不,至多一个小时后,封珃夜蒲斐韵依的新闻就会登上头条,他娘的都是淌着泥沼过来的,谁也不单纯。   “您误会了,”斐韵依受不了了:“我跟武总没关系,只是朋……”   “你闭嘴,”燕青最讨厌不识趣的女人:“你跟武昭睡没睡过,我真不关心,封珃也不会关心,但我得提醒你一句,封珃有主,当然就是没主儿也看不上你,”这话刚说完,他就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斥道,“往后退。”   这是有多臭,才往自己身上喷那么多香水?   封珃听到外间的吵杂声,便起床了,拿了手机站在卧室的门口拍了几张照,未免日后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决定提前报备给他家小女人。   刚睡下的牡丹听到手机提示音,还以为吴清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一拗起身,拿了手机点开一看,是大为惊愕:“哇喔……”   这么精彩!她有点蠢蠢欲动想要把微博重新装上怎么办?还是先回复封老板吧,“燕青辛苦了,我决定私人赠送他两盒非常适合他的补水面膜。”   “好,”封珃笑着转身回到床上,他家小女人总是这么可心,不过她关注的点是不是有点偏了,手指快速地打着字:“你就没有其他担心?”   “没有,”牡丹倚在床头架上,回着封珃的信息:“斐韵依长得没我美,身材没我好,除非那啥的功夫了得,否则她很难胜我,当然了我主要是对你有信心。”   封珃满意了:“你早点睡,我准备出去看看。”   “封老板,我郑重申请重装微博,”牡丹发完这条信息,就仰头看向天花板,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斐韵依,我不是江画。”   她一向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斐韵依自己送上门的,她可不能辜负,当然这得要封老板同意才行。   “小猫儿炸毛了,”不知为什么,封珃看到这条微信,心情没来由的好。   叮……   牡丹点开微信:“给条遮羞布,哈哈……”   她从他之前发的那几张照片中挑了两张,正好是包含斐韵依的背部和正面,后便将斐韵依和武昭的头都给涂上绿皮西瓜,发给封老板过目:“怎么样?”   “画得很好,”封珃是乐了,他也不准备再出去应付武昭了。等新闻出来,武昭不傻就该知道照片是他拍的,他的态度已经很明了。   过了审核,牡丹就装上微博,快速登录,她要霸占热搜,上传那两张照片,留言道:“今天给燕青洗白,跟着封老板,夜半三更还要拦门挡推销,”确定无误了,点击发送。   此微博更新不过10秒,江画的电话就来了,开门见山地问:“谁?”   “你猜,”牡丹拿着Ipad,在关注微博下的评论:“不是我要收拾她,是她欠收拾,武昭真是看扁我了,”她在国外混的时候,是有过忍气吞声,但一时的忍气吞声也只是为了日后的一击致命。 第57章   “武昭?”江画知道另一颗绿皮大西瓜是谁了:“上次因为慈善的事,封珃在微博上都将斐韵依点名道姓了,她还不死心,看来是真的痴。”   她以为像斐韵依那样的人早就没有真感情了。   牡丹看着这条动态下的评论在急剧增多,留言的内容也大多是在她的预料之中,淡而一笑道:“她痴恋封珃,我可以理解,毕竟封珃确实非常优秀。但大半夜的穿成这样,前露后也露的跑去找我男朋友,我就不能体谅她了。”   “看角度,这照片是封珃给你发的?”江画打趣:“手段厉害了,这才在一起就这么乖这么有觉悟,日后封珃不会成为第二个牡隽吧?”   “日后的情况我不知道,”牡丹上拉评论的动作停了下来,将Ipad放到一旁,抱住自己的双腿,很认真地说:“但我清楚他当下是在乎我的,我也会和他一起努力,让我们走得更远。”   江画很替牡丹欢喜:“那嫂子祝你们前行的途中都是美景,不辜负好时光不辜负彼此。”   “好,”牡丹笑了,她也希望自己这一生只爱一次,一次就是一生。   刚结束通话,门铃就响了,牡丹还惦记着在拉肚子的吴清,赶紧下床,从猫眼看还真是那丫头,立马开门,不等吴清出声,就转身:“你进来先坐一会,给我一分钟,我换个衣服就带你去医院。”   “丹丹姐,我好得很,不用去医院,”吴清关上门,跟进房间:“来就是想问问是谁想要谋害我爱豆?”   她爱豆现在可不是光杆一根,这前天还在跟亲亲女友车震,若今晚就收了送上门的货,这要是被爆出来,那他十七年的努力就全没了。别说现今社会对男人的包容性很强,她爱豆爆一个丑闻试试?   “你真没事?”牡丹还是不放心,上前来探了探吴清的额头:“温度正常,”看来是还没到点。   吴清直摇头:“我真没事,那两颗绿皮西瓜到底是谁?”   “这个我还真不能直白告诉你,”微博已经发了,外界怎么猜测,不管是她还是封老板那边都不会再回应,这就是所谓的“做人留一线”,当然此“一线”不但是留给武昭和斐韵依,也是留给自己。   回击可以,但要把握度,太过会显得她很无礼。牡忠民先生教她的,对待任何事,无论是好是坏,都不要失了风度。   “成吧,”吴清也听出她主子话中的意思了:“接下来你不要开口回答,只要动动眼睛就行,是就眨眨眼睛,不是就不用眨。”   牡丹见她这么精神,便不再理她,转身走向床去拿Ipad,继续翻看评论。   “那两颗绿皮西瓜我认不认识?”吴清杵到牡丹跟前,恰巧牡丹眨了下眼睛,她两掌一拍:“认识?”   镇定镇定,这一点都不奇怪,能找上她爱豆的有70%的可能是娱乐圈的,她认识也应该。   “男的是经纪人吗?”吴清盯着她主子那双贼漂亮贼勾人的眼睛。牡丹无奈极了,抬眼看向她:“清清,你可以把手机掏出来翻翻评论。”   留评的网友里是卧虎藏龙,大红V箫明、《宣城剑影》总导演陈森、老板娘金霞等等,这些人怎么那么闲?丝毫没在怕,全拿着大号在玩耍。   “啥,”吴清立马掏出睡衣口袋中的手机:“这是有人猜中了?”   打开手机,点开微博,主页还停留在她刚刚看到的地方,下拉页面,从头开始看,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矮子中最帅的箫明:【我怎么看着照片中的西装有点眼熟?边上这女的挂着条大丝巾大晚上的出来晃悠,就不怕被强、奸吗?到时候是不是又得怪咱们男人没守住自己小兄弟?】   “‘矮子中最帅的箫明’是我知道的那个箫明吗?”吴清看着那个大红V,觉得也不会是旁的人了:“他不说,我还找不出词来形容这女人身上的那件礼服,大丝巾是真形象。”   照片中的女人那小礼服,背部露到屁股沟,就靠几根细红绳固型,前面深V开到心口,鼓鼓囊囊的两团一看就很有料,性感是当真性感,连她一深度老污女看了都觉脸红,要是这女人再施点媚术,男人还不得跟饿狼一样?   牡丹勾起唇角:“上热搜了,”算是毫无意外,就看有人会不会心虚,花钱撤了?   “铁定要上热搜,”不提她爱豆和丹丹姐带的流量,单单女星夜半主动献身影帝这事就已经够劲爆了。   而且近几年娱乐圈出了不少大事,几乎全是丑闻,陪、睡,出轨等等只有外界想不到,没有娱乐圈刷新不了的下限。不过从此事也可看出她主子是真厉害,就像评论中很多网友说的那样,不见刀枪,用的都是内力。   “找到了,”吴清手指一条评论:“‘矮子中最帅的箫明’说那西装是A家的限量定制款,因为是全手工,制衣很慢,据他所知目前国内到货的就只有十三件,武昭一件、他大哥一件,柏氏太子爷一件……”   “武昭肯定是武昭,”吴清一个人在屋里咋咋呼呼的:“这女人不会是斐韵依那货吧?”见她主子连头都不抬,她已放弃再寻求准确答案了,“我先回去方便下。”   牡丹退出自己的微博,去封老板那看看,点开最近的那条动态,果然珃迷们从来不会迟到。   封亲妹:【哥,好样的,有主的男人就该时时记挂着另一半,我丹姐威武。】   疯疯疯子:【哈哈,看到丹美人更新动态,还是那样的一条劲爆大新闻,我没出息地原地高、潮了,封老板,你媳妇是真汉子呀。】   甜饮小姐姐:【我老公出轨了我闺蜜,我知道这事快1个月了,因为孩子还小,我一直拿不定主意,就在刚刚看完丹美人的微博后,我做了决定,现在就收拾东西带女儿回父母家,女人不为难女人,但也不能轻贱了自己。】   武昭接到消息的时候,牡丹的那条微博已经爬到了热搜榜第五,他想压也压不住了,而因为箫明,他本人也被送上了热搜。   还拦着门的燕青见武昭盯着手机屏幕一副吃了屎的衰样,就觉有好事发生,他因为海藻泥生的郁气这会也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便不准备再与他们二人纠缠,后退一步,嘭的一声关上了门,跑进封珃的卧室。   “有什么喜事吗?”   封珃正倚靠在床头架上,看着Ipad:“Peony刚发了一条微博,把你洗白了,留评的网友中有九成九建议我给你涨薪水,还说以后再也不叫你‘燕大方’了。”   “她发了什么微博,”燕青上前一把夺过封珃手里的Ipad,没一会就跳了起来:“卧槽,牡丹花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不过他喜欢,扭头问到封珃,“她有没有说要送我面膜?”   “有,两盒非常适合你的补水面膜。”   燕青将Ipad还给封珃:“我就知道她善解人意,”双手插着睡衣口袋,转身走向卧室门口,“你休息吧,我去联系控评,一会武昭肯定会花钱撤热搜,这次我要他出大血。”   封珃离开天映快7年了,但每年都有十多篇类似#天映老板武昭造就了一代影视传奇#这样的新闻上头条,作为封珃的兄弟兼伙伴,他早就不爽了。   那些新闻几乎都是通稿,全篇只提天映为封珃寻了什么资源,要封珃感恩戴德,却极少提及封珃的职业水准。   而没有人比他这个封珃的经纪人更清楚,所谓天映为封珃寻的那些资源都是人家看上封珃的商业价值,自己找上他的,跟天映屁关系没有,从始至终天映只知抽取七成二的高额佣金。   “既然今天已经开了头,那就多放点料出去吧,”他这几年为什么多数都在国外活动,一则是找上他的那些剧本确实吸引他,二就是想要避一避武昭。   前阵子因为天映不愿意删改《危机时速》中一些不必要的剧情,燕青拒绝了合作,武昭不高兴了,今晚送女人来,大概就是想要毁他名声。   燕青闻言脚下一顿:“我还以为你会继续忍他。”   “我从来都没有去忍,”封珃看着燕青的背影:“之前不发作只是因为武昭遵守着游戏规则,今晚他犯规了。”   过去他只顾做好自己,并不在乎名声,是燕青一直维护着他在外的形象,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在乎名声。   “晚安,明天好好上工,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就成,”燕青走出了封珃的卧室。   正如牡丹和燕青所猜测的那样,#女星夜半献身影帝被拒#刚上热搜榜首,占据各大娱乐版头条不到十分钟就全部被撤,但网友们还正欢,哪会轻易放过这大事件?   叫得最嚣张的就要数“矮子中最帅的箫明”和“《宣城剑影》总导演陈森”这两位了,他们是一点不惧,不约而同地@微博和各大娱乐新闻,质问为什么要撤这条引人深思的新闻?   网友们更是联合起来支持这两位富二代中的特类,一时间陈森和箫明的微博粉丝是激涨。箫明一高兴直接在微博抽起了奖,上的全是真金白银,奖金最少都有666块RMB。   陈森也赶紧跟风,开始抽奖。   封珃在睡觉之前,给牡丹那条微博点了“赞”,顺便还在这条微博的评论区来了条征婚广告。   “燕青,男,现年37岁,有房有车有存款,没有婚史,为人热情善良,极富正义感(如上照片所示),现想寻求一知心爱人。要求:性别为女,年龄20-45岁,有意愿这请关注‘封珃经纪人燕青’的微博,谢谢!” 第58章   这条征婚广告一出,牡丹微博下出现了瞬间的静默,后突然炸开了。   天王盖地虎:【封总不带这么玩的,人燕青刚刚用他五尺出丁点头的血肉之躯帮你当了桃花煞,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不行,立马扩大年龄范围,我本人现年46,性别为女。】   Ali:【封老板,我就问问你没被盗号吧?】   爱城一家:【欧拉拉,20-45岁,燕青37岁,45岁我能理解,但下限20我就想不通了,封总,你确定燕青hold得住小姑娘的一声“燕叔叔”?】   天边一朵黑云:【这是我今年看到的要求相当高的一条征婚广告,性别为女属正常范围,就是年龄限制得太苛刻了,人家都是只要活的就行。】   牡丹:【@封珃Lain,燕青知道你给他征婚吗?】   封珃Lain:【@牡丹,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是一直没有付诸行动,原是要等到他生日,给他一个惊喜。】   牡丹:【@封珃Lain,起来把卧室门锁好,哈哈……】   封珃Lain:【@牡丹,已经来不及了(蒙头睡觉),宝儿晚安。】   封亲妹:【楼上的两位,你们就没有其他要聊的吗?譬如亲亲抱抱、举高高,为什么要围绕着燕大脸展开了话题?】   Carily:【宝儿?小脸羞羞,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征用这个小名。】   而这会燕青确实无法欢喜,此刻他正右手拿着Ipad,站在封珃卧室门口,盯着躺在床上一心一意玩手机的那个狗男人,不停地做着深呼吸,可平复了半天见狗男人一点要道歉的意思都没,终是压不下火吼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封珃关了手机,默默地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明天他还有工作。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燕青真的想冲上去,掐着狗男人的脖子质问他,他哪只眼看出他喜欢啃小嫩草了?那充满恶意的年龄限定实在是有损他的阳光形象。   “赶紧地起来,重新发一条,把年龄限定改为25-40,不然今晚谁也别睡。”   “你微博粉丝有涨吗?”沉默许久的封珃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提到这个,燕青就心酸:“广大网友今晚可能比较忙,”拿起Ipad再刷新一下,确定粉丝数目没变后,他心情更不美了,急需发泄,“我准备给武昭来点刺激的。”   “那有人给你发私信吗?”封珃还不死心,难道燕青真的要砸他手里了?   这倒是有,燕青点开在征婚广告发出后收到的第一条私信。   “名模东小西说若是我不介意她的身高,她想和我试试。我172.5公分,她官方数据是177公分,我有很充分的理由怀疑我就是架梯子,她的目标是你。”   封珃有些不认同:“东小西在业界的风评还不错,也没什么绯闻,你为什么不试试?”   “你忘了东小西今年已经32了,模特的职业生命很短暂,虽然她现在的商业价值还不错,但最多到后年,她的商业价值就会下滑。”   在收到这条私信的时候,燕青就有捋过这事的真实可靠性,结合各方因素,权衡之后他便放弃了:“而她与CMO的合同也是到后年就结束,名模很聪明。”   “好吧,”封珃不再多问。   燕青深叹一口气,有时候他也不想总是从利益的角度去看事看人,可身处这个圈子,他真的单纯不了。   “武昭不是一直都认为他有恩于你吗?这两天我会让他过把瘾,然后将你和天映10年遵循一份合同的事曝出去。”   “可以,”封珃没有意见。   牡丹是眼睁睁地看着封老板给燕青打的那条征婚广告迅速地爬上了热搜,而他给她微博点的那个“赞”也出现了连带反应,刚刚被撤下的#女星献身影帝#的新闻再次卷土重来。   “涨涨涨,”方便完又回来的吴清把手机放在电脑桌上,像做法一样,双手在比划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清清,你是不是该回去睡觉了?”牡丹瞧她精神抖擞的样子,是真的一点看不出这丫头已经拉了5遍肚子:“咱们明天还要早起开工。”   “好,”吴清果断拿了手机就走向门口:“丹丹姐,您早点休息,我回去吃个梨子,喝杯开水再酝酿酝酿。”   牡丹半张着嘴是欲言又止,直至听到关门声,她才闭上嘴,人跟人差别是真大。这一阵闹下来,现在都12点了,下床将门反锁,关灯睡觉,只是今天注定不太平。   半睡半醒中,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剧烈震动,牡丹心里记着拉肚子的吴清,本就警醒,被惊得瞬间醒了神,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也没迟疑接通了:“喂,请问哪位?”   “我是东小西,”电话那头的女音有些哑,像是刚哭过:“你有燕青的私人联系方式吗?我找他有事谈。”   东小西?牡丹没想到会是她,这是出事了,她敢肯定:“你经纪人联系不到燕青吗?”   “他对外公开的那个工作号打不通,”东小西压抑着哽咽:“我无路可走了,你帮帮我好吗?”   “这样吧,”牡丹也为难:“你等我两分钟,我打电话问问燕青,没经他同意,我不能私自把他的私人联系方式给你。”   “好,谢谢。”   挂了电话,牡丹就拨了燕青留给她的号码,她不知道东小西出了什么事,只晓得洛莱女装跟张卉颜的代言合约即将结束,听画画说,洛莱女装从4月中就已经在跟东小西谈代言的事了。   在这个关键时候,东小西不能出一点丑闻,不然不要说洛莱女装的代言拿不到,一个不好恐怕现有的时尚资源也要受非常大的打击。   模特,尤其是像东小西这样的国际超A类名模,能爬到今天的地位是非常不容易的。   “你要干什么?”   电话通了,牡丹还没开口就听到燕青的这句问话,怎么觉得他有点惊惧她的来电:“我没事,就是东小西找你有事,她联系不到你,电话打到我这了。”   “动作够快的,”燕青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她又有什么大作为:“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东小西的一些陈年旧账被人翻出来了,武昭准备用她来分散大家的注意力,她大概也听到了风声,不就急了。”   “那给还是不给?”牡丹早猜到会是这样。   “给,为什么不给?”燕青原就不想让武昭这次好下台,东小西既然自己找上门,那顺势他和她合作也不是不可能。   牡丹双眉一蹙:“最近你们是不是跟天映闹得有些不愉快?”燕青刚刚的反应告诉她,当年封老板跟天映多数不是什么“和平分手”。   燕青轻嗤一声,明显带着不屑:“邻居,我跟你说,你男人在天映的那十年,日子并不好过,十年就拿一份原始合同,直到他在天映的最后一天,天映都抽他七成二的佣金,剩下的二成八,除去税还要给我,1000万片酬,他到手也就100万。”   钱不钱无所谓,反正封珃自己搞了点投资,生活有各种品牌赞助,花销很少,但让他咽不下的是天映的吃相,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牡丹沉凝了一会才出声问道:“这次是准备要翻脸?”   “还不至于到撕破脸那个份,但肯定要让武昭吃点教训。”   “行吧,那我就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东小西了,”牡丹正想挂电话,就听燕青嚷道,“我自己联系她。”   牡丹也没多想:“好,”挂了电话便给东小西发了条信息,让她等着,后就倚着床头架发呆,不过两分钟,突然掀被子下床,来到电脑桌那打开电脑,翻出天映近年来的财报。   这天还没亮,睡得呼哧呼哧的江画就被电话铃声给吵醒了,接通后嘟嘟囔囔地说:“喂。”   “画儿,把你那十几套房子的产证借我一个月,”牡丹坐在电脑桌前盯着她通宵做出来的《天映资产结构分析表》:“一个月后,我除了还你产证,再给你1000万人民币。”   江画原还有些懵,等回过味来,一拗起身,想开口问,但犹豫了会儿终是说到:“好,是我去丽城找你,还是你请假回京都?”   “你在京都等我,我请假回去,”牡丹双目微微一缩,舌尖顶着上齿:“我一会就回去,”这事不能再晚了。   “行,我在京都等你。”   挂了电话,牡丹想了想又拨出去一通电话,半个小时后,她便拎着包在吴清的陪同下离开了《宣城剑影》剧组。   封珃刚吃好早饭,就接到了陈森地问候。客气了几句,陈森就不再绕弯子了:“你知道芍药丫头干嘛去了吗?”   天还没大亮,家里的金主竟然命令他放人,其实这都是小事,大事是他金主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早?   “她离开剧组了?”封珃敛目,只瞬息就似想到了什么,问了陈森几句,挂了电话便出了自己的房间,去找燕青。   “你怎么了?”这会燕青正在打电话,封珃突然闯进来,吓得他差点扔了手里的手机:“你干什么?”   封珃面色有些凝重,示意他挂了电话,燕青也不迟疑跟那边交代了两句就结束了通话。   “暂时不要去动武昭,尽量把消息往后压几天。”   “不行,”他网全撒出去了,是想压就能压的吗:“我跟东小西都口头约定了,今天她的消息一出,最多不过24个小时就动作的。”   东小西?他就知道Peony不会无缘无故突然离开《宣城剑影》剧组:“Peony昨天晚上是不是跟你联系了?陈森刚打电话过来,她今早离开剧组了,回了京都。”   “你什么意思?”燕青真的傻了,两眼盯着封珃,想到一个极为惊悚的可能,不禁吞了口口水:“她……她要干什么?”   卧槽,那位可不是普通人,他昨天晚上有多说什么吗?抬手摸着自己的嘴,若真如他想的那般,武昭这次怕是真的要大出血了,想到武昭抱头痛哭的画面,他就莫名地兴奋。   “压消息,”封珃轻叹一声,后蓦然笑了,柏咏峻说得对,他的小女人要么不玩,玩就玩大的。   “不对呀,”燕青问道封珃:“她不是破产了吗?做空那啥是要先缴纳巨额抵押金才能贷出的,她问你拿钱了?”   要是这样他就不担心了,封珃瞥向他:“她在大通工作了近4年,手头肯定保有不少以前的客户,除此之外,你忘了江画有钱有固定资产,还有陈森的太太金霞,今早是她让陈森给Peony放假的。”   “你还漏了‘矮子中最帅的箫明’,”这么一列数,燕青突然觉得自己以后退休了,可以跟着老板娘继续混金融圈:“我现在就联系人各方人马压消息,绝对把事给办得妥妥的。”   因为燕青的参与,网上虽然还在猜测、热议献身被拒的女星以及上门推销的西装男,但热度明显在快速下滑。   一下了飞机,牡丹便立马赶去景语庭,江画带着房产证早就在金霞家里等着了,她也不知道牡丹要做什么,但却像信任自己一样信任她。   已经缓了一上午了,坐在江画对面沙发上的金霞仍有点不敢置信,不过就在一个小时前,她拿到了牡丹的资料,仔细看过那些斐然的战绩,内心深处竟生了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这次的买卖会大赚。   “来了,”江画见陈家管家领着牡丹进了屋,便立马迎了上去,低语斥道:“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她以为她这次玩得不大,没成想这丫头是胆大包天,竟还给金霞打了保票?   牡丹一把揽住她,带着她朝着站起身的金霞走去:“霞姐,好久不见。”   “有了爱情的滋润,你更美了,”金霞伸手向前:“Peony,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她欣赏这样的女人。   “您叫我牡丹或者丹子就行,”牡丹也想过联系以往的客户,只是权衡之后,还是决定找金霞,毕竟她现在身处国内,和金霞合作更便捷。   两人握了握手,金霞就改口了:“丹子,我也不多说,你给个具体数字吧。”   她下飞机时刚看过股票市场,天映现在的股价为21.6,牡丹竖起两根手指:“20亿,”不带私人感情,纯粹是为了赚钱,“所赚得的钱,我抽15%,剩下的全是您和画的。”   “好,”金霞一眼不眨地看着腰背挺直的牡丹,面上始终带着笑意:“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这事宜早不宜迟。”   “您让律师起草一份合同,”牡丹这是为了金霞好。   金霞也爽利,拎着包就带着两人走向门口:“已经在起草了,一会合同会直接被送到银行。”   三天后,牡丹回到了《宣城剑影》剧组,继续拍戏。陈森再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当天晚上下戏,回到酒店,他便拉着牡丹来到了楼下小酒馆,一坐下便问:“芍药丫头,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牡丹眨了眨眼睛,开始装傻:“导演,您这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就是很好奇你跟我老婆在密谋什么?”陈森这心里毛毛的,总感觉他金主背着他在做“偷鸡摸狗”的事儿,不弄清楚,他寝食难安。   “密谋?”牡丹乐了:“导演,您没事别瞎想,金霞姐是真的爱你,不然以她的性子也不会容你潇洒到现在,孩子都给你生了两,还一心在大后方相夫教子。”   这说的是人话吗?陈森想想自己那永远都不会超过8888万的小金库,就觉他金主是被懒给埋没的奥斯影后,不知道骗了多少人:“我老婆爱不爱我,我不清楚,但我从来不担心头顶会长草。”   牡丹点头认同:“金霞姐是吃过极品海参的女人,她不会随便将就啃烂树皮。”   “芍药丫头,你还是不了解我老婆,”陈森想要套牡丹话,自是可劲儿地挖坑:“她身边不是没有比我出色的男人,而之所以我不怕她出轨,是因为她太懒了,懒到了极致,懒得……出轨。”   “她是爱你的,”牡丹坚持这一观点。   掉坑里了,陈森故意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既然她是爱我的,为什么要对我有所隐瞒,是我嘴不够牢靠,还不是我不值得被信任?你说……你说,我洗耳恭听。”   这扯来扯去还是想套她话,牡丹双手抱着茶杯,看着陈森好一会才出言:“导演,你带镜子了没?”   “你是让我撒泡尿……”   “虽然您一直努力地想要摆出一副严肃气愤的模样,”牡丹想着等会回去得搜搜导演要不要修演技这一块:“但脸上的肉好似不愿受您掌控,它们在奋力挣扎,想要扬笑起舞。”   陈森瞪牡丹瞪了半天,见她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那心里更似被猫爪挠一般:“芍药啊,你跟我说句实话,我老婆找你是不是为了《绯闻男女》?”   “对,”牡丹回答得非常干脆。   “完了,”陈森后仰倚在椅背上,双手一抄:“你这么应,我就知道她找你肯定不是为了《绯闻男女》,”可会是什么大事能让她大早上没到7点就醒了?   这一顿饭,牡丹吃得是饱饱,陈森也是饱饱,只不过是被堵的。   原经过几天的沉淀,网上关于#女星献身影帝被拒#的事已经没什么声音了,可就在大家快要放过此事时,各娱乐版块突然多了一些新闻,譬如#天映老板武昭成就了传奇#,#慧眼伯乐武昭#,#封珃的成就属于他,也归于武昭#等等。   诸如此类的通稿如雨后春笋,一茬接着一茬地出,甚至还莫名其妙上了热搜榜,连带着刚刚跌了两天的天映股票都抬头上扬了。   牡丹静观事态,下戏之余看看各家财报,现在五月份了,按照惯例,天映最近就要对外公布2015年的年报。   她全面分析过,天映虽然在15年没有亏损,但资产结构却悄悄发生了变化,营收也较之过去收窄许多。   借着这股邪风,天映的股票连涨了三天,第四天依旧是高开,可上午10点一过,一位娱乐大V在微博上挂出了封珃和天映的合同,直言:“传奇影帝封珃与天映不得不说的交易,十年一张合同,七成二的抽佣!武昭,请你放过封珃,不要再提‘恩’了。”   这条微博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正常的艺人合同,都是随着艺人的热度改变的,刚进公司的前三年,经纪公司不要说是抽七成二了,就是全抽都不为过。   可封珃18岁进圈,19岁成名,20岁夺了视帝,按理天映为了留人肯定是要更换合同的,之后以封珃的成就,那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这份合同到底是真是假?   因为这几天一直被各种通稿洗脑,一时间大家都还搞不清楚状况。   而时隔多日封珃的经纪人燕青突然更博:“由于一些不可调和的原因,封珃将无法参演天映娱乐出品的贺岁片《危机时速》,在此我代封珃向广大影迷朋友致以诚挚的歉意。”   哗啦啦……   梳着大背头正准备接受专访的武昭,看到这条微博气愤地将一套紫砂茶具挥扫在地,几乎是咬牙切齿道:“燕青……” 第59章   他这话音刚落,特助赵然连门都不敲,就快步闯进了总裁办公室:“武总,五分钟前有人一次挂出了1000万股,天映的股价瞬间从23.282跌到22.323,而且还在继续下行。”   “你说什么?”武昭不禁瞪大眼睛,后忽的站起急问道:“是机构还是散户?”   “散户,”赵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天映因为基底夯实,实力雄厚,当家人又足具野心,08年上市时是选择在港城上市的,港股市场对比A股交易市场最大的区别便是T+0。   T+0这样的交易方式,不但方便做T,还能做空,如果对方持有资金雄厚,以天映目前所处的形势,做空的可能性非常大。   而一旦天映的股票被做空成功,那天映现在以及之后的投资、向银行贷款等等都要受到不可估量的打击。   “让Lilphone来我办公室,”赵然能想到的,武昭自是也能想到:“立刻马上。”   赵然刚想转身,武昭又叫住了他:“还有通知各董事下午1点开视频会议,”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对……帮我约韩行长。”   “是,”赵然才离开总裁办公室,一穿着性感,长相妖娆的年轻女人进来了:“总裁,您的专访……”   “取消,”武昭十分粗鲁地扯开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来到办公桌后,亲自盯着天映的股票,一看到那绿油油的数字他就觉头晕眼花,这才多大会儿,天映的股票又跌了,现只有21.908。   年轻女人蹙眉:“可这次的专访……”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都什么时候了,她娘的还啰里啰嗦,武昭查看了下自己私人账户里的钱,丝毫没带犹豫地全仓购进天映股票:“杵在这干什么,还不滚?”   牡丹将从券商那贷来的1000万天映股票挂出后,就全身心地投入到拍戏中,而陈森则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看得胡导是心惊肉跳,他虽然是跟着陈森,但主子却是姓金的那位姑奶奶。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饭时间,胡导见陈森两眼又在盯着拿了盒饭走向铁皮化妆间的牡丹,就不禁出声提点道:“老陈啊,你能有今天完全是靠金霞在后头给你撑着,咱可不能丧良心。”   “你胡说什么呢?”陈森打开盒饭,坐到小马扎上就开始跟胡导吐苦水:“最近金霞有事瞒着我,我正恼火呢,看着芍药丫头,就是为了弄清楚她们在干什么?”   “那我就放心了,”只要老陈没生外心,他便好交代:“咱们男人在外,不管做什么事,心里都要有个惦记,家里的老婆孩子还等着我们回去。”   陈森认同这一点,只是他还是想要知道金霞在憋着什么大招?   回到铁皮化妆间,牡丹连饭也没吃,立马替换下守着两台笔记本的吴清:“你先吃饭,上午的情况怎么样?”   “你挂出去的那1000万股,已经全部交易成功,”吴清手抖了一上午,这会拿饭盒都有些无力:“丹丹姐,你们在大通就是这么玩的?”   “刚进大通头两年是这么玩的,”一上午天映的股票已经跌了11.12%,牡丹心情不错,她赚钱了:“不过后来经验越来越丰富,就不玩小的了。”   小的?吴清吃着干巴巴的饭,是她对钱的认知有错误吗:“丹丹姐,您就不害怕吗?”她小心脏都快受不了了,这还只是替她主子守着电脑,看行情。   牡丹估了下价格,准备下午低点进仓天映:“一开始有点怕,慢慢习惯了,也就是一串数字而已。”   流进市场的钱不是她的,而作为专业的投资人,首要必须得做到的便是时刻保持清醒,遇事不惊不慌。当然若是于紧急时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有效的应对方案,那就更出色了。   “你今天就买进吗?”吴清见她敲键盘,心顿时抽缩,赶紧上前:“不是做空吗,看大情况天映的股票应该还会继续跌。”   “买点吧,买点踏实,”牡丹轻笑,她是想做空天映,但也许是经历了年前那一次失意,她现在不再像曾经那样大胆了,操作更趋于求稳。   此次她的大势是做空,做T是为了保稳。金霞拿出了价值18亿的固定资产加上画儿的,她们一共从银行贷了22亿人民币,也是金霞人脉广,钱第二天一早就到账了。   交了保证金,她成功从券商那贷得了1000万天映股票,剩下的钱,又陆陆续续的在加仓天映,这也是天映前几个工作日股价上涨的原因之一。   “对了,”吴清还有重要事情要汇报:“我爱豆和天映的合同被曝光了,因为这几日网上尽是赞扬武昭的通稿,这事一出原还有八成网友都不信,可关键时候燕青给加了把火。”   牡丹眨了眨眼睛,扭头问道:“燕青干什么了?”   “燕青可逗了,”吴清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鄙视他了:“那个合同被曝光之后,不过二十分钟,他就在微博上说因为一些不可调和的原因,我爱豆无法参演天映出品的《危机时速》。”   “不可调和的原因?这说得可真隐晦,”可牡丹觉得好像有哪不太对:“之前封老板有意要参演《危机时速》吗,我怎么没听说?”   她主子就是厉害,一下便戳到了点,吴清笑了:“不止你没听说,广大人民群众都没听说过,只是有点小道消息说天映会和我爱豆合作,要不是燕青提到,外界还不知道天映今年的贺岁片叫《危机时速》”   燕青这一招够损的,不过她还真要感谢他。   “现在网上都闹起来了,#天映霸王条款#已经上了热搜榜首和新闻头条了,我们珃迷有去翻那合同,都心疼坏了,还有几个土豪跑去燕青那问,封老板是不是还在租房住啥啥的……”   吴清说着说着,手就不抖了,她虽然还没空去看那份合同,但据已经浏览过的网友反映那当真是不平等合约,她现在是气愤不已。   等到一点午市开盘,牡丹再三估算,确定了一个低点,就将回购价放出去了。   下午天映开始撒钱撤热搜和新闻,水军们也涌入了进行控评,可这事事关封珃的切身利益,珃迷们怎么会轻易饶过,很快就跟天映水军撕成一片,网上是腥风血雨。   封亲妹:【天映吸人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亲哥忍了这么多年从未对外说过一句天映和武昭的不对,可武昭呢,总提恩情,还要脸吗?】   检查工01号:【当年封珃没钱打官司的时候,你们这群人怎么不冒出来出钱给他打官司?现在成名了,翅膀硬了就翻旧账,那白纸黑字是他自己签的,没人拿枪指着他。】   峰峰怡然:【楼上别他妈睁眼说瞎话,天映是拿钱给封老板打官司了,但不是平白拿出来的,那是卖身钱,10年,武昭吸饱血该知足了,前几天网上那些通稿哪来的?】   天辰一语:【真他娘不要脸,传奇影帝在天映拿着的竟然是刚入圈时的合同,10年从未变更过,我们影迷的钱全他娘饱了武昭和天映,我们要说法。】   红尘月月:【别一个个在这叫屈,没有天映,你们18岁的爱豆只能去卖屁股,哈哈……】   封亲妹:【@珃迷们,把楼上那个叫红尘月月的烂嘴巴顶上去,让她全国出名,让她爹娘瞧瞧自己生的是个什么东西?】   封封司机:“顶,一定要顶,老子专门休两天年假誓要跟天映和天映的这些狗血战到底。】   下午4点收盘,天映的股票跌了15.17%,牡丹分别以19.890回购了200万股,19.608回购了380万股,而天映的收盘价定在了19.558港元。   下了戏,她就收到了金霞的微信,走在边上的陈森瞥见那熟悉的头像,脑袋一勾就看到了他老婆发给牡丹的信息:“恭喜什么呀,你是怀孕了还是要结婚了?”   牡丹也没避着他,给金霞回了句:“同喜同喜,”立时就推翻了陈森的猜测。   进了铁皮化妆间,吴清已经把电脑都收好了:“丹丹姐,你是现在卸妆,还是等回了酒店再卸?”   “现在就卸吧,”牡丹拿着手机坐到椅子上:“网上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提到这,吴清就激动了:“天映雇的水军一开始还挺凶猛,骂人也是百无禁忌,我们珃迷就杀鸡儆猴,抓了百来个骂得最狠的,将他们顶上去,燕青直接发律师函,而且是来真格的,不是吓唬吓唬就完事的那种。”   牡丹轻嗤一笑:“看来东小西的丑闻很快就要上了,”天映现在可算是四面楚歌。   嗡……嗡……   “金霞?”牡丹微蹙眉头,这不刚才联系过吗:“喂,霞姐。”   “是我,”未免误会,金霞直接说明来意:“丹子,你手头的资金充足吗,若是我再给你补10个,你敢不敢吃下?”   浓密微卷的眼睫轻轻一颤,牡丹稍稍一想便问道:“霞姐能告诉我是哪位金主这么看得起牡丹吗?”   金霞手头有几个项目在走,她现在能动的钱不会多,肯定不可能再拿出10个亿,除非用金氏或者陈家的股份去银行抵押。   “跟聪明人打交道真的是痛并快乐着,”金霞也没打算瞒她:“这不是老陈大侄女嘛,她也想赚点零花钱,我一做婶子的还能拒绝?”   陈导的大侄女?牡丹猜到是谁了:“既然霞姐和柏太太这么信得过牡丹,牡丹一定全力以赴,不让你们失望。”   “爽快,那我这就让她把钱走给你。”   挂了电话,金霞扭头看向挨着坐在她边上的陈立怡:“厉害吧?下午一收盘,我就让精算师算过了,她今天至少赚了1个。”   “多谢小婶了,”陈立怡给跟来的助理使了个眼色,那助理立马掏出手机联系银行。   金霞也不傻:“钱不是你拿出来的吧?”看来柏家那位是真的把封珃当亲弟弟,看不得他吃一点亏。   “有区别吗?”陈立怡莞尔一笑:“我说是我的,那就是我的。”这钱她也不是拿不出来,随便哪家银行都有,只是要多浪费几个小时罢了。   “知道你们夫妻感情好,”金霞也盼着他们好,毕竟柏氏当家人和陈家是姻亲,柏家好了于陈家在商场上也是大助力,“老陈不在家,我就不叫咏峻来吃饭了,你得留下。”   陈立怡笑道:“我也没打算走,一会吃完饭咏峻会来接我一起回家,”想到家翁养在外的那个,她语调一转,“小叔那部戏什么时候拍完,到时我们聚一聚。”   “快了,”金霞心里清明着呢:“你这是想见你小叔,还是想见你未来的妯娌?”   “被您看出来,”陈立怡也不外道:“我也没别的心思,就是想请封珃带着牡丹来我们京都的家里坐坐,认认门,以后他们兄弟不也好走动走动吗?”   金霞点头:“这可以有,到时我给你搭搭线。”   回到酒店,牡丹叫了客房服务,便去洗澡了,等头发吹干,晚饭也送来了,刚拿了Ipad准备看看今天天映股价的具体走势,那个钱就到账了,瞅着那一排0,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给封老板说。   只是她不说,有人会跟封珃联系。   对牡丹的这波操作,柏咏峻也是惊奇得很,他以为她要沉静2年,没想到这么快就再动作了。   一开始投资部发现天映股价出现异样的时候,他还联想不到她,直到中午和洛行长吃饭的期间,洛行长旁敲侧击地打听陈氏的情况,他才知道金二婶在他行里贷了不少钱。   “喂,”封珃正在为今晚的慈善拍卖做准备,接到柏咏峻电话,他也不感意外,圈子就那么大。   “今天有关注天映的股票吗?”柏咏峻笑道:“我跟你说过,Peony玩得很大。”   封珃弯唇,眼底浮现出柔情:“那你也应该知道按着今天天映的股票市场反应,她赚的不会少,”只是某位姑娘嘴很紧,他们每天都视讯,可惜她一句都没提做空天映的事。   “陈森的太太金霞和江画两人拿固定资产从银行贷了22亿给她,”柏咏峻是真的越来越欣赏牡丹了,江画拿出钱来给她,他不奇怪,但能叫金霞往外掏钱,就叫他惊愕了:“今天上午那1000万股应该就是她挂出去的。”   “做得不错,”封珃也关注了天映股票,不过他现在与天映存在纠纷,不适合入场。   柏咏峻认同道:“是干得不错,这不你嫂子见她小婶坐在家里大笔大笔地进账,眼都红了,硬是参了一脚。”   “你这样说嫂子,嫂子知道吗?”因为他家小女人一直不开口,他也不能问,所以也就不能拿钱出来给她,感情未稳定,封珃每一步走得都很谨慎:“我建议你向陈导学习学习怎么维护家庭和睦。”   “哈哈……,”柏咏峻有听说过陈森的为夫之道:“你什么时候回京都,有空带牡丹来家里吃个饭?”   这个封珃没异议:“最近回不了,陈导的那部戏要拍到5月底6月初,到时候看Peony吧,有空就聚一聚。”   “那就这样说好了。”   “嗯,”封珃沉凝了稍许,出声道:“帮我谢谢嫂子。”   牡丹吃完饭还没收拾,吴清就跑了来:“丹丹姐,东小西的丑闻来了,网上有人爆料她在18岁刚去美国的时候跟了一位有妇之夫,关键这有妇之夫还是她经纪公司形体老师的丈夫。”   “正常,”牡丹一点都不感觉惊讶,毕竟不是丑闻也不会把东小西吓成那样:“我要是东小西,在这个当口就直接认了,”这样反而会好一点。   “但有一点可引人深思的是,东小西虽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名模,但在娱乐圈的活跃度并不高,这爆料刚出来就爬上了热搜第二,直逼#霸王条约#,”吴清把Ipad的屏幕对向牡丹。   “意料之中,”牡丹耸了耸肩。   不过叫牡丹惊讶的是,半个小时后,东小西在微博用千字回应了网上的爆料,直接否认了插足恩师婚姻一说,还相当具体地讲述了她不愿提及的那场爱恋。   没有小三、没有插足,有的只是单方面的伤害,而被伤害的人便是18岁懵懂的她。她跟Steve认识的时候,Steve和Eliyna已经分居,两个人那时差点闹上法庭,这一点CMO还在职的老员工都可以为她作证。   而她之所以被外界认定为是小三,全是因为后来她事业上有了起色,渐渐地跟Steve变得聚少离多,而在聚少离多的那3年,Steve又跟已是他前妻的Eliyna旧情复燃,还玩出了人命。   她选择成全,自此就再没有恋爱过。   牡丹看完东小西的微博,都想给她鼓掌,其实她能理解东小西,一个18岁的女孩只身一人去国外闯荡,进的还是相当复杂的时尚圈,而据她所知这个Steve是大通的一个大客户。   东小西爱不爱这个男人,牡丹不知道,但她却知东小西靠上他,就可以不用周旋在很多男人之间,安安心心地拼自己的事业。   “哇靠靠,”吴清盯着Ipad屏幕目瞪口呆:“娘唉,东小西真纯女人,竟有本事让那个叫Steve在她微博下道歉,虽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sorry,但足够洗清她了。”   “18岁的东小西,天真、娇憨、纯净、美好,”牡丹很理解Steve这样的作为,想到那天夜里东小西哽咽的声音,她不禁笑了,对Steve来说,东小西的眼泪应该很能打动他。   当然这也说明了,在那场三角恋中,东小西确实是受到了伤害,也走得利落,没有过分的纠缠。   只是可惜了天映娱乐的一番策划,牡丹吹了个口哨:“明天就是星期五了,”也是她最后能大把‘薅羊毛’的日子,有了周末的缓冲,不出意外下周星期一天映的资金就会下场。   广城希尔顿酒店,忙了一天的燕青把封珃从慈善拍卖会接回来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将将洗好澡就听到门铃在响,他还以为是封珃没他不习惯,想要来拼房睡觉,不禁心情有些欢乐。   只是想象跟现实往往总是出入非常多,看着倚在门边妖娆地抽着女士烟的女人,他有点回不过味来:“东小西?”   “是我,”大概并不是很会抽烟,她被烟呛得轻咳了两声:“那晚你不是让我有种就来找你吗?我来了。”   燕青撇了撇嘴;“你来了,我也不会把你往封珃床上送的,”他始终认为像东小西这样的女人是不可能看上他的。   “好笑,”东小西把烟一掐,直接推开杵在门口的燕青,进了他的房间。   “你赖这也没用,”燕青关上门,准备给她倒杯水,只是刚动作,原背对着门的东小西手一松丢下包包,突然转身面对着燕青,抬起手就去拉自己裙子的拉链,吓得燕青立马裹紧身上的睡袍:“你……你你别激动,咱们有话好好说。” 第60章   东小西见他怂成这般,不禁轻嗤:“不是说我来了,你就敢收吗?”   她真的受够了,不堪的过去被有心人翻了出来,时时面对着威胁,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坚强,也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拥抱、倚靠。   “那是你激我,我才那么一说,”燕青背贴着门,右手紧抓门把手,做好随时弃房而逃的准备:“我是一大老爷们,纯直男,一女人怼我说送上门的肉都不吃,你到底行不行?我……”   “那你到底行不行?”东小西眼里多了泪花,前几天找上燕青也是她最后的挣扎,她以为像他这样身份的人会不屑与她合作,可没想到他竟愿意帮她,就连去找Steve也是他想的主意。   燕青被堵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行,那今晚铁定会出事,入圈这么多年,他可从来没潜规则过人;不行,这不是承认自己不是带把的吗:“你先冷静下。”   就在他掰动门把手,打算躲去封珃那避避风头的时候,门铃响了,从来没有一个时候听到门铃声,他会如此激动,猛的一拉,见门外站着的是封珃,顿时鼻酸:“哥们,你怎么才来?”   他就差那么丁点就要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漂亮女人,逼得落荒而逃。   “这,”封珃瞥了一眼燕青,后望向静立在房间里含着眼泪的女人:“你没事吧?”   这什么眼神,燕青踮着脚尖杵到封珃眼前:“她没事,有事的是我,”只是他一大男人,不好意思流眼泪罢了。   “Sorry,我来就是想要拿我的笔记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燕青立马摇头:“没有,来得正是……”   “我看上他了,”隔着浴袍,东小西都能感觉得到燕青紧缩的背部,她不由得地发笑,想到那个夜晚,他打给她的那通电话。她将她的事全盘托出,而他耐心的一点一点地帮她分析。   电话中,男人的声音沉着镇定,极富自信,渐渐地抚平了她的哽咽,同时也唤醒了她沉寂多年的欲和渴望。对,就是渴望,她渴望他,所以在通话快要结束的时候,故意激他,勾引他,她想要这个男人。   封珃点了点头:“东小姐眼光很好,笔记本我也不急着用,祝你们有个美好的夜晚,”说完不顾燕青的反对,将他往房间里推了推,帮他们关上门。   这会燕青也懵了,脑子中一直回荡着东小西刚对封珃宣告似的那句话,这姑娘来真的?要知道上了他的床,这辈子她都别想封珃把她当女人看。   一只纤长的玉手不带犹豫地覆上燕青的肩,惊得燕青瞬间回神,一个转身背又抵上了门,“你你你这样不行的,我跟你说我当年可是以R大法学院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各种从业资格证都有,你现在这种行为是违法的知道吗?”   “不知道,”既然来了,她就不会空手而归。   东小西看着燕青,慢慢走近,今年她32了,她以为自己看尽世事,不会再心动了,可命运就是这样眷顾她。   燕青见她逼近,整个人都贴到了门上,内心开始呼唤隔壁的封珃:“‘奸’虽然是女字边,但强、奸罪并不是只定男人,不定女人的,女人强迫男人在非自愿的情况下发生性行为,也是……”   红唇贴上了那张吧啦吧啦的嘴,东小西见他呆了,狡黠一笑立马趁虚而入,品到了他的味道,后稍稍后撤:“柠檬味,”跟她想象的一样可口,檀口下落,亲吻他冒了点点硬茬的下巴。   “你来真的?”燕青问完,就咕咚一声吞咽了口口水,鼻间有她的香味:“我172.5公分。”   “事实上,我只有175.5公分,而且仅工作的时候会穿高跟鞋,”东小西贴近他,在他耳边呢喃了一句:“我想要你好好疼爱我。”   试问哪个男人受得了?燕青心里的那根弦顿时就崩裂了,紧握门把手的右手慢慢地松开了,左手掌着女人的后脑勺,不再迟疑地吻上她的唇……   封珃回了房间就给牡丹传视讯,牡丹听说东小西去找燕青了,惊愕得嘴都合不拢,久久才说道:“他这是烧了什么高香?”   “不知道,”封珃开起玩笑:“不过听燕青说,这两年燕妈妈撒出去不少香油钱,全是给他求姻缘的。”   “封老板,”牡丹撅起了嘴:“我也想你了。”   封珃看着她丧着脸可怜巴巴的小样儿,笑着道:“我以为你最近会很忙,忙得不会有时间想念我。”   “怎么可能不想你,”她刚翻了他与天映的那份合同,钱拿得少也就罢了,但依着珃迷们在网上贴出来的有关那十年封老板的行程,她是真心疼:“明明是我们走在前,竟然被燕青他们秒超了,我输不起。”   这一点,封珃也是无奈:“六月十二就要进《南茶馆师爷》剧组了,所以我最近的行程比较满,没办法去丽城看你,Sorry,宝贝。”   “等有空,我也要学东小西来个突击堵门,”牡丹知道这段日子他很忙,毕竟进了剧组,他就没什么时间再去顾其他了,所以得在进剧组前把代言通告等等都走完。   “好,我欢迎你随时光临。”   星期五如牡丹预料的一般,天映的股票低开低走继续下行,牡丹仍是大肆抛售,不过让她意外的是上午还没收盘,天映的股价就一度跌到16港元,这不禁叫她警惕了起来,也许天映的资金会提前下场。   而天映股价的大幅下跌也引起了外界颇多关注,甚至上了各大财经新闻,各路自称“专家”的人也很快涌现了出来,开坛说法。   其中95%的“专家”都认为是“霸王条款”引发的不良反应,这个不良反应也只是暂时的;而剩下的那5%也是众说纷纭,有几位更是争得面红耳赤,但却没一个人说到点上。   牡丹见苗头不好,在上午收盘前,以16.119的价购进了200万股,交易刚完成,12点的钟声便响起了。   “丹丹姐,我就不明白了,你这样真的会赚钱吗?”吴清看的是心惊肉跳。   “当然,”牡丹心里默算了一下:“赚得的还不少,”她来来回回地抛和回购现在手头上仍持有470万股天映股票。   昨天挂出去的那1000万股是从券商那贷来的,平下来她是以22.490卖出,今天上午天映股价是以16.200收盘的,她赚的是中间的差价。   但除了从券商那贷来的股票,她原还买进近500万股,这500万股在今早一开盘就被她挂了出去,虽然有亏损,但两者填补下来,她赚的仍是很多。   下午一开盘,天映股价几乎是不带什么大的起伏一路向下,牡丹算了下手头的资金,便去拍戏了,到了快三点的时候,她又回到了铁皮化妆间,吴清整个身子都僵了:“丹丹姐,这都跌破13块了,”双腿发颤地让出了位置。   “天映的资金要入场了,”牡丹坐到椅子上,只扫了一眼股价走势,便毫不犹豫的开始挂单,分别以13.100、13.200、13.300大量回购:“他们在洗盘,想把一些胆子小的散户洗出去。”   而此刻京都天映总部紧急会议室中,武昭的手心也在冒冷汗:“再有十分钟,我们就……”   “她回购了,”天映投资部总监Lilphone不再等了:“下场,”音未落,投资部十六人同时开始操作。   武昭双目中已爬满血丝,额上的青筋颤动着,通过多番周旋,到目前为止董事会才筹集了15亿人民币,其中10亿是他拿出来。分钱的时候,那些狗东西一个个叫唤得比谁都厉害,可要钱呢?他妈的各种各种的理由全来了。   正如牡丹所料,她这一动作,天映的资金立马下场争抢散户,她继续填单回购,看着持有的资金急剧减少,眼都不眨一下。   因为两方的大量吃进,天映下行的股价顿时又像吃了大补丸一样,快速上扬,牡丹在股价到达16时,就停止了补仓,算了下她购回的股票,便再次离开铁皮化妆间,去拍戏了。   留下吴清一人双手撑着椅背,平复心情,45分钟前,她主子手里就只有470万股天映股票,现在……让她好好算下……1622万股,关键是这些股还都是低价买回的,而此刻天映的股价都快被拉到17了。   这便是牛气哄哄的人生吗,她当下只想知道武昭还安康否?   天映投资部坚守到下午收盘,成功将股价稳在了17.309港元,但他们知道这只是开始。   Lilphone舒了一口气,看向武昭:“到目前为止,我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在做空,同时也在做T,以对方刚刚回购的手笔,可见资金非常雄厚。”   这是武昭最不愿听到的消息,但情况已经是这样了,他也只能拼全力堡垒:“好在接下来是周末,”这两天非常关键,他必须要筹措足够的资金,“你说对方下周一会抛吗?”   “不清楚,”Lilphone摇了摇头:“我请人打听过,港城那边没有一点风声,应该不是外资进场。”   “看对方的抛售点和买进点,肯定是职业投资人,可目前国内能这样大手笔、而且精准地狙击一家上市公司的职业投资人基本都效力于企业。”   “对方是散户,那就是独立投资人,”武昭叹气:“国内能拿出那么钱的大户不多,查银行,钱肯定是从银行来。”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一个隐隐的猜测,只是不敢肯定,看来是时候该给封珃去个电话了。   封珃结束了代言活动,找了个理由拒绝了晚宴,便由品牌商送回酒店。今天日子比较特殊,他给燕青放了一天假,原以为回来会见到一神清气爽的燕青,可倚在他房间门口的那位像是被吸干精气的男人是谁?   “工作还顺利吗?”燕青右手插在浴袍的口袋中,左手揉了揉有点发青的双眼。   “你……没事吧?”封珃取了房卡打开门,抬起空着的右手想要去搀扶燕青。   燕青低头看向那只好看的手:“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要扶着你,”封珃把品牌商送的纪念品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再次问道:“你真的没事?”   “我很好,”燕青用双手将有些乱的头发向后耙去,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面上神色有些不自然:“就是昨晚被一妖精缠了一夜,没合眼。”   当然他也没吃亏,把妖精给啃得干干净净,到现在都没能下床。   封珃盯着他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看我干嘛?”燕青进房间关上门,走入洗手间照了照镜子,理了理头发和整了整浴袍:“这气色很正常,眼下发青,双目无神,一瞧就知是纵、欲过度,没错。”   “我就是在想要不要给你来两碗牛鞭汤?”封珃换了鞋,拿了手机来到沙发那坐下,翻看今天的股市:“好好补补,毕竟今晚还有一夜。”   燕青轻叹一声,拿了封珃的洁面膏,好好洗了个脸,清醒清醒,他到现在还有点懵,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没经受住诱惑,从了东小西?   分析了一番天映今天的股市形势,封珃直觉武昭很快就要联系他了,可惜他虽然是独立投资人,但这次是真的一点没碰天映。   “我跟你商量个事儿,”燕青挨着封珃坐下:“就是昨……”   封珃看向他,在等他下文,可这人满脸复杂嘴张着却没声:“说啊。”   “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问你啊,你上次在丽城跟丹美人一起有用那啥吗?”他右手食指不停地比划着圈圈。   “什么?”封珃没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见封珃这表情,燕青了悟了双手一拍:“没用套,那就是丹美人吃药了,”说完他又开始挠头,“你帮我问问丹美人,她服的是什么药,进口的还是国产的,副作用大不大?”   封珃终于明白燕青指的是什么了:“你才该吃药,”蹙眉狠瞪了他一眼,“不想负责,你脱她衣服干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个药对女人体内激素影响很大,一般情况下一年就只能吃一次,吃多了很可能会引起不孕?”   “我没说自己穿上裤子就翻脸,”燕青急了,他拍了拍腿:“况且这会裤子还没穿上呢,我就怕她是一时兴起。”   昨晚一开始他是做了安全措施的,但半夜她睡得不踏实,醒了又缠上来,他又六七年没开荤了,便没了节制,那就什么也没顾上。   封珃长吁一口气:“我觉得你应该跟东小西好好谈一谈,谈完了再做决定,”至少他昨晚在东小西的眼里看到了认真。   “我哪敢跟她谈药的事儿?”他就是再傻也知道什么是敏感话题:“要是她想岔了,还以为我吃完擦嘴不买账,那……那不是误会就大了吗?”   其实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送上门的女人,而且进了门哪个都比东小西更大胆,但他也没像昨晚那样就把人给收了。   事后他也想过自己为什么会沉沦?答案很简单,只因为他们在ML的时候,东小西的眼里全是他,嘴里叫的都是他的名字。   “谁让你跟她谈药的事,”封珃瞥了他一眼,都不想看他。   “我是叫你好好跟她谈谈你们两之间的事,是认真的以结婚为前提试着交往下去,还是仅仅一夜,或者是没有感情的灵肉交流?”   这样还可以,可问题还是没得到解决,燕青舔了舔唇:“那药……”   “那药你自己吃,”封珃口气有点冲:“如果东小西是认真的,燕青,我劝你仔仔细细地考虑清楚你能不能给她想要的幸福?能给,以你们两人现有的经济条件,孩子什么时候来都是一样的;不能给,你就去买药。”   “我很认真,”燕青真急了:“非常非常认真,你很清楚我这么大岁数,就谈过两个,初恋出国留学,被分手一年,我才知道我们分手了。”   “至于冯丽,她未经允许贩卖你的行程、私照,牟取巨额不当正利益,触犯了我的底线,我才在订婚前两天跟她分手。”   封珃轻笑:“所以你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缘分来了,也畏畏缩缩。”   “切,”燕青轻嗤一声:“说的好像你在和丹美人交往的时候,不是小心捧着一样?”   “好吧,我没资格说你,”封珃这话音刚落,手里的手机就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他勾起嘴角:“武昭。”   武昭?燕青突然想起自己这一天沉迷于温柔乡,都忘了看大戏了,拿了长几上的Ipad,就点进财富交易。   “武总,”封珃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到长几上:“怎么这时候有空打电话给我?”   经历了这糟糕的两天,武昭也没心情跟封珃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封珃,咱们兄弟共事也有十多年了,也就这一次闹了一点不愉快,老哥向你道歉,你看想要我怎么赔罪?”   “武昭,我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出于真心还是逼不得已,”封珃轻嗤一笑:“但有一点我必须得跟你说明,天映这次的事不是我动的手。”   “这一点,我可以作证,”燕青看完今日天映股票市场的反应,就放下了Ipad:“因为天映股价动荡的事,我原本都已经准备好的针对你和天映的通稿,是一篇都没往外发,”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今天太忙了。   武昭略有迟疑:“真的不是你们?”   “我一学法律的,玩不了那大神把戏,”燕青从睡衣口袋中掏出一包烟:“至于封珃,他前几年虽然在美国进修过金融课程,但你该清楚,小打小闹和天映这次的精准狙击可是天壤之别。”   这不提还没发现,封珃跟丹美人是真的绝配,演技上互补,玩钱是一个比一个凶狠,他们两要是能结合在一起,封号都不用费脑子想——无敌捞金王夫妻。 第61章   武昭半信半疑地挂了电话,燕青不屑地嗤了一声:“这么快就坐不住了,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只这么点能耐?”刚那通电话,他竟也敢打,“幸亏你没沾手,不然麻烦多着呢。”   “天映的事,我本就没准备沾手,”封珃推开燕青递过来的烟:“你也该少抽点烟了。”   “知道了,”燕青拿起打火机点了烟,吸了一口:“你也不能入场了,刚那通电话武昭打来是存了心眼的,联合操纵市场罪可不小。”   这点封珃很清楚,他当年在美国进修金融课程的时候,就连带着经济法案等等一起学了,武昭什么心思,他还摸得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一提到这,燕青就不自在了:“让我把这支烟抽完,”他得好好想想,回去怎么跟东小西沟通?   “你们今天有吃饭吗?”封珃看了下时间,已经快晚上7点了。   “叫了客房服务,”燕青瞥了一眼封珃:“你真把我当脑白痴呀,她都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我还能饿着她?”中午要不是她嘴闭得死紧,他还能再喂她一碗鱼头汤。   封珃也不想再坐在这享受他的二手烟了:“你帮我叫一份晚餐,我先洗个澡。”   “明天飞东京的机票改成下午了,”燕青也是没有办法,他不能吃完就跟着封珃走了,把东小西一人撂酒店里。   “没问题,”封珃是无所谓,反正只要能赶上后天的代言活动就成,拿了居家服走向了卫生间,“你也快点回去,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没逃避,就是先捋捋思路,这也是为了最大可能地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东小西躺在床上给她的经纪人回了两条信息,便将脸埋进边上的那只枕头里深嗅,想到中午被他抱在怀里一勺一勺喂饭的境况,心情就美得冒泡,再没了前几天的阴霾,听到外间有了动静,她立马下床。   “你怎么光着脚跑出来?”燕青跟撵小鸡仔似的:“快……快点上床待着,我刚叫了晚餐,一会就送来了。”   “我不吃晚饭,”东小西听话地回到床上:“你自己吃就好。”   这可不成,燕青坐到床边:“你们模特是不是都修仙的,喘气就能饱?”瞧瞧她那细胳膊细腿,他抱她都不敢用力,就怕把她弄骨折了。   “你是不是嫌弃我瘦?”东小西知道男人都喜欢像牡丹那样的,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女人,但她这不是职业不允许任性吗?   燕青盯着她那没二两肉的脸,笑着打趣:“主要是有点硌人,我看着心疼。”   东小西能成功打入欧美时尚圈除了她自身的努力,长相也是一大助益,她的脸型偏向于国字脸,但下颚却没国字脸那么宽,棱角分明,整个面部线条也非常的明显,五官长得不错,尤其是眼睛状似柳叶,又漂亮又媚。   “哪里硌人,我身上有肉的,”东小西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就是比较结实。”   “我认真的,”燕青舔了舔唇,有些事总要说明白:“你怎么想的,跟我还是……还只是想要资源?”   东小西闻言,抱着被子低着头不吭声了,心里有点堵。   “我……我跟你说啊,”燕青坐近,伸手想要去搂她,但又有点迟疑:“我年纪不小了,今年37了,你要是想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我,肯定是不行的,这……这是在耽误我知道吗?我耽误不得,我老娘一天按三顿催婚,就怕我孤独终老。”   他都在说些什么呀?   不过东小西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扭头看向他:“你是不是要名分?”   “对呀,”燕青终是揽住她,凑近在她脸上亲了亲:“我怕你舒服完,穿上裙子就不认账了,那我就真的要去告你强、奸良家男子,”吻了吻她的唇,“咱们说好了,你现在有主了,我也脱单了。”   东小西抿着嘴,笑着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关键时刻到了,燕青有点犯怂,清了清嗓子:“那啥……就是昨晚,不不,是凌晨我们没做安全措施,你打算……”   “你怕中头奖?”东小西脸一冷,眼神都变了。   燕青立马举起双手,否认道:“没有,完全没有,我敢做敢当爹,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药,我是肯定不会吃的,”东小西冷哼一声,撂下话:“真有了,我就敢生,”不过算算日子,她最近很安全。   燕青哪敢有不同意见:“听你的,都听你的。”他的直男癌是不是误诊,这会男子气概都跑哪去了?   周末两天,武昭是忙着到处筹钱,动作不小,就连一向不管事的箫明都听到消息了,只是他大哥让他专注学习表演,他也就明白了,是圈里有人要弄武昭。   牡丹合算了手头的资金和所持有的股票,用着晚上的那点时间,做出两种方案,一是继续玩下去,二便是将贷来的10000万股归还,放弃做空,单做T,两者都能赚钱,差别在于赚多赚少,风险几何。   第一种方案,继续做空,优势在于她手头所持有的股票数目庞大,对股票市场的冲击力较大,缺点就不用说了,风险也大,如果天映能筹集到足够的资金,她很可能会被洗出盘。   第二种方案,归还贷来的10000万股,单做T,这个以她目前所占据的优势,几乎不可能亏本,只是这样就太便宜武昭了。   “看来这10000万股,暂时还不能归还,”牡丹手指敲击着桌面:“但为了避免被洗出盘,我手头上所持有的股票……,”手指划过天映的股本结构,“不能低于8000万,现在就要看天映什么时候对外公布15年的财报了。”   星期一早市一开盘,天映的股票就是一路走红,牡丹试着以18.120的价挂出去2000万股,不过一分钟就交易成功了,双眉微微一蹙:“资本筹集得不错。”   “丹丹姐,”吴清通过两天的调试,现再对着桌上的这两台电脑也不怎么害怕了:“那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牡丹直接关了电脑:“今天不看股了,我先去拍戏,”说不定天映正在等她出手呢,她又何必自投罗网?先晾一晾他们,让天映吸纳其他散股,消耗资金。   三个工作日下来,天映股票的价格始终没有冲破19块,那就像是个分水岭一样,一冲再冲,后期就显得有些疲软。   牡丹不着急,一心一意地拍着戏,可武昭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天要问几十遍Lilphone:“对方怎么没动静了?”   “对方在等,等天映公布15年的财报,”Lilphone知道武昭清楚这点:“按规矩,我们15年的财报公布最迟不能过这个月的25号。”   “他娘的,”武昭一拳捣在办公桌上:“不要再吸纳散股了,我继续让董事会筹集资金。”   Lilphone叹气:“目前我们很被动,除此也没有其他办法可行了。”   牡丹彻底沉寂了,不管天映的股价是跌还是涨,只要没冲破上限19,跌破16,她就不动,天映雇的那些所谓的“专家”仍在不停地鼓吹、看好后势等等。   5月24这一天下戏后,牡丹找上了陈森:“导演,我要请三天假,”25、26、27这三天是她和天映最后的一搏,博赢了,以后就大口吃肉喝酒,告别粗茶淡饭,所以她必须亲自得守着盘。   “请假?”陈森两眼盯着牡丹:“说说原因,我考量考量。”终于又等到这丫头有动静了,他得抓住时机。   “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牡丹说得是一本正经:“事关身家性命,”还一带三家。   “就这样?”陈森等她继续,结果人闭上嘴了。   牡丹点了点头:“对。”   “芍药丫头,你饰演的宣茗伊是咱们《宣城剑影》剧中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陈森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批评批评这位了:“我知道你有很多事忙,年轻人嘛,谈恋爱呀,忙点其他……”   其他什么?他倒是往下说呀,牡丹看着顿住的陈森,两眼眨巴眨巴的,当初金霞姐可是再三关照了,这事不要主动告知陈导,除非他自己猜出来。   “你跟我老婆到底在干什么?”陈森怕了她了,准备再问最后一次。   “金霞姐警告过我不能说,”牡丹是一脸无辜,这事真不是她想要瞒,为显公平她连封老板那都没漏一个字,画儿也是,没跟她哥提过一句。   就知道是那婆娘的原因,陈森心生悲凉:“芍药丫头,你给个提示,让我心里有个底,她没把我论斤买了吧?”   牡丹想了想:“陈导,作为环城电器的二东家,您该关心关心时事了。”   完了,陈森听了这话,忽生一种不祥的预感,立马翻出手机,看财经版,下拉了好一会,发现没自家破产的消息才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夫妻之间应该多点信任。”   成功拿到三天假,牡丹回到酒店,刚叫了客房服务,吴清那丫头就夹带了一只大包来了她这。   “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牡丹见她扒在门口,勾着脖子左右探看:“有人跟踪你,还是你捡钻石了?”   确定没人,吴清轻轻地关上门,后立马卸下背着的大包,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将包打开,从里面拿出刚买的香炉、佛像、香等等:“丹丹姐,明天就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了,你沐浴焚香,虔诚地拜拜菩萨吧。”   这还搞起封建迷信了?牡丹哭笑不得:“清清,就是论事,我是不是该拜财神爷?”   吴清抱着佛像愣住了,主子说得对呀,她就说自己好像搞错了什么,只是买的时候一时间是真的想不起来:“佛主也成,我当时还想买关二爷的金身的。”   “好吧,”牡丹取出一瓶薰衣草精油:“我先去沐浴,”这丫头的一番好意,她不能给糟蹋了。   5月25日早市一开盘,天映的股票就绿了,牡丹丝毫不觉意外,武昭的野心不小,并不满足于娱乐市场这一块蛋糕,早在13年,天映就注资研发新能源汽车,14年、15年都在加大投资,这就很容易导致天映的资产结构发生变化。   新能源汽车确实是块大饼,可关键是现有的技术还不够成熟,天映的投资就会显得有些冲动。   牡丹静坐在电脑前,盯着大盘,早市快要收盘了,天映的股价还在起伏,不过却没能转红。   12点,早市收盘了,天映的财报没有公布,股价定在了18.778。牡丹打电话订了午餐,后开始活动十指,打开电视,财经频道正在说新能源汽车,可真是巧。   下午两点,千盼万盼的财报终于来了,牡丹先是将它浏览了一遍,确定跟她做出来的是一模一样,便重回主页,果然财报一出,天映的股价开始下行,从18.700跌到了18.467,而且还有一家大机构在出货。   她也不再犹豫,直接抛出6000万股,冲击市场。   京都天映总部,才将将半个月,武昭就瘦了一大圈,此刻他正神情紧张的和投资部、财务部一同盯着天映的股市。   “那位又出手了,”Lilphone双眉皱得死紧:“一次只抛出6000万,”他摇了摇头,“对方很谨慎,我们想要把她洗出盘恐怕没那么容易。”   但是以天映现在的财力,有多少吃多少也不可能,大机构抛货更是雪上加霜,还有一些大散户,财报一出,人心就不稳了。   天映的股价在16.200左右徘徊,上不去也跌不破,牡丹知道跌不下来这是天映的资本在撑,上不去那就是天映的资本还不足,不然武昭就该学柏咏峻了,有多少吃多少。   换个角度思考了下,牡丹长吁一口气,她要是武昭,就保资本,再次进行洗盘,等天映的股价触底大量吃进,怕就怕在财报才公布,武昭或者是天映董事会吃不准那个底在什么位置。   “这个市场的包容性还是很大的,”牡丹胳膊肘抵着电脑桌,手托着腮:“咱们来打个赌吧,你要是敢让股价跌破16,我就全抛,坐等股价触底帮你们翻盘。”   说句实话,天映敢选在港城上市,那是它底子实在,运营状况也是上佳,仅凭她手里持有的资本想要搞垮天映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说不定还可能会两败俱伤,便宜了大机构。不过她也没想搞垮天映,这次的狙击完全都是武昭自己招的。   当然也是她看准了天映有可钻的空子,才敢这么操作的。   “那就是一头孤狼,”武昭额冒冷汗,盯着那上不去也跌不破的股价:“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咱们还没把那位洗出去,自己的资金就见底了,”说到最后都破音了,“让它跌……”   “董事会……”   “操他妈个董事会,”武昭都快疯了,哑着嗓子吼道:“老子现在除了天映,是一无所有,我怕他们个鬼,让它跌。”   牡丹正想起身去给自己倒杯茶,就发现天映股价下走了,很快就破了16.100,她赶紧开始填单:“武昭品性虽然一般,但确实是个能人,”至少很有魄力,上市公司可不是一人拍板说了算。   “对方全部抛了,”Lilphone看向双手抱着头,不敢看盘面的武昭:“要吃进吗?”   武昭摇头:“不用,那位是知道我们要重新洗盘,”闭上爬满血丝的双目,“她每一步都算准了,放心吧,不出意外她还是会回购。”   “那我让精算师开始算底……”   “不用了,那位回购,我们就开始吃进,”武昭自嘲一笑:“倒是省事了。”   两天,天映的股票起起伏伏跌了整整两天。星期五下午1点,将将开盘,牡丹就以12.300、12.400、12.500大量吃进,她这一动作,就发现股价上扬了:“不会吧,武昭这么看得起我?”   她回购并不是因为天映的股价触底了,只是觉得自己赚得够了,明天又是周末,谁知道下周星期一会有什么大变,回购是目前于她来说最保险的选择。   购足10000万股,牡丹就停手了,而天映的股价在收盘时定在了16.450,看着这价格,牡丹淡而一笑:“多谢武总。”   算了下营收,交完手续费、银行利息等等,此次净利润近9个亿,这算是从武昭身上薅下的羊毛,牡丹是乐不可支,她抽15%,也就是1亿3千万,给画画一千万,就是1亿2千万:“做独立投资人的第一桶金有了,感谢武总。”   自离开大通,今天是她最开心的日子,在大通,因为要最大程度地保护投资者权益,所以她不可能像这样操纵资金,当然抽佣也不可能抽得这么老多,兴奋得直蹬腿:“乌拉拉……乌拉拉……”   向各位财主汇报了情况,她就立马联系她的封老板。封珃今儿一整天有时间就盯着天映的股市,猜到她玩得差不多了:“很开心?”   “当然,”牡丹正兴奋着呢,在床上打着滚:“封老板,总有一天微博热搜上会有这么一条#传奇影帝封珃被神秘富婆包、养#。”   “然后接着就有爆料,神秘富婆是美人牡丹,”封珃笑着道:“这到底是包、养,还是被骗财骗色,人财两失?”   牡丹哈哈笑着:“你可以让燕青打个电话去慰问下武总了,敢半夜给我男人送女人,我薅他三分、身家还算轻的,再有下次,我就准保跟他没完,哼……” 第62章   她男人?封珃喜欢她的霸道,眸中是深不见底的宠溺:“好,”心里很甜,但却丝毫不腻,“《宣城剑影》应该快要杀青了吧?”   “一周左右,”在这好山好水的地方待了这么久,想到就快要离开了,牡丹还真有点舍不得,但她也惦记着家里:“你那边呢,广告什么时候拍结束?”   “还不清楚,”穿着高领毛衣的封珃倚靠在窗边,看向不远处的悉尼歌剧院:“这个广告有点不一样,它是要以纪录片的形式展现,所以拍起来比较费工夫,不过最晚不出10天,6月7号,我还要飞一趟巴黎,以代言人的身份参加A家的展秀。”   牡丹有点心疼:“会不会太累?”   突然发现封老板从头到脚都有代言,怪不得燕青说他吃穿住行都靠品牌赞助。   “那倒没有,正常工作而已,并没有影响到我休息,”封珃知道她在担心他,不过他也有自己的考虑。   “上半年忙一点,下半年就会相对轻松一点,这样我可以陪你的时间会更多。”   “但是我还是心疼你,”牡丹翻身,看着吊灯,娱乐圈恋人的聚少离多是真的很难避免。   “等手头的工作忙完了,我会适量地减少娱乐圈的工作,分出一部分精力投到我的老本行,不过目前的经济形势还不是很乐观,我有点吃不准,所以暂时还不能完全退出娱乐圈。”   封珃垂首,眼底起了波澜:“可以接一些相对轻松点的工作,两头兼顾起来也不会显得吃力。”   以Peony现在的热度,即便演技欠缺,但更上一层是毫无悬念的,可她在这个时候却选择了减少工作量,不管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因为真的无心于娱乐圈,他都自私地开心着。   “能只用露脸,不要演技就更好了,”自跟他一起飚过戏后,她的自知之明就回来了,牡丹终于明白她能在《宣城剑影》剧组蒙混到最后,完全是因为遇上了一个不怎么合格的导演。   封珃笑了:“我让燕青帮你留意着。”   “好,”牡丹没有拒绝,但要求也不高:“钱多钱少无所谓,只要能养活自己就成,”她刚赚的这笔钱打算用来长投,不过现在心可踏实了。   “封老板,我跟你说,从拿到《宣城剑影》女二合同那一天起,我就觉愧对陈导,为了日后这戏扑了陈导能平和面对,平日里我都绞尽脑汁,见缝插针地给他灌输佛家心理,现在是不用了。”   “真是辛苦你了,”封珃想笑,但又怕打击到他乖乖女友的小心灵,只能憋着:“家里有几本佛经,等进《南茶馆师爷》剧组时,我们挑两本送给张导。”   想到之前自己与封老板拍戏的场景,牡丹真觉很有必要。   两人聊了足足半个小时才结束通话,封珃走出卧室,就见燕青正躺在沙发上,看着Ipad:“你怎么不回你自己房间?”   “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太寂寞了,”燕青叹气:“我不想回去享受那冰冷的孤寂,”他需要一个暖烘烘的被窝,被窝里躺着他的女人。   封珃挑了挑眉:“你以前怎么不觉寂寞?”   “现在跟以前能一样吗?”燕青一拗起身:“我不是光杆一根了,我有主儿,只是主儿最近有点忙,”说到最后还多愁善感了起来,“有她的地方就是家,没有她的地方,我在流浪。”   这是犯相思病了,封珃看他又倒回沙发上,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Peony让你给武昭打电话的时候,帮她问候一声。”   “切,”燕青不屑道:“我那么空吗,会主动给武昭打电……不对,”忽地坐了起来,看向封珃,“她是不是不玩了,赚了多少?”   “不玩了,”封珃笑道:“依Peony刚在电话里表现出的兴奋程度,应该不会少,武昭的三分、身家大概多少?”   燕青不清楚武昭的三分、身家具体有多少,但却敢肯定领队数字后铁定拖拽着一长串0,感叹了一声:“唉,”后立马掏出手机,“我现在就去关心关心武昭,毕竟咱们受了他十多年的关照。”   嘟……嘟……   “喂,”电话那头武昭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疲惫:“燕青?”   “对对对,是我,”燕青打开免提,将手机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那边情况还成吗?”   “还可以。”   死鸭子嘴硬,既然他这样说,燕青也就不准备再叨扰了:“没事就好,你也早点休息,”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封珃,眉毛上下舞动了两下,“哎,对了,牡丹让我替她向你问好,Emmm,那个……让你以后别再给封珃送女人了,这次就这么算了。”   “什么?”京都天映总部,正在打理形象,准备出门应酬的武昭听到这话,心里一突:“你刚说什么?”   他好像忘了一个人,不等燕青把刚那话再重复一遍就挂断了,立马打给Lilphone:“你帮我查一个人,中文名牡丹,就是牡丹花的牡丹,英文名……英文名——Peony。”   晚上的应酬将将结束,武昭就接到了Lilphone的电话,迫不及待地问道:“是她吗?”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她,”翻着5分钟前从美国传来的资料,Lilphone都觉心动:“牡丹,女,国籍归属中华人民共和国,现年27岁,23岁拿到了多伦多大学金融学硕士学位,同年入职大通,主修国际金融,精于期货、证券投资,16年初辞职归国。”   武昭梗着脖颈,深呼一口气,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的事就是牡丹动的手,可怪谁呢?   “值得一提的是,牡丹在大通任职的近4年里,从专业的角度看,她没有败绩,”Lilphone翻完了资料,是敬佩不已。   大通是什么地方?那里聚集着全世界最顶尖的职业投资人,一个华人姑娘能在其中脱颖而出,可见她是多么优秀。   武昭哭了,酒店门口的服务员想装作看不见,但她的职业道德不允许,终还是奉上了一包纸巾。   慌忙出了酒店,坐到了公司派给他的车上,武昭打了个嗝,急问到Lilphone:“之前牡丹让燕青向我问好了,她说……这次就算了,你觉得她是什么意思?”   Lilphone沉凝了稍许,才出声:“应该是不会再抛售了,我有算过,她下午一共是吃进了10000万股,估计这个数目刚好是她从券商那贷来的。”   虽然Lilphone这么说,但武昭心里还是没底:“但愿如此。”   今晚的应酬,那几个老狐狸只喝酒娱乐,他几次把话带到工作上,就被立马打断,这个世道谈钱真的是伤感情,有两个甚至暗示他让司朦陪、睡,可圈里有几个不知道司朦是他的女人,这是在明着羞辱他。   燕青赖在封珃房间里,等啊等,等到封珃都睡着了也没等到武昭电话,直至他上下眼皮勾搭成奸,快要在一起的时候,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惊得他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喂?”   “是我,武昭。”   燕青打着哈气:“知道是你,我们在悉尼呢,这半夜三更的你有事?”   “牡丹说算了是什么意思?”这个不弄清楚,武昭哪敢合眼,别他妈星期一一开盘,她又一次挂出10000股,那他就真的要出去卖了。   “我怎么知道?”燕青这会脑子都有点迷糊:“你到底什么事儿呀?”   武昭深吸一口气:“请你转告牡丹,让她给我留条活路,从今以后,我见着她低头叫‘丹姐’,姑奶奶也成。”   他房子、车子已经全部抵押给银行了,再这么耍下去,天映就不姓武了。   燕青冷嗤一声:“行。”   星期一,牡丹将贷来的股票归还券商,天映的股价还在稳步上涨,不过劲头并不足,但就这样的情况也让守在电脑前一天的武昭激动地淌眼泪了,那位总算是没动静了。   金霞拿到钱也是爽快得很,跟陈立怡和江画说了一声,就把牡丹那一份划了出来,入了她的账户,后三人才按比例分钱。   《宣城剑影》已经接近杀青,整个剧组都忙极了,牡丹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10点,刚洗漱完做了面部保养,江画的电话就来了,“丹子,霞姐她们硬是给了我5000万,太多了。”   “怎么算的?”这几天太忙,牡丹都没顾及这事。   江画都为难死了:“她们压根就没算,说给我5000万,抹去零头刚好剩下六亿九,她们两好分,我……我连话都没要到说一句,钱就到账了,想把多的钱退回去,两人直言不能做朋友了。”   “那你就收着吧,寻摸点好东西给她们送过去,”牡丹躺在床上拉筋:“那两位都不是缺钱的主儿,我这还要给你1000万。”   “你不要再给我了,”江画怎么觉得这次出钱出力的就属她最赚:“我现在这心里都踏实不了。”   牡丹可不贪她的:“这钱是一开始就说好的,我还有事要拜托你呢,你看看能不能在京都给我弄套房子,就类似里华庭那样的高档小区,两室三室的都行。”   “里华庭的房子,你住得不舒服?”   “不是,”牡丹有自己的考量:“这家都搬到京都了,我不能一直住着你的房子,总得有个自己的窝吧?”   江画叹了一口气,想想也是:“好吧,这个我让我妈给你找找关系,她最近正没事催着我和你哥生二胎。”   “这事你跟我哥商量商量,让我哥顶在前,”牡丹笑道:“他最擅于处理家庭矛盾了,哈哈……”   “牡隽同志没败给丈母娘,败给他亲儿子了,我家隔壁那户不是生了个女宝宝吗?那家的小哥哥每天放学回来,都要推着他妹妹出来遛弯,把小家伙眼馋得眼泪都下来了。”   牡丹大乐:“胖羊羊想要妹妹?”   “那倒没有明确规定,”江画这两天都被儿子闹得有点头疼:“他只想有个宝宝让他推着出门遛弯,我都准备让我爸先给他寻一条小狗养着。”   “哈哈……”   不提她爸,江画差点忘了:“丹子,封珃那辆斯宾特已经送来了,我原本是想给你招一司机的,但我爸知道这事就给咱们推荐了两位伤退的老兵,开过飞机、坦克、装甲车,出境维和过,我收了。”   “太好了,”牡丹不能再赞同了:“你问问江伯父,他那还有人吗,我觉得封老板也该招两位这样的兵哥,既可以做司机,又承担了保镖的工作。”   “呵呵,”江画干笑着,她都有些不好意思说:“你确定封珃要吗?我爸之前还问过。”   伤退老兵再就业的形势一向都很紧张,她爸就是放不下,见着丁点缝隙,都想着他那些还没着落的兄弟。   “确定,燕青一直都在嚷嚷着要招保镖的事,”牡丹很能理解一个退休老首长的心情,她能帮一点是一点。   江画闻言还是有点不放心:“这样,你明天给封珃打个电话,问问清楚,要是真的需要,我就跟我爸提。你跟封珃说,让他放心用人,我爸推荐的人基本都是老兵,纪律性和警觉性肯定超一流,就是身上有些伤病。”   “我知道了,”没伤病也不可能从部队退下来。   还有最后的几场戏拍完,《宣城剑影》就全部杀青了,能拖到跟男女主角一起杀青,牡丹也是十分佩服自己。   中午放饭,憋了一上午的陈森一下子窜到端着盒饭坐在太阳伞下的牡丹跟前:“说,你有赚大把钱的机会,为什么不找我?”   昨夜,他老婆——金霞女士做梦做到在数钱,数钱数到手抽筋,生生地被疼醒了。然后他就成了陪聊,某人也许是太激动,一个不慎说漏了嘴,他才晓得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牡丹看着像是被伤透心的陈森,脑子开始快速地转动,想着该怎么应付:“导演,你有小金库?”   “有,”陈森盯着牡丹,心中充满了不忿,明明就是他先认识她的,没想到这丫头跟他老婆只见了一面,就学会了忘恩负义,“还不少,你也别想着你霞姐,她知道我有小金库。”   “那霞姐还挺宽容的,”牡丹夹了一块西蓝花放到嘴里。   陈森冷哼一声:“我是在她的容忍范围之内存小金库,跟她宽不宽容压根没关系。”   “那也就是说小金库超了一定范围,您那钱还得上交?”牡丹理解的就是这个意思:“那赚来的大把钱跟您也没什么关系呀?您先想想那个画面。”   “钱刚进口袋,又出去了,心不疼吗?”   “心疼是我的事,”陈森一屁股坐到小马扎上:“但你带着她们赚钱,不带我就是你的错,我们之间友谊的小船船底已经破了一个洞。”   况且谁说赚来的钱就一定会进金霞口袋,他可以先拿出来把封珃给签了,让他来演花牡丹的老公。   牡丹有个问题:“陈导,您小金库到底有多少钱?”   “这个数,”陈森两指一比划。   “是我的错,”牡丹此刻只觉自己离豪门还有十万八千里:“霞姐的心胸是真开阔,竟然容忍你有八个亿的小金库。”   “你想太多了,”陈森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故意的:“这是八千万。”   八千万?牡丹看他两指比划得那么用力,还真看不出来是八千万:“陈导,霞姐有跟您说她这次拿出来多少钱吗?”   陈森一愣,这事他没来得及问:“被我察觉你们合谋赚钱没带我,你霞姐就把电话挂了,我再打过去,她已经关机了,家里座机也断线了。”   牡丹觉得那事已经结束一周了,也没什么可隐瞒得了:“霞姐拿出了这个数,”她竖起两根俏生生的手指,“您猜是多少?”   “我猜啊,”陈森品着牡丹面上的表情,那心是砰砰跳,大着胆子往多了猜:“20,”见牡丹点了点头,他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怪不得熊婆娘不让我知道,她是把家底都掏了呀?”   “也没有,”牡丹赶紧安抚他:“至少我在她拿出来抵押的东西里,没看到股份。”   陈森给自己顺着气:“芍药丫头……你给我句实话,你们赚了多少?”   “霞姐应该能分到4到5个,”牡丹没说其他。   “咝,”陈森又抽了一口气:“你们这是去哪抢的?”就算是4个,那也是20%的回报率,而且还是一个月的,这跟抢的还真没两样儿。   牡丹开始打哈哈了:“这个就不说了吧,您不饿吗?我都快饿死了,”低头开始专心吃饭。   陈森看着牡丹,想着近来发生的那些事,脑中冒出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他凑近低声问道:“武昭的那层皮是你扒的?”   前两天,他那位日理万机的大哥突然打电话给他,竟跟他聊起了《宣城剑影》,他一激动,还以为他大哥要投资影视业,结果竟岔到了芍药这丫头身上。   牡丹就跟没听见一样,抬头一本正经地问道:“陈导,您要雇保镖吗?”   “陈家是签了安保公司的,”陈森就知道这丫头鬼:“不能随便往安保队伍里插人。”   “伤退的老兵要不要?”牡丹决定为国家老兵再就业出钱出力出人脉:“只要你不叛国叛党,做伤天害理、违反律法的事,他们忠诚度绝对高。”   伤退的老兵?陈森还真想要:“我剧组里缺人,你问他们来不来,吃住全报销,除了剧组的工作,需要的时候,他们还可以客串。”   “要多少,”牡丹原只是想岔开话题,没想到还真有需要。   陈森思虑了下:“十个八个都成,月薪两万,要是有客串就另算钱,我从不亏待跟着我的兄弟,”反正他金主不缺钱。   “陈导,您真是咱们大中国的好公民,”牡丹彩虹屁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撂:“党和国家都会感谢你的,全国人民子弟兵也会衷心的感谢你的……”   “你可以闭嘴了,”陈森才不会被她这些空话给糊弄过去:“你的正事谈完了,也该谈谈我的正事了。”   牡丹又低头继续吃饭:“还有其他正事,当前最正经的事难道不是将《宣城剑影》完美杀青吗?”   “这也是正经事,”陈森心都在痛:“我跟你说《赌后牡丹花》现在还有最后一个角色没定下演员,你心里要有点数。”   有点数?牡丹抬头一脸莫名地看着陈森:“什么数,我没投资呀?”   “花牡丹的老公还没人来演,”陈森想想这事就急:“我跟燕青说不通,你就不能使个美人计让封珃从了吗?”   偶滴个亲哥,这太为难她的良心了:“导演,我向你透个八卦,”倾身稍稍上前,低声说道,“燕青和东小西在一块了,你把东小西插进《赌后牡丹花》里,燕青不从了你,也会从了她。” 第63章   “你说的这个东小西是我知道的那个东小西吗?”陈森脑子里把那两人放一块,他怎么都不信这八卦是真的。   牡丹点头:“难道圈里还有第二个叫东小西的超模?”   “那肯定也不是两厢情愿,”在他的印象中,那些国际超模个顶个的眼光高,当然人长得就高,燕青土了吧唧的能入得了她们的眼?   对这牡丹就很不认同了:“真是两厢情愿,”还是东小西主动的,不过这是别人的私事她不好宣之于口,“燕青各方面条件挺好的,除了脸稍微宽了一点……”   “还死脑筋不知变通,”陈森对燕青那是存了一肚子的怨气:“东小西是不是看多了姹紫嫣红,才会遇着一棵狗尾巴草就觉新鲜?”   牡丹眨了眨眼:“其实有一个问题一直憋在我心里,之前跟你不熟,我也没好意思问。”   “咱们谁跟谁,说吧,你想问什么?”陈森见牡丹还有些迟疑,顿觉不妙,刚想让她不好意思问就别问了,她就开口了,“当年你是怎么把霞姐骗到手的?”   这……这什么话呀?陈森就知道这丫头肚里没好水:“你跟金霞都合起伙来赚钱了,怎么不问问她?”   在结婚以前,他也以为是自己手段了得,不然金霞怎么会在众多追求者里选择了他?可结了婚后,他才明白,被表象蒙蔽了的那个人是他。   “我这不是怕勾起霞姐的伤心事吗?”牡丹说完就乐,她也不是真要问这问题,只是想要说明一点:“人跟人的缘分是很奇妙的,以前我对封珃也是避之不及,但结果还不是在他捅破那层纸之后,就一头栽进去了?”   身处时尚圈,什么俊美绝色,东小西没见过?但她为什么没选择那些外貌出色又懂时尚的男人,是没人追求吗?她不觉得会是如此。   而时隔多年,东小西终于放下了过去,选择了燕青,还是主动出击,这只能说明燕青身上的某一特质吸引着东小西。   “你这么说好像也对,”虽然陈森心里还不太愿意相信燕青跟东小西之间很纯粹,但也不再纠结了,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起身:“我回去再跟马莱和小江研究研究。”   “好,”牡丹赶紧放下饭盒,站起送客:“导演慢走。”   陈森刚转身又回首:“下次啊,下次不许再忘了我,”又想起那错过的几千万,心就跟当年金霞生孩子宫缩一样,一抽一抽的疼。   还下次?牡丹都想把他拉回头,给他科普科普金融常识,这位以为做空是逮着一只耗子就能做的吗?那真的是瞎猫撞到活老鼠。   她看准的就是天映将钱全撒进了新能源汽车,目前还不能得到回报,才敢那么操作,哪怕天映是将一部分钱分流到房地产、生产线等等,她都不敢也不会如此冒进,毕竟那些东西一抵押就可得到大量的资金。   不过经过这次的教训,想必武昭应该也意识到这点了。   ………………   “你知道因为你整个江湖有多少人丧在了朝廷的铁骑之下?”华木阳饰演的萧晨双目中满是恨意,剑指着一身黑色劲装的宣茗伊。   宣茗伊丝毫不惧抵在她心头的剑尖,冷眼看着萧晨:“我当然知道,不但知道,还晓得这所有的纷争都是因他们的贪念才起的,而我这个宣城城主的掌上明珠在他们眼中也只不过是颗棋子罢了。”   萧晨双眉一紧:“你……你说什么?”   “你们以为我被养在深闺之中,就该天真无邪,”宣茗伊轻嗤一笑:“又或者说是蠢笨无知,他们肆无忌惮地毁我名节,我是不是就该为了证清白自行了断?”   “你……你在说什么?”萧晨不相信宣茗伊所言是真:“他们都是江湖豪杰,怎么可能会……会行如此无耻之事?不可能的,你在狡辩……”   “我狡辩?”宣茗伊蓦然笑了,眼中有泪,突然抬手折断萧晨的剑,后转身离开:“只愿日后你我江湖不再见,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萧晨看着宣茗伊瘦削但挺直的背影,眼泪终于下来了,仰头长啸:“啊……”   “哇喔……”   总算杀青了,牡丹把眼泪一抹,双目一弯笑了,跟着大家欢呼了起来。不容易呀,这次竟没有求助眼药水,她就有眼泪了,当然这是激动的泪水。   “大伙儿静一静,”胡导站到了一个小木凳上:“还是老规矩,陈导在悦来海鲜岛订了顶级包厢,今晚咱们好好聚一聚吃一顿散伙饭,不许有人缺席。”   “好……”   回到酒店,牡丹和吴清直奔各自的房间。   “丹丹姐,你不是说舍不得丽城的美景吗?”吴清打趣:“你肯定是想我爱豆了。”   “想也没法,封老板这两天还要飞,”她激动完全是因为想家了,只是刚出电梯,就被辛筱拦了下来,“我请你喝咖啡。”   “不带我吗?”吴清厚着脸皮小声问道。   辛筱瞥了她一眼:“把你微信交出来,我给你钱,你自己去喝。”   “那不用了,”吴清看向她主子,牡丹淡而一笑:“你先回去吧,她嘴皮子没我厉害,力气也没我的大,我不会吃亏的。”   一提到力气,辛筱就觉脸疼,朝着牡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既然不怕,那就走吧,”说完便越过她进了电梯。   牡丹耸了耸肩,两手一摆:“WHO怕WHO?”   两人来到了五楼的咖啡厅,这会正是喝下午茶的时候,咖啡厅里还真不少人。辛筱也有准备,早就订了包间。   进了包间,点了咖啡,牡丹就出声了:“你有什么话就说,我还要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下午的飞机去申城,她忙得很。   “我也没什么话要说,”辛筱拽着自己的袖子,也不看牡丹,面上的神色很不自然:“就是……就是《宣城剑影》不是今天杀青吗?芳姐说未免外头流出什么不好的言论,”讲着讲着声音就小了,“我有必要和你单独聚聚。”   牡丹扫过包间内的摆饰:“没摄像头吧?”   “你……你想干什么?”辛筱闻言立马用双手护着两颊:“我真的只是依命行事,我们喝完咖啡就离开,当然要说说笑笑地离开。”   行吧,既然来了,牡丹也不好就这么不给面子地走了:“那咱们要不要再来一张合照,然后你放到微博上,我去给你点个赞,”做戏就要做全套,女主、女二不和,于《宣城剑影》确实不是好事。   “你愿意就更好了,”辛筱放下手,清了清嗓子,眼神乱飘就是不看牡丹:“那什么就是文澜爆料你抢她角色的事,是我跟她说的,照片也是我发给她的,对不起。”   “我知道,”牡丹直言不讳:“就从那件事上,我就看出你,”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这里装的全是草。”   “你,”辛筱又被气着了,两眼一翻脸撇向一边:“对,你聪明文化高,我脑子里长得全是草,”虽然那事之后,她也有后悔,但谁还没有过冲动的时候?   牡丹笑着摇了摇头:“你呀,有一点好就是胆子不大还识时务,不然再那么作下去,我不收拾你也有人会让你走人。”   “我知道,”辛筱鼻腔内跟火燎一般,眼泪上涌,她立马仰起头:“你们都不喜欢我,我已经吃到教训了。”   因为在《宣城剑影》剧组表现不佳,原本说好的一个角色,公司给了与她同期出道的另外一个艺人,这就是现实教她做人。   “你也别哭,”牡丹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这是好事,你现在还年轻,早点吃了教训早点改过,日后只会发展得更好。”   谁都有过轻狂的时候,她也有过,只是还没来得及萌发,就遇上了江画的事,那是兜头一盆冰水,瞬间叫她严己做人。   憋回眼泪,辛筱丝毫不顾及形象地擤鼻涕:“这还用你说,我以后会越混越好的,”终于敢看向坐在对面的人了,“你是不是没有一点黑料?”不然她怎么敢在微博上那么刚。   “有啊,”牡丹也不怕她笑话:“我高三的时候有翻过学校的墙,那时想的就是这都快高中毕业了,我都还没做过一点出格的事,趁着没毕业总要给自己的青春留下一点叛逆吧?”   “那结果呢?”   结果?牡丹乐了:“网上不是有爆料吗?我爸是中学校长,那次翻墙正巧碰上他和我们学校的教管处主任站在树下抽烟,”她都有好几年不敢回忆那事了,太尴尬了,“我跨在墙头,我爸和教管处主任严老师站在树下仰头看着我。”   想想那个画面,辛筱都觉没脸见人,连老子的脸一块丢了:“你爸怎么罚你的?”   “那时候临近高考,我翻墙的时间又是大中午,安城知道吗?六月初的天,太阳是毒辣辣,”牡丹蹙眉苦笑:“我爸抽完烟,便让我往太阳下挪一挪,都被逮到了我也就任他处置了,跨坐在墙头晒了足足一个小时的太阳。”   “那就没有学生议论你吗?”辛筱没想到牡丹也会有这么皮的时候,她以为她的人生字典里充满了学霸两字。   往事不堪回首,牡丹哀叹:“现在安城一中的学生还恨着我,他们认为若是没有我的翻墙被亲爹活捉这事,我亲爹也不会在安城一中的围墙上装上摄像头。”   “哈哈,”辛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做……作孽呀。”   “你收着点,”牡丹也觉自己为安城一中防范学生早恋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别把眼泪笑出来,今天这顿咖啡我们是有任务的,不能弄巧成拙。” 第64章   “对对对,”辛筱微仰着脑袋,双手抱着肚子:“但是我……哈哈还是想笑,没……没事,等会补个妆。”   不见了之前的尴尬,包间内的气氛倒是活络了不少,咖啡来了,两人又点了两份西点,吃吃喝喝聊着无关痛痒的话。   辛筱拍了照上传了微博,牡丹也非常捧场地去送上了一个赞,留了一个字“美”,后手她们挽着手说说笑笑地离开了咖啡厅。   回了房间,牡丹才把行李箱从柜子里拖出来,门铃就响了。   站在门外的吴清也是真的不放心,一定要亲眼瞧过,确认她主子一点事都没才踏实,门一打开,她就一步跨入房间,开始上下检查:“丹丹姐,辛筱没跟你玩什么阴招吧?”   “没有,”牡丹示意她把门关上:“这不是《宣城剑影》杀青了吗?她是这部戏的女主,我是女二,从进组到现在,我跟她无论是在网上还是在公开场合都没有过任何友好互动,这就太不对了。”   吴清仔细想想还真是:“那这应该是辛筱的经纪人钱芳安排的?”突然发现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对,”牡丹将挂在衣橱中的衣服都拿了出来:“你东西收拾得怎么样了?”   “啊……噢,”吴清有点出神:“才都理出来,”见摊了一床的衣服就想上去帮忙,不过却牡丹被拦住了,“这些我来,你赶紧回去收拾吧,一会我们还要出发去悦来海鲜岛。”   来时就一只行李箱,在丽城待了几个月,累下的东西还真不少,牡丹将衣架取出放回衣橱里。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吴清见她主子手脚利落,也知没什么问题。   “好”   ………………   “CHEERS……”   整个《宣城剑影》剧组举杯共庆圆满杀青,一杯下去,陈森双目都有些湿润:“多谢大家这几个月来的积极配合,虽然中途发生了不少事儿,但咱们《宣城剑影》无论是故事情节还是人物塑造都更突出了。”   “导演说得太对了,”钱芳带头鼓掌:“这都是因为您心胸宽阔、广纳谏言,我们大家敬陈导一杯,祝愿我们《宣城剑影》收视长虹。”   在场众人立马起哄:“收视必定长虹,来来来……”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宣城剑影》剧组一直闹到近11点才离开悦来海鲜岛,明天没事不急着离开丽城的换地儿续摊,而牡丹、吴清则和辛筱他们一起回去酒店。   今晚钱芳喝得也有些多了,坐在保姆车上,她右手按压着太阳穴:“牡丹,洛莱女装要换代言人的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坐在右边靠窗位置的牡丹扭头看向钱芳:“听说已经定了东小西。”   虽然前段时间东小西出了点丑闻,但好在当时就洗干净了,对她的名声倒是没什么影响,只是钱芳提这干什么?   “你别误会,”钱芳放下按压太阳穴的手,笑着道:“我没有想要挑拨你跟东小西怎么样,仅仅只是友情提醒你,东小西当了洛莱的代言人,你可以争取洛莱女装首席模特的位置。”   牡丹摇了摇头:“不成的,我身高只有170公分,像洛莱女装这样的轻奢品,为了国际市场,他们会更倾向于职业模特。”   “职业模特他们已经有了,”钱芳还是觉得牡丹拿下洛莱首席模特的可能性很大:“我看过你给洛莱拍的画报,很有张力,塑造性很强,可性感可冷飒,非常不错。”   “多谢芳姐夸奖和提醒,”牡丹淡笑回道:“我会和画儿好好商量一下,”虽然她觉得机会不大,但别人的好意还是要领的。   钱芳也是点到为止,话不多说,要是牡丹真能拿下洛莱首席模特的合同,这也算是份小小的情谊:“之前呢,我家辛筱不懂事,多有得罪,还请看在她醉了还愿意借钱给你的份上,多多包涵。”   “瞧芳姐说的,”牡丹看了一眼尴尬的辛筱:“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再说吃亏的都是她。”   这个时候辛筱也不好不出声,别别扭扭地叫了一声:“丹丹姐。”   6月7日中午十一点,牡丹和吴清来到了7楼,敲开了708房间的门:“导演,我们是来告别的,您昨晚没断片吧?”   穿着大T恤搭配大花裤衩的陈森明显是刚刚洗漱过,侧身让她们进屋:“这就走了,几点的飞机?”   “一点五十的飞机,”进屋后,牡丹坐到沙发上:“也不知道胡导起没起?我还想跟他打声招呼。”   陈森来到牡丹对面的沙发上落座:“也别想着打招呼了,他们昨晚都多了,这会起没起还真不一定,我给你转告下,”端起茶几上的那杯白开水,喝了一口,“你一点五十的飞机那马上就得走了,我让小赵送你们。”   “行,”牡丹没有跟他客气:“那多谢导演,之后《宣城剑影》宣传的事儿,到时您招呼我一声,我一定全力配合剧组宣传。”   “就等你这话,”陈森喝了一杯白开水,起身送她们,“路上小心点儿,申城那边应该都安排好了吧?”   走到门口,牡丹示意他留步:“一切都安排好了,多谢您这几个月来对我的指点和包容,”说着就郑重地鞠了一躬,“谢谢,您多保重。”   “你们也保重,快走吧,时间不宽裕,飞机不等人,等回了京都咱们再聚首吃饭,到时你带上人,我和金霞带上钱。”   “行”   推着行李箱出了酒店房间,牡丹最后看了一眼她住了几个月的地方,便笑着关上门同吴清走向电梯口。   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碧水青山,来《宣城剑影》剧组时,她才刚刚入圈,心中多少有些彷徨,一晃4个月过去,现在的她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有了更好的规划,而娱乐圈成了她的起点。   叮……   正想得出神的时候,拿在手里的手机响了,牡丹弯起唇角,她知道是谁。   点开微信,果然是封老板在向她汇报行程,手指在对话框一点,屏幕键盘就跳了出来,本想打字,但她在手指快要触到键盘时又改变了注意,直接语音,她想听他的声音。   “我现正在去机场的路上,陈导安排的车送的。”   “我已经在机场,还有十分钟就要登机,”封珃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到了机场一定要注意安全,有FANS拍照就让他们拍,只要不堵着你,你就走自己的,办好登机手续,进了候机厅就好一些了。”   听着声音,牡丹双眉微微一蹙:“你怎么,感冒了?”现在悉尼正处冬季,还真有这可能,而且他最近都是在海边拍摄,海风呼呼的,她只想想都不禁打哆嗦。   “有一点,已经吃了药了,”封珃原不想让她知道的,但她语音发来,他就清楚她的意思了:“一会上了飞机,好好睡一觉就差不多了。”   “你去医院查过吗,是伤寒还是普通的感冒?”牡丹发完语音也不等他回应,就直接电话打过去,那头接得倒是快,听到压抑着的轻咳声,她好看的双眉皱得更紧:“你去看了医生,还只是随便吃了点感冒药?”   听着变冷的声音,封珃意识到他家亲亲女友生气了,清了清嗓子,扁桃体发炎,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东西:“看了医生,是冻的没什么要紧,上午打了点滴,已经好了不少。”   打了点滴?牡丹问道:“你发烧了,严不严重,现在怎么样了?”   “38度多一点点,现在已经退了,”封珃乖乖巧巧地回话:“吃的药也是医生开的。”   算他老实,牡丹不放心地叮嘱道:“登机后多喝点白开水,药一定要按时吃,若是有不舒服就赶紧量下体温,看看温度是不是又上来了?”   “知道了,”封珃突然觉得身体也不是那么难受了,只是很想她,他们都有一个月没见了,“Peony,你回京都后还是住在里华庭吗?”   牡丹靠着窗子:“对啊,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机场接你。”   “要到十一号才能回来,”若不是这行程早就敲定了,他都想取消飞去找她:“机场人多,你不用来接,就好好地待在家里等我,我去找你。”   听到他那边的机场广播声,牡丹对着手机大力地么了一声:“好,我在家里等你,你到了地方跟我说一声,自己要注意身体。”   “好”   封珃刚挂了电话,就听到燕青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你不会是被传染了吧?”   “不可能,”燕青拿出一块棉质方巾擦了擦鼻子:“最近我都在运动,免疫力好得很。刚我会打那突如其来的两喷嚏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家小西想我了,她在念叨我。”   “好吧,”封珃看着他这痴汉样,也不想再管他了:“我们该登机了。”   “走吧,”此话一说完,燕青又扬起脑袋:“阿嚏……阿嚏……”   封珃回头望了他一眼,见他清水鼻涕都下来,不禁笑道:“东小西想你想得真厉害。”   小赵把牡丹和吴清送到机场,并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帮忙推着行礼跟着她们进了机场大厅,牡丹两人连连道谢。   “你俩也别再谢了,来的时候,陈导特意交代了一定要看着你们过了安检进了候机厅才成。”   “那还是要谢谢您,”吴清护在牡丹的右边,全神戒备。   虽然戴着遮阳帽和黑框眼镜,但进到机场大厅也就五分钟,便有人认出了牡丹,牡丹也没慌,有过一次经验,这次应对起来她明显平静多了,面上带着淡淡的笑,不急不慢地向前,叮嘱拍照的人群:“小心一点,注意身后……”   “丹美人,你跟封总很久没同时出镜了,”一位打扮时尚,身材高挑的女人拿着手机对着牡丹的脸拍:“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呀?现在好多粉丝都猜你们分手了。”   牡丹轻笑:“能把你的手机拿开一点吗?都快杵到我的脸上了,”分手?他们还没腻歪够呢。   “请让一让,”吴清一把挡开还想凑近的那款粉色手机:“谢谢,请让一让,”画姐雇两伤退兵哥真的是太正确的选择了。   瞧瞧这些开着高清摄像头的拍照人,他们什么时候这样拍过自己?幸亏她主子天生丽质,后天努力,素颜也是顶呱呱,经得起高清摄像头的考验。   小赵帮着办了登机手续,将两人送到安检口,看着她们进了候机厅才舒了一口气。   到了申城天还早,下了飞机,吴清便立马打开手机,不过两分钟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就进来了,她赶紧接通:“喂,请问哪位?”   一浑厚的男音自手机中传出:“你好,我是郝懂,江画让我来接你们,你们到哪了?”   “我们刚下飞机,现正坐在车上,”吴清显得有些兴奋,她主子的保姆车到了,以后赶通告、拍戏等等,再也不用受风吹雨淋了,“你们把车停在机场的车库,我们到车库聚头。”   “可以,我把李明的照片发给你,他已经进了机场等你们了。”   牡丹看到李明的第一眼,就觉这是位优秀的军人,只可惜……目光自李明少了两指的右手一掠而过,没有表露出丝毫惋惜和可怜之意:“您好,我是牡丹。”   “见过照片,”李明伸出完好的左手:“不好意思,”他也想用自己曾经握枪的那只手与这位姑娘握手,只是怕吓着她。   “很高兴见到您,”牡丹尊重这位虽然伤退,但依旧伟大的军人:“日后还请多多关照。”   李明心头一热,之前老首长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有过迟疑,娱乐圈混杂他早有耳闻,本不想淌这浑水,只是看着一人担起家的老婆和那才6岁的儿子,他还是来了:“您客气了。”   拿了行礼,李明和吴清护着牡丹到了机场车库,一辆黑色奔驰斯宾特的车灯闪了闪。三人快速上车,斯宾特出了车库,直奔香格里拉大酒店,也许是牡丹名气上去了,这次的行程,吃住都是洛莱安排。   上了车,吴清安顿好牡丹,两眼就往驾驶座上扫,刚电话里自称郝懂的应该就是开车的这位了,皮肤和李明一样都呈古铜色,大概是因为面部肌肉的原因,侧脸显得有些刚硬,不过棱角分明,“您好,我是牡丹的助理吴清。”   “我是司机郝懂,”开车的人将头一仰,吴清和牡丹刚好可以从后视镜中看到郝懂的眼睛,与他浑厚的声音一样,眼睛里有故事,但明显不是喜剧。   “以前就听人说,韩国的长腿欧巴都上了银屏,而咱们国家的帅哥都贡献给了部队,”吴清早就注意到郝懂缺了半边的右耳,她鼻子里刺痛,眼泪上涌,但又使命憋着:“我现在算是彻底信了。”   牡丹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控制,盛世太平的背面从来都是血淋淋的。 第65章   “韩国也是有兵役的,”郝懂注意着路况:“只不过我们和他们的兵种不一样,”从受伤到伤退再到现在快两年了,他已经完全接受了事实,心态也平和了。   吴清咬着下唇,脸撇向一边,看向车窗外,生命是脆弱的但又是顽强的,自己不该难过,他们能活着就是好。   车开进了香格里拉酒店的车库,牡丹刚打开安全带,就见郝懂和李明已经非常利落地下了车,帮她和吴清拉开车门。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郝懂戴在左耳上的助听器,再看他缺了一半的右耳,扯起嘴角莞尔一笑:“您好,我是牡丹,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您客气了,”郝懂并没有盯着车里的人看,而是习惯性地察看四周,确定并没有异常后才请车里的人下车,李明已经将她们的行礼拿出了后备箱。   下了车,牡丹便问道:“你们是跟我住在同一层楼吗?”   “不是,”李明回道:“不过就在您的楼下,您卧室落地窗口正下方就是我们的房间,”这个是江画跟洛莱那边沟通好的,只是今天中午他们入酒店登记的时候,出了一点点小意外。   “那就成,”牡丹刚那样问,只是想要确定洛莱有没有给他们安排住宿,一行四人坐着电梯直接上了楼。   牡丹和吴清住的是套房,这门一关上,吴清就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汹涌而出,蹲在行李箱旁抱着双膝:“丹丹姐,他们还这么年轻,”李明今年才33岁,而郝懂比李明还小3岁,“呜呜……”   “还未来得及感受他们拼死守护的朗朗乾坤,就已拖着一身伤痛在这世间挣扎求生,”牡丹两眼也湿了,嗓子眼堵得很,长长地幽叹一声,现在她能更深刻地体会江伯父的那种放不下的心情了。   “站起来去洗把脸,然后通知李明和郝懂,”牡丹眨了眨眼睛:“一会儿我请大家吃饭,今天算是头一次聚。”   吴清也发泄得差不多了:“好,”不过她还想打听一事,“丹丹姐……嗝……你能帮我问问画姐,她给他们开了多少工资吗?”红红的两眼看向牡丹,“我不缺……”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牡丹拉她起来:“你的是你的,画儿亏待谁都不会亏待他们。”   “不是,”吴清抹了一把鼻子:“郝懂还没成家,李明有家庭有孩子,我又不缺那点。”   牡丹抬手打住她的话:“该你拿的你就拿着,平日多提点提点就行了。”   身为军人,身为男人,他们有手有脚,不需要被怜悯,并且值得被平等对待。而大多中国人不怕苦不怕累,努力也只是为了有尊严地活着。   吴清似乎懂了牡丹的意思,拍了下自己的头:“我怎么脑子一抽就傻了,”她刚那行为说得冠冕堂皇点是帮助,可说得难听点就是施舍,转身走进卫生间,她需要平静下。   这边收拾好了,也差不多快7点,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牡丹提着小包,和吴清出了门:“这家私房菜还是你哥介绍的,我和画第一次见你哥就是在香格里拉。”   “我听你们说过,”吴清此刻心情已经平复了,就是眼睛还有点红红的,不过她刚上了点红色的眼影:“你不光和我哥在这第一次见,和我爱豆也是吧?”   “还真是,”牡丹想到那天晚上的偶遇,就不由得发笑:“关键当时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竟没认出他。他戴着副墨镜,画儿跟你哥举止都有点不自然,我还以为遇着了什么不太好的人物。”   吴清打趣:“说得好像你第二次碰到他,就认出来一样。”   “这个……好吧,”她无从狡辩:“是我眼拙,”不过封老板脸上留有硬茬络腮那是真性感。   刚进电梯,包里的手机就响了,牡丹掏出一见那极为嚣张的号码就露了苦笑:“箫明,他不会是也在申城吧?”   “没准,”吴清对这位奇葩富二代那是真佩服:“您还是赶紧接吧,他应该知道我们到了申城。”   “喂,”牡丹听着电话里传出的熟悉男音,一双漂亮的眉都耷拉了下来:“我是在申城,正准备吃饭……不用了,明天还有工作。后天吧,后天洛莱这边的拍摄结束,我请你吃饭……行行,一言为定。”   出了电梯,郝懂和李明就跟了上来,吴清快一步去核对了信息,便领着三人随服务员走向包间。   “四位里面请。”   “谢谢,”牡丹进了包间,刚坐下就让服务员拿菜单过来:“李哥、郝哥,你们吃辣吗?”   李明和郝懂相视一笑:“我们都行,”只是两人在看到牡丹点了三个大菜还不见停,赶紧出言,“简单点。”   “我都饿了一天了,”牡丹又点了一条鱼一份海鲜面疙瘩才翻页来了三盘清淡点的蔬菜:“现在看着这图片,我都流口水,服务员除了这些菜,再给我们来一大竹筒饭,谢谢。”   “好的,几位稍等。”   牡丹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转头问道:“你们要不要喝酒?”   郝懂立马摇头:“不用,有任务,”他这话一出,惊得一旁的服务员都不自禁的缩了一下身子,后头垂得更低了。   吴清轻咳了一声,摆手示意服务员出去:“既然不喝酒,那你就赶紧地下单吧,我们都饿了。”   “好的,几位稍等,”服务员头也不敢抬:“菜很快就上。”   郝懂也有点不好意思,见服务员那拔腿就要跑的样子,他难得的露了笑:“习惯了。”   “看你把人给吓的,”李明绝不承认刚刚要不是郝懂快了稍许,那话就会是他脱口而出,当了13年的兵,纪律早就已经融进了骨子里,改不了了,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女子:“牡小姐,我李明是粗人,也不会说什么好话,但真的感谢您。”   说着他和郝懂就站起了身,朝着牡丹敬礼,这次就连牡丹也被吓着了,赶紧避过:“你们这是干什么?”   两人放下手,郝懂一脸严肃地说:“我们听老首长说了,您在帮我们兄弟找事儿做,谢谢。”   他是独子,家里条件还不错,但他很多伤退的兄弟出身并不好,有家庭有孩子,他们需要工作。若不是因为老首长找上他,说要保护的人是江画的小姑子,他会把这份工作让出去。   “这份谢意我受了,”牡丹轻笑,坐回自己的位置:“你们也坐下,以后若是有机会,我还是会尽可能地去为他们争取一些合适的工作岗位。”   “谢谢,”刚坐下的两人又要起身,牡丹连连摆手,“坐着坐着,我胃真空得很,你们也别再惊着我了。”   服务员说很快,那上菜的速度是真快啊!   吴清看着她们一盘接一盘地往桌上摆,都有些怀疑这菜是不是现做的?可瞧着色泽跟冒着的热气显然是她想多了,待包间里只剩自己人了,她下巴朝着对面的郝懂努了努:“以后吃饭,咱们例行公事把刚那一出来一回。”   “主意不错,”牡丹也乐了,那服务员不定将郝懂和李明脑补成什么人了,“开动开动,”头回一起吃饭,她也不知道他们的饭量,只能往足了点。   “好饿,”吴清拿起筷子,两眼盯着那一盘红烧牛腩。   一顿饭下来,牡丹大概知道李明和郝懂的饭量了,看着桌上的空盘空碟,她非常满意。   “牡丹姑娘……”   “你们叫我丹子,或者直接牡丹,”她是真不习惯“牡丹姑娘”、“牡小姐”之类的称呼。   李明笑了笑:“好,那就牡丹吧,您吃饱了吗?”吃饭的时候,他有注意到吴清是吃了不少,但这位进的不多。   “我明天一早10点就要开始给洛莱拍宣传画报,所以今晚不能多吃,垫点肚子就可以了,”牡丹给吴清使了个眼色,吴清立马会意,起身去结账。   郝懂早就瞧明白了:“以后您真不用点这么多,我和老李也不是什么精细人。”   “偶尔一次,明天你们就知道了,工作的时候大多都是盒饭,”牡丹起身:“我们也走吧。”   “好”   回了房间,在屋里走了一会,牡丹就去洗澡了,洗好澡刚涂了身体乳,外面的门铃便响了,不见吴清出来开门,她趿拉着拖鞋来到门口,通过猫眼看向门外,见着来人还有些惊讶:“东小西?”   “晚上好,”东小西手里握着一瓶拉菲:“不介意我不请自来吧?”   “来都来了,介意也没用,”牡丹笑着将人请进来:“我还以为你没到,不然晚上就叫你们一起吃饭了。”   东小西将红酒放到茶几上:“我下午到的,然后睡了一觉,我经纪人说你来了,我就收拾了一下来打扰你了。”   牡丹从房间小吧台那找了醒酒器和两只红酒杯,清洗干净拿了出来。   东小西将开瓶的红酒倒进醒酒器中:“上次的事我还没谢你,原本是要打电话给你,可想想我们还有合作,就留着当面谢了。”   “你不提这事我还不觉的,”牡丹请东小西坐,自己也在她的对面沙发上落座了:“一提我就想起来了,你那天夜里给我打电话,我不是去找燕青了吗?那家伙肯定是蓄谋已久,我说我给你他的电话号码,他不要,说会找你。”   “哈哈,”东小西双手捂着嘴:“就晓得你什么都知道了。”   牡丹嘚瑟了:“那是,我在燕青身边藏了卧底,拿的是第一手资料。”   “卧底,有你家那样当卧底的吗?”东小西给牡丹倒上一点红酒:“尝尝怎么样?燕青推荐的,说是好喝,反正我是品不出好坏。”   小小抿了一口,牡丹回味了下:“挺好,充斥着金钱的味道。”   “喜欢吗?我那还有一瓶,”东小西又给她倒上一点,自己也来了些许。   牡丹摇头:“不用了,谢谢,”放下酒杯打量对面的女人,一身杏色长裙没系腰带,配上淡淡的妆容,让她看起来少了两分瘦削,多了两分淑婉,相较于第一次,东小西不再那么冷了。   “看什么,我是不是胖了一点?”这是她最近最爱问的问题,见牡丹摇头,她笑道:“燕青嫌我太瘦,我在想是不是该放松一点。”   “你还想走秀吗?”牡丹认为这一点很关键,虽然现在时尚界对模特的要求不再像过去那样病态,但还是非常苛刻。   东小西轻呼一口气:“想听真话?”   “不然呢?”   “我18岁就上了T台,一走就是14年,”东小西舔了舔唇,垂目看向杯子里的红酒:“巅峰时期,我一个秀季走了76场秀,14年里在台下有跌倒过,但上了那个台子,不管它有多滑多难走,我的着装有多不便利,却从未摔过,知道为什么吗?”   牡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东小西。   “因为每一次走秀前,我都跟我自己说那个T台是通向未来的路,一步一步走好了,我的未来就会有更多可选择的空间,不管是男人还是事业;而走不好、摔了,那即便是站起,我之后的每一步都会走得很艰辛。”   牡丹端起桌上的红酒:“CHEERS。”   碰了杯,东小西一口饮尽杯里的红酒:“我对燕青是真的,你信吗?”   “信,”牡丹点头,打趣道:“不过我现在仍觉得燕青是烧了高香,不然你怎么会看得见他?”   “他很好,”东小西面露一丝羞涩:“是我先勾他的,这点连我经纪人都不信,只是我觉得女人嘛,遇着好的就赶紧下手,万一要是犹豫了那一时半会,人就有主了呢?”   牡丹也不开玩笑了:“你眼光很好。”   “我对自己的眼光一向都很有自信,”东小西抿了抿唇,看向牡丹:“陈导打电话给我经纪人的事儿,你知道吗?”   “打了吗?”牡丹闻言是哭笑不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东小西说了:“那会我就是想让他去找燕青谈,当然要是真有合适你的角色,你也可以试试,能捞一笔是一笔,而且跟着陈导拍戏,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   东小西明白了:“那我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   “当然是答应,”牡丹像看傻子一样看向东小西:“不然你也可以问问燕青,要不要接?不过我比较好奇陈导给你编了个什么角色出来。”   “你嫂子,”东小西听经纪人提过:“说是戏份不重不轻……你那什么表情?”   牡丹后仰往沙发背上一瘫:“你知道谁演我哥吗?”也不指望东小西能猜到了,“箫明,那个自封矮子中最帅的箫明。”   “160公分那位主儿?”东小西都傻眼了,想想那画面不禁蹙眉笑了起来:“OMG,真的假的?”她双手抱着头,“我把自己跟箫明摆在一块,怎么就不受控制地想到《鹿鼎记》里的胖头陀和瘦头陀?”赶紧甩甩脑袋,让它恢复正常。   “为了避免这个画面,我觉得目前最紧要的是劝箫总健身减肥,不然你要是再穿一双高跟鞋,和挺着五、六个月孕妇肚的箫总往那一站就是一场喜剧,”她嫂子这角色也就只有陈导才想得出来。 第66章   再次见到齐虹盈,她依旧是那么干练,牡丹跟吴浩打过招呼后,两人一齐上前:“虹姐。”   “好久不见,你上次给洛莱拍的宣传画报,外界反应很好,”齐虹盈今天的心情不错,眼神一转看向吴浩:“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已经准备好了,”吴浩也很高兴自己当初推荐对了人:“等会调下光就可以拍了。”   “Good,”齐虹盈显然对这样的工作效率是非常满意,牡丹适时地开口:“那虹姐、浩哥,我也先下去准备了,”说完就打算离开。   “等一下,”齐虹盈叫住牡丹,见她一脸莫名不禁轻笑:“公司给你提供了独立的化妆间,”伸手向右,“在那个方向。”   牡丹眨了眨眼睛,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虹姐,这不太合规矩吧?”   “规矩是什么?”齐虹盈看着牡丹:“只要合理就行。”   因为牡丹近半年来的活跃,不但让洛莱官网、网上官方旗舰店的点击量大幅提升,就连铺设在外的门店客流量都增多了三成。   虽然这些点进官网、官方旗舰店,进入门店的人并不是每位都消费了,但来了,洛莱就有机会。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上半年洛莱女装的销售额同比于去年增长了20%。   “我已经在跟江画谈合同的事情了,她今天会飞来申城,”齐虹盈自认是个商人,而想要成为一位成功的商人就要懂得把握时机。   牡丹受教了:“多谢虹姐赏识,我去准备了。”   “好”   有了近半年的锻炼,牡丹已经能很熟练地找准镜头,今天洛莱的摄影棚丝毫没有意外地成了她和东小西的专场。   两人不是第一次合作,配合上虽然还不够默契,但东小西的专业水平在那,有她带着,整个拍摄过程都相当顺利。   江画赶到摄影棚时,就听吴浩在叫,“这是一张黑白照,你们两位面对面走来,就像老友重逢一样,要笑得很灿烂,不然很容易会有一种奔丧的感觉。”   台上牡丹上穿一件真丝衬衫,下着九分简式牛仔裤,及腰的长发被编成了松松垮垮的麻花辫,整个人看起来是既清爽干净,又散发着点点慵懒,和穿着吊带长裙的东小西侧对着镜头,依着吴浩的指示,慢慢地朝着中间走去。   “对对对,”吴浩紧盯镜头:“笑……”   齐虹盈看了照片,便叫上江画出了摄影棚。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牡丹卸了妆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接过吴清递来的茶杯,坐到椅子上休息,刚喝了两口茶,江画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合同,面上带着浅笑:“刚签的,洛莱女装的首席模特。”   “你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牡丹继续喝着茶,至于洛莱女装首席模特的待遇,刚工作的间歇,东小西有跟她提过,出入应该不大。   江画拉了一把椅子坐到牡丹对面:“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而且洛莱这边也是前两天签了东小西做代言人之后,才跟我谈的首席模特的事儿。”   “家里怎么样?”牡丹将茶杯放到化妆台上:“我听妈说我哥在A大的工作已经交接完了?”   “对,”说到牡隽,江画连语调都变得甜腻腻的:“你哥前一段时间忙得是昏天暗地,这几天空下来了,他想带我去旅游。”   牡丹瞧她那样儿,笑着道:“去啊,你们两人有多久没过过二人世界了,担心羊羊?”   “有一点,不过那小胖子现在只惦记他妹妹,我们机票已经订好了,”江画把合同给牡丹过目:“等你结束洛莱这边的工作,我就和你哥直接从申城飞往新西兰。”   “挺好的,”牡丹翻开合同开始看了起来:“放心吧,我回了京都会帮忙带羊羊的。”   “那真是谢谢了,”江画可不指望这位:“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走吧。”   牡丹原以为这次的工作会无风无波,可怎知都快要圆满结束了,临了还杀出个来探班的箫明,看着那摆了两排的鲜花和吃食,还有这满棚的工作人员,她脸上的笑都有些勉强,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是要上热搜的节奏啊?”东小西凑近牡丹:“据我所知,箫明虽没对外公开承认过谁的女友身份,但他的每一任女伴都是圈里人。”   “我跟他是清白的,”牡丹手指自己的眼睛:“左右视力均为1.5,我……”   “妹,”箫明跟齐虹盈客气完了,就冲着台上叫道:“哥来给你探班了,你过来见见你虹盈姐,”站在一旁的江画脸撇向一边,真的是没眼看,太尴尬了。   牡丹深吸一口气,拉着东小西:“走吧,和我一块去见见你在《赌后牡丹花》剧中的老公。”   “我有点后悔了,”东小西没有拒绝,这个时候她和牡丹一同去见人是最合适不过的:“不知道出尔反尔,陈导一气之下会不会封杀我?”   “你有燕青怕什么?”倒是她该开始想想怎么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后续了:“箫哥,你怎么来了?”   再次见着牡丹,箫明是真的高兴:“你在申城工作,哥怎么都要来看看,”扭头对齐虹盈说,“这就是我亲妹子,她在你地盘上工作,你可不能亏待了她。”   齐虹盈笑道:“这还用你来教我,”箫明什么亲妹子、情妹妹的,她可以不理,但柏咏峻和封珃,她不得不顾及,况且这位也不是普通人。   “有你这话就行,”箫明头一转去看牡丹,刚要说什么,就发现边上还杵着一人,仰头上望,东小西俯首朝着他笑了笑:“箫总,我是东小西,很高兴见到您。”   “东小西?”这名字他听着非常非常耳熟,略微想了下就知道是谁了:“你……你不会是那个……”   东小西见他有点接不上来话,便应道:“对,我就是那个模特东小西,”时尚圈和娱乐圈除了她,好像也没人叫东小西了吧?   “不是,”箫明不再盯着东小西了,眼神掠过她看向牡丹,面上的神色有些复杂:“陈光头跟我提过她,说……说你多了个嫂子。”   陈光头什么眼神,他跟东小西站一起,他成小鸟依人了,这十大几公分的差距摆在那,他还怎么展现男子气概?   “难道你还想打光棍?”牡丹很能理解箫明此刻的感受:“在剧中我和你都能成亲兄妹,小西和你又不是一个妈生的,为什么就不能演我嫂子?”   “等一下,”齐虹盈听明白了,插了一嘴进来:“你和他演亲兄妹?”见牡丹点了点头,她扭头上下打量起箫明,“这真是冲破了人类基因遗传的极限。”   箫明闻言不高兴了:“齐大虹,你说什么呢?我哥都能有我这么个亲弟弟,我怎么就不能和牡丹演亲兄妹了?”他长得随爹是犯法了吗?不过话说回来,他还有事要问边上这位,“你结婚了没有?”   “她有主儿,”牡丹一看箫明那样,就知他在想什么。   “我没别的心思,”这事箫明也不好当众解释,家里在他停止发育之后,就给他定了一条择偶标准,将来他的法定老婆身高不得低于170公分,没有上限。   齐虹盈看向半天没出声的江画:“你老公就没点意见?”   “呵呵,”江画假笑了两声:“还成吧,没气死。”   “嗨嗨,怎么说话呢?”箫明都被气笑了,也不想再跟这群女人计较了,班已经探完了,他还是赶紧回去找陈光头再商量商量剧情,顺便让助理去给他定制几双鞋,不然他在剧中神秘大佬——“赌圣”的人设怕是要崩了。   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了摄影棚,牡丹抬手抹了把额头,终于走了。   “他在剧中演什么呀?”不知为何齐虹盈竟有些期待那部什么剧:“戴副墨镜还能理解,但这大热天的,他披件风衣到处招摇当真不热吗?”   东小西已经乐得不行了:“虹姐,您看过《赌神》吗?箫总这是入戏太深了。”   几人也是很难理解,为何戏还没开拍一个打酱油的就入戏这么深了?   当天下午,牡丹结束工作还未出洛莱大楼,#女星“狙击手”箫明探班牡丹#就上了微博热搜,对此她是毫无意外又无可辩驳,因为箫明确实是来给她探班的。   网上从牡丹出道那天就一直在攻击她的那群水军,像是苍蝇遇上屎一样,紧盯着这条消息不放,不断地辱骂她,甚至诅咒她的家人。   坐在化妆间里的牡丹一条一条地看过那些留言,心情很平静:“画儿,能查到是谁雇的水军吗?我要告她,”她现在有钱了,没必要一直忍着,但也不会浪费钱去告水军。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江画还有一事要告诉牡丹:“我的工作室扩张了,不再只有你我、清清这几个了。”   她爸知道前阵子丹丹帮她捞了一笔大的,就给她又送来几人,那几位可都是精英,有玩计算机的、有精于伪装侦查的,这一次算是试水,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很能?   工作室扩张是迟早的事,牡丹也不觉奇怪:“行,我们回去吧。”   “不回应吗?”江画拎起放在化妆台上的包包:“这不像你的风格。”   “我回应效果不大,”牡丹戴上墨镜,和吴清跟着江画出了化妆间:“箫明会回应的,说不定他还要给他投资的《赌后牡丹花》打个广告。”   江画笑道:“你放心他?”   “不然呢?”她是不放心,但也不想回应。   也正如牡丹所料,就在网上那群水军越来越张狂的时候,一群号称“正义之士”的网友与那群水军正面杠上了,瞬间撕成了一团,而这也让广大网友不禁联想到了曾经牡丹被诬陷带资进《南茶馆师爷》时的那场水军大战。   天天向上11:【亲们,你们猜猜这“正义之士”是谁掏的钱在养?】   封亲妹:【肯定不是我嫂子,她只进不出。】   天南一帅:【我只想知道箫明和丹美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封老板有没有被绿?】   就在网上各种猜测不断的时候,箫明更新动态了,一来就是三条。   矮子中最帅的箫明:【@广大网友,我要严正申明我有两不沾:一、比我能喝的女人不沾;二、赌术比我高强的女人不沾。我妹子牡丹长得美是美,但这两点都占了,所以她成了我妹子。】   矮子中最帅的箫明:【未免再引起误会,在下顺便对外公布下择偶标准:一、性别为女,身高170公分左右;二、不能太能喝,最好一杯倒;三、不会赌,最好连麻将都认不全;四、性情温和,长相不能太差,身材要好。前三点为必要条件,第四点可以酌情商量。】   矮子中最帅的箫明:【@封珃Lain,下次见面,记得要叫我哥,我俩这关系也算是攀上了,最后你什么时候把《赌后牡丹花》的那份合同给签了?】   封亲妹:【原地炸裂,啥?《赌后牡丹花》。】   我是南天:【《赌后牡丹花》中的牡丹是我认识的那朵牡丹花吗?】   红门朱天一:【@矮子中最帅的箫明,请你出来把话说清楚,《赌后牡丹花》到底是什么东东,跟封神又有什么关系?你可不能仗着是封神的大舅哥,就随便碰瓷。】   牡丹猜到箫明会借机炒作下《赌后牡丹花》,但却没料到他竟然敢公然碰瓷封老板:“画儿,我又想卸载微博了,”因为今天这一出,晚上她也不用再约箫明吃饭了。   坐在沙发上正抱着半边西瓜在吃的江画笑着摇了摇头:“卸载微博是没有用的,网络无孔不钻,”不过作为《赌后牡丹花》的制片人,她要说两句,“其实我觉得花牡丹的老公成琛这个角色,封珃真的应该试一下。”   “很有特色吗?”她到现在也只是了解《赌后牡丹花》的大体剧情,还没拿到剧本,所以并不是很清楚其中的人物构造。   “长得非常帅,”也许是因为投入,江画喜欢《赌后牡丹花》中的每一个人物:“而跟他的帅相称的,就是他的怂,成琛这个人本是一朵高岭之花,结果遇上了花牡丹就成了一个超级惧内的二十四孝老公。”   牡丹还是没能从江画的话语中捕捉到“成琛”的人物特色。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江画终于举起双手:“我认输。”   在箫明回应之后,广大网友并没有就此歇息,而是将目光从箫明和牡丹身上转移到了箫明、牡丹、封珃和《赌后牡丹花》,水军们再次找到了可以攻击的点,一致认为牡丹在消费封珃。   可两位当事人牡丹和封珃对此却始终没有回应。   次日,牡隽带着行李来到申城,牡丹送他们两口子去了机场后,便打道回京都,当天晚上11点才到里华庭,因为太晚她也没去小四合院打扰。   离开四个月,1801依旧窗明几净,李明将牡丹的行礼放到客厅,就准备离开,他们还要送吴清回家。   “路上小心一点,明天没事儿你们就好好休息,后天早上10点来接我,”牡丹把人送到门口。   “好的,您快进去收拾吧,把门锁好。”   牡丹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紧闭着门的1802,莞尔一笑便关上了门,转身扫过屋里摆设,她年初买的那些盆栽小绿植长得都很精神,看来平日里蓝丽娟女士和洪阿姨没少来照顾。   换了鞋,走到电视柜那,凑近盛开的百合嗅了嗅,她笑着自言自语道:“只能明天一早去看他们了。”   只是有时候计划真的赶不上变化,因为前一天晚上收拾东西,睡得比较晚,今天牡丹就起迟了,窗帘一拉,外面大太阳,这才洗漱好,门铃就响了,她还以为是吴清,哪晓得门一开,门口站着两老一小?   “爸、妈、羊羊,”牡丹见着这组合都有点发愣:“快进屋,你们怎么来了?我正准备去小四合院看你们。”   蓝丽娟见着几个月没归家的闺女也不激动,摸了摸新烫的发型:“我和你爸就不进屋了,今天是我们结婚35周年的纪念日,你说是不是很值得好好庆祝一下?”   “对,非常值得庆祝,”她就说哪里怪怪的,原来是蓝丽娟女士不但化了妆,还和牡忠民先生穿了时下流行的情侣装,牡丹也明白了,伸手向穿着背带短裤,背着小书包的胖羊羊:“今天姑姑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好,”因为经常视频,胖羊羊对这个亲姑姑并不陌生,将小肉手放进亲姑姑的掌中:“爷爷、奶奶,你……你们去去玩吧。”   牡丹蹲下身子,抱着她大侄子,在小家伙嫩嫩的肉脸上亲了两口:“胖羊羊,姑姑可想你了。”   “窝……我也爱丽理由,”说完小家伙又觉不对:“是是爱丽……父由。”   “是ILoveU,”牡丹笑着再次纠正道:“ILoveU。”   蓝丽娟把孙子交给闺女也放心了:“原本羊羊的姥姥、姥爷可以领着,赶巧了两人这两天都有点热上头,感冒了。”   “您给看了没,没事吧?”牡丹关心道:“要不我一会去瞧瞧?”   “去过医院了,”牡忠民手里提着一只女士包包:“你下午4点左右可以去看看情况。”   牡丹点头:“好,”眼睛在两老的身上打转,“你们今天什么安排?”35周年结婚纪念日可不能随便囫囵过去,“要我奉献一点资金吗?”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牡忠民伸手握住妻子的手:“我们走了,你跟羊羊要出去玩,就给他擦点防晒霜,东西都放在他小书包里。”   “好嘞,”还搞神秘,牡丹牵着胖羊羊送他们进了电梯:“玩得开心点。”   “爷爷奶奶,晚上见。”   姑侄俩回到家里关上门,牡丹就蹲下身子问道:“奶奶他们去干什么?”   “拍婚照照,”胖胖嚅动着小肉嘴:“还有……还有钓大鱼……还有……”   拍婚纱照,她相信,但钓鱼?这应该是胖羊羊自己喜欢的活动吧,“你早饭吃了没,”她冰箱里有吃的东西,估计是蓝丽娟女士知道她要回来,给提前买的,“姑姑准备做意大利面,你要吃吗?”   “好吃吗?”小胖子卸下背着的小书包,跟着他姑姑进了厨房。   “应该好吃,”牡丹打开冰箱拿了两个番茄,一颗西蓝花,还有牛肉:“给你来一点好不好?”   小胖子犹豫了一小会儿,就点了点小脑袋:“那……那就一点点。”   说是一点点,但吃的时候,牡丹都有些怀疑蓝丽娟女士亏待了她大侄子:“羊羊,你小肚肚饱了吗?”伸手去摸了摸,“好家伙,你这小肚肚圆滚滚的,”赶紧动筷子将盘子里剩下的面全部吃光。   “好吃,”胖羊羊还有点意犹未尽,只是小肉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饱了。”   牡丹也不敢让他继续坐着:“来陪姑姑说说话,爷爷最近还去钓鱼吗?”   “去,”小家伙挺着小肚子跟在牡丹身后:“还有姥爷。”   “羊羊喜欢这里的家吗?”牡丹将盘子、碗筷放进水槽中,打开水龙头。姑侄俩一问一答,嫩嫩的童音驱散了1801的宁静,“姑姑,十天是是多久?”   牡丹听到这话,不禁乐了:“十天啊,羊羊会数数吗?今天是第一天,那等晚上睡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   小家伙扭头看向窗外,面上有些失落:“天没黑,”那就不是晚上,“小狗狗还有……十天回家。”   “对,”牡丹清理了厨房,便领着胖羊羊去了洗手间,给他洗了个脸,打开他带来的小背包,取出儿童防晒霜:“姑姑给你涂上,一会我们出门去游乐场。”   “好,”小家伙紧紧地闭上一双圆圆的眼睛,扬起小脸,好方便他姑姑擦香香。   牡丹这才收拾好他,门铃就响了:“这次准保是清清,来得正好,”可以一起去游乐园。   只是门一开,见到站在门外的人,她都呆了:“你……你怎么回来了?”   跟在封珃后头的燕青直觉不好,这话听着就有事,只是封珃没听出来,见着他的人,他只想好好抱一抱她,上前捧起她的脸,低声呢喃:“我回来,”说完不等牡丹回神,唇就落下了。   牡丹也想他了,本能地回应他,只是当一只大手来到她腰间流连在她的牛仔裤边缘时,她突然想起一事,赶紧挣扎:“嗯……不对,”后仰身子,躲避封珃的追逐,大力推开有些失控的男人,“不对不对。”   “什么?”封珃依靠着门,有点不明白哪不对。   “不对,”牡丹抹了抹嘴,小心翼翼地扭头朝后看,那样子就像是刚偷吃了一样,只见一个身高三尺出点头的小胖子正站在洗手间的门口盯着他们两,她赶紧转身面对胖羊羊,“那啥……你听我解释。”   燕青贴着1801的墙,勾头看向屋里大惊道:“你还解释什么呀,家里竟藏了这么大一男人,枉封珃还加班加点地完成工作,回来见你。” 第67章   “是挺大一男人的,”牡丹哭笑不得,美色惑人,她怎么就能一时情动把家里还有一娃娃的事给忘了,一把将燕青的脑袋推了回去:“别吓到我大侄子。”   封珃站到牡丹身后,笑看着屋里的小家伙,那小家伙胖乎乎的,露在外的小胳膊小腿跟藕节似的,白嫩白嫩,两黑溜溜的大眼睛像极了江画,从小家伙的五官中还能瞧出牡丹的影子,尤其是那一双有型的长眉。   他刚想打招呼,就见原站着不动盯着他们望的小胖子,突然抱着圆滚滚的小肚肚跑向阳台。   “羊羊,”牡丹一见小家伙这动作,就猜到他要干什么,也没空再理杵在门口的两汉子了,赶紧地跟了上去:“你是不是要尿尿?”   “我要爷爷,”嫩嫩的童音从阳台那传来,语气中带着急切,封珃伸手打开一旁的鞋柜,从里拿出了一双还未拆开的男士拖鞋换上。   “哎哎,”正瞧热闹瞧得正起劲儿的燕青见他登堂入室了,连忙叫道:“你走错家门了。”   封珃连头都没回:“那不是我家,”来到阳台,见牡丹正蹲在小家伙跟前手忙脚乱地想要给他解裤子的纽扣,但小家伙极不配合,两只小肉手紧抓自己的背带裤,丧着脸撅着小嘴一直在强调,“窝……我要爷爷,姥爷……爸爸……”   “爷爷不在,姑姑先给你解开好不好?”牡丹放柔了声音:“等尿完了,我们就准备准备出门。”   胖羊羊躲避着牡丹的手,小脸都急红了,终是急道:“不是尿尿,是要拉臭臭。”   “我来吧,”封珃也乐了,上前将牡丹拉起:“你先回屋里,我来陪他,”说着就蹲下身子,对着缩在墙角处一只白龙马小儿坐便器旁的小家伙,轻声问道,“叔叔来给你解好不好?”   胖羊羊大概是急得不行了,小屁股一转,就把手松开了。   封珃立马动手给他解背带裤的纽扣,将将解开,小家伙将裤子往下一拉就坐到了他的专属坐便器上,神情相当严肃。   见着这画面,扒在门口的牡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还不到4周岁的小侄子竟已经懂男、女之分,看给他能的?   “阳台上太阳好大,叔叔给你挪到卫生间好不好?”封珃伸手去轻触小家伙有点汗湿的额头,这大概是刚刚急的。   已经过了最初的急切,坐在坐便器的胖羊羊这会很踏实,凑了凑小鼻子,面对着陌生的封珃,有些羞:“好臭好臭,”两只小肉手更是无处安放,想去捂鼻子,但又觉不好,就握在一起扭啊扭。   封珃看小家伙蹙着眉,心都软成了水,笑着起身将小家伙连人带坐便器端起,胖羊羊两小肉手本能地抓住封珃的白色T恤。   站在客厅里的牡丹双手抱臂,看着两人从她身边经过。   燕青回家放好了东西,拿了一瓶山泉水,趿拉着拖鞋来1801串门,进屋就装模作样地抽了抽鼻子,后朝着卫生间夸张地说道:“哎呀,这是什么奇妙地味道?奶香奶香的。”   听到这话,牡丹都快佩服死他了:“前两天在申城的时候,我还听东小西说要调养调养身体给你生娃,现在呵呵,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得好好劝劝她,别干傻事。”   “哎,别呀,”这一戳就正中软肋,燕青赶紧道歉:“我错了我错了,这不是怕小宝贝对着我们拉臭臭害羞吗?调节气氛,懂不懂?”   牡丹也懒得理他,走到卫生间的门口,隔着门对着里面的人说道:“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有儿童用的湿巾,”自羊羊出生,这些东西家里都会备上,包括儿童坐便器。   “我看到了,”封珃从柜子里取了一小包独立包装的湿巾拆开放在一旁,坐在坐便器上的胖羊羊两眼跟着封珃:“窝……窝姑姑做面面,很很好吃。”   门外的牡丹刚想离开回房去换身衣服,就听到这么一句话,顿时便乐了,这还坐在马桶上呢,不过羊羊不提,她都忘了,转身去问燕青:“你们下飞机吃了饭没?”   燕青那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这几天太忙了,封珃不但参加了A家的展秀,还拍了一套时装写真,一张封面,我们两人上了飞机就睡,一点东西都没吃。”   “我给你们煮番茄牛肉面吧,”牡丹衣服也不换了,走向厨房:“没想过给东小西转型吗?”   “当然想过,”燕青回头把门关上,跟着进了厨房:“而且她的年纪也不小了,要不是因为太自律,她的模特生涯早该结束了,我也不想她一直飞来飞去。”   突然觉得燕青和东小西还挺合适,两人都非常地了解自己,也很清楚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牡丹打开冰箱:“陈导有找你没?”   “陈导已经不想找我了,”燕青轻笑:“不过江画有打电话给我,《赌后牡丹花》的剧本今天下午会送过来,我和封珃都会认真审视成琛这个角色。”   牡丹闻言丝毫不觉惊讶,只是觉得很有趣:“怎么改变主意了,是因为东小西?”   “怎么可能,我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吗?”燕青也是无奈:“说得客气点,我是被《赌后牡丹花》剧组锲而不舍的精神给打动了;当然事实情况是怎么样,咱们就不要深究了。”   从陈森到箫明,再从箫明到马莱,从马莱到江画,轮番地轰炸,他就一个人,势单力薄真的挡不住,最后只能松口了。   “我觉得《赌后牡丹花》的剧情一定要融进一个战术——车轮战。真的,你们《赌后牡丹花》剧组从导演到出品人、制片人是深谙车轮战的精髓,这一点不能浪费了。”   牡丹瞥了他一眼:“我怎么听说《赌后牡丹花》这部电影跟你有很深的渊源?”看他委屈的,她要是不知情怕还以为他真委屈。   “这个,”燕青深叹一声,无力反驳:“无心插柳,哪想会后患无穷?”看情况,估计连封珃都要搭进去。   听到外间有动静,牡丹立马放下手里的刀,出了厨房,就见封珃牵着她神清气爽的大侄子从卫生间出来,她笑道:“人生大事解决了,舒服舒服的。”   胖羊羊松开封珃的手,冲到牡丹身边,抱着她两腿把自己的小脸藏起来。   “呦,这是害羞了,”燕青将手里喝了一半的水放到博古架上,蹲下身子:“你好呀,我是你姑姑的好朋友燕青,你叫什么名字?”   牡丹揉了揉小胖子的小脑袋,抬头看向封珃:“要回燕青那洗个澡吗?我给你们煮面条。”   “好,”封珃上前,正好屋里唯一的一位少儿把脸藏起来了,凑近亲吻他的宝贝,贪婪地掠夺她的甘甜,好一会才不舍地放开她:“一会我过来。”   “嗯,”牡丹双手放在胖羊羊的小脑袋上,脸粉粉的有着小女儿的娇:“赶快去。”心跳已经乱了,这就是她愿意的关键,因为难得动情,所以不想错过。   封珃俯下身子,牡丹挪开手,笑看着他在胖羊羊头顶的漩涡上亲了一下。   “叔叔先去对面洗个澡,一会过来找你玩,”轻轻摸了摸他红红的小耳朵,封珃便拉着还想逗弄的燕青起身:“走了。”   这门一关上,胖羊羊就把藏在他姑姑腿间的小脸露了出来,小嘴撅得高高的,还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丢脸脸喽。”   牡丹牵着他进了厨房,她得好好跟他沟通沟通:“羊羊,今天要是叔叔不在,你是不是准备跟姑姑抵抗到底,把臭臭拉在裤子里?”   “不,”小家伙回答得相当有条有理:“叔叔不在,姑……姑姑在,但但有客……客在,羊羊要……要……”   要半天没后续了,今儿牡丹也是长了见识,他还懂“客”,让“客”服侍他拉臭臭就不丢脸了?   封珃回了燕青家,就听燕青开始念叨,“刚谁说这不是你的家,那你这会进门跟自己家似的,又是什么情况?”   “小孩子喜欢什么?”封珃就跟没听见他的怨念一样,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拿出给牡丹买的礼物,他完全没料到回来就见着个小宝贝:“变形金刚?小……”   他想到了,立马掏出手机。   燕青听他向奔驰要儿童小汽车,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东小西家里有娃吗?可不管有没有,他得先备上:“两辆两辆,钱我给。”   这解决了小家伙的礼物问题,封珃就拉着行李进了自己的房间,洗澡时又觉察有些不对,小家伙是怎么来的里华庭?肯定不可能是在Peony那过夜,想到一个可能,他难得的紧张了。   洗好澡,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封珃捋了捋又长长了些的头发,双眉微蹙,这看起来会不会不太好?   牡丹煮好面条,边上的小胖子又馋了,不过这次牡丹只给他舀了一汤勺汤,面将将盛好上桌,门铃便响了。   “你们来得正正好。”   燕青憋着笑,跟在封珃身后。   刚刚某位帅了三十多年的影帝在家里是一通乱折腾,单衣服就换了七八套,终还是穿上了杏色的T恤搭配深色牛仔裤,脚踩帆布鞋,看来他是意识到今天有可能会遇上牡丹花的爸妈。   再见到封珃,胖羊羊已经不羞了,挺着小肚子站在茶几旁窝着小嘴叫人:“叔叔好。”   “你好,”封珃走到他跟前蹲下,先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那碗没什么料的汤:“一会叔叔带你和姑姑出去玩好不好?”   “去去游乐场,”胖羊羊把他们原来的计划说了出来,牡丹也没阻止:“画儿跟我哥去新西兰了,今天又是我爸妈结婚35周年的纪念日,羊羊姥姥、姥爷身体有点不适,他就我来领了。”   封珃摸了摸他的小肉脸,软软嫩嫩的,让他不敢用丁点力气:“那叔叔就带你和姑姑去游乐场好不好?”   “好”   “他长得像江画,不过脸型和眉毛还是袭了他爸爸,”燕青看向牡丹:“我跟网友一样,极度好奇你们两要是有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儿?”   “妹妹,”胖羊羊一听这话,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我要妹妹。”   牡丹真想拿针线把燕青那张嘴给缝上:“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爸妈已经被逼得去新西兰造人了。”   看着胖羊羊,封珃心里生了更多的期待和渴望,忍不住上前亲了下他的额头,眼底暖融融的。   “我煮的不是意大利面,再不吃就糊了,”牡丹拿了筷子:“快点试试我的手艺,”她已经很久没亲自下厨了。   “好,”封珃站起,接过筷子,见桌上只有两碗:“你不吃?”   牡丹拿着一只小勺子走到沙发那:“我和羊羊才吃过没多久,”说着就摸了摸胖羊羊挺着的小肚肚,“你们瞧瞧这弧度,就该清楚了。”   封珃坐到桌边,盛面的碗用的是汤碗,相比于胖羊羊那一小碗的清汤寡水,桌上这两碗可谓是丰盛至极,面上摆着番茄和大片的牛肉,牛肉旁边还有几颗色泽青翠的叶子菜,光瞧颜色就有食欲。   燕青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谢过了之后,就大口吃了起来,他真的是饿坏了,还有两份外卖在路上,今天封珃肯定是不跟他混了。   封珃也饿,只是因为这碗面是牡丹给他煮的,所以他吃得分外珍惜,甚至感觉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味道。   “来,我们也吃,”牡丹瞧她家小胖子盯着封珃和燕青那张小嘴不停地嚅动,也是无法了,将小勺子给他。   燕青和封珃被小胖子看得都不敢抬头,两人低头“专心”吃面。   好在这面还没吃完,送车的就上门了,商家也是十分贴心,封珃要了儿童车,人家连带着儿童安全座椅也一并送来了。   胖羊羊看着那两辆威武霸气的大G,眼睛都直了,也不再馋了,汤也不喝了,站在车旁不愿离开。   封珃签收了之后,便把胖羊羊抱起放进车里。牡丹让他回去继续吃面,她则拿着遥控器操控那辆迷你大G在屋里驰骋,胖羊羊那个欢啊,笑得嘎嘎的。   见他们吃完了,牡丹将遥控器递给封珃:“你陪羊羊玩一会,我洗个碗。”   “你去收拾自己,厨房我来清理,羊羊我看着,”封珃接过遥控器:“等你好了,我们就出门去游乐场。”   “可……可带车车吗?”胖羊羊两耳朵可尖了,封珃点头:“可以。”   牡丹看了下时间,这都快11点了:“好吧,我动作快点。”   “你们真的要去游乐场?”燕青看向封珃,这是哪人多往哪凑吗?   “这是答应孩子的,难道在他还没记事,我们就先教他失信吗?”封珃倒是不在意游乐场是不是人多?因为去那里的人大多都是带着孩子,不可能把太多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   “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包场?”   牡丹拒绝:“游乐园就是要大家一起才好玩,空荡荡的会少很多乐趣,”况且包场要提前预约。   一通捯饬,牡丹涂了防晒霜,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将头发编成松松垮垮的麻花辫,拿了一顶遮阳帽就出了卧室。   封珃收拾好厨房,正在给胖羊羊补防晒霜:“我们开燕青那辆奔驰商务,他那个后备箱比较大,可以带上羊羊的车。”   “好,”不等牡丹应话,胖羊羊就同意了。   牡丹没意见,进厨房从储物柜中取出一个大水壶:“把羊羊的茶杯拿给我,我给它装满水。”   “OK,”封珃给胖羊羊推开防晒霜,就从小书包里拿出茶杯,走向厨房,见牡丹正在洗水壶,忍不住自身后贴紧她,俯首亲吻她的耳鬓:“宝儿,我想你。”   “我也想你了,”牡丹扭头见小少儿这会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车上,便仰起头送上自己的粉唇,封珃自是不放过,紧拥她深吻。   11点,两大一小带着一辆迷你大G终于出了家门。牡丹给封珃扎了个半马尾,让他戴上黑框眼镜和棒球帽,只是即便这样,他往那一站还是能勾人眼神,身材、背影、侧脸等等,几乎是无死角的完美。   她自己穿的宽松,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大太阳帽往脑袋上一卡,脸被遮了半边,不注意看倒还算安全。   来到车库,燕青已经给他的那辆商务装上了儿童安全座椅。封珃拿过钥匙,将迷你大G放进后备箱,燕青抱起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封珃身后的胖羊羊:“你的座椅在前面。”   三人上了车,燕青还是不放心:“邻居,你给你那两保镖打个电话,封珃这边的人还在路上,要今晚才能到,咱们就防个万一。”   “好,”牡丹也有这个想法:“我现在就联系他们。”   封珃开车出了里华庭,便直奔欢乐谷,没过两分钟,郝懂就发来了位置共享,牡丹接受了:“封老板,明天去绍城,你用保姆车吗?”   “不用,”封珃想到接下来他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共处,心情就好:“我和燕青还有另外两位先生就开我那辆商务,到了绍城,我们可以合用你那辆斯宾特。”   “也行,”牡丹想到明天就要进《南茶馆师爷》剧组,便有些忐忑:“开幕那场戏,你有研究过吗?我还是觉得我不能露脸,不然按着张导的要求得NG到假戏真做。”   关键就算是假戏真做,恐怕也得NG,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实战经验,真做也不会像一位“久经沙场”的性、福少妇。这可咋整,难道要现学现卖?   在经历过《宣城剑影》那次的客串后,他就再次研究了下《南茶馆师爷》的剧本,非常庆幸她不是演剧中的那位妖娆的女杀手——千面狐狸:“不要担心,到时我们可以跟张导沟通。”   牡丹玩着胖羊羊的肉手,看向驾驶座上的人:“封老板,以前你拍亲热戏的时候,会不会有反应?”   这是燕青说的致命题?封珃看了一眼后视镜:“我很少拍亲热戏,不多的亲热戏中还可以借位、投影等等,”说到最后还开起了玩笑,“知道我为什么入行后就那么努力吗?”   “为什么?”他这么问,肯定不是因为钱。   封珃笑道:“因为红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改剧本,拒绝一些不必要的剧情。”   “看上哪个女明星,还可以增加一些想要的戏,”牡丹给他补充道:“撩着撩着,人就是你的了。”   “那我向你坦白一件事吧,”封珃清了清嗓子,笑着道:“《南茶馆师爷》中的两场床戏,是我要求加的。” 第68章   “信你才有鬼,”话虽这么说,但牡丹还是很高兴:“封老板,你可以直言你早就对我图谋不轨,我不会笑话你的,”毕竟现在都从了。   正好前面路口红灯,封珃扭头看向后座那一大一小:“羊羊,姑姑好不好?”   “好,”胖羊羊握着牡丹的两根手指:“还还漂漂亮,”牡丹闻言凑过去在他小脑袋上亲了一口,“这真是亲生的。”   封珃轻笑,浅黑色的瞳孔里跃动着耀眼的星光,他渴望的生活大概就是这样,平静温暖中充满爱:“Peony。”   “嗯?”牡丹抬头看向他:“怎么了?”   “没怎么,”她这么美好,封珃突然有些词穷,沉凝了稍许才出声:“就是想要告诉你,我很早就对你图谋不轨了。”   只是一开始他能明显感觉到她在有意保持距离,所以那时候给她打电话、发微信,他只提工作。   牡丹乐了:“知道,”一个单身男人每天晚上给一个没有什么利益牵扯的单身女人打电话、发微信指点工作,要不是因为喜欢,那肯定是有病,“我也没有欲拒还迎,前面绿灯了。”   到了欢乐谷,他们来得不早不晚,人并不是很多,李明去买了票,胖羊羊戴着一顶儿童遮阳帽坐在他的奔驰大G里,郝懂拿着遥控器跟在大G后头,那画面就跟“大王巡山”一样。   封珃牵着牡丹不远不近地跟着:“等会进谷看看有没有儿童墨镜卖,我们给羊羊买一副,戴上就更有感觉了。”   “大王叫我来巡山,”牡丹看着坐在儿童车上的胖羊羊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路况,真的是爱到心里,情不自禁地就脱口而出:“封老板,我们以后要两个宝宝好不好?”   牵着她的手不禁一紧,封珃唇角上弯,心情从未有过的好。   “你怎么不回答我?”虽然刚那话问完,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但正因为这是无意识的行为,牡丹反而觉得那是出自她心底深处的真实想法:“是不喜欢小孩,还是……”   “都不是,”封珃稍微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是我太高兴了,”低头想要去吻她,只是两人都戴着帽子有点不方便,“我很喜欢小孩。”   牡丹满意了,拉着他跟上胖羊羊。李明拿了票等在检票口,只是到了检票口,胖羊羊就得下车了,欢乐谷是不允许携带这种电动儿童车入谷的。   检票的小姐姐蹲下身子跟小胖子沟通了一下,小胖子明白大家都不可以带,也就不再纠结了,乖乖下车找他姑姑。   封珃上前一把抱起他,郝懂则提着迷你大G回头赶去车库,将它放回车里。李明跟着封珃、牡丹三人入了谷,因为是带胖羊羊来玩的,他们目的地十分明确,按着分布图直奔蚂蚁王国。   量了身高,还不错小胖子有104公分,蚂蚁王国里有好多项目他可以玩。   先是欢欢杯,牡丹陪着坐了两次,出来走起路是东倒西歪:“我终于知道我在舞蹈上为什么没有建树了?”   封珃一手牵着有些兴奋的胖羊羊,一手揽着她的腰:“你这意思是羊羊很适合跳舞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小家伙扬起脑袋看向两大人,牡丹见他腿脚稳健,顿时就笑出了声:“年轻真是好。”   接下来的乐乐跳、桑巴气球等等都是封珃来陪,牡丹拿着手机在一旁给他们拍照,玩起迷你穿梭来,胖羊羊那是一次不够,再来一次还未尽兴。   一连四个小时,牡丹和封珃轮流陪着小胖子玩耍,最后小胖子玩得嗓子都有些哑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走了没几步那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就有些迷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封珃抱起他,还未出谷,小胖子便趴在他肩上打起了小呼噜,牡丹跟在后头,拿湿巾给小家伙擦了擦小肉脸:“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陪胖羊羊来了游乐场之后,画儿都要腰酸背疼两天。”   “小孩子有喜欢玩的东西,精力会非常旺盛,”封珃给胖羊羊调整了姿势,让他睡得更舒服些,后牵住牡丹的手:“累了?”   “有一点,”整个下午,牡丹是不止一次地庆幸有他在,不然估计她得散架:“谢谢封老板。”   封珃微微用力将她拉近,手隔着遮阳帽掌着她的后脑,下压脑后的帽檐,低头亲吻,一吻之后,用鼻尖轻蹭她的面颊:“想了一下午。”   “丹美人,”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的女孩,胸前挂着一台数码相机愣愣地看着他们,呆了足有3秒猛然跳起:“你……你们,”这是什么神仙运气,“我……我能和你们拍张照吗?”   “可以,”牡丹将帽子戴好,依在封珃身边。封珃扭头看了一眼在嚅动小嘴的胖羊羊,确定这个角度拍不到他才点头。   女孩两眼冒星星,手忙脚乱地将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取了下来,送至一旁的李明手里:“请您帮我们拍张照,”说着还连连鞠躬,来到牡丹跟前,“丹学姐,我是安城一中的,今年高考。”   “祝你一跃入龙门,金榜题名,”牡丹轻揽女孩肩头,扬起笑,看向照相机。   拍完照,那女孩也没有过多纠缠,道完谢后便目送他们离开,只是这边的动静早有人察觉。   封珃牵着牡丹,两人加快了步伐朝着出口走去,李明和郝懂跟上,一前一后护着他们。   四周有人在往这边聚拢,窃窃私语不断,“真的是丹美人和影帝,外头不是传丹美人跟那个箫明打得火热吗?”   “那些话你们也信,人家‘矮子中最帅的箫明’都已经澄清了,他跟牡丹花是认的兄妹,你们没见封BOSS正一手抱着娃一手牵着他的小娇妻吗?”   “对啊,那娃是谁的?封神可是单蹦一个。”   “网上不是说丹美人之前一直生活在国外吗,这会不会又是一场‘偷生一个崽’?”   “你们瞧那小胳膊小腿,不会真的是丹美人给封神生的吧,毕竟过去几年封神也大多在国外活动……”   牡丹不聋,直觉很快网上又要多一条有悖事实的流言,关键在种种巧合之下,那流言可能会很合乎大众的狗血脑补。   “让一让,”封珃终于出声了:“谢谢。”   他这一出声,周围的人就似回了神一般,没了窃窃私语,而是拿出手机学起了娱乐记者:“封影帝,您是带着孩子出来玩吗?”   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不对,但歧义是足足,牡丹不再低着头:“你们误会了,孩子不是封珃的,他是我……”   “丹美人,你什么时候生的孩子,是在国外生的吗?”   牡丹眨了眨眼睛,扭头看向封珃无奈地笑了:“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   出了欢乐谷,谷外已有闻风而来的娱乐记者守候,吵吵嚷嚷的,封珃拉着牡丹,有李明和郝懂阻拦着记者,两人快速地走向车库。   原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就在他们快要进车库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周围太吵闹了,趴在封珃肩上睡觉的胖羊羊突然抬起了小脑袋,两眼闭着小嘴一撅气恼道:“爸爸……”   娱乐记者顿时就疯了,那声“爸爸”可是大头条,封珃和牡丹也没料到会出这状况,赶紧地安抚小家伙,请他别再口出“狂言”。   上了车,安置好小胖子,封珃就立马开车离开,李明和郝懂驾驶着江画的那辆车在前,这地儿靠近欢乐谷,来去的车辆很多,娱乐记者也不敢妨碍公共秩序上前拦车。   有惊无险地出了车库,汇入了车流,牡丹长舒一口气,伸手轻轻捏了捏睡得很香的胖羊羊的小脸,打趣道:“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封珃笑出了声:“爸爸?”他承认这触动了他心里的那根弦。   “今晚我哥肯定会打电话给我,”牡丹从包里掏出手机,原以为消息不会传得那么快,但明显她低估了各家抢头条的功力:“封老板,你上头条了。”   “你呢?”封珃对此毫无意外,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事就算是假的,一时半会外界也不会停止对它的各种不靠谱的猜测。   “#传奇影帝封珃隐婚有子,娇妻竟是她#,”牡丹苦笑:“没有我的名字,一个‘她’字悬念十足,就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想要点进去瞅瞅。”   嗡……嗡……   “我嫂子,”牡丹打开免提:“喂,你们玩得开心吗?”   江画装模作样地冷笑两声:“我们玩得开不开心不要紧,你俩玩得够嗨的,把我家小胖子都玩上头条了,上头条也没能来一张好看的照,瞧瞧他那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哭不哭笑不笑的,好看的五官全都不见了。”   所以她来兴师问罪的是她儿子的丑脸照吗?牡丹还没找她:“你儿子怎么能随便叫爹?”   “哈哈,”江画大笑:“他怕你们过气,想用一爆炸性新闻送你们上头版头条。”   “我哥呢?”牡丹也已经认命了:“他就没点要说的。”   江画扭头望向坐在沙发上十指敲着电脑键盘的老公,又止不住地发笑:“你哥要我转告你,限定你今晚必须对外澄清,那胖子姓牡,牡隽的牡。他也郁闷,出来一趟,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叫了别人‘爸爸’……哈哈……”   “你跟她说,”牡隽扭头看向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婆:“她要是今晚不澄清,我就对外爆料某个姑娘从小到大干的傻事儿。”   “譬如呢?”江画眼睁睁地看着一对亲兄妹因为一个小胖子反目成仇。   牡隽也乐了:“譬如……你问问她从小到大到底干了多少蠢事,让她自己掂量掂量。”   “我听到了,”牡丹就知道她跟她哥之间的感情属塑料的:“我男朋友在车里,你就不能给我留点脸面吗?”   “脸面?”牡隽冷哼一声:“一个9岁的小姑娘因为犯错零钱花被扣,竟引诱自己的亲哥哥赌博……”   “我回到家里就澄清,你打住,”牡丹捏了捏边上小胖子的小肉手:“要知道你儿子还在我手上呢。”   江画好奇:“结果呢?”   “结果?”牡隽关了电脑,来到床边:“我就跟她赌身家了,她把她的小猪笨笨储蓄罐输给我了,就是你儿子现在用的那个小猪储蓄罐。”   “身家多少?”江画知道那个储蓄罐,虽然旧旧的,但却是木质的,外表很打磨得很光滑,她还以为是牡隽小时候用的。   “一分没有,”牡隽耸了耸肩,两手一摆:“某个小姑娘输了之后就抠字眼,说赌的是储蓄罐,储蓄罐里的东西还归她,她用小发夹花了一夜把储蓄罐里的钱掏了个干干净净,第二天把储蓄罐给我了。”   “哈哈……”   “咳咳,”封珃轻咳,憋笑实在是太伤了,牡丹已是生无可恋:“年少无知犯下的错,终将跟随着我一生。”   牡隽拿过江画手里的手机:“诸如此类的事件还有很多,哥劝你掂量掂量,对我儿子好点,我们回去给你带礼物。”   牡丹冷哼一声:“我祝你们一肚子生俩儿子。”   “谢谢,”牡隽挂了电话,上了床抱着江画:“是儿是女都一样,只要他们选择我们做父母,我们就尽全力爱护他们。”   “对,”江画很羡慕他们兄妹之间的这种感情:“我是独生女,我绝对不会让我们小胖子日后也是一个人,一肚子两个儿子也不错,一个姓江一个姓牡,我家老头肯定高兴。”   结束通话,牡丹长叹一声:“人生就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看向嘴角还未下落的封珃,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你别被我哥给骗了,认扑克牌还是我哥教我的,怪只怪9岁的我太单纯。”   “所以自那次大败之后,你就精益求精了?”封珃没想到他的宝儿小时候这么皮   “从哪跌倒就要从哪爬起来,”牡丹想想过去:“这是牡忠民老校长教导我的。”   这说到曹操曹操就到,手机再次响起,牡丹瞅着来电显示也不敢不接:“喂,爸。”   封珃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但只瞬间便又恢复了正常,认真开车。   “我们在回去的路上,”牡丹摸了摸胖羊羊的额头:“没有,就是玩累了,这会睡觉了,我打算绕道走小四合院看看,你们呢,什么时候回来?”   “啊?”牡丹望向封珃:“我知道了,好好,挂了。”   “怎么了?”封珃不淡定了:“伯父伯母有事吗?”   牡丹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让我们不用绕道去小四合院了,直接回家做饭,他们今晚在我那吃饭,”这事来得有点突然,“封老板,虽然我爸妈很好相处,但我还是想要问你一句,你准备好没?”   “伯父伯母喜欢吃什么,你打电话让燕青去买菜,”封珃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欢喜,他明白女方家长愿意见他意味着什么。   “好,你别害怕,”牡丹依言拨通燕青的电话:“等会我给你说几件我读书时干过的大事,听完你就知道我爸妈是什么样的人了,”她这也算是自我牺牲。   “你干过的事儿真不少!”   燕青接到牡丹的电话,那是比封珃还紧张,从床上一拗起身,立马联系家政公司,让他们派五位手脚利索的阿姨过来,他要将家里刷一遍,后又赶紧地给他表哥、表弟打电话让他们送一批海鲜和菜过来……   一通忙活,等封珃抱着小胖子回来时,燕青刚好送他表哥、表弟下楼,见着他们就立马凑过来:“你们两能不能靠谱点,家长莅临这等大事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   “我爸妈也是突发奇想,”牡丹以为她哥嫂不在家,暂时蓝丽娟女士和牡忠民先生还不急着见封珃。   谁知她爸竟说家里就还剩两老的没见过封珃本尊,这不合适,她能怎么办,拦着不让来?   “赶紧的,”燕青都替他们急,看向封珃:“你我亲自下厨,还是从外叫个大厨回来?”   “我和Peony就可以了,”封珃抱着胖羊羊跟着牡丹进了1801:“你把菜送来这,晚上在这吃饭。”   燕青扒在门口,看向屋里:“1801地方有点小,会不会活动不开吧?”   “连你在内,就五个大人一个小孩,你是准备开Party吗?”封珃觉得还是在1801好点:“不会挤。”   “行,听你的,”这也是一种尊重。   封珃将胖羊羊抱进卧室,牡丹给他拿了一条毛巾:“你洗个脸,”她得去看看燕青买了什么菜?   燕青大包小包地将东西提进厨房:“你先瞧瞧还缺什么,我联系的家政阿姨已经到楼下了,我去安排她们工作。”   “好,谢谢,”牡丹翻看了下,海鲜、鱼都是杀好的,这倒是可以省不少事儿,葱姜蒜、大料也是应有尽有。   封珃洗了把脸,就进了厨房:“伯父伯母的口味是偏重还是偏淡,”他会做饭,不过只有休假在家才会动手。   “他们都行,主要是看菜系,”牡丹将葱姜蒜拿了出来:“川湘菜做得不地道,他们也不喜欢吃,会嫌淡;但粤浙菜做得口味重了,他们也不会喜欢。不过我们家人都爱吃鱼和海鲜,包括胖羊羊。”   “有羊羊,那我们就做清淡一点,”封珃拿了围裙穿上:“家里有蒸锅吗?”   牡丹立马找出放在橱柜里的三层蒸锅:“这个可以吗?”   “可以,”封珃穿好围裙,就开始剥蒜:“我们做海鲜大蒸,”这比烤的要来得清淡,但味道也不差。   牡丹是一点意见都没:“我给你打下手。”   对于封老板会做饭这事,她是既惊奇又觉很合理,毕竟他的成长环境并不允许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而这会牡忠民和蓝丽娟老两口也不是很平常心,正在开车的牡忠民第三次问坐在副驾驶上的人:“要不我们在这附近再转转,让那孩子平复平复心情?”他是过来人,他理解见家长的那种心情。   蓝丽娟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不用转,去离门口不远的那一家理发店,咱们去洗个头,在外晃荡了一天,头发都油了。”   “也成,”牡忠民在前面路口调转车头:“羊羊很喜欢他,”老话说孩子的眼睛是干净的,想来那位对他家丹子应该是真心的。   “那孩子能走到今天不容易,”蓝丽娟想到贴在网上的那份合同,叹了口气:“我现在就怕我们家傻丫头还没弄懂什么是爱情,光看上人家长相了。”   牡忠民倒是不担心这一点:“不会的,牡丹进修过心理学,我相信她很清楚自己的内心。”   “但愿如此。”   这菜刚上桌,门铃就响了,一个小胖子揉着眼睛,光着双肉呼呼的小脚丫子从卧室走了出来,牡丹去开门也没注意到他。   等封珃脱了围裙从厨房出来,一个小人儿已经爬站到椅子上了,“羊羊,你醒了?”   “爸妈,”牡丹请二老进屋,听到封珃的声音,不禁回头见小胖子盯着桌上的虾就想下手,顿时乐了:“快来瞧瞧你们的大孙子,这还没彻底醒神,闻着香就出来了。”   封珃一手扶着胖羊羊,看向进门的两位老人:“伯父伯母,我是封珃,”这么多年,他还是头次见家长,心都快不跳了,他想和Peony在一起,想得到Peony家人的祝福,“能见到你们,我……我有点激动。”   “没事没事,”蓝丽娟刚想说什么,就见她大孙子指着她,窝着小肉嘴给封珃介绍,“叔叔,这……这是羊羊奶奶,做……做肉肉好吃好吃,”话说完,一滴口水也滴下来了。   “哎呦,你这是饿了,”一天没见,蓝丽娟正惦记他。   封珃抽了一张纸,给胖羊羊擦了擦嘴。   “爸,”牡丹挽着牡忠民:“怎么不说话?”   牡忠民瞅着比他矮没多少的闺女:“以前我总以为你是没开窍,现在算是明白了,”说白了这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扭头看向封珃,“小封啊,会喝酒吗?”   “会,”封珃点头:“今晚我陪您喝两杯。”   “好,”牡忠民拍了拍他闺女的背:“去拿白的,50度以上。”   蓝丽娟抱着她大孙子走向卧室:“奶奶给你穿双袜子,光着脚可不行。”   “好香好香……”   牡丹见小少儿走了,便问道她爹:“封珃不是我,您头回见人家就要上高度白酒,这还是在我家里,讲真的您是不是嫌我进度慢,到现在还没把人给拿下?”   “这么说你还没把人给拿下?”牡忠民看着他闺女,对于性,他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在子女年龄到了之后,就不再避讳。   而从教多年,他每个月都会请专业的人进校给学生开生理讲座,当然男女生是分开的。在他认为,孩子到了一定的年龄,对性必须要有一定的了解。   牡丹看向封珃,摇头轻叹:“我的错。” 第69章   看着这样的互动,突然之间封珃不再那么紧张了,穿好袜子的胖羊羊腆着小肚子从房间里走出来,蓝丽娟跟在后头问道:“羊羊,你要尿尿吗?”   小家伙闻言驻足,特地感受了一下才点了点小脑袋:“要,”后便急切切地小跑向阳台,封珃想跟上去,牡忠民却已经先一步跨了出去:“你们坐。”   “叫燕青过来吃饭,”牡丹走进厨房拿碗筷,封珃看向蓝丽娟:“伯母,先失陪一会,我去对面叫我朋友。”   “好好好,”蓝丽娟真真是从了那句老话,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满意,瞧瞧这个子长相,说话温温和和的,人收拾得也干净,“叫上朋友赶紧过来吃饭,这一桌闻着忒香了,”肯定不是她闺女做的。   “是,”封珃看了一眼厨房里的牡丹,便出门了。   牡丹拿了碗筷,就见她妈两手撑着桌面在细观那些菜,不禁笑道:“做的时候我尝了,很不错,”尤其是那蒜蓉帝王蟹,刚出锅她就吃了一只蟹腿。   “闻着味就知道不错,关键是清淡,”蓝丽娟对封珃会做饭这事是非常满意,她家老头子也会做:“这种新鲜的海鲜吃的就是鲜,味道不适宜重。”   “香,”胖羊羊方便完回来,跟在提着儿童坐便器的牡忠民身后去往卫生间。   牡丹看着小家伙一摆一摆的小屁屁,笑着凑到蓝丽娟女士身边,套在她耳上把今儿上午“拉臭臭”的事给说了。   蓝丽娟大乐:“他是这样的,家里没外人,那无论哪个长辈上手都行,家里有外人,他就要小脸了,哈哈……”   “谁教的他?”牡丹都难以理解一个3岁小幼童的小小心灵。   “没人教他,不过牡隽休息在家的时候,总会说你是个男孩子,尿尿、拉臭臭不要总是叫妈妈、奶奶,应该喊爸爸或者爷爷帮你,时间长了,他也就有了模糊的意识,”蓝丽娟看向女儿:“认真的?”   这话问得?牡丹就不明白了:“你女儿像是会玩弄感情的人吗?”   “长得有点像,”蓝丽娟放心了:“既然喜欢,那就好好处。作为过来人,妈也要给你句忠告,两个人在一起,咱们不能委屈了自己,但也不能总委屈别人。”   “明白,”牡丹布好碗筷,揽着她妈:“谢谢您和爸总是这么信任我。”   牡忠民将洗刷干净了的儿童坐便器交给等在一旁的孙子:“你都多大了,我和你妈不能一辈子跟着你替你做主,那就要学会放手,学会信任你。”   眼神跟随提着自己的小坐便器走向阳台的孙子,他一脸安详,父母之大爱就是教会子女为人以及生存。   封珃回了1802,房内当真像是被刷过一样,厅里还多了几束鲜花。燕青卧室的门没关,他的声音自卧室中传出,“确定这消息可靠……好……那就不用管……”   敲了敲房门,燕青抬手打住封珃的动作,又交代了两句便挂了电话:“你隐婚有子这事暂时不用回应,大红给我递了消息,斐韵依和姜明婧闹翻了,今晚可能会有大消息。”   “大消息?”封珃倚在门框上:“‘淫媒’那事?”   燕青点了点头:“十之八、九。”   “收拾收拾,过去吃饭吧,”封珃刚想转身,又回头:“你联系下江画,把这事跟她知会一声,这样也好有个准备。”   “我正打算给她去个电话,”燕青说着就拨通了江画的号,看向封珃:“牡丹花那么能喝,你老丈人应该也好这口,家里还有几瓶好酒,你拿上两瓶带过去。”   这还用他提醒?他就是回来拿酒的,封珃走向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将燕青珍藏的4瓶茅台取走了3瓶,后又进了自己的房间,拿了这次出差带回来的A家美妆套装,在床上坐一会。   Peony的父母将将见过他,他们这会应该有话要说。   燕青跟江画联系了之后,便立马丢开手机,来到镜子前再照照,今晚他的身份可不一样,算是封珃的亲友,无论如何他得保证自己形象完美。   叮咚……叮咚……   牡丹正要跟她爸妈说下午的事,门铃就响了,“肯定是他们来了,”胖羊羊颠吧颠吧地跑到门口,踮着小脚丫子,够着门把手,把门打开了:“叔叔。”   “哎,”封珃换了鞋进屋,见桌上已经摆上酒了,便笑着将手里的茅台拿高:“伯父,今晚我们喝这个吧?”   “这个好,那就喝这个,”说完牡忠民的眼神便越过封珃,看向他身后的燕青。   燕青立马出声自我介绍:“你们好,牧校长、牡太太,我是燕青,封珃和牡丹的好友,很高兴见到你们。”   “你好,”牡忠民当然知道他是谁,说来可笑,这里面还有一场小官司。   因为牡丹和封珃在一块了,他那两妹妹真的是贪心不足,不过不再是一条心了,前段时间两人一个上午一个下午打电话到小四合院,说的是同一件事情,便是将自家闺女介绍给封珃的经纪人,把蓝丽娟恶心得饭都少吃了几口。   “伯母,这是送给您的,”封珃将A家的美妆套装双手奉上:“还请您别嫌弃。”   一看盒子,牡丹就断定:“不会嫌弃的,我妈爱俏,她就喜欢这些东西,只是平日里不爱买这么好的,嫌费钱,你今天这礼物算是送到她心坎上了。”   “这老贵的,”蓝丽娟接过还凑近闻了闻,就是这个香味:“一套要不少钱,太费了。”   燕青笑道:“不费钱,封珃是A家的全球代言人,这次出代言活动,他就买了这个,代言人买货折扣非常大,您无法想象的大。”   “这样啊,”蓝丽娟还真喜欢这些,她都有些爱不释手,只是就像闺女说的那样,花个大几千上万块买这东西,她就有些咬牙了:“那我收着了,我现在用的那套还是老头子送的。”   她喜欢,封珃也高兴。   “都坐吧,”牡丹牵着手拿小围兜早等着的胖羊羊来到桌子旁,将他抱上儿童座椅,接过他手里的小围兜给他戴上。   “别客气,”胖羊羊手里抓着一只小勺子,两眼盯着桌子上的海味,屋里几大人听到这句童言都不禁乐了。   牡忠民来到主位落座:“都坐都坐。”   封珃开了酒看向牡丹,还未问话,牡丹就连忙摆摆手:“今晚我不喝,等会得开车送他们回小四合院,你和燕青陪我爸喝几杯。”   “好,”封珃给牡忠民满上。   坐下后,燕青才注意到桌上摆了3瓶茅台,顿时心就开始抽疼,封珃咋就不知道什么是客气?他总共才藏了4瓶,可听到上手牡忠民说这酒不错,他又得笑着点头认同:“是挺好。”   牡丹给胖羊羊夹了两只大虾:“要姑姑给你剥吗?”   “不不,”小胖子已经自己动手了,那剥虾的动作虽然不太利索,但掌握了精髓,一把将下头拽掉,后口、手并用,没一会就干掉了一只有成人巴掌长的大虾。   “你让他自己吃,”蓝丽娟问到牡丹:“锅里是不是煲了海鲜粥?”   “对”   蓝丽娟起身拿走孙子的小碗:“我给他盛一碗先放着。”   “好,”胖羊羊十分赞同他奶奶的做法:“饿了。”   “伯父,我敬您,”封珃端着酒盅起身,牡忠民连连摆手示意他坐下:“不要那么客气,就是家常便饭,少点礼数也自在。”   “听您的,”封珃坐下后跟牡忠民碰了杯,一口干了一小盅白酒,双眉不禁微蹙,那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直穿而下,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这种高度白酒了。   牡忠民见状,不禁笑道:“你慢一点。”   “吃点菜,”牡丹给她爸夹了一块帝王蟹,又给她妈来了一块,看向坐在对面的燕青:“这些海鲜都是你贡献的,你就别客气了,”顺手给封珃夹了一块。   “我也来一块,”今天燕青其实挺高兴,能看得出来牡丹花的爸妈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两老能主动提出来见封珃,还坐下吃这顿饭,那就已经说明他们对封珃没什么意见。   “羊羊要吃大蟹吗?”封珃挑了一块肉多的夹起,小胖子头一抬只看了一眼就很给面儿地说:“吃,好吃。”   蓝丽娟笑道:“他就是个正正经经的小吃货,”拿碗接过封珃递来的那块蟹,“什么都吃。”   这边吃饭吃得是和乐融融,一片安和,而网上却已经是彻底炸开了,自#传奇影帝封珃隐婚有子#的新闻曝出后,牡丹和封珃以及燕青的微博就沦陷了。   网友对此事的反应也是两极端,一方大肆辱骂封珃、牡丹做人毫无底线,为钱为保持热度肆意欺骗观众等等,还@各大官方,要求封杀封珃和牡丹。   而另一方恰恰相反,大多珃迷听闻封珃隐婚有子,首先反应并不是气愤,而是激动于一直都是孑然一身的偶像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不用再感受孤独。   封亲妹:【啊啊啊,我要哭了,终于不用担心我亲哥有一天会突然消失在这个冷漠的世界,小宝贝好可爱,肯定跟我亲哥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风风风:【我将网上曝光的视频回放无数遍,我封终于有家了,就是小小封那肉脸囧成一小团,没能看清到底长啥样儿。】   来去入狗:【你们都是他养得狗崽子吗?封珃为了钱还真是连狗都不如,他敢对外承认自己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事情曝光到现在竟然当龟孙子,看不起他,更瞧不起出来卖的那朵野花。】   冯司机:【楼上请不要喷屎,封老板结没结婚关你屁事,我们影迷现在都很高兴他找到了他的幸福,你是哪个粪塘爬出来的蛆?】   天南剑:【话说我曾经提醒过大家,牡丹丹还有一个亲哥哥,据我在A大上学的亲妹子说,牡丹丹那位大神亲哥早就结婚了,还有一萌宝,经她辨认大神家的萌宝跟封神抱着的这小坨很像。】   封亲妹:【@天南剑,闭嘴,我们只要知道小小封是封家的就行,其他结果概不接受。】   红尘爱酒:【一群舔狗,你们爸妈养你们长大,就是让你们出来被人骗的?】   就在两方极端撕得正酣时,又一爆炸性新闻上了头条,#五年前‘淫媒’事件大反转,万夫所指的江画竟成了唯一受害人#   大家还未反应过来,当年“淫媒”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姜明婧更新了动态,微博置顶向江画道歉,并忏悔自己的过错。   紧接着苏夏、章婻、陌涵灵、沈瑗四位当事人也站了出来向江画道歉,而当年最先挑起‘淫媒’之事的斐韵依却不在列。   不过她却更新了一条动态:【利益之下,好友反目,当年之事,斐韵依问心无愧。画姐,我知道您能耐,背景又厚实,斐韵依就是一个从山村穷苦人家走出来的毫无背景的小人物,这命不值钱,您想要就拿去吧。】   身在新西兰的江画自接到燕青的电话后,就一直守着电脑,原看到姜明婧五人的置顶道歉,她已泪流满面,想过放下,但斐韵依的这条动态却再次将她推至极恶之地。   “去你邮箱,把我发给你的邮件接收了,”牡隽关了电脑:“有些人内心早已腐烂不堪,不是你沾她们,她们就会放过你。”   江画嗤笑,抬手抹去眼泪:“我哭什么呀,不一直都在等这一天吗?”打开邮箱,下载附件,看了她老公给她写的千字“血泪书”,突然觉得身子不再冰寒,“这个等会发,不然那些人肯定说我早有准备。”   “好,”牡隽上床将她拉入怀中,吻去她的眼泪:“画宝,先不要哭,我还有事要问。”   “什么?”   “等这件事过后,你是不是该给我一场婚礼了?”牡隽吻了吻妻子的唇:“我不求什么盛大的世纪婚礼,只想邀亲朋好友同事共聚,向他们郑重地介绍你是我心爱的妻子,还有那个被网友强硬冠上‘封’字头的小胖子是你给我生的宝。”   江画刚止住的泪再次汹涌而出,紧抱她爱的男人:“呜呜……对不起……”   大戏一出接着一出地上,网上水军横行,到处厮杀,一说江画是恶势力,要打到恶势力,甚至还要求扫黑组出动,反正只有正常人想不到,没有水军做不到的。   二又有神秘网友爆料,牡丹是江画带的新人,跟封珃认识就是在一场酒局上,这一揭发更是不得了。   而正在吃饭的牡丹此时也被吴清告知了网上的“大暴、乱”,她不动声色地拿了手机去了洗手间。   给封珃发了一条微信后,得了同意,牡丹便将之前保留的几张照片加工了一下,更新了微博:“揭个谜底,说得这么铿锵有力,我还以为半夜上门向我男朋友献身的人不是你。”   附上照片,曾经的两个绿皮西瓜现在破了一个,站在顶着绿皮西瓜的男士身旁的斐韵依尤其醒目。 第70章   她这动态一上,燕青就给她点了赞,并且留评道:“有的人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中,天长日久,便以为谎言就是事实,殊不知人在做天在看,谎言终究是谎言,逃不过事实的捶打。”   吃瓜的群众懵了,不过他们仍从牡丹刚发的微博中抓到两个要点:一、之前夜半向影帝封珃献身被拒的女星是斐韵依。   二、牡丹那个“男朋友”算是直接否认了和封珃隐婚有子一说,前者经燕大方盖章,那已经是铁一样的事实,至于后者情况到底如何,却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牡丹正面打脸,是斐韵始料未及的事,因为在她看来那晚带她去的是武昭,牡丹就算恼火,也要顾及一点天映老板武昭的脸面,可惜事情走向脱轨了。   原除了水军,网上还有一些同情弱者的网友站在斐韵依这边,觉得此次姜明婧等人的行为完全是受江画压迫,而消失了5年的江画对当年的事根本就没有释怀,她要报复,报复斐韵依。   可牡丹的这条微博算是彻底撕开了斐韵依丑陋、不知廉耻的面貌,水军们还在顽强抵抗,辩驳说封珃没有结婚,就谁都可以?   这一说法顿时激怒了无数看客,瞬间网上再次吵成一团。   罗莉YIYI:【男未婚女未嫁,我不懂有什么不可以,再说女人去找男人就一定是为了睡吗,不可以是谈工作?众人皆知,斐斐一直感恩封影帝当年的资助。】   封亲妹:【@罗莉YIYI,请不要再谈资助,我敢保证封哥都已经悔青十八段肠子了。另你是女是男,是男在下劝你直男癌早治早好;是女,那我祝你男人天天抱新人。】   Rily:【现在的人思想怎么都这么肮脏,女人找男人就一定是为了那档子事吗?封珃也不是什么好货,这照片怎么流出去的?不傻的人都能看清。】   天天香串:【现在的人是什么三观,谁他妈半夜要是穿成这样来找我男人,我男人若是敢让她进门,我两个一块剁。敢献身,那就不要怪正主曝光,况且丹美人已经警告过一次了,是她自己不要脸。】   洪都人:【我看了评论只觉某个不要脸的女人钱真多,养了一群疯狗,都被人直接曝光了,竟还在这替主子扭曲事实,乱吠。】   斐韵依颤着手在Ipad的屏幕上滑动,面色苍白极了,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丢开Ipad,连忙拿起手机,拨打姜明婧的电话。   挑起这么大的事,此刻姜明婧也不好过,但她已无路可走,网上刚曝光封珃隐婚有子,立马就有大批水军下场狠撕封珃和牡丹两人,甚至还放狠话要人肉牡丹及其家人,她了悟这背后是有人操控。   至于是谁,不说也罢,所以她决定先下手为强,斐韵依打来电话,她毫无意外:“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你好自为之吧。”   “等等,”斐韵依屏着气息:“姜明婧,你是要看着我死吗?”   “什么意思?”姜明婧其实知道斐韵依所求什么,但那些东西她曝不曝光全看斐韵依的态度,原本五年前的那事已经沉没了,是她自己把它打捞上来的。   斐韵依颤着声恐吓道:“你曝光那些视频的时候,就是我结束生命的时刻。姜明婧,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死者为大’这个道理。”   “以死证清白?”姜明婧嗤笑:“斐韵依,你拿你自己的生命来威胁我?简直可笑,”她被再次激怒,对着电话嘶吼道,“那我的今天又是拜谁所赐?”   牡丹发完了微博,让吴清给她画张简画,便出了卫生间,坐回自己的位置。   饭桌下,封珃握住她放在腿上的右手,不用去查看,他也知现在网上应该已经很乱,而且有人在刻意引导舆论,不然她不会反击,刚刚燕青也不会离座去门外接听电话。   “是不是喝得有点多?”牡丹回握他的手,看了一眼放在地上那只空了的酒瓶,抬头望向已经开了的第二瓶茅台:“一人四两白酒下肚了。”   “差不多,”牡忠民是没什么感觉,他就好这口,不过从不贪杯,来了兴致就喝上一二两:“酒盅里的这点喝完,我们今天就结束,明天你们都有事,不能喝大了。”   燕青正好回来:“老爷子,今天有喜事,我再陪您喝两盅,”一顿饭下来,几人都已经熟络了,“喝完了这顿,下次咱们就等牡隽和江画两口子回来,再一起聚。”   “行,”虽然不知道这孩子说的是什么喜事,但牡忠民也有点觉察,先是他闺女再是小燕,神神秘秘地肯定是出事了,原还有点担心,刚小燕那么一说,他就有底了,出的不是什么坏事。   嗡……嗡……   “额?”牡丹掏出手机:“我嫂子,”接通便问道,“你们怎么还没睡?”   “这会心情正激动,”江画的声音有些哑:“我家小胖子呢,你给他拍张照发给我,网上传得是越来越没边了,你哥翻来覆去的就担心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跟封珃跑了。”   胖羊羊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就激动了,两只小肉手撑着面前的桌板就站了起来:“妈妈,妹妹呢?”   屋里哄然大笑。   “我信了,”燕青伸手摸了摸胖羊羊的小脑袋:“我信你们两口子是去新西兰避风头的了……哈哈……”   江画也乐得哈哈大笑:“丹子,快点给他拍张照片发给我,我一会就要用。”   “行,你们玩得开心点儿,”挂了电话,牡丹就拿起手机:“羊羊把头抬一抬好不好,爸爸妈妈想你了,咱们给他们发张照片。”   “我要妹妹照片片,”胖羊羊配合着,顺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牡忠民笑着道:“这个你爹妈会努力的,咱们得给他们点时间。”   四个老的玩这一个活宝,确实是有点少,亲家也一直想他们再生一个,不为别的,就希望羊羊将来不是一个人。独生子女是有福,但若是遇上事,那就连个可商量的人都没。   新西兰,江画注意着网上的风向,看水军的数量和控评的速率,她知道斐韵依她们及其团队定是花了不少钱:“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这个当事人该出场了,”控评的团队吴清已经联系好了,这一刻终于来了。   躺在她身旁的牡隽双手垫在脑后,笑着道:“等你发完,咱们就开始庆祝,然后奋战到天亮。”   “你想什么呢?”江画嗔怪地蹬了他一脚,登上几年没用的那个微博账号,看着10年11月发的最后一条动态,不禁深叹,开始上传她早就准备好的照片,贴上牡隽给她写的“血泪书”,最后淡而一笑,点击发送。   我,江画,五年前“淫媒”事件的当事人,2035个日夜过去了,我以为所有的痛苦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消逝,可惜这也仅是我以为罢了。今天这个事件再被提起,我心头的那块伤疤再次血流成河。   2035个日夜,我背着“淫媒”这个烂污的名头苟活着,牵扯着嘴角假笑。甚至五年前,我爱如命的男人向我求婚,我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不敢办。结婚这五年,我不敢与他并肩同行,出现在他的朋友圈中,试问我为什么要背负这一切?   既然今天有人再次提及“淫媒”事件,那我想也该给世人一个真实,在这里我首先要申明一点:我江画是人生父母养的,上有老下有小,干不出那种卖人喝、血的事儿。   我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父亲16岁当兵……而就在我父亲配合上面调查的第二天,斐韵依联合姜明婧、章婻等五名博恒传媒的女艺人揭发了“淫媒”之事,我就想问问在那个当下你们是我,会怎么做?   我保持了沉默,巧合得很就在我经受着万人唾骂的时候,上面查明了我父亲一身清白,他回到工作岗位之时,斐韵依六人瞬间没了声音,“淫媒”事件单方面告终。   而我这个“军二代”为了不给父亲招惹麻烦,懦弱地继续保持沉默,这一沉默就是2000个日夜。这2000个日夜里,我的家人为了我的感受,都在刻意地回避着这件事情,我也从来都不去触碰它。   再回娱乐圈完全是因为自己最初的梦想——成为一位金牌制片人,只是没想到那个伤口还是被扒出来了。   对于“淫媒”之事,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为证我说的一切都属实,下面我附上了我父亲五年前的肩章和他用生命守护这个国家,所获得的军功章。   最后,我要申明,今天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回应“淫媒”事件,至于你们是真的受蒙骗,还是因为什么狗咬狗都不关我的事,我只希望我和你们老死不相往来,在此谢谢大家听我叨叨这一番苦痛。   燕青:【你早该站出来澄清了,因为你的事件,作为经纪人的我差点患上被害妄想症,好在封珃有情有义是个人。】   海梅:【哇开开,敢亮出来那肩章铁定是真的,天啊,这样的背影还用得着拉皮条,我就想问问娱乐圈有人敢潜她的人吗?】   封亲妹:【终于站出来澄清了,5年前我就不信那是真的,因为“淫媒”事件起得突然,消失的也突然,果然其中猫腻多多。】   矮子中最帅的箫明:【江画的身份,我可以作证,别人我不敢断定,至少像我就不敢动她的人。】   封珃Lain:【点赞……】   江画:【@封珃Lain,请你不要点赞,我还有事情要澄清。】   不等网友过多反应,江画再次更新动态:“那坐在儿童座椅上,戴着墨镜吃虾的小胖子就是引发#传奇影帝隐婚有子#大事件的正主小肥仔。   他不是姓封,是姓牡,牡丹是他亲姑姑,牡丹她亲哥我老公已经急了,只是他妹和某位影帝想将错就错拐了好吃的小胖子,不肯对外澄清,所以我被他爸逼得就只能自己来了。”   封亲妹第一个跳出来:【我不信我不要看这条微博,肥崽崽是我封哥家的。】   “我的点赞被驳回了,”牡丹拿着封珃的手机:“画儿也太不给面子了,”正如她曾经预料的那样,画儿一将江伯父的东西贴出来,近九成的网民态度都变了。   而江画那篇千字长文写得也是非常到位,不但真实地呈现了当年“淫媒”事件的始末,言语之中没有带任何个人内心的猜度,还从侧面引导大家,挖掘斐韵依六人内讧等等,牡丹可以肯定这是她哥写的。   “江画怎么看出来我们想要拐了羊羊?”喝了有六两白酒的封珃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凑近牡丹想要去蹭她,但关键时刻瞥见一小胖子在盯着他们,他立时转移目标:“羊羊……”   “亲亲,”胖羊羊似突然想起了上午的事,看向他奶奶:“叔姑姑亲亲,”说着小肉嘴还么么起来,“这样这样。”   牡丹回头看向正在告状的小胖子,眼角余光扫见蓝丽娟女士那一脸嫌弃的笑:“这不会是你们送来我这的间谍吧?”   “也不算是,”牡忠民笑了:“今天确实是我和你妈的结婚纪念日,”只是画儿说牡丹明天就要进《南茶馆师爷》剧组了,他们就想着那封珃也该回来了。   “明白了,”牡丹扭头,搂着垂首在笑的封珃:“老校长和老护士长套路太深了,咱们……认输。”   封珃顺势向两位长辈坦诚:“伯父伯母,虽然我跟牡丹认识不久,但我很清楚我喜欢她,舍不得她受一点苦,想要每时每刻守护着她,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深爱,但我心甘情愿给她我的所有。”   牡忠民和蓝丽娟不吭声了,两人都沉默着。   “咳咳,”牡丹听了这话心里是甜甜的,只是她爸妈这什么反应:“你们没话要表达吗?”   “没什么话,”蓝丽娟看了一眼她老头子:“就是有点感慨,傻人傻福这话还是挺玄的。”   傻人傻福?牡丹听到这四个字不是很乐意:“妈,您是对‘傻’有什么误解,还是对我不够了解,我跟‘傻’沾边吗?”   燕青乐了,只是他刚笑出声,放在手边的手机又响了,拿起接通:“喂,”只两秒神色忽变,走向门外的脚步也停了下来,转身对牡丹和封珃说,“斐韵依在申城家中割腕自杀了。”   “死了没?”牡丹的那双桃花目微微一缩。   “没” 第71章   “当真是豁得出去,”牡丹对斐韵依有了新的认识,看向封珃:“这个女人很危险,”原只以为她心胸狭隘又目光短浅,现在又多了一点,她不光对异己毒,对自己也狠。   封珃浅笑,他年纪小小就入了大染缸,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她自杀无非就是为了博得外界同情,将所有于她不利的事情一刀断,那……”   “等等,”燕青打住他们的话:“你们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个小少儿?”瞧瞧小少儿的那两大眼,分一点给他该有多完美,“咱们先吃饭,等会再谈阴谋诡计。”   “吃饭吧,”牡忠民和蓝丽娟对视了一眼,他们大概清楚今天晚上在闹什么了。   牡丹伸手轻轻捏了捏胖羊羊的肉脸:“爸妈,你们也不用担心,画儿的事儿已经澄清了,哥写的文稿,老死不相往来,所以斐韵依是忏悔自杀还是经受不住事态自杀,都与画儿无关。”   “不是你说无关就无关的,”蓝丽娟轻叹:“世上有一类‘圣’人,他们会盲目地同情所谓的弱者,反正你们暂时别再去沾斐韵依那女人了,免得惹上一身骚。”   “知道了,”现在他们确实不能再动作了,不然斐韵依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即便他们有理也会变得极为被动,牡丹长吁一口气。   “咱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等吧,等我拿到斐韵依收买大批水军网络暴力我以及我家人的证据,我再拿起法律的武器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牡忠民笑着点头赞同:“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就用正当合法的手段对付她,让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好来,这才是上上策。”   “伯父说得对,”封珃并不认为斐韵依是真的想自杀,为了利益连自己都卖的女人怎么会舍得死?而自杀这种把戏,至多玩一次,多了也就过了。   #斐韵依在申城家中割腕自杀#已经上了新闻头条,正如蓝丽娟说的那样,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类“圣人”,消息才登上新闻不过半小时,就有大批的人出声谴责此次一连串事件的当事人。   我爱宝哥:【吃了一晚上的瓜,我只想说有些人真的是太咄咄逼人了,现在斐韵依经受不住网络暴力自杀了,这是没死成,若是死了呢?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刽子手。】   桃园元圆:【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大家没发现今晚所有事件的矛头都指向了斐韵依,那些人就是想要她死,她到底碍着谁的眼了?】   红尘一杯酒:【经了今晚,对封珃粉转黑。】   封亲妹:【我不明白现在人的三观到底是怎么了?如果今晚爆料的所有事情都属实,那斐韵依这样的一个人值得被同情吗?况且她这个时候自杀,目的不是很明显吗?博取同情,并且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提‘淫媒’一事,这样对无辜的江画真的公平吗?】   乌崃佛珠:【江画有家有子,她已经很幸福了,可既然说了放下,她为什么还要再回娱乐圈?不要说是为了梦想,明眼人都不信。】   天水一涧:【明眼人在这,就是因为江画有夫有子,过得还不错,她就应该顶着别人卡在她头上的屎盆子吗?说句有悖道德的话,我要是有江画的背影,早就弄死她们那群货了。】   RAIR:【天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世上有这么多圣父圣母。深扒内情,斐韵依这个时候自杀可是一举多赢。一、博取同情;二、将‘淫媒’之事再次沉底;三、有了世人同情,她签的那些代言商家迫于舆论大概也不敢再要违约金了。高,真的高!】   天南老舅:【斐韵依都自杀了,你们这群人还在讨伐她的不是,是不是真的要她以死谢罪才放过她,那到时候谁来为斐韵依的死买单?】   Sary:【都这个时候了,是非对错真的那么重要吗?斐韵依今年才30岁,她还年轻,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有必要要她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冯司机:【谁年轻的时候都犯过错,但没有像斐韵依这样恶毒的,当年江画受万人唾骂的时候,你们这群圣父圣母在哪?人家现在澄清事实,有什么错吗?】   天南剑:【圣父圣母们别弄错了,今晚的事是姜明婧挑头的,起先江画根本就没理会,可斐韵依倒好一条动态又说江画要她的命。可能我蠢,真的想不通江画什么都有,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幸福去抵她那条贱命?】   网上争端不断,在斐韵依自杀未遂后,姜明婧五人再次沉默,而江画也不再理会此事,不过封珃和牡丹的微博下依旧热闹,水军肆虐成灾,两方FANS又不相让,自是战得激烈。   里华庭,封珃抱着吃饱了就打瞌睡的胖羊羊跟在牡丹身后来到车库,牡忠民和蓝丽娟上了车,他把胖羊羊放到宝宝安全座椅上,也跟着上了车。   “你不回去?”坐在驾驶座上的牡丹拉下安全带。   “我陪你一块送伯父伯母,”今晚出的事太多了,他不放心她一个人来回。   经历过太多风风雨雨的牡忠民,倒是对封珃这样的作为很满意:“让小封跟着认认门,以后在京都有时间就去小四合院走动走动。”   “一定,”坐在最后排的封珃系上安全带:“可以走了。”   “叔叔,”两眼快要闭上的胖羊羊又勉力掀起眼皮:“我……窝家里有……有果果树,还有十天,窝小……小狗狗就要回家了。”   “这什么都要拿出来晒晒,”蓝丽娟探了探他的小手温度,从他的小书包里拿出一个猪猪,背上的拉链一扯,将塞在里面的小毯子抽了出来:“那你有没有邀请叔叔来家里玩?”   胖羊羊一想,立马勾头看向后座:“叔叔,窝窝请你去我家家玩。”   “好,叔叔有空一定去,”封珃伸手摸了摸他白嫩嫩的小脸:“想睡就睡吧,一会叔叔抱你。”   胖羊羊眼皮子又往下耷拉了,嚅动着小嘴:“爸爸说爷爷大大了,抱不动大羊。”   牡丹将车开出了里华庭,车里放着轻音乐,小胖子很快就不再挣扎了,蓝丽娟见孙子睡着了,便帮他把小毯子往上拉了拉:“那个斐韵依是不是对小封有意思?”   “伯母,这个事情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封珃坦言:“但在没认识丹丹之前,我就已经明确表示过对她无意。”   “这一点我知道,”她也玩微博:“只是这个斐韵依明显没有放弃,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们,有时候电视剧里的那些剧情虽然看着是狗血了点,但现实往往比那编剧编出来的东西更狗血。”   牡丹轻笑:“人总说‘人老成精’,您真的是,”她认同蓝丽娟女士的观点,“经了今晚,我对斐韵依不会再留有余地了,那就是一条毒蛇。”   “余地是留给那些知进退的人的,”牡忠民深叹:“我刚已经翻了微博,姜明婧她们都微博置顶向画儿道歉了,而斐韵依呢,就算是到了这般不堪的境地,仍不忘撕扯画儿。”   “也许连自杀都是算计好的,”封珃嗤笑:“人一旦没有了底线,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到了小四合院,江家老两口正等着呢,洪怡迎了上来:“快进屋坐,我烧了茶,”说着目光便落到了抱着胖羊羊的封珃身上,“丹丹眼神就是好,当年一眼给隽子瞧上江画,现又找了你。”   “是我幸运,”封珃跟着他们进了堂屋。   身着半旧迷彩短袖的江沉山见他们进来,便招呼屋里的两个男子:“正好小封来了,你们以后就跟着他。”   “是,”两个男子立马挺直腰背,朝封珃敬礼:“李继广、韩晓飞报道。”   “二位先坐,我先去把羊羊放下来,”封珃尊重他们身上的残缺,因为这些残缺的背后都是伟大。   “我来就好,”江沉山上前,伸手接过胖羊羊:“哎呦,睡得这么沉,看来今天没少闹。”   洪怡两眼盯着她大孙子:“快抱去里屋,”这几个月有这么个小淘蛋在,他们的日子才没了寡清,小淘蛋一天不在家,她做什么都没精神。   “画画孩子都这么大了,”在李继广的印象中,江画还是那个一早被哨响催起来上学的姑娘:“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洪怡拿了杯子:“都坐都坐,我给你们倒茶。”   牡丹立马上前帮忙:“您和江伯父感冒好点没?”   “今天吊了两瓶水,好了不少,”洪怡心情不错:“网上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当年江画输得不冤,那姓斐的丫头心思深着呢。哼,一刀对着手腕划下去,就想一了百了,她以为她死了?”   江沉山从里屋出来:“这事你不要插手,以前江画就是被你护得太周全了,才会看不清人心,不懂得防范于未然。”   “我不插手,”洪怡瞥了一眼老古板:“姑娘就好像不是你亲生的一样。”按着她的性子,五年前就不会放过那群小贱皮子。   “哎,”就知道老婆子要炸毛,江沉山也是无奈:“不是我亲生的闺女,我会让她拿着手机对着我的肩章和军功章拍照,羊羊都这么大了,她也该学会独当一面了。”   “亲家说的在理,”牡忠民见势不好赶紧插话:“今晚的事画画就处理得很好。”   蓝丽娟也帮腔道:“画儿就是太善良了,有的时候善良的人总是会吃亏,而这个世道又总自以为是地劝人善良。”   “对,”洪怡觉得她亲家这话说得太对了:“瞧瞧网上那些人怎么说的,”她尖着嗓子绘声绘色地描述。   “江画什么都有,为什么要摁着斐韵依不放啊,”说到这她就激动,“放他老娘的臭屁,江画背着人哭的时候谁看见了?”   为什么她和老头子那么满意牡隽?   这其中不单单是因为牡家的门第,还因为牡隽这个人值得。五年前大院里的人,人前不说人后不知道说了她家多少闲话。   江画那时候是真臭,后来老头子回来了复了原位,闲话也没了,大院里有那纨绔上门提亲,人才知道江画结婚了,嫁得还非常好,那酸话又起了,她听着太舒爽了。就大院里的那群多嘴多舌的,家里儿女有哪个嫁娶比得上她闺女?   “这里头的水很深,”江沉山也知道老婆子怨他,但身处那个位置,他就不能只顾自己的小家:“你也别急,画儿遭的罪我都记着呢。”   他就这个一个宝贝疙瘩,能不在乎吗?好在她命好,自己争气,等牡隽来了京都,他得带他出去见见一些老朋友,日后这天下都是年轻人的。   又说了一会话,牡丹和封珃便离开了小四合院,至于李继广和韩晓飞已经都跟燕青联系过了,明天一早会到里华庭报道。   回到家里,两人独处终于不用再压抑,牡丹轻抚封珃的脸,娇声调皮地问道:“今天你醉了没?”   “之前没醉,现在对着你好像有点醉了,”封珃俯首:“宝儿,我好想你,”印上她的唇深吻。   两情相悦,自是渴望,不过他们还差点东西,关键时刻封珃刹住,一把抓住她到处点火的手,气息已经乱了:“Baby,这样不行。”   家里没有安全套,可今晚出了这么多事儿,当下他和丹丹都不能去买那东西,不然若是被曝出,斐韵依那事就真的过了。   “不要,”牡丹感觉很难受,有一股陌生的感觉在窜动,亲吻封珃的下巴,自由的右手去拉扯他的T恤。   但是封珃就是不配合,总是移动臂膀阻挠,将娇人抱紧困在怀里:“衣服不能脱了,脱了就收不住了。”   牡丹不高兴,抬首去咬他性感的下巴,嘟嘟囔囔地说:“我们下去买,门口有便利店。”   “难受?”封珃拥紧她,低头亲吻她的唇,浅黑色的瞳孔中暗潮汹涌,里面的火光在炸裂着:“宝儿,”他也想她,很想很想,想得整个人都疼。   牡丹追逐着他:“我想要你,”手再次去拉扯他的T恤。   “牡丹花精……呃,”隔着衣服被她咬了一口,封珃不禁深吸一口气,后笑着抱起她走向卧室,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你……你等我一会,我……不要咬……我去燕青那拿东西,他应该有备。”   “去,”牡丹闻言立马放开他。   瞧着她的样子,封珃都乐了,刚想起身又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还是打电话让他送过来吧。”   只是他们不知道,现在燕青也正忙着呢。   “啊……哦……你有没有想我?”一个娇媚的声音自燕青的卧室中传出,燕青回答得那叫一个顺溜:“想,都想死我了……哇喔……好棒……”   嗡……嗡……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只是它们的主人暂时没空,1801卧室中的两人一次又一次地拨打燕青的号码,神色变得凝重,牡丹望向封珃:“燕青不在家吗,会不会出事了?”   “应该在家,”封珃翻身下床:“刚刚我们回来的时候,车库里的车并没有少,我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牡丹一拗起身,不给封珃拒绝的机会,跑去她的小健身房拿了两只小哑铃和两支曲棍球棒。   封珃来到厨房灌了半瓶冰水,终于勉强压下了那团火,只是一回身就见他亲亲女友手里拿了那么些“武器”,他明显一愣:“你……怕燕青被绑架吗?”   若是他记得没错,车库虽然没少车,但却多了一辆保时捷,看颜色和车内装饰,车主应该不是男人。   “以防万一,”牡丹递出一支曲棍球棒,只是两个小哑铃没地方装,有点碍事。   封珃接过那支曲棍球棒:“宝儿,我有学过散打、跆拳道、空手道,在美国的时候还遇到过四次打劫。”   “这不稀奇,”牡丹又给了他一个小哑铃,后转身走向门口,透过猫眼看向对门。   “你不想知道结果吗?”封珃跟上,见她这么严肃,手里的东西也不敢丢。   “没人,”牡丹轻轻地转动门把手:“那结果呢?”   封珃强忍着笑:“结果就是让那些劫匪更尊重中国人了,”一把拉住他显得有些鬼祟的女友,“东小西可能来了。”   “啊?”牡丹身子一顿,回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燕青在这住了快5年了,我常常出入这里,在车库里从来没见过一辆大红色的保时捷CC,关键那辆大红色的保时捷还停在燕青家的车位上,”封珃提醒道:“里华庭不是一般的小区,这里的物业很严谨。”   牡丹舒了口气:“那把家伙都收起来吧,”在国外待得太久,都落毛病了。   这一点他认同,封珃笑着道:“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要去1802看看。”   “我陪你,”牡丹将东西送回健身房,回来手里仍留有一个小哑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吧,”封珃也没换鞋,直接走向1802,按了指纹进门,跟在他身后的牡丹一眼就扫到了放在沙发上的那个女士包包,立时就把那只拿着哑铃的手背到了身后,还真被封老板说中了。   燕青的卧室中传出令人面红耳热的声音,两个血气方刚的男女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口气,牡丹将手里的哑铃拿到眼前:“好想将它扔向屋里,制造点动静。”   “燕青会恨我们的,”封珃放轻脚步,走向平日里燕青存放东西的地方,翻翻找找好一会,没找到他想要找的东西:“难道全被他拿回自己卧室了?”   “没有吗?”牡丹将小哑铃放到柜子上,不认命地自己动手翻找,确实没有那东西,有些气馁:“看来是缘分还没到,”胳膊一杵,小哑铃下落,两人下意识地立马避开,喤的一声,屋中顿时寂静一片。   过了足有3秒,封珃憋着笑,拉着牡丹:“快跑……” 第72章   “你说你俩缺不缺德?”   清晨五点,天还没亮,燕青就用遗落在他家的小哑铃敲开了隔壁的门,看着一身齐整的封珃冷哼一声:“幸亏我心理素质过硬,不然那后果是能想象的吗?”谁战得正酣,子、弹上膛的时候被惊扰,不要命?   “早,”封珃一夜没睡好,这会也不打算再睡了:“你没事就好,我正准备做早餐,你们要一起吗?”   “不要,”燕青将小哑铃还给封珃:“小西要喝豆汁吃油饼,你们来两份吗?”   封珃倒是没拒绝:“一份豆汁一份咸豆花,我试着做青南瓜饼,要是成功了一会就给你们送两块过去。”   “行,”燕青刚转身又回头,他忘了问了:“昨晚你回去找什么呀?”   现在提这个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封珃轻笑:“找你昨晚会用的东西,那是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可惜没找到。   燕青闻言立时就不恼了,眼中带着浓浓的戏谑之意,上下打量封珃:“所以这一夜你俩干搓了?”隔靴搔痒,那得多么痛苦多么残忍,尤其是对于一人男人,那不外乎是酷刑。   “呵呵,”封珃真见不得他这副模样,干笑两声,后退一步将门关上。   “哎哎,同为男人,我们可以再聊会儿,”燕青乐不可支,封大影帝如此表现明显就是欲求不满,对着紧闭的门做了两个得意的鬼脸,便哼着京腔迈着狂拽的八字步走向电梯口,他也会有今天,真是老天开眼了。   而此时熟睡中的牡丹突然感觉到不适,一抹血色闯进了她的梦境,惊得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一股暖流自丹田之处奔流而下,她一拗起身下床,拿了“小面包”就跑去了卫生间。   刚将青南瓜取出冰箱的封珃听到动静,便出了厨房:“Baby,你起了?”   “封老板,我亲戚来了,”牡丹拉开卫生间的门:“你怎么起这么早?”   她还没睡醒,昨晚闹得比较晚,没有“小雨伞”,他们也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不过除了那,其余的她都已经享受了,感觉真的很奇妙。   见她光着脚踩在地上,封珃双眉微蹙快步上前:“你怎么跟羊羊似的?”一把抱起她,“夏天虽然热,但也是最容易进寒气的季节,而且你现在是特殊时期。”   “老板,”牡丹像一只树袋熊一样紧扒着他不放,经了一夜,她感觉他们之间好像更紧密了,亲吻他的下巴后凑近深嗅他身上的味道。   “是不是不舒服?”封珃抱着她走进卧室,并没急着将她放下:“肚子疼吗?”   牡丹摇了摇头:“我身体很好,没有不舒服肚子也不疼,就是想要你抱抱。”   “好,”封珃走至床边,轻声柔语道:“那我再陪你睡一会,”他喜欢她对着他撒娇,虽然她很独立,能力也非常强悍,但他就想宠着她。   “嗯,”牡丹满意了。   看着她再次沉入梦乡,封珃面露宠溺,抬手轻轻地描绘爱人的眉眼,昨夜的一切在脑中回荡久久不愿散开,她美好得让他欲罢不能,甚至……甚至想要将她珍藏,融于骨血,凑近亲吻她的眉心。   牡丹睡醒已经是天光亮,身边没了人,凑了凑鼻子:“青南瓜饼,”这是她昨晚说了想要吃的,起身下床,卧室的门一开,香味更浓郁,来到厨房门口,就见她的男人穿着围裙正在忙碌。   “醒了就去洗漱,”封珃抬头看向她:“我给你煮了红枣桂圆鸡蛋汤,一会先喝一碗。”   “手艺不错嘛,”牡丹走进厨房,站在封珃身后,勾头张望放在盘中已经煎好的油黄黄的青南瓜饼:“这味道这表象都快赶上蓝丽娟女士做的饼子了,”扭头看向男人,“你太贤良淑德,我会自惭形秽的。”   封珃回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你不用自惭形秽,我的最终目标是把你宠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最好是离不开我。”   “奸诈,”牡丹笑着道:“我去洗脸刷牙,等会就来尝尝你的手艺。”   “去吧。”   封珃将最后的三块青南瓜饼煎好,便开始收拾厨房,等牡丹洗漱好,厨房也被清理干净了,脱了围裙,正准备给1802送一盘青南瓜饼过去,门铃就响了。   “我来开,”牡丹端着一杯温开水,快步走到门口:“Hello,早上好。”   “你们早上好,”东小西送上两瓶红酒:“上次见你喜欢喝,这次来就没花心思准备礼物。”   “谢谢谢谢,”牡丹拿了两双拖鞋放在脚踏上,后接过红酒:“快请进,我们正想去叫你们吃早饭,”对于昨晚她和封珃在1802干下的事,她已经故意忘得差不多了,这会见着两受害人是没有丝毫尴尬。   只是她不提,燕青那劲儿还没过去:“邻居,你们两口子是属鼠的吗?大半夜不睡觉跑我家作乱……你拐我干什么?我都差点毁在这两人身上,你也不想想你后半生的性、福?”   东小西翻了个白眼:“没男人我也能幸福。”   “说什么呢?”燕青不乐意了:“谁昨晚对我饿虎扑狼,这样那样了?”   牡丹将酒放到厨房的小酒柜中:“你们这是要反目成仇吗?”   “不是,”燕青立马反驳:“这你就不懂了吧,爱情有很多样,像你和封珃这样腻腻歪歪的是一种,像我们这样吵吵闹闹的又是一种,不过性质一样,都是充满爱。”   “吃饭吧,”封珃给牡丹盛了一碗红枣桂圆鸡蛋汤:“你先吃这个。”   “好,”牡丹将杯中的温开水喝完,扭头问到东小西:“你要不要来一碗?”   不等东小西出声,燕青已经冲进厨房拿了碗:“这好东西必须给她来一碗,瞧她瘦得跟猴……”   “你再说我瘦得跟猴子似的,我就翻脸了,”东小西帮忙布碗筷:“你有见过几个超模是肉呼呼的?”这都是职业需要,她也想放开了吃,可能吗?   封珃将燕青一早出去买回来的豆汁和豆花拿了出来,也不管那两人是不是真要翻脸,旁若无人地问到牡丹:“要一点豆汁吗?”   “不用了,我这一碗吃完,还要留点肚子吃南瓜饼,”牡丹拿了四个调羹,岔开话题:“我们是不是吃完早饭,就该出发去绍城了?”   “10点出发,”燕青盛了满满一碗红枣桂圆鸡蛋汤:“下午4点28分举行开机仪式,张导信佛,他找人算过时辰。”   牡丹看了下时间:“现在都七点半了,那也快了,小西跟《赌后牡丹花》的合同签了吗?”   “签了,”东小西正想提这事:“我原以为拍那部戏是穿平跟鞋,毕竟是和箫明搭档,可签完合同,马莱就让我报了身高、三围、鞋码等等,我一听不对就多问了一句,才知道剧组要给我制备十公分的高跟鞋。”   “真的假的?”牡丹有些惊讶,瞅着东小西:“那你和箫明拍戏的时候,机组的工作人员不是要难死,你穿上十公分的高跟鞋都跟封老板一样高了,箫明站你身旁能入镜吗?到时是拍他,还是拍你?”   东小西纠结的也是这个:“对啊,明明带着的是老公,可就跟牵个小老弟似的。然后我让他们也别制备鞋子了,十公分的高跟鞋我多的是。”   “我有点期待这部喜剧了,”封珃觉得很有可为。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画面,”这个画面让牡丹都忍俊不禁:“一个镜头对准一个超模肩以上的部分,小风掠过,戴着墨镜的超模缓缓走来。”   封珃听着他家宝儿的描述,咽下了嘴里的豆汁,准备等她说完再继续喝。   “旁白说道:‘Ladiesandgentlemen,现在让我们把目光转向大屏幕,此刻正走来的是赌圣某某某及其夫人,结果大屏幕上就只有一个人,赌圣哪去了?小西把右手一举,很好,赌圣的左手入镜了。”   “噗……咳咳,”燕青脑中完美呈现出那个画面,他也成功地被豆汁给呛到了:“咳咳,这个可以说给陈光头听听,我觉得……咳咳不错,真的真的。”   “箫明会接受不了的,”封珃也觉很有笑点:“不过他是投资商,想赚钱就只能多牺牲一些。”   东小西还认真勾勒了下:“想要这个镜头,那我穿的鞋子必须要再高一点点,十二公分以上,我家里也不缺,到时可以都带上。”   “估计箫明要罢演,”牡丹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好好一沉迷享受的富二代,非要走点不寻常的路子:“你接下来还有工作要忙吗?”   “有,但是不多,”东小西没说的是因为那场丑闻,她推掉了很多工作,而且由于Steve的关系,Eliyna对她是深恶痛绝,借着Steve太太的身份撸掉了她60%的国际时尚资源,这是她早就料到的,不过好在现在的她已不再缺钱。   燕青对这一点是满意到家了:“为了配合牡丹的档期,《赌后牡丹花》也是在绍城取景,小西这次会跟我们一起去绍城,”他也不用再忍受相思之苦了。   “噢,明白,”牡丹觉得这样挺好。   “你明白什么呀?”燕青还有正事要跟这两人说:“斐韵依在申城家中割腕自杀是被她经纪人发现的,她的经纪人一口咬死斐韵依患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去她家也是因为打不通斐韵依的手机。”   牡丹挑眉:“抑郁症?”跟着轻嗤一声,“这还真是块万能挡箭牌。”   “何止?”东小西讽刺道:“我们打个赌,斐韵依死都不会承认姜明婧对她‘淫媒’的指控,说不定还会扭头再咬画姐一口,抑郁症怎么来的?她可以将它推到画姐身上。”   “现在就要看姜明婧是什么态度了,”牡丹昨晚捋过这事:“姜明婧之所以突然站出来挑起当年事,只可能有两个原因。”   “一、当年‘淫媒’之事已经威胁到她了,而这个威胁点应该就是斐韵依;二、她手里有摁死斐韵依的东西。”   东小西是越来越欣赏牡丹了,她放下调羹笑着道:“我要是姜明婧,既然已经把事挑起,那就不要这么不了了之,不然也只会后患无穷。”   “先下手为强,斐韵依经纪人不是说斐韵依有严重的抑郁症吗?那我也有啊,还是因为斐韵依造成的,紧接着甩出掌握的证据,后宣布暂时退出娱乐圈,出国修养,其实就是避风头。”   听这两女人说话,燕青只觉背后生寒,抬眼望向坐在对面的封珃:“哥们,咱们规规矩矩地做人,千万别惹这两主子,她们心机太深沉了。”   “你了悟就好,也省得我费工夫,”东小西舀了一枚鸡蛋放到他碗里:“咱们安心等着吧,我跟姜明婧一起工作过,她是个聪明人,不会任由斐韵依吊打的。”   叮……   “应该是清清,”牡丹拿起手机,打开还真是她,只是清清发微信过来并不是说行程的事,而是传了一张微博截图:“被你说中了,姜明婧反击了。”   燕青一愣:“姜明婧说了什么?”   “五年挣扎在虚伪和真相之间的心路历程,最后她说人心真的是太可怕,”牡丹退出微信,登上微博:“姜明婧还附上了一段录音,一份抑郁症诊断书、一份神经衰弱诊断书。”   “听听吧,”东小西点了那段录音,斐韵依的声音自手机中传出。   “姜明婧,你是要看着我死吗?……什么意思……你曝光那些视频的时候,就是我结束生命的时刻。姜明婧,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死者为大’……简直可笑,那我的今天又是拜谁所赐?”   封珃浅笑:“有了这段录音,斐韵依的自杀就成了一场威胁她人的阴谋。”   “姜明婧又更新动态了,”牡丹将手机屏幕对向东小西:“她说因为一场有预谋的诬陷害了无辜的人也害了自己,她深深地愧疚着。”   “她对自己的过错无力辩驳,说永远都不会公开斐韵依害怕的那些视频,并向慈善机构捐献500万人民币,以求赎罪,最后宣布暂时退出娱乐圈,出国疗养,并再次向江画及其家人道歉。”   “完美的公关,”东小西都忍不住想要为姜明婧的这番操作鼓掌:“500万算是给她自己买了一条后路。”   牡丹点头:“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她的态度确实值得赞赏,其实画儿也没有想过对她们赶尽杀绝,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画儿想要的仅仅是一份清白,一份公开道歉。”   “姜明婧太聪明了,也很果断,”燕青插话道:“她来了这么一出,江画都不会拿她怎么样了?既博了知错就改的名声,又将过去的事与她抹得干干净净,苏夏那四人只要不傻就会咬死姜明婧所安排的戏路,摁死斐韵依。” 第73章   而正如燕青所说的那样,在姜明婧更新了两条动态之后不过半小时,苏夏、章婻等四人分别再次对外公开向江画道歉,另向慈善机构捐献50万-500万不等数目的金钱赎罪。   一波还未平,大浪再起。姜明婧等人的这番动作迅速占领了各大新闻头条和各门户网站的热搜,因为有录音为证,斐韵依的自杀就变了味了。   吴楠包包:【昨晚我还在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只觉自己是个笑话,就这么莫名被个蛇蝎女给利用了,真的是不要脸。】   天边一朵彩虹花:【之前那些圣母圣父呢,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站出来,把头抬高,不然脸打得不响。】   魔帝重楼:【错了就改,没有人会死盯着过去不给未来活路的,可斐韵依明显是死不悔改,她以为一刀下去,别人就都是罪人了,世上比她聪明的人多了去了。】   封亲妹:【昨晚无数人劝江画、丹美人他们要善良,可事实却是恶毒的人利用所谓的道德舆论逼迫着无辜的人继续善良下去,来成全自己的美好,简直是恶心至极。】   天乙商人:【姜明婧为自己的过错买单了,请问斐小姐什么时候能悔改,正视自己犯下的错?自杀的把戏不要再玩了,人们的包容也是有极限的。】   宏伟HongW:【现在没有人再怀疑斐韵依是无辜的了,都拿死来威胁姜明婧了,可见姜明婧手中握着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我要站出来向江画说一声对不起,当年我也是唾骂她的人之一,Sorry。】   三明先生:【“淫媒”事件再次警醒世人,假的就是假的,真相也许会迟到但却永远不会缺席,江画女士,Sorry。】   天南剑:【终于黑白分明、真相大白了,我以为“淫媒”事件又会不了了之,没想到姜明婧是真的刚到底了。在此我呼吁所有网民朋友不要网络暴力斐韵依,我们要文明,不要再给她任何可钻的空子。】   事情瞬息万变,但结果基本已经被摁死,远在新西兰度假的江画并没有对此有任何表示,就如她说的那样“老死不相往来”。   “画宝,你说我们是举行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牡隽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新西兰今天下雨,他便在网上搜起了婚纱和喜服。   “中式吧,”江画眼睛还有些红肿,正抱着Ipad翻看评论:“中式的比较喜庆,老公,网上很多人在向我道歉,”说着说着她又哽咽了起来。   牡隽赶紧来到她身边:“来,我抱抱,”这几年她承受了太多,生来就是娇娇女,可谁成想会栽在自己一手拉拔的人手里,娇人入怀,他轻拍着她的背,“你是打算继续,还是就此结束?”   “姜明婧、章婻她们公开道歉了,也捐了钱做慈善,我不能太过追究,”江画抽噎着:“但斐韵依不行,当初的事不但是她带头的,就连这次事到临头,她也还在攀扯我。”   “我们暂时先不要动作,”牡隽权衡着利弊:“斐韵依自杀,姜明婧又给了她致命一击,我们现在只需保持沉默,等着就成。”   江画明白:“对,等斐韵依出院。”   而此刻斐韵依的境况也十分糟糕,因为一连串的打击,只要有眼的人都能看出她已无翻身之地,更何论她的经纪人徐玉。   “你说什么?”斐韵依的伤并不重,左手手腕上裹着一层白色布纱:“姜明婧,她真的这么做了?可事实不是这样的,”眼泪奔涌而出,她急切地想要为自己辩驳,“事实不是这样的。”   “事实是什么样已经没有人会在乎了,”徐玉此刻也是精疲力竭:“现在就算你讲的全是真的,也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你。”   “不……不,”斐韵依双手紧握:“她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明明……明明诬陷江画的事,她们一个都不落……呜呜……为什么?”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徐玉向后耙着头发:“目前我们最紧要的是怎么应对当下的困境?公司刚刚打来电话,有品牌商起诉了你,还不止一家。”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斐韵依含泪笑着,尽显凄然:“应对当下最好的法子不就我死吗?”   “你够了,”徐玉听到这话,心底的火噌的一下冲了出来:“除了死,你还能想到其他吗?”   原本她还有把握利用舆论扭转乾坤,可没想到那样的关键时刻,这个蠢货竟给姜明婧打电话。姜明婧是什么人?那是一个精到骨子里的女人。好了,人家留了一手,她们满盘皆输,而且毫无翻身的余地。   病房内一片死寂,久久斐韵依才幽幽开口:“可现在我除了死,还有其他路可走吗?”   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生了懊悔,也许从一开始发现江画再带新人的时候,她就不该去沾惹、打压;更或者她就该本本分分地做好自己,不该去肖想那个男人。   可世上哪有后悔药?所以她被逼到了如斯境地。   “道歉吧,”徐玉沉凝了足有十秒钟才接着说:“就此退出娱乐圈,这是作为你的经纪人,我能为你做的最后的事了,至于代言违约金,这么多年你赚了也不少,打官司或者协调,赔了违约金应该还有余钱,好好活着比死了好。”   斐韵依憋着那口气,豆大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落:“徐姐,我不甘心……”   “你该庆幸,”徐玉也有点伤情,毕竟她带了斐韵依五年:“你这几年做了不少善事,也公开捐了不少钱,我再帮你运作运作,不至于离开得太难堪,你和三水文化的合约就要到期了,公司会提前宣布这事。”   “我不甘心,”斐韵依嚎啕大哭。   “不甘心又能如何,”徐玉抽了纸巾递给她:“依依,哪怕有一点翻身的机会,姐都不会放弃你,可真的是被摁得死死的。”   上午十点,牡丹一行准时出发去往机场,他们要先到杭城,李明和郝懂明天开车到绍城与他们会合,而李继广和韩晓飞则跟着他们一起坐飞机。   因为当年的“淫媒”事件被重提,而《南茶馆师爷》的开拍时间又是公开的,所以各家媒体早早地就守在了机场,严阵以待,逮着牡丹和封珃的身影,就一拥而上。   “丹美人,你进娱乐圈是为了替你嫂子江画报仇吗?和封影帝在一起,是情投意合还是有意为之……”   戴着墨镜的牡丹嗤笑道:“你们不做编剧真的是可惜了,给你们推荐个老板呗,陈森陈导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陈导是狗血剧导演吗?”   牡丹一手挡开那支话筒:“原来你们知道刚刚那些问题很狗血。”   “小心脚下,”戴着棒球帽的封珃一把将牡丹拉进怀中护着,嘴杵到她的耳边:“陈导又遭了无妄之灾,你可以不用理会他们。”   “封影帝,您和丹美人同出同进,是已经同居了吗,发展的是不是太快了?”   封珃上挑唇角:“快吗?你应该没爱过,”爱过的人,迟一秒都会觉得慢。   就在他们办了登记手续,快要过安检的时候,一位戴着厚镜片的女子不知道接了什么消息,突然勇猛,窜到封珃和牡丹跟前,大声问道:“就在刚刚斐韵依公开向江画道歉了,并宣布退出娱乐圈,二位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想要我说什么?”牡丹真的有点不高兴了:“斐韵依会有今天的结果,完全是她咎由自取。你们想过没,五年前25岁的江画在面对莫须有的‘淫媒’事件时,她是怎么过来的?”   既然开口了,她就要一吐为快:“如果25岁的江画在遭受无数谩骂的时候,没有撑住,那‘淫媒’事件的结果又会是怎样,到今天又会有几人记得她?不要跟我谈道德,因为道德是有底线的,你们是不是忘了斐韵依昨天还在攀诬江画?”   “今天她公开向江画道歉,并宣布退出娱乐圈,我只能说这是她逼不得已下的唯一选择,所以请不要劝我善良。”   “封影帝,斐韵依是您资助的人之一,您有后悔过吗?”   封珃浅笑:“没有,我资助那些孩子,只是想要给他们多点选择,至于路怎么走,就不是我能干预的了。”   过了安检,进了贵宾候机室,东小西终于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事儿:“斐韵依道歉了,江画会就这样算了吗?”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燕青揽着她:“斐韵依这一道歉,就等于是承认了当年的那场诬陷,那么接下来就是要赔付各种违约金了,而且因为有这个大污点在,任她演技再好,长得胜天仙,圈里都不会有人再用她。”   牡丹长吁一口郁气:“没那么容易结束的,我还有一场官司要跟她打,至于画儿的事,因为江伯父的背景在那,她明面上并不能表现得太过,毕竟是军人之后。”   “确实,”东小西叹气:“不过那些记者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儿,没带吗?”   “我也觉得没带,”牡丹不禁笑出了声:“一国际超模和封珃的经纪人公然牵手,他们竟然没看到,是假装的还是认真的?”   封珃也觉得离奇:“看不见燕青还算正常,但漏了小西是真的不太正常。”   “你这话什么意思?”燕青正郁闷:“敢情是怪我带不火我媳妇?那你呢,刚刚我们两口子可都是跟着你的,结果聚光灯全打你身上了,”扭头非常不忿地跟东小西说,“我们就不该戴墨镜。”   吴清都乐了:“等会还有机会,到了杭城机场,你们把墨镜摘了,牵着手大大方方地走在丹丹姐和封影帝前头,一定能抢到镜头。”   “不急不急,”牡丹安抚道:“等到了杭城机场我帮你们,对于抢几十万一条的热搜和头条这种事情,我太在行了。”没看她三天两头地往热搜上一蹲吗?关键蹲了一时半会还下不来。   东小西感觉跟他们在一起真的很快乐,一把抓住牡丹的手:“姐们,今天我能不能上热搜火一把,就全看你了,哈哈……”   “OK啦,”牡丹靠在封珃的肩头:“老板,等会咱们低调点。”   “好,”封珃将她揽入怀中,抬手把她的墨镜推高,见她眼底那“不怀好意”的笑,不禁宠溺道:“调皮。”   “邻居,”燕青拉着东小西:“我要和我家小西一起上热搜。”   牡丹背对着他打了个OK的手势:“放心,这都交给我了。”   下午一点半到了杭城机场,东小西还是戴着墨镜,燕青牵着她走在封珃和牡丹之前,原以为这样已经够显眼了,结果一路过去,有他们的遮挡,就连牡丹和封珃都没人注意到。   牡丹拉了拉边上的人:“封老板,燕青跟了你这么多年上过几次热搜?”东小西是混时尚圈的,她今天打扮得又很低调,夏天戴着墨镜也不稀奇,路人认不出来倒属正常,但燕青呢?   “两次,”封珃都不用去回忆:“一次是有人传我和他是一对,我澄清的时候上的;一次就是前阵子,你送他上去的。”   “热搜绝缘体,”牡丹直觉再没有行动,她就得花钱送这两上热搜了:“前面那是记者吗?”   封珃笑了:“有摄像机跟着,应该是的。不过这样还挺好,他们走在前,我们也安全。”   “燕青在外最出名的名号是不是‘燕大方’?”牡丹已经看到守在路道口的记者了,她开始蠢蠢欲动。   “对,”封珃低头,就见他家小女人东张西望的:“你在想什么?”   牡丹凑了凑鼻子:“我在想着怎么帮他们抢热搜,”这话刚说完,她就戏精上身了,清了清嗓子,没人注意燕青他两,她得首先让大家注意到他们,“老板,要是暴露了我们,你就当牺牲一回。”   封珃握紧手中的柔荑,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了:“不要太浮夸,收着点。”   “那个……,”一紧张有点忘词,牡丹再次清了清嗓子,后十分清脆地叫道:“燕大方,你就不能走慢点吗?这年头找个这么漂亮的超模媳妇很不容易的,看把东小西给累的。”   那高八度的嗓音在匆匆的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兀,顿时就让他们一伙成了焦点。 第74章   封珃垂首低笑,虽然他早就对某人的演技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也没想到她还能再次刷新下限。   跟在他们身后的吴清恨不能把整张脸都捂起来,她主子为了帮燕大方和东小西抢热搜,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只是这样的抢法是不是太过浮夸了?   此刻燕青是十分的后悔没戴墨镜,瞧瞧那些向他们投来的目光,他对牡丹花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媳妇,咱两真的要上热搜了。”   “上吧,”东小西努力保持面上的微笑:“我也挺想火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牡丹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效果好像还不错,”牡丹挨近封珃:“我已经尽力了,要是这都不能上热搜,那就只能花钱了。”   “宝儿,你真的不考虑走谐星路线吗?”封珃低沉的笑声闯进牡丹耳中,她微仰起头看向他,“我倒是想,只是长相有点不允许,”见他还在笑,她不得不提醒他,“老板,你的人设要崩了。”   封珃摇头:“我没有人设,纯粹就是一个演员。”   “燕大方,是我知道的那个燕大方吗……他和东小西……超模……燕大方出现,那封影帝呢……”   窃窃私语不断,燕青决定还是将墨镜戴上:“让一让,”手依旧紧牵东小西,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给他媳妇抢热搜了。   “东小西,”终于有一个美眉出声了:“真的是东小西,你怎么看上燕大方了,是被逼的吗?”   “喔,”燕青闻言左手立时紧捂心头:“遭受一万点暴击,”他也不避讳了,笑着道,“我跟小西是两情相悦,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复杂,请让一让。”   “啊……封BOSS……”   牡丹正想跟封珃说燕青业务能力极佳,就被这声嘶吼给惊得闭嘴了。   封珃揽着她紧跟燕青和东小西,穿过人群,守在路道口的记者这次没再错过燕青和东小西,只是问的问题都极为犀利。   “请问你不是说在Steve之后,就再没恋爱吗,那跟大方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位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被曝出小三一事的时间,正好跟封影帝与天映闹不和的时间重合,燕青是不是徇私了……”   东小西闭口不言。   燕青自是不能让这帮记者胡乱猜测:“首先我和小西早就认识,只是接触并不多,我们相恋是在天映事件之后,成年人的爱情大家都懂,钟情了就不要犹豫拖沓,毕竟谁也不知道一次错过之后,还会不会有后来?”   “听闻东小西现在的时尚资源被撸了很多,她此次与你一起去往绍城,是不是意味着要参演《南茶馆师爷》,你会给她娱乐资源吗?”   “时尚资源被撸这一点,我不认同。我和小西都很忙,而感情上聚少离多是大忌,”说到这,燕青执起东小西的手,亲吻了下,后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我很感谢你愿意为我放弃那么多,虽然你不缺钱,但是我还是想说,余生我养你。”   东小西笑了,藏在墨镜后的双目湿了。   上了剧组的车,牡丹就立马掏出手机:“我瞧瞧你们有没有上热搜?”   “已经上头条了,”坐在最后排的吴清盯着手机屏幕:“就是重点有点偏了,#封珃经纪人燕青情定超模东小西,牡丹助攻公开#,还有#东小西选择燕青,是真情还是无奈#。”   封珃揽着牡丹,摸着她的下巴:“宝儿,你有没有觉得燕青的演技比你好?”   “什么演技?”燕青辩驳道:“那是我真情流露,会不会说话?”   “对,”东小西附和:“绝对是真情真意,我都感觉到了,”在刚那一瞬间,她都想放弃自己打拼了十多年的T台,就这样一直陪在他左右,再生个孩子。   牡丹看他们上了热搜,算是放心了,关了手机倚靠在封珃怀中:“之前在京都机场,我面对媒体那态度被顶上热搜了,有不少人说我太嚣张。”   “不用去理,”吴清表示她对那些说她主子嚣张的人,已是完全无语,真想诅咒他们生活中多遇上几个类似斐韵依那样的人。   “你……,”东小西想说什么,但目光扫过驾驶座上的人,便换了话题:“今天我和我家燕青拜你们所赐,上了热搜,晚上要是剧组没有活动,我请你们吃饭。”   封珃摇头:“柏咏峻来绍城了,今晚我们可能都要陪他吃饭,他是投资商。”   “对,”燕青看向东小西:“今晚我会带上你。”   到了绍城,他们先是去了《南茶馆师爷》剧组定下的酒店,牡丹随着封珃上了顶楼,入住总套,门刚关上,她的手机就响了:“画画。”   “需要我回避吗?”封珃俯首在她的唇上亲了下,便笑着推行李箱去了主卧。   “你可以不用回避,”牡丹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边,接通了:“喂,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江画是算着时间的:“你们到了绍城?”   “是,刚进到酒店房间,”牡丹手指在玻璃上抹了下:“环境很好,非常干净,你们在那玩得还开心吗?”   “新西兰下雨,今天我们也没出去,”江画长呼一口气:“斐韵依道歉了,也宣布了退出娱乐圈,但是丹丹,我还是不想放过她。”   她背了5年多的污名,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也错过了很多很多,凭什么她一句逼不得已的道歉,外界就替她接受了?然后她拿着钱继续过自己安逸的生活。   “你不要再动作了,”牡丹很清楚江画的心理:“江伯父虽然退了,但他的光辉始终都在,作为他的女儿在公众面前要保持大度,不管这大度是否合理。”   “我知道,”江画自嘲:“有时候荣耀也是一种无形的包袱。”   牡丹轻笑,舔了舔唇:“画儿,还是我来吧,”在姜明婧站出来的那一刻,她心里就已经有了计较,“你帮我查清斐韵依,我要拿那些证据跟她打官司,一场接着一场,不求大胜,只求拖得她一无所有。”   这么多年,斐韵依应该已经过惯了奢侈的生活,让她一无所有她怎么受得了?姜明婧手里握着的东西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   “你是要她……”   “不是我让她怎么样,”牡丹自认精通心理学,但可不认为自己有本事控制别人的思想:“我只是让她重回过去,一无所有罢了,至于她会不会出去卖,或者靠着手里的资源拉拉露水情什么的,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江画明白了:“我会让老西叔他们把斐韵依翻个底儿朝天,不过官司不一定非要你上,有人跟她存是非,我们就助人为乐。”   “姜明婧那通模棱两可的指控,只说了是受斐韵依蒙骗,”牡丹轻嗤:“‘淫媒’的事到现在‘淫媒’都没了着落了,”这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我不知道当年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但确实够恶毒,”现在事情都已经明了,她再回忆过去仍觉如置身冰窟。   挂了电话,牡丹来到主卧,倚在门口:“封老板,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虚伪?嘴上说得漂亮,心里的小人却已经拿起了刀,对准别人的致命点。”   “虚伪吗,”正在收拾衣物的封珃没有否认他刚有听到她的话:“可你已经给了斐韵依选择,一无所有后,她有手有脚可以靠劳动养活自己,而且斐韵依仅是她的艺名,卸了妆,只要她放下,过不了多久谁还会记得斐韵依?”   “其实不止这一条路,”牡丹上前,将手机扔在床上:“她一个人背了骂名,姜明婧、苏夏几人不会不管她,只要她不图太多,日子不会难过。”   “怕的是,她图太多,”封珃放下衣服:“心中忿忿不平,像鬼一样死缠着姜明婧几人,”这是Peony想要的,不过还是给了余地,只看斐韵依怎么选择。   牡丹走过去,仰头望进封珃的眸中:“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恶毒,还擅于玩弄人心?”   “不会,”封珃抬手将她拉近,低头亲吻了下她的唇:“我不喜欢懦弱的女人,像你这样的是最完美的,我沉迷到不可自拔,”见她不吭声,他轻笑,“你应该知道我的过去,我的养母封明霞就是死在了自己的懦弱上。”   他的Peony美丽、聪慧又保有底线,在遇到她之前,他从未觉得他能得到完美的爱情,可现在却让他找到了。   “封老板,”牡丹抱住他:“我不想欺骗你,所以就把真实的自己呈现在你面前,我不是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恶人,我的人生准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斐韵依操控水军诅咒我诅咒我的家人,这犯了我的大忌。”   “知道,”封珃感受过她家庭的美满,要换作是他,也会一样的愤怒。   牡丹抽了抽鼻子:“见过我的毒辣了,你以后可要管好自己的那啥,不然……呵呵……”   封珃被她这假笑给逗乐了:“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决定向陈导学习为夫之道了,”一把托起她扔在床上,后覆了上去,“屋里气氛有点沉重,”低头亲吻。   “你这是在玩火,”牡丹被他亲得痒痒的,止不住地发笑:“我现在可是特殊时期……哈哈……还扒……不要亲那里……嗯……”   下午四点,《南茶馆师爷》剧组的重要人员全都到齐了,张平京导演领着众人给搭建好的南茶馆上了牌匾,后洗手准备敬香。   封珃仍是T恤搭配牛仔裤,作为《南茶馆师爷》独一无二的主演,当仁不让地站在总导演张平京的下手,现场聚集了数十家媒体,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香,跟着张导祈愿诸事顺利。   开机仪式结束后,剧组请媒体入南茶馆,张平京导演领着一众演员到茶馆的戏台上就座,这也算是一场小型的发布会,给《南茶馆师爷》预热。   今天到场的媒体也都是有名的,深谙这圈子里的规矩,一位中年男记者开了头:“张导,您先给我们来几句呗。”   “谢谢谢谢,”坐在C位的张平京确实有话想说:“谢谢各位媒体朋友这么大热的天来到南茶馆,等了我们这么久,”扭头看了封珃一眼,“我也晓得诸位想要什么,一会我说完了,就请封珃站起来给大家多拍几张照。”   “哈哈……好,”场面热闹了,张平京接着道:“《南茶馆师爷》我准备了3年,男人都有一个强者梦,这部剧就是圆了我的强者梦,我很高兴能邀请到封珃来演,虽然我长得不行,但我呈现出来的‘我’一定行。”   “封影帝,这是您和牡丹的第一次合作,传说她在剧中是演您的太太,您有什么想法吗?”还是刚刚那位男记者。   封珃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跟他隔了几个位置的牡丹:“首先要纠正一点,《南茶馆师爷》不是我跟Peony第一次合作……”   “啊?”正想喝口水润润嘴的张平京听到这话,立马问道:“你们之前有合作过?”   “我客串,”封珃想到那场客串就乐:“去丽城探班的时候,在《宣城剑影》中有客串了一下。”   在剧中演妖娆舞者女杀手的韩幕歆插话道:“就是被拍到在酒店车库……怎么没人接话,真的要我尴尬吗?”   封珃清了清嗓子:“对,就是那次探班,陈导见我太空了,所以便给我安排了个角色。”   “所以那个角色,您跟牡丹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封珃打住这个话题:“今天我们只谈《南茶馆师爷》,张导脸已经黑了。”   “我没有,”这话刚落音,张平京便笑着公开喊话:“陈森,你欠我一顿好酒。”   各家媒体笑着起哄:“来来,上特写,”玩闹之后,继续刚刚的话题,“您和牡丹是因为《南茶馆师爷》认识的吗?”   “正式认识是因为《南茶馆师爷》,”封珃倒是老实:“不过我们在那之前就见过,只是两次她都没认出我,第二次还挖我去江画的工作室。”   牡丹只觉有点没脸见人,低着头盯着山泉水瓶上的广告语,企图放空自己。   可媒体朋友不会放过她:“牡丹,你对封影帝的控诉有什么要回应的吗?”   “没有,我认罪,”牡丹放空失败,便打算绕开这个话题:“其实我现在还挺忐忑的,因为在《南茶馆师爷》中,我90%的戏份都是跟他一起,刚敬香的时候,我就在祈祷自己每场戏都能超常发挥。”   “封影帝私下有指点你的演技的吗?”   “我很想说没有,”牡丹苦笑:“但他确实有,关键我还没什么长进,这次来他特地带了几本佛经,说是要送给张导,”这话引得哄堂大笑。   张平京一手撑额,连连摇头状似苦恼:“不要这么对我。”   “所以,”牡丹突然站起,朝着在场的演员以及工作人员鞠躬:“剧明天就要开拍了,我也不端着了,先在这里给大家赔个不是,我会全力以赴不给剧组增加工作量,谢谢!”   剧组的演员都乐了,几乎是齐声说:“不用跟我们道歉,你的戏都是和封影帝一起。”   封珃看着她的眼神都带星星:“没事,我已经让燕青给剧组订了两个月的晚餐,另外加班费也算是我的。”   “这是只能宠着,”在剧中演“医生”的东臣开始鼓掌,封珃还真的点点头:“确实只能我宠着。”   小型的发布会结束,都已经快6点了,副导演孟超给媒体安排了晚饭,张平京则带着剧组的几位核心人物以及六位主要演员去赴柏咏峻的约。   到了约好的酒店,柏咏峻的特助马晨快步上前:“封先生、牡小姐,柏总有请二位先去他房间一聚。”   投资人就是大爷,张平京对此没有一点意见:“你们去,忙了一下午了,我们到包厢先歇会儿。”   “那行,”封珃朝着各位点了点头,便牵着牡丹和马晨走了。   在车里特意补了妆的两位女演员,凑到张平京身边:“导演,小柏总会不会不出席今晚的饭局?”   “你们把心收一收,”张平京声音冷了几分:“柏氏这位当家人看不上你们的,”柏太太,他也见过,那是一位非常淑婉的女子。   况且柏国庆和洪青墨的事在圈里早不是什么秘密,柏家这位当家人很敬爱他已逝的母亲,绝不会让自己的妻子承受他母亲一样的痛。   牡丹和封珃来到柏咏峻的房间,柏咏峻的头发微湿,应该是刚刚洗漱过,衬衫的袖子还未放下:“里面坐。”   “你不用特意来绍城的,”封珃带着牡丹坐到沙发上:“还是你最近比较闲?”   柏咏峻轻笑,拿了三只茶盅:“闲倒是不闲,就是想要见见Peony,”倒了一杯茶放到牡丹面前,“很高兴见到你,天映的那场完美狙击很精彩。”   “柏总过奖了,”牡丹可不敢在这位面前称雄:“说起来您还是我的前辈,”柏咏峻也在大通任职过,履历比她的还耀眼,只可惜家有亿万家财要继承,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创立了名仕聚品。   “我此次来绍城,主要是想问你一件事,”柏咏峻眼神在封珃身上掠过,后再次投向牡丹:“你进大通的时候,合同的约束力大不大?”   一听这话,牡丹就知道柏咏峻问的是什么:“我是我老师介绍去的,合同的约束力并不大,不过因为一些其他问题,我抽佣抽得非常少,”这一点她认了。   这么说就是离开大通之后,便没有约束力了,柏咏峻点了点头:“你知道CMFF吗?”   “知道,”牡丹不清楚柏咏峻为什么会突然提及CMFF,但直觉这跟柏氏的业务没有直接关系:“CMFF是英国古老贵族Kmroll家族的家族企业,主营服装、建筑以及钟表,据闻这个家族的总资产高达400亿美元,但具体多少外界并不清楚。”   “不过我个人猜测,Kmroll家族的资产至多也就400亿美元,”这是有依据的,牡丹不是胡乱猜测:“自Kmroll家族的上上上任当家人KinlouKmroll逝世后,Kmroll家族就开始走下坡路,前两任当家人不是沉迷于酒、色就是败给了毒、品。”   “而现任当家人CpmouKmroll也是个多情种,78岁了前段时间还换了个老婆,”再大的家业也有败完的一天。   “CpmouKmroll病了,”柏咏峻察觉到封珃的眼神:“Kmroll家族的争产大戏很快就要上演了。”   牡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男人的那张脸,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若是我想做空Kmroll家族旗下的服装业和建筑业,你觉得胜算有多大?”他跟他母亲一样,从未想过跟封珃的父族和睦,况且根据他所搜集到的资料,CpmouKmroll从一开始就是在欺骗他的姨母。   “给我具体资料,”牡丹舔了舔唇:“我帮你做两份表。”   柏咏峻点首:“谢谢,就当我向你买的,”这位后辈最精通的就是资产财务分析,她做出来的表很有参考价值。   “你……没事要跟我说吗?”封珃已经想到了:“是你自己查到的,还是有人已经上门了?”   柏咏峻嗤笑:“我有查他们,他们也在查姨母,不过不是那位要寻爱寻子,而是Kmroll家族要收回一样东西,那样东西你见过,CpmouKmroll当年不知它的重要,将它送给了姨母,现在他要收回。”   “戒指,”封珃笑了:“那就让他找吧,”那枚戒指已经被送进了坟墓陪他母亲。   “一般古老的贵族,都会存放一些家族遗产,”牡丹说道:“后世人要取可能需要信物什么的,有点可笑。”   封珃抓住牡丹的手,对柏咏峻说:“不用去在意那么多,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顾忌我。”   “我只想给姨母和我母亲讨个公道,”柏咏峻可是了解过那位CpmouKmroll,光私生子女就有31位,这其中还不包括封珃,但封珃的那份,他会只多不少地帮他拿回来。 第75章   张平京一行刚进包厢不过五分钟,燕青便带着东小西到了,今晚的东小西一袭银灰色吊带裙,看似简单低调,也不奢华,但她的九头身却不是谁都有的,顿时就将剧组的两位女演员韩幕歆、赵檬给衬得黯然失色。   “不好意思,来晚了,”燕青还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不过银灰色的休闲领带倒是给他增了几分鲜活,拉开一张椅子,让东小西先坐。   “下午我们看到新闻的时候,还有些不太信,”被东小西压下去,韩幕歆明显有些不高兴,只是碍于燕青,她也不敢发作,不过心里堵,说出来的话就变得阴阳怪气:“没想到大名模真的是眼光独到。”   东小西似没听出韩幕歆的酸,一把挽上燕青的臂:“何止你们不信,就连我自己都跟做梦一样,不过事实证明我眼光确实独到。”   “新闻出来,我倒是很相信,”张平京这算是当场打脸了,指着燕青看向东小西:“燕青非常优秀,你选择他不会错的。”   赵檬扯起嘴角,语似打趣一般:“当然不会错,这不是就走哪带哪了吗?”   封珃的资源基本都掌握在燕青手中,东小西跟了燕青就等于是可以享受封珃的资源,这个女人真是了不得,不过就不知道牡丹同不同意了?   “不是他走哪带哪,是我怕了这圈子,”东小西那双柳叶眼轻轻一眨,不经意间流露的妩媚极为惑人:“圈子里诱惑大是众人皆知,我男人这么优秀,我得看着些才行。”   燕青点头附和:“对,确实得看紧点,必须一天24小盯着。”   “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柏咏峻领着封珃和牡丹进了包厢,他的特助马晨立马为三人服务,主位自是归投资人,封珃带着牡丹落座在他的右手边。   “柏总来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韩幕歆撩着头发,动作轻柔,搭上娇媚的声音,是尽显风情:“好在我们没说您坏话,只说了一点开心的事,不然还了得?”   坐在封珃下手的牡丹淡而一笑,她是真不喜欢这种明目张胆的撩拨。   “对了,”柏咏峻跟张导打过招呼后,便扭头看向封珃和牡丹:“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有空,我和立怡也好安排家宴?原本这次我是要带她一起来的,刚好没什么正事,我也可以多陪陪她,怎知前天被我闺女传染上了感冒。”   东小西舒爽了,听听柏总说的话,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那两位,不要脸的东西有胆子继续撩拨呀,人家都当场提正宫和孩子了。   “七月份,我和Peony会回一趟京都,”封珃说道:“七月七日是Peony爸爸的生日,七月八日会空下来,你让嫂子安排吧。”   “牡老校长生日是下个月?”柏咏峻倒是直接:“Peony,我可是一直很敬仰牡老校长,私下里也经常跟封珃提起他老人家,还非常想要向他请教育子之道,你看着办吧。”   牡丹都乐了,话已经说到这点上了,她再不出言邀请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就是一顿家宴,要是您不嫌弃,随时可以光临。”   一顿饭吃得还算是和谐,但你来我往的暗锋也不少,每每都是张平京从中周旋,今晚韩幕歆和赵檬似有意针对东小西一般。   不过东小西也不是善茬,大概因为没有参演《南茶馆师爷》,所以也没有顾忌,丝毫不相让韩幕歆和赵檬,明褒暗贬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地往外撂:“我这人有一样不好,别人碗里的东西再好吃,我也吃不了,这就是活该被饿死的命。”   牡丹都想给她一万零一个赞,不愧是18岁就出国闯荡江湖的女人,彪悍得够味。   “东小姐现在是准备把事业的重心转移至国内吗?”柏咏峻看了一晚上的戏,心情不错。   “有这个打算,”东小西倒是很坦率:“以后还请柏总多多关照。”   柏咏峻点了点头:“名仕聚品要更换女代言人,你可以去试试。”   这话一出,韩幕歆和赵檬神色立时就不好了,打了一晚上的嘴炮,最后却便宜了这个女人,二人看向燕青,见他带端着举杯起身,带着东小西向柏咏峻敬酒,心里更是酸得很。   “柏总,您是不是把我们牡丹给忘了?”赵檬面上的笑有些牵强。   “当然没有,”柏咏峻轻笑:“只是Peony身份不一样,况且她也无心娱乐圈。”   牡丹端起面前的红酒:“还是您了解我,我敬您。”   吃完饭,柏咏峻又跟封珃和牡丹说了几句,后才让马晨送他们回酒店。回到酒店不过一个小时,柏氏搜集到的有关CMFF的资料就发到了牡丹的邮箱。   牡丹大概浏览了一遍,便关了电脑,拿着《南茶馆师爷》的剧本爬上床:“封老板,今晚我们研究研究明天开幕的那场床戏,初级目标是让我少露脸,终极目标是不露脸只露毫无感情的背。”   正在擦头发的封珃听到这话,不禁笑着摇了摇头:“我们研究没有用,明天到片场还是要听张导的,不过之前我有跟他探讨过,建议让你少露脸。”   “那就好,”牡丹现在都开始紧张了,翻开剧本:“啊……轻一点,”台词倒是简单,这两天她也发出过类似的声音,应该好把握,难的是后面的高、潮部分,“张导在编写剧本的时候,就没点其他想法?”   “这个,”封珃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张导写的时候应该只想过这些描绘出来的剧情不用他来演。”   也是,牡丹叹气:“封老板,把你的剧本给我瞅瞅,”明天就是露丑的时候了。   “在床头柜上。”   翻身去拿,牡丹一见上面标注的“崩溃”、“失魂”、“诡笑”等等字眼,就深觉不好:“你带来的佛经有给张导吗?”   “刚刚在你洗澡的时候,我送过去了,”封珃想想张导当时那表情,就忍俊不禁:“他说他会好好研读,”拿着半湿的毛巾回到卫生间,将其扔进衣筐中,后取下挂在墙上的吹风机。   “确实该好好研读,”牡丹认真看着剧本,不时地吞咽着口水:“情至深,酥麻至全身紧绷,打着激灵,无意识地十指紧抓床被,脚趾用力蜷曲,”这……这也太难了!   封珃吹好头发,顺便收拾了下卫生间,出来就见他的小女人一脸生无可恋:“怎么了?”上床来到她的身边,看向剧本,“对你来说确实是很难。”   想想今天中午杭城机场那声浮夸的“燕大方”,他就觉光送张导佛经还不行,得再备点药,速效救心丸是必不可少。   “现在还早,我们可以研究研究,”牡丹把剧本放到一边,后转身往床上一趴,封珃是相当配合,立马覆上去,低头准备亲吻。   “封老板,”牡丹突然想到一事:“这床上不是应该有被子吗?到时你可以把被子往上一拽,然后……不就OK了吗?”   镜头中全是白色的被子,只需他们躲在被子下蹬几脚制造点起伏就成,要是嫌太单调,她可以自掏腰包换些鲜艳的床上四件套。   封珃凑近她,亲吻她的发:“这个主意不错,”声音趋于低沉,隐含着浓浓的压抑,“宝儿,你其实真的不用这么紧张,”她耳鬓已经有点泛红。   “我们现在来预演一次,Action,啊……轻一点,”牡丹还在想着她的台词,试着代入,可耳边痒痒的:“不要乱动,一会你又要难受,”画风立马偏离剧本,“好痒……”   次日天刚蒙蒙亮,牡丹就醒了,翻了个身滚回封珃的怀中,睡得不沉的封珃自然而然地拥着她,手本能地轻拍,她闻着熟悉的味道,没一会两眼又迷糊了。   再次醒来,身边已经没人了,伸手探了探还有温热,牡丹坐起扭动着脖颈,例假时期,她是惯常性的嗜睡。   正在卫生间里洗漱的封珃听到动静,便走了出来:“醒了,早饭是打客房服务还是下去吃?”给她倒了一杯开水放着。   “随便你,”牡丹掀被子下床,拿了“小面包”就想去隔壁房间里的卫生间,只是在经过封珃身边时,被他拦住了,“你用这个,我好了。”   “好,”牡丹打了个哈气,眼泪都出来了。   见她用力夹眼,封珃有些心疼:“我叫客房服务,你再睡会儿,”用热毛巾给她擦了擦眼睛。   “不要,”牡丹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我这就是毛病,一来例假便睡不醒,等会刷了牙洗了脸就好。”   “要不今天我给你请假,”反正她戏份不多,张导可以先拍其他,他顶着不会有什么事儿:“你在酒店好好休息,我一会让吴清来陪你。”   牡丹仰头见他说得还挺认真,不禁笑了:“来个例假而已,又不是病,就为这请假显得我多矫情。昨天清清都给我普及过了,这次参演《南茶馆师爷》的演员,只有我和你不是科班出身。”   “可我看着你这样,心都揪着,”封珃亲了亲她的眼睛:“眼眶都是红的,昨晚你睡得不踏实,眉头一直皱着,是不是每次来例假都这样不舒服?”抬手帮她理了理头发。   “也不是,”她就是怕经、血会漏出来,一个人睡没关系,但和他一起,有点担心是正常的:“我已经被蓝丽娟女士调理得很好了,你不要瞎想。”   吃完早饭,8点,封珃带着牡丹上了李明和郝懂开来绍城的斯宾特,到南茶馆的时候,《南茶馆师爷》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到齐。   封珃有自己的休息室,剧组派来的化妆师早候着了,“封老师,张导说了因为您人前人后是两个模样,所以今天开幕这场亲热戏,你的头发要卷一下,看起来时尚一点。   “我知道了,”不过封珃并没有让化妆师碰头,转身对燕青说:“跟张导沟通下,第一场起头戏还是直接上茶馆早市那场戏。”   “好,”燕青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第一场起头戏都讲究一个好兆头,若是一直NG下去,无论是参演的演员,还是工作人员心情都不会太美。   牡丹长吁一口气。   燕青出休息室没一会,穿着大褂戴着草帽的张平京就来了:“怎么回事儿?”   “没事儿,”封珃已经让化妆师给他理发:“就是觉得这个时候拍早市正好。”   他说没事就没事吗?张平京看了一眼面色不太好的牡丹,挠了挠头也就认同了:“行吧,但你得给我起个好头,一条过。”   “一定。”   吵吵杂杂的早市铺开了,南茶馆无论是装修还是经营风格都是仿古,在这条小街上也是非常有名的,不但外来的游客会专程来品上一品这里的茶和糕点,就连本地居民闲暇之时也常来坐坐。   生意这般红火,但茶馆的老板仍是一如既往,每天早上7点开门,下午4点便不再迎客,不早一分钟,也不会迟一分。   “得嘞,北二桌原汁豆浆两碗、无糖桂花绿豆糕一碟、三春丝卷一碟、肉馅饼两块……”   穿着灰色棉布短打的店小二忙前忙后,穿梭在大堂中,肩上挂着一块毛巾,刚给一桌上了糕点,转身抽下毛巾收拾另一桌的残羹,嘴里还说道:“欢迎您再来。”   镜头穿过热闹喧哗、座无虚席的大堂,沿着过道直奔后院,一位梳着民国中分大油头的男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闭目躺在一张褐色躺椅上,其漂亮干净的左手中握着一柄折扇,躺椅轻轻地摇晃着。   听到脚步声,男子慢慢地睁开了一双浅黑色的眸子,原本充满寒意、没有感情的眼底几乎是瞬间冰雪消融,迎来烂漫春花,扭头看向右边:“你醒了?”   “CUT,”张平京满意了,就刚刚那一个眼神便能诠释“师爷”南靖对来人的爱:“很好很好。”   上一次跟封珃合作还是十年前,没想到十年过去了,他虽然不再是曾经的封珃,但对角色的专注和领悟却更胜以往。   “牡丹准备好了没有?”张平京已经开始期待这部完整的剧了:“接下来一场是室内戏。”   “准备好了,”刚刚跑完一圈回来,牡丹现是满头大汗,到了这会,她也不紧张了,反正是自己男人。   封珃坐在躺椅上,燕青已经招了两化妆师过来给他卷头发,封珃下巴朝着门口努了努,示意牡丹先进房间。   牡丹进了房间,发现这《南茶馆师爷》剧组真的是壕,搭建南茶馆不但用的是真材实料,就连这房间都布置得非常温馨,看着那张大床,她也不敢让汗干了,立马又开始蹦蹦跳跳。   不过五分钟,封珃就进屋了:“去床上,”他快速地脱掉穿在外的长大褂,燕青已经开始清场,导演张平京带着他的御用摄像师进了房间。   “你不用热身吗?”牡丹听话地爬上了床,但却有点不忿:“我都跑了二十分钟,”此刻她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在往外渗汗。   “刚刚在拍之前我就已经热过身了,”只是在镜头对向他的前两秒,把汗擦了而已,刚好他躺在椅子上,后背汗湿也看不到,脱了大褂和衬衫,立马进入角色。   牡丹拱在被子里,将汗湿的T恤脱掉,她脸已经泛红,额上的汗还在不停地往下流,此刻她趴在床上,背对着封珃,封珃也没提醒她,给张导打了个手势后,便覆了上去,将被子稍稍上拉,低头亲吻……   “啊……轻一点,”台词非常的简单,刚刚跑完步的牡丹正处在极度兴奋的状态,整个人的五感都十分的敏锐,她知道已经开拍了:“老公……”   听到这声老公,封珃眼底的墨色迅速晕染,汗在滴落,跟随剧情,他的气息乱了,沙哑迷人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引导着女人:“Baby,说你爱我……”   “我爱你,”渐渐地牡丹已经分不清这是不是在拍戏,屋里静悄悄的,就只有她和他的气息,心怦怦直跳。   想要转身,但男人却不许,这会她整个人都紧绷着,就如封珃在剧本中标注的那样,呜咽声渐起:“老板,我难受……”   没这句台词,摄影师刚想停住,但张平京立马阻止,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也再没有比这更动人了。   “CUT……”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已经有些迷乱的牡丹终于清醒了,封珃上拽被子将她整个人都遮住,自己翻身至一旁,长呼一口气:“张导,我们需要静一静,”跟自己爱的女人拍亲热戏真的是要命。   仍趴着的牡丹是一动不动,她确实需要好好平静下。   “好好好,”张平京现在心情美得不行:“我们休息会儿,你们也休息会儿,当然这屋里没有摄像头,如果实在上头了,你们就继续刚刚未完成的事儿,我让整个剧组都回避,给你们挪腾出空间和时间。”   “张导,您别太善解人意,”牡丹有气无力地说:“我和封老板不想因这事上头条,”手在被子里跟摸鱼一样,她的衣服呢?   张平京领着人出了房间,还贴心地帮他们关上门。   “宝儿,”封珃将被他塞在枕下的T恤递给她:“你还好吗?”   “刚刚你咬了我,我有点疼……”   啥?屋外正想敲门的燕青非常自然且正当地把这话听成,刚刚你要了我,我有点疼,他立马收回贴在门上的爪子:“假戏真做?”不是不是,他们本来就是情侣,“来真的?” 第76章   “Sorry,我没控制好力度……”   后面的话,燕青也不准备再听了,人退至屋外帮里屋那两人守着门,他这也算是年度最佳艺人经纪人了。   封珃承认他之前差点失控,但他的小宝贝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紧张,他要带着她入戏,争取一条过,不然后面会更糟糕:“你刚刚运动完,咬你可以刺激你的神经,让你快速地投入。”   “我知道,”牡丹穿好了T恤,跟条毛毛虫似的挪到封珃身旁,仰头甜腻腻地叫了一声:“老公,”拍戏的时候,她有感觉到他异样。   封珃的心再次被触动,翻身拥她入怀,宠溺地亲吻她的发顶,低声渴求:“宝儿,再叫一声,我想听。”   “老公,”牡丹笑了,心中涌起酸涩,原来他所求的是她身临其中,而于他却是遥不可及的美好家庭:“老公……”   待两人之间的气氛冷却后,封珃未免自己再失控,便先一步下床了,捡起地上的长大褂和衬衫:“你要不要在这睡一会?接下来几场戏都没有你。”   “不要,”牡丹一拗坐起,刚想掀被子下床,整个人就僵住了。   “你怎么了?”封珃刚穿上衬衫,纽扣才扣了一半,见牡丹脸色忽变,神色凝重,他立马冲上床抱着她:“宝儿,你怎么了?”等不及她不回应,扭头就想叫人,关键时刻被牡丹给拦住了,“不要叫。”   沉凝了稍许,她再次出声:“你先放开我,”此刻再看这雪白雪白的被面,她都觉得刺目,谁家会把卧室床铺布置得跟宾馆酒店一样?   这会封珃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她在拍戏前跑了二十分钟,依着流汗的情况,他可以肯定某位姑娘是快跑,速度起码9字开头。   “请问你能帮什么忙?”牡丹都乐了:“先放开我,”她要飞快地下床。   “还是不要了,”封珃一下子将她抱起,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勾头看向床铺,一小块指甲盖大的红印在雪白的床单上,显得非常醒目。   牡丹苦着一张脸:“咱们问问张导,这床单被褥卖不卖,我给剧组换套新的。”今天是她例假的第二天,本就汹涌,之前又做了相对剧烈的运动,现在可不就泛滥成灾了?   “没事,”封珃抱着她走下床:“我们把床单被褥都收起来,一会让燕青先送你回酒店。”   “好在我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西装短裤,”牡丹还有些庆幸:“封老板,你体力不错嘛,我看那些拍摄花絮,很快公主抱都是抱不起来的,我有104斤。”   “谢谢夸奖,这算是加分项吗?踩鞋上,”封珃蹲下,想要给她穿鞋,牡丹立马避过:“我自己来,”这种事情她真不习惯别人帮忙,即便他是她亲亲男友。   封珃仰头笑说:“师爷南靖在妻子怀孕后,就是这么对待妻子的,我深受感染。”   剧中的南靖绝对是个好丈夫,将来也会是个好父亲,只是他的过往不放过他,所以在最爱的人死去后,他疯了,但又清醒的一步一步地算计着,他活着只为了复仇。   “那你等我怀孕吧,”牡丹笑着揉乱他的头发,打趣道:“到时就让你好好感受下怀了崽子的女人是多么的虎,”想想那个画面,“肚子一挺,天大地大我最大,方圆两米之内都是无人区。”   “好,”封珃眼中闪过晶莹,他非常非常地期待。   牡丹穿好鞋:“你知道吗?画画怀羊羊的时候,她自己什么反应也没有,而我哥牡隽同学就不一样了。”   “晨吐、干呕、尿频等等,孕妇会有的状况他都有,画画生羊羊,我以为他会跟着阵痛,结果画画连同我妈以及他岳母都拒绝他进产房,嫌弃他添乱。”   “这样挺好的,”封珃站起身,托起她的下巴,用鼻尖蹭了蹭她还有些汗湿的额头:“女人怀孕本就很辛苦,男人分担妊娠反应是最好不过,”他都有些羡慕牡隽,希望若是有那么一天,他也能替她分担。   燕青被叫进屋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床铺还有些发愣:“你……你们,”床上用品哪去了,“战况太激烈了,”他自叹不如,看来还是要学封珃好好健身。   “你想哪去了?”牡丹见他一脸崇拜地盯着封老板,就知道这人此刻脑子里的东西一点都不纯洁:“我们还没那么饥渴。”   “你不懂,”燕青已经是认定了事实:“Lain常年健身,他的身体机能只有23岁,你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吗?”不等牡丹回答,便接着道,“20多岁的男人那就是一台永动机……”   “你脑子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休息,嘴也一样,”封珃将塞进包装袋中的被褥递给燕青:“这个拿去干洗,一会帮剧组再重新买一套回来,你现在送Peony回酒店。”   燕青接过东西,又看了一眼空了的床铺:“你们包装袋是在哪找的?”   “柜子里,”牡丹身上黏腻腻的,很不舒服:“我们回酒店吧,”她需要洗个澡。   “走吧。”   牡丹和封珃两人拍床戏,这事剧组的人都知道。燕青清场,他们也都看见了,可拍完之后,导演和摄影师先出来了,却迟迟不见那两人,再看张导那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大家不想歪都难。   燕青一手提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走在前,封珃牵着牡丹跟在后,片场的众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偷偷地瞄几眼,见牡丹走路的姿势很不对,这会又低着头,他们就像什么事情被证实了一样,莫名的兴奋。   瞥了一眼燕青提着的袋子,张平京也不多问:“封珃,再过十分钟,咱们就准备上下一条了。”   “好,”封珃正有事跟他说:“张导,Peony有点不舒服,让她先回酒店可以吗?”   “可以可以,”张平京摇着大蒲扇:“刚刚牡丹表现得很不错,接下来6场戏都没她,这大热的天,人都堵在片场,我看着也心烦。”   牡丹朝着张平京稍稍鞠了个躬:“谢谢导演,我下午就回片场。”张导给了脸面,她也不能仗着封珃不识相。   “去吧去吧,回了酒店好好休息会儿。”   封珃送牡丹上了车,便回头了,接下来的6条都是“师爷”南靖退出南、北美洲之后的生活写照。   因为在接了《南茶馆师爷》之后,封珃就在研究剧本,对“师爷”南靖这个人物的性格特征早已了然,所以拿捏起来非常的到位。   “导演,”边上的副导演都忍不住小声提醒盯着镜头的总导演张平京:“该喊CUT了。”   张平京拐了一下副导演,示意他别废话,仍是一眼不眨地盯着镜头。   穿着大褂的南靖此刻正站在茶馆柜台后,一手翻着账本一手打着算盘,关键封珃是真的在依照账本上记录的数字打算盘,那熟练的手法他都想给来张特写。   又过了大概五秒钟,张平京终于心满意足了:“CUT。”   南靖这个角色是很难演绎的,他身上的矛盾点太多了,既文质彬彬又阴险狡诈,最无情狠辣的人却又是最专情。   在遇上罗小米之前,他游走在南、北美大陆上,去留无声,更是毫无弱点;可认识了罗小米之后,他看见了光,贪婪地寻求温暖,想要挣脱黑暗,可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   而他之所以被称为“师爷”,就是因为他多智近妖。师爷,乃幕者矣,南靖此生的唯一败绩就是没能保住他的妻儿。   张平京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前门,抽了一根点着,深吸了一口,当初他把这个人物塑造出来的时候,直觉告诉他,要找封珃,现在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没有错。   下了戏,封珃来到张平京身边:“我从今天开始不再吃晚饭。”   妻子罗小米死后,南靖崩溃了,他疯狂地谋划复仇,整个人就像一行尸走肉一样。要塑造好行尸走肉,他必须饿着,运动还不行,饿出来的瘦再稍稍刻画,疯狂外溢的阴鸷就出来了。   “来一根,”张平京将那包大前门递到封珃面前:“我抽惯它了。”   “不用,”封珃推拒:“我在戒烟,不过您放心,拍戏需要我还是会抽的,但下了戏不行。”今天他的宝儿都跟他提到孩子了,他必须得戒烟。   张平京闻言便将手里的烟掐了:“既然你戒烟,那我也不能让你享受二手烟。”   “谢谢,”封珃将穿在外的长大褂脱了,6月中旬的绍城已经非常热了:“Peony的戏份最多半个月就拍完了,她面对您很紧张。”   “你这么说,意思是她对着陈森就不紧张了?”张平京乐了:“晚上下戏,你可以出去走走,跟咱们南茶馆只隔一条街新开了一家棋牌室,《赌后牡丹花》签了你吧?”   提到《赌后牡丹花》,封珃便垂首轻笑:“签了,《赌后牡丹花》中成琛那个角色是我从未尝试过的,无关Peony,纯粹的是我想要接那个角色。”   “陈森都跟我撂话了,今年的贺岁档,他执导的《赌后牡丹花》要跟《南茶馆师爷》打擂台,”他轻嗤一声,明显是不平:“我问了两句,直接把他电话给挂了,套牢牡丹还不行,还缠上你,这擂台怎么打?”   简直就是瞎胡闹,不过陈森太太金霞手里可是有不少影院,他还想着排片的事儿。   “今年陈森导演是挺忙的,”封珃还能说什么,到底是谁给陈导的自信,《赌后牡丹花》的剧本他也看了,故事情节确实好笑,但深度不够,不过上映后票房应该不错,只是想要跟《南茶馆师爷》打擂肯定是没有胜算。   “他哪年不忙?”张平京都羡慕死陈光头了,背后有大资本撑着,想拍什么拍什么,只要过审了,想什么时候拍就什么时候拍,想用哪个艺人就用哪个,“瞧他忙得头发都长不出来了。”   这算是人身攻击了吧?封珃笑出了声。   牡丹回到酒店,洗了个澡终于舒服了,这才刚吹好头发,门铃就响了,她也能猜出是谁,打开门见人还给她带了吃的:“太谢谢了。”   “昨晚就想来找你的,但不想被封BOSS憎恨,我只能忍到今天,”东小西推着餐车进屋,关上门便直说来意:“讲真的,我没料到柏总会让我去……”   “你不用多说,”牡丹打住她的话:“昨晚我说的也是真的,本人确实无意长久蹲在娱乐圈,燕青应该有跟你提过我的意愿,要不是现在国际市场情况不乐观,我早就隐身退出娱乐圈了。”   燕青是跟她说过,但她认为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好:“我们是朋友吧?”   “当然,”牡丹走到化妆台那,拿了补水喷雾:“你还是我微博第一个互关的好友。”   东小西长吁一口气:“网上现在好多人在骂我、讽刺我,说以我的眼光是不可能看上燕青的,而我会选择燕青完全是在复制你的路。”   “他们不了解你不了解燕青,看到的也只是琐碎的表象而已,有人引导舆论,很容易跟风,”牡丹做了个简单的面部护理:“你在时尚圈混了这么久,不会还在乎这个吧?”   “也许是因为在意,”东小西自嘲:“所以我还挺不喜欢外界那样说我和燕青。”   牡丹拉着她来到餐车旁:“最近说你和燕青的人很多吗,有没有水军的迹象?”   经这么一点拨,东小西就明白了:“你不提我还真没意识到,最近有人正缺挡箭牌,”网上骂她的人太多了,说她功利心太强,选的两任男友都于自己的事业非常有帮助,而燕青则成了接盘侠。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牡丹轻嗤一笑,端起一份牛排:“谢谢你的午餐了。”   “不谢,”东小西讽刺道:“她算是哪门子的百足之虫?至多也就是只打不死的蟑螂,”经历了丑闻之事后,她感觉自己是越来越放飞了。   中午睡了一觉,下午回到剧组,牡丹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换上旗袍,化妆师将她的头发盘了起来。   结束了一场戏的封珃来到休息室,见着坐在化妆镜前的娇人,心情就没来由的好:“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好,”牡丹站起身转了圈:“好看吗?”旗袍就是中国女人的心头爱,她一直想要去定制一件,可惜总是没空。   “很美,”封珃的眼神掠过她纤细的腰身:“这件旗袍很适合你。”   “当然适合,”一旁的化妆师对此是非常满意:“这件旗袍是我今天刚刚拿过来的,昨天在见过丹美人之后,我就知道剧组准备的那几件旗袍没一件能穿。”   牡丹的身材很完美,该瘦的地儿瘦得刚好,不该瘦的部位是一点不瘦,封影帝真的是有福。   “我们要定制旗袍,你有推荐的门店吗,或者个人也行?”封珃能看出牡丹很喜欢旗袍,他也喜欢,但却只想她穿给他一个人看。   “我姐姐就是做旗袍的,”化妆师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今天这件便是我从她那拿来的,你们要是需要,明天我就让她过来一趟。”   她姐姐是设计师,独钟旗袍和复古类中式女装,手艺不错,就是没什么名气,若是牡丹能在她那定制一件,这以后的生意还会少吗?   “那谢谢你,”封珃拉高牡丹的手,牡丹又转了两个圈,后就想凑近,只是封珃不让,“我身上都是汗,”嘴杵到她的耳边,“晚上回去再好好抱你。”   接下来的一场戏,是牡丹和封珃的对手戏,躺在摇椅上的南靖看着站在门边的罗小米:“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都日上三竿了,我还睡,店里的伙计怕是要笑话你娶了个懒媳妇了,”罗小米手里捏着一块丝帕,娇滴滴地斥道:“这都怪你,没个节制,”粉唇微微撅着。   封珃一手捂着脸:“今天的第一条NG来了,”他的宝儿把一个温雅女子生生地演成了矫情小媳妇,嘴角上弯,但她矫情的这一面还真的很少见。   “牡丹,你私下跟封珃就这么回事儿?”张平京都不想看那镜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封珃在去过丽城之后,一直在规劝他让牡丹少露脸?   “其实不是这样的,”牡丹想要解释,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给你来一遍,”封珃起身上前,拉着牡丹来到摇椅那:“你现在是南靖,我是罗小米,你看我怎么演,一会你跟着学就好。”   牡丹闻言两眼珠子左右转了一圈,这院子里人还不少:“老板,你确定要自毁形象来段罗小米?”   “不然呢?”封珃见她这可爱样儿,忍不住捏了捏她的粉颊:“看完之后不要多想,我还是我,演戏是演戏,”演女人只是无奈之举,抽走她手里的丝帕,转身走向门口。   院子里的人一听说影帝要演女人,立时就兴奋了,有几个甚至还偷偷地拿出手机,不过在张平京冷目扫射之下,又立马把家伙收起来,乖乖地跟着传奇影帝参悟演技。   牡丹坐下后脚一蹬,摇椅摇了起来,她压着声音说着南靖的台词:“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站在门口的封珃,捏着帕子的手轻轻扶着门框,面上带着淡淡的笑:“都日上三竿了,”他说话的语速偏慢,语气平和,“我再睡,店里的伙计怕是要笑话你娶了个懒媳妇,”说到这面上的笑就变了,隐含点点羞意……   看完封珃演的罗小米之后,牡丹深觉南靖这个角色很适合自己,真的想赖在这摇椅上不起来。   “就是这个味道,”张平京望向牡丹:“呈现到这种效果,我也没什么要给你讲的,你依样画葫芦来一遍就成。”   “好,”牡丹认命地站了起来,还不舍地看了两眼在摇晃的摇椅:“祝我一条过吧,不然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封珃把丝帕还给她:“你要是喜欢这把摇椅,我们一会就把它带回酒店。”   “那是剧组的东西,”张平京笑着打趣:“上午你们两把被子铺盖拿走了,下午又盯上我这摇椅了,你们花头挺多啊!”   “导演,您误会了,”牡丹又看了一眼摇椅:“我就是觉得您太实在了,挑的道具都是实打实的好货。”   “那是金主给的钱多,”这点他们整个剧组都得感谢柏总。   牡丹没话了,她的心态已经调试好了,捏着丝帕跨过门槛,动作利索地一个漂亮转身,挺直腰背:“来吧。”   这是好汉上断头台吗?封珃清了清嗓子,再次叮嘱:“收住一点。” 第77章   “这都日上三竿了,我还睡……”   牡丹虽然演技非常粗糙,但让她依样画葫芦还是能画得有模有样的,含糊了两条,第三条张平京终于满意了,她自己也舒了口气:“我觉得我还能再坚持坚持。”   刚刚她都想力劝张导换角了,可就是舍不下剧中那两场床戏三场吻戏,女人何必为难女人?这么“辛苦”的戏还是她自己来吧,不为难别的女人了。   “接下来的每场戏我都先给你示范一遍,”除此之外,他也没什么速成的法子能让她的演技一日千里了。   “那就拜托封老板了,等我OK了,我就以身相许,”牡丹苦着一张脸,看着很是可怜,只是那双桃花目晶亮晶亮的,太过灵动了。   封珃眼底一暗,笑意荡开:“就属你精怪,”牵起她的手,“走吧,我们去休息间收拾下,便回酒店。”   “今天不拍了吗?”牡丹刚来也不知是什么情况:“这日头还很高。”   “今日是剧组头天开工,”封珃跟来往的人点头致意:“晚上剧组要聚餐,柏总买单。”   牡丹清楚了:“所以我没有耽误大家时间吧?”现在是下午4点,聚餐时间肯定是7点以后,请允许一只垫底小人物存在卑微。   “没有,”封珃回头看向她,笑道:“我原以为会一直NG到五点,就学了你,在拍戏的间歇有意识地给张导灌输你演技很差这一点思想,很成功,张导本已做好准备跟你耗到天荒地老的,没成想你这么争气。”   “你这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牡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我说我一句话NG了3次,张导怎么还心平气和,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   封珃拉着她的手来到嘴边,轻轻地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我是在夸你。”   其实他也有担心,不过不是担心剧组,而是怕她会在一次又一次的NG中变得烦躁,更甚者怀疑自己,所以他尽所能地带着她。当然为了节省出时间给她,他也会努力调整自己,争取每条都一次过。   回了酒店,因为还有时间,封珃便让牡丹再睡会儿,他自己则拿了衣服去了卫生间,一天下来,流了非常多的汗,不过入圈十多年,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就是怕熏着他的宝儿。   牡丹沾床就睡,她也不累,只是嗜睡,睡梦中迎来一抹熟悉的味道,她凑了凑鼻子后便翻身钻进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乖,”封珃亲了亲她的额头,后凝视着她的睡颜,眼中没有任何欲念,多的是柔情,手指轻轻地滑过她的耳鬓,将一小撮碎发勾到耳后,没一会便拥着她闭上了双目。   晚上的聚餐,柏咏峻露个头喝了两杯酒就离开了,没有给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任何靠近的机会,其实牡丹有点想不通:“封老板,韩幕歆到底想干什么呀?”   “这个我知道,”坐在牡丹下手的东小西杵到她耳边:“韩幕歆出身一般的工薪家庭,在17岁之前她的三观应该还是正常的,转折点出现在她18岁。”   “她有个表姐长得不比她差,大专没读完就去了京都闯荡,21岁便跟了洪家大爷,至今快10年了,没名没分,但什么都有,你说在耳闻目染之下,她的三观会不会歪了?”   洪家?恐怕小西了解到的还仅是片面,牡丹看向封珃,据她所知柏咏峻的太太陈立怡很温婉大方,跟韩幕歆完全是两个类型,男人喜新。   封珃淡笑:“陈立怡非常爱柏咏峻,柏咏峻也十分在乎她以及家庭,”要想打击甚至毁掉一个人,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从他在乎的人或事下手,柏咏峻不傻,所以他不沾。   “够狠也够卑鄙,”牡丹了悟了:“那张导为什么要选择韩幕歆?”   “所以很快就要换了,”东小西很开心:“你猜是谁?”   牡丹打量起边上的人,韩幕歆属于媚的那一型,但真要论起媚,东小西可是丝毫不逊她,她笑道:“我直觉《南茶馆师爷》要进一比我还菜的演员。”   “错,”东小西拿起餐布擦了擦嘴:“是中美混血女星KossK,我推荐的,她是我好朋友,而且也非常专业,所以很抱歉,你还是最菜的那位。”   KossK?这位她还真听说过,不是太出名,她会知道也是因为KossK曾是大通一位高层的女朋友,不不不,应该说是未婚妻,不过已经分手了,KossK甩的那位,原因是两人在种族问题上出现了分歧。   “你这是在把韩幕歆往死里得罪?”牡丹是真佩服边上这位铁板刚姐。   东小西冷哼一声:“昨晚你不也看见了吗?自己不要脸还一直冷嘲热讽说我心机婊,我那么好欺负吗?”   正好柏总在吃饭的时候表现出对那两人不满,张导有心换人,那她就搭把手喽,不过赵檬比韩幕歆要敏锐多了,张导还未找着人,她就踏实了。   果然两天后,牡丹在剧组里就再未看到韩幕歆,而东小西推荐的人也到了,一位非常性感的辣妹,只是她一开口,剧组的人就全呆了,“大家好,我是KossK,我贼拉稀罕《南茶馆师爷》剧组啦……”   牡丹感受着当下这个气氛,拐了拐一旁的男人:“封老板,你有没有觉得KossK一开口,就跟我演戏一样,完美形象立时破灭?”   “没有,”封珃笑着道:“看你演戏,是一种享受,”享受欢乐。   “我老娘是东北人儿,”KossK还在自我介绍,张平京就已经开始想后期该请谁来给她配音。   KossK一口顺溜的东北话算是镇住了全场,但这也仅仅是开始,下午她和封珃的一场对手戏才是重点。   古街头的偶遇,穿着旗袍的女人拿着相机对准一身银灰色缎面长大褂的南靖,勾唇一笑,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风情,然而南靖却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经过,后本就沉寂的双目瞬间寒刺骨,而女人眼中却兴起了一丝志在必得。   “怎么样?”人是她推荐来的,东小西也很忐忑。   牡丹笑了:“你确定要问我吗?”她可是非常不专业。   入夜后的南茶馆早已打烊,前院是漆黑一片,后院只有正屋还亮着灯。   “嗯……呃,”女子的娇弱从吟咛中显露:“靖……呃……我爱你……”   三个字叫男子更加沉沦,里屋中的炽、热还在继续,但前院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戴着小圆墨镜的男子坐在大堂中,兀自给自己沏着茶,右手的拇指轻轻地捻着一把小小的手术刀。   喝完了两杯茶,一男音自柜台后传来:“不是说了,不再聚首?”不知什么时候,南靖出现在了柜台之后,擦燃一根火柴,点着放在柜台上的酒精灯。   “衙役死了,死在了南美。”   屋内瞬间归于死寂,久久南靖才开口:“干这一行就应该早知会有这一天,所以你为什么来找我?”   “衙役是因为你死的,”戴着小圆眼镜的男人手中的手术刀瞬间出手,南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手术刀自他的耳边掠过,截下两根头发。   “CUT,”张平京欣喜:“一次过了一次过了,你们休息一下,十分钟后再来下一条。”   演“医生”的东臣这会正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捂着心口:“吓死我了,我就怕伤到封老师,”那柏总就能让他赔命,“这动作从我签了《南茶馆师爷》那一天就开始练习,好在……好在一次过了。”   “你不用这么紧张,”封珃安抚他:“要是方向不对,我会避开,”他自23岁就开始练空手道、跆拳道等等,对方位、方向等等的辨别是非常精准。   “谢谢封老师,”东臣赶紧地收起怂样儿,双手合十对着封珃连连鞠躬:“谢谢封老师。”   封珃摆手:“不用谢,”他要去看看他家那位,而此刻下戏的牡丹正在院子里跟KossK拉家常:“对,以前我是在那工作过。”   “我就说你贼眼熟,”KossK拧开手里的山泉水:“不过你离开那里挺好得儿,”东北音浓浓,“当初我跟ASam分开,现在想想真是一件完全正确的事,我一点都不后悔。”   “有些分歧是没有办法去磨合的,”牡丹在欧美待过,种族问题一直都非常敏感。   “不提了,”KossK轻叹一声,笑着对牡丹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这次我是陪我老娘一起回来的,她回她的大东北了,把我一个人搁这了……哈哈……”   封珃见她挺好,便又转身回去准备下一场戏。   适应了几天,又有封珃的示范,牡丹渐渐地找到感觉了,当然戏份也不多了。   今天有一场重头戏,张平京在临出门的时候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带上一本佛经。到了片场,他就把牡丹和封珃拉了过来:“上午这场哭戏,我这是要来真的,”两眼盯着老大难牡丹,“你好好酝酿酝酿。”   这哭戏就算是有封老板的示范,她要是哭不出来也不成,牡丹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呼出:“我从昨晚就开始酝酿情绪了,”可惜最近她投资的股票都在大涨,心情美得不行,是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找不着。   “我作证,”封珃都不好意思揭穿她,某个姑娘昨晚抱着Ipad哈哈大笑,高兴地在床上打着滚,直呼她又有大笔钱进账。   他作证?张平京瞥了封珃一眼,他不信:“牡丹,你先去准备,我趁着空当去翻两页佛经,咱们共同努力,过了这道坎,后面就只剩一道大坎了,跨过了你就可以随便放飞。”   “那是那是,”跨过了最后一道大坎,她就躺平闭眼等死了,自然可以随便放飞,“辛苦张导了,”牡丹用力夹着眼睛,看能不能把眼泪夹出来?   二十分钟后,大戏终于开演了,穿着居家服的罗小米在厨房中切着土豆,那刀法是相当的漂亮,一看就是练过的,南靖趿拉着拖鞋走到厨房门口,微微蹙了下眉:“你今天怎么了?”   低垂着头的罗小米动作一顿,不过只瞬息又继续切土豆丝,粉嫩的唇紧抿着,面上神色有些冷,但冷中又似带着一丝绝望和愤怒,用力眨了两下眼睛……没有眼泪……   “CUT”   用蝴蝶夹将头发夹在脑后的牡丹抬起头,长叹一口气:“给我再来一个土豆,我切好的土豆丝别扔了,一会问问有没有人要?”   “Action”   “你怎么了?”南靖能感觉到妻子的反常,但他心里也有事儿,罗小米飞快地切着土豆丝,那土豆丝切得那叫一个均匀,她在想伤心的事,可一开小差面上神色就不对了。   “CUT”   牡丹苦笑:“来,我给大家伙表演切土豆丝。”   “CUT……CUT……”   一连NG18次,张平京实在是受不住了,双手叉着腰瞪着牡丹忍了好一会,终闭着眼睛对空大斥一声:“休息十分钟,”跟着就一屁股坐到小竹椅上,一把抓过带来的佛经,翻开来念道,“戒怒戒怒戒怒……”   这会牡丹对着封珃都觉有些尴尬:“那……那啥,我最近过得实在是太美了,”有人服侍,每天还有大笔的钱进账,没有悲伤又离喜极而泣还差那么一程,这个时候演哭戏真的是太难了!   封珃扭头看了一眼张导便走向牡丹,他也在想办法,:“宝儿,你听我说,先好好沉静沉静,不要烦躁,努力放空思想,然后想想年前你在大通面临巨额亏损的那种感觉,试着代入。”   “我再试试,”牡丹没说她之前就有试着代入,只是都失败了,闭上眼睛开始做深呼吸,依着封老板的建议,努力清空杂念,仔细回忆那半个月的煎熬,黑暗都是黑暗,黑暗中还有各种刺耳的吵杂。   十分钟后,张平京暴怒的心情已经平和了很多:“再来一遍,”他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这一条一定要达到他……他的最低要求才行,不然那就这么耗着。   牡丹给封珃打了个OK的手势,转身拿起菜刀开始切土豆丝,南靖趿拉着拖鞋走到厨房门口:“你怎么了?”   罗小米手下一顿,后继续切土豆丝,屋中寂静得很,而此刻牡丹的脑子里是一片黑暗,红绿数字在黑暗中快速地运转,透着彻骨的冷漠。   随着脑子中数字的翻转,心中那个数额不停地在加大,她似乎又回到那一天,不顾那一张张嘴脸的怒叱,她决意舍掉亏损的那一部分,割裂项目。眼泪滴落,啪嚓一声打在菜板上。   她的眼中有愤怒有决绝,那些人根本就还没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他们只知道亏了钱,却不想着及时止损。   南靖在罗小米滴落眼泪的那一刻,走上前去,从身后抱住她:“衙役死了,”罗小米沉默不语,他接着道,“医生说是因为你当年研究的那个基因项目,”而且他已经发现有人找来了小镇。   牡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在意封珃的话,想到平衡损失的那一天,悲伤难以自抑:“呜呜……我的钱……”   “噗呲,”他听到了什么,不顾镜头亲吻他可爱女人的耳鬓:“宝儿,这里没有钱,你醒醒。”   “我声音那么小,你可以当作没听到,”牡丹气恼急了,她怎么就忘了控制,扭头把眼泪、鼻涕全擦在封珃的T恤上,郁闷道:“还要重来一遍。”   围观的群众也呆了,从来都是一条过的影帝竟然笑场了,那两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可言语的事儿,为什么一个哭得那么伤心一个笑得那么开心?   这次张平京也不怒了:“封珃,你想要分担牡丹的压力,也不能靠自毁,刚牡丹那感情来得多好!”   “多了句台词,”虽然丹美人是哼出来的,但他听到了,摄像大哥在为他偶像洗脱冤屈。   “趁着情绪在,赶紧的再来一遍,”张平京也不废话:“牡丹,你多句台词没什么,声音大一点也没关系,只要你真情实感地哭出来,情绪到位就行,我后期会剪切的。”   牡丹都不好意思了,给封珃擦了擦衣服:“有点湿,要不要换一件,”才进组几天,他就瘦了5斤,真的是端哪行的饭碗都不容易。   “那边有备,我换一件就行,”封珃捏了捏她夹着头发的蝴蝶夹:“你先酝酿。”   “好,”牡丹长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刚刚的那种阴暗情绪还在,素净的面容仍然美丽,听到一声,“Action,”她睁开了双目开始切土豆丝。   “你怎么了?”   罗小米哭了,她放弃了她热爱的工作,和爱的男人来到了小镇,求的只是安宁,可黑暗还是袭来了,眼泪涌出眼眶,切土豆丝的动作更加的快速,南靖从后抱住她:“衙役死了……”   “你什么时候走?”罗小米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问出这句话,将将问完,一个不小心就切到了手,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这个剧本中没有,封珃一把抓住牡丹受伤的那根手指,放进嘴中。   张平京想叫停,但这个意外不仅非常地贴合剧情,还更能体现出罗小米的无望,让剧情饱满起来。   罗小米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嘶吼道:“你滚啊……”   南靖怎么肯,将她困在怀中深吻,罗小米狠咬他,咬着咬着尝到了血腥味,自己都心疼了,热烈地回应着她爱的男人。   “CUT”   厨房里的两位似没听到,仍然没有分开,张平京看着那两人,在考虑要不要再喊一次停,不过被坐在他旁边的燕青拦住了:“这场戏过了,我们也该退场了,将空间留给年轻的有情人。”   张平京想想也对:“那要不就退场?”   “退啊,”燕青搬着屁股下的凳子,头一个离场。   牡丹渐渐地从她的世界中出来了,眼泪也不流了,正想着怎么还没结束,稍稍睁开一条眼缝,见情况不对,隔着衣服用力拧了一把封珃腰间的软肉,得了机会避开他,立马问到正在逃离的人:“导演,你们抛下我们准备去哪?”   啥叫抛下他们?拎着小竹椅的张平京扭头看向两人:“你们继续,机组已经撤离了。”   什么叫机组已经撤离?牡丹和封珃尴尬了,两人异口同声道:“我们太入戏了。” 第78章   “入戏?”张平京将目光定在牡丹身上:“从业这么多年,以我的经验你们两谁都没入戏,入情倒是真,”他也不跟他们废话了,转身跟着机组撤离,“你们想干什么请尽情,尽兴了就准备准备下一条。”   牡丹眼睁睁地看着大家都出了屋子:“他们不相信我们。”她入戏怎么了,很难吗?   “是挺难让人相信的,”封珃拥她入怀,额头抵着她的:“宝儿,张导说得对,我们不是入戏是入情了,”凑近亲吻她的唇。   牡丹咧嘴轻笑,竟叫某人钻了空子,回应着他的热烈,心跟着沉浮,屋内的温度变得火热,在擦、枪走火的边缘徘徊了好一会,两人才结束这个深吻,缓了口气,她眼中起了狡黠,调皮地笑问:“你是不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是,我想要你,”封珃非常坦诚,亲吻她的嘴角,一把捉住她作乱的手,声音中透着难耐:“你例假昨天才刚结束,还需要好好休息两天。”   “老公,”牡丹轻咬了下他冒了硬茬的下巴,后回抱着他不再点火,脸轻蹭着他的下颚:“我也惦记着以身相许的事儿呢,”不过仅仅一个小细节,却让她感受到他的在意。   封珃不自禁地弯起唇角,轻拍着她的背:“不要急,我们余生都会……”   “我没有急,”牡丹仰首看向封珃,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只是怕你天天憋着,把自己给憋坏了。”她倒是想帮忙,但最近例假,他就差把她当祖宗供着,是一点都不敢“亵渎”她。   “你……想太多了,”封珃头有点疼:“我真的非常好,”憋着和分房睡,他毫不犹豫地选择憋着。   随着剧情的深入,南靖和罗小米的身份慢慢地被揭开了,为了余生的安宁,“师爷”南靖决定离开小镇,再次踏上他曾经游走的南美大陆,可却不知昔日里共过生死的兄弟已经变了。   “你说什么?”南靖紧盯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心中生了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脑中在快速地过滤着近来发生的事,以及“医生”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你和‘医生’多久没见了?”女人垂目轻轻地搅动着咖啡,红色的指甲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艳。   南靖忽的站起身,匆忙出了咖啡厅,咖啡厅的服务员跟着后头叫着:“先生……先生,您还没买单……”   “不要叫了,”女人抬眼:“他的单子我买。”   “CUT,”张平京就喜欢这么顺畅,东小西没推荐错人:“KossK,你普通话说不错,为什么私下里就带着一股大碴子味?”   KossK眨了眨眼睛,端着咖啡尝了一口:“这不是在拍戏吗?”   好吧,大碴子味又出来了,张平京现在也没工夫跟她探究这个问题,接下来一条是真的难,扭头看向正捧着剧本酝酿情绪的那位,他脑壳都发胀:“牡丹啊,就剩最后一道坎了,跨过去就是海阔天空,坐等年底走红毯了。”   那也得跨得过去才成,牡丹放下剧本:“导演,我能申请多准备几件裙子吗?我自费,”这强、奸戏要撕裙子,她是真怕剧组备的那20条不够撕。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张平京用大拇哥抹了下鼻子:“今早,我已经让道具组又备了20条,”40条NG也是他的极限了。   “行吧,”牡丹站起身,两手摊平从下慢慢升起,像运功似的开始吸气,后两手下压,将吸进的气呼出:“为了不让全国人民失望,我也决定豁出去了。”   张平京闻言纳闷了:“你拍场强、奸戏跟全国人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啊,”牡丹扭头看向导演:“但《南茶馆师爷》跟全国人民有很深厚的关系,全国人民对您对封老板,对咱们《南茶馆师爷》剧组抱了那么大的期盼,我可不希望自己成了老鼠屎。”   这话他爱听,张平京连连点头:“说得对,咱们转移吧,回南茶馆。”   “好嘞,”牡丹见封老板回来了,便拿起剧本迎了上去:“热不热?”   “有一点,”封珃看向张平京:“接下来是拍哪一条?”   张平京想到昨晚上两人的那点争执,便又苦恼了起来:“你先去热身,等会拍南靖赶回南茶馆扑空的那场戏。”   “好,”封珃盯着张平京看了一会,想说什么但感觉到他的拒绝之意,便耸了耸肩长呼一口气,看向牡丹:“我一会回来。”   “嗯,”气氛有点怪怪的,牡丹也是无奈。   回到南茶馆,张平京还未来得及喝口水润润喉,就有人等不及了。   “导演,咱们能开始了吗?”演“医生”的东臣和演“衙役”的弟弟时爵,这两“强、奸犯”现在是非常的急切,恨不能有根时空绳,手一拉时间就过去一大截,“封老师什么时候回来,”他两怕。   “瞧你们这怂样儿,”张平京放下大蒲扇:“拍戏而已,封珃能把你们怎么的?”不过也确实该开始了,他才把封珃支开,万一他中途回来了见不得牡丹拍那戏,硬是要让替身上,那他怎么办,“赶紧地调机位?”   “好的,您稍微等一会。”   张平京望向牡丹,问道:“可以开始准备了?”   “导演,”牡丹有些犯难:“我有点吃不准,您能给我示范一下吗?我依葫芦画瓢,”封老板在与不在,她都难。   “你什么时候吃准过?”张平京也乐了:“行吧,我来给你示范一遍。”   燕青是看戏不怕台高:“张导,您来示范也太为难时爵和东臣了,”关键那画面他想都不敢想,太辣眼了。   “我们不为难,”时爵从内心里觉得,对着张导下手也比动牡丹强,进剧组8天,他就吃了8天的狗粮,封影帝对牡丹那已经超越了爱,简直就是无限度的溺爱。   听着这话,燕青还以为时爵这小子是在巴结张平京,可他瞧着不但时爵就连东臣都一副我心甘我情愿的样子,他不仅感叹道:“现在年轻人口味都这么重吗?”瞧瞧张导那满脸的褶子。   “废什么话,要来就快点,”张平京取下卡在脑袋上的草帽,提了提裤子走上前去:“牡丹,我给你走一遍,你可得看清楚,不然下一次就是你家封珃亲自给你示范了。”   “好的,”为了能看清楚,牡丹特地走近他们:“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张平京对时爵和东臣说:“那开始吧。”   “咔……咔,”时爵拟声敲门,张平京对空一抓:“你找谁?”   “找你,”东臣从时爵的身后走了出来,勾唇笑看着张平京:“多年不见,你更美了,看来日子过得是真的舒坦。”   见到东臣,张平京双目微微一缩:“南靖不在家,他去找你了,你怎么来了我家?”   牡丹试着代入,罗小米是个智商非常高的女人,这时她已经觉察出其中的不对了,右手紧握门把手,面上神色没什么变化,这一点她喜欢,处事不惊的女人就是她本人。   快跑了十五分钟的封珃,感觉到出汗了便回头跑向片场,李继广和韩晓飞一直跟着,两人的身体素质都非常好,这会也是脸不红气不喘。   回到片场,封珃刚跨过后院的门,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嘶叫,他立马大跨步地跑进后院堂屋,只见他的宝儿正连连跟抱着肚子的时爵道歉,“真的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一时间没了控制……”   “没事没事,”时爵后退躲避着她:“丹丹姐,咱们赶紧地再来一遍,争取早点把这场戏过了,封老师快回来了。”   “他已经回来了。”   牡丹现在的形象有点不佳,不但头发散了一半,碎花裙子也破了,抬手跟站在里屋门口的封珃打招呼:“老板,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演戏而已,”封珃走到主机位那,神色没有丝毫异样,但燕青却立马把屁股下的凳子让出来,“您坐,”这个时候的男人是不能招惹的,不然铁定被呛得满头炮灰。   张平京也不看封珃,回放刚刚的拍摄视频,蹙眉看着:“开门那边还可以,但后面就一塌糊涂了。”   “您给她做的示范?”封珃见牡丹裙子被撕,眼底瞬间变得晦暗不明,额上的汗珠在滚落,他也不去擦。   “对,”张平京扭头看向他:“要不你再给她来一遍?”他怎么感觉有点凉飕飕的,这大男人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封珃看完回放,便站起身:“我给她再来一遍。”   这会牡丹已经换上了一条新的裙子,正等着进行第四次拍摄,可没等到“action”,却等来了一身汗的封老板:“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调整好情绪了,”她在美国遇到过类似的危机,所以情绪并不难调节,难的是她总会忘我。   “我给你再示范一遍,”封珃抬手轻轻捏了捏牡丹的面颊:“你好好看着,我们争取一次过。”   牡丹品着他面上的笑意,眼角余光扫过缩在角落处的那两鹌鹑,默默地向后退了两步:“您请,我努力。”她有一种直觉,接下来NG不会是因为她了。   “不用再示范一遍了吧?”时爵挨着东臣站着,这会他恨不能找个地方躲起来:“刚刚那场示范……就就非常到位了,咱们张导在成为导演之前,可是做了快10年的演员,”他真不想去撕拉传奇影帝的裤子。   “对对对,”东臣笑得干巴巴的:“第一次的效果都是有魔咒的,不用再示范了吧?”   事实证明,这两人说的还真对,封珃示范的效果比张导来的那场差多了,问题不是出来封珃身上,而是出在两缩手缩脚的“强、奸犯”那。   “再来一遍,”张平京见大家都准备好了:“Action。”   咔……咔……   自南靖走后,罗小米就手抚着腹部,坐在沙发上发呆,听到敲门声身子明显一颤,后起身去开门:“你找谁?”   封珃坐在张导身边,汗已经干了。   “不要动我……不要,”罗小米被“衙役”的弟弟制住了,将她反剪摁在餐桌上,医生将冰冷的手术刀贴在罗小米瓷白的脸上:“南靖就是因为你才退出南美大陆,”眼睛扫过屋里的摆设,“日子过得不错,我也想感受一下……”   “停,”张平京抬头朝着东臣和时爵叫道:“你们怎么回事?虚得一点都不像亡命之徒,时爵,你反剪牡丹就是靠牡丹自己趴在桌上吗?瞧瞧你那手,都快离开牡丹的手腕了。”   时爵吞咽了口口水:“抱歉抱歉,”他想申请用替身,当然不是替自己,而是替牡丹。   她的预感应验了,牡丹站直身子,回头看向坐在张导身边,一点要回避的意思都没有的男人,有些哭笑不得,出言安抚两受惊的“鹌鹑”:“你们不要怕,现在是法治社会,封老板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况且这就是演戏。”   “丹丹姐,您不懂男人,”时爵深叹一口气,谁要是把他女人裙子撕了,管它来真的还是来假的,他都想揍人。   东臣跟着叹气:“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南茶馆师爷》不但会是我的巅峰之作,也会是我最后的作品。”   “有这么咒自己的吗?”牡丹感觉事态发展得有些严重。   “再来一遍,”张导转头看向封珃:“我让副导请你喝咖啡去不去?”   封珃摇头:“刚刚喝过了,”回视张平京,“您拍您的,我旁观不会碍着您。”   他是不会碍着他,但却吓着了两个怂货,张平京有点气闷,不提身家,就说封珃在娱乐圈的地位那也是这么多年来无人可撼动的,“你在这盯着,那两入不了戏。”   “您是说我不在这,他们很入戏?”封珃面上的笑意都淡了两分。   “没有,完全没有,”不等张平京回答,时爵就急道:“我们把握得很好,一点都没入戏,半个指头都没有碰到丹丹姐。”   牡丹举起手来:“我作证,他们很克制,一直在努力地跟我保持距离。”   张平京恼火了,指着时爵和东臣:“你们就是我执导以来最大的败笔,竟然还好意思大声嚷嚷自己完全没入戏?”   “导演,”东臣偷偷瞄了一眼封珃:“我申请让丹丹姐用替身,”他们还年轻,还有远大而美好的梦想,不能就这么被扼杀在摇篮中。   封珃觉得这个建议很好,跟他是不谋而合,被气到的张平京竟执拗了起来:“不行,我今天就把话放这了,《南茶馆师爷》整部戏不允许用替身,”再次看向封珃,“要给牡丹用替身也行,你换了女装上。”   “还是我自己来吧,”牡丹一见情况不对,立马上前一把将封珃拉起:“张导,他今天有点不舒服,我能给他请半天假吗?”   张平京想都没想:“可以,”他现在只希望封珃赶紧地走人,千万别跟他杠。   “谢谢导演,”牡丹拉着人离开了南茶馆后院,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放开他,一把捂住他的嘴:“老板,你先回酒店洗好澡,我这边拍完了回去就给你交代清楚,可不可以?”   封珃拿开她的手:“这场戏我昨天就跟张导商量过,要用替身,你……你不用自己上,”说他霸道也好,自私也罢,反正他看不得别人对她动粗。   “可是张导没答应,”牡丹也难,她接了这部戏那就得对它负责:“整部戏都没有用替身,就我一个特例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她试着说服他,“况且也就一开始是镜头对准人,后面的具体内容都是借位投影。”   “我……”   牡丹不想跟他起争执,直接吻了上去,在他加深这个吻的时候赶紧后撤:“回去酒店等我,今晚我要你做我的男人。”   听到如此直白地挑逗,封珃眼神变得幽暗,低语问道:“我在这真的很碍事吗?”看她瘪着嘴,他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亲吻了下她的额头,“我回去酒店了。”   “你先回去,”牡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情绪不佳,拉着他的手:“叫些吃的,我很快回去,到时我们一起吃,”挺了挺肚子,“你摸摸都瘪了。”   “好,”封珃稍稍用力将人拉进怀中抱了抱,便放开了:“我回去了,一会你跟燕青他们一起回去,”说完就转身走了。   牡丹微蹙着眉摇了摇手:“拜拜,”见人出了南茶馆,她立马转身奔回后院堂屋,“导演,给我两分钟,我跟东臣、时爵再捋捋,咱们争取一条过,”她家那位生闷气了。   “那赶快,”张平京也起身上前:“我给你们再讲两句,”封珃那脸都黑了,他不就是不愿意给牡丹用替身吗?   “丹丹姐,真的不会有事吗?”东臣还是有点虚,他是真怕,毕竟这两年他的事业才刚有起色。   牡丹抬眼看向他:“你有见过封老板打压别人吗?”   斐韵依算不算?想是这么想,但他不敢说:“没有,”不过封珃入圈这么多年,风评确实很好。   又捋了两遍,这次牡丹很克制也很投入,而东臣和时爵大概是感受到了压力,神经极度紧绷,所以表达出来的情绪,肢体动作等等也是非常的到位,当张平京抬手示意PASS的时候,三人都大舒一口气。   “导演,”牡丹心里惦记着那个生气走了的男人:“我请假,你……”   “你赶紧回去好好哄哄,”张平京放人放得很干脆。   牡丹苦笑:“谢谢,”后便给还赖着的燕青使了个眼色。   “你准备怎么弄?”在走去封珃休息室的路上,燕青提醒牡丹:“他生气,有时候你根本感觉不到,但他又确实在生起,我就是这么战战兢兢地过了这么多年。”   “我怀疑你在诋毁你老板,”牡丹驻足在休息室外:“这附近有卖花的吗?我打算走经典的俗套路线——送花,”为什么她要做男朋友该做的事?   燕青赞赏地看向牡丹:“有,封珃最喜欢……我也不知道什么花,”好像他也没特别喜欢的花,除了紫色风信子   “我知道买什么?”牡丹打开休息室的门:“你在这等我一会,我换了衣服就出来。”   封珃回到酒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了很久,后蓦然笑了,拿起手机订了她喜欢的粉百合,便回了卧室取了衣服走向卫生间,洗好澡刚叫了客房服务,门铃就响了。客房服务没这么快,他吁出一口气,去开门。   一大束红色玫瑰花,这是什么操作?   “你就让我抱着这么一大束红玫瑰杵在门口吗?”牡丹心情不美:“一路上燕青都在吐槽我土,他一点都不懂什么是情调。”   封珃舌头顶了顶腮帮子笑着接过花,没有再提刚刚片场的不愉快,关上门,揽过他浪漫的女友亲吻了下她的唇:“你是不是把我的事给做了?”她喜欢的粉百合还没送来,“不要理会燕青,我很喜欢。”   “关键他吐槽完我,”牡丹换了鞋:“转身就去买了一束香槟玫瑰,”一把将封珃摁在墙上,凑近深嗅他身上的味道,封珃刚俯首,她就立马放开他,“你等着我,我洗澡,”后小跑向卧室。   “你很急?”封珃笑开了,走去电视柜那将抱着的红玫瑰放下,牡丹从行李箱的最底下翻出一件性感的红色吊带真丝睡裙:“我急很久了。”   在小女人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封珃一把将人捞起:“一起,”他现在就想要她,要当她的男人。 第79章   “不要,”说实话牡丹有点紧张,再过4个月,她就实打实的27了,自18岁成年到现今近九年,她开头荤容易吗,沐浴熏香肯定是少不了的,“对对对,快放我下来,我精油忘拿了,”紧抱着团在怀里的衣服,挣扎着就要翻身。   “拿精油做SPA吗?”封珃能感受到她的紧张,便不再闹她,将她放了下来,笑着跟在她身后自荐道:“我在演《按摩师罗德》的时候有学过推油,很专业,你要不要体验下?”   “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享受,但今天不行,”牡丹跑进卧室,拿了一瓶玫瑰精油,转身拨开杵着的男人:“你趟床上等我,衣服不要脱,我来动手。”   封珃望着他愈发大胆的女友进了卫生间,不禁宠溺地笑着摇了摇头,垂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居家服,转身去拿遥控,将窗帘全部放下,屋内瞬间变得黑暗。   卫生间里,牡丹躺在浴缸中,脸红彤彤的,不知是被泡的还是羞的,她扑腾着两腿,心跳已经乱了:“啊……,”双手捂着脸,不能再瞎想了,洗了20分钟了,她该出去了。   穿上她过十八岁生日时,画画送的性感吊带睡衣,后将头发拧干吹好,稍稍涂一点口红润色,抿了抿唇,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莞尔一笑:“今晚你就是最美的女人,”转身打开卫生间的门。   “封老板,”外面怎么黑咕隆咚的,是末世突然降临了吗,她光着脚走出卫生间,想要去开灯,可刚走离卫生间,卫生间的灯也黑了,熟悉的气息自背后覆了上来,将她整个包裹在怀中。   “宝儿,”在她走出卫生间的那一刻,封珃就醉了,亲吻她的耳鬓,鼻间尽是她散出的馨香:“你好美。”   牡丹感受着他的温暖,侧头闭上双目,带着凉意的柔软落在了唇上,她回应着他。   房间里的音响已经连接了手机蓝牙,轻音乐缓缓流出。   一吻结束,封珃强忍冲动放开了她,手指滑过她浓密微翘的眼睫:“闻闻,屋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有,”她刚刚就闻到了,弯唇笑道:“百合花的香味,是有烛光晚餐吗?”满怀期待地慢慢睁开眼睛,心Duang的一声掉落谷地,屋内一片漆黑。   “没有烛光晚餐,”封珃手指下滑,轻轻捏了捏她撅起的唇,后笑着凑过去在唇上落了一吻:“不过有烛光午餐,”之前在片场她就说饿,他叫了她爱吃的。   牡丹开心了。   嚓的一声,屋里有了亮光,一根火柴被擦燃了,封珃牵着她来到餐桌旁,点着了水晶烛台上的蜡烛。   看着摆放在桌上的粉百合,牡丹心里甜甜的,她喜欢百合,也爱百合花淡淡的香,没想到他都察觉了:“你什么时候买的百合?”   “在你回来之前,不过还是比你慢了一步,”封珃吹灭火柴,动作优雅地拉开椅子,请牡丹落座,后俯身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Sorry,Baby,我不该让你为难。”   回到酒店,他也反省了,她有她的立场,他不能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她的身上,这次的不愉快于他也算是一次警醒。   “我很开心,”牡丹仰首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谢谢你准备的这一切,”她为他心动,但也有自己的坚持,知道感情中磨合是避免不了,她会给双方都留有余地,不过不会放弃自己的坚守,因为放弃了,她就不再是她了。   “以后遇事,我会站在你的角度想一想,所以请你不要轻易放弃我,”封珃握住她的手:“我会自我抢救。”   “好,”牡丹送上自己的红唇:“也请你多多包容我。”   人生艰难,明明自身条件不差,但活了27年,她只欣赏过别人吃烛光晚餐,却从未有一个男人为她用心过,今天有了,她会好好珍惜。   “我们吃饭,”封珃放开她,来到对面坐下,见她这般欢喜,心里虽有高兴,但也意识到自己做得确实还不够好。   此刻牡丹是有点激动,拿了刀叉正准备享用她美好的午餐,可一低头就见身上这件睡衣,顿时面上的笑便僵住了:“呜呜……我现在换小礼服还来得及吗?”   封珃笑出了声:“不用,你这样非常美,”他的眼神已经离不开她了。   “我就喜欢你的诚实,”都这情况了,牡丹也不再纠结了,再次扬起笑:“开动开动,我要补充体力,”封珃叉了一小块虾肉送到她的嘴边,“那你多吃点。”   “好吃,”牡丹拿餐布轻轻摁了摁唇角,见他又叉了一块送过来,不禁蹙起双眉:“你晚饭不吃,我能理解,”这几天她是眼看着他在快速地瘦,“但现在是大中午,吃的又是海鲜,你也不吃?”   “吃,”封珃听她语气变了,识相地立马将送出去的虾肉放回自己嘴里:“刚我完全就是下意识地想喂你。”   牡丹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我跟你讲,再过两天我的戏就差不多杀青了,过不了多久《南茶馆师爷》剧组便要离开绍城,我不在你不许给我胡乱地糟蹋自己的身体,虽然你有大笔的财产,但我也不想早早地就成了你的遗孀。”   “好,”封珃眼中流溢着温柔,眼底的情意浓稠得化不开。   “哼,”牡丹撅着红唇,切了一块牛肉送到他嘴边,封珃已经被教训过了,自是乖乖地张嘴。   像以往一样,牡丹吃了个八分饱,便不再继续。封珃见状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起身来到她的身旁,递出邀请:“我们跳支舞,”牡丹欣然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伴着舒缓的轻音乐,两人抱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封珃的唇贴在牡丹的额上,她的红唇慢慢地弯起,细细的肩带一点一点地滑落,仰首去承接他的爱,红色的真丝裙悄悄地退场,掉落在了地上。   厚重的喘息,娇弱的吟咛交杂在一起,渗进了轻音乐,有了温度的音乐变得更加的动人,飘扬在房间中久久不散。   “你干什么呢?”东小西双手抱臂站在门口,看向鬼鬼祟祟地把耳朵贴在2001门上的燕青。   “嘘,”燕青轻手轻脚地离开2001的门口:“今天在片场因为那场强、奸戏,封珃跟牡丹花闹得有点不开心,我这不是担心吗?”   “切,”东小西撇了撇嘴:“封BOSS比你靠谱多了,你就放一万个心吧,他们两只会火热热的,不会冷冰冰。”   “我也靠谱,”燕青听了这话不是滋味,上前一把抱住东小西:“我也火热热,但是你不了解封珃那个人,他有什么事不会说出来,喜欢闷在心里。”   “我看不像,况且感情上的事跟谁说了都没多大用,牡丹和封BOSS都是非常理智的人,他们会处理好自己的感情问题,”东小西瞥向燕青:“你就别瞎掺和,免得添乱。”   2001主卧内,封珃将牡丹自卫生间中抱出,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宝儿,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就是小腹那里有点闷闷的,牡丹往里挪了挪:“你上来陪我睡会儿,”等睡醒了,她要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被爱情滋润后有没有什么变化?   封珃上床,将她拥入怀中,爱怜地亲吻她未干的发际:“Sorry,宝贝,我刚刚有点失控了,”她的大胆让他屡屡濒临疯狂,只想着吞噬她的所有,手指轻轻抚过他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心疼极了,“下次不会了。”   额?牡丹抬眼看向他:“你这是一次就腻了的意思吗?”   他刚说了什么?封珃回视着她看负心汉似的眼神,赶紧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以后我会更小心,更温柔,不能伤到你。”   “你也没伤到我,”其实到最后她也有一点点享受:“那是一个女人迈向性、福生活的必经过程,”挨近他闭上眼睛,“可算让你成为我的男人了。”   在加拿大读书的时候,很多同学看对眼了就会相约开房,或者是各种震,不谈感情只求愉悦,事后有些还拿出来说,叫她对性是越来越好奇。   可怜她一路占着学神的霸主地位,有想要打败她的男同学,却没有一位看上她想要征服她的。   封珃轻轻拍着她的背,刚刚的激情在脑中不断地回荡,笑着在她耳边呢喃:“牡丹花精。”   “封老板,”牡丹睁开眼睛仰头看向他:“说了你可能会不信,你是第一个向我表白的人,”这都让她不禁感叹,“男女真的差别好大,我哥也是校长的孩子,读书的时候每天都能收到情书,上了大学更甚,可我就不一样了。”   “我很庆幸,”封珃凝视着怀里的女人,他总是看不够。   牡丹眨了眨眼睛:“我上大二的时候,江画说有个男生喜欢我,然后那周星期五晚上刚好是班级活动,就大家一起去唱K了,那个男生和江画是一个圈子的,也叫了几个人便在我们班级隔壁开了包厢,江画拉我过去玩。”   “之后呢?”封珃没有吃醋,只觉接下来发生的事可能会有点出人意料。   “之后啊,”牡丹抽了抽鼻子:“我和江画进他们包厢的时候,那男孩正和他的一群小兄弟斗地主,赌的还是钱,”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描述了,“反正那晚我赢了不少,最后他们的包厢费都是我付的。”   封珃乐了,那个画面他能想象得到:“那个男孩自那以后就收心了。”   “对,”牡丹补充道:“那时候我小不懂什么是男人的尊严,看在他慧眼识珠的份上,出了KTV,我还想把赢他的钱还给他,结果他哭丧着脸叫我‘妹子’,明明在包间里还叫人家丹丹。”   封珃再也憋不住了,大笑不止,他的宝贝就像一个宝藏一样,越深入了解她,他就越为她着迷。   “说多了都是辛酸泪。”   拍完了那场强、奸戏,牡丹的戏份就只剩补镜头了,这些都是师爷南靖的回忆,或者是梦境,而《赌后牡丹花》剧组也已经来了绍城。   在牡丹杀青的前一天,江画和牡隽从新西兰回来了,他们也没归家,而是直接来了绍城。   “你是说司朦准备告斐韵依?”牡丹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她们之前有很大仇怨吗?斐韵依这才刚出院。”   江画从进房间,就在打量牡丹:“不对,你身上少了一点东西,但又多了一股味道,”见她嘴角的甜笑,心里便明了了,“终于把人拐上床了?”   “你不都看到了吗?”牡丹抬眼望向拿着墨镜的江画:“我们住在一个房间共用一间卧室,两人都活生生的,你不会以为我怕黑拍打雷,还喜欢和异性盖被子纯取暖吧?”   “好吧,你赢了,”江画看她那嘚瑟的样子,是不再担心她的感情状况了:“咱们来说正事,司朦跟斐韵依之间的不愉快全赖武昭,斐韵依钓上武昭的这一年可没少黑司朦,司朦也不是软柿子,以前忍着,是因为时机不对,现在可不一样了。”   牡丹点了点头:“那就从司朦开始吧,等她跟斐韵依的官司打得差不多了,我再上,反正不能让斐韵依闲着。”   “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江画蹙眉:“这次我让老西叔查斐韵依的时候,因为有重合的点,他发现有人在查封珃,对方勘查的手段很专业,不像是普通的娱记或者私人侦探。”   这也是老西叔查斐韵依查这么久的原因,不知为什么她心里不踏实。   牡丹闻言首先想到的就是封老板的父族,但她又觉哪里不对,那些人想要的是戒指,面临争产,这个时候那个家族可不会有人想让封老板认祖归宗:“除了这些,老西叔还有说其他吗?”   “现在他还在摸对方的底儿,”江画舔了舔唇,看牡丹的反应,她眉头皱得更紧:“老西叔说很奇怪,一开始他以为对方跟我们一样查的是斐韵依,可后来他发现对方的目标并不是斐韵依,而是封珃。”   “这么说,对方查封老板的时候,也查了斐韵依?”牡丹合起手中的资料:“封老板跟斐韵依之间,除了十多年前的那场资助关系,他们并没有其他联系了,这确实很奇怪。”   “不管怎样,该防范的要防范,”江画直觉这其中的事情不简单:“你提醒封珃和燕青最近多注意一点。”   牡丹把这事记心上了:“好,你帮我问问江伯父,他那里还有没有合适的人,我想再签几位,”封老板要出国拍《南茶馆师爷》,江画今天这么一提,她有点不放心。   “人是绝对不缺的,你什么时候要?”江画说道:“要是急,我把我工作室的那几位大哥先调到你这。”   “尽快吧,”牡丹双手抱臂:“在封老板跟随剧组出国之前到位。”   江画点了点头:“没问题,我一会就给老头打电话,他又该开心了,”长吁一口气,“我跟你哥这就回京都,家里那位小胖子昨天打电话给他爸爸,说想我们了,真是难得。”   “那我就不留你们了,过两天《赌后牡丹花》剧组见。”   “嗯”   晚上封珃回来,牡丹正在细看今天江画送来的资料,他走近挨着她坐下:“看什么这么认真?”   “斐韵依的人生历程,”牡丹扭头亲了他一下:“我叫了晚餐,你一会陪我吃一点,”自她拍完那场强、奸戏后,他就开始急速瘦身,这才两天就又掉了4斤,真的非常不健康。   “我看着你吃,”封珃揽着她,凑近深嗅她身上的香味。   牡丹上下打量他:“我叫了两分牛排,不胖的,你真的不准备吃吗?”见他没有要动摇的意思,她都有些无奈,“你不吃,晚上哪来的劲儿耕田?我跟你说我现在是刚刚开荤,食髓知味,你清楚的……哈哈……”   “笑什么,继续,”封珃看着她,决定今晚再也不放过这朵牡丹精了。 第80章   牡丹瞥了他一眼,推开他下地走向卫生间:“我生气了,你先好好反思两分钟。”   封珃轻笑出声,看着她搞怪似的大幅度摆动双臂同手同脚地走向卫生间,左手耙了耙剪短的发,目光落在了她刚刚在看的那沓资料,捡起翻开。   叮咚……叮咚……   大概是客房服务,封珃放下手里的资料,起身去开门。   “Hello,”戴着小圆墨镜的光头魁梧男携一矮个小哥站在门口:“好久不见,你更帅啦。”   这什么腔调?封珃侧身让路:“陈导、箫总快请进,Peony在房间。”   “Hello,”正好牡丹从主卧里走出:“我们又见面了,”《赌后牡丹花》剧组昨天就来了绍城,入住的酒店离这不远,她原还想吃完饭和封老板过去瞧瞧,没料到他们快了一步。   “怎么样?”陈森取下小圆墨镜:“跟张导合作还愉快吗?”他都听说了,芍药丫头上戏都靠她男人给她先走一遍,这法子好。   牡丹就知道他会问这个:“还挺快乐,”上前跟两位握了握手,后看向“矮子中最帅的箫明”,“箫哥怎么不吭声?”还耷拉着一张脸,好像谁都欠了他千八百万。   “别理他,”陈森拉着封珃越过牡丹,走向沙发:“来来来,你给我匡匡《南茶馆师爷》还有多久杀青?我这心里也好有个算计。”   “陈光头,”不等封珃出声,箫明就先跳脚了:“什么叫别理我?”他这心里太憋闷了,一把拉过牡丹,“妹子,我告诉你陈光头太他娘不是人了,明知道我实足只有158公分的身高,他定大高个子东小西演你嫂子,我不怪他。”   牡丹附和地点了点头,看箫明欲哭无泪的样子,想来是真的被伤得不轻。   “但……,”说到这,箫明不禁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愤怒:“但他竟然让东小西穿不得低于12公分的高跟鞋,而我找人专门特制的那十几双鞋,他……他不让我穿,你给哥评评理,他缺不缺德?”   “是有点不太对,”牡丹扭头看了一眼满不在乎的陈森,想着怎么说才更委婉:“陈导应该早点把自己的想法跟你说清楚,这样你也能少很多麻烦,至少那十几双鞋是不用费工……”   “不,”箫明打断牡丹的话:“那十几双鞋我挺喜欢的,就算在电影里不能穿,我平时也可以穿,而且我试过了,上面的空气确实好。”   这叫她该如何往下说,牡丹再次扭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一壮一瘦:“陈导,您刚在问什么?”陈森正想回她,她就立马接着道,“对,封老板,《南茶馆师爷》什么时候能杀青?”   “到目前为止,拍摄算是很顺利,”封珃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发笑,起身抬手相请,示意箫明过来坐:“不出意外估计8月份就差不多了,”原他以为Peony的戏份要拍半个月,哪想10天就杀青了。   “这么快,”箫明一顿倾诉,这会心里也舒服一些了,坐到了封珃的右手边:“那你八月份就可以入《赌后牡丹花》剧组了,”说着便看向陈光头,“我们可以先拍其他人,等封珃入剧组,他再补拍。”   陈森两眼上翻,仔细考虑了起来,嘴里嘀嘀咕咕的,声音很小旁人也听不清楚。牡丹给他们一人拿了一瓶山泉水:“招待不周,还请二位见谅。”   “这样也行,”陈森算了下时间,确定赶得及,他今天来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你们吃饭了没,晚上我做东,咱们去楼下吃日料。”   “下次吧,”封珃看了一眼牡丹,见她又冷下脸,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垂首轻笑。   牡丹耸了耸肩,两手一摆,无奈地道:“剧情需要,他入了《南茶馆师爷》剧组就开始减肥了,你们没发现他瘦得厉害吗?”   “原来是剧情需要啊,”陈森绝不承认自己有想歪,封珃比在《宣城剑影》客串的时候可是瘦多了,他还以为两人住一块太胡闹了才成这样。   说到瘦,箫明就有吐不尽的苦:“我正想问封珃是怎么瘦的?”   当初他到底是色令智昏还是酒精上脑,才稀里糊涂地硬是要在《赌后牡丹花》中客串,现在好了,几乎整个圈子的人都知道他要演戏,见着他个个都要包场捧他,可他……想退出。   摸着自己没怎么消下去的肚子,箫明鼻子都酸了,为了形象,他已经健身2个月了,可惜效果不佳。他的生活助理前前后后送走了12位专业的私人健身教练,那些教练本事不太大,来了就要他先戒酒,他怎么戒得了?   “饿,”牡丹坐到沙发上,看向箫明:“早饭两个水煮蛋,两片无糖全麦面包,一小碗杂粮粥;午饭,一份蔬菜沙拉,一块160克的牛肉或者是鸡胸肉,再来点水果;晚饭一盒不超过200克的低热量水果,或者直接不吃。”   “饶了我吧,”箫明听完就差举手投降:“过着这样的日子,我还要钱干什么?”   好问题,牡丹朝着他竖起了大拇指:“所以你也不用再为难自己了,适当的运动运动,保持健康就成,”她给他把过脉了,没受什么大的打击,他铁定瘦不下来。   “说得对,”箫明完全认同他妹子的话:“反正《赌后牡丹花》快开拍了,我一时半会也瘦不下来,后期还要各方走访应酬拉票房,这样忽胖忽瘦的,对身体机能很不好,那我就不减肥了。”   陈森冷眼看着箫明:“你就是一个客串的,我也没对你的形象有过高要求啊,”是他自己在作怪,“还有你胖,这我认同,但你说忽胖忽瘦?”他迟疑道,“你什么时候瘦过?”   形象没要求?箫明再次被怼得想起了他的伤心事,忽的站了起来,手指陈森的鼻子:“既然对我这个‘赌圣’的形象没有要求,那我就穿我的特制鞋。”   “不行,想都别想,”陈森下巴一扬:“我是《赌后牡丹花》的总导演,你得听我的,咱们现在一切都要为票房考虑,”眼角余光扫向旁边的封珃,“你还想不想跟《南茶馆》打擂台了?”   “我……”   叮咚……叮咚……   这门铃响得太是时候了,牡丹和封珃立马起身,将空间留给这两情绪有点激昂的人。   “你根本就不懂电影,不懂喜剧,”陈森又开始控诉:“你不要无理取闹……”   “说的好像你拍过电影似的,你那些狗血剧也就骗骗大妈们的眼泪,况且那些大妈们流眼泪,谁知道人家是被你的狗血剧狗血到了,还只是想流几滴眼泪洗洗眼睛?”   封珃牵着牡丹,打开门接了餐车,看着服务员离开了,便问道:“宝儿,我们要不要先回避下?”   屋里两人越吵越激烈,牡丹回头看了看:“封老板,我们去燕青那待会吧?人有气不能憋着,他们两需要好好发泄一回,不然等《赌后牡丹花》开拍了,还得吵,到时闹得太凶上新闻就不好看了。”   “同意。”   两人推着餐车,习惯性地拔了房卡,轻轻地给他们关上门。   “你们怎么来了?”燕青手里拿着一块烤鸡中翅,侧身让他们进屋:“给我们送吃的?”可看着餐车又不像。   “正好我们在吃饭,”东小西迎了出来,牡丹凑了凑鼻子:“烤鸡?”有些意外,打量起东小西,“你也吃烤鸡?”她以为超模吃鸡只吃没味的鸡胸肉。   东小西笑道:“都赖燕青,他总是叫很多好吃的勾引我,我今天称了下,重了2斤,”话语之中有无奈但更多的是轻快。   “怎么过来了?”燕青接过封珃推着的餐车,两眼盯着他:“我不相信你们是寂寞了来我们这拼桌的。”   封珃一手搭在牡丹的肩上:“陈导和箫明来了,他们现在有点事情需要沟通下,我们就把房间让给他们用了。”   “他们来怎么不找我呀?”燕青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我是你经纪人。”   “怎么回事儿?”东小西凑近牡丹问道:“两人意见不合了?”   牡丹笑了:“因为一些形象问题,两人出现了点点分歧,我相信他们会沟通好的,”拍了拍东小西的手,“不用担心,这戏肯定会拍,我们的钱也会入袋。”   “屋里还有人,”东小西垂目看向牡丹夹在指间的房卡:“外面37度。”   “咝?”牡丹跟随着东小西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爪子,不愧是五星级酒店,房卡都做得这么别致,愣了两秒,她抽了抽鼻子:“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沟通好,达成意见一致。”   封珃乐了:“确实,至多半个小时,”这几天,绍城又热又闷,晚上也是一样。   坐下后,牡丹又想起正事了:“今天画画有过来,跟我说了一件事儿,”她看向在啃鸡翅的燕青,沉凝了稍许才出声,“有人在查封老板。”   燕青一愣,一块肉咬在嘴里,另一头还贴在骨头上:“什么?”能叫江画出口的,那其中肯定有不对的地方,鸡肉都不带嚼地咽下,急道,“你说清楚。”   “画画的工作室在查斐韵依,你们也知道她们之间的过节,”牡丹握住封珃的手:“负责查斐韵依的是个老侦察兵,他说查封老板的人不是娱记,也不是普通的私人侦探。”   “意思是对方非常专业,”东小西也蹙起了双眉。   燕青摇头:“不对,江画的父亲是什么人,他送到自己女儿那的伤退老兵肯定非一般的士兵,那位哥们这样说,对方就不仅仅只是非常专业,”封珃父族的事,他已经跟他坦诚,“能摸清对方的底吗?”   “还在继续摸,”这也是牡丹在乎的点:“我想了一下午,罗列了跟封老板有利益关系的人物,每个都有嫌疑。”   “现在是六月下旬了,下个月,柏氏就要开新闻发布会,”牡丹一提,封珃心里就有了疑点:“不出意外新闻发布会后,我就会签字,进行财产分割,”186亿,不,现在已经不止了,柏氏的产业在柏咏峻接手之后再次增值,“时间太巧了。”   牡丹心一缩,望向封珃:“你怀疑大……”   “很有可能,”燕青知道牡丹说的是谁:“他可不止一个儿子,况且那位在世的时候,就已经不再信任他了。”   “为什么傅咏梅女士在死前就惦记着财产分割的事?那些协议在封珃没被确认身份之前,就是空的,但在封珃认母之后,那就是真金白银。我看过那些协议,完全没有漏洞可以钻。”   东小西长吁一口气:“不要小觑了温柔的枕边风。”   “这么说就说得通了,”牡丹轻笑:“老西叔是在查斐韵依的时候发现了异样,对方查封老板,还查了斐韵依,不出意外还会继续查下去,查我,查我的家人。”   “知己知彼,才方便离间,”东小西讽刺道:“他们怕封BOSS结婚,胃口真大。”   燕青紧皱眉头:“柏咏峻是个骄傲的人,可以说他就是天之骄子,参加傅咏梅女士的葬礼时,我看得出他非常敬爱他的母亲,对封珃也是真心,他不会舍不得那钱。”   “在这之前,”封珃补充道:“柏咏峻不止一次要以赠予的方式分割5%的名仕聚品股权给我,都被我拒绝了,我们不用怀疑他。”   “目前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想,”牡丹捏着封珃的手指:“没有实际的证据,我们只能先做防范。”   如果一切都如他们猜测的这般,那对方要动的目标就不止封老板,还有柏咏峻一家,燕青说的对,大柏先生可不止一个儿子。   而柏咏峻的强势,很可能已经引得他反感,洪青墨能做这么多年的小三,想必也是极不甘心什么都捞不着,之前《南茶馆师爷》剧组解约的那个韩幕歆也仅仅只是个开始。   “我一会就联系江画,”燕青打定主意了:“请老爷子帮我再联系一些伤退的老兵,”不管是不是牵扯到金钱问题,他都不再相信外面的安保。   “真的是要钱不要命,”东小西嗤笑,心里也有些虚,手指抠着燕青的掌心。   封珃低头不语,屋里陷入沉静,迟迟他才抬首对燕青说:“帮我联系律师,我要立遗嘱。”   “WHAT,”燕青都被惊着了,就连牡丹和东小西也傻了。   不过二十分钟,陈森和箫明就受不住了,越吵越气闷,两人不约而同地抬手抹了把汗,太热了! 第81章   “喝酒去?”陈森双手叉着腰,扭头看向窗外,这会已经过7点了,绍城的天还未全黑,不过缤纷的霓虹灯却亮了。   箫明同意,吵了这么久都有点喘:“好,他们不去我们两去,算是开工酒,”说完两人便不再停留。   夜静悄悄地来了,牡丹端着一杯红酒站在卧室的落地窗边,俯瞰绍城的夜色,想着之前封老板决定的事儿,深呼一口气,她心里有点堵。   “头发剪了,感觉很舒服,”封珃洗好澡,自卫生间里出来,拿着毛巾擦着自己的寸头,抬首见他的亲亲正看着窗外发呆,将毛巾扔进衣筐里,走近自身后抱住她,亲吻了下她的面颊:“怎么了?”   牡丹顺势倚在他怀中,头枕着他的肩:“没怎么,只是突然觉得人生多的是无奈,”扭头看向他,抬手轻抚他下颚处的硬茬,刺得她的指腹酥麻麻的,“封老板,你有没有想过将有人查你的事跟柏总说一声。”   “有,”封珃清楚她的担心:“只是这种事情不方便在电话里讲,我们现在怀疑柏国庆,但却没有一点证据。”   “你考虑的对,”牡丹轻抿一小口红酒,敛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情绪:“不管怎么说,柏国庆都是柏总的父亲,我们全凭猜测就说柏国庆在觊觎整个柏氏,确实有些过了,说不定还会让你和柏总之间产生嫌隙。”   封珃轻轻掰过她的脸,俯首轻吻,品尝她口中的酒精味,另一只手则更加地圈紧她,让她紧贴着自己,久久才放开:“所以才要当面说,七月七号是伯父的生日,”那天刚刚好柏咏峻也会来。   “其实要验证这一点很简单,”牡丹将酒杯放到一旁的台子上,转身面对着封珃:“今天已经是六月二十四号,离七月也就只剩几天,柏国庆若是没有别的心思,那么柏氏的新闻发布会肯定不会避讳财产分割。”   “等吧,”封珃轻抚他女人的发:“如果有变动,柏咏峻会提前联系我,”但不管是不是柏氏那边的问题,遗嘱他是肯定要立。   牡丹嗤笑,鼻间发酸:“封老板,你相信第六感吗?”   封珃就知道她介意的是这个,苦笑着轻扯她脸颊上的肉:“你是在怪我?”   “怎么会?”牡丹心情正不爽,扭头想要避过他的手,但奈何人家不放过她,她眼泪上涌,干脆抱紧他,音中带着哽咽:“我有预感我要发大财,”可是就如燕青说的一般,一个人挥霍,挥霍的是寂寥。   “宝儿,”虽然时间不长,但封珃却已经肯定自己爱上怀里这个牵绊了:“你不要恼,我很珍惜自己,也会保重自己,不是为了钱,仅仅是因为你,我想跟你天长地久,白头到老,”亲吻她的发顶。   自他招惹上她的那一刻起,他的命,他所有的一切就不再只是他一个人的了,至于遗嘱,那仅是一种防范而已。   牡丹抬首一口咬上他的下巴,封珃笑着端起台子上的红酒带着她后退至床边,用空着的右手将她一把托起,后转身把人放到床上。   一口饮尽杯中红酒,他拿起遥控器落下窗帘,牡丹躺在床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封珃弯唇回视着娇人,她轻眨美眸,极尽诱惑,他上床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俯身亲吻她的额,后下移来到她精致的眉眼……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热烈,一件棉质睡裙从床上滑落在地,骨节分明的手拉开床头柜子的屉子,从中取了一个小红盒,未等拿近就被一只白皙纤细的手给抢夺,扔了出去。   “不要,”娇弱的女音用着坚定的语气:“我要完完全全的你……Honey……IloveU。”   男人眼底掠过疯狂,后蓦然笑了,不再迟疑低头像是亲吻稀世珍宝一般,去亲吻他的宝贝。   夜似很漫长又好像转瞬即逝,两人抵死缠绵,直至东方既白才方休。   借着昏黄的边角灯,凝视着爱人的睡颜,封珃总是忍不住想要凑近去亲吻,从屉子里拿出手机,给燕青发信息,让他尽快安排立遗嘱的事宜。   手持律师证的燕青自然是清楚立遗嘱的流程,盘腿坐在床上,一次又一次地深叹:“都是钱给闹的。”   有时候真觉吃软饭也挺好,只要心不大,服侍好主子,那就可以平平安安地吃一辈子软饭,只是活得没什么尊严。   “你能不能别再叹气了?”东小西挪近,侧抱着他靠在他的背上:“叹得我心都有点慌,”跟着自己也叹了一口气。   “想想我也有不少资产,”燕青转头对着身后说:“要不我也顺便立一个,万一我受了池鱼之殃,你也能捞点,以后不工作……”   东小西翻了个白眼,几乎是用了全力拧起他腰间的软肉:“你胡说什么呢?是不是腻了我,不太想负责任?”   “咝,”燕青倒吸一口冷气:“姑奶奶,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的肉,”他真疼。   …………   “还剩最后一条戏了,”张平京叫了封珃和时爵过来:“你们两先对一遍,我瞧瞧意思到没到位?”   时爵有点紧张,虽然私下里他常做梦想跟封老师演对手戏,但当梦实现的时候,他是真的怕了,不是怕封老师,而是怕自己不稳定拖了封老师的后腿。   “你就把我当作是南靖,”封珃能感觉到时爵的怯:“其实衙役的弟弟跟衙役一样,从骨子里都是怕南靖的,你怯了没关系,但要把握好尺度。”   “谢谢封老师指点,”时爵吸了吸鼻子,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神色一变,忽的转身:“谁?”   “这么怕?”南靖走出,嘴角微微上挑,浅黑色的眸中没有星火,幽暗得叫人生寒,整个人透着股阴冷,但他又似在强压着什么,挨着癫狂的边缘游走:“说,医生呢?”   明明音质清明,但时爵听在耳里,就好像这是来自地狱厉鬼的质问,他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你……我什么也不知道。”   坐在燕青身边的牡丹一眼不眨地盯着封珃和时爵,手肘轻轻拐了拐边上的人,低声问道:“我再次疑惑到底谁给了陈导勇气,签下封老板参演《赌后牡丹花》?”   想想《赌后牡丹花》的演员团队,她、东小西、箫明……封珃,怎么看都觉封老板是入了深坑。   “这个问题,你怎么好意思问我?”燕青冷哼一声:“我问过陈森,他说是你告诉他,东小西跟我拱一个被窝的。”   牡丹收回目光看向燕青:“所以你跟《赌后牡丹花》签约,完全是因为小西?”他还有没有一点坚守?   对完了戏,张平京又给时爵讲了几句,便让机组准备了。燕青正想回牡丹的话,拿在手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神色立时就变得严肃。   京都柏家书房,柏咏峻看向坐在办公桌对面的父亲,沉凝了足有五秒才问道:“你刚说了那么多,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为什么今年不能进行财产分割?”   “我的意思……”   不等柏国庆说出原因,他就接着道,“您应该清楚要不是看在我妈的份上,封珃早就签字了,”他冷嗤一声,“之前我妈在世的时候,可以分割,没道理她不在了,财产就不能进行分割了。”   “我的意思是今年不能进行分割,”傅咏梅去世才4个月,柏国庆几乎是换了个面貌,头发染黑了,打扮也是越老越俏:“你妈去世,封珃全程陪着你办理丧事,那些新闻媒体都盯着,柏氏的动荡……”   柏咏峻再次打断柏国庆的话:“你搞错了一点,柏氏的动荡跟封珃无关,”摘下金丝眼镜,一点不温柔地扔在办公桌上,“反而跟洪家有莫大的干系。”   “你,”柏国庆双眉紧皱,他知道儿子这话是在指责他也是在警告他,但他这么做是为了谁:“我手里已经没有任何柏氏的股份了,你不用防着我,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也是为了你。”   “柏氏才刚刚从动荡中稳定下来,你现在就要对外宣布进行财产分割,有想过后果吗?”他深吸一口气,试着放软语气:“我不是说不进行财产分割,只是想建议你跟封珃好好商量一下,将财产分割的时间推后几个月。”   “建议不错,”柏咏峻眼神落在老头粉色的修仙领带上:“可是早几个月迟几个月有区别吗?”   柏国庆看着这个青出于蓝的儿子,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你在怀疑我什么?”他无论是长相,还是性子都太像他妈妈了,“我现在除了一点钱可是什么都没有。”   正是因为体验过什么都没有了的滋味,所以才会想要得到更多,柏咏峻轻笑:“我怎么可能会不信任您?”他抬手轻轻拨动了下桌上的地球仪,“毕竟虎毒还不食子,您的话,我会仔细考虑。”   书房内寂静一片,柏国庆盯着柏咏峻,而柏咏峻则注视着在滚动的地球仪,父子两谁也没有再开口,书房外端着茶水和糕点的陈立怡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便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陈立怡笑着推开门:“我刚做了一些点心,正好爸来了,拿来给你们尝尝。”   “你有心了,”柏国庆起身对柏咏峻说:“柏氏有今天是我和你妈一起打拼下来的,没有人比我更在意柏氏,我希望你仔细考虑考虑我刚说的那些话,作为柏氏的当家人,你必须要顾全大局。”   柏咏峻点头:“我知道。”   “那我先回去了,”柏国庆一分钟都不想再待在这,这里压抑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爸,我们送您,”穿着旗袍的陈立怡朝着还稳当当坐在椅子上的柏咏峻招了招手,见人不动作,有些恼,“快点,”真的是连一点面子情都不顾了。   柏咏峻起身,两口子将柏国庆送到门口,看着他的车离开了才回屋。   “你跟爸又吵架了?”陈立怡也是心累,自家婆逝后,这父子两的关系是越来越不好了。   “没有吵架,”柏咏峻握住妻子的手,牵着她回到书房:“他来就是想让我推迟财产分割,至于谁给他的建议,看他那条粉色的领带便清楚了。”   陈立怡凝眉:“再次推迟财产分割?”抬手捂着心头,“一而再再而三,之前是封珃看在妈的份上退步,现在是要你顾大局,那之后是不是就不想给了?”   “我老婆真聪明,一语中的,”柏咏峻坐回椅子上,拉她坐到自己的腿上:“老头把我当三岁小孩哄骗,为了柏氏,”长吁一口气,“说得对,他确实是为了柏氏。”   跟他谈柏氏?真是好笑!他就想问问大柏总,当年若是他妈不掏出她和姨母的所有积蓄,大柏总拿什么来建厂?不要提那两间服装店,那服装店是他妈和姨母两个人的,跟柏家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对,”陈立怡捋了捋,越想越不对:“柏氏现在已经是你的了,爸不让分割,那之后呢?”想到一个可能她双眼不禁大睁,带着惊恐失声低问,“他谋算什么?”   柏咏峻抚过妻子精致的盘发,眼中含笑,却没有温度:“是啊,他在谋算什么?”刚刚那句“虎毒不食子”是他给大柏总最后的忠告。   《南茶馆师爷》在绍城的拍摄已经全部结束,而搭建的南茶馆则由柏氏接手,明天剧组就要转战南美洲。   下午四点,燕青送走了他的三位老师。封珃回到房间,就见某个贤惠的女人正在给他收拾东西,他赶紧放下手里的文件上前:“我自己来。”   “你坐着我来就行,”牡丹避过他,继续折牛仔裤,知道他刚刚去燕青房间是干什么的,心里堵得慌,总觉他是在咒自己,但她劝不了,也拦不住他。   “一会小西和箫明会先试装,我们过去看看,”封珃挨近她:“明天金霞会来绍城,”瞧着轻抿双唇的可爱女人,她是打算不理他了吗?   牡丹不言不语地将他的东西收拾好,又从柜子里拖出一只箱子,开始理自己的东西:“我给你签了十二个工作人员,你这次出国拍戏,都带上。”   封珃闻言不敢有迟疑,立马点头:“好,都听你的。”   “拍危险的戏之前,让你的工作人员先检查两遍,”牡丹叮嘱道:“确定没有安全问题,你再拍。下戏了之后,没事别出去乱逛,你住的都是套房,安排工作人员跟你住一起。”   “好,”只要她不生气,他什么都好。   “你……”   叮咚……叮咚……   封珃去开门,牡丹以为是燕青来了,便跟着一起出了房间,只是门一开,就见一超时髦的贵妇牵着一披着风衣梳着大油头的小兄弟,顿时她两眼一闭:“偶滴个亲妈,太惊悚了。”   “妹子,”箫明甩开东小西的手,走到牡丹跟前:“哥吓着你了吧?”见他漂亮的妹妹睁开眼睛,他愧疚道,“哥恐怕要对不起你了,”这话音一落,悲伤的情绪一收,他怒了,“我要退出《赌后牡丹花》的拍摄。”   “混圈这么久,就还没见过比我混得更差的投资人,”将风衣往地上一砸,他是极度的忿忿不平:“人家都叫投资人爸爸,我呢,却成了,”两眼看向东小西,没法往下说了。   牡丹乐了:“你终于能理解我当初的心情了,你演我亲哥和小西演你太太,那呈现出来的矛盾是一样的突出,”这话是不是有点伤人? 第82章   “妹子,”箫明表示他接受不了:“你是我亲妹子呀,怎么能如此对我?”他手握成拳抵在心口,“这世道真的是变了。”   虽然箫明现在受了刺激,但牡丹秉着实事求是的态度,还是想纠正一点:“箫哥,我们两没有血缘……”   “你不演也可以,”陈森到了:“那就把你投在《赌后牡丹花》里的钱全部撤出去,”他已经让步了,圈里谁不知道他陈森拍戏从来都是自己掏钱,“反正像你这样的,路上一抓一大把。”   火上浇油有没有?箫明被气得全身都发抖,怒极转身指向陈森吼道:“凭什么是我退出?剧本是我找人写的,你也是我找来的,《赌后牡丹花》这个点子是,”说到此他似被噎住一般,这点子还真不是他想的。   “这点子是我想的,”燕青送人回来,刚出电梯就听到一熟悉的声音在嚷嚷:“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公共场合,嫌不嫌丢人?”   一把抓住他家小西的手,扭头扫了一眼只见着下巴,顿时心酸,低头去看女人脚上的那双鞋,他突然生出一种和箫明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你怎么不继续说?”箫明盯着燕青,一样的可怜人,这大方脸竟然还为难他,他们不是应该抱团取暖吗?   东小西苦笑:“箫总,之前我就讲今天试装会是个大大的错误,您还不信,说自己受得住,”那现在是闹哪般?   “我只是没想到错误这么大,”大得都伤到他男人的尊严了,箫明抱着双臂蹲在地上。   牡丹看向杵在门边的陈森,意思很明了,这怎么弄?   “我没有强求你拍,你也不是专业的演员,”陈森太了解箫明这个人了:“要不你连人带钱一起退出,还是那句话,你这个角色一放出去,有大把人抢着要。”   “其实我觉得箫总的可塑性挺强的,”封珃清了清嗓子:“现在圈里喜剧演员不少,但好的、能让观众记住的喜剧演员却不多,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   “以我从业多年的眼光,箫总真的可以试一试,也许我们中国会出一位名扬全球的喜剧大师。”   牡丹扭头看向封老板,见他态度很认真,不禁将目光再次投向箫明,想要寻找封老板从他身上捕捉到的闪光点,可惜这需要强大的眼力。   喜剧大师?燕青现在谁都不服就服封珃,这话他都能编的出来,若是因此误了箫明一辈子,他亏不亏心?   “他是喜剧大师,”陈森手指向自己:“那我是什么,缔造一代喜剧大师的喜剧……”   “你是狗血剧之父,”箫明再也不想被这阴险的光头捆绑了,他捡起地上的风衣站了起来,做了一个深呼吸,后看向封珃:“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年纪轻轻就成为享誉全球的传奇影帝了?”   “为什么?”牡丹明知故问,她就是想要听听箫明怎么说,之前的阴霾经了这番闹腾已经消散了大半,也许封老板说的对。   箫明拍了拍手里的风衣:“因为他擅于观察,擅于发现别人身上的特质,这对塑造一个角色是非常的重要。”   说的还真的挺有理,牡丹笑道:“那你现在还想退出吗?”   “当然不退,我走了,好让陈光头鸠占鹊巢吗?而且Lain都说了我有天赋,”箫明披上风衣:“老天赏饭不吃是要遭雷劈的,况且我从小就有成为电影人的梦想,只是困于一些难以解决的问题,所以才被耽搁了。”   现在想要收回刚刚说的话,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封珃轻笑:“我很期待《赌后牡丹花》这部喜剧,大家一起努力吧。”   “一定,”箫明已经开始做喜剧大师的梦了,这会他是自信心膨胀,什么话都敢往外撂,右手向前一伸:“票房十亿……票房十亿……”   牡丹和东小西刚把手伸出去,听到这话又立马收回,她们没有勇气。   封珃和陈森、燕青那三只手也顿在了半中央,而牡丹四人则不约而同地看向苦笑着的封珃,这是他给箫明的狂妄吗?   《南茶馆师爷》剧组撤出了绍城,封珃也依着牡丹的要求,带上了十四个工作人员,因此还闹出了一点风声,上了热搜,不知从哪涌出了一群所谓的“珃迷”讨伐牡丹,攻击的点只有一个——奢侈无度。   可惜牡丹已经不再是那个刚刚进入娱乐圈,穷得叮当响的牡丹了,撒钱控评这一招她也会,而且还有很多网友在帮腔,其中近九成是封珃的影迷。   天天一见:【封大有十四个工作人员怎么了?现在的新人还没出名,就被一圈工作人员围着,怎么就没人去说他们钱多?】   红蜻蜓:【请不要道德绑架,封总的钱也是自己赚的,善事也没少做,试问那些在这里制定标准的道德婊,你们活这么多年,捐了多少钱?攻击丹美人就更可笑了,人家又不是给自己雇了十几个工作人员。】   封亲妹:【我只感觉我哥终于惜命了,以往他到哪都只带着一个没用的大方脸,我们珃迷好担心,现在他可算知道自己是块大大的金疙瘩了。】   因为及时控评,网上并没有闹出大的动静,但有人却坐立不安了。   “这个时候,你把我叫过来干什么?”柏国庆赶到西城洪青墨的别墅,语气不是很好地问道:“你知不知道今天咏峻媳妇叫了丽嫂去了大宅?”   “我也不想叫你过来呀,”洪青墨上前挽着他,与他十指相扣:“可这不是有事儿吗?”看老头心情确实不好,她也就不绕弯子了,“网上的消息你看了没?”   柏国庆坐到沙发上,深叹一口气:“网上又怎么了?”   “封珃身边多了十四个工作人员,看步调可都不是普通人,”洪青墨挨着老头坐,语带委屈地说:“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眼瞧着就七月了,他这个时候加了这么多的安保,不是明摆着意指柏氏有鬼吗?”   “他一个大明星有安保不是很正常吗?”柏国庆话是这么说,但面上的神色却不是这个意思。   洪青墨深吸一口气:“是正常,但这样也等于是明说他不信任你这个亲姨夫,不信任柏家,不信任柏咏峻。”   柏国庆腮边的肌肉微微抽动着:“不信任也正常,他本就跟我们没什么感情。”   “那要这样说,干脆钱也别拿,”洪青墨冷哼一声:“我也不知道傅咏梅是怎么想的,天下就没这样的买卖。”   “对,当初柏家建厂是她傅咏梅拿出的钱,但那个时候她妹妹都死了,她却还执意让你签那些所谓的协议,这不就是防着你吗?三十年,她疯了三十年,柏家能有今天靠的是谁,还不是你?”   “现在好了,封珃白得了40%的柏家家业,竟还这样公然打脸柏家,有这样做事的吗?你呢,”洪青墨眼泪下来了:“连亲生儿子都不敢认,如今更是要看着柏咏峻两口子的脸色过日子,你那三十年的辛苦到底算什么?”   柏国庆一把甩开她:“你不要再说了。”   那都是他心里的痛,不知情的人眼里,他确实是柏家的当家人,可熟知内情的,谁不知道傅咏梅才是柏氏真正的所有者,不然他手里也不会只有柏氏5%的股权。   “我就是替你不甘心,”洪青墨梨花带雨,再次上前抱着老头:“你辛苦了这么多年,所有一切都给了他们母子,可到头来柏咏峻竟然怀疑你,不信任你……呜呜……我心疼你。”   “不要哭了,”柏国庆揽着洪青墨的腰:“那是我欠他们母子的。”   听到这话,埋在柏国庆怀中小声哽咽的洪青墨双目微微一缩,眼底厉色一闪而过:“你说得对,你欠他们的都还了,”那她和她的儿子呢,他就不亏欠他们母子吗?   6月28日,《赌后牡丹花》正式开拍,好再来棋牌室里,金霞抓了抓自己的狮子头,心中泛起无限悔意,她为什么要赶来支持光头,大热的天在家待着,是空调不好吹,还是水果不够甜?   “霞姐,”牡丹换上了半旧的衬衫和破洞牛仔裤,衬衫的袖子被撸到胳膊肘:“这有镜子,你要不要……”   “不用,”金霞双手抱臂,恨不能把眼睛闭上:“我没那勇气。”   死光头竟然让她客串棋牌室的客人,牡丹的雀友,还是个形象不佳的中年包租婆,想到箫明昨晚上那爽朗的笑声,她就心生悲凉,夫妻到最后真的就只剩相互利用了。   牡丹递过来一只小花布包:“您装钱用的,”这是道具组花10块钱从小商品市场买的。   金霞看都不看,右手往旁一伸:“帮我套在手腕上就行,”她低调惯了,摘下无名指上那枚9克拉的大钻戒放入包中,心情总算好了一点,“现在这小花包也价值好几百万了,我凑合着用吧。”   “好的,”牡丹憋着笑,金霞和陈导真的是天生一对:“咱们也该出去了。”   陈森在给几个演员讲戏,这次江画选的多是没什么名气但演技不错的演员,大家心里都存着心思,谁都希望电影能大卖,这样借着电影出头的机会也会更大。   “陈导,”一位过气好多年的中年大叔,难得出声一回:“我觉得这里的情节还可以更有趣一点,赌圣不能入镜头,但他可以扒在他老婆身上,力求能入镜。”   一旁的箫明决定走远点儿,以免自己受不住再次爆发。   牡丹和金霞出了休息室,陈森又跟几位演员说了两句,便让大家散了:“机组准备好了没有?”   “OK”   “演员准备好了没有?”   金霞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你瞎吗?我们都等着了,”陈森被怼也不敢大声喝斥,主子这会正不爽,他得小心再小心:“霞啊,你是客人,应该是从棋牌室外面走进来。”   “哦,”金霞挽着她装着一枚几百万大钻戒的小花包,扭着胯妖妖娆娆地走出了棋牌室:“快点开始,我要赶飞机,”这里她是一时都不想再待了,谁知道死光头还会不会再整出点幺蛾子?   “行行,”陈森点头哈腰地目送他主子出了棋牌室,后转身拿起他的小喇叭:“大家都准备好了,那就各就各位了,”对着坐在棋牌室里的群演喊道,“麻将耍起来,扑克打起来。”   哗啦啦……炸……我四大王嘞……   “各就各位……走……”   花牡丹这个棋牌室老板出场了,端着一杯白开水送到一个客人身边:“陈哥,10块钱。”   “二筒,”那陈哥出完牌瞥向牡丹,翘着兰花指尖着嗓子嚷道:“妹子呀,你这茶水又涨价了?”   牡丹皮笑肉不笑地说:“要不我坐下来陪你打两圈,”她这话音一落,打牌的四人立时一人掏出一张十元的纸币拍在桌上,异口同声地吼道,“请好走。”   “谢谢,”牡丹收了钱,朝着躺在门口摇椅上的大婶叫道:“16桌再来三杯白开水。”   “花妹子,我来了,”金霞踩着蛇皮高跟鞋,人未到就已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牡丹立马迎上去:“哎呀,霞姐您来了呀,我都念叨您半天了,中东十日游怎么样,看见狮子了没?”   “看见了,”金霞抬手摸着自己的发:“你是我最好的姐们,为镇着这馆子,你一时也走不开,咱们姐妹有福同享,”原地转了一圈,“怕你羡慕我,为了你,我特地让造型师照着狮子做了个发型,”两手一展,“怎么样?”   牡丹深吸一口气,夸张地感叹道:“太美了,”她又假又浮夸的演技终于派上了用场。   剧组的人脸全红了,包括陈森,都是憋笑憋的。   “CUT,太棒了太棒了。”   金霞自己都乐,下戏的瞬间就和牡丹笑到了一块。   箫明跑上前给两人奉上大拇哥:“就这开头,便能撑起一个亿的票房。”   笑过便开始拍第二条戏了,金霞拉着牡丹来到一张麻将桌旁:“还是你这舒坦,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牛鬼蛇神,前两天银霞在董小露那打牌,三人杀一家,一夜输了个精光,”从包里抽出一支烟点上。   “董小露?”牡丹捋着她霞姐的狮子头:“她也开棋牌室了,在哪,我有空去坐坐。”   金霞吐着烟:“恐怕不成,她在门口挂了三块贼大的牌子,上面写明,猫狗能进姓花的不能进。”   “没事,”牡丹摸着金霞头发的手往外一拂,毫不在意地说:“从明天起我就跟我爸姓了,花牡丹不能进,牡丹能进,”手轻柔地托着腮,状作哀婉样儿,“董小露的表哥成琛长得不错,我有个亲哥,不知道能不能拿来做赌注,跟她赌表哥?” 第83章   “你这是动凡心了,还只是想要把你哥给输了?”金霞还能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不过董小露表哥长得确实挺争气。”   “那是,不争气能叫我惦记上吗?”牡丹看向金霞:“我去董小露那坐坐,一是手痒想搓两把,探探她那里的水有多深;二嘛,”说到这不由得轻叹一声,其中尽是无奈,“这凡心动了,我也按捺不住,至于亲哥什么的,那都不重要。”   金霞点头认同:“的确,就花不尽那样的亲哥,赌输了也比放家里碍眼强。”   “CUT,”陈森心里那个欢喜呀:“芍药丫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说的就是你,”当然他也不敢忘记另外一个重要人物,“霞啊,我真的是太愧对你了,是我的自私让咱们中国少了一位传奇影后。”   “金霞,这话你也信?”箫明就等着拆台呢:“上下嘴皮子动动不费劲儿,整点花言巧语也不费脑子,先把你哄开心了,然后就要开始谈加戏,免费的龙套……”   “Shutup,”陈森被激得连英文都吐出来了,一双大眼瞥向还想挑拨离间的二货,看着他那见不得人好的样儿,拿场记板砸死他的心都有:“再废话,你信不信我把你拎出去?”   箫明闻言嘴一抿,他不说了。   但金霞有话要说:“箫兄弟,你还是太年轻,到了我这个岁数,又已婚十多年,哪个女人不是演技卓绝,不然这日子也没法过下去。”   “啥?”陈森惊愕了,老婆娘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赌后牡丹花》有条不紊地拍摄着,剧本的内容并没有定死,只要情节合乎逻辑,陈森也不介意稍作改动,不过大方向是死的,肤浅可以但一定要欢乐。   “你怎么进来的?”一穿着性感的高挑女人,戴着一条足有小儿小指粗的大金链子,手指正在捋麻将的牡丹:“我挂在门口的牌子你没看到吗?”   瞥了一眼与牡丹同桌的三个老千,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这是她今天要收拾的狗东西。   “别生气呀,”牡丹食指在麻将上一划,朝着高挑女人抛了个媚眼:“我改名了,不姓花了,现在姓牡,”说着情绪到了还叹口气,“我老头伺候了我娘一辈子,我总不能让老牡家断了香火吧?”   高挑女人正是东小西饰演的董小露,她梗着脖子深吸一口气,后一字一顿地说:“你给我出去,”在这条小街上,她姓董的和姓花的决不能出现在同一家棋牌室里。   牡丹恍若未闻,继续伸手捞麻将,手指一捻淡而一笑:“自摸清一色,”牌一推,目光扫过三家,“规规矩矩地看着给吧。”   “你走不走?”董小露恨死自己了,她就不该掉以轻心在被窝里多赖了半个小时:“不走,我就去好再来坐坐了?”来吧,互相伤害。   “去吧,”牡丹抖着两腿,剔着手指甲:“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天我哥守馆子,你去可以,得记得多带钱,多穿几件衣服,袜子手套什么的小东西能套的都套上,他那人爱较真,除了钱,就爱脱人家衣服。”   董小露刚不过这女痞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瘫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老天爷,您开开眼呀,这真的是没活路了。”   “过”   “怎么样?”眼泪还挂在脸上的东小西瞬间出戏,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已经蹲到椅子上的牡丹:“我演技还成吗?”   为了这场哭戏,她从昨晚就开始想自己这一路来的心酸,在床上练了两小时的打滚,之前还和牡丹对了两遍,一直强忍着到刚刚才发泄出来,她真的好紧张。   牡丹竖起了大拇指:“逼真,比我强,”至少她一时半会是肯定哭不出来。   “放饭了,”陈森对目前的进度还是比较满意的:“辛苦大家了,吃完饭休息一个小时,咱们再开始。”   相携回到休息室,牡丹和东小西还未坐下,在摆饭的吴清就出声了:“丹丹姐,网上又起风了,有几个大V不知道发什么病,竟然分析起封BOSS这次增加动作人员的动机?”   “有意思了,”东小西洗了洗手,用吸油纸摁了摁鼻翼两边:“按理这事虽然上过热搜,但也过去好几天了,热度早该退了,怎么又有人提起,还是几家大V?”   “我确定你是在明知故问,”牡丹拧了一块方巾抹了把脸:“看来封老板增加安保确实是碍了某些人的眼,当然也有可能是阻了别人的发财路,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转身看向吴清,“那几家大V怎么说?”   吴清撇了撇嘴:“像分析时事一般,说了一大通,最后只点明封BOSS不信任柏咏峻。”   “关键出来了,”牡丹轻嗤一笑:“一方面离间封老板和柏总,另一方面还可以利用舆论逼迫封老板缩减安保,”还有一点隐藏在深层,“网上有人提到封老板的生母吗?”   “暂时还没有,”吴清冷哼讽刺道:“不过也快了,今天就已经有一些网友议论封BOSS分柏氏产业的合理性了,这组合拳打的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东小西端着茶杯,坐到转椅上:“对方似乎很懂得如何控制舆论,”循序渐进,一点一点地引导,也不急切,“高手。”   “也不见得,”牡丹喝了两大口温开水:“你知道吗?世上有一种人,满身的脏污还自我感觉优秀,而这类人最恨的就是别人撕扯他们的遮羞布,最怕的便是面对真实的自己。”   拿起手机给江画发了两条信息,既然对方都开始引导舆论争议封老板继承生母遗产的合理性了,那就不要遮遮掩掩,把事情的始末都放出来,让广大人民群众好好评一评。   而身在秘鲁的封珃这会正在接听柏咏峻打来的电话,燕青拿着Ipad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翻看网上的评论,一双粗眉紧了又松,松了又皱起,神色明显不悦。   “我知道了,”封珃双目盯着自己缠了纱布的左手:“燕青会处理,你放心吧,我这边不会有什么事……好……你自己也注意点……那就挂了,7月7号京都见。”   “柏咏峻说什么?”燕青见他挂了电话,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七月的新闻发布会有变动吗?”   封珃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有人想让它有变,他的意思是发布会上不会谈财产分割,但等我回了京都就立马签字,进行财产分割。”   “暗箱操作?”燕青对这还算比较满意:“只是分割40%的财产,动静肯定不小,柏咏峻遮得住吗?”虽然柏国庆能力一般,但他毕竟是柏氏的创始人之一,且在柏氏待了大半辈子,深埋的棋子可不会少。   “这我就不清楚了,”封珃将手机放在桌上,倚靠着沙发背:“不过柏咏峻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进行财产分割,他应该是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我也没有催他。”   燕青点首:“这倒是,”将手中的Ipad递向对面,“你看看,星星之火出现了,大有燎原之势,我已经联系了团队控评,准备放点料出去。”   “正常,”封珃扫过那些激烈的争论,淡而一笑:“近200亿人民币,要是激不起水花才不正常。”   撒钱办事那是真的快速,没等牡丹午休结束,网上一位名叫“花仙子”拥有近三百万FANS的博主就大爆柏氏的发迹史,连柏国庆在未下海前上班的工厂都写得明明白白,更是将柏国庆和洪家洪青墨的私情扯了出来。   最后质问,柏家发家的钱是傅咏梅和傅永敏姐妹掏的,作为傅永敏唯一的孩子,凭什么封珃不能继承她的遗产?那这钱谁有权利继承,大柏总的情儿洪青墨和她生的儿子吗?呵呵……   “干得不错,”牡丹真的想给这位博主点赞,但现在她不宜露头,倒是吴清是丝毫没有顾忌,立马点赞留评。   牡丹原以为这则爆料一出,网上的那些争议也应该有所收敛,没想到却似捅了马蜂窝一样,一群好像深知内情的人叮着那博主刺,甚至还威胁博主不删微博就人肉,那静默了半天的博主竟跟这群人杠上了,再次更新动态。   “也许我的爆料刺痛了某些人的眼,但事实就是事实,有本事可以直接告,但我也有言在先,不知情的网民在行违法之事前,还请慎重,不然我也不会客气,奉上家庭成员的证件,”附图六张,全是律师证。   田一建成:【哇靠靠,小姐姐鹦鹉,这是自备律师团,迷妹眼ING。】   无厘头曹某:【来呀嗨呀,刚刚那群钢牙铁齿躲哪去了,这会怎么全属鳖了?你们不是要人肉吗,人家坐等你们违法,创造业绩。】   功臣宜良:【呜哈哈,这是我今年看上的第二个刚妹子,第一个就是丹美人,只是最近她好像太忙了没空经营微博,我都寂寞很久了。】   花仙子:【一家我最没出息,没有考过司法就回家继承祖业了,(阴森森的笑)守着墓地卖花。】   珃迷们的力量是强大的,很快这条微博就被顶上了热搜,不过在热搜榜上只待了十分钟就被撤了,“花仙子”博主第一个跳出来质问:“谁撤我热搜?”   当天下午,柏氏集团的官网更新了动态:【一则关于“SISTER”的故事。】   这条动态详尽地介绍了傅咏梅和傅永敏这对姐妹的过往以及她们的向往,不过叫外界奇怪的是,故事中对柏国庆仅是一笔带过,网上立时没了争议。   “你确定要跟我赌?”东小西饰演的董小露,双手撑在麻将桌的两边,两眼眨都不眨地注视着牡丹面上的神情,她直觉花牡丹又在耍阴招。   花牡丹看着把妆都哭花了的董小露,善意地提醒:“你要不要照照镜子?”见董小露被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上翻,她立马又补充道,“真的,我觉得你真的需要照照镜子。”   “闭嘴,”董小露抬手抹了一把鼻子,后一掌击在麻将桌上:“我要跟你赌命。”   口红也花了,花牡丹看着妆容可怖的董小露,默默地从装钱的腰包里翻出一个小镜子好好地照照自己,确定她依旧美美的,才放心将镜子收回腰包:“咱们街坊邻居这么多年,一上来不要赌这么大。”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董小露已经抓狂:“我就跟你……”   “就赌哥哥吧,”花牡丹将双手轻轻地置于桌上,完全没了之前的痞样:“你有一个表哥,我有一个亲哥……”   董小露一蹦三尺高,大声呵斥:“你做梦。”   “这笔买卖不会亏的,”花牡丹很淡定:“虽然我亲哥没有你表哥成琛长得好,但他赌术却与我不相上下,我要是输了,那以后你就再也不用在门口挂牌子了,也可以天天来我的好再来坐坐。”   没了花不尽,花牡丹就分、身乏术,而她的云客来棋牌室有了花不尽,那她不就自由了?   花牡丹再来她这砸场子,她还可以让花不尽、花牡丹这对兄妹自相残杀。而且日后有时间,她还可以去中东十日游,看狮子。   “怎么样?”花牡丹就知道董小露要上套,心中暗喜,等会先把成琛赢了,然后她再努力努力把她那个光棍哥哥输出去,简直就是两全其美,收住收住……不能露陷。   董小露迟疑了一会,牙一咬,大力拍了下桌子:“你等一下,”花不尽是花牡丹的亲哥,成琛可不是她亲哥,“我去周旋一下。”   “过,”陈森音一落,就让胡导联系封珃,后扭头跟东小西说:“你好好酝酿,接下来这一条不能NG太多次,不然会扰到封珃休息,咱们好不容易请到他,务必得给他留下个专业的好印象。”   东小西闭紧嘴不敢吭声应话,她就是个外八路。   听说要联系封珃,牡丹立马凑近,因为存在时差,她都有两天没看到封老板人了。   东小西缩到她等会要拍摄的角落,酝酿情绪,嘴里念叨着台词,双手紧握在一起。   “喂,”封珃的声音自手机中传出,屏幕是漆黑一片,不过很快就亮了,牡丹伸头向前:“老板,你休息了?”   “还没睡着,”封珃看到他正在想的宝贝,声音都暖了:“那边拍摄还顺利吗,辛不辛苦?”   牡丹见着人了,鼻头一酸:“我这边很好,你是不是又瘦了,脸都窄了?”人也显得有些沧桑,虽然俊美不减,但她就是心疼,“你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会回去一趟,”封珃隔着屏幕,手指滑过她的唇:“再有3天就可以见到了。”   “嗯,”牡丹想着3天还好长久:“胡导找你有事,我们回头再聊,”拍《南茶馆师爷》,封老板拿了一亿五千万的片酬,算算自己现在的总资产,想要终年承包封老板,她还得更加努力才行,“最近好像也没有什么外快可以赚。”   “好”   这时道具组的工作人员送来一张全身照:“丹丹姐,这个您拿着,一会就要用。”   “谢谢,”牡丹接过照片,翻过一看,肉嘟嘟的小圆脸,圆溜溜的大眼睛,头顶冲天辫,鲤鱼红肚兜,这……用这张照片相亲真的好吗?   东小西从角落冲了过来:“快给我看看,先让我笑个够,力求等会笑不出来。”   “给你,”牡丹将照片奉上:“我三岁拍的写真照,不但用的是高清摄像头,人也天然得不能再天然。”   跟封珃那边沟通后,一切就都准备好了,陈森待东小西进入了情绪才落下他的场记板,轻声说道:“开始。”   叮铃铃……叮玲玲……   “你怎么……呵,”视屏中的男子被“鬼脸”吓了一大跳,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在边上一阵乱摸,终于摸了一副眼镜戴到了眼上:“你大半夜的装什么鬼?”   董小露生硬地扯起嘴角,露出了沾了点点口红的牙齿,嗲声嗲气地说:“表哥,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不等男子出声,她又接着道,“怪不得姑姑总怕你孤独终老,时常……”   “有什么话就快说,怪吓人的,”封珃饰演的成琛明显是不喜自家表妹:“我这现在是夜里2点,别给我绕弯子,明儿一早我还要接着培训。”   董小露笑脸一收:“成吧,姑姑让我给你留意对象,我手头上正好有货,你看看……”   “不用,”成琛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的朋友肯定是跟你一样嗜赌,我不嫌命长,”说着就想挂电话,董小露立马吼道:“牡丹,牡丹花的牡,牡丹花的丹,今年26岁,身高170……精通六种语言,也不赌,先看下照片。”   牡丹闻言赶紧地从腰包中找出一张折好的照片,打开递了过去,勾头看着屏幕中的男人,两眼冒星星,过了今天这就是她的人了。   董小露将照片一甩,放在镜头前:“怎么样?”眼前这胖娃是谁,瞧着怎么这么眼熟?   “你拿反了,”男子两眼一翻,自我鄙视道:“我为什么半夜三更跟只女鬼在叨叨,难道是想听鬼故事?”   “哦,”董小露也来不及想其他,立马将照片翻过来:“怎么样?大眼睛圆圆天真无邪,小嘴粉粉嫩,瞧这一身的小肥肉,身体肯定健康,”也不给成琛说话的机会,她就掐定了,“好,就这只了。”   “可爱是很可爱,但关键是她真的不赌吗?”   “不赌,绝对不赌。”   日落西山,花牡丹心满意足地拿着一纸合约走出了云客来,而一被五花大绑的矮个汉子则被抬进了云客来,从今天起,花不尽就是董小露的了。 第84章   “知道罗小米是怎么死的吗?三号实验药打进她的体内……”   阴冷的声音闯进了美好的梦境,画面忽变一形销骨立的男子步履蹒跚地走在一望无际的沙漠,唇口干裂,面如死灰。睡得不甚安稳的封珃蓦然睁开双目,一拗起身,眼中的血丝还未完全褪去。   “你怎么了?”刚跟空乘要了一杯温开水的燕青也被他惊着了:“不舒服吗?”   封珃屏着呼吸,目光在机舱中扫过,意识渐渐地清醒了,缓缓地呼出气:“我没事,”平复了紧绷的心绪,躺回座位上,“还有多久到京都?”   “快了,”燕青还是不太放心,伸手就想去探他的额头:“你真的没事?”手还未靠近就被封珃拂开,他也不坚持:“你是最近太累了,还是被张老头逼得太入戏了?”   “呼……,”封珃长呼一口气没有吭声,也许是因为饰演罗小米的人是他爱的宝贝,所以他有点出不来。   飞机落地京都机场,天已黑。怕太过招眼,燕青带着封珃和一众工作人员分开来走,到了停车库,未等走近停留在机场的车,一辆宝蓝色沃尔沃SUV的灯就闪了起来,车窗降下,牡丹伸头出来:“欢迎回京。”   “呦,”燕青扭头看向封珃,可封珃已经大步跨了出去,他笑着道:“瞧你这德性,有人接机就这么激动?”   话是这么说,但他却真心为封珃高兴,这世上终于有一个人时刻牵挂着他了。   “Baby,”封珃亲吻了下牡丹的唇,接着牡丹后撤,他立马拉开车门。   “我好想你,”牡丹下车,蹦到他的身上,像树袋熊一样扒着他,双手捧着他瘦削的脸,晶亮的眼睛盯着他浅黑色的瞳孔,后落下红唇,轻咬他干裂的唇,尝到了铁锈的味道,心揪紧。   封珃紧抱着她,回应着她的热烈,加深这个吻攫取爱人口中的甜蜜,试图告诉她,他爱她。   没有直接回牡丹的家,他们先去了小四合院,胖羊羊还记得封珃,见着人便唤道:“叔叔,”封珃刚想跟他好好交流下,小家伙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去他的儿童房,“你来……你来。”   “去吧,他要跟你献宝,”牡丹表示她已经见过那宝贝了:“放心,你一定会很惊喜。”   “我很期待,”封珃看向拉着他走在前的小奶娃,心软乎乎的,放柔了声音问道:“羊羊,最近天气热了,你还有跟爷爷、姥爷去京郊钓鱼吗?”   胖羊羊想了想:“前一天前一天去……刚去,”说着还想比划大鱼,可只有一只手还闲着,他蹙起一双眉毛,“好多好大鱼哦。”   进了儿童房,小胖娃就兴奋了,小肉手指着他的宝贝,两脚直跺:“叔叔,你……你看你看。”   封珃只见一辆眼熟的迷你大G披上了一层迷彩皮,座位上还放着一顶小小的黑色贝雷帽,他蹲下身子,非常严肃地朝着小胖娃行了军礼   胖羊羊一见这状况,便赶紧地闭紧双腿,小腰一挺,窝起小小的肉手放到耳朵上:“敬礼!”   “礼毕,”牡隽站在门口笑看着自家的小小小童子军,眼中尽是爱。   封珃放下手,站起身望向牡隽:“您好,我是牡丹的男朋友封珃,之前见过,但这次我还是想重新介绍下自己。”   “非常理解,”牡隽走进他儿子充满童趣的房间:“虽然画画没有兄弟姐妹,但我也是这么一路忐忑地过来的,”一手掌着胖小子的小脑袋,“我是牡丹的亲哥哥牡隽,你眼光很好。”   “我也是这么认为,”封珃伸手与牡隽相握:“她很美好,我很幸运。”   牡隽点首,双目下望:“抱歉,你送的大G被我带着小胖子改装了下,内里脱离了遥控,这样他能更好的自主控制;外皮成了迷彩,这年头女婿也不好做,”得时刻不忘岳父岳母。   “明白。”   仔仔细细欣赏了胖羊羊的宝贝,封珃便和牡隽带着小家伙去了堂屋,牡忠民和江沉山正站在堂屋门口叙话,封珃立马上前:“牡伯父、江伯父,好久不见,你们身体还康健吗?”   “挺好挺好,”江沉山对封珃的印象是真不错:“我给你送去的那些人还好用吗?”听老李说,他们刚去,封珃就让燕青给他们提前发了三个月的工资,他很感谢。   “江伯父送来的人都非常好,”封珃说的可不是奉承的话,这次在秘鲁拍戏,那些伤退的老兵无论是谨慎态度,还是专业,都让《南茶馆师爷》的总武指梁先生慨叹连连。   江沉山放心了:“那就好,”人没送出去,他焦心,生怕他们离了部队不适应,又因伤病不好找工养不活家里;人送出去,他也担心,怕他们在部队里习惯了,不懂人情世故。   “我就说是你多心了,”牡忠民很能理解亲家的心情,以前做校长的时候,有几年临近高考他就睡不着觉,不是怕升学率不好,而是担心那些要远飞的孩子,“小封,咱们进屋坐,今晚吃芹菜饺子。”   “好,”封珃让他们两位先进,自己则和牡隽带着胖羊羊跟在后头。   屋里蓝丽娟正在擀面皮,洪怡和江画包着饺子。   牡丹接了人回来,也洗洗手加入了她们,将包好的饺子放到簸箕里,对站在对面的江画说:“《赌后牡丹花》已经快要被玩坏了,箫明上线后,我才知道东小西原来会打麻将,打得还不错。”   “箫明又被好好收拾了?”要不是家翁生日,她早就奔赴片场了。   “对,”说到这个牡丹都乐得不行:“在戏里,东小西演的董小露被花不尽在赌桌上虐了千万遍,下了戏东小西就要跟箫明赌肾,那个麻将桌旁,整整齐齐摆了两排水,谁输了喝一瓶。”   江画知道这事:“然后咱们陈大导演灵机一动,灵感来了,就把这一段编进了剧中,只不过喝水的变成了董小露。”   “哈哈,”蓝丽娟和洪怡也跟着大乐,这两人前几天还在商量要不要带上胖羊羊去绍城给牡丹探班,只是还未商量出个结果,连番的高温就来了。   “我已经跟我那些老姐妹说了,”洪怡拿起一张饺子皮:“等《南茶馆师爷》和《赌后牡丹花》上映,我们都去捧场。”   牡丹闻言鞠躬:“那我就先替两个剧组的全体工作人员谢谢您和您的姐妹了,”至于这两剧组不和的事,她就不要向外伸张了。   “蓝伯母、洪伯母好,需要我帮忙吗?”封珃凑到牡丹身边,看着她手指相当灵活地包饺子,嘴角不自禁地上弯,“像元宝。”   “我们这就结束了,”蓝丽娟擀着饺皮,抬眼看向封珃:“怎么瘦了这么多,是外头的饭不好吃,还是怎么了?”   封珃轻笑:“都没有,只是因为《南茶馆师爷》的剧情需要,”说到这他又连忙补充,“不过从前天开始,我就已经在恢复正常饮食,”只是不能吃多。   “这钱也难赚,”洪怡瞧着封珃凹陷进去的两颊,眉头蹙起:“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过分的瘦。”   “你说的太对了,”不过蓝丽娟也知道这由不得封珃做主,只想着等他们拍完戏都回了京都,给煲点好汤好水养养:“怎么不见小燕儿?”   “他回父母家看看了,”封珃已经决定好,等拍完《南茶馆师爷》就立马保养身体,不能这么瘦,否则美事恐有变。   吃完饺子,牡丹和封珃也没多留,便开车回了里华庭。   夜半,牡丹翻身往里挪了挪,右手搭在被子上,没一会似意识到什么,眼皮下的瞳孔开始滚动,手在空调被上胡乱摸着,眼睫轻颤,很快她睁开了眼睛,昏黄的夜灯亮着,拥被坐起,人哪去了?   穿上睡衣,趿拉着拖鞋出了卧室,目光扫过屋内,站在客厅落地窗边的黑影转身,“Peony。”   “你怎么不睡?”刚从睡梦中醒来的牡丹声音有些哑,上前抱住他,脑袋枕在他的肩上,深嗅着熟悉的味道,困意再次袭来,今晚的他有些不同,要得很凶,当然她也很享受。   封珃拥紧怀里的人儿,感受到温暖,心渐渐地满了,不禁低头亲吻她的发顶:“Baby,我在想你。”   他又做梦了,梦到她转身独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动弹不得,他极力地想要呐喊,想要挽留,但却做不到,心如死灰地醒了:“也许是因为太美好,我害怕这就是一场梦。”   “你怎么了?”牡丹听着这话怎么觉得不对,仰头看向他,想到他在拍的戏,她轻声且郑重地告诉他:“封老板,我是牡丹不是罗小米,罗小米就是个虚构出来的人物,而你也不是南靖,你是封珃。”   看着她这模样,封珃笑出了声:“我知道,”手指贴着她温热的面颊,“也许我有点入戏太深,但牡丹和罗小米,我分得很清楚,最近之所以会做梦,大概是因为罗小米的死催发了我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牡丹用唇去轻蹭他下巴上冒出的硬茬,心中有点点窃喜:“封老板,你是不是怕失去我?”   “嗯,”封珃没有否认,她不掩嘚瑟,他宠溺非常,一把将她抱起走向卧室,后轻轻地把人放在床边,“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有惊喜吗?”不知为什么她的心快速地跳动,对接下来的事是既期待又紧张。   封珃没有回答,只再次强调:“你等我一会,我去一趟1802很快回来。”   “好”   当11.1克拉的粉钻被戴到她的左手中指,牡丹都有点恍惚,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男人,眼泪竟快速上涌,瞬间填满眼眶,曾经她以为这只是一个仪式,可当自己成了主角,意义竟不一样了。   “丹丹,我爱你,爱你的一切,”封珃执起她的左手,亲吻中指上的那枚求婚戒指,心中是无尽的激动:“我们结婚好不好?”   牡丹撇过脸,抬起右手抹去眼泪:“我还没答应,你就把戒指戴到我手上了,”心里很甜。   “那……那你,”封珃没想到她会哭,顿时变得有些慌张,一把握住她抹眼泪的手,感觉到湿意,嗓子眼堵得很:“宝贝,不要哭,是不是太快了,你还没……”   “戒指挺适合我的,大小也刚刚好,”牡丹吸了吸鼻子,难得的羞涩了,声音渐弱:“我很喜欢,”意思够不够明了,“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戒指?”   她这是答应了吗?封珃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本能地回道:“粉钻原石是我30岁的时候在纽约拍得的,戒指是在拍《南茶馆师爷》前出国工作时准备的,”不对,她答应他的求婚了,“你刚是答应了,”欣喜如狂,双目中跃动着耀眼的星光。   牡丹矫情了,撅着嘴说:“你要对我忠心耿耿知道吗?当然我也一样,会对你始终如一,我……你干嘛?”   “亲你,”封珃现在只想好好爱她。   “我还……呃,”牡丹想说她还有话要说,只是经不住他的掠夺,很快就彻底沉沦了。   次日中午,封珃一手拎着特地定制的抹茶蛋糕,一手牵着已经飘了一早上的未婚妻牡某,走进了小四合院。   刚巧遇上手拿扫帚准备扫院子的江画,还未等人开口,牡某就甩开了她爱的男人,冲到江画跟前,把左手一抬:“我该说今儿天气好,还是嫌弃太阳太大?”   “哎呦,”江画眯着两眼盯着她手上的钻戒,笑着道:“太阳不大,你这钻戒也不能这么刺眼,”上下打量戴了一套豪宅在爪上的女人,“把自己卖出去了?”不等牡某回话,眼神越过她,看向跟上来的封珃,“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牡丹乐了,轻轻推了江画一下子:“你说什么呢,咱们还能不能做好姐妹了?”   “哎呦,你再轻一点,”江画笑着去拉推她的那手:“可别伤着手上的钻戒。”   “抱歉,来的有点晚,”封珃揽着牡丹,对江画说:“你等一下,我把蛋糕放下,院子我来扫,”从现在开始他就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江画放开牡丹的手,立马拒绝:“不用,从今儿以后,你身份就不一样了,姑爷知道吗?”见封珃还挺受用,她瞥了一眼正看着她的牡丹,清了清嗓子,“这媳妇是嫁进门的,姑爷是把姑娘娶走的,小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画儿,我突然觉得你不参演《赌后牡丹花》真的是太可惜了,”牡丹笑着问道:“二人转知道吗?”   “知道,”江画点了点头:“你想看我和小封来一段吗?”   小封?画儿这身份是直线上升,牡丹摇了摇头:“你不用封老板配合,真的,单口相声特别适合你,”说完不等江画反应过来,便拉着封珃赶紧进屋。   “别走呀,”江画对着两人背影问道:“这跟二人转有关系吗?”   封珃都被问得笑出了声,还真没关系。   “来了,”牡忠民和江沉山领着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起身,看向进门的两人:“刚画画在说姑爷?”   “柏总,您这么早到?”见着柏咏峻,牡丹还有些意外。   封珃倒是觉得没什么,开口唤人:“牡伯父、江伯父、柏总,”上前将蛋糕放到桌上,“我向牡丹求婚了,”转身面对牡忠民,郑重承诺,“伯父,我和Peony会一直幸福到终老。”   “好,”牡忠民已经瞧见他姑娘手上的那枚戒指了:“作为牡丹的父亲,我祝福你们,”多的话也没必要说,他牡忠民教出来的女儿,并不是一个有情饮水饱的人,她有自我,“幸福不是别人给的,你们要好好努力经营。”   “牡老说得对,”柏咏峻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我也没什么准备,要不就送名仕……”   封珃似知道他要说什么,立马打住他的话:“名仕聚品的股份就算了,我们只要祝福。”   “对,”牡丹认同:“我们只要家人的祝福,”这会让他们更有力量去创造美好的未来。   “柏总再次碰壁,”端着一盘梨子的陈立怡站在门外,笑看向那对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相当的男女:“嫂子祝你们永远相亲相爱,无忧无恼。”   她家柏总就是这样,不讨他欢喜的人想要的,拼尽全力、不择手段地争夺,可他就是不给;入了他心的,不要,即便是被屡屡拒绝,他仍认为也许再多一次人家就接受了。   见着陈立怡,牡丹赶紧迎上去:“您也来了,我真的是太惊喜了,”她们有过一次合作,但却没有见过面,“上次的事,我还没谢谢您。”   穿着旗袍的陈立怡进了屋:“事实证明,是我占了大便宜。”   “人都到齐了,”蓝丽娟站在厨房门口,问了一声:“那这就开饭了?”   “我们去帮忙,”陈立怡拉着牡丹:“今天终于见到你了,我可是一直对你慕名已久,”能让她家柏总都赞不绝口的投资人,她是真的从心底里佩服,况且牡丹还如此年轻,“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了,你赚零花钱的时候,可不能再忘了我。”   “哎,”三下两下扫完院子的江画朝着两人嚷道:“我是她嫂子,富贵的柏太太,我们也是一家。”   其乐融融地吃了饭,分享了蛋糕,江沉山便领着牡忠民、柏咏峻和封珃去了他的书房,四人刚坐下,柏咏峻就首先出声了:“江老,我今天来是还有一事想要拜托您。”   江沉山立时收敛心绪,能让柏咏峻这么慎重的必不是小事:“你说。”   “我要建立一支高素质水平的安保团队,或者说是一家安保公司,”这事柏咏峻已经想了几天了:“不归于柏氏,不在我名下,您可以找几位您看重的人做领头,钱由我出。”   听是这事,封珃轻轻眨了下眼睛,扭头问到柏咏峻:“你现在的安保有问题?”   “还没有,但自从大柏总跟我提及推后进行财产分割,我就不再那么信任他签下的安保了,”不要怪他多心,面对人的贪欲,有时候血脉亲情也要往后退:“我儿子才9岁,女儿才6岁,多一重保护总不会有错。”   “你的意思是还保留原有的安保,”江沉山算是明白了:“新建的安保放在暗处?”   创建安保公司他也有想过,只是自己的身份摆在那,不方便,而且经营也是一大难题,但若是背靠柏咏峻,倒是多赢。   柏咏峻点头:“对,”目前他只能先这样,“千日防贼虽然累,但我暂时也仅是怀疑,但愿一切都只是我多心了,”当然如果老头真的跨出那一步,他也不会顾念父子之情。 第85章   “有些东西是不能拿来赌的,因为我们输不起,”牡隽端着沏好的茶走进书房,柏国庆能在情感上背叛原配妻子傅咏梅女士,那就也存在一定的可能会再次背叛,这样的人本就是一个不安定因素。   “牡隽说得对,”柏咏峻自嘲一笑,他确实输不起,因为一旦输了,他的妻小即便有陈家可以依靠,也只能仰人鼻息,更甚者为人鱼肉,“所以我才要严加防范。”   牡忠民轻叹:“可是这样也不是长久的法子。”   “防范是必要的,但被动却是暂时的,”封珃起身帮牡隽给几位倒茶:“我跟丹丹已经商量好了,等《南茶馆师爷》一拍完,就对外放出我们要结婚的风声,”将头杯茶递给坐在主位的江沉山。   “一旦封珃和牡丹结婚了,”柏咏峻眼中厉色一掠而过:“封珃的财产就有了明确的继承人,老头、洪青墨以及隐在背后的洪家定会出手阻挠。”   “这主意肯定是丹丹想的,”牡隽笑了:“也就只有她不嫌事大。”   最近正好有空,他是时候该翻出那鬼丫头的心理学教程,好好研读了,不然迟早要败在她手上。   提到他家牡某,封珃就掩不住内心的爱意,整个人就像一颗大糖果似的,瞧着都觉甜腻:“这确实是丹丹的打算,她跟峻哥说的一样,对方隐忍不动,我们就会很被动,所以在适当的时候要逼一逼对方。”   “情况我也了解了,”江沉山手里拿着一支钢笔,看向柏咏峻:“今天是七月七号,我等会就联系人员,最迟七月十二号,关键的一批人我给你送到位,注册、组建、经营公司等等还需要你找人来带带他们。”   “没问题,”柏咏峻心里已经有人选了:“老首长,也请您放心,我既然跟您开口了,就绝不会让您的那些小兄弟没饭吃,保证不了大富大贵,但小康富余我给得了。”   江沉山站起,向柏咏峻伸出右手:“我也给你一句肯定,只要你以及你的家人不叛国叛党,不触犯国法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他们绝对忠诚。”   “合作愉快,”柏咏峻起身,与江沉山相握。   “既然已经达成合作,”牡隽看向封珃和柏咏峻:“那我就提个建议,在新的安保未到位之前,你们先不要急着分割财产,以免有些人红了眼,铤而走险。”   封珃点了点头:“我没意见。”   “对财产分割的事儿,我另有打算,”柏咏峻深叹一口气:“这几日前前后后,我推演了二十八次,若我出事,除去柏家内部的争产,还存在另外一个更大的可能。”   “洪家举全家之力做空名仕聚品和辉诚地产,”封珃手指敲击着桌面:“你是想要分割一部分钱出来,到时若真如你所想,也不至于难以应对。”   柏咏峻沉默,算是认同了封珃的话,攥着茶盅的手慢慢收紧,眼中厉色不掩,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全中,”封珃笑了,得意地说:“吃早饭的时候,Peony还在谈大笔的零花钱在路上,”她要终年承包他,“讲要好好锻炼演技,到时用得上。”   “这事我会跟Peony好好谈,”柏咏峻舒了口气,心终于踏实了一点:“七月十八号的新闻发布会,柏氏会对外肯定你的身份,至于财产分割的事不会提也不会回应,”对此他很是愧疚,“Sorry,总是让你退步。”   “也不算退让,”封珃说道:“慈善基金会还在做前期的准备,这我得谢谢你给我介绍了那么得力的一支团队,”不然燕青怕是要疯。   他们这边在谈着正事,堂屋里的女人们也没闲着,洪怡将睡着了的胖羊羊送到里屋,出来就听她闺女提到斐韵依,顿时来精神了:“她还敢出来抛头露面?”   “退出娱乐圈,不代表所有的过往就跟着结束了,”江画轻嗤一笑:“我收到消息,天映的当家小花旦司朦已经收集好证据,正式起诉斐韵依。”   “所以呀,人还是规规矩矩的好,”陈立怡看向牡丹:“听说《南茶馆师爷》刚开拍,就把大女配给换了。”   牡丹笑得有点干巴:“这你都知道了,”举起右手状似发誓,“我向你保证柏总全程规规矩矩,当晚吃饭的时候,没有多看那俩一眼,还当众提了你和他闺女。”   “原来有两个,”陈立怡也笑了:“那另外一个怎么没被换?”   也真是难为那些人了,这点事竟也能传到她的耳里,她和峻哥夫妻这么多年,有什么事,她自会问他,胡乱猜忌是夫妻之间的大忌。   “因为另外一个聪明,迷途知返了,”牡丹也看出来了,陈立怡并没有怀疑柏咏峻。   陈立怡也不再逗牡丹了,望向江画:“你先不要急着报复,斐韵依赔完那些代言违约金,剩不了多少钱了,几场官司一打,高额的律师费都能拖得她一无所有,到时她会找谁?”   “你说得对,”江画等的就是好戏,姜明婧、章婻她们一个个见势不好,就推脱了个干净,看在她们出钱做了好事的份上,她可以不再追究,但斐韵依可不是她,恶鬼缠身的滋味可不好受。   下午,封珃带着牡丹将他送给她的那块P.PH手表,拿到P.PH在京都的门店修改表带,晚上直接去了柏家用餐,算是认了门。   在京都待了两天,两人便又要各回各的剧组,牡丹将车停好,便拉起封珃放在她腿上的手:“拍戏的时候,你一定要注意点,”手指抚过他手心那道刚刚脱了痂的口子,“不要再受伤了。”   “这个就是被钢丝划的,伤口很浅,流了一点点血,”封珃解开安全带,倾身凑近亲吻她的唇:“依着目前的拍摄进度,最迟八月中旬我就能回来了,”用鼻尖轻蹭她的,轻轻咬了咬嘟着的诱人红唇,“回来后,我们就准备结婚。”   “好,蓝丽娟女士有小心思,说以后她就多了一个儿子。”   “这不是小心思,这是事实。”   上午送走了封珃,下午牡丹便出发回绍城了,这次江画也跟着一起。   司朦起诉斐韵依的事动静不小,不过大概是斐韵依本就声名狼藉,并未激起什么大的浪花,反而是柏氏的新闻发布会愈来愈引外界注目。   “查清楚了吗?”身着白色蕾丝长裙的洪青墨坐在沙发上,冷着脸看向站立在一旁戴着一副厚厚眼镜的中年男子。   男子从背包里拿出一只小小的U盘:“全在这里,查到的内容您会满意的。”   “那就放在桌上吧,”洪青墨的神色好了一点:“剩下的钱一个小时内到账。”   “行,以后柏夫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让您满意。”   让保姆将人送出去后,洪青墨拿起桌上的U盘,就去了书房,看了里面的内容,心情不错,柔声幽幽道:“不是我不识好歹,这都是你们逼我的,想让我们母子什么都得不到,那就不要怪我要了整个柏氏。”   伸手取了一旁的电话,按下“1”,没一会电话那头传来一低哑的男音,“喂,”洪青墨轻笑:“大哥,你可以联系MrKmroll商谈合作的事了。”   七月十八号凌晨,柏氏的官网就置顶说明了封珃的身份,官网的网页色调也被调成了黑白,用以祭奠傅咏梅、傅永敏姐妹,不过却只字未提财产分割,一直在关注的网民自是发现了。   常年诚聘货运司机:【所以封总到底有没有钱可分?】   无眉老王:【自封BOSS陪着柏总办理了傅咏梅女士的葬礼后,流言不断,但无论是封BOSS还是柏氏都没有对外回应,今天总算是来了官方说明,豪门真的很磨叽。】   花仙子:【钱肯定是要分的,柏氏已逝的皇太后,也就是封哥的姨母留下了非常严整的协议,内部消息真实可靠,柏氏现在不提,大概是怕引起不好反响。】   天南剑:【@花仙子,看到封哥,我就不自禁地想到“封亲妹”,老老实实你是不是封亲妹?】   网上的反应就如柏咏峻预料的一般,早上到了公司,刚坐下,助理送上的咖啡还未来得及喝,柏国庆便来了,一声招呼不打就闯进了总裁办公室:“你是不是过分了?”   柏咏峻坐在椅子上,头抬都没抬:“什么事值得你一早发这么大的火儿?”   “跟你老子装傻是不是?”柏国庆一拳打在办公桌上,质问道:“我问你,封珃已经签字了是吗?”   “消息挺灵通,”柏咏峻抬眼看向沉着一张老脸的父亲:“不过你是不是忘了,封珃签不签字,什么时候签字从一开始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他的律师将签好的文件送过来,柏氏就必须无条件进行财产分割。”   “你……”   柏咏峻合上手里的文件夹,淡而一笑,满是讽刺:“你消息是灵通,只是不太准确,封珃已经答应再给我几个月,而我让财务部调动资金也并非是为财产分割。”   “你,”柏国庆盯着始终坐着的柏咏峻,见他眼中有着揶揄,心中发寒:“好……好样的,你设套让你老子钻,是不是我前脚出了柏氏大楼,你后脚就要动刀财务部?”   “若是您的财务部认不清主子,您会怎么做?”在这之前,他并没有想过这么早动财务,但现在情况有变,他不得不提前肃清一些人了:“我也想太太平平的,但有人违反了游戏规则,那就也只能把他踢出局。”   柏氏的新闻发布会聚集了上百家媒体,当然除了媒体,暗里还有不少投资人在观望,柏氏的当家人柏咏峻并没有出席这次的新闻发布会,不过柏氏的总经理曹方铭有到位。   “曹总,请问封珃先生是傅永敏女士遗产的唯一继承人吗?柏氏当家人柏咏峻先生及其子女是不是也有相应的继承权?”   曹方铭在出席新闻发布会之前,就已经接到了总裁的吩咐,只要无关财产分割,媒体人提问,他都依情况据实回答:“在此,我申明封珃先生为傅永敏女士遗产的唯一的继承人,柏咏峻先生及其子女早已自愿放弃了对傅永敏女士遗产的继承权。”   “外界有传言说柏氏除去名仕聚品,旗下所有产业,其中柏氏占比的40%归傅永敏女士所有,这是真的吗?”   “对,”曹方铭回答得非常肯定:“因为名仕聚品是柏咏峻先生创办,严格意义来说并不归属于柏氏。”   “那么什么时候进行财产分割,分割之后封先生是将财产变现还是持股?”   曹方铭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幽默地回道:“这两道问题就目前是已经超纲了,财产分割以及分割后的资产走向都要看封珃先生的意思。”   这场新闻发布会总的来说还算是比较顺利,柏氏给出的态度也得了外界的肯定,只是叫外界疑惑的是另外一位主要当事人封珃的态度。   花仙子:【照柏氏所表达出来的意思,财产分割的主动权是在封亲哥这,那封哥是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动作?】   蒙城一家:【不是很明显吗?封BOSS和柏BOSS是好兄弟,大概是想慢慢来,不过猛的一刀切。】   Tila:【柏氏没藏着掖着,我看还行。】   身在绍城的牡丹也正在关注这场新闻发布会引发的后续,让她意外的是发布会之后名仕聚品、辉诚地产等等的股票价格竟然上扬了:“看来柏氏这次的公关是过关了。”   “柏咏峻虽然还不到40岁,但人家20岁就已经在华尔街打拼了,”江画拿着Ipad翻着话题楼:“傅咏梅女士最得意的便是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儿子。”   “争斗的序幕就要拉开了,”牡丹将手机放到化妆台上:“柏氏虽然没有对外言明什么时候开始进行财产分割,但态度摆在明面上,这就等于刀已经被架在了蛋糕上,随时都有可能切割那些人渴求的蛋糕。”   江画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呼出:“老西叔带人查了这么久,基本可以确定方向了,你要不要提前筹集资金?”   “确实该准备起来了,”牡丹两个大拇指在上下翻转着:“这次你参与吗?”   柏咏峻跟她商量过,他会尽快筹足百亿移到封老板那,一旦对方动作,那笔资金就会转到她这,让她当猎人,不过她有核算过名仕聚品和辉诚地产的总资产,想要将空头洗出局,百亿根本不够。   “我就等你这句话呢,”江画拉椅子坐到牡丹身边,凑近说道:“我这次出两个。”   “嗯,”牡丹看着她笑了:“不会让你亏本的。”   此次她意在瓜分洪家,钱不够,她这还有封老板、金霞、柏咏峻的太太、箫明,再不够,大通的那些客户她也能说服。   “我和你哥在想着生二胎,不多赚点是真不行,”江画只觉这烦恼太甜蜜了。   牡丹抽了抽鼻子,她想承包封老板。   《南茶馆师爷》结束了南美洲的拍摄,再次转移阵地至北美,刚刚入住酒店的封珃,才洗了个澡,头发还未擦干,门铃就响了。   透过猫眼看向门外,一棕发碧眼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他轻嗤一声,前天柏氏才开了新闻发布会,今天就有人找上门了,关注他的人还真不少。   门从里被打开,站在门外的中年男子抬眼看向封珃,勾唇浅笑,用着蹩脚的中文说道:“你好,我是MomukinyKmroll,CpmouKmroll的原配儿子,”说到这停顿了下,后接着道,“你的长兄。”   “Sorry,”封珃脸上挂着疏离的笑回道:“我的母亲已经去世,她没告诉我还有其他的亲人,我也不喜欢乱认亲戚,所以很抱歉,”说完便想关门。   中年男子一手抵住要关上的门:“今天来我是想要跟你作笔交易,”他保证道,“我亲爱的弟弟,请给我5分钟,5分钟后如果你没有意向,那么我只当今天没见过你。”   封珃挑眉,望进中年男子那双碧色的眼中,迟迟才松开门把手。   见封珃态度缓和了,中年男子松了口气:“交易完美结束之后,我只要一样东西,”他没有明说,但却相信Lain知道。   封珃没有多想,便侧身让路:“请进。” 第86章   “女士们、先生们,”乘务长广播:“我们的飞机已经降落在申城机场,北京时间为13:25,室外温度为38℃,飞机……”   “终于落地了,”燕青稍稍挺身,伸手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尾椎骨,跟边上的封珃说道:“等你手头上的工作都忙完,我要申请大假。”   “好,”封珃点头:“我要结婚、度蜜月、陪Peony,等手头的工作结束,打算停工一段时间,”只想想都觉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美好,嘴角不自禁地上弯,眉眼都柔和了许多。   燕青扭头看向浑身都在冒着粉色泡泡的大男人,心中酸意上涌:“我也要结婚、度蜜月,说不定还要陪产带娃,服侍月子,”他和他家亲亲小西经常情不自禁到忘我,有娃也是迟早的事儿。   这是在攀比吗?封珃瞥了他一眼:“我求婚成功了,你呢,准备什么时候求婚?”   一剑戳中要害,燕青深吸一口气:“我戒指已经准备好了,话说你是怎么求婚的?”虽然他以前订过婚,但求婚真的是头一回,他心里有点忐忑也是正常现象。   “你真心诚意就好,她会感觉到的,”封珃垂目,眼中尽是柔情:“这个不用我教。”   “好吧。”   而此刻正等在申城机场车库的牡丹已是蓄势待发,右手正了正戴在左手腕上的那只P.PH手表:“李哥、郝哥,一会你们陪我们进机场接人,”从包里取出一只小盒子打开,将求婚戒指戴上。   忙碌的日子过得飞快,自柏氏的那场新闻发布会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网上是风平浪静,除了《南茶馆师爷》在北美完美杀青,就再无其它风浪。   手指轻捻那大颗粉钻,牡丹轻叹一声,她也想低调呀,但能吗?   老西叔那已经给了明确的答案,查封老板的人有两股,一股指向洪青墨的洪家,一股是来自境外,但后者不知为什么在柏氏那场新闻发布会后就全部撤出了,反而是洪家还在一直动作,最近更是查起了几家银行的高层。   “丹子,”李明想了想还是得提醒一句:“咱们秀可以,但要把握好尺度,”跟了牡丹这么久,他只纳闷一件事,娱乐圈的钱怎么就那么好赚?   吴清都开始期待这场接机后续了,最近网上真的是太平静了,大夏天的,又闷又热连“瓜”都没的吃。   牡丹捂脸笑了:“李哥,最近我演技进步了不少,你就放心吧。”   柏咏峻牵头,江伯父出人,创办了一家名叫“天擎”的安保公司,李明、郝懂、李继广等等均归入了“天擎”。   而天擎成立之后,接的第一笔大单就是来自ElishaCheen,ElishaCheen是陈立怡少被人知的英文名,这笔安保费高达8000万人民币,有了这笔钱,天擎的起始运营就有了支撑。   现在李明、郝懂都是属于公司派遣,就连工资都归公司发放,牡丹也为这群可爱又伟大的伤退军人高兴。   封珃和燕青坐摆渡车离开了飞机坪,牡丹也下了保姆车,在吴清和戴着墨镜的李明、郝懂的护卫下高调地出现在机场大厅。   披散着一头大波浪,戴着和封珃同款棒球帽,牡丹目不斜视地盯着出口处,对四周投来的目光似毫无感觉一般,头回这么刻意,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一逮着某人身影,牡丹立马举起左手挥舞:“这里,”跟在其左右的李明和郝懂两颊的肌肉微微抽动,果然不能对这位主子抱有太大希望,倒是吴清反应很正常,大概是已经习惯了。   燕青推了推往下掉的小圆墨镜,两眼盯着那只还在挥舞的左手,价值近千万的鸽子蛋加上封珃的手表,牡丹花还能再高调点吗?   “愣着干什么,”封珃丢下燕青,快步走向牡丹,不顾场合一把将人揽进怀中,自七月九号离开,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了,亲吻爱人的额头:“我们回家。”   牡丹紧抱着他不放,他们还处在热恋期就因各种原因要分隔两地,这叫她怎么能不相思?   封珃也想极了她,说是要回家,但却忍不住连连俯首亲吻她的脸。   “封影帝,丹美人手上的戒指是求婚戒指吗?”一位年轻的小哥在惊愣之后,终于找回了意识,拿出手机就开始记录:“你们二位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封珃没有回答,但脸上的愉悦已经说明了一切。   “丹美人戴在手上的手表,是您一直戴的那一只吗?”围着的群众化身娱乐记者:“这是您送给她的定情物吗,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会对外公开吗?”   “丹美人……丹美人,您和封影帝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封影帝身家百亿,一朝入豪门有没有什么感慨?”   “这么高调地来机场接机,是想要对外说明你地位稳固吗?”   虽然人群中传出连连发问,但牡丹和封珃除了小别再聚的欢喜,始终没有一句回应,而作为封珃的经纪人,燕青对此也只有一句话,“有好消息会告诉大家的。”   保姆车刚出机场不过十分钟,#牡丹接机封珃惊现鸽子蛋,疑封珃求婚成功#的新闻就已经空降各大娱乐新闻头条,占据了热搜榜榜首的位置,很快关于#封珃&牡丹#的话题楼就不断地涌现。   平静了许久的网民们再次沸腾,牡丹和封珃以及燕青的微博沦陷了。   花仙子:【天啊天啊,终于等到好消息了,丹美人,咱们进一步说话,小小封在行程上吗?】   洪都一姐:【挖草草啊,封总终于要结束光杆一根了,话说你们啥时结婚?我给我儿子都攒齐京都一栋楼了。】   mimic:【丹美人和封BOSS的娃,啊啊啊啊……】   甜饮:【就没有人觉得牡丹太高调了吗?封总在认识她之前,可是低调出了名的,现在呢作品没见一部,却三天两头上头条,莫名厌烦。】   田一建:【@甜饮,我家一建哥但凡长得有封总十分之一有味,我都恨不能把他的头像印在大脑门上,为什么不能高调?什么叫没作品,封总的作品哪部不是经典,再说《南茶馆师爷》不是在拍吗?】   天南剑:【封珃都35了,怎么的他就该为了某些人的酸柠檬心里孤独终老吗?厌烦就厌烦,没人让你去喜欢他,他上头条怎么了?前两天那谁谁放了个屁还上了头条,你怎么不去管管,让那谁谁少放屁?】   “效果到位了,”牡丹滑动着手机屏幕:“之后咱们再让身边的一些好友说漏点嘴,那就什么都有了。”   坐在后排的燕青抬眼看向牡丹:“你不觉得这些评论有些诡异吗?这才求婚成功,婚还没结,怎么就能联想到小小封?”   “我和封老板,女的极美男的尤其俊,大家有期待不是很正常吗?”牡丹扭头瞥向燕青:“酸柠檬心理显露无疑,你也不用嫉妒封老板有人接机,小西去京都了,她和名仕聚品的合同明天就要签。”   “我知道,她跟我报备了,”燕青故作大方地说:“我是个通情达理的男人,不会因为一己私心就去阻碍老婆的事业。”   封珃轻笑:“那你最好说到做到,”也不知是谁婉拒了MomukinyKmroll钟表广告的邀约。   “我……驷马难追,”燕青看向车窗外,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赌后牡丹花》拍得怎么样了?”   “绍城这边就等封老板了,”牡丹收起手机,不再关注网上的动态:“若封老板状态进入得快,用不了一周就差不多该转战赌城了。”   燕青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还算满意:“那也快了,9月9号金霞投资的那档《绯闻男女》就要开拍了,你们两好好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封珃扭头看向燕青:“不是说做饭吗?”   “对呀,”燕青回视封珃:“是做饭,但不是只有你们这一对情侣,金霞那边已经确定了《绯闻男女》第一季的嘉宾,除了你们,还有苏夏、韩俊英,辛筱、华木阳,章婻和她新剧的男主角战凌,陌涵灵和顶流小鲜肉柯凡。”   牡丹蹙眉:“好奇怪的组合,我怎么有一种会被围攻的感觉?”   “你没有感觉错,”燕青轻笑:“我都不知道金霞想要干什么?自斐韵依的事后,姜明婧真的暂退娱乐圈去了加拿大。而剩下的四人,沈瑗依旧是到处碰瓷炒绯闻,虽然没一条能炒火,但她是乐此不倦。”   “甜歌小天后陌涵灵刚出的那张专辑,正巧碰上斐韵依的事,销量扑得是一塌糊涂,听金霞说这次节目组的人一找上门,对方就答应了,还不怕沈瑗翻脸帮着联系了柯凡;至于章婻和战凌,大概是为新剧造势。”   “不会这么巧吧,”吴清两眼瞄向自家主子:“‘淫媒’事件的当事人,除去斐韵依、姜明婧、沈瑗,其他三位是一个不落。”   封珃握住牡丹的手:“看来就算没有今天的这一出,对方也在防着我们结婚。包、养华木阳的那位申城洪女士是洪青墨的二姐,这样一想是不是就合理多了?”   “确实合理多了,”牡丹捏着封珃的手指,陈、洪两家算是一个圈子里的,虽然因为各种利益关系并不是很融洽,但面上情还是过得去的:“其实我挺好奇,她们会怎么离间我们?”   “调皮,”封珃握住牡丹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戳了戳,宠溺道:“不管她们如何,我们都不要相信,这只是一出意料之中的戏。”   牡丹撅起红唇:“那不行。”   如果真是这样,那后续还真不简单,燕青叹气:“邻居,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她们要是真的有备而来,那到时你肯定臭得就跟那啥一样,你可得挺住。”   “放心吧,你们瞧好儿,她们前脚动作,我后脚就告斐韵依跟苏夏,谁让她们被我逮着把柄了呢?”牡丹早就捋过了:“要闹,自然是往大了闹才精彩。”   “我支持你,”封珃笑了,他家这位就是个惹不得的主儿,不过洪家这次的图谋当真是大,可惜柏国庆还傻傻地被蒙在鼓里。   时隔近26天,柏国庆再次光临了柏咏峻的办公室:“封珃怎么会跟一个娱乐圈的女人混在一起,还要结婚,他适合更好的。”   “大柏总,”柏咏峻轻嗤一笑:“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过问这事?”他一个可有可无的姨夫,也配?   “没有合眼的世家贵女,但也要找个清清白白的人家,”柏国庆屈起两指敲击在办公桌上:“娱乐圈是什么地方,能有好的吗?”   瞧着他激动的样子,柏咏峻竟乐了:“世家贵女,洪青墨那样的,还是像洪轻舒?”他笑着讽刺道,“一个做了你这么多年的情儿,一个背着丈夫在外包养小年轻,她们可真清白。”   “你,”柏国庆被怼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来,双拳不由得紧握,两眼盯着年富力强的儿子,心一缩一缩。   可即便这样,柏咏峻还嫌不够:“你现在这说娱乐圈不干净,那博恒传媒是谁创立的,还有前阵子是谁跟你要博恒传媒?”站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柏国庆身边低声问道,“你阻碍财产分割,又不想封珃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   柏国庆闻言,忽得抬起头看向柏咏峻,想要从他的眼里寻找什么,但那无波的眸中,除了深不见底的暗,就只剩讽刺了。   封珃和牡丹带来的这波热度久久不散,一连三天,事关他们两的话题楼都牢牢地霸占着头条和热搜。无数网友都蹲守在两人的微博下,坐等他们回应,可事件的正主,正忙着拍摄《赌后牡丹花》,还真没空。   “柏国庆那边怎么说?”洪家的翡华集团当家人洪嘉盛端着一杯白葡萄酒,站在落地窗前,也许是年岁到了,眼皮子耷拉下来让本就不大的眼睛显得更加的小,不过眼中透出的光芒倒是精亮得很。   “能怎么说?”洪青墨深叹:“柏咏峻毕竟是他的儿子,他还在犹豫。”   洪嘉盛闻言倒是不意外,仰首一口将杯中就饮尽:“这么说你暂时还不能拿到柏咏峻的行程?”   “我一定会拿到,”洪青墨看向她大哥:“只是还需要时间,你那里的资金准备得怎么样了?”   “能拿到就好,”洪嘉盛转身回视洪青墨:“至于资金,你就放心吧,几个银行已经在谈了,我答应了MomukinyKmroll在拿到柏氏之后,会归还封珃60%的资产,MomukinyKmroll也答应了我会提供30亿美金的资助。”   听到这话,洪青墨蹙眉站起身:“封珃60%的资产,120亿人民币,MomukinyKmroll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   “你不会以为那英国佬会平白提供30亿美金的资助吧?”洪嘉盛冷笑:“要真的能做空柏氏,不要说120亿了,200亿全给他又何妨,现在最紧要的是要阻止封珃结婚。”   是啊,一旦封珃结婚,封珃的资产就有了明确的继承人,那个英国佬又不傻可就不会再与洪家合作了。洪青墨心怦怦直跳,梗着脖子呼气:“放心,事情二姐都已经安排好了。”   “那就好,”洪嘉盛上前,将手中的酒杯放到茶几上:“既然轻舒已经把封珃的事接过去了,那你就收收心思,全力激化柏国庆和柏咏峻父子之间的关系,尽快掌握柏咏峻的行程,这是最关键的一步。”   “放心吧,大哥,”洪青墨淡笑:“前几天封珃跟那个小明星的事儿刚爆出来,他就跟柏咏峻大吵了一架,柏咏峻才将将换了他的人,昨天又没让着他,这两天老头气得饭都吃不下。”   洪嘉盛对此很满意:“把鸿劼加上,你们去好好陪陪他,这个时候他最需要你们母子的安慰了。”   “鸿劼很懂事,他知道我们都是为了他在争,刚刚就跟我说了要去看他爸。”   “懂事就好,也不枉我们一大家子辛苦一场,”洪嘉盛眸底一暗,没再多言:“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出门吧。”   …………   “老婆,咱们今天就到这吧?”哭丧着脸,不敢怒的成琛耸着两肩,小心翼翼地瞄向坐在麻将桌对面的女人:“我……我去给你做饭。”   “不行,”花牡丹按下按钮:“你不是喜欢赌吗,还特别能耐地把自己给赌输了,”麻将翻了上来,她掷下骰子,开始拿麻将,“竟要我千里迢迢地追去赌城,和一群老千不眠不休地斗了三天三夜,才将你赢回来……”   成琛吸溜着鼻涕,悔恨的眼泪又下来了,心中是又惧又怕:“你还说这些恐怖的事干什么,我差点都回不来了,你……嗝……你还吓我?”   “我吓唬你?”花牡丹把麻将一推,将踩在椅子上的那只脚放了下去手指对面的帅怂货:“我跟你说成琛,要不是为了去赌城将你赢回来,我好再来的客人也不会被花不尽和董小露那对贼夫妻抢光,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冷清。”   他不陪她打几圈,那这屋里掉根针都能听见声儿。   成琛快要被冤死了:“你不止将我赢回来,还赢光了那些老千的钱和衣服,”更叫他忍不了的是,她作为有夫之妇竟然还学花不尽,“要不是我尽力劝着,你连裤衩都不给人留一件。”   啪……   花牡丹大拍桌子,双手叉腰:“你还委屈上了?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了,以后你要是手痒了就只能跟我赌。”   听到这话,成琛闭目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呼出,睁开眼睛站起身郑重宣告:“从今天开始我戒赌,”自从赌城回来,她和他打了两个月的麻将,“呜呜,”他一场也没赢过,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CUT,”戴着大草帽的陈森拍着肥厚的手掌:“太好了太好了,这一场戏结束,我们在绍城的戏就全部完成了,明天咱们便转战赌城。”   NG了四次,这次终于过了,牡丹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长吁一口气,封珃抽了一张纸巾,开始擦鼻涕,桌上已经积了一大堆的鼻涕纸,成琛真的是一边哭一边打麻将,可怜也是真可怜。   燕青笑得脸都抽筋,他就没想到《赌后牡丹花》会这么搞笑:“上次箫明估的那个数,我从心底觉得有点可能,太好笑了,过年就该看这样欢乐的剧……”   “你这意思是我《南茶馆师爷》这样有内涵且沉重的电影就不该争抢贺岁档吗?”张平京背手跨入好再来棋牌室,身后跟着几个抱着大西瓜的工作人员。   “没有……没有,”燕青赶紧地转身:“张导,您来探班怎么不说一声?”   张平京冷着脸:“探班只是顺便,”看向站在麻将桌边的封珃和牡丹,“南茶馆那还要再补拍两个镜头。”   “没问题,”人就在绍城,在南茶馆补拍也不费事,燕青就做主同意了,拉了一张桌子过来:“来来来,天太热了,咱们切西瓜吃,”吴清递过来一把水果刀,“要帮忙吗?”   “不用。”   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围了过来,燕青拿了一块方巾擦了擦西瓜皮上的灰就开始动手了。   嗡……嗡……   “我手机响了,”燕青放开水果刀,从裤袋中掏出手机,见是东小西面上便多了笑,眼珠子扫了下四周,虚荣心起了,接通后直接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到桌上:“喂,亲爱的,你那边还顺利吗?”继续切西瓜。   电话那头的人沉凝了稍许,才出声:“广告拍了一半,我……我跟名仕聚品解约了。”   “啊?”燕青惊愕了,合约都签了,广告都拍了一半,怎么就突然解约了?瓜也不切了,他拿起手机便想问,可手机那头的东小西快了一步,“我怀孕了。”   好再来棋牌室顿时寂静一片,大伙儿都瞪直了眼睛看燕青,羡慕那是真羡慕,名模女友竟然怀孕了,怪不得和大金主解约。   燕青呆了好一会,才张嘴:“那是W……”   就在这时陈森一步上前,一把捂住燕青的嘴,燕青惊恐地看向他,陈森连连摇头,张平京趁机抽走燕青手里的手机,抬手示意大家出声恭喜。   牡丹回神,立马杵到手机那:“恭喜你们了,有小宝贝了,燕青都兴奋得傻了,恭喜恭喜。”   “谢谢,也祝福你和封BOSS……”   燕青几乎是拼尽全力,才将陈森的手从他的嘴上挪开:“你干什么,我女朋友怀孕了。”   “对呀,你女朋友怀孕了,”作为过来人陈森太懂这些不知所谓的男人了,一把抓住燕青衬衫的衣襟,一手擒住还杵着的封珃手臂,把两人拉到角落,今天他要好好给他们上一课,质问燕青:“你刚刚想问什么,是不是要问是我的吗?”   “你怎么知道?”燕青这会还有点懵,这惊喜来得太意外了。   陈森大眼瞪他:“刚刚好在我敏捷,不然你和东小西的感情就出现了裂缝,你女朋友怀孕,人还打电话给你报喜,你竟然有胆子问这孩子是不是你的?”   “他……大概是想要继续单飞,”封珃冷冷地瞥了一眼傻了的燕青:“记得上次牡伯父生日,你回了一趟家,就来绍城探班了,算算日子,一个多月了。”   燕青明白了:“我……我,”急着想要解释,“我手机呢?”   转身就想走,但又被陈森拉了回来:“我郑重提醒你,不能问这孩子是不是你的,不能问是男是女,你只能关心此刻最为脆弱的女人,不然她能记你一辈子,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们两口子只要一吵嘴,老婆娘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当初我怀孕,你竟然张口就问孩子是不是你的……”   陈森想想都觉自己活该,手肘拐了拐边上的封珃:“记住我的经验之谈,我都是一步一步趟过来的。” 第87章   “谢谢陈导提点,”封珃看向人群中的牡丹:“我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她和他一定会好好的,一直幸福下去。   低级错误?陈森表示他被人无情地伤到了,斜眼瞥向边上这人高马大的汉子,冷声说道:“你以为这些低级错误是怎么犯的?”   不等封珃回答,他就接着道:“人都有得意忘形的时候,一溜嘴那就是终生大错,别不拿我的话当回事儿,这都是经验之谈,刚刚燕青也不是怀疑东小西,但为什么还要问,这不就是一溜嘴的事儿吗?”   他有怀疑过老婆娘对他存了异心吗?完全没有,那为什么他会犯下这血淋淋的终生大错,还不就是因为得意忘形?   “我谨记,”封珃决定以后要学大圣人一日三省,免得步了某些人的后尘。   燕青抢回手机:“亲爱的,你现在哪呢?我还在绍城,马上回去,你……你……”   “你不用回京都,我正准备去申城等剧组,”紧接着东小西就开始质问:“你刚刚要问什么,我现在给你机会让你把话说到底。”   “啊?”燕青听到这话顿时打了个激灵,精神高度紧张:“嘿嘿,”一脸苦笑,眼神扫过四周,“我先找个没人的地方,刚刚太激动了,差点让人看了笑话,”说着就跑去好再来棋牌室外,“你怀孕,那是我太努力,我非常自豪……”   圆得不错,牡丹在心里默默地给燕青点了个赞,回头看向在凝视着她的封老板,弯唇甜笑。   夜里,激情过后,封珃抱着牡丹,亲吻她汗湿的发际:“在想什么,”今天自东小西宣告怀孕后,她就时常出神,虽然心中已有猜测,但他还是想听她说。   “封老板,”牡丹仰首看向他:“你喜欢小孩吗?”   下午燕青自接完东小西的电话就傻了,跟复读机有的一拼见着一个人,不管熟不熟识,都来一句他要当爸比了,看得她都想离他远远的。   “喜欢,可现在我们还没结婚,”他想给她最梦幻的婚礼,宾客不用很多,但在乎的人一定都会到场祝福他们。   “哎,”牡丹轻叹,翻身平躺:“结了婚也没有用,我这个月例假刚刚结束没两天,”手覆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肯定没有中,”她和封老板也不是次次都做安全措施,但……无奈。   瞧着她撅起粉唇,封珃的眼神更加的温柔,亲吻她的脸颊:“我们不急。”   东小西虽然怀孕了,但却丝毫不矫情,依旧极力配合拍摄,只是燕青就不好过了,没有一时不是提心吊胆,见着他媳妇脚踩12公分的高跟鞋,还健步如飞,把他吓得就差失声尖叫。   好在电影中后期,东小西的戏份虽然不少,但并不激烈。   …………   “恭喜我们《赌后牡丹花》完美杀青,”陈森右手朝着酒瓶底用力一拍,嘭的一声香槟的瓶塞飞了出去,几个工作人员立马用力拧礼花筒,伴着嘭嘭声响起,礼花纷飞:“哇喔……”   陈森倒尽一瓶香槟,众人取酒举杯齐声道:“祝《赌后牡丹花》票房大爆,CHEERS。”   干尽杯中酒,对外号称永远支持丈夫事业的金霞放下酒杯,拍了拍手:“这两个多月真的是辛苦大家了,今晚我们说好了不醉不归。”   “喔……不醉不归,”众人起哄笑闹。   金霞也非常开心,大声嚷道:“不过在这之前,我先例行公事,”说着右手霸气地一挥,“胡导把备好的红包拿出来,人人有份。”   “谢谢老板娘,”这音还未落,箫明便抬腿站到了椅子上,高呼道:“我也要发红包,人人有份。”   一番嬉闹敬酒之后,金霞终于得以冲出重围,凑到牡丹和封珃身边:“你们二位别躲呀,”她这次赶来《赌后牡丹花》的杀青宴,就是为了堵他们,“今儿9月2号了,《绯闻男女》9月9号就要开拍了,你们给我个准话。”   “合同都签了,难道霞姐还怕我们不去?”牡丹笑看了一眼封珃,后目光定在了金霞身上。   “旁人我不担心,”金霞也是实事求是:“但你们两都不是缺钱的主儿,这就存在随时变卦的可能,我能放松警惕吗?”   这说的什么话?牡丹笑得有点无奈:“放心吧,我还没到达视钱财如粪土的那种高境界,”况且他们不去拍《绯闻男女》,接下来的戏不就要生枝节了?   “那咱们可说定了,”金霞行事一向是雷厉风行:“9月9号节目组会派人带着摄影机去接你们,9月7号,你们得提前将住址发到节目组,有事8号会安排好。”   牡丹蹙眉:“要到家里来接吗?”她住在里华庭,有点不方便。   “那就到我在京郊的房子吧,”封珃也觉去牡丹那不太好,毕竟燕青就住在对面,“我们会在9月9号之前搬过去。”   “这些都随便你们,”只要他们能出现在节目组,她可以无底线地让步:“还有一件事,燕青跟你们说了没?节目组另外四对嘉宾,你们有了解吗?”   牡丹点头:“燕青说了,我们也了解了,没什么问题。”   眼神扫了下周遭,金霞拉牡丹到一旁低声说道:“这次是姐姐对不住你,原本嘉宾名单中就只有苏夏跟韩俊英,因为年初那事闹得太大,他们身上有槽点,我觉得观众会吃这一点。”   “我明白,”牡丹理解金霞:“要是我,我也会请他们,”不说观众了,她都对苏夏很好奇,有了孟奇那样的极品未婚夫,苏夏怎么会搭上韩俊英?   “关键是后来,”金霞都觉无力:“洪家那个定居在申城的二小姐洪轻舒特地打电话给我,扯了一条又一条的关系,将陌涵灵和柯凡塞过来了,三水文化的老板也找我,又把章婻和战凌加入了名单。”   牡丹算是明白了:“不就是一档真人秀吗?她们又不能吃了我,况且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您就别再多心了。”   “真的没事儿?”金霞两眼上下打量着她:“没事你筹集资金干什么?”不但她在筹集资金,就连老陈大侄女陈立怡都小有动作,当然了,她相信牡丹更相信陈立怡。   “这……”   金霞抬手打住她的话:“你也别说了,我也不想知道太多。钱,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30个,一个都不少,”说到这她有意瞟了一眼被几个工作人员围住的光头,“你可别主动告诉老陈。”   “好,”牡丹点头笑道:“这次还是同上次的一样,赚的钱我抽15%,剩下的你们分,到时合同备好。”   “那就合作愉快喽。”   回了京都,牡丹和封珃还是先住在里华庭,白日里若是有空,他们会去小四合院凑热闹。   对门的燕青和东小西就没他们这般自由了,燕青的老娘在听说未来儿媳妇怀孕了,老太太就差搬出自己的十八般手艺,做了好汤好水可劲儿地往里华庭送,一天三顿都是少的,还见机逼婚。   “老太太走了?”牡丹端了一盘从小四合院带回来的葡萄,两眼扫视屋内,没听着什么动静。   “刚刚走,”东小西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我让燕青把老太太送回去,老太太不肯,说不能让我一人待在家里,好说歹说才让送到里华庭门口。”想到老太太背着她教训燕青的那些话,她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   牡丹剥了一颗葡萄送到东小西嘴边:“笑得这么开心?”   张嘴吃了葡萄,东小西得意地扭动着腰肢:“老太太说燕青能找着我,是燕家祖上积德,”她原以为奉子成婚,婆家明面上没话,内里肯定不会太欢喜:“老太太今儿过来主要是跟我商量聘礼的事儿。”   “重视你,”牡丹可是清楚内情的,老太太头次见东小西,人就把家传的一对玉镯拿了出来,这就是态度。   “明天我们去领证,”东小西摸着自己还未鼓起来的肚子:“婚礼走中式风。”   燕青家亲戚多,他们这还没从赌城回来,老太太就迫不及待地召集两边的兄弟姐妹着手准备婚礼了,今儿还给她保证,一定会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其实她没在乎那些虚的,但这样的态度确实叫她很高兴。   “恭喜,”牡丹又给她剥了一颗葡萄:“燕青很不错,他值得的。”   封珃将他在京郊的别墅地址发给《绯闻男女》节目组后,便叫了牡丹驱车来到小四合院。   汪……汪……   一只肥嘟嘟的小狗崽奶凶奶凶地朝着刚下车的封珃和牡丹吠,牡丹都被它这熊样儿给逗乐了:“你能不能离开点凶,我都怕一个不小心踩到你,”那胖羊羊从幼儿园回来,就能抱着小狗崽一顿痛哭。   汪……汪……   封珃从车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牛肉,蹲下身子,撕了一小块放到地上:“二羊羊,这是你最喜欢的。”   这小狗崽还不到两个月大,是8月份江伯父带着胖羊羊亲自去部队抱回来的,上一窝小狗崽,他没看上,这一窝可算领了一只回来。   牡丹趴在封珃的背上:“为什么一头小狗崽会有一个‘羊’名?”这叫她很不适应。   小狗崽看见牛肉不再吠了,凑近闻了闻,一副想吃但又很犹豫的憨样儿,跟它的主人还真有点像。   “到了怎么不进来?”蓝丽娟站在门口:“哎呦,二羊羊又跑出去了。”   牡丹站直身子:“这不怪二羊羊,它是来迎接我们的,”垂目见小狗崽听着声音立马放弃了牛肉,摇着尾巴迈动着小短腿,进了院门跑向蓝丽娟女士。   “江伯父和牡伯父真的是在用心养二羊羊,”封珃捡起地上的那一小块牛肉。   “那是,那两跟羊羊是一个样儿,”蓝丽娟走近:“快进屋,正好你爸学生刚送来一箱石榴,我掰了两个给你们拿勺舀着吃。”   牡丹迎上去挽着蓝丽娟的胳膊:“您跟爸商量过了没,打算什么时候搬家?”   这也是件大难事,江画和她爸妈是不愿意他们搬走,觉得现在这样非常好,一家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但这四合院毕竟不是牡家的,最近左邻右舍不就传出闲话了。   “现在这事不能提,”蓝丽娟也为难:“昨天你爸提了一嘴,亲家就跑去跟那说闲话的吵了一架,差点打起来,”小四合院住着是舒服又便利,可这不是自己家。   跟在牡丹身后的封珃蹙起了双眉。   “来了,”洪怡和江画母女两走了出来,见着牡丹,江画立马给她使了个眼色:“我有工作上的事要跟你谈。”   两人进了江画的房间,门一关,江画就腿一软扒在了牡丹身上:“偶滴个亲娘,丹子,你得帮我先稳一稳妈和爸,我有预感我可能有喜了。”   “你不用这样吧,”牡丹都乐了:“为了不让爸妈搬家,你真的是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但这次我可帮不了你,”不是她觉得小四合院不好,而是真的做不了大家长的主儿,“你使动我哥试一试。”   “不是,我是真的觉得我有了,”虽然上个月她的大姨妈按时来了,但这两天她总是睡得不踏实:“我测了体温,而且目前的身体反应跟当初怀小胖子那会是一模一样,”她哭丧着脸。   牡丹抱着她:“你应该也知道这左邻右舍在说什么。”   “那群一天到晚没屁事的长舌妇,”江画想到就来气:“昨晚我妈跟我说了,人老了就想一家子住在一起,和和气气的有个伴唠嗑唠嗑,这才刚过了几个月的高兴日子,一搬走又空落落,我爸要是再出去会战友,那她就一个人了。”   “我哥怎么说?”其实牡丹也是希望两家子能住在一起,毕竟江画是独生子女,上头的两位老人也需要照顾,可是现在这情况还真不好说,抬手挠了挠耳鬓。   江画脑袋一耷拉:“努力造人。”   “说到点儿上了,”牡丹笑了:“放心吧,我爸妈一时半会还搬不走,你要是真的怀孕了,估计也搬不走了,”啧吧了下嘴,“可惜现在不是过去,不然我倒是想给他们在这附近买一套小四合院。”   “我也想,”江画叹气:“买不了,像我妈这一整个院子归于一人的更是少得很,”很多都是几户一个院子。   在小四合院吃了晚饭,牡丹和封珃才打道回府,一路上封珃都沉默着,牡丹有些莫名其妙了:“你怎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今天小四合院的气氛有些不对,”到了前方十字路口,封珃拐弯:“等会回去我问下柏咏峻,他手里有没有四合院?”柏家很早之前就已经接触地产了,若是有,在进行财产分割前,这事也好谈。   牡丹一愣,瞬间来了精神:“我怎么就没想到?”他们之间正好有合作,辉诚地产可是80年代中就成立了。   柏咏峻还真的没让封珃和牡丹失望,听他们问四合院,没做考虑就应承了:“你们嫂子名下有一套小一点的,我一会跟她说一下。”   “这……”   封珃话音才起,就被柏咏峻打断了,“我把我名下那套大的给她,她那套小一点的给你们,你们维护起来也省力一点,而且那套小四合院就在江家那一片。”   他母亲本就留了一些固定资产给封珃结婚用的,可封珃不要,一直放在他这,这次算正正好。   “谢谢,”封珃揽着牡丹,问到柏咏峻:“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柏咏峻轻笑:“还不错,前天你们嫂子挑事跟我吵了一架,我低头服软了,她趁机把安保公司派给我的司机换成了她的人,还挺有理,说是现在男人有钱就飘,她要防着点儿。”   这么说柏咏峻的司机现在是天擎的人,牡丹倒觉陈立怡这一步走的对:“柏总,您要清楚一点女人爱你才会在乎你,不爱你,她就放养了。”   “受教了,”柏咏峻叹气:“明天你们又要开始忙了吧?”   “对,”封珃手指拨弄着牡丹的脸颊:“明天一早我们就要搬到京郊,《绯闻男女》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会过来安排一下,后天9号便要正式开拍了。”   “嗯,”柏咏峻提点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封珃笑了:“放心吧,从明天起我和Peony私下里会用新的联系方式,”都是燕青准备的,Peony用燕青身份注册的号码,而他则用东小西的。   结束了通话,牡丹拿着手机在桌上轻轻地敲着:“封老板,小四合院的钱我会给你。”   “不用,”封珃看向牡丹:“燕青的妈妈在给东小西准备聘礼,”他虽然没有长辈在了,但绝不会委屈她,“小四合院就是我迎娶你的聘礼。”   “那是老一辈的礼,我……”   封珃俯首亲吻她的嘴,后眼中带着狡黠笑着道:“到时候牡隽和江画可以住在江家小四合院,我们带着伯父伯母住在你的小四合院,来了兴致,还可以搬到一起住,外面起闲话,我们就分开住;等闲话没了,再搬到一块,酸死那群会说闲话的看客。”   “我看你是想把我哥挤出去吧,”牡丹打趣:“争宠这就开始了吗?”   “没法子,对手太强大,我得多费些心思,哈哈……”   9月9号早上8点钟,门铃准时响了,刚刚运动完洗漱好的封珃,拿着毛巾擦着头,来到楼梯口朝着楼上叫道:“Baby,他们应该来了,你换下衣服。”   “好,”牡丹洗好澡吹好头发正躺在床上拉着筋:“我这就换衣服,”起身跳下床,走向与卧室连通着的更衣间,看着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巨大衣橱,她不禁再次感叹,有钱人的世界真的很难想象。   封珃走到门口,看了一下监视屏确定是《绯闻男女》节目组的人,才按下开门键。   “封老师,”领头的是一位非常出名的女主持,见到穿着一身居家服站在门口的封珃,顿时就有些紧张,进屋换了鞋便弓腰自我介绍:“您好,我是刘桐,很高兴见到您。”   封珃与她握了握手:“请进,”眼神越过她,看向扛着摄影机的男子和跟着的几个工作人员,“你们早饭吃了没?”   “是不是没吃,您会给我们准备早饭?”跟着摄影师的小哥还挺皮:“总算是见着您了,近一个月我就没能睡一个安稳觉,家里喜欢您的亲戚太多。”   “Hello,”身着连体工装的牡丹下楼了:“快别杵在门口了,进来坐。” 第88章   在来之前,节目组就说了封大影帝和牡丹已经同居,所以牡丹突然出现,众人也不觉奇怪,只是眼神都变得贼亮贼亮的,毕竟这一季《绯闻男女》的五对嘉宾中,目前就只有这一对是公开的真实的恋人,人气也是顶高的。   “哇喔,”主持人刘桐感叹出声:“太美了,人分上镜和不上镜,在我看来您就属于不上镜的那一类。”   “桐桐,”搭档刘桐的青年男子钱子寅说:“人不上镜,呈现在镜头里的都那么美,你有什么感想?”   刘桐两眼似被钉在牡丹身上一般:“所以才叫丹美人啊,”待牡丹到楼下,其立马上前,“您好您好,我是《绯闻男女》的主持人刘桐,接下来还请多多关照。”   “您好,”握完手,牡丹后退一步上下打量起刘桐,轻轻摇头:“啧啧啧,当初霞姐找我的时候,我就想力争《绯闻男女》的支持人,可惜霞姐说她已经属意了一位非常优秀的主持人,见着你,我心服了。”   刘桐状似惊喜样儿:“哇……”   “这段要播吗?”钱子寅打趣:“会不会引发一些不好的争议?”   “可以播吗?”刘桐见牡丹笑了,便了然了,扭头对向镜头严肃道:“这是对我专业的高度肯定,所以这段一定要播,谁剪我就跟谁……翻脸。”   开头的气氛不错,没有尴尬,刘桐等人也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们一行六点半就到别墅区外了,虽然在今天之前开过无数次的会,但仍是非常紧张,早早来也是为了聚在一起再次设想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以及应对方案。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牡丹拿了山泉水发给大家。   “这看您和封影帝,”刘桐赶紧上前接过山泉水。   牡丹看了一眼正在煎荷包蛋的封珃:“那我们吃完早饭就出发吧,”此次拍摄不出意外大概要三天,她和封老板要带的东西昨晚就收拾好了。   “行,”刘桐扫过屋内的摆设,虽然昨天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有来过,但她不在列。   京郊的这片别墅区是08年辉诚地产开发的,住在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安保极好,绿化覆盖率也是非常高,别墅之间的距离和规划更是能很好的保证住户的私隐,所以当时一经推出,即便价格奇高,也很快就被订完了。   封影帝这一套屋内的装修走的是简约风,浅色系为主,她觉得是很合封影帝所表现出来的性格,低调不奢华,不过大概是因为不常住,总感觉屋里空了点儿。   “吃饭了,”封珃简单地做了几份西式早餐,牡丹帮着端到餐厅:“煲了八宝粥,你们要来一点吗?”   这套别墅几乎是常年没人住,燕青也只是请了家政按时过来打扫,因为要拍节目,冰箱里才多了食材,不过也不怪封老板不喜欢住在这,实在是太冷清了。   吃完早饭,牡丹拿了包包,封珃推着行礼在前,这次的节目是有汽车赞助商的,所以他们也不用自己的保姆车。   “出发喽。”   而此刻另外几组嘉宾也跟随着节目组去往预定好的地方,长相阳光的战凌显得非常活跃,不停地说着话,一次又一次地问开车的司机还有多长时间能到:“我从小就迷封神,这……”   “怎么说话的?”战凌的经纪人房茵拧眉苦笑:“嘴上没把门是吧,什么叫从小就迷封神?封大影帝今年才35,你都28了,”这娃儿长没长脑子?   “我就是太激动了,”战凌扭头问坐在一旁静默很久的女人:“楠姐,封神也拿过视帝。”   一双天生含媚的狐狸眼轻轻一眨,敛下眼睫,章婻笑着回道:“你可真的是太抬举我了,封影帝可是20岁就拿了视帝,我都30出头了,”握在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她嘴角的肌肉微微一颤。   苏夏:【你们倒了没?我已经到了。】   章婻浅笑:【正在路上,那边农家的环境应该还不错吧?】   苏夏:【就在京都边上,差也差不到哪去,其他几组还没到,那边把“瓜”给你了吗?我这已经送到了,她让及时吃。】   提到这事,章婻面上的笑就不再那么自然了:【送来了,我已经尝过了,挺好吃的,瓜瓤红彤彤的,又沙又甜。】   苏夏:【那我等会也尝尝。】   牡丹和封珃到节目组定下的生态农庄,已近11点,司机将他们送到指定地点,便离开了。   按着插在路边的指示牌,封珃和牡丹一人推着一只行李箱,手牵手地走向了一间日式木屋,还未进门,就听到唱歌的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是甜歌小天后——陌涵灵。   “看来我们是最晚到的,”牡丹扫视着这处农庄:“那边好像有葡萄园。”   戴着墨镜的封珃看向牡丹手指的方向:“现在应该还有葡萄,等会住下来,我们去瞧瞧,要是好吃,等离开时买一些带回去,”家里的老人孩子都爱吃葡萄,只是现在的葡萄远没有过去的好吃。   “好”   日式小木屋内,战凌悄悄打开窗子,看向屋外,只是窗子还没完全打开,他就瞧见了他爱豆,被吓得瞬间缩回了手,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来来来……来了,怎么办?”急着照镜子,“快看看我衣着整齐吗?”   屋里其余七人也都站了起来,牡丹是新人倒是不用这么客气,但封珃就不一样了,论资历谈流量,他们都没得比。   封珃刚想推门,门就从里被拉开了,肢体非常僵硬的战凌90度大鞠躬:“欢迎二位光临元春生态农庄。”   “这……,”牡丹看着战凌,笑着问道:“你是庄主?”   “啊?”战凌被问住了:“什……什么庄主?”求救似的看向他爱豆,封珃也笑了:“你好,我们是不是来迟了?”   战凌连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战凌,你要在门口堵到什么时候?”战凌隐在摄像机后的经纪人房茵实在是忍不了了:“还不让开,”要不是在录节目,她都想上去给他兜头一盆冷水,为什么这个真人秀没有剧本,这是要扒皮吗?   “请……请进,”战凌立马往边上一闪,就跟酒店门童一样:“欢迎光临。”   房茵都快哭了,她要去找导演,求求情看能不能从头再来一遍,或者给战凌写个剧本也成。   封珃和牡丹将旅行箱放在小屋外,跨进了木屋,屋内几人纷纷上前打招呼。   “两位好,我是歌手陌涵灵,”小小一只的女生长得很精致,要不是早就了解过,牡丹还真以为她20出头:“你好,我是牡丹,”女人面上表情处理得很好,不过眼神没收住,陌涵灵想拿针刺破她。   房茵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们招呼完,刚想抬腿走,就听到一熟悉的男音说道,“封神,我从小就就迷恋……不不不是,是欣赏您。”   你算哪颗葱,人家堂堂中国传奇影帝要你欣赏?此刻房茵恨不能拿针线将战凌那小子的嘴给缝上。   “谢谢,”封珃始终牵着牡丹的手没放开。   “您能给我签个名吗?”战凌也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本《演员的素养》,右手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抠了半天,终于抠出一支两寸长的水笔芯奉上。   看了半天,牡丹实在是忍不住了,松开封珃的手,脸靠在他的臂膀上闷笑,收视来了。   封珃也乐,接过那支短短的水笔芯:“你要签什么?”   “您的名字,”战凌双手捧着书,他都快被爱豆的笑给晃花眼了,怎么有人可以这么完美无缺?   “好,”封珃给他签了名,又在自己的名下写了一句祝福语,祝福战凌展翅高飞,前程似锦。   战凌激动得都快忘了这还在录节目,不,准确地说,他早就已经忘了,宝贝似的抱着那本书,两眼泪汪汪。房茵自暴自弃地蹲到地上,她怎么觉得自己将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个大大的错误?   “我来了,”换了一套衣服的刘桐适时地到了,在房茵热烈的目光下,再次自我介绍。   一套套路下来,就开始抽签选房了,牡丹和封珃是无所谓,随便拿了一张翻开是D,选了房便各自去寻找自己的家。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之前完全没有这个意识,直到刚刚见着那三位,牡丹才发现不对,金霞这档节目恐怕要败在开头了。   “没事,”封珃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这一点想必金霞应该早有准备,就看对方什么时候动作了,动作得早一点,那节目只能重新选嘉宾,从头再来,动作得晚一点……不太可能,毕竟财产分割迫在眉睫。   房子倒是不难找,只是叫牡丹没想到的是会在他们的房子外见着《绯闻男女》那位热爱八卦的总导演——路尘。   “Hello,”戴着一顶西部牛仔帽的路尘背着手,站在小木屋的台阶下:“丹丹,我早就说过了,咱们肯定还会有再次合作的机会,”能执导这档节目,他真的是太兴奋了。   牡丹眨了眨眼睛:“路导,您真的是别来无异样。”   “那是,”路尘上前,伸出右手:“封神,我可是领着一个团队支持您和牡丹的这份情,”当然他们曝出的瓜也是真的好吃。   “谢谢,”封珃与他握了握手。   路尘激动啊:“你们先休息,一会还有任务,我先去忙了。”   看着人大摇大摆地走了,牡丹才问到跟着的工作人员:“总导演是不是剧透了,”他说一会有任务。   工作人员竟被问住了,所以刚刚那算是剧透吗?   提着行李进了木屋,封珃便打开窗户透气,双手撑在窗台,看向屋外,这里的环境真不错。   牡丹数了下摄像头,发出连连感叹:“就这么大一点的屋子,有16个摄像头,”她这一说,封珃便扫了一眼窗口,上下两个摄像头。   这才刚刚将东西收拾好,他们正准备出去逛一圈,门铃就响了,一位戴着一副大墨镜的男子撂下一只信封便撒腿逃跑了,封珃将信封捡起拆开:“任务来了。”   “什么任务?”牡丹凑到封珃身边。   “先到雨亭吃饭,吃完饭然后去逛农庄,采摘蔬菜,采买肉禽,准备晚饭,今晚聚餐,每家准备三道菜,这之下都是规则,标注得最明显的是不许掏自己的钱袋子,只能用节目组给的。”   这个简单,牡丹抽走封珃手里的信封,捏了捏又捻了捻:“有钱,”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300块,这是今天的伙食费还是三天的伙食费?”   封珃翻看信纸:“没说。”   “应该是三天的,”牡丹估算了下:“我们就在农庄,一天花300的伙食费好像有点过分。”   只是两人不知道的是这里啥啥都要钱买,到了雨亭,其他四组已经都在吃了,见着他们,各人面上的神色均有些复杂。   牡丹蹙眉,这饭里难道有“沙子”,瞬间提高警惕,和封珃对视一眼,后拿了餐盘,走向选餐区,这怎么跟大食堂似的?   桃花目看向站在“长龙”最后的那位大姐,她试着伸手向一明显就是贵菜餐盘,那大姐立时就露了淡淡的奸笑,赶紧把手收回来捂着麦克风,扭头凑近封珃,嘴杵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这饭菜要钱。”   “看出来了,”封珃也贴着她的耳朵:“要不留一百,花两百,我觉得这节目拍不到明天早上。”   虽然章婻和苏夏除了本该有的一点不自然,并无其他异常,但陌涵灵是个歌手,对情绪的处理并不是很到位,眼里的蠢蠢欲动太明显了。   “好,听你的,”牡丹断然地择了那盘贵菜,后封珃取了一盘清蒸鲈鱼,一直注视着他们的战凌见他爱豆拿了鱼又想去端牛肉,立时急眼了:“这都要Q……”   同他一组的章婻将一只狮子头一下子塞到他的嘴里:“多吃菜少废话,”他这是在犯规知道吗?   战凌垂目看向他们的餐盘,他也想养着他爱豆,但目前实力不允许啊,他和章婻这一顿花了小两百。   选完菜,封珃端着餐盘来到守在最后头的那位大姐那,也不用他吭声,那大姐就说道:“我们这里的食材都是最新鲜的,厨子也是特聘的,菜肯定合口,一共202.”   牡丹听完,面露难色:“这要钱的?”见大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苦着脸乖乖地付钱了,“我能问个问题吗?300块是多久的伙食费,明天我们还有钱领吗?”   大姐摇了摇头:“我们乡下一天也就花个二三十块,300块够用很久。”   这一顿饭也就封珃和牡丹吃得是欢快,其他几人没一个不是味同嚼蜡,辛筱和华木阳意识到要节省了,吃完饭咬着牙花了两块钱买了两个打包盒,将剩菜打包。   路上,辛筱犹豫了很久还是丢下华木阳,跑向了牡丹:“嗨,”自拍完《宣城剑影》,她们就再没联系过了,之前在那间日式小木屋,人多,她也不好表现得跟牡丹很熟络。   “好久不见,”牡丹回头迎了上去,跟她拥抱了下:“近来还好吗?”   辛筱点头:“还不错,”理了下头发,“原以为要到《宣城剑影》开始宣传了,我们才会再见,没想到会提前在节目里遇见,”眼神越过牡丹,抬手跟封珃打招呼,“您好。”   “你好。”   辛筱扯着嘴角笑了笑,两眼珠子左右转了转,后手捂麦克风,嘴贴在牡丹的耳边小声道:“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你不要轻举妄动。”   “额?”牡丹看向眼睛跟抽筋似的辛筱,她这是怕她收拾章婻她们,不禁笑了,贴近她耳边:“看来芳姐还是不太放心你。”   这还能不能做朋友了?辛筱瞥了一眼牡丹,她经纪人确实是怕她作才打听这些内部消息的,但她们怎么就不相信她是真的吃到教训了呢?   撇脸向一边,就见一位墨镜小哥送了一张大纸板过来,上面赫然写着,“增加一条铁律,不许遮住麦克风,公然说悄悄话。”   牡丹也瞧见纸板上的字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晚上见。”   “晚上见。”   下午一切正常,各组采买食材,在固定的地点做饭,因为在镜头之下,又没有可单独相处的空间和时间,场面是一片和睦。   牡丹和封珃做了三道菜,一盘大菜咖喱土豆鸡块、一条红烧鱼、一盘清炒西蓝花,丰盛得其他四组都怀疑剧组私下塞了钱给这两人。   “好吃,太好吃了,”战凌又盛了一碗米饭,舀了两勺咖喱土豆鸡块的汤汁浇在饭上,这是他爱豆亲手做的,大口扒饭,只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战凌的经纪人房茵,再次叹息,当初知道这节目有封大爷,她就该料到会有这一出,可为什么还是听了战凌的撺掇,同意签下这档节目?是鬼迷了心窍,还是她太好骗了?   “我出去抽根烟,”封珃突然出声,还未吃好的牡丹抬眼看向他:“好啊,外面蚊虫多,抽了赶快回来。”   “嗯,你慢点吃,”封珃轻轻捏了捏她的面颊,便离座了,他们钱用完了,所以他得给别人找点机会发挥,不然明天早上就得让Peony饿肚子了。   也许是吃完饭屎尿要挪腾地方吧,封珃前脚刚离座,章婻就坐不住了,扛着摄像机的大哥要跟着,可她面露难色摇了摇头。   关键时刻牡丹助了她一把:“女人家事多,就在农庄不会有什么事的,”话一落,刚站起身的战凌又坐了回去,“那楠姐,我就不陪你出去了。”   “好,”章婻目光在低头吃饭的牡丹身上掠过,后转身出了雨亭,她才走,陌涵灵就一个接着一个喷嚏地打,状作恶心样儿,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拉着苏夏,“我嘴里……你陪我出去下。”   这接二连三的出现不对,还在座的几位就蹙起了眉,吃得喷香的牡丹和战凌不禁停了下来,看向桌上的饭菜,不约而同道:“难道有人下毒?”   辛筱起身:“我出去看看,”她瞪了一眼牡丹,便急急地离开了雨亭。   找了个很暗的地方,封珃点了一根烟夹在指间任由它燃着,仰首看着天,这处农庄规划得不错,农庄里慢节奏的生活也挺惬意,以后有时间可以带家里人过来住住,感受一下大自然。   燃完一根烟,他又点了一根,第二根燃完,终于有动静了,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将烟吐出。   “封先生,”章婻的声音很柔很清晰:“能打扰您五分钟吗?”   封珃转身看向女人,他以为来的会是苏夏:“你有事?”   “封先生跟杨黎婷是怎么分手的?”章婻走近,不等封珃回答,她便肯定地说道:“是因为杨黎婷的欺骗,”双目定在封珃身上。   “你什么意思?”封珃抽着烟,眯起双目。   章婻淡而一笑:“你知道吗?斐韵依爱你,非常非常爱你,为了你她可以做任何事,”说到这她沉凝了一会,才再次出声,“这一点作为斐韵依曾经的经纪人江画很清楚。”   “你们和江画之间的恩怨,我多少有些了解,”封珃知道她们要玩什么把戏了:“但Peony和这事并无任何牵扯,江画是她嫂子,她不喜你们也是人之常情,不过除了不喜,据我所知,她并没有去主动招惹你们。”   “您还不明白吗?”章婻蹙眉,拿出一支录音笔:“听听这个吧。”   “没了我,你这冰清玉洁的身子还干净吗?”江画的声音自录音笔中传出,“斐韵依,你此生……臭味,”紧接着便是牡丹的声音,“知道封珃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   放完录音,章婻接着道:“从一开始牡丹就已经对您的性格、爱好等等是知之甚深,她那样的出身、学历,怎么可能会轻易进娱乐圈这个大染缸?”   “江画是她唯一的闺蜜,能嫁给牡丹那位非常出色的哥哥,也是牡丹从中极力撮合,而牡丹进娱乐圈的目的就是您,因为您不但是斐韵依的致命点,还非常的富有,”说着章婻又拿出一只U盘,“这里有些东西,您可以拿回去看看。”   封珃沉默无言,只是在用力地吸着烟。   “您去丽城,车库那张照是一位叫大狗的人爆出来的,大狗是江画的好朋友……”   “不但如此,”苏夏突然从旁走了出来:“孟奇破产的事也是大狗爆出来的,而卖他消息的人就是江画,拍到我和韩俊英的也是大狗。”   陌涵灵跟在苏夏身后,深叹一口气,“封影帝,你被人算计了,在牡丹那,你就只是一颗棋子。”   三个一起来,看来她们也怕再出现一个“姜明婧”,封珃掐灭了烟:“这么说当年的‘淫媒’事件你们都有份?”不等回应便调头走了,没有再回雨亭,而是直接回了他和牡丹的木屋。   没一会,主监控室就发现有一处不对了,路尘急问:“怎么回事,封珃和牡丹的木屋怎么黑了,摄像头呢,怎么不反应?”   “好像被关了。”   “你什么意思?”牡丹趴在门上,透过猫眼看向门外,封珃自身后抱紧她:“你不想知道她们跟我说了什么?”   他不提,她都忘了,扭头回来:“说了什么,”品着他面上的神色,怎么感觉有点不对,“你不会信了吧?”   “没信,但心情确实受到了影响,”封珃抵着她的额头,亲吻她的耳鬓:“Baby,你能不能说一遍‘你爱我’?”   牡丹歪头亲吻他的唇,久久才放开:“我想给你生小小封。”   足够了,封珃闭目深嗅她散出的香味:“其实我知道,斐韵依在你这一文不值,你不会拿你看重的感情去对付她,”因为他的宝贝很精明,不会做这么亏本的买卖,“但她们拿出证据说你欺骗了我……”   听完始末,牡丹都惊讶了:“洪家应该是找过心理学者分析过你的心理,不然不会从欺骗这一点下手,”噘嘴再次去亲吻她男人,“要听我怎么说吗?”   封珃乐了:“你说,我听着。”   “我学过心理学,你知道的,所以了解你的性格特点很正常,”牡丹手指戳着他的脸:“孟奇破产的事确实是我卖给画画的,那时候我刚从纽约回来,全身上下抖抖霍霍都没有一万块。”   “卖给江画?”封珃轻笑出声:“真是小可怜。”   “对啊,那时候是真可怜,”牡丹把她的心酸史仔仔细细地交代了,眼泪顺利地滚出了眼眶,吸着鼻子哽咽道:“想当年我也是有车有房的千万富婆,结果一朝回到解放前,我能不上楼顶吗?”   封珃使劲儿亲吻了两下牡丹,便放开她了:“眼泪差不多了,我给你收拾东西,你一会再吼两声,便拉着行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各家的保姆车就停在农庄外。”   “好,”牡丹再次从猫眼看向外面:“呜呜……”   路尘从主监控室马不停蹄地赶到D区小木屋,可还没等走近,就听嘭的一声,门撞击墙面,眼睛红红的牡丹拉着箱子一把推开封珃,出了小木屋。   “怎……怎么回事?”路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牡丹头也没回:“等会我的经纪人会跟节目组谈违约金的事,抱歉。”   “这……这,”路尘急死了看向还背对着门站在屋里的封珃,他都不知道从哪劝起? 第89章   沉默许久的封珃终是转身看向牡丹离开的方向:“给她的助理吴清打个电话,天黑了不安全,”说完便把门关上了。   “啊?”路尘盯着被关上的门,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吵架了,人走了,知道不安全不去追却让他给牡丹的助理打电话,这……这是要分手的节奏吗?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得其他几组嘉宾的注意了,不过他们没像路尘这般赶来救场,而是认定了牡丹和封珃即便是心不合了,因为多重利益牵扯一时半会也不会对外公开分手的消息。   只是叫众人想不到的是牡丹竟退出了《绯闻男女》这档真人秀,紧接着封珃也离开了农庄。   “她是不是太过激了?”听到消息,章婻就立马将苏夏和陌涵灵约到了果岭:“这样一走,可是要赔付非常多的违约金,一个刚露头的新人会有多少钱,”而且据资料显示,牡丹年前才破了产。   双手抱臂的苏夏轻吁一口气:“我也有些意外,大概是封珃经受过一次刻骨铭心的伤害,根本容不得牡丹这样的欺骗,只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农庄里这么多人,风声迟早要走漏出去,”陌涵灵看向章婻:“要不我们把消息……”   章婻摇头:“这个不妥,”那边只是要她们把真相告诉封珃,可她却是不想要封珃和牡丹立时分手的,“‘淫媒’事件的锅虽然斐韵依背了,但我心里总是不安。”   “什么意思?”苏夏右手紧抠石榴树,心突突地跳着,说句实话她后悔极了,早知道事情没完没了,就该学了姜明婧逃得远远的。   陌涵灵倒是懂了:“斐韵依背了锅又怎么样?我的新专辑扑了,几家好的代言也提前终止了合同,虽然没有要我赔付违约金,但我的事业是很难再重振了,”轻叹看向章婻和苏夏,“你们应该也是一样吧?”   “我们谨慎一些,争取要把这件事情弄糊,”章婻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呼出:“江画不是被诬陷吗?那我们就让她不那么无辜,牡丹在美国破产,和江画串谋,进圈圈钱,勾引传奇影帝,打压我们等等事件,足够她们姑嫂声名扫地。”   苏夏明白了:“一身屎的人说别人脏,是不会被外界同情的,这样我们也就不会那么被厌恶。”   “对,”章婻屏住呼吸:“江画的父亲已经退休了,人走茶凉,现在是法治社会,她要是真敢把我们怎么样,那就最好了。”   陌涵灵双拳紧握:“现在我们要处理的就是那些监控。”   这边在串谋,那边牡丹已经坐在了回京都的保姆车上。   吴清拿着手机时刻注意着网上的动静,现在网算是已经撒出去了,就等着鱼来了:“丹丹姐,你觉得……”   嗡……嗡……   眼睛还红着的牡丹从包里掏出手机,不用看来电显示就知道是金霞:“喂,霞姐。”   电话那头的金霞是一挂完路尘的电话,就赶紧联系事件当事人了:“我的亲妹妹唉,告诉姐到底怎么回事,节目录得好好的怎么说掰就掰了?”   “没什么事儿,”牡丹轻笑:“给您个提示,《绯闻男女》暂时别拍了,章婻、苏夏、陌涵灵会让你血亏的,她们就不是真心来录节目的。”   “果然是那三个小贱皮子,”金霞得了话,也不再问下去了:“解约的事儿咱们先不谈,我等事件过,你想要什么帮助尽管说,元春生态农庄明面上的摄像头只有1088个,但暗里还装了不少。”   “谢谢。”   牡丹这刚结束了通话,手机又响起信息提示音,打开一看还真是意外,点开图片,图片中有一支录音笔和一颗小纽扣。   辛筱:【德国出品,质量还是有保证的,你也别嫌弃,视频黑咕隆咚的就只有一点影子和声音,你找个专业人员分辨下,再去去杂质什么的应该还是可以用的,不过录音笔不错,音质清晰。】   牡丹乐了:【你随身携带这些东西干什么?】   辛筱:【有时候脾气上来,我也控制不住自己,这些都是为了以防万一。】   牡丹:【谢谢,改日请你吃饭。】   辛筱:【不用,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娱乐圈资源就那么丁点,抢饭碗的女星能少一个是一个,况且少少贡献就一下子少了3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这种事我怎么会放过?】   心里太阴暗了吧?牡丹蹙眉苦笑:【你在哪深造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精明?】   辛筱:【人都是要学会长大的,我跟你讲男人是要哄的,封影帝是真不错,你是不知道圈里圈外有多少男人女人羡慕你,所以听我的,你别犟,先把人哄住了,日后总有讨回来的时候。】   牡丹:【谢谢,我先平静平静。】   辛筱:【不用谢,我是希望你早点嫁人早点退圈回家相夫教子,哈哈……精明ING,我已经出农庄了,东西会送到画姐工作室。】   跟辛筱聊完,牡丹心情莫名的好,看向窗外幽暗的远方,有些人错了会一直执迷不悟下去,坚定地认为终有一天错的会成为对的,而有些人吃到了教训会选择及时回头,她欣赏后者,会痛打前者。   回到里华庭,夜已深。牡丹洗漱后躺在床上,取出另外一个手机给存在卡中的唯一一位联系人发消息:“你到家了吗?”   对方几乎是秒回:“刚刚到,燕青联系了金霞,金霞让路尘收集所有的监控视频,关键的几处已经被破坏,怀疑是内部人做的,路尘带来的技术人员正在试着恢复。”   “好,让他们尽量吧,”因为辛筱还没把东西送到江画那,她也不好现在就明说:“接下来我们要有很长一段日子不能见面了。”   “日子有点难熬,”男人自嘲:“今晚对我来说会是个不眠夜。”   若不是因为潜在的不安定因素威胁到他们的人身安全,他是怎么都不会配合演这场“假分手”的戏。   牡丹右手扫着空空的身侧位置:“等风声起了,我会加把火将微博统统删除,你不许删。”   “好”   江画两口子一直等到凌晨快一点,辛筱才把东西送到。   因为怕消息走漏,她也不敢坐保姆车,而是让工作人员将她送到下榻的酒店,然后伪装了下开着助理租用的车赶去江画给的地址。   《绯闻男女》停录了,外界是无风无浪,牡丹就窝在家里“疗情伤”,事实上她早已经让江画停止给她接活了,柏咏峻将名仕聚品、辉诚地产等几家在港城上市的公司近五年的资产报表发给了她。   而她也正式地进入了工作状态,结合国际、国内的大环境,分析地产、电商以及相关联行业的市场走势等等,连出十二份数据报表,但这相对于她要行的大事是远远不够的。   叮咚……叮咚……   “来了,”牡丹将电脑待机,趿拉着拖鞋走向门口。   “Hello,”东小西提着一只保温餐盒:“给你送吃的过来了,我妈炖的黄鳝汤,还有两个小菜,一小碗杂粮饭。”   牡丹接过保温餐盒:“快请进,”这几天她太忙了,吃的喝的基本都是燕青那送过来,“等忙过这阵子,我得亲自下厨好好感谢你们两口子和燕妈妈。”   “我们等着,”目前东小西几乎是停掉了手头的所有工作,一心养胎:“你这边情况怎么样儿?我盯着了,网上还没风声。”   “应该快了,”牡丹也是真的饿了,打开保温餐盒,将饭菜摆放在餐桌上:“暴风雨前总会平静一些,事情已经过去四天了,她们憋这么久,大概是想玩大的吧?你吃了没,要不要再来一点?”   东小西绕着餐桌走动:“你就真的一点不怕?”   “怕什么?”牡丹夹了一块黄鳝:“怕她们吃了我,”这次要是能成功瓜分洪氏,她就立马宣布退出娱乐圈。   “看来是准备充分了,”东小西笑了:“我原还以为养胎的日子会很无聊,没想到连出大戏正在赶来的路上,”真幸福。   吃完饭送走了东小西,牡丹休息了一会,便准备继续工作,刚坐到电脑桌前一封邮件就进来了,点开浏览了一遍,唇角上挑,她联系的伙伴已经登机了。   不提柏氏旗下的其他上市公司,单辉诚地产就已是亚洲地产业的巨头之一,再加上柏咏峻的名仕聚品,资产可谓是非常庞大。   牡丹有自知之明,应对此次大事件,凭她一个人是很难掌控大局的,况且她还有另外的打算。   有些事情是真的不经念叨,这中午东小西还嫌网上太平静,晚饭时就起风了。   微博有大V爆料,金辰文化出品的一档真人秀在录制的当天,一对人气超高的情侣当场分手,还有情提示,分手的女方是个才入圈不久的新人,据说脾气有点大,最会恃美行凶,男方是超级大腕。   “这就差明说了,”东小西刷着微博:“眨眼的工夫就有人猜出来了,还把节目名字给报了出来,”抬眼看向一脸悠闲的牡丹,“你听听网友怎么说的。”   “金辰文化之前都没有出过真人秀,最近有投资一档好像是叫《绯闻男女》,依照博主的爆料,男方是超级大腕,敢这么定位的就只有一位——封帝,不会吧?”   牡丹叉了一块西瓜,轻笑着小小咬了一口:“终于来了,我都等她们很久了,”嚼了几下吞咽下肚,“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不然真吹不倒我。”   “你不用催,好戏迫不及待地上场了,”东小西将Ipad转了下,屏幕对向牡丹,她轻嗤笑道:“有记者站出来了,说已经第一时间联系了金辰,可靠消息,那档真人秀确实暂时停录了。”   “我去看看我的微博,”牡丹拿起一旁的手机,登进自己的微博账号,查看最近的那条动态下的流言,果然有网友已经摸来了。   东小西去了封珃的微博:“这次对方很稳,我没有发现水军的踪迹,看来是想要温水煮青蛙,慢慢磨你,渐渐深入。”   “随便她们吧,”牡丹将手机放到一旁:“我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事大起时接招,给她们当头一棒,反正这次我一个都不会饶过。”   “全力支持你。”   有了开头,网上就接二连三地出现所谓的“知情人”,慢慢的各种猜测便来了。   Herry:【应该不会是封影帝和牡丹花吧,毕竟《南茶馆师爷》和《赌后牡丹花》还没有上映,他们就算是装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分手。】   益阳老曹:【看爆料肯定是封珃和牡丹,一个新人一个超级大腕,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目前不会对外宣布分手。】   洪家明轩:【我比较好奇,这么甜的一对为什么会突然分手?难道大家都忘了吗,封总才刚刚求婚成功?】   明明是错:【内部消息,分手原因错在女方,多了不敢说。】   事情按着牡丹的预料发酵得很快,才两三天的时间就有人挖出了牡丹和封珃当众吵架,牡丹摔门而去,直接让经纪人和节目组谈违约金等等琐碎事件。   不过虽然琐碎,但却件件切中真实,若是背后没人操控,是不可能这么巧合的。   就在网上都在等着更多爆料的时候,牡丹删除了入圈以来发的所有微博,这一举动像是印证了网上的种种猜测,顿时引得各方惊愕。   大批网友涌到封珃的微博下,发现其仍丝毫没有动静,就连之前公开和牡丹恋情的那条动态都还在,这态度就不禁让人遐想了。   花仙子:【情侣吵架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大家要这么盯着?】   天南剑:【可是牡丹丹在这个时候删除所有微博就不正常了,但愿两个人能冷静冷静,不要轻易放手。】   天天宝妈:【我和我老公也经常吵架,一吵架就删朋友圈,然后和好了就后悔删除朋友圈。】   任网上刮什么风,牡丹此刻也没有空再搭理了,她的搭档已经安顿下来了,稍稍打扮了一下,便拿着燕青准备好的合同,驱车去了约定的地点。   一位身着深灰色西装,戴着一副黑框近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子站在瓦屋廊下,他在等人,也在等翻身的机会。   “孟先生,”牡丹提着包从廊檐的另一头走来:“很抱歉,我来晚了。”   “Peony小姐客气了,你并没有迟到,”就算到了此刻,孟奇都还有些意外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但心里却清楚,这于他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胜了重回昔日高峰,败了便继续在底层挣扎。   牡丹也不废话,将合同递出:“你看看吧,如果同意,签了字你带着你的团队便去往安城,国庆前我会去安城和你们会合。”   孟奇并没有立马接过合同,虽然他很渴望这份合同:“我能问下为什么是我吗?”   “这需要什么理由吗?”牡丹轻笑:“难道你不认为你和你的团队值得这份合同?”   “多谢,”孟奇接过合同,几乎是一目十行,这种合同他看得太多了,不过即便如此,在看到利润分割时还是有些惊讶,双眉紧蹙:“你所得的30%,不是收益所得占比?”   牡丹点首:“相信我,如果这笔交易呈现出完美的状态,即便是我所得的30%也足够你翻身了。”   听到这话,孟奇心不受控地漏跳了下,再次看向跟前的女人,不再做考虑直接在牡丹的签字下签了名,自己留了一份,递还给牡丹一份:“明天我会带着我的团队去安城。”   “好,”牡丹看了一眼签好的合同,确定无误了才合起:“安城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晚上8点,我会把资料发给你们。作为职业投资人,你知道该如何操作,资金全数由我来出。”   孟奇伸出右手:“资料到位,我会带着团队立马进行分析、评估、推算高低点,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不会让你失望的,”牡丹对这一点很肯定,伸手与他相握:“你们那评估好,我会先给你一笔资金,你找机构、券商贷股。”   “没问题,”不过有一点孟奇还是想问:“我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华尔街骄子了,你不怕我……”   牡丹淡而一笑:“不怕,等你拿到资料之后,就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底气了,”因为不值得,孟奇还年轻,只要这次操作成功,他的名声只会比过去更盛更具有价值。   “我非常期待。”   和孟奇分开后,牡丹直接驾车回里华庭了,只是刚把车停好,手机提示音便响了,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一看,不禁挑起双眉:“Cliff?”   仔细思虑了下,牡丹呆愣了好一会才感叹道:“真的处处是坑。”   Cliff是她以前在大通的同事,美国人,父亲是纽约有名的外科医生,母亲是位非常出色的时尚经纪人,亲哥还是厉害的律师,可谓一家子的能人。   在大通时,Cliff对她还算友好,不过并不热情,也无太多交集,所以他这个时候来中国,还找她吃饭就耐人寻味了?   她和他并不熟,而且据她所知Cliff喜好金发碧眼的波妹,她完全不着边,另外她在大通时的人设是走冷系列的。   给Cliff回了一条消息,约定了地点,牡丹便下车了,她得先回去跟某位先生报备一下,免得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对了还要跟李明和郝懂说一声,谁知道对方还是不是人?   跟Cliff吃了一顿莫名其妙的饭,牡丹被噎了两次,第二天早上刚做完运动,一大波“亲密”的照片就霸屏了,Cliff的家世背景被扒了个精光。   牡丹接了吴清的电话,便翻看网上的消息,果然有近半网友已经趋向于肯定她和封珃在恋情存续期间劈腿了,这套路是环环相扣,网上谩骂声已起。   调出Cliff的联系方式,给他发了个短信,她便将他的联系方式删除了,从此以后就当不认识这么个人。   叮咚……叮咚……   “你来了,”牡丹打开门,让东小西进屋,不等东小西出声,她就说道:“别问,那就是个路人,突然来了中国约我吃了顿饭,我在出去赴约之前就已经跟封老板报备过了。”   “我不是问这个,”东小西端着一盘切好的红心火龙果:“我就是想知道他被扒出来的家庭背景是真的吗?”见牡丹点头,她想不通了,“这么好的家庭背景,也需要大老远地跑到中国来营业?”   看网上把封BOSS和那金发男放在一起做的对比图,也太过了,除了长相和身家,封BOSS是一样都不如那金发男。   还有无数有心的网友站出来说牡丹和封BOSS分开,是因为两人受教育程度不同,没有共同话题等等,简直一派胡言。   “看着吧,”牡丹吃着火龙果:“很快我年前破产的事就要被爆出来了,然后和江画合谋进娱乐圈圈钱,勾引封老板的事也就成了顺理成章,这出戏真的是一环扣一环,对方是步步为营。”   将封老板和Cliff做对比,不就是想激起封老板隐在心底深处的自卑吗?不可原谅!   东小西叹气:“你就这样等着?”   “放心,”牡丹叉了一块火龙果:“看这火龙果的颜色,我先让她们尽情地蹦跶,等她们蹦跶得最欢的时候,一击见血。”   “那也快了,”东小西嗤笑:“我都让燕青给我备上坚果了,就等着高、潮来,”不过还有一事,她要跟她讲,“洛莱有给我发了通知,在国庆前,要拍一个系列的宣传画报,这个推不掉。”   牡丹用舌头顶了顶右边的腮帮子:“画儿已经通知我了。”   “丹&封分手”的事件持续走高,可无论外界如何猜测,两位当事人仍是没有一句正面回应,两人所在的工作室也是任你电话千万遍,都只有一句话,“艺人的感情生活,公司并不干涉。”   9月21日下午4:44,一位叫“淖尔叔”的娱乐记者发了一篇报道到微博,#娱乐圈惊现现实版的“复仇”,可封珃何其无辜#   这篇报道大讲特讲牡丹破产,和江画合谋进娱乐圈圈钱,勾引封珃,利用他的名和利打压旁人等等。   说得那是一个有理有据,就好像这位叫“淖尔叔”的是天眼生的一样,不过二十分钟这篇报道就霸占了各大新闻头条,热搜榜首后还要跟个大红爆。   网民吃瓜吃得都撑得往外吐了,这个时候出现了一群自称“珃迷”的人,高举正义的旗号,涌到江画的微博下开始讲歪理,没人理会就显露了本色,诅咒、谩骂等等。   就这些还不够,背后的人是誓要将牡丹和江画钉在耻辱柱上,让万人唾骂,手段也是出奇地接地气,有记者采访了牡丹的两个姑姑,视频中牡大凤、牡二凤虽被打了马赛克,但牡丹一瞧就知是她们本人。   牡大凤:“牡丹很小就去国外读书了,对亲情很淡漠,反正这么多年,我这个亲姑姑是从来没见她上门过一次,她二姑也一样,不过也不怪,我去世的老娘都没把我和她二姑当回事……”   牡二凤:“能怎么说,这世态不就是这样吗?我和大姐家里条件是远没有大哥家的好,牡丹和牡隽都年纪小小就被送到国外读书,我和大姐家两孩子……”   有这两“靠谱”的亲姑姑的话,网上是一边倒地抨击牡丹一家,甚至激起了某些网友的仇富心理,要求严查牡忠民、牡隽的财务状况,牡丹都看笑了:“既然你们要真相,那我给你们。”   9月21日晚上10点,牡丹更新了微博,直言道:“看着你们耍闹到现在,是愈演愈欢,可就是达不到高点,我这个当事人瞧着都着急,来送你们一段高、潮,顺便对此次事件背后的有心人说一句话,既然你们这么坚持不懈,那我就奉陪到底。”   附上一段视频,一段录音,最后来一张图,蘑菇头小姐姐请大家尽情享用,并预报明天晚上准时准点播放下一则故事,绝对真实靠谱,还有证据。   立时间关注此次事件的网民们就疯了,按照牡丹一贯的作风,那打的都是直球,而今天她也没让等大瓜的观众失望。   点开视频,明显是经过高清处理,视屏中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一棵树下吸烟,一位身形纤瘦的黑影过来了:“封先生,能打扰您五分钟吗?”   男音出现:“你有事……”   等看完视频,听完录音,牡丹的微博下评论是坐火箭式地飞涨。   花仙子:【封哥的声音我听出来了,陌涵灵的声音我也听出来了,还有两个是章婻和苏夏吗?所以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报复吗,那你和封哥就是因为这吵架的吗?】   Salle:【封总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当年的“淫媒”事件根本就不是之前爆出来的那样吗?章婻她们是人人有份吗,姜明婧呢?】   天南剑:【我还要爆一件事,牡丹丹家里和她两个姑姑不和在我上学那会就知道了,旁的我也不好说,但在自己亲侄女面临现在这种状况,作为亲姑姑还能站出来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就知道这两有够奇葩了。】   洪都一姐:【我丹美人就是我丹美人,从来不放虚的,现在该@章婻、苏夏、陌涵灵、斐韵依了,至于丹美人是不是真的合谋江画坑封总那还有待考究,大家先别急着站队。】 第90章   天仙mingle:【其他不论,我只欣赏丹美人的行事作风,向来都是拿着证据正面硬刚,而不是躲在背后鬼鬼祟祟,顶你顶你。】   熊宝:【传言了快10天,是风是雨终于有了眉目,牡丹有没有合谋江画还未可分辨,但章婻、苏夏、陌涵灵三人有意报复已是铁板钉钉了,现在就等牡丹接下来的直播打脸了,直觉会爽到爆。】   红尘有你:【难道就只有我觉得牡丹和江画更可恶吗?为了报复,将无辜的封影帝牵扯进战圈,利用个尽,原我还半信半疑,但这会是真的无话可说,也是对这两人厌恶至极。】   雾里宝宝:【@红尘有你,苏、章、陌明显是有备而来,她们跟牡、江两人本就有很深的仇怨,指认根本就不能信。牡虽然删了微博,但封总却是一直都没有动静,现在就下定论还太早。】   牡丹的这条微博可算是瞬间将此次#丹&封分手#事件推向了高、潮,不过十分钟,就把“淖尔叔”的那篇报道从各大新闻头条以及热搜榜首上踹了下来,且热度持续上升。   虽然网民们是众说纷纭,但依据留评,其中近七成是更倾向于牡丹,这也合情合理,毕竟牡丹出具了真凭实据,而此刻章婻三人也慌了。   “她怎么会有视频和录音?”苏夏近乎歇斯底里地对着Ipad屏幕吼道:“谁给她的?”明明关键的几处监控都已经被她们破坏了。   Ipad屏幕中,章婻穿着粉色浴袍坐在床上,抱着双膝,卸了妆没了遮掩,面色显得有些晦暗:“我们一定有什么地方疏忽了,但现在的关键不是这视频和录音从哪来的,而是牡丹手里还有什么?”   听到这话,苏夏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目露惊惶,脖子似被人掐住一般,用空着的右手紧抠着,大口喘着气久久才问道:“陌……陌涵灵呢?”   不知为什么玄之又玄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次的事她们已经失了把控,结果不会跟美好搭边了。   “最近洪轻舒一直带着她,”章婻凄然一笑,口气莫名的有点酸:“她应该很忙吧。”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章婻的话音刚落,陌涵灵的头像就闪了一下,视屏接了进来,没有客气的应酬,出声便直问:“怎么回事,牡丹怎么会有那段视频和录音?”   章婻轻嗤道:“谁晓得?”这几天她一直都在紧密地关注着牡丹、江画等人的动静,所以那段视频和录音被公开的第一时间,她就得到消息了,便赶紧地请自己熟悉的一个朋友给看了,“不过可以确定不存在可攻击的问题。”   “让我再捋捋,”陌涵灵妆都有些晕了,但此刻她已顾及不得:“牡丹放出视频和录音,揪出了我们但也等于公开了她和封珃分手的原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由此说明她手里……”   “不对,你说错了,”章婻打断她的喃喃自语,提醒道:“到目前为止,牡丹和封珃都没有正面回应是否已分手,所以伤敌一千有,但谈自损还早。”   陌涵灵闻言一愣,沉凝了稍许才不甘地闭目用力摇了摇头:“你们说她手里到底掌握了什么?”这才是她关注的点,依牡丹的来势,她心里慌得很。   可不管这三人慌到什么程度,既然已经“开战”,牡丹是断然不会允许她们中途下车。   而自牡大凤、牡二凤受访的视频在网上和各大娱乐新闻版块传开后,小四合院的气氛也陷入了冷凝,蓝丽娟被气得脖子都粗了,将胖羊羊交给了亲家母便回房躺着了。   牡忠民站在小院里一站就是两个小时,后跟江沉山借了书房,一待便是一夜。   江画和牡隽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事实上他们谁也没想到牡大凤、牡二凤姐两会做这般事,真是叫人寒透了心。   9月22日,牡丹昨天发的那条微博经过一夜的沉淀,热度丝毫未退,嗅觉始终在线的娱乐记者是真的不放过一点一滴挖掘大新闻的可能。   毋庸置疑,录音中被章婻提及的另一位主人翁——杨黎婷也是深受其扰。   不但其名下的黎亭工作室对外公开的联系方式被打爆了,就连工作室挂靠的天映娱乐大楼也被堵了,天映的客服部更是跟着忙不停。   刚刚出席完一场慈善拍卖的杨黎婷怕惊吓到别人,特意等到拍卖厅的人都散了才选择从后门离开,可就算这样,也未能避过那群娱乐记者稍许。   “黎婷,对于牡丹公开在网上的那段录音,你有什么说法吗,当年你和封影帝之所以分手真的是因为你的欺骗?”一群记者争先恐后地朝前挤,高举着话筒向杨黎婷。   “请问是劈腿吗……事关经济还是感情方面……”   站在几位壮硕魁梧的保镖身后的杨黎婷,本有些烦躁,可看着这些言语愈来愈犀利,神色愈来愈额急切的娱乐记者,她竟蓦然笑了:“如你们所愿,但这是最后一次,希望在场的都把耳朵掏干净,”看向镜头,淡然地眨了下眼眸。   现场瞬间静默。   “我和封先生已经是过去,我和他的分手没有争吵、没有死缠来打,仅仅只因性格不合,所求不同,”说到这她语带讽刺对着镜头问道:“都过去快九年了,我和封先生早就放下,也有了各自的生活,可为什么有些人就不放过呢?”   “那章婻说的欺骗……”   不等记者问完,杨黎婷就回道:“章婻是什么东西,她是当事人还是我是当事人?”语气变得生冷,手指一位扛着摄像机的大哥,“请给我一个特写。”   那位大哥扛着的摄像机镜头本就对准了杨黎婷,见她指着他,他也只能挺了挺腰。   “我杨黎婷在此郑重警告一些人,有什么本事就尽管显,但不要再拿不相干的人来做手里的刀,这不相干的人里包括我,并不欠你们,再有下次,就不要怪我招呼上门。”   坐在沙发上,端着一碗剥好的石榴在吃的牡丹看着电视里明显气大了的杨黎婷,嘴角微微上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脱离了错误的轨道,步上了正轨,很快她就可以来第二波了。   网上对杨黎婷的回应,反响并不激烈,毕竟杨黎婷在与封珃分手之后,就有意避讳封珃,也没有出现过任何捆绑前任炒作的骚操作,就连在少有的几次专访中,记者有意带话题谈到封珃,她也均是满满的客道,外界对此早已经习惯了。   况且现在大家都在静候牡丹今晚的更新,也没空去关注两条过了交点越走越远的线。   9月22日晚10点,牡丹更新了微博:“插播家丑,父亲牡忠民先生所述内容一切属实,可经查探。”   附图九张,全是手书,苍劲有力的钢笔字跃然于白纸之上,着力之处屡见破损,可见书写之人在行书时心情并不平和。   我,牡忠民,一个有幸出生在五十年代工薪阶级家庭的普通人,16岁之前头上有父母遮着,一心只知读书,16岁那年,父亲因一起意外离开了,而我作为那个家里唯一的男人,在办完父亲的葬礼后,不顾母亲的阻拦,一意背上了包袱下乡了……   很感谢党和组织的信任,我先后在安城实验中学、安城第一中学做了二十五年的校长,在这二十五年里,毫不谦虚地说我是尽职尽力,在此我要感谢我的母亲和妻子,是她们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全身心地投入到我热爱的事业中……   人生总有不完美,在我40年的执教生涯中也有过徇私,第一次是为了我的大妹,也就是牡大凤,80年代她下岗后再难就业,我走了关系给她找了一份大学楼管的工作;第二次徇私是为了我二妹……   欲壑难填,升米养恩斗米养仇,就在年前,牡大凤屡次向我提出要将她闺女走关系弄进国家电网,我的妻子愤然与她发生了争执,后甚至上升到了肢体相斗,我终是选择了报警……   昨天我一夜没睡,坐在书房里想了一夜,最后释然了,但经了此次的事,也让我彻底看清了,在此我请广大网民朋友给我做个见证。   我牡忠民一家与牡大凤家庭、牡二凤家庭自此断绝亲缘关系,她们生,我不见;她们死,作为娘家人,我活着会去,我死了,那就请自行丧葬。   满满九页纸,详详细细地将三家之间的情与怨书尽,其中多是无奈与伤怀,看得无数网友都慨叹连连,虽然是插播,但料却是十足。   花仙子:【作为毕业于安城实验中学的学生,我表示心疼牡老校长。】   天南剑:【老校长所说的与我了解到的完全一致,最近老校长的那个外甥女在谈对象,开出的条件,我妈听了都咋舌。一个图书管理员月薪加福利至多至多1万,但找对象却要百万年薪起步(擦汗),长得要帅、身高180公分往上,她这是完全按着牡教授的样子在找啊!】   星星:【我就是安城一中的,牡大凤她闺女跟我家一个亲戚相亲,牡大凤都快把她闺女吹上天了,说是在国家电网工作,年薪30万,那顿相亲饭我亲戚完全是看在老校长的面子上熬完的。】   古都茶寮:【呵呵,牡二凤的婆婆老说她家媳妇心狠,亲娘生病都不扒边,所以一直防着她,后来拆迁更是直接分出来单过了。】   丹丹丹:【是非渐渐分明,有些人真的是用心良苦,找这样的亲人来助力,果然像丹美人说的那样,她们在坚持不懈。】   安城大运:【我支持牡丹丹奉陪到底。】   更新了动态,牡丹就抱着Ipad连线了老头,没一会那边接通了,蓝丽娟女士的脸出现在屏幕中,“今天我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安城找那两丧良心的算账了,没想到你爸快了一步。”   “多大点事儿,”牡丹问到她妈:“自拖我合同,反悔撤钱后,我就没当他们是回事了,我爸呢?”   “你爸在刷评论,”蓝丽娟将手里的Ipad挪了下位置,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的牡忠民入镜头了,“爸跟你说声抱歉,让你受累了。”   牡丹乐了:“她们这么抨击我,也是眼红我,您不用跟我说抱歉,”今天收到老头发来的微信,她还挺不舒服的,“我是不是让你们担心了?”   “有一点,”牡忠民放下手机,看向视频中的女儿:“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你还年轻,虽然经历不少,但我们还是怕你受不住,”那不是一条两条的恶意攻击,那是成千上万条啊!他看着都遍体生寒。   这大概就是为人父母的担心,牡丹弯起唇角:“放心吧,我心里有底,目前的情况也是我纵容的,”右手作刀样斜劈而下,“意在将他们一网打尽。”   叫牡丹一家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条#校长断亲#的微博竟引起了社会热议,自古以来就有清官难断家务事一说,而很多家庭情分都毁在了这“难断的家务事”上。   有社会新闻记者专门赶到安城,找上牡大凤、牡二凤,这次两人却一反之前的积极态度,遮着脸匆忙逃离镜头,连声都不敢吱一下,足见心虚之态。   9月23日晚10点,牡丹准时更新了微博动态:“章婻拿出的那段录音是年初在京都机场贵宾候机室中录的,江画阔别娱乐圈五年,也许真的是冤家路窄,重归娱乐圈不到一个月就遇见了斐韵依,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大家还记得大V揭发我买假粉的事吗?我没买,不过有人钱花不完,证据请看附图,明天准点再见。”   附图九张,怕观众看不明白,牡丹还服务到家,做了红色标注,将斐韵依、苏夏等人给她买粉以及所购数量,经手人和联系大V等等清清楚楚地呈现了出来。   天南剑:【吃完饭就在等更新,牡丹丹依旧没让我失望,老话说先撩者贱,@斐韵依、苏夏等,你们的证据呢,怎么还不呈上来,是不是没有?】   花仙子:【我真的是鼓掌佩服得爹妈都不认识,就认得你们,怪不得丹美人说这是横财。他娘的,你们有这钱走医院溜达一趟,捐出去,说不定还能救人一命,积点福报。】   Hliuy:【哈哈,我怎么就觉得这么欢乐呢,世上的痴人真多,就缺少敢于打醒他们的勇者,丹美人加油,我粉你。】   证据接连送上,事情离水落石出更进一步。   9月24号晚上10点整,牡丹送上了斐韵依等人买水军肆意对牡丹及其家人进行恶意攻击的证据。   而9月25晚上10点,牡丹又不负所望地附上了最新收集到的证据,这些证据足以证实了此次#丹&封分手#事件,章婻三人购买水军无底线诋毁牡丹及家人的事实。   星语星:【天啊,这番打脸是真的疼,所以从头到尾都是章苏陌三贱货自己挑起的,说牡丹丹为了报复才进圈,进圈还打压她们,脸呢?】   红火火:【嗝,打了个饱嗝,终于被锤死了,现在就等明天的最后一则故事了,从今天开始我封牡丹为丹汉子,一人独斗一批水军。】   花仙子:【厉害了我丹姐,证据拍得水军都不敢露头。】   母胎单身狗;【举个爪子,我接了单子,但是中途画风偏得有点远被小组长开了,现在我自由了,丹美人请接住我一颗赤红的忠心。】   9月26日晚上10点,牡丹如约更新了此次事件的最后一则动态:“在我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没想到别人阴谋又起,那我就不再大度了,附图是律师函,法院传票不日会送达。”   附图头一张就是斐韵依,涉及诽谤、诬陷等等违法事实,而苏夏、章婻、陌涵灵也均在列,剩下的便是几个骂得最踊跃的水军领头人,另大家意外的是,其中竟没有姜明婧和沈瑗。   也许是真的怕了,那几个被提及的水军头目连夜删除了所有微博,不管是不是诋毁牡丹及其家人的,不过网友们不放过,早就给他们转发了个彻底,还取了证。   连着一周,牡丹不但霸占了各大新闻的头条,就连每天的热搜前五都至少有两条是她的,看得东小西坚果也不剥了,只想奉茶磕头拜师,可惜牡某不收徒。   而自牡丹开始反击,苏夏几人似彻底消失了一般,不过她们就算消失,大家也不会忘了她们,可以说一番骚操作之后,章婻三人的名声比斐韵依还要臭。   飞机落地申城,没有封珃那个招眼的在,打扮低调的牡丹和东小西带着两个助理,在李明、郝懂等七人状似无意的隔离下,安全出了机场,上了洛莱安排的保姆车,去往希尔顿酒店。   “丹丹姐,”坐在后排的吴清抱着手机,两眼都瞪直了:“你的头条被人抢了,”牡丹和东小西回头看向她,她连忙道,“苏夏的前未婚夫,就是那个破产了的金融才子孟奇把苏夏给告了。”   “告苏夏?”牡丹还真有些吃惊,毕竟孟奇现正带着他的团队在她安城的家中分析洪氏近五年的资产组成变化和趋势走向,他哪来的空吃瓜?   吴清点了点头:“确实告了,因为苏夏在他们关系存续期间的不忠诚,他要求苏夏归还他所赠予的所有财务,以及赔付精神损失费和青春损失费。”   “厉害啊,”东小西乐了:“就该这么来,不管男女,只要有主就该尊重彼此。”   “是。”   叫牡丹没想到的是今天都这么晚了还会有“巧合”等着她,在保姆车停进了希尔顿酒店的车库后,她和东小西刚下车,才转了个身就见一群穿着统一黑色西装的男子护着一男一女迎面走来。   “真巧啊,”东小西扭头看向牡丹:“这就是冤家路窄。”   “不算吧,”牡丹浅笑:“我现在跟柏家可是没有关系了,”戴上眼镜越过李明和郝懂,走上前去,事情已经拖得太久了,她得给对方来一剂猛药才行,拦下了想要调头走向电梯的人群。   领头的黑衣人抬手挡住牡丹:“这位小姐,请你后退。”   牡丹也停住了脚,冲着被护在中间的那位打扮时尚,非常……算是优雅的中年大姐莞尔一笑:“洪小姐,好巧啊。”   洪青墨也没想到会在这遇上牡丹,牵强地扯起嘴角:“牡小姐,我并不认识你。”   “嗯,我认识你,”牡丹推开拦路的黑衣人,走近洪青墨,现在的她呈现出来的完完全全就是在大通工作时的状态,将卡在鼻上的墨镜稍稍下拉,看向洪青墨:“你最近的心情很不错。”   听到这肯定的话语,洪青墨心漏跳了一拍,终抬眼正视牡丹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牡丹冷笑,望进洪青墨的眼底:“你以为离间了我和封珃,你和你的儿子就能如愿了?”舌尖顶了顶牙根,“看过《无间道》吗?”瞥了一眼站在洪青墨身旁那位顶着一头七彩鹦鹉毛的小年轻,“两个都是儿子,一个出类拔萃得叫那人骄傲,一个……呵呵,”不屑之意丝毫不掩。 第91章   洪青墨一眼不眨得盯着牡丹,细辨她面上的神色,脸渐渐地沉了下来。   顶着鹦鹉毛的小年轻柏鸿劼激动了:“你他妈笑个鸟,”长得是挺正点的,但他最恨人拿他和柏咏峻比。   “啧啧啧,”牡丹转眼上下打量起柏鸿劼,像是要验证自己刚刚说的那话,得了结果轻嗤一笑,将墨镜上推遮住了眼睛,转身和东小西走向电梯。有了这一出,她就不信心里虚的洪青墨还会信任柏国庆。   东小西跟着牡丹进了房间,门一关上,便出言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又何必去激她?”   “No,这不是激,是离间,”牡丹摘下墨镜扔到沙发上:“他们不起猜忌,不相互防备,又怎么产生不可言说的矛盾?况且我跟封老板分了手,这好不容易钓到的金主飞了,心里正不爽着,见不得人得意才真实。”   “你说得对,”东小西深叹一口气:“虽然看戏看得很爽,但我真希望这些事情早些过去。”   封珃是身在其中,而对方明显是来者不善,作为封珃的经纪人和兄弟,燕青也自是不会独善其身,且她这肚子里还有一个。   申城发生的事,跟着牡丹和东小西的安保在第一时间汇报到了天擎总部,天擎总部立马再次进行危险评估,调整部署。   网上牡丹的热度还未降,孟奇又加了一把火,同牡丹一样他也出具了苏夏不忠诚的有力证据,算是彻底让苏夏丧失了公信力,而章婻和陌涵灵也没比苏夏好到哪去,黑历史被网友扒了个干净。   这也引发了一系列的后续,之前停止代言的厂商接连对外公告撇清关系,并要求赔偿相应的违约金。   “活该,”虽然早知道她主子厉害,但瞧“丹&封分手”事件一开始那势头,吴清是真担心,连着好几天都没睡好:“现在这结果也是那帮子人咎由自取。”   拍了3个小时画报的牡丹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翻看今天的股市,等着洛莱的通知:“无知又无畏,我也是逼不得已,”谁让她们没挑对“柿子”。   此次洛莱女装国庆宣传画报的拍摄,东小西和牡丹配合有了默契,不过为了照顾东小西,洛莱将拍摄分成了两天完成。   结束了申城的工作,牡丹和东小西回了京都,收拾了要用的东西,当天晚上11点,她带着李明和郝懂开自家的沃尔沃直奔安城。   “天擎”根据英国传来的可靠消息,再结合申城发生的事,以及目前的情况,评估得出对方有72.8%的可能会借着国庆人员流动庞大,制造“意外”事故。   港城股市又不同于深沪,其国庆期间并不休市,除去周末,十月三日会正常开市。牡丹换了个角度设想了下,几乎敢肯定对方会选在九月三十日至十月二日动手,为的就是阻止柏氏和名仕聚品快速聚拢资本。   李明和郝懂换着开车,连续开了近11个小时,才抵达安城,这一路上牡丹都没合眼,做出了两份可行的方案。   到了华亭丽园,牡丹和李明带着行李下了车,郝懂将车开离了华亭丽园,停到别处去。   孟奇知道牡丹今天会过来与他们会合,所以一直在等着,牡丹这才出了电梯,他就开门迎了出来,依旧戴着黑框近视眼镜,目光自李明身上掠过,便和牡丹点了点头:“你来了。”   “让你们久等了,”牡丹提着两台笔记本,眼神越过孟奇看向跟在他后面朝外探看的几人:“我们进屋说。”   “好”   家里的家具几乎都被运到了京都,虽然在跟柏咏峻谈过之后,她请蓝丽娟女士以要出租的名义将家里简单布置了一下,但由于时间太紧,屋里还是很空旷,不过倒是非常干净。   客厅中,几张方桌拼凑在一起,成了临时的办公室,牡丹将手里的电脑放在空着的主位上,对孟奇说道:“你们先整理资料,我把行礼放到房间,十分钟后咱们开会。”   “OK,”孟奇点首,示意他的人回各自的位置,牡丹淡而一笑,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李明推着她的行礼跟在后。   这人一进房间,一位扎着半丸子头的男子就倾身向孟奇,小声问道:“老大,这真的是咱们的大老板?”   虽然最近他们在闭关憋大事,但瓜也没少磕,毕竟看那个姓苏的女人倒霉就似喝大全大补汤一样,能叫他们瞬间精神满溢,可没成想让他们佩服至极的“瓜主”竟是他们的大老板。   孟奇瞥了丸子头一眼:“多做事少废话也少问。”   这次的事到现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辉诚地产、名仕聚品这两家的财务状况以及资产结构组成目前都处于非常良好且稳定的状态,就算是立时立刻进行财产分割,想要做空也是十分不易,除非出现大意外,譬如掌权人柏咏峻出事。   而这一点于一周前在牡丹让他收集洪氏掌控的翡华集团的资料时,被证实了。   洪家洪青墨是柏国庆的女人,他们有一个儿子叫柏鸿劼,再联想之前有关傅永敏遗产分割等等事件,所有事情就不经推敲了。   “老大,我就是不敢相信,”丸子头两眼盯着那间开着门的房间,拍了拍边上那位英气的短发女人:“佳人,你信吗?”   “我信钱,”短发女人郝佳人看向坐在对面的孟奇,眼底藏着道不明的情愫,只要这个女人能让奇哥东山再起,就算是叫她去给她杀人,她都不会迟疑丝毫。   坐在孟奇下手的胡子男不停地按动着自动圆珠笔:“能拿出钱就是真财神。”   别看屋里那位长得漂亮,又年纪轻轻的,他们在回国之前可是查过她,在大通那样的地方都算是个人物,再说人家能一次性拿出35个用来贷股,就知其背后有庞大的资本在支持。   现在他们八人,包括奇哥在内,可都是赤条条,当下市场环境又恶劣给他们的机会极少,而这次人家找上门,不管是肉是汤,为了活着他们都得接。   只是叫他们的意外的是,金主给的竟是一次翻身的机会。自来了安城,接手了资料,奇哥每天最多睡3小时,他们都在尽自己所能地将数据精确再精确,因为谁都清楚错过这次机会,他们可能就再难翻身了。   房间内,牡丹也不打算现在就整理衣服,把行李箱直接放到一旁,便转身对李明说:“你和郝懂休息一天就回京都,事发之后,便开着保姆车出去转几圈。”   “好,”李明懂牡丹的意思,他们要混淆视听,“你也注意安全。”   “我会的。”   李明离开了,牡丹走至镜子前照了照,眼下已见青色,她用手指按了按眼下的青色,莞尔一笑,从放在化妆台上的包包中拿出手机,给她家封老板报备下:“我到安城了。”   依着时间,封珃此刻正在去往申城的飞机上,不过牡丹仍是等了两分钟,不见回应,她便把手机放回包中,出了房间,来到客厅。   打开带来的两台电脑,孟奇团队中唯一的女性——佳人连忙起身,帮着牡丹给她的电脑连上电,牡丹道谢后,见佳人落座,她便出言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牡丹,大家也可以叫我Peony,孟奇应该跟你们说了我的情况……”   “还真没有,”丸子头刚出声,就被上手的佳人大力拐了一下,他立马打起哈哈:“不过我们都是你的真爱粉,”这话绝不是出于奉承。   “谢谢,”牡丹看向孟奇:“我做了两份方案,现在就发给大家,咱们一起再针对这两个方案研究下可能会出现的意外状况,争取能出几份可靠有效的应对方案。”   这点孟奇认同,只是他觉得她现在需要休息。   自退出《绯闻男女》的拍摄后,没过一周,封珃就飞往了国外,为几家代言拍摄国庆宣传画报,直至九月三十号才回国,这让国内的娱乐记者很是无奈,但并不代表他错过了“丹&封分手”事件的热度,记者们就会放过他。   十月一日,封珃在参加完P.PH的代言活动后,一直守着的记者们成功堵到了他,虽然有P.PH安排的大批安保,但那些记者就像是蚊子见着血似的,个个无畏生死。   “封影帝,你和牡丹是不是真的分手了……为什么牡丹删除了有关你的所有微博,而你却一直留着……是不是陷得太深,还放不下……那杨黎婷的欺骗呢……你为什么会和牡丹分手……是因为她骗了你吗……”   跟在封珃后头的燕青,两腮的肌肉在抽搐着,看着走在前一直低垂着头的男人,他是真想抬腿给他一脚。   戴着墨镜的封珃沉默不语,在安保的护送下走向了酒店门口,一辆京牌黑色大奔房车停在酒店外,出了酒店,封珃快速上了车,黑色大奔房车立马开离酒店。   连声都没得到的记者们虽然有些愤然,但也无奈,毕竟封珃不开口,他们也不能拿东西撬开他的嘴,悻悻然地散开了。   可就在记者刚散开不过两分钟,封珃刚刚乘坐的那辆房车竟又回到了酒店,李继广下车一把抓住酒店门口的服务人员问了两句话便如猎豹一般,闪身上车,黑色的奔驰房车如箭一般驶离酒店门口。   晚上十点,牡丹早早地就让大家去休息了,她自己也不再忙了,放了水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吹干头发,做了面部护理便躺到了床上,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按了下键,也不输密码只静静地看着屏保,手指划过他翘起的嘴角,自己也跟着上挑嘴角。   叮……   一条推送的消息进来了,牡丹正想滑过,只是在扫到新闻标题后,忽的一拗起身,赶紧开锁点进这条新闻:“一辆黑色奔驰房车在申城远郊爆炸,车牌已损难辨,车内无人,”真的下手了,她几乎是忘了呼吸。   愣神之后,飞快地掀被下床,光着脚去拿锁在柜子里的那只手机,点开见有一条刚刚发来的信息,信息仅有一个字,牡丹蹙眉念道:“安,”这才呼出屏着的那口气,吓死她了,那接下来就该轮到柏咏峻了。   而此刻也正如她所想,身在通城的柏咏峻接到了一通来自柏国庆的电话:“你说什么?”   “我说了什么,你应该听得清清楚楚了,”柏国庆深吸一口气:“在申城远郊爆炸的那辆房车就是封珃今天下午乘坐的那一辆,只是封珃身份特殊,官方还不敢对外公开。”   “不可能,”柏咏峻言语变得冷冽:“封珃的安保足够全面,那辆车不可能是他乘坐的那辆,还有你怎么知道消息的,”这话才问完,他就吩咐马晨,“安排车,我要去申城。”   电话这头的柏国庆进到最后的那话,竟松了一口气,闭上双目双唇颤了颤,终是回道:“我申城有朋友。”   结束了通话,柏咏峻盯着手里的手机看了很久,握着手机的手渐渐收紧,冷嗤一声:“你终还是迈出了这一步,”他刚还给了他一次机会。   一辆黑色奔驰S600疾驰在去往申城的高速上,这辆奔驰前是一辆同色斯宾特,后也跟着一辆同色斯宾特。   车内柏咏峻扯开了领带,解了衬衫最上头的两颗纽扣:“小蒋,你今年多大了?”   开车的年轻人傻笑着回道:“老板,您别瞧我嫩,我可是已经29了,当了10年的兵,玩了10年的车,”队里都叫他车神,他还有一个绝技,就是水下搏斗,“您注意到从通城一直跟着我们的那辆集卡了吗,”说着话,他一把扯掉伪装的脚皮套。   “注意到了,”柏咏峻看向窗外:“就要过江了。”   小蒋嘿嘿笑着说:“那里最好浑水摸鱼,”眼神在中控锁上掠过,“老板,你放心,我们的人已经陆陆续续上来了,江里的船上也有人,只是您这辆贵车怕是保不住了。”   柏咏峻浅笑:“没事。”   正如“天擎”推演的那样,动手的地方果真是在大桥上,跟着的那辆集卡在柏咏峻的车快抵达桥中央的时候突然似发了疯的狗一样,冲撞向柏咏峻的车,而跟在柏咏峻车后的那辆斯宾特竟然忽的转道给那辆集卡让了路。   前面的斯宾特压着道,边上又被转道的那辆斯宾特堵了,后面的集卡已经逼近,小蒋双目一缩,一脚油门踩到底,方向盘一打:“老板后仰,手把住门把和安全带。”   音一落车子一下子斜撞向前头的那辆斯宾特,撞断了围栏,翻落下江,在落水的瞬间,他按下中控锁。 第92章   早上6点,牡丹起床洗漱后出了房间,就闻到了浓郁的蘑菇粥香,嘴角微微上扬,来到厨房就见佳人正在裹春卷:“早,”她上前想要搭把手,却被佳人拦住,“您先等一会,我这就好了。”   “不用这么客气,”牡丹笑看了一眼自己还未碰到春卷皮的左手,略有无奈地收回手:“很早起?”   她来了四天,都是佳人为他们准备三餐,这个女人有着一副稍显英气的外表,但心思却极细腻。   佳人闻言裹春卷的手不禁一顿,不过只瞬息又继续动作:“醒了就起了。”   也许是看见了希望,最近她常常做梦,梦到他们辉煌的过去,梦到奇哥……可是一朝失意就看尽了悲凉,原本他们的“奇妙点金手”有16个人,但现在就只剩一半了。   “我……,”牡丹刚出声就听到嘭的一声,二人急忙转身便见头发睡得有些凌乱的孟奇近视眼镜也没戴,拿着手机冲到客厅打开电视机,新闻主播播报的声音很沉重。   “10月2日凌晨零点十二分,苏通大桥上发生一起重大事故,一辆装满货物的重型集卡失控,致十车连撞,失控集卡以及八辆私家车坠落长江,到目前为止已有六死十七伤……”   牡丹和佳人对视一眼,后立马跑到客厅,正巧画面镜头对准了一辆被打捞上来的奔驰S600,二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疾呼:“柏咏峻的车。”   “对,”孟奇定住画面,走近电视,开始细观被打捞上来的那辆车,似喃喃自语般说道:“这辆车改装过,”手指受损严重的车头,“这应该是主动撞击造成的,柏咏峻那样的身份有80%的可能不会自己开。”   “你们看车门,”丸子头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客厅:“车门没锁上,”这也就意味着柏咏峻还有生还的可能,而且驾驶员也不在。   牡丹看着电视屏幕上的那辆车,眼底平静如水,但心却是寒了:“柏咏峻的安保出了问题,”而据她所知柏咏峻明面上用的安保是柏国庆签的恒远,看来柏国庆为了钱是真的没了人性。   “安保?”佳人扭头看向牡丹,她有些不信:“怎么可能?像柏咏峻这样的身份,哪家安保公司敢……”   “Peony判断的没错,”孟奇关了电视,放下遥控器:“柏咏峻出行,他的车一般都是前后各一辆改装过的斯宾特,过江走大桥按规定车子本就要降速行驶,所以不太可能会发生这么重大的交通事故。”   丸子头耙了耙头发:“柏咏峻的车是主动撞击,他的司机为什么会主动撞击?肯定是发现了异常,在装满货物的重型集卡的逼迫下,江是他们唯一的生门。”   “谋杀?”佳人双目大睁,眼中尽是惊愕,慌忙来到办公桌,立马打开电脑:“凌晨时段即便有路灯光线也不是很好,不知道监控清不清晰?”   牡丹叹气:“不用找了,我们吃完早饭就干活吧,明天港股就开市了。”   这话一出,屋内一片死寂,孟奇看向牡丹,牡丹回视他,没有多言仅仅只是淡而一笑,便转身走向厨房。当事态合乎预料的时候,其实她心情并不美好,因为人性多是输给了贪婪。   叮……叮……   接连的消息提示音来了,牡丹抽出塞在牛仔裤口袋中的手机,打开查看,封老板那来了400亿人民币,柏咏峻的太太私人出了100亿。   箫明也转了18个过来,还附带了一句话,“妹子,这是哥全部可动用的资产,现手头就只剩萧家的股份了。”   牡丹笑了,寒了的心渐渐的有了温度,而在看到最后一条转账时她更是大乐,陈导嗅觉还是很敏锐的,终还是赶上了这趟车,只是这到账的数目有点……那啥,一亿一千两百八十八万,到时分账该怎么分?   佳人烧热了锅,倒了稍许油,眼角余光一直在注视着大老板的神色,牡丹也察觉到了,抬首看向她笑着道:“不用担心,资金已经到账了。”   心思被看破了,佳人也不觉尴尬,面上露了欣喜:“早餐很快好。”   “喜欢一个人,要勇敢地告诉他,而不是……”   嗡……嗡……   话还没说完,一通电话进来了,牡丹一看来电显示立马接通:“喂,霞姐。”   “妹妹,我当你是亲妹妹,”电话那头的金霞言语非常地郑重:“你给我个底,这次你们是做多还是做空?”   她已经得到消息了,柏咏峻出事了,托了所有关系到现在人还没找到,是生死不明,陈立怡嫡亲的大哥亲自带人去柏家接陈立怡娘三了。   这叫牡丹如何回答,只能沉默不语。   得不到回应,金霞心中也有底了:“你……呼,”她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你给我点时间,我想想办法再给你弄50个,最迟10月9日到账。”   柏咏峻出事,即便有陈家在压消息,可因为有心人的操纵还是很快就被爆了出来,而更叫外界惊愕的是,柏咏峻的父亲柏国庆竟私自取消了柏氏和名仕聚品高层的假期,公然出现在柏氏大楼。   这样的行为简直和昭告柏咏峻死亡无异样,不过柏国庆想要代替柏咏峻行使大权却非易事。   柏氏总经理曹方铭和名仕聚品的高层礼敬他,但却不听他的,只因柏国庆手中无股权,且早已退休。   各家的记者带着长、枪短炮聚焦在柏氏大楼,而柏家的庄园外也围堵着大批记者,陈立怡的哥哥陈立靖到时,记者一拥而上,不过他带来的安保早有准备,立马下车拉成人链将记者阻拦在外。   陈立靖的车直入柏家庄园,陈立怡红肿着一双眼睛,妆也没画,带着一只箱子和一双儿女早就等在了客厅,听管家说她大哥来了,情绪再也压抑不住,扑到了进门的陈立靖怀中失声痛哭。   见她这般,两个孩子也受惊了,稍大一点的柏旻敐似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牵着抱着一只小熊宝宝的妹妹,强忍着泪水。   “不要哭,”陈立靖眼中闪过冷冽,这是他唯一的妹妹,看向站在沙发边上的两个孩子,他拍了拍陈立怡的背:“你吓着孩子了。”   陈立怡身子一顿,不敢再哭了,赶紧平复情绪,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我们赶快走吧,老头子已经去了公司,想必很快就要来这了。”   “嗯,”陈立靖朝着两个孩子招了招手,眼神变得柔和:“走,咱们去姥爷家。”   年岁小的女孩还懵懂得很,窝着小嘴问道:“舅舅,那爸爸呢?”   这话一出,陈立怡再次情难自抑,眼泪不受控的奔涌出眼眶,他们的孩子真的还太小,为什么那人会这么狠心,那是他亲生的儿子呀?   柏咏峻的太太陈立怡和两个孩子被陈家接走的事如风一般传了出去,柏国庆也没料到陈家动作会这么快,但想想也属正常,毕竟柏咏峻出事,配偶陈立怡是其遗产的第一顺序继承人,况且她手里还有两个孩子。   “你说什么?”柏国庆在柏氏碰壁之后,回到住处洪青墨就给他来了一道晴天霹雳:“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洪青墨深吸一口气:“我哥说柏咏峻留了遗嘱,你这个父亲什么也没有,所有的财产均归两个孩子,在孩子未成年前则有监护人陈立怡和其弟封珃代为掌管。”   “不可能,”柏国庆一把将茶几上的茶具扫落在地,碎瓷片迸射得到处都是,他不信,又怎么能信?可内心的恐慌却不是假的,他知道若是儿子留了这样的遗嘱,那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可……可儿子回不来了。   短短时间,#柏氏集团董事长兼总裁柏咏峻车祸#占据了各大新闻头条,媒体也在跟踪救援进行报道,可一夜过去了,柏咏峻依旧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10月3日,果然柏氏旗下的几家上市公司和柏咏峻创立的名仕聚品的股票一路下行,有散户陆陆续续地出货,不过机构都还稳着。   牡丹一行一直守着盘面,稍许出了一点货试了下水,很快就交易成功了,情况似乎还不错。   10月3日收盘时,辉诚地产股价跌了8.112%,站在了17.116,相对而言名仕聚品要稳一些,只跌了3.887%,股价站在了16.238。   “对方很谨慎,”孟奇紧蹙双眉:“恐怕明日还会继续观望。”   “不用急,”牡丹明白孟奇的意思,官方已经确定车祸时柏咏峻就在车上,现在是下落不明,但只要一过黄金72小时,按惯例就基本是生还无望,现在洪家比他们更急,因为这个时候争得就是时间。   牡丹一行仍稍许出货,而也正如牡丹和孟奇所料,10月5日一开盘,就有人一次抛出30000万股的辉诚地产股票,面对着柏咏峻依旧没有下落的情况,柏氏旗下的上市公司股价全线大幅下跌。   而这30000万股一抛,辉诚地产的股价更是和跳楼一样,不过一个小时就从16.578跌到了14.889,孟奇出声了:“按计划抛出名仕聚品的股票,直接砸它盘面。”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不然他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贷出30000万股的辉诚地产股票,且他了解过虽然洪青墨跟了柏国庆很多年,但由于傅咏梅的关系,柏氏和洪氏一直都没有合作。   洪氏要掏空柏家,是绝不可能放过名仕聚品这块大肥肉的,所以他们要先下手为强,砸乱对方的计划。   一声令下,孟奇的人同时动作,挂出了40000万股的名仕聚品股票,顿时名仕聚品的股价直线下跌,而这一聚变也惊了翡华集团,翡华集团的董事长洪嘉盛急问:“怎么回事?”   转眼间名仕聚品的股价从15.998跌到了14.117,他不淡定了,做空的空间在急剧压缩,翡华所能营收的利益便少了:“收名仕聚品的股票,拦住下行。”   这边洪氏在购进名仕聚品的股票,而刚出了一部分名仕聚品股票的牡丹一行人立马大批购进辉诚地产。   连续的变动,也引发了外界的关注。不过两天财经版块已经出现了#柏氏动荡#的话题楼,同几个月前的天映一样,涌现出了大批“专家”,不过不同于天映的是此次近乎所有的“专家”都看空柏氏。   牡丹一行人就跟打游击似的,洪氏收名仕聚品阻下行,孟奇就带着人大量吃进辉诚地产,辉诚地产的股票上扬,洪氏下场,孟奇就抛售去名仕聚品再战。   这来回的起伏竟阻了柏氏股票价格大幅下跌的趋势,看得柏氏总经理曹方铭都有些懵,立马拦住投资部下场,想到柏总去通城前交代他的话,静而后动,心里竟有了期待,再联想到被调走的那笔资金,脑子里就闪过一个惊人的猜测。   而在陈立怡的有意透露下,柏国庆也很快就得知了洪氏在做空柏氏和名仕聚品的消息,一时间难以接受,但他也不傻,想到之前种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入了别人设好的圈套,是目眦欲裂。   “洪青墨,”柏国庆忽得自转椅上站起,一拳捣在办公桌上:“你该死!”   看着柏氏还在缓慢下行的股价,他是后悔不已,可一切都晚了,猩红的眼中渐渐地布满阴鸷。   牡丹和洪氏胶着持续了九天,柏咏峻依旧没有消息,仍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随着警方的深入调查,发现在那起事故中,死的六人全是出自恒远安保公司,而和柏咏峻一起消失的还有他的司机蒋明宇。   就在这时柏咏峻的妻子陈立怡报警了,警方刚出陈家,就直接带特警围了恒远安保公司,并在10月13日的下午带走了柏咏峻的父亲柏国庆,要求他协助调查。   柏国庆一被带走,洪青墨便乱了分寸,赶紧打电话给洪嘉盛,可这个时候洪嘉盛全身心都投在股市,哪会有空管她?   10月13日收盘,辉诚地产的股价站稳了14.558,名仕聚品比辉诚地产的情况要好很多,收盘价为14.773.   牡丹长吁一口了,看向孟奇:“明天是星期五,也将会是我们和洪氏僵持的最后一天,下周星期一一开盘,咱们就直接抛售,”麻痹得差不多了,他们是时候该改变战略了。   “好,”经过这十多天的合作,孟奇对牡丹已是心服口服,也清楚背后的那位大金主选择牡丹做猎人并非是因为封珃。   牡丹一行的“骚操作”搞得洪氏焦头烂额,可就在洪氏以为已经摸透了他们的战略方式,准备动手洗盘的时候,牡丹一行竟先他们一步在新的一周开始就直接大动。   “将手中股票全部抛售,”孟奇挂单后,便不再盯着盘面,而是调出了洪氏翡华集团控股的营收最好的两家上市公司——宏成地产、天腾制药。   洪嘉盛一见这般情况,就直接断定对方在洗盘:“持股,先不要卖。”   他们是想要将洪氏洗出盘,虽然心里清楚,但看着几乎是直线下跌的股价,他是真的疼了,只是英国那边的资本还没到,他手里可动的资本已经不多了。   “洪氏上当了,”孟奇难得地露了笑,连着两天辉诚地产和名仕聚品的股价缩水了近40%,可洪氏以为他们在洗盘,所以还牢牢地持着股,坐等他们吃进,等吧,继续等……很快真正的好戏就上场了。   10月19日,早上股市一开盘,就在洪氏还在盯着柏氏和名仕聚品股盘的时候,牡丹一行直接抛出了手头所持有的所有宏成地产和天腾制药的股票,立时间宏成地产和天腾制药的股价跳楼了。   “不好了,”翡华集团的总经理洪庆元闯进会议室,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洪嘉盛:“总裁,就在两分钟前有空头一次挂出100000万股天腾制药祥和80000万股宏成地产,股价……股价……”   “你说什么?”洪嘉盛听到这个消息,腿都软了,双目圆瞪回头看向柏氏的股盘,左手撑着桌面踉踉跄跄地站起:“我知道,对方从头到尾都在耍着我们玩,他们根本就不是在洗盘,而是……而是做空我翡华。”   “总裁,天腾和宏成的股价均已下跌超过12%了,”翡华投资部总监右手紧握鼠标,已经填好单子,就等洪嘉盛出声:“我们资金不足,总裁,柏氏……”   洪嘉盛还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再等等,”慌忙地掏出手联系英国那边,可电话打通了,却无人接,这就让他更是慌张,可现实容不得他再犹豫,只能咬牙割肉。   此刻牡丹正站在自家客厅的落地窗前,俯视着周边,现在也是时候了,她出声道:“孟奇,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我靠卖你破产的消息救了急,今天给你机会让你报复回来。”   “奇哥,洪氏割了,”佳人笑了,笑得眼泪都下来了,他们赢了。   “你是说申城远郊的那起事故,”孟奇难得地露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他朝着佳人使了个眼色,不过十分钟,十月一日申城远郊爆炸的那辆黑色奔驰房车归属封珃的消息就上了头条。   封珃的粉丝全疯了,如果只是车归属封珃还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但爆料者晒出了十月一日封珃和燕青上车的那段视频,再结合封珃自十月一日便突然消失在人前的异常现象,怎叫人不多想?   不过这事并没有闹很大,在警方正准备出警的时候,封珃的微博更新了:“相见便是永别,”附图一张,是封珃和几位外国男子抬棺的照片,定位是在英国。   珃迷们将信将疑,一股脑地涌到那条动态下,将“房车爆炸”事件说明,并@封珃、牡丹、燕青、东小西,只是这四人并没有回应   不过一位微博名叫“爱狗人士”的人爆料,封珃的生父是出自英国古老贵族Kmroll家族,而10月5日Kmroll的家主病逝在漫苏庄园,依封珃微博中贴出的照片可知,Kmroll刚病逝的家主应就是封珃的生父。   所以才有“相见便是永别”,这位“爱狗人士”还附上了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正是当初接走封珃和燕青的那辆黑色奔驰房车,并注明这车正停在柏家在安城的主宅。   花仙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糊涂了。】   天南剑:【大家别急,我已经开车去柏家的主宅了,若是有发现第一时间奉上。】   天线宝宝:【@天南剑,注意安全,我们在线等。】   宏迪一姐:【难道有人套牌封总的车,大惊失色!!!】   花仙子:【内部消息,还真的是套、牌、车,不过封哥上的是自己的车,套、牌、车不但套牌还套人。】   不过二十分钟,“天南剑”上传了一张和“爱狗人士”不同角度的照片,但照片中的黑色奔驰房车却可以确定是同一辆,珃迷们终于松了口气。   原因为洪氏的割肉,辉诚地产和名仕聚品的股价再次大幅跌落,但封珃的消息一出,股价跌落的幅度渐渐地刹住了,休息够了的牡丹,坐回了电脑前:“伙伴们,我们该抄底了。”   与牡丹一行同时吃进的还有柏氏和名仕聚品,起伏下行了半个多月的辉诚地产和名仕聚品的股价几乎是直线上扬,十月十九日收盘时,辉诚地产和名仕聚品的股价均重新站上了14。   油腻的大背头已经凌乱的洪嘉盛两眼盯着封珃下午发的那条微博,将照片不断地放大,终于确认了抱着遗像的那位正是与他达成协议的英国佬,他被骗了。   当天晚上9点整,陈立怡接了一通电话,便带着一众安保驱车连夜赶往安城,次日中午柏氏以及名仕聚品的官方网站更新了一则动态,柏氏董事长兼总裁柏咏峻先生平安。   10月20日中午,在柏咏峻的太太陈立怡赶至安城主宅后,不过两个小时陈立怡再次惊动警方,此次她拿出了证据,证明了十月二日凌晨苏通大桥的那场重大交通事故是一起针对其丈夫柏咏峻先生的谋杀。   新闻一出,顿时震惊了外界,谁他娘不要命敢去谋杀柏咏峻?   而因为柏咏峻的平安,柏氏旗下上市公司和名仕聚品的股票也迅速上行,在股价上行的期间,牡丹一行在归还了贷来的辉诚地产和名仕聚品的股后,又将手里所持的股票分批抛出,赚了个盆满钵满。   “现在……”   叮……   牡丹才开声就有一条消息进来了,拿起手边的手机点开查看,浏览了具体内容后,不禁挑起双眉后笑看向孟奇:“柏先生要拿下翡华旗下的宏成地产和天腾制药,这笔买卖,你接吗?”   “接,”孟奇没有犹豫,因为他知道那起针对柏咏峻的谋杀背后的策划者十之八、九就是洪氏,而他们和洪氏之间的争斗也才刚刚开始,所以做空和吃下并没有区别,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们资本雄厚。   丸子头对空打了个响指:“交易全部完成,”他默算了下,大老板这次一共赚得150个左右,她抽15%那就是22.5个,这就意味着到目前为止,奇哥可以拿到6.75个左右,若是再帮柏先生吃下宏成和天腾,那翻倍是肯定的,“哇喔……”   “干吧,”佳人眼中闪着晶莹,这是今年来她最高兴的一天,即便外面下着雨,但她此刻的心情是晴空万里。   就在牡丹他们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的时候,洪氏向港城证监会举报柏咏峻操纵股市,而港城证监会也在一直注视着辉诚地产和名仕聚品,对洪氏的举报是非常慎重。   不过柏咏峻好似知道洪氏会来这一出,在港城证监会未动作之前,柏咏峻的助理马晨和柏氏集团的总经理曹方铭便带着文件赶去了港城,而柏咏峻也向检察院申请做伤势鉴定。   鉴定结果对外公布,柏咏峻的头部受到剧烈撞击,导致严重的脑部震荡,并伴有双目间歇性失明,第一腰椎和第一胸椎均有裂痕,左手骨折等等,其司机蒋明宇也一同做了伤势鉴定……   就在众人等着洪家怎么收场的时候,网上惊爆洪家丑闻,洪家三兄妹的情史还算是小,和几家银行高层权色交易才是大。   而手眼通天的某些吃瓜群众,譬如“矮子中最帅的箫明”、“喜剧王陈森”等等只用了一夜就扒出了洪氏贷款的主要来源。   一巨石激起千万重浪,上面的动作也是非常快,不过一天就陆续带走了几个被提及银行高层,而洪氏旗下的宏成地产、天腾制药股价经历了一波大的冲击还未稳住,就又快速下行。   牡丹和孟奇正等着,他们也不着急,洪氏自作孽,反噬也只是刚刚开始。   随着调查的深入,警方越挖越深,发现针对柏氏董事长兼总裁柏咏峻的那起谋杀案也跟洪氏三兄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上面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成立了专案组,将两起案件作并案调查。   有柏氏的积极配合,以及警方掌握的恒远安保公司的口供,专案组很快就锁定了柏国庆的情儿洪青墨,在警方赶至洪青墨住所时,洪青墨正推着一只小小的旅行箱准备出门。   “跟我们走吧,”领头的便衣冷冽的眼神在洪青墨推着的那只行李箱上扫了一眼,拿出了逮捕令:“你涉嫌谋……”   “头儿,有情况,”跟在领头便衣身后的小年轻眼忒尖了:“她箱子轱辘上沾有血迹。”   围着围巾,戴着墨镜的洪青墨闻言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几个便衣留下一人制住洪青墨便取出枪冲进了洪青墨的别墅,也不用找,进门就见一男子躺在楼梯下,血还在流。   最先发现血迹的小年轻赶紧上前查探:“头儿,是柏国庆,还有气儿,”看来二队是要扑空了。   自十月一日,申城远郊事故后,不到50天,洪氏易主。   11月14日,痊愈的柏咏峻带着柏氏的精算师团队以及律师团进了洪氏大楼,而洪氏的当家人洪嘉盛就坐在总裁办公室中等着他们。   “为什么不走?”依旧戴着金丝眼镜的柏咏峻来到洪嘉盛的对面坐下,洪青墨、洪轻舒在事发之后都试图想要潜逃去国外,只可惜……那是在做梦。   “胜者为王败者寇,”短短时日洪嘉盛的头发全白了,面上的皮肉耷拉下来,让其显得尤为沧桑:“况且我还不甘心,”但不甘心又能如何?青墨、轻舒被捕,就连柏鸿劼都没逃过,柏咏峻是要斩草除根。   柏咏峻笑了,打量着这间办公室:“是我,我也不甘心。”   而直至今日那场差点要了他命的车祸,他仍然无法直面,脑中闪过自己在黑暗冰冷的江水里拼死挣扎求生时的境况,寒从心底来,所以他要拿下洪氏。   “洪氏已经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不甘心?”洪嘉盛依靠在椅背上,问自己有后悔吗,答案很明确,但若是重来一次,他想他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你知道吗,你很像你姨母——傅永敏,不是长相,而是胆子。”   那个女人是死得早,不然柏国庆敢背着她姐瞎搞,她定会让柏国庆自尝孽果,就像柏咏峻这般,让柏国庆死在一直仰他鼻息的女人手里。   “多谢洪董过奖,”柏咏峻听到推门的声音,他也不回头,能直接这么进来的就只有该来的人,他笑着对洪嘉盛说:“我送洪董最后一程。”   几个便衣上前,拿出了逮捕令:“中国籍男子洪嘉盛涉嫌谋杀中国籍……”   洪嘉盛没有抵抗,起身伸出了双手,冰冷的手铐铐在手腕上,如寒冰般刺骨,一滴浑浊的泪溢出了眼角,顺着深沟一路向下。   柏咏峻将洪嘉盛送至电梯口,刚想转身,就见电梯的门开了,封珃牵着牡丹领着孟奇和一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自电梯中走出,他顿住了脚:“你们来了。”   “嗯,”封珃朝着柏咏峻点了点头:“我陪Peony过来跟你交接一些文件,”至于走在他身边的这位金发碧眼的先生,是他自己要跟来的,说来看故交。   “MrKmroll,”洪嘉盛见到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顿时就激动了,一下子挣脱了拉着他的年轻便衣,被甩开的年轻便衣正想上前却被他的头儿给制止住了。   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见洪嘉盛冲到他跟前,也不惧,一口蹩脚的中文说得还挺溜:“洪先生,好久不见,”他就似没看到洪嘉盛被铐着的双手一样,“您还好吗?”   好他妈个屁,洪嘉盛都恨死这个英国佬了:“你毫无信用,”如果不是他,他也不会输得这么惨。   “Nonono,”英国人可不这么认为:“我父亲跟你是故旧,但我并不认识你,从一开始也是你先找上我父亲的,而我父亲将这事交给了我,我作为Kmroll家族新任当家人,自是要从家族利益考虑。”   洪嘉盛双拳紧握,瞪着英国人,似在寻找哪的肉好咬一般,他是真的恨!   “要怪只能怪你的资料收集得并不全面,”英国人走近洪嘉盛:“你的人太菜了,封珃早就发现有人在查他了,他还留了遗嘱,所以跟你合作对我的家族完全没有利益,那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什么?”洪嘉盛闻言扭头看向在和柏咏峻说话的封珃,他留了遗嘱?   英国人轻笑:“你们中国人不是常说‘以和为贵’吗?我和我的弟弟和了,而且一个能把近200亿人民币的资产拿出来做慈善的人,我相信他对金钱并没有很多企图。”   操他娘的以和为贵,你他娘跟他和了,那他洪氏呢,就成了你们和了的盘中菜?洪嘉盛一头撞向英国人,便衣立马上前制住他,押着他进了电梯。   “里面谈吧,”柏咏峻看向站在电梯口的MomukinyKmroll,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Kmroll家族的掌门人和平共处。   MomukinyKmroll并不在意柏咏峻的冷漠:“谢谢,”谁让他父亲是个多情种,误了那么美好的一个漂亮女人,连带着害得柏咏峻母亲悔恨一生。   进了洪氏总裁办公室,牡丹就示意孟奇将文件拿出来,柏咏峻接过文件交给了守在一旁的马晨,后几人便就座了。   “对傅咏梅、傅永敏女士,Kmroll家族深感愧疚,”MomukinyKmroll从携带的包中,取出一份文件推至柏咏峻面前:“这是我父亲私人在中国所持有的产业,全部归封珃所有,你看看。”   柏咏峻早就查过Kmroll家族,接过文件大略翻看了一遍,便清楚MomukinyKmroll此次的诚意有多少了,给曹方铭使了个眼色,曹方铭立马送上一份文件:“签了,30亿美金和那枚戒指你就可以拿走了。”   MomukinyKmroll也猜到这是什么,深叹一口气接了过来,快速浏览了一遍,他看向封珃:“这是你的意思?”   封珃执起牡丹的手,丝毫不掩爱意地在她的手背上亲吻了一下:“我有想要的生活,你们的世界都太复杂,真的不适合我。”   “好,”MomukinyKmroll笑得有些无力,但又似松了一口气:“祝你们幸福。”   “谢谢,”封珃很真诚地道谢,这次如果没有MomukinyKmroll提供的30亿美金,Peony他们运作起来就不会那么自如了,况且那30亿美金还是无偿提供,30亿借出,30亿回,不用利息。   历经2个月柏洪之争算是彻底落幕了,柏氏并购了宏成地产,入主了天腾制药,而牡丹经此一役赚得了36亿佣金,孟奇抽了30%,拿了10.8个,要说这次最大的输家,除了洪氏,那便要数到陈森了。   一亿一千两百八十八万出,零归,钱全部进了金霞的账,分账的当天,陈森抱着笑得快痴了的箫明都哭了。   赚完了零花钱,牡丹和封珃便跟着《南茶馆师爷》剧组和《赌后牡丹花》剧组进行宣传,两人忙得那叫一个脚不沾地儿。这两剧组也真的杠上了,《南茶馆师爷》在什么城市宣传,那《赌后牡丹花》后脚肯定跟着到。   只是牡丹和封珃一出现,外界的注意力就不在电影上了,他们只想知道,之前的那场分手是炒作还是真的?那现在是和好了,还是在炒作宣传新电影?   每每听到这类问题,牡丹都是嘴一瘪显得非常无奈,封珃则是笑着揽紧她,直言:“要给足她闹脾气的权利,在一定的范围之内,我会配合她,直到她消气。”   电影宣传走过12座城,在春节来临之际,一个突如其来的惊喜打破了牡丹和封珃忙碌的生活。   清晨一声尖叫自卫生间中传出,惊得紧张地守在门口的封珃脸色都变了,顾不得其他打开卫生间的门就进去了:“怎么了,是不是摔……,”他看到了什么,两条红杠,刚刚那个说明书说两条杠是……有了?   牡丹坐在马桶盖上,嘴角扬起的弧度愈来愈大,终仰首大笑:“哈哈……我终于可以请产假了,”宣传电影真的是太累了,好在她夜里够妖娆够努力,“哈哈……”   “等……等一下,”封珃看向他的傻女人:“产假还很久,我们现在先叫个医生来,”说完就一把抱起她出了卫生间,走向卧室。   “封老板,”牡丹耳朵贴着封珃的心口,仔细听着:“你心不跳了,”他要当爸比了,肯定是太太太紧张了。   封珃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床边,后大呼一口气:“Baby,我真的要当爸爸了吗?”   “不知道,但很有可能,”牡丹将他揽进怀中:“今天我不舒服,你帮我向张导请假好不好?”她现在是特殊人种,要好好休养。   封珃抱紧牡丹,拱在她的怀里闷笑,久久不歇。   在柏家的家庭医生确定了牡丹有孕后,她所有的活动全部取消,而张平京和陈森之间的矛盾再次升级,两人争得是面红耳赤,都想让牡丹在自己的电影上映时对外公布好消息。   牡丹看着一名导和一名富二代为了她连脸面都不要了,是真心过意不去,在他们再一次碰头激烈争吵时,她的良心终于被刺痛了:“其实我有两件大事要宣布,一家一件正正好。”   张平京和陈森闻言立时闭口,扭头看向她,异口同声地问道:“你先说说你要宣布什么事?”   看着满脸通红的两人,牡丹抽了抽鼻子回道:“一是宣布婚事,二是宣布退出娱乐圈,至于怎么宣布,我建议你们猜拳决定。”   陈森和张平京早就料到牡丹要退出娱乐圈,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两人对视一眼,后也不再争了,《南茶馆师爷》上映早《赌后牡丹花》两小时,那婚事肯定是归《南茶馆师爷》,而退圈自是要后宣布。   事实证明,牡丹虽然没全程跟组宣传,但那宣传效果可直逼她男人,婚事将将公开,紧接着宣布退圈,那效果当真是杠杠的。   而《南茶馆师爷》和《赌后牡丹花》的票房也是一路紧咬,五亿……十亿……十五亿,然后……《赌后牡丹花》就没有然后了,而《南茶馆师爷》前进的速度也变成了龟速。   但这两部电影都赚足了眼泪,看《南茶馆师爷》是哭得不能自抑,而《赌后牡丹花》则是笑死人不偿命,直着进去抱着肚子出来,热衷减肥的妹子可以连续看,笑都能笑出腹肌。   封珃和牡丹的婚礼办得很低调,走的是中式,只邀请了两方的亲朋好友,温馨十足。封珃在跪下敬茶的时候,流泪了,眼泪很烫也很暖,一声爸妈叫得很拗口,但却是一直在渴望的。   2017年9月9日,历经8个小时,牡丹在京都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守在产房外的牡隽听到这消息顿时就乐坏了,转身便给在家带着女儿的江画去了电话,告诉她牡丹一肚子生了两儿子。   封珃扒在产房门口,压根不管乐得不行的牡隽,他现在只想看到他的妻子。   在双胞胎满月的当天,封珃对外宣布成立“傅永敏慈善基金会”,而傅永敏的遗产则全部捐出,这消息一出几乎是震惊了中外,封珃夫妻的名声更盛,不过一家仍是低调得很。   2020年除夕,退圈三年的牡丹坐在家里看着娱乐新闻。   “今日警方捣毁一从事特殊服务的高级私人会所,妈妈桑斐韵依,过气女星章婻、苏夏等被当场抓获……”   封珃在婚后也减少了工作,女儿出生,他更是宣布暂退娱乐圈,现帮他的小情人换好尿不湿,抱着她走出儿童房:“宝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爸妈那了。”   “好,”牡丹关了电视,凑过去亲了下女儿的小脸蛋,后仰首给等着的封珃一个吻,打开手机放号角。   呜呜……   号角声一响,一排插着小红旗的迷你大G陆陆续续地开出了一处小院,7岁的胖羊羊作为小队长领着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开往江家小四合院,封珃抱着刚出生才三个月的女儿,牵着牡丹跟在车队最后压阵。   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和爱的人在一起。 第93章 番外   “黄头发的是大弟弟,黑色头发的是小弟弟,”五岁的胖羊羊扒在摇篮边上,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是一脸的懵,最后扭仰起小脑袋望向抱着一个妹妹站在一旁的江画:“妈妈,还有一个妹妹呢?”   “啊?”江画正在细观摇篮里的这两孩子像谁,听到她家小胖子这没头没尾的问题,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还有一个妹妹?”   小胖子手指他妹妹,蹙起一双小眉头:“两个弟弟,只有一个妹妹,那还有一个小妹妹呢?”   还有一个?江画明白了,同样是十月怀胎生孩子,为什么人家一肚子有两,她就只能一个一个的来?   瞥了一眼坐在床上喝汤的牡丹,后看向她大儿子,江画深叹一口气,稍稍蹲下身子将抱在怀里的“小花姑娘”杵到摇篮边上。   “儿呀,不是妈妈不努力,实在是你妹妹太努力了,瞧瞧她,一个都赶上两个小弟弟大,妈妈也想一次给你来两,但你看看妈妈这小身板,实力真的不太允许。”   “扑哧……哈哈,”牡丹左手捂着还未收回去的肚子,右手拿着勺:“你这回答也太敷衍了,”丫丫都四个月了,画儿奶水又好,小丫丫整一轮满月,可她两儿子才5天大,小小的两只,怎么比?   江画捏了捏胖羊羊的小肉脸,抱着她闺女站直身子:“要不你来给他一标准答案?”   “这个得容我好好想想,”她还巴望着再要一闺女,若是哪天她儿子这样问她,她也好拿来就用。   喝完鱼汤,牡丹下床来到摇篮边上,轻轻摸了摸在熟睡的两个儿子,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母性光辉:“画儿,你有没有觉得我变了?”   以前总有人跟她说,生孩子是女人的一次升华,她认同但感悟并不深刻,现在自己当妈妈了,她才感同身受。   “这不是废话吗?”江画看了看自己的一双儿女,她这一生也够本了:“你听说过一句话吗?”扭头望向牡丹,“男人也许绑不住女人,但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绝对是女人割舍不掉的。”   牡丹笑了,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呼出,给两个孩子整了整小包被便拉着江画来到床边坐下:“这几个月累着你了。”   封老板上头没有老人,家里虽然请了家政,但她这是头胎还一双,蓝丽娟女士怎么都不放心。   可画画就跟她差不到五个月,胖羊羊还不大,江伯父身上又有积年的伤病,一到阴雨天,那就浑身都疼,她哥还要上班,洪伯母一个人根本照顾不过来,但江画仍是让老两口搬到她那了。   “是挺累,”江画将睡着的小丫丫放到床边的小推车里,看了一眼还扒在摇篮边上的儿子:“所以我们向现实投降了,决定同意小封的建议,暂时搬到你们家去住,等孩子大点再搬回自家小四合院。”   说到这个,牡丹也高兴得很:“昨晚上封老板就跟我提了,今儿白天不能过来陪我,他和我哥是壮劳力,得带着人帮着搬家。”   她家的四合院比洪伯母的那一套要大很多,房子、院子都被维护得很好。婚后,她和封老板就住在四合院,边上的几家都是大户,所以不用担心私密性的问题。   “有李明、郝懂他们在,搬家也快,”江画看了下时间:“估计下午就差不多全妥了,正好明天你出院回家,”她凑近牡丹,捏了捏自己身上的膘,“昨晚上,两个妈开视频会议就在商量着怎么给你做月子。”   牡丹下瞥江画捏在手里的软肉,已经开始担心自己这还没收回去的肚子了:“我会尽全力劝她们克制。”   虽然她不混娱乐圈了,但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可不能放弃形象管理。   “那我先祝福你,”江画捏着自己的肉,就只想叹气:“对了,小封跟你说了陈森的‘骚操作’了吗?”   “没,”自去年投在她这的钱被金霞连本带利全部结算清了后,牡丹就发现陈导变了,变得不再那么豪气冲天了:“最近《宣城剑影》是不是开播了,反响怎么样,我没被骂吧?”   江画正要跟她说这事,掏出手机:“我给你看看哈,陈导那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进入微信,点开自己的头像,“这是我特地录的《宣城剑影》的序幕,你猜序幕的开头是谁?”   瞧她这样儿,那还用猜吗?牡丹也乐了:“我老公,国寺的那位出身狗血的主持。”   “你不愧是能跟陈森成为好友的人,”江画压着笑,点开视频,激荡人心的音乐传出。   一恢弘的寺院首先闯进眼帘,跟着一个长镜头拉近,封珃饰演的主持出现了,紧接着画面一转,宣茗伊穿着喜服闪身出花轿,一脸的狠厉。   就知道会成这般,牡丹趴在江画的肩头闷笑:“高……真的是高!”   “这才到哪?”江画点开下一个视频:“咱们来看看演员表,”她就从来都没见过一个客串演员会被高高的挂在演员表第一的位置,更过分的是紧随封珃之后的不是男女主角,而是牡丹。   牡丹扫过弹出的演员表,笑得不能自已:“相信我,陈导已经很克制了,若不是怕太过,他肯定在我的名字后注明是封珃的太太,哈哈……”   “观众给他提了一个非常富有建设性的想法,”江画咬着下唇,待那股欢乐劲儿过去了,才出声接着道:“让他继《赌后牡丹花》后再来一部《炒作大师》,也不用费心找主角,他自己本色出演一定精彩……哈哈……”   “这想法不但富有建设性,还很有钱味,”牡丹点了下江画的手机屏幕,退出这一条视频,接着看上一条:“《赌后牡丹花》拿下了15亿的票房,《炒作大师》若是还走喜剧风,说不定能再创佳绩。”   “你也这样想?”江画把手机给牡丹,伸手拉着一旁的小推车来回晃了两下,推车中的小丫丫裹了裹嘴继续睡,“陈森和箫明有给我打电话,说是想再合作,我还是制片人。”   《赌后牡丹花》可以说是空前的成功,也不知道当初封珃说的那话是不是认真的?反正头次演戏的箫明在戛纳凭着“花不尽”这个角色一举拿下了最佳新人奖和最佳男配奖,这两奖就跟鸡血似的打在了箫明的心头,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挺好的,”牡丹在心里默算了下时间:“这次陈导也不跟谁打擂台,所以时间上应该不会急,你们先探讨剧本,丫丫快5个月了,现在大家都住到一起,可以帮忙着带。”   江画真觉自己太幸福了,和牡丹头靠着头:“两个妈和你哥也是这么说,家里都支持我,”可她不能这么自私。   下午刚过一点,封珃就来了,提着个保温餐盒轻轻地推开门,目光在房间内掠过,问到坐在床上的江画:“丹丹去喂奶了?”   江画点头:“嗯,丹子带着老大刚进内室,”封珃放下保温餐盒,看了一眼还睡着的小二,便走向卫生间边上的那扇门,“我去看看。”   “去吧,”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江画对封珃是放心了。   牡丹怀胎,封珃在两部电影上映后,几乎是停了所有的工作,无微不至地照顾牡丹,还要准备婚礼、跟着助产士学习等等,整个人消瘦了不少,牡丹倒是面色红润,可以看出他是真的爱极了牡丹。   “嗨,Baby,”封珃进入小房间,牡丹正在喂小大大,他蹲到他们母子跟前,见牡丹额上冒汗,便立马起身去拿一块消过毒的热毛巾,帮她热敷:“是不是很痛?”   看着儿子吃得很吃力,浅褐色的发都湿了,他真的想要叫停,可医生说了,喂母乳不管是对孩子还是产妇都是最好的选择。   “今天还好,”牡丹对着封珃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没昨天那么痛,”他娘的,她真的想骂人,太痛了!   封珃看着她这样,心疼极了:“一会我再去问问医生……”   “别,”小大大一个大用力,牡丹倒吸一口冷气:“胡教授都快被你烦死,她现在看见你是再没有高兴了,估计你再去几次,人家就对你粉转黑了。”   “我还是要再去问问她,看有没有减轻疼痛的方法,”封珃是不死心,也请教过牡隽,可提到这个问题,牡隽只想捶墙。   “去可以,但不许学我哥拉着人家医生不放手,”这是家丑,牡丹也不想提,但她更不想再见自己家人“闹医”:“你现在不但是人夫,还是两个孩子的爸比,所以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   牡隽的丰功伟绩,封珃早就被岳母普及过了,他也引以为戒:“放心吧,Baby,我不是牡隽,不会让你操心孩子还要操心……”   “哼哼,”江画推门进来:“我老公就在门外,你们两口子能不能给点面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也是怕了。”   封珃频繁地来往医院,自是无法躲过记者的眼睛,况且记者也一直在盯着牡丹的肚子呢。   这不牡丹一入住医院,上百家媒体都派了记者守在医院外,牡丹产下双胞胎,燕青给记者发喜糖喜蛋,也没有隐瞒牡丹产子的消息,不过即便没有隐瞒,也没有一家记者离开。   9月15日,封珃接牡丹和孩子出院,牡丹穿的是洛莱的宽松长裙,这裙子还是东小西给推荐的,果然不但遮肉还仙气飘飘。   “恭喜封影帝、丹美人喜得贵子,”记者们被安保阻拦在外,不过因为牡丹刚刚生产,他们虽然想得大新闻,但也不敢太过分:“丹美人,你有复出的打算吗……还是做封影帝背后的女人……女人没有事业会不会失去自我……”   封珃左手提着一个大大的藤篮,右手紧揽着牡丹走向停在医院门口的黑色房车,对于记者提的那些问题,他有些介意,Peony并非是个依靠别人的女人,虽然他希望她能依靠他。   对于牡丹的退圈,外界一直众说纷纭,不过却有近九成的人认为她迟早会复出,毕竟娱乐圈的钱好圈,况且牡丹还可享封珃的资源。   “这些人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生完孩子,身材还未完全恢复的东小西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走向在拿着拨浪鼓逗弄四个孩子的牡丹:“竟将你和那个杨晓玲做比较,什么同嫁给影帝,一个成了家庭主妇一个成了影后?”   杨晓玲和牡丹能比吗?杨晓玲的老公是怎么离婚的,杨晓玲又是怎么逼婚上位的,圈里谁不知道?   牡丹将拨浪鼓给了东小西的闺女燕筱,抱起感冒刚好没多久的丫丫:“随他们怎么讲吧,我也没空理。”   “这背后也不知道谁在酸?”东小西轻嗤:“最近踩你的人可是真不少。”   “什么时候少过,”牡丹用额头顶了顶有点焉的小丫丫,确定她只是在犯懒才放心:“毕竟封老板人俊财多,而我也就学历高点。”   东小西撇了撇嘴:“双胞胎满月的时候,封BOSS捐出那笔遗产时,外头怎么都是对你赞誉一片,现这才过去两个月,就有人说你依附封BOSS,做不了封BOSS的主……说自己掌管家里财政啥啥的……真是不知所谓。”   “这也是事实呀,”牡丹将丫丫放回小车内。   对于外界针对牡丹的不好言论,封珃更新了微博,只有四字:“我是她的,”附牡丹照片一张,简简单单,但足够到位。   只是外界对此并不以为然,依旧没放过牡丹,不过打脸的很快就来了。十二月底,福布斯公布了全球30岁以下的精英。   Peony(牡丹),女,28岁,来自中国,个人资产约13亿美金,排名第11,而排在她之前的10位,其中有9位是出生豪富,更叫外界吃惊是福布斯给牡丹的职业定位——投机者。   很快牡丹的学历,在进圈之前的职业等等就被全部扒了出来,立时间她便成了全网别人家的孩子,而天映的董事长兼总裁武昭在这个时候发了一条微博:“对,这就是我丹姐@牡丹,小弟武昭,还请日后多多关照。”   小剧场   一头金发的封慕云小朋友和一头黑发的封慕童小朋友蹲在他们的爸爸对面,看着他们爸爸给他们改装大G,可为什么爸爸只盯着车车看却不动手?   封慕云小朋友小肉嘴一窝:“爸爸,你……你是不会,”口水都喷了出来。   封慕童小朋友凑了凑小鼻子,站起身:“爸爸,打电……给……给舅舅,让舅舅来。”   封珃也无奈,他确实不太会改装:“不用打电话给舅舅……”   “你……你会?”金发小朋友那双承自牡丹的桃花眼盯着他爹,封慕童抬脚踢了踢自己哥哥:“不……不问。”   封珃双手揉搓了搓自己的脸,笑着道:“爸爸不太懂这个,我们也不用打电话给舅舅,你们进屋拿遥控开车,我跟你们去羊羊哥哥家,刚好妈妈和妹妹也在羊羊哥哥家。”   “好,”两个小家伙高兴了,立马撒开两小短腿跑回屋里,封珃蹲在地上,脑袋一耷拉,看来他得将丹丹的书都拿出来晒晒,开始重新学习,不然日后儿子的功课他都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