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内容由【panpan0297】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谁说我不能爱你》 作者:韩小歌   【文案】   这世上有多少真心话,最后变成了玩笑;   又有多少玩笑,是不能说出口的真心话。   ★双线同时展开:   草食姐姐&肉食弟弟   美艳女王&禁欲大叔   『全文已存稿完毕,HE有保障,每晚八点准时更新』【最近前台总是不更新,如果只显示到67,请点进去然后选择下一章,歌爷日更不间断】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主角:梁曦,司徒放,黎雅蔓,陆济宽 ┃ 配角:陈悠悠,江卓一,陆惜妍,林辰阳,等等。 ┃ 其它:全文存稿坑品好,歌爷就是有节操   第1章 「楔子」   夕阳缓缓下落,暮色开始席卷整个城市,梁曦踩在发了脆的落叶上,咯吱咯吱。她无意识地抬头,天空像是被泼洒了雾霾,再不见一丝光亮。一个领着孩子的少妇行色匆匆地和她擦身而过,小孩晃动的手蹭了她一下。她隐约听见少妇在道歉,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走,不停地走,她无法停止脚步,无法思考。   夜色黑压压地沉下来,空气被大颗水分子围堵得无处生存,她抚住胸口,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   一声惊雷炸起,大雨滂沱。   没有空调的屋里闷热潮湿,司徒放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肌肉纠结的膀子上油亮一片。他朝外头瞥了眼,便处变不惊地继续埋头改装引擎。未几,却忽然听见敲门声。   这时候谁会来?他顺手往t恤上抹了把机油,越过狭窄逼仄的走道开了门——   门口的女人一动不动地伫立,瘦削的身体无意识地微微发抖,水珠不断从湿透的短发上垂落,神情茫然地像是不知身在何处。   他不可置信地把她捞进来:“怎么湿成这样?没带伞?”   她没说话,就像没听见一样。他立刻把她拽进里屋,大毛巾往她脑袋上一盖,一通发狠地擦:“不嫌弃就去冲个澡,我给你拿换洗衣服。”   他正要走,却冷不防被她扣住手臂,不禁疑惑地回头望她。   “司徒放,”她定定望住他胸口,眼神空洞,声音像忘了抹油的机械一样干涩枯槁——   “和我上床。”   第一反应是听错了,他满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她机器人般重复:“我要你……上我。”   又一声惊雷在极近的窗外轰然爆发,瞬间照亮两具呆怔的躯体,却又迅速融进更深浓的黑。雨势越发猖獗,天地间霎时如同午夜——   第2章 「第一章 」   数月前   梁曦手脚麻利地收集着桌上的宣传资料,同事蔡蔡却暗暗凑过来:“你要陪她去?”   梁曦瞥了眼不远处正拘谨而立的lily,点点头:“我的客户你帮我盯着点,一有电话立刻通知我。”   “梁姐啊你还真是……”蔡蔡垮了脸:“让你带新人你还真带?你想想,你和我当初有谁带了?趟这浑水干嘛。”   蔡蔡虽然年纪小,却是一毕业就来了销售部,如今已有两年,经验确实比梁曦丰富不少。梁曦犹豫了一下,还是果断地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人家刚毕业不容易,能帮就帮点吧。”   说着,她转身把一本足有五斤重的宣传册递给lily,可看见她那双纤细小腿下的三寸高跟鞋时,她叹口气:“算了,还是我来吧。”   说完她一把揽过宣传册用下巴抵着:“待会儿少说话,保持微笑。”   梁曦脚步哒哒,步速奇快,纤细的lily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跟着。两人一起到了约定的饭店见客户。   “呦,梁小姐,好久不见。”一个满面流光的中年男子迎出来,嘴里还叫着梁小姐,眼神却自动自发地拐了弯。   老色鬼还真是一刻不得闲。梁曦挤了丝笑:“刘总您好,这位是新同事lily,来学习学习。”   就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回来就看见那老色鬼靠在lily身边,眼珠子扎她身上拔都拔不出,又是揽肩又是劝酒的,就差没拱个猪嘴亲上去,人家90后的小姑娘哪见过这阵仗?僵在那里泫然欲泣,可怜巴巴的眼神叫人看不下去。   梁曦觉得脑仁儿突突得疼,她往死里捏了把筷子,终于蹭得站起,172的细长条子杵在那儿还真有存在感,刘总一愣,抬头看着她。   “lily,还不把宣传册拿来给刘总过目?”   她朝lily使了个眼色,后者小媳妇儿似地起身,她赶紧忍着恶心坐过去,接过宣传册开始照本宣科,刘总脸色黑了一半,又不好发作,憋了口闷气。   把该讲的都讲完,也只换来意料中“我再考虑考虑”。梁曦捶着酸痛的肩颈往外走,见那lily还是慢吞吞地跟在后头,不由得转身拽了她一把:“还不快走?等那老色鬼出来有你烦的。”   只见那lily欲言又止,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梁姐你先走吧,我等人。”   “那好,”她转身欲走,想想又转回来:“不是每个客户都这样,你别怕啊。”   “嗯,谢谢梁姐。”   梁曦只身向地铁站走去,脑海中不期然滑过lily受惊小鹿般的神情,忍不住叹口气,长得漂亮有时也不是好事,像她这样乍一看分不出雌雄的倒还安全。这会儿虽然损失了提成两千的大单子,可毕竟做了回“英雌”,值。   走两步想想又不对,lily怎么能在那儿等人?等那老色鬼出来了不定得怎么调戏她——不行,她得陪她等到人再走。   她三步两步回到饭店门口,果然看见那混蛋刘总正揽着lily的腰瞎蹭,她刚要杀过去护花,却冷不丁看见lily露出一朵含羞带怯的笑,下一秒两人就上了同一辆车,绝尘而去。   梁曦在原地琢磨了半天,愣是没回过神来。   周遭路人都是行色匆匆,偶有人瞥她一眼,也是眼神漠然。她这才发现天色已然转黑,周围霓虹初上,华丽得刺眼,熏得天更黑了。   她撇了撇嘴角,又把前程往事想一遍,忽然发现“傻|逼”这俩字,形容她真是无比确切。   从富丽堂皇的大饭店来到简陋寻常的汤包馆,梁曦却觉得踏实了许多,她一口一个汤包,呼噜噜喝着馄饨汤,顿时心生感慨:“饿死我了,还是这儿好。”   江卓一抬头:“不是和客户吃饭?没吃饱?”   就那气氛她能吃得饱么?想了想,她竹筒倒豆似地和男友倾诉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末了叹口气:“真看不出来,看着那么纯的姑娘。”   江卓一司空见惯地扒着面条:“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少管闲事,要不然有你倒霉的。”   “我怎么知道?”她撇撇嘴:“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救得好,救出去两千。”   “不会吧,”梁曦寻思着:“他是我块里的客户,做成了按规矩也是我的,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江卓一沉默片刻,迸出二字:“难说。”   “反正我也没本事挣那钱。”她不以为然。   “原来行政部不是挺好?非搅这浑水,赶紧回去吧。”   “你以为我愿意去销售部?销售部好挣钱啊,你看雅蔓做得多好?每月少说两三万。”   他掏出二十准备结账:“她是天生吃这口饭的,那八面玲珑的劲儿你学不会。”   她扁扁嘴,一言不发地从自己包里掏出二十,一手把他的挡回去;他眉头一皱:“干嘛呢你?”   “小的我请,回头请我吃好的。”她不由分说地把钱塞进老板手里,心想江卓一那小公司刚开张,什么都得花钱,他又死要面子,她可得主动点。   眼见老板收了她的钱,还似有若无地望了他一眼,江卓一心口有点发闷:“以后别这样。”   “知道了知道了。”   翌日梁曦和往常一样去上班,还没进门就听见屠经理那高频的吆喝,进门一看,整个部门围成一圈把lily拱在中央,屠经理正口沫横飞地表扬她上班三天就出了大单,而她则特文静地站在那儿,一脸羞涩。   现在的小朋友啊,可真是不得了。梁曦正感慨着,岂料屠文胜一见她,那表情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既然有表扬,也要有批评,众所周知客户是上帝,有些人却连上帝都敢惹!”他清清嗓子:“梁曦,你过来!”   梁曦一头雾水:“我?”   “不是你还有谁?”他把内训册敲得啪啪响:“昨天你去见的刘总是不是?人家一大早就来电话,说你态度很有问题!要不是lily好说歹说地把刘总劝下来,这笔单子就飞了知道么?”   梁曦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炸开,她不是猜不到个中原委,只是……一时还无法相信。   “虽然刘总是你块里的客户,可你不但没能好好挖掘,还差点引发投诉!这笔单子我划给lily了,还有,你的客户资源我会划一半给她,今天起让她正式见客户。”   “屠经理……”梁曦傻了眼,客户分她一半?这和扣奖金有何差别?   他提高音调,眉毛横竖:“有什么问题?”   他走后,其他同事都上来安慰,那lily也混在里头,眼神无辜又胆怯:“梁姐,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要换了刚上班那会儿,梁曦想,非得一耳光刮飞她的牙不可。可……   她想起老家身体不好的母亲,想起正在用两人的全部积蓄艰苦创业的男友,想起自己足足奋斗五年才加到6000的底薪,她想,她不能丢了工作。   “没事,我没事。”她说着,紧紧攥住了衣摆。   也许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就是不再把尊严和是非,看得那么重要。   晚上江卓一加班,梁曦独自在面馆里要了碗汤面解决晚饭,想起白天的事,又发狠地加了个荷包蛋。等面的间歇她给江卓一拨了个电话,可他那头正忙得不行,直截了当地问她有什么事?她愣了愣,只好提醒他别忘了吃饭。   放下电话,热气腾腾的面条正好上了桌。真香啊,她想。喝了口热腾腾的面汤,空荡荡的胃立刻暖和起来。眼眶忽然有点发热,她避着食客的视线揉了揉眼睛,深呼吸,然后呼噜噜吃起了面。   有时候,一碗热汤面,竟比男友更实在,更温暖。   没吃几口手机又响,来电显示是“不靠谱”。   她接起:“干嘛?正吃饭呢。”   “那正好,我还没吃,你在哪儿?”   “就我家门口那面馆。”   那头的声音和着风的呼啸,显得非常兴奋:“给我五分钟!”   “慢点开啊!”她对着手机吼,那头却已然挂机。她无奈地摇摇头,司徒这家伙,真是个急惊风。   哪里要五分钟?三分钟后,身后的骚动已经明确告诉她,这家伙来了。   梁曦无奈地回头,穿越重重发亮的眼神锁定目标——   目标正一手搭着工装外套,一手抱着头盔大步流星地往里走,汗湿的t恤毫无缝隙地绷出他一身腱子肉和硕大二头肌,及肩长发微微汗湿,工装裤管上还粘着不少机油和污渍,他却毫不在乎,188的大块头让面馆瞬间拥挤起来,有几个少女都停了筷子,一边打量他一边窃窃私语,他居然还贱兮兮地挥手和人家打招呼,一口白牙顿时闪晕一大半。   一看见他,梁曦心里就开始浮现各种成语和俗语,例如“徒有其表”,例如“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还没数完,那人就充满压迫感地坐在了她身边,手也不知洗没洗过就去捻她面上的叉烧吃,她赶紧用筷子捅他:“用这个!”   司徒放大大方方地接过她的筷子大快朵颐,一边还口齿不清地吆喝:“老板,这儿加份大碗叉烧拉面,多加面,另外再来份叉烧!”   她用手肘撞他:“加什么叉烧,你付钱啊?”   “你还真别说,”他呼噜噜把她的面吃到连汤都不剩,嬉皮笑脸:“今天发工钱,我请客!”   “得了吧你,”她没好气:“又是月头当皇帝月末成挺尸,大学毕业三四年了也不知道计划计划,还娶不娶老婆了你?”   “你都没嫁我急什么?”他厚颜无耻地笑:“再说你懂的,想喝牛奶到处都是,何必养头奶牛在家?”   “混小子!”她顺手给他一个爆栗子:“妈的迟早得艾滋!”   他不痛不痒地挠挠头,接过老板递来的超大碗拉面,笑嘻嘻地望她:“分你点儿?”   “不用,我怕得病。”   “啧啧啧,”他摇摇头,忽然凑到她耳边:“艾滋可不是这么传的,要不要我给你示范一下,小曦曦?”   那又湿又热的气息简直夹杂了万吨荷尔蒙,她浑身汗毛瞬间直竖,下意识一掌把他的脑袋拍回去:“吃你的面去吧!”   司徒放在五分钟内把堪比面盆的大碗面倾倒下肚,又往她嘴里硬塞了两块叉烧,梁曦含着叉烧啐他:“大庭广众的注意点行不行?别人都在看呢。”   他依然嬉皮笑脸:“看就看呗,她们估计在想‘这女的肯定特有钱,要不怎么包得起这么帅的小白脸?’”   她斜着眼正要嗤之以鼻,却在视线对上那张神气活现的俊脸后,忽然不得不承认,这还真他妈的是事实。   “帅能当饭吃?”她立刻改了个吐槽点:“修车铺那点薪水两千有没有?我倒要看看将来谁肯跟你。”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有的是倒贴的。”   “倒贴?”她又好气又好笑:“就你?”   “这你就不懂了,”他笑得毫无廉耻,旋即俯身压低声线:“我别的都没有,好在有特长。”   她一懵:“什么特长?”   他即刻爆发出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笑,搞得人人侧目,下一秒她手里就多了个头盔,人也被扯下座位——   “走,带你去兜兜风!”   “你他妈的慢点!别人的车你也敢这么开?”   梁曦顶着狂风声嘶力竭地吼,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瞬间幻化成面袋子一只,在风中一层颤过一层,偏偏这家伙压根儿是个不要命的!她只能死死扣住他硬邦邦的腹肌,用指尖卡住缝隙来提高生存几率。   “没事,我的技术你放心!”司徒放high得两眼放光,难得逮到一辆哈雷,他恨不得立刻把它改成四缸四冲程,感受一把风驰电擎的滋味!无奈人家送修的不能乱来,但骑一圈过过瘾那是必须的!   “怎么样?爽不爽?”嘴里这么说着,他还是稍微放缓了速度。   梁曦没说话,这会儿总算适应了点,感觉没那么恐怖了。这一刻似乎什么都不用想,所有的烦恼也都飞走了,呼啸而过的风里有种平时闻不到的气味——难道这就是自由的气息?   看着妖冶闪烁的霓虹灯和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在速度面前统统被扭曲成一片模糊色块,生平第一次,她忽然可以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对飚车如此痴迷。   这样多好,眼泪还没出眼眶,就被吹干。   第3章 「第二章 」   与此同时,在s市的另一边,一对热恋的情侣正窝在情调浓浓的咖啡馆里,你侬我侬,难舍难分。   “baby……”男人眼中满是痴迷,执起女人的玉手在腮边摩挲不已:“今晚,我们——”   一根涂着鲜艳桃红蔻丹的纤纤玉指适时点住了他的唇,女人深邃魅惑的美丽眼睛微微眯起,又翘又密的睫毛蝴蝶般忽闪:“不要叫我baby,是个女人都能这样叫,你身边那么多年轻的女孩子围着,你该不会个个都叫baby吧?”   “蔓蔓,你这话可真是……”男人恨不得掏心挖肺:“她们哪个能和你比?你要相信我的真心!”   黎雅蔓不轻不重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简直媚得叫人骨酥体麻,下一秒她却凛然地坐直了身子,顺便整了整低v的衣领,那一瞬而逝的诱人沟壑更是让男人的眼睛像是抽了筋,怎么都移不开视线。   她用眼角余光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假装未曾注意地抿了口咖啡,粉嫩舌尖不经意刮过嫣红双唇,下一秒便毫不意外地感受到了男人喉结的饥|渴蠕动——   唉,毛头小伙子就这点不好,一点也经不起挑逗,她还想多玩一会儿,他却已然精虫上脑,还真是没劲呢。   “蔓蔓,我想……”   他明显气息不稳,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她从容退开距离:“我想去隔壁的pub喝一杯,你呢?”   男伴难掩失望。   黎雅蔓无声勾起嘴角,对他那点小九九都懒得评价,要不是看在这位小弟弟有副好皮囊的份上,她才懒得和他虚与委蛇。   正欲起身换场子,手机却忽然响起——谁敢干扰她泡小美男?她不耐烦地摸出手机,却在看见来电显示的瞬间,像被人打了强心针般精神一震!   她立刻向男伴示意别出声,然后清了清嗓子,以良好的精神面貌接起——   “陆医生有何吩咐?”   那头的男声低沉而磁性,有种泰山崩于顶而不形于色的稳定感:“抱歉,今晚临时有个大手术要做,所以——”   “知道了,我马上去接惜妍。”她熟门熟路地接话:“你安心做你的手术吧。”   “谢谢,又麻烦你了。”   “不麻烦,也真巧,我正好在j区附近!”她面不红气不喘地睁眼说瞎话,看得男伴一愣一愣。   收起电话她噌得起身:“改天再喝吧,我有急事,拜拜!”   男伴怎能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他立刻从身后搂住她水蛇般的腰肢耍起了无赖:“我不许你走……”   她忙着翻车钥匙,闻言只是敷衍地拍拍他脑袋:“乖,过两天联系你,啊。”   岂料男伴着实缠人,搞得她又热又黏,她一气之下使出蛮劲把他推开:“听不懂人话么你?烦人!”   说完她就无视一脸惊异的男伴,趾高气昂地踩着三寸高跟鞋,扭着细腰步出了咖啡厅。   位于s市郊区的某所住宿式重点高中内,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女正孤零零地在自习室复习功课,她不时看看时间,柔软的眉头微微蹙起。   虽然作为医生的女儿,陆惜妍早已习惯最后一个被接走,但今天似乎比往常更晚了些,他不会是……忘了吧?   正想着,自习室的门忽然被打开,少女那朵惊喜的笑容还未来得及绽放在唇边,就因为看清来人而刹那间消失——   黎雅蔓笑意盈盈地从背后拿出一盒包装精美的cheesecake:“饿了吧?先吃这个,回家再给你做饭。”   陆惜妍撇了撇嘴,神色黯然:“怎么是你?”   “你爸临时有手术,我来接你也是一样的。”黎雅蔓顺手摸摸她油光水亮的长发:“哟,头发越长越好了嘛!”   少女不着痕迹地避过她的手,瞥了眼蛋糕:“不用,我吃过饭了。”   切,黎雅蔓在心底狠狠挞伐了一番这只难伺候的小祖宗,脸上却依旧挂着甜美微笑:“是吗?那我有点饿,我先吃了哦。”   说着她就大快朵颐起来,刚才摆情调喝了一堆咖啡,为了姿态好看还不敢吃东西,急急忙忙打包了这死贵的蛋糕就出了门。她边嚼边偷瞄一旁脸色沉郁的少女,哼哼,让你装鹌鹑,饿死不负责。   数分钟后,陆惜妍无语地望着被硬塞进嘴里的蛋糕,很想有骨气地顺手扔掉,无奈确实腹中空空,只能怀着怨愤的心情一口口啃着;始作俑者却一脸轻松地握着方向盘,不时还看看她:“是不是很好吃?我就说嘛。”   少女充耳不闻。   黎雅蔓也不生气,她自得其乐地开了音乐,忽然想起什么,挂上耳机拨了个电话。   “好,行,我知道了。”那一头,梁曦放下了电话。   “谁打来的?”   “雅蔓,说今晚不回来了。”   “哟,”司徒放吹了声口哨:“老妖婆又找小男生取jing去了?”   “别胡说,是替陆医生接女儿去了。”   “传说中温文尔雅的陆医生?她口味换了?”   “司徒放!”梁曦气结:“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jing虫上脑?”   他不以为意地笑着,忽然想起什么,贼兮兮地凑近她:“那么说今晚你一个人住了?会不会寂寞?要不要人陪?”   她无语地斜他一眼:“滚。”   窗外夜幕低垂,行人寥寥。往返一趟郊区花了三个多小时,又给陆惜妍煮了点面条,等一切收拾停当已是半夜。黎雅蔓看了看壁钟,想着他也该回来了,正要煮面条,想想又不对,面条经不起放,到时都糊了。   最后她把面条煮熟后和菜汤分开,等他回来马上就能热给他吃。期间又忍不住手贱地收拾起了客厅,在擦橱柜的时候,脚步却不期然停住。   那是一张照片,准确来说是一张遗像,不过它是彩色的。照片上的女人直发齐肩,面容亲和,戴着副眼镜。样子不算漂亮,却是斯文怡然,一看就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气质女性。此刻她正笑意盈盈地注视着她——尽管,穿越了十几年的距离。   她不知该如何称呼她,只好略去称谓,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   “你知道吗?你有个好女儿,她从来没有忘记你。”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陆济宽才踏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住处,他习惯性地径直步入厨房洗手,却不经意间看见灶台上早已没了温度的面条和菜汤。   他若有所思。   擦干手步出厨房,他果不其然地看见了那个蜷缩在沙发上的曼妙身影。于是他转身去拿了条毯子,轻轻给她盖上。   第4章 「第三章 」   翌日早上,打着哈欠走出卧室的梁曦,惊异地看见客厅地板上有一个扭曲的人体——   “早。”黎雅蔓勉强转了转头,继续投入高难度的瑜伽运动。   “大清早的,至于么?”   “昨晚吃了cheesecake,”黎雅蔓换了个姿势,艰难地开口:“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梁曦无语地打量她完美到令人发指的身材:“黎小姐,不要太过分了,给别的女人留条活路行不行?”   她不以为然:“我的竞争对手可都是些水灵灵滑嫩嫩的小美眉,不抓紧点能行么?”   梁曦无声地叹口气,她这个亲密室友兼初中同学还真是个怪咖,明明美艳聪慧,人人抢着要娶,却偏偏定不下心,而且涉猎范围相当不讲究,从职场新鲜人到青嫩大学生,甚至洗剪吹侍应生,只要够高大够帅气,就能燃起她“猎艳”的雄心。   什么?结婚?她绝对会嗤之以鼻:“得了吧,就一坟墓还人人挤着往里钻,还得时刻提防着小三盗墓,有病。”   梁曦绕过她走向盥洗室,顺口问道:“昨晚在陆医生家过的夜?”   “嗯,”黎雅蔓应完才觉得不对:“你别乱想啊,他做手术做到早上才回来的。”   “我又没说什么,不过陆医生其实挺不错,长得一表人才,性情又稳重——话说他太太走了也有十多年了吧。”   “别瞎配,”黎雅蔓斜她一眼:“他都快四十了,我叫他一声叔也不冤枉,谁愿意跟他呀!”   “男人大个十多岁有什么稀奇?”梁曦含着满口泡沫还不忘数落她:“要说你现在谈的那些恋爱才叫不正经,比你小了七八岁的你也下得去手。”   黎雅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虽然心知她对姐弟恋特别有偏见,却还是忍不住反驳:“你这就不懂了,男人二十来岁体力正是巅峰期,女人却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这还没到三十呢,你就让我找个大叔,你让我以后怎么过?”   梁曦汗涔涔地放下牙刷,一脸无奈:“你就为了那事?有那么重要?”   黎雅蔓擦着香汗笑得妩媚:“当然重要了,你呀,找你们家江卓一试试就明白了。”说完她仔细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看他那面相也不像个厉害的,要不你先试着,不行也好趁早分手,我再给你找个强的。”   梁曦被她雷得彻底无语,转身就走,身后还传来她兴致勃勃的补充:“对了,司徒小种马一看就是一夜七次郎,可别放过身边的有利资源哦亲!”   梁曦翻了个白眼,天地良心,她和他简直……   算了,不解释。   “对了,明天不是一块儿吃饭么?叫你那表妹一块儿来吧,顺便给她接风洗尘。”   “方便吗?”   黎雅蔓很是豪爽:“怎么不方便,来吧,人多热闹。”   梁曦有个表妹陈悠悠,毕业了来s市找工作,理所应当地就来投靠她了。   翌日一早她去火车站接人,上次见悠悠时她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这会儿算算也有21了,见了都未必认得。   “姐!”   梁曦循声回头,怔忪地望着眼前的女孩:一头天然微卷长发,宽松的深蓝色连帽衫包裹着纤细躯体,运动短裤下一双白皙匀称的美腿展露无余,她脂粉未施,穿着寻常,却散发着强烈存在感,那是青春在闪耀。   是啊,悠悠比她小了八岁呢。看着眼前青春飞扬的少女,梁曦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真是老了。   陈悠悠爽朗地一笑,随意地捋了捋长发,笑眼弯弯:“这段时间要可能要麻烦姐姐啦。”   “说的什么话。”梁曦果断接过她手里的箱子和大包,却在瞥见她颈上那道浅浅疤痕时,略微恍了神。   “你……”她指指脖子:“这里还好吧?”   “你说伤口?”悠悠甩甩手,毫不在意的样子:“一点小伤而已,早就好了。”   那就好。梁曦暗暗松了口气,要不然她会内疚一辈子的。   接了人她直接带悠悠去参加朋友小聚,司徒放一见美少女就开始满嘴跑火车地吃人家豆腐,弄得陈悠悠又羞又窘,黎雅蔓见状一筷子飞过去:“一见漂亮小姑娘就这臭德行,拴好你的裤腰带吧小种马!”   司徒放浅笑着反唇相讥:“不调戏小姑娘难道调戏你?老妖婆!”   “有多远滚多远,”黎雅蔓双手环胸斜睨他:“25岁以上的老娘不予考虑,你超龄了!”   “啧啧啧,小心伤阴节啊老妖婆!”   见悠悠扑闪着大眼睛一脸不解,梁曦无奈地和妹妹解释:“他俩就那样,你别介意。”   悠悠悄悄问道:“他们是一对”   “不是不是,都是朋友。”   “哇,姐姐的朋友都是俊男美女呢!”   “哟,小姑娘嘴可真甜。”黎雅蔓笑逐颜开,旋即没好气地把菜单甩给司徒放:“别废话了,还不快点菜?”   司徒放也不拘泥,立刻老实不客气报起来:“盐焗蟹,松子桂鱼,蒜蓉蒸虾……”   “哟,转性啦?你不是不吃海鲜?”   “我不吃她爱吃呗,”他用下巴指指梁曦:“咬半天都是壳,简直要人命!也就她有这耐性了。给我再来个红烧焖蹄和锅包肉,行了就这些吧!”   他是肉食动物,生平最恨骨头和壳,叉烧能吃三斤,虾蟹敬谢不敏。   “好个屁!人家客人还没说吃什么呢。”黎雅蔓狠狠数落他。   “哦哦,”他这才反应过来,旋即大大咧咧地把菜单递给陈悠悠:“那你点。”   悠悠笑得灿烂,眼底波光闪闪:“不用了司徒大哥,我都吃。”   闻言司徒放没什么反应,梁曦端杯子的手无意中顿了顿,黎雅蔓则起哄:“哟哟哟,这就成大哥了?叫得还真亲热,某人得意死了吧?”   司徒放则不以为意:“怎么着?羡慕嫉妒恨啊?要不你也叫声我听听?”   “滚犊子吧你!”   大家都是年轻人,一顿饭下来也熟了大半,吃饱喝足后陈悠悠跟着众人回到住处,她环抱着随身的小包,用一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地打量着新住处,梁曦去后备箱给她拿行李,30寸的箱子被她一提气就扛了出来,看得黎雅蔓大呼小叫:“你干嘛呢?放下放下,让男人提!”   “不用……就几步路……”   下一秒,手里却蓦地一空,再一看,哪里还有箱子的影子?司徒放早已单手提着箱子大步来到电梯前,他挥挥手,示意她们快跟上。   “不错嘛,”黎雅蔓轻佻地用纤纤玉指戳戳他因为用力而鼓起的养眼胸肌:“我们小种马可真体贴。”   电梯来了,他手脚利落地把箱子固定在角落,充耳不闻地向梁曦伸出手:“拿来。”   梁曦愣愣看了眼手里的旅行袋,那也是悠悠的,于是她摇摇头:“不用了,没重量的东西。”   闻言他也不纠缠,而是一步跨过去直截了当地夺过包裹。那力度和速度叫梁曦傻了眼,他玩儿似地把包甩到肩上,翻起的袖口内很随意地露出了生机勃勃的肌群,看得她没来由地心跳漏了一拍。   黎雅蔓兴高采烈地竖起大拇指:“赞,本宫就破格收了你吧!”   他勾起嘴角,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好啊,黎阿姨。”   “擦,老娘也就比你大两岁而已!”黎雅蔓腰一插站出三七步,一脸忿忿地指着梁曦:“你怎么不叫她阿姨?”   忽然被推上风口浪尖,梁曦不由得啐她一句:“喂,你们吵架扯我干嘛?”   “她从来不是我阿姨,”他懒洋洋地开口,视线直直向梁曦射去——   “你看她那副样子,我该叫她叔叔才对吧。”他忽然话锋一转,露出促狭的笑意。   “靠,臭小子小心我扒了你的皮!”一向本着“我姐妹只准我欺负不准别人欺负”原则的黎雅蔓立刻对他展开了迅猛攻击。   热闹非凡的电梯里,梁曦放空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短发,瘦高个,平底鞋,袖管随意撩起,脸上没有脂粉。   18岁时没有女人味照样清纯无敌,现在快30了,这样看来还真是灾难——不过有什么关系?她撇撇嘴撇掉那隐约的失落感,再没有女人味不也有人要了?怕什么。   梁曦早早就把自己的房间整理出来给了陈悠悠,这会儿正在客厅沙发上铺床单。悠悠见状连声说不好意思,还自告奋勇地要睡沙发,梁曦摸摸她的头:“傻姑娘,姐怎么能让你睡沙发?”   “是啊,等你工作稳定了再说吧。”黎雅蔓擦着湿发风情万种地步出:“去洗吧,洗护用品你姐都给你备好了。”   陈悠悠不好意思挠挠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交错的瞬间,黎雅蔓依稀闻到一股淡淡香气,那香气熟悉得像是往她的记忆深处抛了个钩子,她使劲儿拽了几把,却什么都没拽出来。于是她耸耸肩,并未放在心上。   一整天又是上班又是接人又是聚餐的,这会儿梁曦也累瘫了,她往沙发上一躺,手长脚长地有点施展不开,只能凑合着放松一下。黎雅蔓看她这样,不由得打趣道:“要不要进来和我睡?”   “你不是说坚决不和女人睡?”梁曦敲敲酸痛的肩颈斥道。   “那倒是,”黎雅蔓自动自发地凑过去帮她摁肩:“不过你妹妹学历一般,也没工作经验,工作恐怕不好找,你难道就一直睡沙发?”   “那还能怎么样,”她撇撇嘴:“睡睡沙发怎么了,我小时候睡得还少?没事的。”   “要不然……”黎雅蔓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近她:“你去跟你男人住呗。”   梁曦一听差点没蹦起来:“你说什么?我们还没结婚呢!”   黎雅蔓作扶额状:“拜托你,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没结婚就不能住一块儿了?照我说,没住一块儿就结婚才叫胡来呢,各方面合适不合适都不知道怎么行?”   梁曦也知道这话其实挺在理,可她就是做不到。男女那点事儿有时想想都觉得挺震撼的,真不明白怎么能有人对那种事情有独钟?就算是交往了三年的江卓一她都觉得有点接受不能,幸好他是个工作狂,也没怎么和她提过那方面的要求,她也就定定心心等着结婚后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见她不说话,黎雅蔓无奈地叹口气:“你家江卓一也真是神了,换了我早和你分手了,你这是病,得治!”   梁曦啐道:“你才有病。”   “我和你说真的,”黎雅蔓正色道:“男人哪,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不给他让他怎么排解?三年都不要求的男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外头有人,要么就是不行,要是后者你就惨了,一辈子守活寡!”   “谁说……他不要求了?”梁曦虽然尴尬,但还是习惯性维护男友:“他也提过……”   “那你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反正快结婚了,到时再说呗。”   “都说了一两年了,怎么还没结?”   “还不是为了房子的事?”她叹口气:“攒个首付容易么?房价年年攒年年升,追都追不上,你又不是不知道。”   得,又绕回了死胡同。黎雅蔓只好拍拍她的肩:“行吧,我不逼你了,不过你自己小心点,你男人那公司好像开得不错是吧?”   “刚开,不过已经接上单子了。”梁曦露出欣慰的神情:“看这势头,房子应该快买上了。”   “啧啧啧,”黎雅蔓摇头:“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他要是真出人头地了,你就不怕被人抢?”   “你不是老说他凤凰男穷三代,让我趁早换么?”梁曦蛮不在乎地调侃。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小女孩现实得你都看不懂,见到有钱的男人就跟苍蝇见了屎似的往上扑,谁在乎做小三还是小四?你可看紧点,别让人钻了空子。”   “放心吧,他什么人我清楚。”梁曦拍拍胸脯,忽然向侧后方绽开微笑:“洗完了?那我去洗。”   黎雅蔓回头一看,陈悠悠不知何时已经走出浴室:“姐,你有男朋友了?”   “更正,是未婚夫。”黎雅蔓插嘴。   悠悠露出惊喜的笑容:“是吗?那什么时候结婚?哎呀呀,我还没见过准姐夫呢。”   “再说吧,他最近忙得很。”梁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等他忙完了我叫他出来。”   “好,一言为定!”悠悠咧嘴一笑:“能配得上我姐的一定很帅啦!”   梁曦不好意思地抿抿嘴,露出了浅浅笑靥。   第5章 「第四章 」   位于j区的重点高中里,一大群青春少艾的少年少女们被高考压力禁锢在这里,下了课也没人走,却有足足半个班级的人直接蜂拥到了第一排的某个座位上。   对此,陆惜妍只是瞥了眼,并不凑热闹,自顾自收拾课本。   柯远费力地从人群中挣脱出来:“抱歉抱歉!这本笔记已经有人订了!”   在众人无奈的叹息和意有所指的起哄声中,他咽了口口水,紧张地向后排走去,最终停在陆惜妍身边——   “陆同学,你要的笔记。”   不远处又掀起一阵更明显的“哦~”声,他们的眼神和指戳让她很不自在,迅速接过笔记后,她低声说了句“谢谢”,起身就要走,岂料柯远竟叫住她——   “陆,陆同学……”小男生紧张地挠挠头,脸又红了几分:“那个,最后两页记得比较潦草,要不要我给你讲讲?”   陆惜妍暗暗皱了皱眉头,勉强转回身,语气冷淡:“不用了,谢谢。”   被心仪的女孩毫不留情的拒绝,柯远一张清秀的脸又红又胀,站在原地讷讷出不了声。   她正准备走人,却冷不防看见班主任史老师正冷着一张长脸站在前方,原先使劲儿起哄的同学见状顿时没了声响,气压低得吓人。   史老师用激光一样的眼神在她和柯远身上梭巡了一番,最后落在那本笔记上:“陆惜妍,来我办公室一趟。”   她愤愤咬了咬唇,只得依言跟去。可她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倒不是担心吃顿训,而是……严老师也在同一个办公室。   讨厌的灭绝师太!讨厌!   “马上就要升高三了,你们这些孩子就让我省点心吧。柯远可是要考清华北大的人,这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分心,你懂不懂?”   柯远可是年级第一的神童,更是让她扬眉吐气的希望!这个陆惜妍虽然成绩也不错,但样子长得太招人,班里好几个男孩子都爱绕着她转,她最看不上这种小惹祸精了,哼。   看着她一副痛心疾首,心疼得意门生惨遭沾污的的表情,陆惜妍简直恨不得大吼一声“是他要追我关我什么事!?”,可一想到那个成天脸红又不太会说话的木讷男孩,只好硬生生把话咽下:“老师你放心,我只是跟他借本笔记而已。”   说着,她下意识偷瞄了左边一眼,严老师正心无旁骛地批改试卷,温润斯文的脸上满是专注。她顿时暗暗松了口气,可仔细一想,又有一种微妙的失落感隐约攀上心头。   “上课不好好抄笔记,要考试了就拿别人的,我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陆惜妍在心底不停默念着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为什么爸爸还不来接她?真是烦死了。   “哟,找你半天了,原来在这里啊?”   陆惜妍讶异地回头,只见黎雅蔓正满面笑容地走进办公室,她一身亮色职业套装,纤细腰肢上的双c标识闪闪发光,三寸高跟鞋蹬在脚上没有半分不稳,反而把气势拔得卓尔不群。她款款走来,对一脸愕然的史老师微微颔首:“你好,我是惜妍的阿姨,这都放学了还得烦扰您教育她,您真是费心了。”   史老师愣了愣,旋即清了清嗓子:“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   “找我吗?”黎雅蔓笑眯眯地揽住陆惜妍的肩膀,对她不自在的眼神视而不见:“刚才我都听见了,老师说得确实有道理,你一定要听。”   陆惜妍见鬼似地瞪着她,史老师爬满褶子的扑克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股得意之色。   “惜妍啊,以后一定要好好记笔记,要是万一漏了,也千万要找女同学借。”黎雅蔓巧笑倩兮:“女孩子一定要自爱自强,永远不要和男人扯不清楚,只有这样才能变成像老师一样端庄又正派的女性,知道吗?”   陆惜妍闻言差点忍不住笑出声,这不是明摆着在骂她心理变态老处女吗?她好不容易忍住,却见一旁的严老师正饶有兴味地望着这边,斯文俊朗的脸上带着笑意。陆惜妍不由得一慌,低下头去。   史老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却又说不上来,她只好故作矜持地点点头:“嗯,做家长的就该这样教育孩子。”   “您放心,”黎雅蔓不受任何干扰地保持着得体浅笑:“我一定会好好教育她的。”   收拾完那个变态老处女,黎雅蔓轻巧地把陆惜妍带出办公室,她让她在教室门口等,自己则去借用一下盥洗室。等她柳腰轻摆地回到原地,却见一个身形袖珍,却长得颇为清秀可爱的小正太正一脸焦急地围着陆惜妍,后者则一脸郁躁,爱搭不理。   黎雅蔓是什么人?一搭脉就猜到了j□j成,她眼珠骨碌一转,正要迎上去探探这个小正太的底,陆惜妍却眼尖地发现了她,她立刻把柯远甩在身后快步走向黎雅蔓,面色阴沉:“走吧。”   黎雅蔓惋惜地遥望了一眼怅然若失的小正太,只好转身。   一路上陆惜妍沉默得彻底,黎雅蔓不时瞄瞄她,语气轻松:“这么点事就生气了?不至于吧。”   陆惜妍依旧一言不发,连表情都没有任何松动。   黎雅蔓只好耸耸肩,趁着红灯给陆济宽发了个短信说人接到了,原以为手术中的他不会有回应,那边却意外地回复了:我这边手术很顺利,提前完成,待会儿见。   那么说等会儿可以见到他?她忽然心念一动。陆惜妍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转头望着窗外的朦胧夜景发呆。   黎雅蔓把陆惜妍送到住处后不久,陆济宽也带着外卖赶到了。黎雅蔓欢呼一声扑上去,拆开后却瞬间垮了脸:“怎么又是粥?我要吃麻辣烫麻辣香锅盐酥鸡!”   “那种东西重油重盐,还放了一堆添加剂,吃了增加心肺负担,还会加速老化,少吃为妙。”陆济宽淡定地把三碗粥取出,认命的黎雅蔓抱着一碗刚要伸勺子,却冷不防被他釜底抽薪。他动作麻利地拿出三个瓷碗,把粥一一倒进去。   “好烦,就着外卖碗吃不行么?”她紧盯住他那双干净有力,漂亮修长的手,嘴里咕哝着:“这样还要多洗三个碗。”   “碗我会洗,”他极有条理地安排好一切:“这种碗是用聚丙烯树脂复合材料吸塑成型的,受热太久容易致癌。”   黎雅蔓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半晌:“……陆医生,你是有多怕死?”   对她的挑衅他并不在意,而是浅笑着望了眼一直不说话的女儿,温柔地用掌心摸了摸她的头发。   三人坐下来静静喝粥,黎雅蔓撩了撩,发现里面是她最喜欢的虾仁和菜芯,碧绿和浅橙的搭配让人很有食欲。她记得自己也没特意提过,他怎么会一买一个准呢?   她不由得偷偷瞄他;陆济宽不疾不徐地喝着粥,斯文而从容,喉结匀速滑动,下巴到颈项的线条更是散发着低调而实在的男人味,有着和那些小男友截然不同的气场差别,让她不由得看得有些入神。   电视里正循播放着广告,陆惜妍不经意瞄了眼,忽然眼前一亮:“爸,你看这条项链漂不漂亮?”   陆济宽应声抬头,那是一条浅粉色的水晶项链,坠子是精巧切割的四叶草形状,在镁光灯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确实很梦幻,他点点头:“嗯。”   “我倒觉得戒指比较好看,”黎雅蔓也加入讨论,她把纤纤玉指往画面上比了比:“s家的东西确实做得精致,我挺喜欢。”   陆惜妍不想和她说话,无声无息地继续喝粥。   黎雅蔓见她死样怪气,不由得露出了狡黠的笑意:“对了老陆,你知不知道惜妍现在都有人追了?”   陆济宽闻言一愣,虽然女儿已经是个17,8岁的大姑娘了,可在父亲眼里却永远是那个需要照顾和关心的小女孩,那个永远围着他依赖地叫着爸爸爸爸的小天使,以至于一时有点无法接受。   “闭嘴!”陆惜妍忽然猛地站起:“不要胡说八道!”   黎雅蔓被她吓了一跳,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被人追又不是坏事,我当年可是15岁就有人……”   “你是你我是我!不要拿我和你这种人相提并论!”小姑娘忽然发起无名火,几乎有点歇斯底里。   闻言,黎雅蔓的笑容也冷下来:“怎么?我这样的庸脂俗粉和大小姐您相比冒犯您了?不好意思啊。”   陆惜妍正要反唇相讥,陆济宽却忽然脸色一沉:“怎么说话呢?快和你黎阿姨道歉!”   陆惜妍不可置信的望着父亲,自从五岁那年母亲过世,父亲就一直对她呵护有加处处宠爱,别说骂她了,就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可现在他却为了那个女人凶她!他怎么能?   强忍着快要夺眶的泪水,陆惜妍飞速冲到楼上自己房间,这才抱着被子痛哭失声。   怎么办?她的一切都要被那个女人夺走了。从前她年纪小,还以为她是好心来照顾自己的阿姨,最近才觉得不对,这女人根本是想假借朋友之便图谋入主陆家!更可恨的是,她竟然,竟然……   她泪流满面地想起数小时前,当只是偶尔给他们代课的严老师主动来和她打招呼时,她一颗心都几乎要跳出来!可当他面带微笑地问出那句话时,她却觉得整个世界崩塌了。   “陆惜妍,刚才那个是你的阿姨?”   她也不好辩驳,只好点点头:“嗯。”   年轻男老师的脸上露出了略带尴尬的笑意:“那个……你阿姨,有男朋友了吗?”   陆惜妍已经不记得自己如何回答了,她只知道自己梦幻般的初恋就这样被画上了残酷的句号,想到这里,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埋在被子里哭得天昏地暗。   客厅里的两个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半晌——   “去看看她吧。”黎雅蔓终于开口。   “对不起,”他眼里有愧疚:“都怪我太宠她,宠得都无法无天了。”   “没事,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她露出无所谓的笑容:“青春期是很容易憋事儿的年龄段,可别弄出什么逆反心理来。”   他闻言有微微迟疑,终究还是依言上了楼。   黎雅蔓望了望空旷的客厅,百无聊赖地搅着粥里的虾仁,忽然间失了胃口。   第6章 「第五章 」   江卓一的小公司最近生意不错,虽然还称不上盈利,络绎上门的订单却不啻为一针强心剂。尝到甜头的他周末都不休息地加班加点。梁曦想起两人已经大半个月没约会,便趁着周末做了几个菜想给他送去。菜都装了一半,司徒放却兴高采烈地来了电话:“嘿!我在你家楼下,带你出去兜兜风咋样?”   “怎么又这样?我今天有事。”她没好气地应道。   这家伙永远是这副德行,自己没计划也就算了,却总以为别人都和他一样无所事事,常常莫名其妙地就来这么一出,把别人好好的计划都打乱了。   “有什么事啊,出来兜风嘛!”   那头还是一副纨绔子弟范儿,好像全世界都该绕着他的时间表过日子似的,她听着都有气:“你这人怎么这样?和你说了多少次要先约,约了我才能安排……”   那头却不以为然:“行行行是我错,那你什么事?我正好送你一程呗。”   当梁曦再次抱着他的劲瘦有力的腰在急速狂风里紧闭双眼时,心里像往常任何一次那样后悔——怎么又妥协了呢?   到了目的地,她小心翼翼地查看饭菜,在确认没溢出后才安心向里走去,司徒放在身后欢快地飞舞头盔:“送完快点出来,我带你去兜风!”   她给他比了个“嘘”的手势,他得令噤声,笑容却依旧灿烂如七月暖阳,引得几个路过的女孩频频回首,神不守舍。   她无奈地转身,却冷不防看见江卓一面无表情地站在中庭。   “这么巧……”她暗叫不好,却还是笑着递上饭菜:“还没吃吧?你最爱吃的红烧黄鱼和番茄炒蛋,黄鱼已经拆了骨头,特别新鲜,你尝尝。”   江卓一接过饭盒,朝门外那个招蜂引蝶的高大身影淡淡瞥了眼,这才转回她脸上:“辛苦你了。”   她不安地朝外指了指:“他正好经过,我就搭了个顺风车。”   “经过?”江卓一嗤之以鼻:“他倒是有心。”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赶紧转移话题:“快上去吃吧,还热着呢。”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你陪我。”   “我……”她想去和司徒放说一声别等她,可男友的眼神却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陪男友坐在办公室,看着他沉默地扒饭,她悄悄给司徒放发短信: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发完才稍稍安心了些,江卓一却忽然开口:“你和司徒认识多久了?”   她一愣:“六七年了吧。”   “哦,”他状甚无意地咀嚼:“我俩才三年。”   “你别胡思乱想,”她有些哭笑不得:“他比我小三岁呢,而且他女朋友多了去了,个个都比我漂亮。”   “是么,”他忽然停止了咀嚼,“梁曦,你太单纯了。”   收到短信,司徒放始终挂在嘴角的一抹笑意渐渐隐去。他仰头寻找那扇窗户,什么都看不见,却还是默默注视许久,方才转身离去。   吃完饭正好有客户上门,梁曦本想告辞,却不自觉被那客户太太带来的小贵宾犬吸去了注意,趁着他们谈生意在角落逗玩得不亦乐乎,天下爱狗之人心意都相通,那太太看她这么喜欢,倒也和她处得融洽。   眼看太太心情愉快,客户这边谈生意也谈得心情不错,很快就签下了数万的单子。   “你要是喜欢不如自己养一只,”太太临走前还和她耳提面命:“养狗其实不麻烦,像我家宝宝就特别乖,不用妈妈操心。”   待把人送走,江卓一难得兴奋地失了沉稳,他揽过梁曦在她脸上亲了口:“你可真会做生意,看你把他太太哄得开心的。”   “才不是呢……”   其实她一直很喜欢狗,可之前一个人在这里打拼,总不能养着却不管;和他交往以后她也不是没提过,却总被他以“没时间没精力”“狗身上脏”等借口驳回。   看不见也就算了,可刚才和小狗玩了这么久,这瘾顿时又犯了。见他此刻似乎心情不错,梁曦于是斗胆提议:“你说……咱们也养一个好不好?”   闻言他立刻嗤之以鼻:“我们都要上班,谁养?”   她垂眸道:“我来养好了,就我不在的时候你照顾一下,行不行?”   “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江卓一面色不悦:“我这边公司刚开张,成天累得跟条狗似的,让你过来帮忙你又不肯,还说要养狗?真是……”   “我不是说了么?咱俩都扑进去太冒险了,我这边工作肯定不能辞,要不然你这里万一有个什么,咱们喝西北风去啊?”   “能有什么?”他脸色瞬间晴转阴:“刚才的单子没看见?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三个月就回本。情愿给别人打工都不肯帮你男人,什么心态啊你?”   她没接话,其实她亲眼见过同事出去创业,开始威风后头却一败涂地的先例,生性谨慎的她一向习惯计划周全、习惯步步为营、习惯留足退路。可眼看江卓一不爱听,她也就不能再说了。   只因为他,是她唯一没留过退路的所在。   ***   吃过饭,司徒放叼着从哥们儿那里抢来的好烟,蹲在修车铺门口享受着悠闲时光。微博上提示一条新,他点开一看,是梁曦转来的,内容是一辆簇新闪耀的bj600gs细节图,流线型车身在镁光灯下闪耀着惑人的神采,对他这种发烧友来说还真是令人振奋。   第一次收到她转图时,他还以为她忽然转性研究起了车,她却一头雾水道“你不是喜欢么?我也就顺手转一下,我可不懂。”   这话说起来也有两三年光景了,有时想想,有个虽然不懂车,却愿意时常为你转图的朋友,不啻为另一种默契和幸运,他不觉微微勾起嘴角。   同事小周愁眉苦脸地往他身边一坐:“唉,烦。”   司徒放用手肘顶顶好哥们儿:“不是刚拿了假要和妹子旅行?装什么装。”   “别提了,她姐怀孕,她那条狗没地儿放,这会儿正吵吵着说不去了呢。”   “有病吧这是!外面那么多寄——”他忽然想到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她说外头那些店不知道会不会好好待哈哈,得熟人才放心……”   “得,别说哥们儿不帮你。”司徒放豪迈地拍拍胸脯:“三天是吧?哥替你看着。”   “真的?”小周喜出望外。   “骗你干嘛?”司徒放咧嘴一笑,动作娴熟地顺走了夹在他耳朵上的烟:“明天送我家来。”   晚上放了工,车铺那帮子人商量着去附近新开的场子松快松快,说是去的妹子都特别正,司徒放本来不想瞎掺合,但其他人怎么能放过这块金光闪闪的“门面”?七手八脚地硬是把他拖了去。   “放哥,喝啥闷酒啊?”阿威笑嘻嘻地一胳膊攀上去:“去我们那儿喝呗。”   司徒放瞥他一眼,他肚子里有几条虫他会不清楚?不就是想用他招揽妹子么,妈的上次那女的缠得他差点没光火。所以这种地方他真不爱来,连个清静都图不到。   阿威见他没反应,刚要继续游说,却冷不防被一个经过的曼妙侧影勾得双眼抽筋,那妹子长发披肩,热裤吊带,小蛮腰扭得**,大腿根更是紧实得走路都不打颤!   正货!   “哎你说,那个怎么样?”阿威兴奋地吞着口水,一个劲儿示意他看,司徒放兴趣缺缺地瞥了眼那背影,觉得寻常得很:“还行吧。”   “你他妈的要求还真高,这叫还行?”阿威眯起眼狠狠吸了口烟屁股,然后把烟蒂用力一掷:“你等着,老子上了!”   司徒放司空见惯地挪到角落,旁若无人地摸出手机给梁曦发微信:   明天下班到我家,有surprise。   又是什么黑暗料理?我得自带食母生。   没吃的,带十个包子来吧。   里头有我的份么?   显然没有(咧嘴)   我就知道(鄙视)   他笑着摩挲屏幕,忍不住又拉回去翻之前的对话记录,无意识地看了两遍,耳边的喧闹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消退殆尽。   “阿放!”   一声高喝忽然打断他的思绪,只见小周心急如焚地冲过来:“你他妈窝这干嘛?快跟我走!阿威都快被人打死了!”   两人急冲冲来到事发点,只见两个男人在一地狼藉中扭打得难分难舍,惊恐的客人自动自发地空出一块场地,闻讯赶来的保全见这架势都不敢上前,生怕遭到池鱼之灾。   司徒放见状立刻扒开人群,三步两步冲进去一把扯开两人!阿威已经挂了彩,对方打红了眼还不肯收手,死活要扑过去,被司徒放一手直接摁在墙上,另只手随便撩了杯冰酒就对他兜头泼上。   那人嚎叫起来:“你他妈的是谁?!信不信老子马上叫人来灭了你!?”   司徒放一言不发地把杯子往吧台上一敲,下一秒,锋利的缺口就直直对准了对方的颈动脉处,那人顿时像个哑炮般没了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额头还在冒血珠的阿威见状大声叫好,甚至还想乘胜追击的,却被司徒放一个凌厉的眼色逼回去。围观群众看得鸦雀无声,保安都无声无息地退了两步。   司徒放啐道:“两个大男人,大庭广众他妈的也不嫌丢人!”   “妈的他想抢我的妞!”   “放你妈的狗屁!什么叫你的妞?老子他妈的就去放了个水,一回头你他妈的就来扒墙角!”   “我擦人姑娘脸上写你名字了?自己搞不定还打人,卧槽尼玛勒戈壁的!”   眼看战火又要燃起,司徒放声如洪钟地怒喝道:“吵个屁!到底是哪个妞?”   两人双双望向缩在一边正掩面而泣的热裤女郎,司徒放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把把她揪出来:“哭顶个屁用,你他妈的倒是说句话啊!”   那姑娘抽抽搭搭地抬起一张眼泪糊糊的小脸,司徒放瞥了眼,第一反应是不过如此嘛,仔细一看却傻了眼——   第7章 「第六章 」   那姑娘抽抽搭搭地抬起一张眼泪糊糊的小脸,司徒放瞥了眼,第一反应是不过如此嘛,仔细一看却傻了眼——   “……悠悠?”   陈悠悠似乎有点茫然,下一秒才如梦初醒地扎进他怀里:“司徒大哥,你在真是太好了……刚才都快吓死我了……呜呜呜……”   两个打架男顿时傻了眼,双双直愣愣地望着司徒放;司徒放也是一头雾水,但还是把陈悠悠展臂一夹,挺胸抬头地抛下一句:“妈的,我妹你们也敢动?”   急冲冲把人带出了场子,司徒放看着坐在花坛边上痛哭的陈悠悠,也没啥辙,只好扯下外套往她腿上一扔:“网友见面?你倒是挺有胆量,还穿成个鸡样。”   悠悠闻言缩了缩肩膀,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让他惊觉失言,只好草草挽救:“我这人说话就是糙,你别见怪。”   “网上的朋友说……带我见见世面,还说不这样穿会被人笑的……我真的没想到她们会把我扔在那儿自己跑了……”   “靠,网友都敢出来见?不怕直接被人拖招待所里办了?”   小姑娘一改平时的活泼热闹,怯生生地扁扁嘴,低下头去。   “都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他草草揿灭烟头,动作潦草地给她穿上外套。她却一把握住他的手,明眸中流露出难得的战战兢兢:“司徒大哥,今天的事你千万别告诉我姐,否则,否则……”   “了了。”他拍拍她的头,塞了个头盔给她:“抱紧了。”   微凉夜风在耳边呼啸,他本以为小姑娘会吓得哇哇叫,却不料她比梁曦还淡定,柔若无骨的小手正紧贴在他精壮的胸前,指尖还有意无意地蹭到了他的敏|感点,弄得他感觉有点怪,却也没放在心上。过会儿又觉得背后一热,小姑娘好像整个人都贴上来了。   他不觉问了句:“冷?”   “嗯。”   “捱着点,快到家了。”   看来梁曦这小表妹体质不太好,大夏天的穿了他的外套还叫冷。他想。   司徒放远远地就看见了梁曦那电线杆子似的身影正焦急地徘徊在家门口,见到他们才终于松口气。陈悠悠道过谢下了车,怯生生地望着梁曦:“姐……”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   陈悠悠立刻向司徒放投去了求救的眼神,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哦,悠悠刚来还不熟,我带她逛逛街看看夜景。”   “那你也得和我说一声啊。”梁曦不满地瞪他。   “下次一定!”他举手做发誓状。   梁曦也没法说他,却冷不防发现这男孩高大威猛,女孩小鸟依人,在月色笼罩下煞是登对。她忽然意识到什么——   也对,都是年轻人,又都长得好,火速走到一起也不奇怪。她这么想着,却有种奇异的情绪浮上来,说不上好坏,只是一时无法接受。   司徒放却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思,兀自嬉皮笑脸:“对了,明天晚上别忘了,还有,肉包子!”   “知道了,你个吃货。”   “姐姐明天要找司徒大哥玩吗?”陈悠悠双眼熠熠:“我也去行不行?”   梁曦刚要说“好”,却被司徒放抢白:“明天的项目你可没兴趣,改天再带你出去玩,我先走了,拜!”   梁曦无奈地对陈悠悠摇摇头:“这家伙,可真是个急惊风,咱们回屋吧。”   她转身开了门,没注意到小姑娘失望的神情。   ***   在黎雅蔓家楼下等她的片刻里,陆济宽还在思索该如何向二老解释,虽然他的“女友”外形是艳丽奔放了一些,但她其实并不像外表那样招摇,甚至是个秀外慧中勤俭传统的女子……   不过似乎有点难呢,他无奈叹息。要不是二老把他逼得无计可施,他又没有别的女性朋友,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然而,黎雅蔓的出现让一切问题都烟消云散。   看着他略带震惊的眼神,黎雅蔓不自在地捋了捋头发:“……时间紧迫,只好翻了梁曦的衣橱。”   印象中的华丽撞色此刻被一袭深棕色麻质连衣裙替代,柔软的腰肢被复古绑带系成的蝴蝶结勾勒得越发纤细;略长的裙摆遮盖了她弧度优美的小腿,却把玲珑脚踝烘托得愈加修长匀称;颈部的设计不是她最能展露身材的低v,脖颈的肌肤却被深色衬得白嫩无比。   他的视线不自觉往上攀升,最后落在她略施脂粉的白净面容上,他知道现代化妆技术已臻化境,但在近乎素颜的她面前,一切都变得毫无必要。   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黎雅蔓掩饰局促地拽了拽刚吹直的发梢:“好不容易才弄直的,不过颜色就没办法了,他们应该……不介意女孩子稍微染个头发吧?”   她有些不安地等待他的回答,毕竟她今天的任务是要让他的长辈们放心,可就她惯常的那副花蝴蝶模样来说……估计他父母会急得改口让他别再找了,还是一个人过得了。   看着她清汤寡水的棕色长发,以及长发下闪着柔光的清丽容颜,他难得地微抿双唇,浅笑着打开车门:“相信我,你现在可以冒充惜妍的同学。”   闻言她难掩喜色地欢快入座:“别以为说句好听的就算了结了,请我出山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微微欠身,以最绅士的姿态为她关上车门:“悉听尊便。”   车缓缓行驶在去往二老住处的路上,黎雅蔓抓紧时间不停打听着二位的个性喜好,听到认真处居然还拿出n次贴奋笔疾抄,这倒是让他心理压力倍增:“其实不需要这样,做你自己就好。”   “你确定?”她故意姿态妖冶地撂了下长发,一个媚眼抛过去,真是足以让任何男人**蚀骨。   他不自在地咳了声,别开眼:“还是……稍微控制一点吧。”   她银铃般的笑声顿时播撒了一路。   在二老的住处入座三十分钟后,陆济宽终于由衷地发现自己做了个非常正确的决定,同时,他也发现黎雅蔓作为一个区区销售总监真是太过屈才,她难道不该进入演艺圈?金马影后之类的可以随便拿吧。   “伯母,您别忙,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看着她殷切地把笑得嘴都合不拢的老太太扶出厨房,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和那个连煮咖啡都懒,情愿喝速溶的黎雅蔓?   她恰好注意到他的眼神,于是俏皮地眨了眨眼,狡黠得像个狐狸……精。   打开智能手机,黎雅蔓顺利地按照正确步骤在厨房里泡好了上好铁观音,手心有微微汗湿。其实她根本不懂茶,但当老人在品完茶后露出欣喜神色时,她不由得暗暗夸奖自己:黎雅蔓,你怎么就这么完美呢?   10年,他们认识10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带她见父母。尽管理智上早已不抱半点希望,感情上却无法自控,真是奇怪的惯性啊。   “这铁观音啊,确实是不错。”她听见他父亲开口:“不过要说茶中之王,那还得数……”   “台湾高山茶是不是?”她自动自发地接下话头,露出纯良无害的笑容:“家父最爱喝的是高山之王大禹岭,说是霜气明显,口味甘醇,毫无杂质,您觉得呢?”   比起他乡遇故知,足不出户就能遇到故知的心情该是如何激动?老人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令尊真是识茶之人啊,他日一定要和令尊切磋切磋!”   那抹完美的笑意如同深秋的最后一片落叶般骤然滑落,黎雅蔓不自在地别开脸:“家父……早就过世了。”   “啊,这……”   “没关系,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以笑容宽慰惊觉失言的老人,引得正注视这一切的老太太啧啧出声:“阿宽啊,你可真有眼光。”   陆济宽心头“咯噔”一声,依旧埋头为她活络筋骨,老人家年纪大了,腿脚多少有些不灵便,所以他常常来帮二老松快松快。   “行了行了,”她握住他的手,笑得慈祥而平和:“都捏了个把小时了,你累了。”   “您放心,我不累。”他落力推拿,每段指节的力度都恰到好处,润物细无声。   那一头的黎雅蔓已经把老人家哄得服服帖帖,恨不得直接认了女儿。她美目骨碌一转,问道:“对了伯父,济宽从小就这么沉默吗?他小时候调皮不调皮?”   也难怪她好奇,如果说男人到了中年会变得沉稳是历练所致,那他30来岁时就像个老头子算是什么情况?就算是……因为那件事,也不至于完全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吧。   闻言老人有些诧异,愣了愣,却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小姑娘,你以为我们是谁?”   这下轮到黎雅蔓呆愣了:“您……不是他父亲么?”   老人了然地笑了,那笑意却带着难以解读的复杂:“要是有济宽这样的儿子,倒是难得的福气。”   看着一头雾水的黎雅蔓,陆济宽叹了口气,只怪自己没和她解释清楚。   于是他起身过去,大手紧贴住老人的肩:“爸,我说了多少次,我就是你们的儿子。”   聪明如黎雅蔓,此刻多少已经有点猜到了,只是震惊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深吸口气,向她介绍:“雅蔓,这是方妍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父母。”   那一秒,她的笑容僵硬得好似风干了三天的橘子囊,一戳都能听见碎裂的声响。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跑错片场的演员一样尴尬可笑。   “原来是这样!哈哈……”她迅速从错愕中回过神来,俏皮地敲敲脑袋,像是在懊恼自己的后知后觉:“那是当然的啊,二老放心,他是你们的儿子,我也就是你们的女儿,以后当自己人就可以了。”   两位长辈面面相觑,不禁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老人缓了缓情绪才握紧了陆济宽的手:“阿宽,你可真是找了个好姑娘啊,我们呀,总算可以放心了。”   老太太也激动地握住黎雅蔓的手:“黎小姐,阿宽这样的男人现在全国都找不出几个来,妍妍都走了十多年了,他还是风雨无阻地每周来看我们,给我们抓药按摩,照顾我们和惜妍的生活起居,自己却没人照顾……”   “妈,”陆济宽不自在地打断她:“这些就别说了,应该的。”   “是啊,应该的。”黎雅蔓笑得甜美温柔:“妈,以后有我在,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第8章 「第七章 」   在二老的依依惜别中,陆济宽和黎雅蔓像对情侣般亲亲热热地走出大门,却在门扉合上的瞬间开始沉默,一路沉默地走到了他的大切诺基前。   陆济宽想,总算瞒过去,以后不怕二老再拒绝他登门送药了。他知道二老是真的把他当儿子在关心,才会那么强硬地非要叫他再找一个,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健康做筹码——可他们终究是不明白,他这一生,有方妍一个女人就够了。   所以真的要感谢黎雅蔓如此仗义的帮忙,为他解决了这段时间一直纠结着的烦恼,此刻终于放下了大包袱,可为什么他总觉得,心底还是沉沉的?   他抬头望了她一眼,她的神色有些奇怪,嘴角是惯性拉扯的上扬弧度,眼神却有些空茫。   “累了?”他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可以在车上睡一会儿。”   “为什么?”她忽然发问,眼神带着难以解读的情绪,有不解,有疲倦,还有……低落。   他有微微诧异:“就像我之前说的,他们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说再不带女朋友回去就再也不许上门,所以我才——”   “我知道,可……”她疲倦地耙了耙长发:“你应该告诉我啊,如果早知道是她的父母,我就不会,就不会……”   她怎么能蠢兮兮地在二老面前和他秀恩爱?天!   他似乎知道她在疑惑什么,浅浅笑意带着安抚:“放心,二十几年了,我早就把他们当成了亲生父母,他们也是一样,只希望我过得好。”   她将信将疑地望着他,不敢相信天底下居然会有这样的感情存在,她试探着问:“那,既然他们都这样了,你为什么……不真的找一个?”   闻言他有几分错愕,旋即露出了温和淡然的笑,似乎在认真思考。在这短短数秒里,她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地屏住了呼吸。   “我当然不能,”他摇摇头,神色坦然而认真:“我已经有太太了。”   她生生愣住,再不知该何以为继。   他却始终如常:“今天真的很感谢你,我送你回去。”   “……等等,”   掩饰好内心的震慑,她努力扯出一个拿手的妩媚笑容:“这么简单就想打发我?我牺牲一个下午陪你演戏容易么我?说,怎么感谢我?”   他却不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看什么看?我脸上有东西吗?”她莫名地摸了摸脸。   “……没事。”他低头发动引擎:“想要什么?”   “嗯……”她一脸拿乔:“先去燕莎逛一圈,我看着办吧。”   一走进富丽堂皇、现代感十足的高级购物中心,她就像倦鸟归林般喜形于色,嘴角一朵妖冶的笑容,衬得那刚在车上补的艳桃色双唇,有种惊心动魄的吸引力。   这个女人的原型到底是什么样子?对他来说,始终是个迷。   她像只花蝴蝶般穿梭于各家高级成衣店,专拿各种最挑人穿的款式,荧光色露腰款绷带装,然后一件件以模特步秀出来,嚣张得让人侧目。他倒是处变不惊,反正她的美丽耀眼他也不是第一天见识,便只是沉稳淡然地坐在等待区,拿出信用卡,随时待命。   却见她从更衣室探出头来向他招手,他不明就里,但从可视部分看来她并未衣衫不整,于是他依言过去,却被她一把拽进更衣室——   “帮我拉个拉链。”   她背过身去,粉蓝色绷带把她纤秾合度的妖娆肢体勾勒得越发具有侵略感,光是看背影都叫人心荡神驰,而在她的后背,拉链堪堪从内衣搭扣处敞开,露出隐约一点黑色蕾丝和一小片极光滑幼嫩的奶白色肌肤,还有半遮半掩的一截蝴蝶骨……   “快点啊,”她不耐烦地叫:“这里很挤好不好。”   他这才猛地从迷思中清醒过来,好像那片肌肤会吃人般条件反射地退出更衣室,在门口定了定神,这才走向在一旁静候的专柜小姐。   黎雅蔓原本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合适,拉链已经拉了一大半,也不会露出什么不能露的东西。想着反正是多年的朋友,便下意识叫他过来行个举手之劳。可当笑容可掬的专柜小姐敲门来问有什么需要帮忙时,她忽然觉得自己被狠狠刺伤了。   怎么了?在他眼里,她是洪水猛兽,还是肮脏不堪?   无视小姐的询问,她迅速脱下那件绷带装,换回原本装束,冲出更衣室。   “看中了哪一件?”她走得飞快,他追得有些急。   她猛地刹车,站定,面无表情:“一件也没看中。”   他也不生气,依旧是沉稳好男人风格固若金汤的模样:“那再看看别家?”   她沉默地望着商场里光滑的几何图案大理石地板,企图数清它们的排列规律,却怎么都做不到。   “蔓蔓?”   一声带着惊喜的呼唤忽然打断了她的思路,她一抬头,看见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年轻男子正一路小跑而来,男子衣着光鲜时尚,样貌精致美型,不正是她最近的男伴张若明?   “这么巧?”她面露惊喜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你今天休息哦?”   “不是昨天就告诉你我今天休息么?是你说有事不能出来的。”张若明搂住她柔软的蛇腰,不由得抬头望了陆济宽一眼:“蔓蔓,你……叔叔?”   “讨厌,怎么说话的你?”她嗔怪地点了点男伴的脑袋,展露出职业化的笑靥:“这位可是我的大客户陆医生;陆医生,这是我男朋友张若明。”   “大客户”三个字被似有若无地下了重音,于是陆济宽知道她生气了,只是,为什么?   不过看看眼前风华正茂的花美男,被他叫一声叔叔似乎也不冤枉。在清楚自己此刻电灯泡的身份后,陆济宽含蓄地向他们点了点头:“你们玩得愉快,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一丝笑意也从她脸上褪尽。   男伴却无知无觉地凑过去亲吻她滑嫩香腮:“baby,我们……”   她烦躁地一把推开他:“妈的,一点眼力见也没有,没见老娘陪客户陪了一天很累了吗?!”   看着她昂首挺胸高傲离去的背影,张若明一脸莫名,这女人怎么总是说翻脸就翻脸啊?   第9章 「第八章 」   “说吧,今天叫我来干嘛?”把一大袋包子扔在桌上后,梁曦精疲力竭地直接仰倒在了床上,嘴里喃喃道:“销售这活还真不是人干的,为啥雅蔓干得挺轻松,我干就累得跟条狗似的?”   “你和她比?”刚洗完澡的司徒放就这样裸着上半身大喇喇地走了出来:“老妖婆可是成了精的,你的段数啊,差得太远。”   他那古铜色的肌理堪比古希腊雕像中的神祇,却因为擦拭头发的动作而显得更加生动流畅,几颗散落的水珠更是在他结实的胸肌上缓缓舔过,视觉效果极度震撼.   梁曦被他吓了一跳,失声叫道:“靠,你有病啊?快穿衣服!”   “你才有病呢,大热天的家里又没空调,谁他妈的愿意穿衣服啊?”他豪迈地甩了甩一头湿发,梁曦嫌恶地抹掉被他溅上的水珠,不敢看他肌肉嶙峋的健硕躯体:“你穿不穿?不穿我走了!”   “穿穿穿……”他无奈地随手抓了件背心套上,上头还有常年积下洗不掉的机油渍,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半点洗完澡的清爽感,却燃烧着熊熊的荷尔蒙气息。   幸好自己早就看腻了。她挺尸般躺回去,并用力忽略掉心脏不规则的跳动感。   他特别顺手地掏了个包子,豪迈地啃了口,旋即皱起眉头:“我擦,素的?”   闻言梁曦再度一咕噜坐起,一看大惊失色!她怒气冲冲地从他手里夺过包子,边啃剩下的半只边怒骂道:“你个大嘴怪,一口咬这么大,吃慢点会死吗?看看清楚,背后有点的都是菜包子!”   他耸耸肩,不以为意地继续翻:“你就吃两个?”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饿死鬼投胎?”她三口两口解决掉那半个包子,立刻伸长了手一把夺过仅剩的那个,又抢了碗牛肉汤对着碗边猛灌一口,生怕他抢似的划好界线:“剩下的都是你的。”   “啧啧啧,”他边啃肉包子边端详她鼓如松鼠的面颊和粗鲁坐姿,不由得朗声笑起:“梁曦啊梁曦,你他妈的根本是个男的啊!”   她瞪他一眼,作势要用包子砸他:“买给你吃还废话!我要是男的你当年他妈的还追我来着,你同性恋啊?”   此话一出她就后悔了,这都哪年的事了,干嘛拿出来说?可一看那家伙怡然自得的神情,她再次为自己高估了他的廉耻心而扼腕。   “谁没有年轻过?谁年轻的时候没干过几件傻事?”他嬉皮笑脸地大啖肉包子:“但如果能让你觉得有自信点,我倒也不介意,梁……叔叔。”   她顺手抓了枕头狠狠砸过去。   “哟!谋杀亲夫啊!”他装模作样边叫边逃,手边的包子却一个接一个,瞬间就见了底。   看着空空如也的食品袋,她再次陷入由衷的惊叹中:“我说你……这么多都吃哪儿去了?”   这人壮是壮,但身形却是颀长的,周身只见肌肉不见赘肉,还真不合理的……完美。   “想知道去哪儿了?”他不经意地起身,靠近她是忽然展臂往她腰上一箍,在她猝不及防的惊叫声中,居然单手把她整个“捞”到半空,她瞬间头脚朝下地变成了一件“外套”,吓得她对他身侧又抓又踢:“放我下来!你个变态!”   天!她虽然不胖,可身高摆在那里,怎么也有一百多好吗?这家伙是人类吗?   他轻松自在地在她娇小紧实的屁股上拍了一掌,这才满意地把她送回床上,不要脸不要皮地以无赖笑容对上她气急败坏的怒视。   “瘦归瘦,手感还不错嘛。”   “司徒放!你他妈的活腻了!”   她正要一跃而起,玄关处却忽然传来敲门声,他做了个欠扁的“嘘”的手势,就去开了门。她赶紧安静地找了个凳子坐下,虽然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已经持续了三年,但外人看来毕竟还是奇怪,再说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万一传出去江卓一这醋罐子还不炸了毛?   来人却并未进门,似乎只是留下什么东西就走了。司徒放回来的时候,怀里居然多了一条雪白的博美!她顿时把之前的恩怨忘了个一干二净,欢天喜地而又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接过小狗,专注而温柔地注视着它:那雪白蓬松的毛发,黑珍珠一样硕大澄净的瞳仁,粉红柔软的小耳朵,短而笨拙的四肢,还有那茫然无辜的小眼神……   整颗心仿佛都被泡软了,她亲亲它的小耳朵尖儿,又摸摸它柔顺的皮毛,简直爱不释手;而它也不怕生地安然呆在她怀里,不时晃晃那毛茸茸的尾巴。   司徒放双手插兜地在一旁静静看着,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居然有点羡慕那条狗。   “它叫什么名字?”   “哈哈。”   “哈哈?哈哈哈……”她逗弄着它的鼻子:“哈哈你好,我叫嘻嘻。”   从抱进怀里那一秒开始,她就不舍得松手了,抱着哈哈玩了好一会儿,把司徒放彻底晾在边上,好一会儿才想起问他:“你养狗了?”   “谁有这闲钱?人都养不活呢。”他摸摸哈哈的头:“朋友家养的,说是旅行没处放,到我这里寄放两天。”   她面露失望:“唉,要是你养的就好了。”   “这么喜欢自己为啥不养一条?”   她一怔,若无其事地低下头:“我和江卓一都要上班,谁照顾啊?”   忽然想起江卓一那嫌恶的神情,他总说养狗的都是神经病,有钱有精力不好好上班挣钱,尽抱着条狗当儿子哄。她想反驳,但实际情况摆在那儿,两个人都为了买房子累得自顾不暇,哪来的精力养狗?   看她这样,他撇了撇嘴:“你们折腾这么久,首付总该攒上了吧?”   “嗯。”   “那还不快点买房子结婚?”他敲敲她的头:“快三十岁的老女人了,趁着有人要赶紧出清,绝不退换,要不然啊……哼哼。”   “滚你的!”她避开他的毛手:“你有资格说我吗?就你这破德行,有姑娘要你才见鬼呢。”   “反正又不是你要,你急什么?”他嗤之以鼻。   “好好和你说,”她把狗放回窝里,埋头在包里翻出一张条子递给他:“拿着。”   “啥玩意儿?”   “我一个学长他们公司正好要人,做机械的,和你也算专业对口,你投份简历过去。”   他随手一放:“没兴趣。”   “你!”她也动了怒:“你以为我给你争取到这个名额容易吗?谁管你当年是不是在500强当过白领?这四年来你不是修车就是打杂,这种工作经验拿出去能看吗?”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我他妈的就喜欢多管闲事行吗?”她火冒三丈:“你投不投?不投我给你投了!”   他望着她,眉头攥得死紧,他不明白这个瘦得跟柴火似的女人怎么就那么有精力!她照顾男人照顾妹妹照顾妈妈照顾朋友照顾陌生人还不够,这会儿还非要盯着他!她以为她是谁?他真想怒吼一声“你再管我我就他妈的干死你”,可——   他能怎么办?他可以把全世界的女人都干到哭,可偏偏这一个,他不能碰。   “我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她泄气地垂下头去:“你还记不记得你是那一届的高考状元?还记不记得你是以新生代表的身份和我见面的?司徒放,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有啥问题?我现在逍遥得很。”他破罐破摔地叼了根烟出来,还没点上火就被她一把扯了:“要抽滚出去抽,乌烟瘴气的,这点你真该和江卓一学学!”   这么一比,江卓一倒还真有不少优点,比如不抽烟不喝酒、不好色不猥琐、还有认真拼搏肯干。一个事业心强到一定程度的男人,花花肠子都没空间长,倒是让人放心得很。   听到江卓一三个字,他一向无所谓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他把烟盒一掼:“有啥了不起,不抽烟就算好男人了?阳痿还不出去嫖呢,卧槽。”   “你说什么?你才阳痿呢!”听见男友被侮辱,她怒不可遏地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他却像被蚊子叮似的不痛不痒,刹那间就把她一双胳膊反剪到了身后,她被他沉甸甸的躯体压在床上动弹不得,一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司徒放!活腻了是不是?快放开我!”   “说你男人你这么生气干嘛,莫非被我说中了?”   “放屁!他好得很!”她咬牙切齿地挣扎着,并未注意到他眼底划过的一丝黯然:“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你都说我阳痿了我能干什么?”他用一条腿轻松压制住她乱晃的双腿,声音里带着浓浓威胁,空出的一只手猛地掐了把她软嫩的腰眼,倏地从下摆探进去!吓得她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都愣住了——   “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着从她身上翻下去,简直笑不可遏:“你看你那脸……哈哈哈!不会是真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吧梁叔叔?啊哈哈哈哈……”   “混蛋,”她愤而起身踢了他一脚:“你去死吧!再管你的闲事我就不姓梁!”   说着,她整了整凌乱的衣衫,依依不舍地瞥了眼一脸无辜的哈哈,怒气冲冲地甩门而去。   “哈哈哈哈……”他犹自笑个不停,却在听见大门被狠狠甩上的瞬间,蓦地停住了笑容。   他坐起,隔着百叶窗静静注视她气恼离去的背影。她四肢修长,因而走起路来很有气势,过于单薄的体型却让人随时担心她会被风吹走。他就这样出神地注视着,直到她终于消失在视线范围里。   他长呼了一口气,瘫倒在床上,深深嗅一口床单,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那是某一种她惯用的衣物洗涤剂,有淡淡茉莉香味。   没什么,能比这更让人安心了。   第10章 「第九章 」   梁曦气冲冲地回到家,客厅里一片寂静黑暗,只有熟悉的烟味弥漫,她暗暗谴责了一下好友“满室放毒”的恶习,灯都没开就心不在焉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却冷不防看见一朵艳红的火星转瞬即逝——   “谁?”梁曦一跃而起,手忙脚乱地开了灯,这才看见黎雅蔓正斜靠在沙发上抽烟。她连衣服都没换,神态恹恹,一动不动地任烟雾缭绕。   “搞什么,”梁曦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快掐了,谁允许你在客厅抽烟?我还要睡呢!”   黎雅蔓无所谓地耸耸肩,笑意漫不经心,却带着浓重疲惫感。梁曦夺过她的烟头迅速掐了:“饭吃了没?我给你去做。”   她摇摇头:“没胃口。”   “到底是怎么了?”梁曦关切地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陆医生让你帮什么忙了,把你累成这样?”   她眼皮动了动,明眸依旧花俏深邃,却流动着难以解读的光。这是梁曦极其不熟悉的黎雅蔓,美貌从来不是她最强悍的武器,卓然的气场才是。可这一刻,她时刻燃烧着的结界却骤然消失,柔软到近乎脆弱。   “没事,只是累了。”她闭上眼,勾勾嘴角:“对了,我有个朋友说他们公司缺个前台,外企,开了三千,下周让你表妹来试试吧。”   “真的?那太好了,悠悠不在家?”   “不知道,回来就没见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门铃恰在此时响起,身形娇小的陈悠悠出现在门口,肩上硕大的双肩包几乎要把她淹没,梁曦见状立刻心疼地要取夺她的包,她却懂事地摇摇头:“没事,我行的。”   “你这一整天去哪儿了?”梁曦忽然有些自责,本该带她好好玩玩的,无奈工作太忙,不好调休。   “我想,我也不好总麻烦你们……”她不好意思地笑,墨黑的瞳仁清澈见底,却带着一丝疲惫:“所以我自己出去转了转,看看哪里要人,唉,可惜还是没找着。”   梁曦心疼地捋捋她的长发:“你雅蔓姐给你找了个面试机会,外企前台,一个月三千呢。你好好准备准备,下周面试,要加油!”   “真的吗?谢谢蔓姐!”小姑娘满面欣喜,一路小跑着去给黎雅蔓鞠躬,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便拿了份资料给她:“这是企业简章,你自己先准备准备。”   “嗯,我一定会加油的。”   看着小姑娘欢悦的背影,黎雅蔓又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熟悉香气——怪了?到底是什么味道?   陈悠悠在关上房门的瞬间忽然变了脸,她一脸不耐烦地把简章往桌上一放,背包则往角落里一扔,疲惫地躺在床上,胡乱按揉着太阳穴。   而静静躺在地上的背包里,一只鲜亮的枚红色三寸高跟鞋隐隐露了个头。   ***   翌日,梁曦像往常一样早起去上班,她习惯性地在地铁上给母亲发短信,说一说悠悠的情况,再慰问一下她老人家的生活起居。然而不出意外的,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她落寞地收起手机,在人挤人的地铁车厢里发呆。视线所及的每个人都像流水线上的产品般漠然又木然,汲汲营营,活得无望而机械。   她想自己其实也没有多大差别,为了攒个首付,三年都没添过一件像样衣服,工作上吃了再大的亏也不敢随便辞职,为了省一块钱选择不坐公车而步行15分钟,买菜时看见有机专柜,也只能是看看。   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直到那一天,江卓一以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问她,这样的日子,你愿不愿意过一辈子?   是啊,攒完首付哪里是结束?分明只是开始。30年的房贷会像幽灵般至始至终地跟随他们,奋斗?努力?对于两个毫无家底的青年来说,拥有一个安身之处已是最奢华的目标。所以当他提出用这笔资金来做第一桶金时,她做出了平生最冒险的一次决定。   其实母亲的竭力反对也不无道理,择偶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而对于没能把握好机会的梁文卿女士来说,女儿的选择就变得尤为重要。而一个来自穷乡僻壤的“凤凰男”,就算再上进再能干,也不可能是理想的选择。   梁曦想,道理谁都懂,可她要是能学会现实地考量一切,她就不是梁女士的女儿了。   有时两代人看待同一件事会出现截然不同的态度:她觉得支持男友创业是为了加快前进的步伐,让梁女士早日看到一个理想中的乘龙快婿;梁女士却觉得女儿倾尽全部积蓄给男友创业,这不是昏了头是什么?   难以解决的矛盾。   到公司后她抽空给江卓一打了个电话,想叫他周末一起回一趟老家,让他备份薄礼。他那头也不知是在忙还是怎么的,全程含含糊糊,应得有些勉强。   也难怪他不乐意,先前几次他还是做得相当到位的,该送的礼该低的头一样都没落下,可梁母的脊梁就像钢筋水泥浇筑的一样,从头到尾连正眼都没好好看过江卓一一眼,弄得梁曦里外不是人。   几次下来,滚烫的心都凉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另一方是二十多年来含辛茹苦独自把她拉扯大的母亲,她能做的,也只有平时对江卓一好点了。   吃了个预料中的闭门羹出来,她和手提大包小包的江卓一面面相觑,相顾无言。走两步门忽然开了,她惊喜的回头,却见梁母面无表情地示意她一人进来。   和江卓一在一起的三年里,她总是活在“不孝女”的自我认知中,因此面对母亲有些战战兢兢。   梁母上下打量了她两个回合,忽然开口:“让他把你的名字加到公司股东里去。”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她莫名得很:“妈,你知道的,他做的那些网络排名我又不懂……”   “不懂就不能加了?”梁母音调陡然升高:“女人最惨的不是没了男人,而是没了男人的同时没了钱!梁曦,我不希望你像妈一样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你到底懂不懂?”   梁曦心底略有微词,虽然深知母亲是苦过来的人,但为什么……为什么她对她的眼光就如此不信任呢?   “我懂,妈,我懂。”   从老家回s城的动车上,江卓一一言不发,甚至没有问她母亲到底对她说了些什么。她从他脸上能找到的所有,只是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在面对鄙夷时无法发作的无奈和克制。   “……对不起。”她覆住他的手,满心歉疚:“我妈她……”   他摇摇头示意她不用说了,反手握住她的。   加名字的事,梁曦终究是说不出口。她知道母亲的担忧,可她现在的状况和当时不一样,她身体健康,充满干劲,自己养活自己绰绰有余。   她利用午休的最后几分钟给江卓一打了个电话,最近他忙得昏天暗地,两人也没什么机会约会,只好电话慰问。放下电话后笑意尚未从嘴角退去,身前的黑影却带来了不祥的预感。   她颔首致意:“屠经理,有什么事吗?”   “一点零三分。”屠文胜傲慢地举起腕表,腮边的肥肉随着冷笑不住颤动:“用工作时间打私人电话,很好。”   梁曦愕然,她沉住气举起自己的手机:“屠经理,我这里刚到一点。”   “哈!”屠文胜冷笑更甚:“奇怪,以公司时间为准还是以你的时间为准?要都像你这样,我现在就调到六点,直接下班行不行?”   梁曦咬了咬唇,心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多说无益。蔡蔡却忍不住出言打抱不平:“屠经理,我们可是十二点半就吃完饭回公司整理资料了,不像有些人——”   她故意朝lily空着的座位瞥了眼,意有所指:“到现在都还没来上班呢。”   岂料屠文胜闻理直气壮地抬高了音量:“是我叫lily出的外勤,有问题吗?整个部门偷懒的偷懒找借口的找借口,除了她还有谁在努力工作?人家刚来几个月就做了top1,你们都不觉得汗颜?!”   蔡蔡差点揭案而起,却被梁曦一把按住,连她自己都很诧异一向直脾气的自己居然能容忍至此,可……她转做销售时间还短,跳槽不好跳,而且这边的收入毕竟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不过照这架势看来,lily恐怕已经搞定了屠文胜——这点她并不意外,可她真正担心的是前两天刘姐告诉她的传言:据说lily想把底薪调到和她一样,可上头说份额有限,给驳回了。薪资是老板定的,屠文胜也无可奈何。所以刘姐让她千万小心,因为他们很有可能会千方百计逼走她来得到这个调薪份额。   现在看来,恐怕是真的。   所以她就更不能沉不住气,让人抓住把柄了。   见她不说话,屠文胜愈加嚣张起来:“这样吧,念你是初犯,我就不重罚了,你这个月的新客户名单减半。”   蔡蔡顿时变了脸色,梁曦却并不意外,她只是平静地问了一个问题:“那这半份名单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那当然是分配给上月的top了。”屠文胜趾高气昂地瞥她一眼:“怎么,不服?”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凡事先忍吧,大不了找到了妥善的下家再翻脸,不要任性。她用力催眠自己。   “知道个屁!”   一声音量惊人的怒骂忽然在门口炸开,屠文胜惊恐地回头,还没看清来人就感觉到有液体在面前轰然炸开!等回过神来,他一身人模人样的西装已经被冰凉的驼色液体淋了个通透,连眼镜上都模糊一片,他颤颤巍巍地摘下眼镜,惊恐地望着那个浑身散发着戾气的高大男子——   梁曦顿时傻了眼,司徒放?他怎么会来这里?   第11章 「第十章 」   自从上次把梁曦气跑后,司徒放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原以为干脆利落的她不会记仇太久,不过她已经好几天没在微信上搭理过他了,车的图片也不再转载,完全是“老子这回可是真怒了”的节奏。   没办法,谁叫他自己玩得太过火?自尊心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从来不算什么,还是赶紧赔罪吧。   来到她最喜欢的那家奶茶铺,他熟门熟路地要了她最心水的丝袜奶茶,靠着一张脸过五关斩六将地摸到她的办公室,正要给她个惊喜,却冷不防看见她正在打电话,从那难得一见的温柔笑靥来看,对象不言而喻。   于是他悄悄退到门后,握紧了手里的包装袋。好不容易等她打完电话,却看见了这令人火冒三丈的一幕,更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她居然忍了?这个动不动就捶他胸口的暴脾气女人居然能忍?!   于是他一秒都没有迟疑地将奶茶化为水弹轰向那头肥猪!心里只恨没买玻璃瓶装的!   屠文胜还没从惊恐中缓过神来,就被人一把揪住了衣领,他将近两百斤的肥硕躯体居然几乎脚不点地,无法呼吸的他只得拼命挣扎,抖得一身肥肉犹如波浪翻滚!司徒放冷冽的眼神却带着熊熊杀气,薄薄t恤再也无法遮挡住他贲起的肌肉曲线,他一把将屠文胜摁进椅子,一路向前冲击直到他背抵住墙面!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且杀伤力极强,弄得屠文胜汗流浃背,吓得话也说不出,眼看他的拳头已经高高扬起——   “住手!”   梁曦高声喝止,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   “你怕什么?”司徒放双眼发红地咆哮:“打残了我赔,打死了我坐牢!”   说着他又要挥拳,她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去捉住他的手高喊道:“放手!我叫你放手你听见没有?!”   司徒放望了眼身下几乎要尿裤子的死胖子,又抬头看了看一脸厉色的梁曦,门口已经聚集了可观的围观人群,纷纷窃窃私语着,整个形势变得越来越复杂。他从鼻腔深处喷出口恶气,这才愤愤放下拳头。   “哗,真是帅呆了……”蔡蔡在人群中冒出满眼红心,捧面低语。   后来被吓得不轻的屠文胜嚷嚷着一定要去医院验伤,梁曦无奈只能一起陪同,司徒放却死死拽住她:“要去一起去!”   “你给我回去。”她一字一顿,神色有不容辩驳的坚持。   “我不让你去!这个死胖子——”   “闭嘴!”她简直气急攻心:“你不要忘了,我还在这里上班!”   “有什么了不起,”司徒放不满地低声咕哝道:“这种破公司妈的换了老子一天也呆不下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到底图它什么?”   闻言她轻笑出声,脸上却没有半丝笑意:“是啊,有什么关系?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就是了。然后呢?找工作的空窗期你养我?在前家公司留了闹事的案底,下家公司还敢要我?房子凑不出首付你帮我付?交不上房租你帮我交?”   他望了她一眼,义愤难平地还想说什么,却终究不再作声。   好吧,他承认他确实是太冲动太不计后果,可那种情况下能忍得住的还能叫血性男儿?他……他怎么可能容忍她被别人这样欺侮?!   “司徒放,”她眼神里是满满的失望和无可奈何:“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直到现在,你哪怕一次,都没设身处地地为我想过。”   他眼中骤然出现了不可置信和疼痛,却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梁曦把屠文胜送去医院后,司徒放不知该去向何处,只能呆坐在她公司门口,撩着袖管抽了一包烟,静静望着夕阳一点点沉下去,往来的异性投来无数关注目光,还以为是哪个男模在街拍,他却生平第一次失去了和她们开玩笑的雅兴,变得视若无睹。   “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直到现在,你哪怕一次,都没有设身处地地为我想过。”   这句话不停地在他脑内replay,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所以才无言以对。嘴角的笑意微微发苦。是啊,对她来说他始终是个让人头疼的存在,活得又随便又不上进,要不是她天生爱管闲事的“恶习”作祟,恐怕早就把他踹离她的世界了吧。   他摸了支烟出来正要往嘴里塞,却听见身后一声犹疑的呼唤:“你是那个……梁姐的朋友?”   屠文胜检查下来并没什么伤,梁曦一言不发地交了医疗费用,对于他嚣张的指责也只是低声道歉,忍气吞声。   人生就是一场漫长的忍术,忍无可忍,从头再忍。   虽然司徒放打了屠文胜,但说到底只能算个人恩怨,只要她态度谦逊忍让,公司不可能开除她。只要公司不开除她,她就算穿再多小鞋,底薪还是能保住的。   屠文胜骂累后趾高气昂地走了。她这才直起腰,看见掌心有无数半月形的甲痕。   司徒放。她忽然想起他那时目眦欲裂的神情,对于他的心情她很感恩,可一想起七年前那次惊天动地的表白,她就不得不无奈地意识到,他还真是一点都没长大。   是啊,想想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那时她大四,由于当初是盯着t大名校的名号而去,被调剂进了冷门专业也甘之如饴。毕业前夕却忽然意识到择业有困难,就打算申请留校任教的名额。好在她在学生会里有个打下手的活计,主要工作就是每年和新生代表接洽如何安排迎新大会的事,也算是一个加分项。   前几年都安然度过,直到这一年,她遇到了新生代表,司徒放。   小男生长得很帅,也很有活力,一看就是不按理牌顺序出牌的主。据说他一进来就人气十足,把一帮学姐们的心撩动得有如三月春水,可她就真的没什么想法,和他只是普通的工作交流,甚至因为他的异想天开和奇思妙想还镇压过他几次——   所以,当他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在新生致辞的环节中高调表白时,她差点当场厥过去!   后来虽然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可“全民公敌”的帽子已然被牢牢扣上,害得她在最后半年里过得很是狼狈,而且她还因为他的关系得罪了学生会会长,最后留校任教的机会也没争取到。她后来想想这样也好,要不然t大可能会出现一个身染绯闻而无法自拔的实习老师吧。   其实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当时他在发什么疯,那时的自己除了比现在年轻些,其余都乏善可陈,莫非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忽然想尝尝野菜?还是颗老野菜,扶额。   还真是个可恨的人啊,她想,那为何四年后,当她巧遇在车铺落魄打工的他之后,又忍不住使劲儿想给他介绍工作,甚至在他帮自己修好了电脑后,莫名其妙地和他当起了朋友呢?   梁曦啊梁曦,你病得不轻啊。   折腾了那么久,天色已然全黑,她在夜色下漫无目的地转悠了一会儿,还是搭上了去往江卓一公司的地铁。   江卓一对她的出现似乎很意外,他看起来有点疲倦,胡茬都冒了出来:“怎么没说一声就来了?我这正忙着呢。”   “没事,你忙,”她的声音异常虚弱而平静:“我就来看看你。”   江卓一坐回原位,十只手指继续飞快翻腾,心无旁骛。梁曦坐在对面静静望着他。   当时是怎么会被他吸引的呢?也许就是因为他这种认真起来就看不见任何人的专注吧。让人感觉那么稳定,安心,就像他开发的电脑程序一样,可以保持始终如一的状态。   江卓一察觉到她的眼神,忽然顿了顿,停下动作:“你怎么了?”   她笑着摇头:“没怎么。”   他已经够辛苦了,她不想让他担心。   江卓一望着她,和她在一起三年,说看不出有问题肯定是假的。不过他也了解她的脾气,知道她不说就代表自己会解决,并且,每一次她也都成功解决了。   有一个这样的女友无疑是幸运的,独立自主、不烦人不粘人、也从来不问无意义的问题。这让他一个从来搞不清女人是什么生物的理科男感到由衷的轻松。但这样的相处模式进展到第三年时,他却感到了奇异的缺憾:感觉上只是多了个人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可女性应有的那些撒娇耍赖和柔弱依赖,他却从未感受过。   可转念一想,他一个老家穷得叮当响,自己赤手空拳来s市创业,连房子都买不起的男人,能有人肯跟他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还奢求什么呢?   于是他起身走到女友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公司里做得不开心?”   她犹自强颜欢笑:“没有,只是最近比较累。”   “做得不开心就别做了,”他顿了顿:“我养你。”   梁曦抬头望着他,清亮的眼里已经忍不住泛起淡淡的红,她紧抿双唇,尝试露出微笑:“真的没事,做得挺好的。”   够了。她想,她永远都不可能成为那种被男人养着的女人,可只要他愿意说出这句话,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江卓一用来开公司的地方是商住两用房,所以他干脆就住在公司隔壁。他没有车可以送她回去,只能牵着她的手送她去赶最后一班地铁,两人肩并肩走在雨后微湿的小路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江卓一不是个善言辞的男人,教育她不要多管闲事的口气还有些直接,可她却觉得心窝里暖融融的,好想就这样手拉手,一直走到地老天荒。   下了地铁,为了省车费的梁曦漫步回家,却在小区路灯下看见沉默对峙的一对男女,仔细一看——   黎雅蔓?!   第12章 「第十一章 」   下了地铁,为了省车费的梁曦漫步回家,却在小区路灯下看见沉默对峙的一对男女,仔细一看——   黎雅蔓?!   她以为好友遇劫,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可走近了才发现对方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他身形消瘦佝偻,神色凄怆,看样子应该也就五六十岁,头发却已然几乎全白。他一只手颤抖着伸向黎雅蔓,却在对方侧身闪避后,颓然放下。   “你干嘛?”梁曦一个箭步窜上去把好友护在身后,警觉地小声问她:“你认识?”   她不出声,扭头不愿看他。而是扯了把梁曦:“走吧,回去。”   梁曦一头雾水地被她扯着往回走去,路灯下的老人变成原来越远的一小点,他哀伤的神情却像烙刻在她心间,久久徘徊不去。   回了屋,梁曦小心翼翼地锁好门,这才发问:“到底是谁啊?”   “要饭的,”黎雅蔓面无表情地回应:“别管他。”   有一刹那梁曦忽然起了个念头,可转念一想,她和黎雅蔓初中同班时就知道她父母早亡,是由舅舅舅妈带大的,所以……不可能。   “怎么这么晚回来?”黎雅蔓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   “去看了看江卓一。”梁曦也不愿把下午的事说出来,以好友的脾气,她能做出来的事也不见得会比司徒放理性多少。   “哟,这么晚还回来?睡那儿多好。”   “不是跟你说了……”   “嗳,不给男人吃饱啊,男人迟早叫外卖。”   “那些都不是好男人,陆医生不是都鳏居十多年了?也没见他找女人。”   黎雅蔓一愣,旋即嗤之以鼻:“他那是有病,没什么好说的。你听说过没有?那啥膜随着年龄增长会渐渐消失,你守半天到时候人家都不见得信你。”   “那倒好,省得疼。”梁曦嘴硬:“我这是对自己负责,关男人什么事。”   “对自己负责?”黎雅蔓忍不住笑了:“憋得半死也叫对自己负责?不是吧你。”   梁曦还想顶嘴,却见陈悠悠正好跑出来上洗手间,她赶紧噤声,同时警告地瞪了黎雅蔓一眼,后者却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一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派头。反正她是一路从帅哥堆里趟过来的,男欢女爱各凭自愿,过后一拍两散也不伤神,多好?也就是她这个死脑筋的好友愣是想不开。   对御男手段一向很有自信的黎雅蔓,怎么都没料到,老马也会有失足的一天。   ***   翌日,梁曦果不其然地直接被架空,新客户名单被抽了个干净,看样子这个月是没戏唱了。她自嘲地笑笑,前几天还在苦劝司徒放换工作,这回看来自己要先换了。   她翻了翻求职网站,发现现在公司的要求还真高,试着投了两封,心里也没底。正打算给黎雅蔓发个短信问问有没有什么机会,却冷不防接到了她的电话,那头传来压抑而虚弱的声音,在喧闹的背景下显得犹为不合理:“你现在……能不能来一下顺和医院?”   “怎么了,你不舒服?”   “没事,就是,受了点小伤……”   梁曦立刻放下电话,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司徒放常常奇怪她们两个性格如此颠倒的人怎么会成为好友?只有她知道,在黎雅蔓看似柔媚妖娆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比她还要好强的心,所以要不是伤得厉害,她是万万不会来麻烦自己的。   急诊室里人流纷乱,她好不容易才在一隅找到狼狈不堪的黎雅蔓:她华衣破损,发型凌乱,衣领上还有斑斑血迹,一手捂着头上的伤口,一手还在和一个奶油气十足的年轻男子拉拉扯扯,梁曦见状赶紧大步上前,一掌拍掉那男人的手怒喝道:“你干什么!?”   那男人畏畏缩缩,欲言又止,一张小白脸倒是非常俊俏,只是那局促姿态让人看着很不舒服。梁曦看看了看长龙般的队伍,顿时心急如焚:“陆医生不是这家医院吗?让他给你打个招呼吧,他在哪个科室?我去找!”   说完她拔腿就要走,黎雅蔓却一把抓住她,那神情像是瞬间掉了三魂七魄:“不行!绝对不行!”   梁曦被她吓一跳:“为什么不行?你还在流血呢!”   “反正,反正不行。”她低下头:“……老陆很忙的,别打扰他。”   下一秒那白面男却再次不依不饶地纠缠上来:“蔓蔓,我真不是有心骗你的,我和她连结婚证书都没开过,不过是家里摆了几桌酒……当时我才19岁,什么都不懂,上个月我已经向她提出离婚了,你要相信我……”   不说还好,他一说,黎雅蔓瞬间柳眉倒竖,她咬牙切齿地对他吼道:“什么都不懂孩子倒是知道怎么生?张若明!老娘生平最恨的就是小三!你他妈的敢让老娘做小三?你信不信老娘找人阉了你?!”   当那个五大三粗,乡土气息浓厚的女人带着满脸鼻涕的孩子出现时,她真是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漂亮时髦的发型师男伴居然已经有了五年婚史!更要命的是,他在面对原配发难时半点担当都没有,就知道躲在她后头,害得一头雾水的她还没搞清楚青红皂白,就被那女人开了瓢!这口怨气叫她怎么咽得下?!   大约是发狠牵动了伤口,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脚步也踉跄了下,梁曦赶紧扶住她,对那张若明怒目而视:“还不快滚?”   “蔓蔓,你相信我……”张若明还不死心,伸手企图去抓黎雅蔓的肩:“我是真心爱你的,直到认识你我才知道什么叫爱情……啊啊啊啊——”   他忽然痛呼起来,那只不安分的手被人瞬间格住反扣在身后,低沉的声线旋即在他头顶响起:“如果有必要,我也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痛不欲生。”   黎雅蔓顿时一惊,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忽然从她的脊椎深处蜂拥而出,急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只见陆济宽面无表情地站在张若明身后,笔挺的白大褂没有一丝褶皱,却让张若明痛得叫都叫不出声。他的视线在黎雅蔓头上定格,眼神顿时变得难以名状——如果用颜色形容,梁曦觉得那一定是道深灰色的光,让人陡然觉得室温都下降了几度。   “是你打伤了她?”   短短六个字,音调和力度却比之前又下沉许多,张若明顿时觉得不寒而栗,赶紧澄清:“不是我不是我!”   “那是谁?”   “我……”张若明不敢看黎雅蔓的表情,嗫嚅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我,我老家的妻子……”   黎雅蔓心灰意冷地别开眼,不想看见陆济宽鄙夷的眼神。   “滚。”   那分明是陆济宽标志性的低沉嗓音,却让黎雅蔓暗暗诧异——他是个非常讲究修养的人,平时常常指摘她说话粗鲁,漏出个把语气助词都会被他训半天。“滚”这种粗鄙的词,她从未从他嘴里听见过。   张若明带着惊惧的眼神连滚带爬地跑了,陆济宽对梁曦礼貌颔首:“麻烦你帮我一起把她扶到前面那间诊疗室。”   梁曦赶紧照做,黎雅蔓却在他碰触她的瞬间触电般闪开!她避开他的眼神,转而面向梁曦:“……这里人太多,我还是去别的医院吧。”   “黎,雅,蔓。”他叫她的名字,字字都隐隐下了重音。   “我真的没事!”她犹自逞强:“说不定回去自己抹点碘酒就好了,打扰你了拜拜!”   说完她就推着梁曦要走人,梁曦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好友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带离身边——   “喂!你干什么?喂!”被打横抱起的黎雅蔓惊惧不已地四下张望,却因为害怕引起围观而不得不压低声音:“……你疯了吗?”   陆济宽却神色如常,脚步稳健,还对一个投来诧异目光的护士淡定解释:“病患受伤不能走路,你去拿点干净纱布到103来。”   护士的眼神顿时转为无限的崇敬与爱慕——陆医生真是太完美了,不但人长得帅,对病人还如此宅心仁厚,没有半点架子,真不愧是顺和排名第一的人气美大叔!   梁曦愣了好一会儿,才赶紧撒腿追上他的脚步,小护士也麻利地拿了纱布和常用药跟上,正要给黎雅蔓检查伤口,陆济宽却忽地开口:“我来就好,你去忙吧。”   小护士一愣——开什么玩笑?平时排队预约都预约不到的脑外科精英陆医生,居然要出马给人包扎外伤?可她又不好忤逆上级的意思,只好茫然离去。   他紧接着询问梁曦:“你不用上班?”   梁曦担忧地望着黎雅蔓:“我和公司打过招呼了,她怎么样?没事吧?”   “应该不是太严重,你去上班吧,晚点我送她回去。”   见她还有些犹豫,他立刻补充道:“我开车送她会比较方便。”   “你去上班吧,”黎雅蔓适时出声,她感觉得到好友最近在公司的状况不太妙,也不想拖累她:“我没事,他会送我的。”   梁曦走后,陆济宽手法娴熟地为她处理伤口,明明是一米八的大男人,手势却轻柔得让人难以置信,只是双氧水嗜咬皮肤的瞬间,她疼得浑身一紧,不由得逸出一声闷哼……   “现在知道疼了?”他细心清洗,声线却冷然:“早干什么去了?”   她又痛又恼,委屈顿时化为酸楚的湿意涌上眼眶,却被她生生咽下:“他这么小,我怎么知道他居然结婚了?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小三,我只是——”   “我知道,”他顿了顿:“刚才听见了。”   心口像是忽然落下一块大石,她噙着泪花,一句话也说不出。   第13章 「第十二章 」   后来她在医院拍了片子,幸好没有脑震荡,陆济宽说是要留院观察,可她哪里肯?于是找了个空闲的病床躺了半天。下午果然感觉好多了,就打算偷偷溜走,结果还没走出病房就被扑克脸的陆济宽抓了个正着。   “那个,我觉得没什么事了。”   他面无表情地摸出车钥匙:“走,我送你回家。”   车子驶出医院不久,她就觉得不对劲起来:“你是不是太久没去我那儿了?怎么走这条路?”   他目不斜视:“不是你家,是我家。”   黎雅蔓整个噎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赠他一朵妩媚眼波,语带揶揄:“陆医生,你这样不太人道吧,我还伤着呢。”   面对她的调戏,他既不生气也不辩解:“头部受创可大可小,到我那里住一晚,什么状况也好及时处理。”   切,没劲。她偷偷翻了个白眼,却又忽然想起什么:“惜妍在家吗?”   他莫名地在后视镜中瞥她一眼:“她住校。”   哦,对,以往每次都是因为接陆惜妍才会去他家,以至于她都习惯了和他在一起时有那个傲娇小丫头在旁边晃悠,这一秒她才忽然意识到,今晚就他和她独处?   周身血液忽然哗啦一下涌向头部,连伤口都开始突突地跳。她无奈地低下头,在心中狠狠鄙视自己:黎雅蔓你的出息呢?被狗吃了?   “你怎么了?脸有点红。”   “是吗?”她特别淡定地回应:“可能伤口组织正在愈合,需要吸收更多血液吧。”   他无语地望了她一眼,终究是没说什么。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中途去了趟超市买菜,晚上煮了牛骨汤,米饭里加了红枣一起焖。她本以为他会把厨房弄得一团糟,半路进去偷看一次,却发现一切都出乎意料的井井有条。牛骨剔得干干净净,土豆块切成整齐划一浸在水里,红枣全部用小刀去了核,端端正正地垒在一起。而他正挽起袖子切胡萝卜,刀法又匀又快,看似闲庭信步,一眨眼却全部切好了。   “刀工不错嘛。”她啧啧赞叹:“可以啊。”   他不紧不慢地把胡萝卜扔进汤里,砧板冲洗干净,这才抬起头,表情宠辱不惊:“职业习惯而已。”   她作势恶心欲吐,却忽然看见一只造型奇特的垃圾桶:“你家垃圾桶为什么有两格?”   “回收和不可回收。”   她真的翻白眼了,这个……难以形容的老男人。   不过晚餐的滋味严重出乎她的意料,虽然是预料中的清淡风格料理,汤里连咖喱粉都没放,却鲜美清甜得让她差点把舌头咬掉,从而造成二次伤害。等她摸着肚子想要喝第三碗时,他却出乎意料地拒绝了她。   为什么?!   “吃饭吃八分饱最好,过饱对身体无益。”他淡定地扔下这句话。   “喂,我是伤员啊!”   他淡定地起身把汤搬回厨房,彻底断了她再喝一碗的念头。   她忿忿地用筷子点着桌面,不由得觉得自己年少无知时没表白真是万分正确,这男人看着还挺迷人,怎么生活状态下如此变态?四十岁都没到的人,日子过得跟八十岁一样!   所以说还是小男生好啊,热情洋溢精力充沛什么的……靠,她忽然想到那个天杀的张若明,顿时觉得小男生也不靠谱。   唉,烦。   吃完饭他就开始潜心研究他的那些巨型医疗书,她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电视,并不时偷瞄他。某一次却恰好被他的视线撞个正着,吓得她赶紧把视线调回电视,津津有味地研究起了九合一榨汁机。   “去洗澡吧,别洗头,别碰水。”   “哦。”她依言去洗澡,他默默递给她一套陆惜妍的睡衣,她一看就乐了:粉红维尼熊图案?要不要这么梦幻?   洗完澡,她在全身镜前翻来覆去地看,真是太好笑了,这谁啊?   正在认真记笔记的陆济宽听到脚步声微微抬了抬眼,却有一秒的怔忪:眼前的女孩一身粉红,还故意配合服装地把拳头放在嘴边卖萌,要不是额头的纱布有些煞风景,还真是个让人怦然心动的画面。   j□j的她、清丽素净的她、可爱狡黠的她、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   “好了?”他起身越过她,完全目不斜视:“我去洗,你可以睡了,万一有哪里不舒服记得叫我。”   “睡觉?”她不可置信地望向挂钟:“十点都没到!”   “我每天都是十点睡觉。”   “这么早你睡得着?”   “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   黎雅蔓晚睡惯了,十点钟躺在床上简直辗转反侧,她只好摸出手机来玩,心想幸好有智能机在手,上网游戏两不误,打发时间正好。   结果,就在她打僵尸打得正high时,忽然感到自己似乎被阴影笼罩。她迟疑着抬起头,听见那樽高大的黑影发出了熟悉的声音:   “别玩了,该睡了。”   她顿时产生了“这难道是我爹?”的错觉,虽然,有爹的感觉对她来说明明很陌生。   “别把我当你女儿管。”她翻了个身背对他,照样刷微博刷得起劲,可下一秒,她的手机已然腾空飞走——   “没收,明早来赎。”   他晃晃手机,旋即悠然自得地离开了她的房间,徒留她呆怔在床上,不可置信。   一切娱乐措施皆被剥夺,黎雅蔓绝望地瞪着天花板,睡不着就是睡不着,生物钟已经定了她有什么办法?在焦虑辗转了一个小时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地一跃而起,从包里摸出烟,鬼鬼祟祟地摸到了盥洗室。   排风扇一开,吞云吐雾好不快活。   所以当门被再次敲响时,她顿时感受到了有生以来最深层次的绝望——这家伙不是睡眠质量很好吗?开个排风扇都能吵醒的睡眠质量好个屁!   他绷着脸望着她,一张俊脸上没有半丝笑意,那眼神比小时候常叫她去办公室的教导主任还可怕,她无语地坚持了一会儿,终于认命地摁灭了烟头。   他却不依不饶地伸出手,她垂死挣扎地“喂”了一声,却在他犀利眼神下,沮丧地把剩下半包烟也上缴了。   他皱着眉头把排风扇开到最大:“以后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她不屑:“都抽了十几年了,也没见哪儿不好。”   他挑眉:“等你发现就晚了。”   眼看他就要把烟往垃圾桶里扔,她心痛地赶紧出声:“别这样行不行?你不抽的不知道,这玩意儿瘾上来了没得抽可痛苦了!”   他顿了顿:“我知道。”   “你怎么可能知道?”她没好气,谁不知道他陆大医生是养生界的楷模,烟酒不沾女色不近,就差没成仙了。   “因为我抽过。”   “少来,你怎么……”她甩着手,忽然一愣:“你说什么?”   “念大学的时候,”他撇撇嘴:“没想到吧,我也年轻过。”   “那……后来戒了?”   “嗯。”   “为什么?”   他愣了愣,笑意有微微冻结,片刻后:“她不喜欢。”   虽然耳朵区分不了是“他”还是“她”,她却立刻意识到他说的是谁。   第一反应是要道歉,可见他还算平静的模样,又觉得道歉太刻意,只好故作无谓地开他玩笑:“唉,天生妻管严啊,真没立场。”   “你不知道她有多可怕,”他俊朗分明的五官被回忆的光渲染得柔和许多:“那时我们一起读的医科,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堆肺癌病患的x光片给我看,效果确实非凡。”   “这样就吓退了?”她嗤之以鼻:“你是医生,难道不知道吸烟并不是肺癌的唯一原因?”   “当然不是,”他叹口气:“可后来她说,她和烟,我必须选一个。”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像冰锥般猝不及防地深扎进她的心脏,有彻骨冰寒在不断渗透进去。   真奇怪,早知道的啊,都知道了十多年了,怎么反应还是这么大?   他似乎依然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你知道吗?她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我所有的养生习惯都是和她在一起时养成的,她不抽烟不喝酒不晚睡,如非必要也绝不在外面吃东西,她常说外面从空气质量到食品安全都没有保障,要想长命百岁白头偕老,只能自己努力。”   她无意识地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是不是很讽刺?”他苦笑,有掩饰不住的黯然:“她躲过了一切病菌侵扰,却躲不过基因的变异。”   她不知该说什么,想拍拍他的肩,却又半路缩了回去。   “你放心,我没事,”他拧了拧眉心,笑着摇摇头:“都过去这么久了。”   “所以,你用她的方式生活,是为了永远不忘记她?”   他摇摇头:“养生之道还是有它的道理在,惜妍已经没有了妈妈,我想陪她久一点。”   她心下震动,忽然脱口而出:“那我戒烟。”   没说出口的,却是一句“我也想陪你久一点。”   他有点诧异,大约是抓她抓了十年,早已不指望她能戒:“看情况吧,戒烟太难,尽量少抽就是了。”   “不,”她焦急的地握住他的手:“我说戒就戒,你等着!”   他点点头:“好,那你现在先去睡觉。”   她为难地垮了脸:“生物钟真的很难调嘛,要不然……咱们先聊会儿天?”   他起身:“去你的房间。”   诶?她蓦地一震,去她的房间……聊吗?   所以,当他端端正正坐在她床边,一板一眼地给她按摩虎口穴道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真是想太多。   “这玩意儿能有用?”她狐疑地问。   “闭上眼,别说话。”   她只好依言行事,虽然不指望有什么奇效,但他温暖有力的手指让她感觉是那么好,外科医生为了保持手指的敏感度,理论上是不会做家务的,因此也不会有老茧,所以那种干燥爽滑的触感……   她不觉勾起嘴角,不到一分钟,就陷入了沉沉梦乡。   第14章 「第十三章 」   司徒放刚搞定一辆车,正胡乱擦着汗,却忽然收到一条短信:司徒大哥,我是悠悠,上次多谢你帮我,我请你吃饭,你什么时候有空?   他笑了,这小丫头,还挺有心。   于是他火速回复不用客气,岂料那边还挺执着,不一会儿又来了一条:姐姐和蔓姐也都不肯吃这顿饭,可我是真心想感谢你们,你们这样我心里很难受的啊!   哟,都这么说了,再拒绝也不是很好,而且要是大家一起吃饭,也顺便能……于是他挑了个平价大排档,心想自己这么能吃,可不能让人家小姑娘大出血。   到了约定地点,他却愣了神,只见陈悠悠一人乖乖巧巧地坐在大排档边上,哪里有梁曦和黎雅蔓的影子?   “她们人呢?”   陈悠悠露出沮丧的神色:“姐姐们都说没空,我觉得她们还是舍不得让我花钱吧……不过司徒大哥在就好了,今天一定要放开肚子吃哦!”   眼看人家小姑娘亲热地挽住了自己的手臂,司徒放也不好再说什么,得,吃就吃吧。   点了几个平价的小菜,他边吃边关心小姑娘的生活:“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还没找着呢……”悠悠咬了咬水嫩的唇瓣,面露沮丧:“今天下午去面试了,可是人家嫌我没工作经验,学历也不高,唉,只好继续麻烦姐姐们了。”   “有什么,”他豪迈地咀嚼:“有啥干的就先干起来呗,大不了不行再换。”   “对了,听姐姐说你以前成绩超好的,还是高考状元?”   “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在给人修车?”他大大咧咧地一笑:“别学我哈,你好好找。”   她若有所思,却很快转为巧笑倩兮:“来,司徒大哥,我敬你!”   酒过三巡,他酒量好得很,所以啥事儿也没有,可陈悠悠娇小的身躯却开始不住地晃悠,眼神也迷濛起来,她大着舌头劝酒:“再,再喝……”   话音还没落,她自己就先摔到了司徒放怀里,他赶紧展臂护住她,以防她摔到地上去。那坚硬而充满弹性的肌理和充满荷尔蒙气息的怀抱让她顿时心生荡漾,她眯眼抚着额撑了一把,那手却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直接撑在了他那“重要部位”上,引得他浑身一震,赶紧把她的小手拨开!   “啊!对不起对不起……”悠悠花容失色地想要坐起,却愈加七倒八歪,他花了好一番力气才把她扶正,摆到身边坐好。陈悠悠脸红红地低着头,不断呢喃着对不起。   她仿佛不经意地舔舔唇,再度往他侧肩靠去,表情怯生生,眼神却隐隐透着热烈:“司徒大哥,我……”   “你醉了。”预感到她似乎要说什么不该说的,他立刻截住话头:“来,我送你回去。”   她一把揪住他的衣袖,眼神热烈:“司徒大哥,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略显粗鲁地把她拖起来:“这么晚了,再不回去你姐该担心了。”   他刚摸出车钥匙要发动,却听见她在身后说——   “你是不是喜欢我姐?”   他蓦地一震,宽广的脊背却恰到好处地掩饰了那微弱怔忪,他若无其事地拍拍座椅:“瞎说什么呢你,还不快上来?”   “不承认是因为怕我告诉她?”她眼里有淡淡的笑,忽然不复之前的懵懂天真,变得洞察世事:“放心吧,我不会的。”   他懊恼地抹了把脸,顿了一会儿:“那我要道歉吗?”   “不用,”她一跃而上车后座,姿态豁达而潇洒:“姐姐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懂事?”   他有点意外,不由得多望了她一秒,她笑得甜美:“怎么,后悔了?”   “没有,只是希望你记得你说过的话。”他淡淡抛下这句。   他把她送回住处,两人一路无话。梁曦来开的门,看见他愣了愣,没提那天的事,只是问他要不要进去喝杯水,看样子像是气消了,但也不是太热络。   气氛有点尴尬。   他自知理亏,简单说了说和陈悠悠吃饭的缘由,便转身告辞。   “司徒大哥……再见。”   看着满脸红晕,期期艾艾的妹妹,梁曦觉得自己的揣测似乎被验证了,这对年轻人果然有事儿。   她想,他虽然过得挺随便,但也从不染指正经姑娘,他要是对悠悠兴起念头,应该不会乱来。如果正正经经的恋爱能让他忽然意识到一个男人的责任,从此奋发自强的话,倒也不是一件坏事,可……   这样想着,夏夜的蝉鸣不断呱噪着,让她心浮气躁。   ***   “我今天要去城西办点事,你要不要搭个顺风车去看看江卓一?”黎雅蔓斜倚着门,晃晃车钥匙。因为受伤的事已经好几天没出去跑客户了,好在伤口埋在头发里,这两天已经看不出什么,赶紧地要把生意捡起来。   “要!”梁曦立刻条件反射地打开冰箱拿馄饨,忽然想起什么:“能不能捎上悠悠?之前老说要带她去江卓一公司看看,结果一直没去。”   “noproblem~”   梁曦立刻欢天喜地地找陈悠悠去了,叫完小姑娘,她把隔夜刚包好的菜肉大馄饨拿了20只出来,严严实实地装好。想了想,再次打开冰箱把剩下的全部拿出来,数了数正好50个。   黎雅蔓立刻抗|议起来:“喂喂喂!不是说包了给我们吃的吗?重色轻友!”   “回头再给你们包。”   梁曦说完就开始手脚麻利地烧开水煮馄饨,黎雅蔓见状奇怪:“生的拿过去就行了,他那边不是有灶么?”   “他哪吃得了这么多,”梁曦头也不抬地数馄饨:“你顺路到车铺停一停,我给司徒送去,正好晚饭时间,让他直接吃吧。”   虽然那天这混小子大闹公司搞得她下不了台,可仔细想想,他也是为了维护她,虽然方法不对,可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对他这种行事作风也已经习惯了。现在他一个人过,收入又不高,要放着他不管,他就会跑出去吃一肚子没营养又油腻的廉价食品,想想也挺惨的。   “哟哟哟~”黎雅蔓眼珠骨碌碌频转:“男朋友才20个,蓝颜知己倒有50个,我要是江卓一我可想不开啊。”   “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梁曦不以为然:“再说我这可不是偏心,关键是我给他50个他也吃不下,你以为谁都跟司徒似的大嘴吃四方?”   黎雅蔓却还是不死心,她贼兮兮地从身后一把抱住好友的腰:“从实招来,你和小种马是不是……嗯哼?”   “要有啥事儿早就有了,还等到今天?”梁曦问心无愧地划拉着馄饨:“走开走开,别烫着你。”   黎雅蔓无趣地踱开,她一把揽住陈悠悠的肩:“走,咱们上车等。”   一辆红色minicooper十分拉风地停在修车铺门口,一双引人遐思的白玉美腿首先登场,紧接着的是桃红色迷你裙勾勒出的翘臀细腰和圆润美胸,当主人艳光四射的娇颜一接触到四周的目光,响亮口哨声顿时应景地响起。   “wow,正点!”   阿威看得两眼发直,差点没流出口水来。司徒放却只是和她熟络地打了个招呼,视线直接挪到后排那个因为抱着两大盒东西而下车略显艰难的身影上,他迈动长腿以瞬移的速度接过梁曦手里的盒子,把她一把拉出来。   “不知黎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他转头笑得浮夸,露出一口闪闪白牙。   “没事,”黎雅蔓也扬起她线条高傲的脖颈:“反正本来就不是来看你的,顺路而已。”   “哟,哪个王八羔子敢让您送货上门?”他肆无忌惮的视线在她身上溜了一圈:“不错,很辣。”   “别胡说八道,老娘是去谈生意的。”黎雅蔓指指后面两位:“顺便带梁曦去看看她男人,更顺便地来给你送馄饨。”   “馄饨?”他用欣喜掩盖隐隐失落,迅速揭开手里的盖子,一股梁氏手工馄饨货真价实的淳朴香气立刻俘虏了他的胃:“都给我的?我吃了啊!”   “嗯,”梁曦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小瓶酱料:“给你调的,蘸着吃。”   他早已赤手空拳下去两个,嚼得不亦乐乎:“靠,太他妈的好吃了!”   梁曦直接把一瓶矿泉水连带一个白眼拍进他怀里:“慢点,没人跟你抢。”   看他吃得那么香,她不由得露出了浑不自知的笑意,但她不好意思耽误黎雅蔓太久,于是匆匆上了车:“过两天再去你那儿收盒子,我走了,拜拜。”   于是一行人又继续踏上征途。   车子已经开出去好远,司徒放却依然在原地远眺,有微微失神。阿威见状自来熟地靠上去,伸手就要捻那馄饨吃,却被他极其准确地一掌拍掉。阿威颇为愤愤:“干嘛呀,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好东西你拿个屁?”司徒放斜他一眼,火速关上餐盒,牢牢抱进怀里。   得了没趣的阿威只好讪讪搭话:“你姐给你做的馄饨?”   却不料司徒放闻言愈加狂躁:“放你娘的狗屁!你哪只眼睛看出她是我姐了?姐你妹啊!”   阿威简直是受了无妄之灾,他委屈地想:那女的看着是比他大啊,又给他做吃的,猜是姐姐不是人之常情吗?无奈实在打不过他,只好悻悻离去。   司徒放独自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这才放心地揭开餐盒,他很努力地想要细嚼慢咽,却还是很快就吃完了。   肚子是填满了,心却愈加空旷,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把饭盒放在心口,用残余的温度轻轻熨贴。   第15章 「第十四章 」   把梁曦她们送到江卓一公司后,黎雅蔓就继续往客户那儿去了。梁曦捧着馄饨兴高采烈地拖着陈悠悠上了楼。江卓一依旧是毫无意外地在忙,两人只好靠边坐着,静候他接待完客户。   “这儿看起来不错啊。”陈悠悠环顾四周:“那边的电脑都是姐夫的?”   “是啊,就是乱了点。”说到这里梁曦还是很自豪的,江卓一当时非要低价买进公司那批淘汰电脑的时候她还想不明白,现在看来到底还是自家男人有远见,一开公司都用上了,省了不少钱呢。   “乱是有点乱,都没人收拾呀?”   “公司刚开,生意又好,还顾不上。”梁曦每次去都会帮他整理一下,可用不了几天又乱上了。   “这样啊。”陈悠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江卓一这里终于忙完,抹把汗可以接待女宾了,他面带笑容:“这位就是悠悠吧?你姐总提起你。”   “姐夫好。”悠悠笑得灿烂:“姐姐也常常提起你。”   “是吗?提起我什么?”   “额,嗯……”她无辜地挠挠头:“一时想不起来了,反正常常说起,嘿嘿。”   “干嘛?怕我说你坏话?”   梁曦刚把馄饨放进冰箱,就马不停蹄地收拾起资料来。陈悠悠眼珠滴溜溜地想了想:“姐夫,你吃晚饭了吗?”   江卓一摇摇头:“还没顾得上呢。”   “那我去煮馄饨吧!”   她说着就一路迈着小碎步冲进了厨房。江卓一对梁曦笑笑:“你这小表妹还挺懂事。”   “那是,不看是谁的妹妹。”梁曦面有得意。   梁曦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整理好了大半。他顺势揽住她的肩亲亲她的额头:“最近公司里还好吧?”   还能好到哪里去?就是没钱也没事的架空状态呗。她点点头:“都还好。”   “要是实在不开心就来我这儿吧,一份工钱还是支得出的。”   梁曦有些迟疑,其实她何尝没想过这个办法,可她会做的事和这边不太对口,来也只能打打杂,给他增加负担,自己也得不到成长。   可最近那个屠文胜真的越来越过分了,她每天都觉得死撑着真没什么意思,而且要是能和男友一起工作,对增进感情也许会有帮助。   还真是有点犹豫。   正想着,陈悠悠端着馄饨出来了,她笑得眉眼弯弯:“姐夫,趁热吃吧。”   梁曦赶紧不好意思地推开他,江卓一耸耸肩,开吃去了。陈悠悠坐在一旁定定看着他,直看得他有点奇怪:“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小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她挠挠头:“就是觉得姐夫长得挺帅的。”   江卓一还在错愕,梁曦倒是笑得开心:“帅?哪里帅?一般般嘛。”   “那是因为你看大帅哥看多啦,姐夫其实挺帅的,比我所有同学的男朋友都帅哦。”   “大帅哥看多了?”江卓一笑着将视线投向梁曦,揶揄道:“怎么办,你的小表妹把你卖了。”   梁曦不以为意地调侃:“你说的哪个大帅哥?我怎么不知道?”   陈悠悠扬起小脸,一派天真:“司徒大哥呀,我们不是刚给他送了好多馄饨?”   江卓一的笑容有片刻凝固,他转头望向梁曦;她也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笑容略显尴尬:“哦,就是捎带着送点。”   陈悠悠却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姐夫你也认识司徒大哥吧?他真的好帅哦,我一开始差点以为他才是我姐夫呢!”   梁曦顿时有点慌,这千算万算漏算了这小丫头的嘴。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又没干什么对不起江卓一的事,司徒放的存在她也从来没对他隐瞒过,所以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江卓一放下碗,对悠悠笑笑:“抱歉,我之前一直比较忙,所以没能早点见你,你可别放在心上。”   看男友这样的表现,梁曦不禁觉得很窝心,恋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互相信任,这一点,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没关系的,姐姐对我可照顾啦。对了姐夫,你这里就你一个人?”   “是啊,老板是我,销售是我,连扫厕所的也是我。”江卓无奈地一摊手:“你姐又不肯来帮我,累得我呀。”   “要不然……”小姑娘忽然一拍脑袋:“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来帮姐夫吧,不过你们不用给我工资的,让我学点经验就好!”   两人顿时面面相觑,有点意外。   “我是说真的!”小姑娘神色急切:“我没什么学历也没什么本事,出来找工作这么久都没找到,一直白吃白喝姐姐的也实在过意不去,姐夫要是不嫌弃,我打打杂还是可以的!”   她这么一说,梁曦之前一直在犹豫的那件事忽然失去了选择空间,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自己摇摆不定,于是她自动自发地站了出来:“行,怎么不行?我是怕这小公司怠慢了你,你不介意就好。”   她都这么说了,江卓一当然也没理由拒绝,况且自家人总比外人做事落力,这小表妹看起来山清水秀的,也挺活泼肯干,倒是不错的选择。   这事儿说定后,梁曦当晚就给江卓一打了个电话。   “什么?三千?”江卓一有点惊讶:“梁曦,这一桩归一桩,现在招个打杂的给个两千就足够了,你……”   “行了行了,我懂。”梁曦压低声音,生怕被里屋的陈悠悠听见:“不就差一千么,我来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他想了想,不再说什么:“三千就三千吧,没事儿。”   “我贴,我真贴!”她觉得有点对不起男友,于是放柔声线道:“你可能不知道,七岁那年我爸就把家里撇了,我妈那会儿是又没工作又生病,可是当初她要跟我爸结婚时家里都反对,是她硬要跟我爸走的,所以到了那个节骨眼她居然死活不肯回去。要不是我小姨把我们接到她那儿住,我和我妈还真不知道会流落到什么田地呢,你说这恩我能不报?”   梁曦家的事他也依稀知道一些,他也理解了:“我懂了,你放心吧。”   梁曦握着听筒,心里有暖流淌过:“卓一,谢谢你。”   于是陈悠悠就正式地跑去江卓一的公司打杂了,这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在黎雅蔓眼里却不甚如意,她皱皱眉:“所以现在公司就他和悠悠两个人?”   梁曦不以为然:“是啊,现在还没到需要招几个人的程度。”   “你就不觉得有问题?”   “能有啥问题?”梁曦莫名其妙。   “这孤男寡女的……”黎雅蔓不住地摇头:“我觉得不太好。”   梁曦愣了一会儿,忽然朗笑出声:“不是吧你,别告诉我你是在担心……”   黎雅蔓郑重地点了点头。   “别闹了,”梁曦简直要笑死了:“怎么可能?放心吧,不会的。”   一个是理科思维只知道冲事业的无趣男,一个是年轻单纯的亲表妹,先别说有她横亘其间,就是没她都成不了,况且悠悠这丫头不是在和司徒放发展着么?江卓一比她大十岁,又无甚特别,这样的男人她哪里看得上?   虽然好友这么笃定,但黎雅蔓还是隐约觉得不妥:“这事儿已经定了?”   “定了啊,她今天已经去上班了。”   “要不你把工作辞了吧,去帮你男人去。”   梁曦简直哭笑不得:“招一个已经挺费钱了,我去让江卓一开我多少工资?我难道拿着钱不干事,成天就监督他俩?”   黎雅蔓叹了口气,只怪自己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打滚太久,看谁都像敌人。那陈悠悠看着倒也不像心机女,不过谁知道呢?她人和鬼都见得太多,凡事不敢妄下定论。   此时正好有电话过来,话题也就顺势中止,黎雅蔓看了眼来电显示,心头忽然咯楞一下——   这个号码,可是有年份没来过电话了。   “喂。”   “是我,”那头的女声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人听见一般。这倒是标志性的,这23年来,她每次来电话都是这副样子。   黎雅蔓冷冷勾起嘴角:“怎么忽然想到找我,姑妈?”   那头有些迟疑:“你知不知道……他已经出来了?”   “知道。”她直言不讳:“他已经来找过我了。”   那头一阵沉默,末了:“那我没什么事了,就是想告诉你一声。”   “那可真是有心了,”她绽开一朵冷冽的笑靥:“谢谢姑妈的关心。”   梁曦见状随口一问:“姑妈?你哪来的姑妈?”   “是啊,”黎雅蔓上扬的嘴角带着讥讽:“我哪来的姑妈?”   第16章 「第十五章 」   是夜,万籁俱寂。   等终于能放下卷帘门,已是深夜11点。江卓一看了看身边少女,很是歉疚:“抱歉了悠悠,你都没上几天班,却天天让你加班。”   “没事的姐夫,”悠悠笑得心无芥蒂:“你这儿生意好你以后就好,你好了我姐姐就会好,我为你们开心啊!”   她这么大度,让他越加不好意思了:“地铁已经没了,你还是打车回去吧,”他摸出一张大钞给她:“到了给我发短信。”   她犹豫着接过,张了张嘴,却终究没出声。这引发了他的好奇:“怎么了?”   “我是觉得……”小姑娘似乎有些为难:“算了,没事。”   “有事就说,千万别在心里憋着。”他赶紧拦住她:“你是梁曦的妹妹,就是我妹妹,没什么不能开口的。”   悠悠为难地想了想:“我是觉得我在姐姐家也住了这么久了,害得姐姐只能睡沙发,真的很过意不去。我也想过在这儿附近租房,可你这儿地价贵,租个房子没有低于两千的。我想来想去,要是方便的话……”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这才鼓起勇气:“我看姐夫你这儿有个堆杂物的房间,收拾收拾倒是……反正我只要有个躺得下的地方就行,房租你说了算,在我工资里扣!你看……行吗?”   江卓一的第一反应是有些震惊,毕竟他也住在这里,这会儿要是忽然多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还是女友的妹妹,总觉得不太妥当;可细细一想却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梁曦住得离这儿远,小姑娘每天打车打掉一张毛爷爷,长此以往他也真是支撑不住。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她立刻补上:“我知道听起来不太合适,但我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要是姐夫不反对的话,要不我回头问问姐姐?”   一听决定权到了女友手里,江卓一仿佛忽然松了口气:“那,要不就问问她吧。”   “谢谢姐夫!”悠悠笑得梨涡尽显,眉眼弯弯。   ***   “你要搬过去住?”   梁曦乍一听也觉得有点震惊,但听悠悠愁眉苦脸地叙述后又确实觉得挺在理,江卓一那边生意越来越好,小姑娘天天深更半夜地打车回来,其实她一颗心也总悬着,这么想来倒也不失两全其美。   “而且姐夫忙起来有时连饭都不吃,”小姑娘一脸担心:“我总不能让姐姐嫁给一个身体垮掉的男人吧?等我住过去,不管是鸡蛋挂面还是速冻饺子,总之不会饿着姐夫了,姐你看呢?”   这么说来还真是,一想到男友为了他们的将来而废寝忘食伤害身体,梁曦就觉得真不好受。于是她果断应承:“那就辛苦你了悠悠,等他这边尾款收齐,我一定让他给你加工资。”   “不用不用,”悠悠连连摆手:“姐姐姐夫对我这么好,我感恩还来不及呢。”   看她这样,梁曦不禁百感交集,这个小表妹果然是小姨的女儿,和小姨一样善良又无私,简直让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对了姐姐……”小姑娘脸上忽然划过一抹浅浅红晕:“那个,你和司徒大哥认识好多年了是不是?”   “是啊,怎么了?”   “我记得你说他成绩很好,那他为啥要呆在修车铺呢?”   “我也不知道,”梁曦无奈地耸耸肩:“怎么劝他换工作都不听,愁死人了。”   “让我想想……”悠悠眨眨眼:“他会不会是什么隐藏的富家子弟,所以可以尽情凭兴趣做事啊?”   “哪有?”梁曦几乎失笑:“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他从小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到现在还住在城南的石库门小平房里,大热天的空调都没有。他要是富二代那可真是掩饰得太辛苦了。”   “这样哦……”小姑娘神色有点黯然,梁曦这才惊觉失言,赶紧出声补救:“不过……他不是个不求上进的人啦,不肯去写字楼上班好像是有什么原因的,我倒是觉得他是可造之才,说不定谈了恋爱有了责任就会变的,真的!”   悠悠望着她,笑容狡黠:“姐姐,你说得这么好,是不是对他……嗯哼?”   “你……你别胡说八道!”梁曦简直为之气结:“这种话别瞎说,要让你姐夫听见了可不好。”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不过既然姐姐真的对他没意思,那我可就……”少女的面颊忽添飞霞,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果然是这样吗?梁曦有些错愕,却又觉得是情理之中。一时之间她觉得心里很乱,不知是担心妹妹跟了他没保障,还是担心他和她这种奇异而和谐的友情无法继续……总之,明明都是她亲密的人,可他们可能要在一起的事实还是让她难以接受。   “怎么?舍不得了?”   梁曦像是忽然被惊醒,赶紧澄清:“没有,怎么会?我只是,只是担心他这么吊儿郎当的,给不了你安全感。”   “这就不用姐姐操心啦,”小姑娘很是自信,眼珠咕噜噜转:“包在我身上!”   虽然她的自信让梁曦有点意外,可仔细想来也合理,悠悠正是青春飞扬的年纪,长得又好看,是个男孩子都会喜欢吧。想当年他们都被教育要含蓄谦虚,可如今的年轻一代都张扬得分外耀目,还真让她这种老八股不知该如何自处。   悠悠收拾东西搬去公司那夜,黎雅蔓迟迟未归,梁曦也就一个人搞定了。叉腰看着堆了一车子的杂物,她不禁觉得自己还真是老当益壮,拉好袖子挥挥手送走表妹,想到从今以后男友的起居多了人照应,她就觉得好安心。   不过,怪了,雅蔓怎么还没回来?   ***   应酬晚归的黎雅蔓拖着疲惫的身躯把车开进地下车库,蹬了一整天三寸高跟鞋的她,此刻一扫之前八面玲珑堪比妈妈桑的艳光,拖着脚步走得缓慢颓唐。   世人只知道她黎雅蔓巧舌如簧,仅凭一张嘴就把钱挣得轻轻松松,却有谁知道她为了维护客户所做的努力?医药销售这行如今不比十年前了,处处有竞争,人人拉关系,她们公司最近新来的大区负责人又是个雷厉风行的,指标一下子提升一倍,这下她靠陆济宽在顺和的关系已经不够吃了,无论如何也得发展些新方向不可。   一想起刚才那个黄主任不怀好意的色眼和毛手,还有被那一大堆红的白的黄的混着灌的可怕感觉,她就觉得头昏脑涨犯恶心,不禁扶着树干干呕了两下,这才想起刚才早就连胆汁都吐光了,哪来可吐之物?   她扶着树干稳了稳脚步,头脑却是意外的清醒,这让**的痛苦愈加无所遁形。她只好咬咬牙,向着两百米开外的家摇晃着走去。没走两步却忽然听见绿化带里有细微悉索声,她猛地停住脚步警觉地回头,却只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响声,以及空无一人的寂寥小巷。   难道是错觉?她顿了顿,继续向前走去。却没看见在她走后,一个佝偻着背的瘦削身影缓慢地从树影中走出,直直望着前方那个疲倦的背影,饱经沧桑的眼底,有水光闪亮。   ***   “什么?”进门时像霜打茄子般奄奄的黎雅蔓闻言顿时一蹦三丈高!“你搞什么?嫌你男人不出错还是怎么的?居然主动给他送个姑娘过去?”   “你在说什么啊?”梁曦简直哭笑不得:“悠悠根本就是看上了司徒,怎么可能打江卓一的主意。”   “她看上司徒?”黎雅蔓将信将疑:“她说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两个年轻人几次三番地绕过我们玩到三更半夜才回来,没事才怪。”   黎雅蔓掂量了一会儿,总觉得不是个事儿:“梁曦,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赶紧辞了工作去你男人那儿吧,就算你表妹没那个意思,他一个大男人跟个妙龄少女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   被她这么一说,梁曦也有点犹豫:“可是……我那儿一个月混着都有六千呢,他那儿要有什么急用我还能帮得上忙。辞了我就等于躺在他身上,他那也是挣的辛苦钱,我不帮他分忧还给他造成负担,那多不好啊。”   黎雅蔓简直要被好友的食古不化给气死,她伸出纤纤玉指狠狠戳她:“你啊你,看着挺聪明能干,怎么在这件事上蠢成这副德行?男人会稀罕你这点钱?你要真拿出来了,说不定他这口窝囊气没处发以后还要算你头上呢!男人就是男人,说到底还是喜欢女人柔弱依赖爱撒娇,谁他妈让你把自己当根顶梁柱来使了?”   梁曦闷闷的没说话,她知道好友说得都对,可她就是这么个实心木鱼,也不是不想改,可要是改得了,她也就不是梁曦了。   可是,如果是江卓一的话,也许会有所不同呢?她一路空窗到26岁,才混混沌沌地遇到他,他常常夸赞她独立自主不麻烦,不像他那些朋友的女友那样爱闹腾,也许他真的不一样呢?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梁曦顿了顿:“可我们是要结婚的,我把钱都折腾完了,婚后也是我自己不好过。悠悠的事我会掌握分寸的,你不要太担心了。”   黎雅蔓无奈地望着好友,认识这么多年,对她的脾气也是了若指掌,只好无奈噤声。   第17章 「第十六章 」   黎雅蔓像往常一样光鲜亮丽地来到公司报道,开完早会正要溜号,却冷不防在走廊里被人叫住,回头一看,原来是新来的亚太地区总监。   “hialbert.”她露出招牌甜笑,这家伙新官上任何止三把火?那大火都快把整个分部烧成不毛之地了,反正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可得小心点。   “hiamanda,”来人一身银灰色正装,略长的发一丝不苟拢在耳后,特立独行的一小撇山羊胡衬得鼻尖的鹰钩愈发明显。他身形颀长,不过三十五六岁年纪就位居高职,不是不得意的:“我看了一下进度,这个月有望达标的只有你一个,好好干。”   她心里在暗骂还不是你个变态疯狂提升指标的结果?表面却谦逊地点头:“我会的。”   “对了,你手头的顺和什么时候再进货?”   她想了想:“还有两三个月吧,我可以做什么?”   “没什么,有一种抗癌新药名叫渌塔汀,所以想让你做下先头部队开辟市场。所以虽然时间还没到,你也可以先准备起来了。”   她有些迟疑,这一行干了这么多年,对各种成品药也算是烂熟于心,但这个名字着实陌生,于是她问道:“临床测试过了?”   “上个月刚测试过,效果非常好。”他神情坦然:“而且回报率是这个数。”   说着他比了个手势,黎雅蔓霎时杏眼圆睁,太夸张了,居然是普通药品的3倍!   看她似乎受到触动,他露出难得的亲和笑容,绅士风度地拍拍她的肩:“大浪淘沙不过只为去芜存菁,对于能通过考验的人,我从不吝啬。”   说完他便一派潇洒地走了,徒留下她思虑再三——能通过临床测试,效果又好,这样的药有什么理由提成比例要高出两倍?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新药,国人偏保守,谁也不想做小白鼠,可能是出于这个考量吧。   这样想着,她前往顺和和负责人聊了会儿,虽然有陆济宽牵线搭桥,但他毕竟不是直接对口人,做他们这行的谁也不会在办公室里坐着,一有空就得四处打点,把一条条关系线都维护得刷过油似的才行。   末了她提了提新药的事,对方果然说只要有临床测试证明应该就没问题,看来十拿九稳。   她风姿绰约地走出办公室,对每个迎面而来的医生主任都认得清清楚楚,一路吸了不少赞叹或是嫉妒的眼球。   就是这样,她微抬着下颚,巧笑倩兮。没什么能比这种眼神更让人心情愉快了,她黎雅蔓虽然纵横这行十年,眼看着许多年轻后生冒出来,她却依旧是高不可攀的女王。   这种自信嚣张的笑容却并没维持太久,前方正稳步向前的某人就像一樽吸光器,瞬间把她的自信和华丽吸得无影无踪,徒留莫名其妙的忐忑。   “来了?”陆济宽淡定地和她点点头:“等会儿忙完了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靠!凭什么!   然后她就乖乖地去了他的办公室。   “坐。”   他一心写报告,对她的出现并没有太关注的模样,就在她东张西望地思考着到底叫她来干嘛时,下巴却忽然被他一把攫住——   他一手握着她的下巴,一手掌住她的额头,就着窗外透进的光线心无旁骛地观察,仿佛丝毫都没意识到这个姿态的暧昧。她在骤然狂奔的心跳声中努力想了想,才意识到他是一个医生,一个专业的医生,就算把她掀了头皮锯了头盖骨放在他面前,他也能这样细心观察的医生。   还真是……没劲啊。   “伤口愈合得不错。”末了他下了定论:“继续保持干净和干燥,少吃刺激性食物。”   她默默在心里吐了吐舌头,要是他知道她前两天刚把自己喝挂过,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这边却已飞速写好一个方子,和着两包东西一起推给她:“早晚随饭各5粒。”   “都好了还要吃药?”她哇哇叫。   “这是中药,调理睡眠的。”   她嗅了嗅,果然一股刺鼻药味冲上来:“这什么中药?怎么是一颗一颗的?”   他淡淡瞥她一眼:“知道你不会有心思煎药,所以让他们给你做成药丸了。”   她一愣,顿时有股热流涌过心间。   “中药要长吃才会有效,平时早点睡,否则容易老。”   虽然心里暖洋洋,嘴还是硬着:“怕什么,到时你帮我和整形外科牵个线,去打两针不就好了?”   岂料他反应出乎意料地大,表情也骤然严肃起来:“这种东西不要打,都有残留,小心后遗症。”   她被他的表情吓到,顿了顿才接上话:“那……那有什么关系?现在好看就够了,年纪大了反正也没人看,变鬼都无所谓。”   他深深望着她,终于放下手中的报告,正色道:“不行,我绝对不允许。”   虽然知道他是个严肃的人,但如此专|制的话从他嘴里讲出来还是挺震慑人的,她不得不移开眼神咕哝:“奇怪了,是我的脸,又不是你的。”   她是真打算过两年扛不住了就来打针的,毕竟美貌对她来说太不可或缺了,无论是心理还是工作,可被他这么一说……貌似没戏了?   他定定望着她,半晌,就在她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惊天大道理时——   “你很漂亮。”   “啊?”她完全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很漂亮,”他一派正经,完全没有男人恭维女人美貌的那种谄媚感:“五官的分布,鼻梁的高度,脸型和发际线的位置都很合理,整形外科的唐主任托我要过你的照片,说是想当范本用,所以你很漂亮。”   黎雅蔓呆若木鸡地望着他,她从来没遇到过一个男人在夸奖一个女人漂亮时,居然还要动用学术语言和理论依据。   “那你……给她了吗?”   “没有。”   “……为什么?”   他一脸莫名:“难道你希望以后满街都是和你一样的脸?”   呃,那确实不希望。   她感觉有点古怪,可这种有点窃喜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以至于她走出他的办公室时,脚步还有点飘飘然。   看着她情绪感颇明显的背影,陆济宽似有若无地露出一丝笑意:女人果然都一样吗?只要说她漂亮就万事大吉了,还真是直白得可爱。   不过,他也确实没违心就是了。   一个年轻医生正好进门,他饶有兴味地望了眼黎雅蔓的背影,便一派风流倜傥地走了进来:“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美女销售?”   陆济宽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这两天还习惯吗?”   “还可以吧,”他潇洒地往桌角上一坐:“就是成天让我处理些毫无技术含量的东西,连手术台都没上过,没劲。”   陆济宽不动声色地整理着报告:“你才毕业一年,还是稳点好。”   这个滕浩是新来的医生,技术确实可以,背景据说也很强大,因此傲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才毕业一年就吵着要上手术台,要知道他小手术是做过几例,可脑外科的病人都是重症,谁也开不得玩笑,所以这几个月来他都没敢让他进手术室,这不,不高兴了。   滕浩果不其然地哼一声:“陆主任啊陆主任,你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干嘛呢?莫非是信不过我?”   陆济宽正色道:“医生不同于其他行业,别处犯了错能补救,我们却未必能,谨慎点是为自己负责,也是为别人负责。”   滕浩一脸无聊,想起那个风情万种的身影,神情却骤然生动起来:“对了陆主任,刚才那个……你试过了?怎么样?”   陆济宽愕然:“什么?”   他猥亵地以指尖抹抹嘴唇:“诶,你这可就不厚道了,这么好的货色居然自己独享?”   在明白他的意思后,陆济宽一张俊脸顿时绷得死紧:“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关系,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滕浩,请你谨言慎行。”   滕浩笑得轻佻,一脸“这事儿有什么好瞒的”:“别这么小气啊陆主任,她们这种医药销售都是这样的,先卖身再卖药是行规嘛,你不上自然有人上,跟她客气什么?你看她那身材,那胸那屁股,啧啧啧……”   陆济宽一直放在身侧的手掌陡然紧握成拳!一向温和睿智的眼神也猛地锐利起来,他“唰”得站起,把正在做春秋大梦的滕浩吓了一跳:“陆主任,你,你干嘛?”   滕浩仗着有个医药局局长的爹,从小到大横行惯了的,毕业后到了哪个医院不是被人好声好气伺候着?别说主任医生,就是院长都对他客客气气,可这家伙是想干嘛?想……想打人吗?!   陆济宽觉得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暗暗勃动,他几乎能听见那咯吱咯吱的声响,他扬起手,滕浩立刻条件反射地躲闪——   “这是304号病人的病例,你拿去好好研究一下。”   惊魂未定的滕浩震惊地望着手里的资料,而陆济宽早已坐回原位,依旧是淡定儒雅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可背后那股寒意依旧挥之不去,他不自觉打了个寒战,应了声就赶紧走人了。   直到他走后,陆济宽才抬起眼皮冷冷瞥了门口一眼。要是20年前,他绝对把他揍得满地找牙;可现在的他不会再如此冲动,更何况为了一个混蛋,不值得。   不过,他忽然想起十年前那惊人一幕,墨黑的眉峰不由得渐渐攥起——   第18章 「第十七章 」   从医院里回家,黎雅蔓像往常一样把车停进停车库,然后慢悠悠地走出来,走过那片绿化带时却再次有了奇异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注视着她,是错觉吗?   她放缓脚步四处张望了一番,灵机一动,旋即心无旁骛地向前走去。就在已经能看到家门口时,她忽然猛地一转身,把那人当场堵了个严严实实!老人措手不及,狼狈地想要把自己藏回绿化带,却只是徒增尴尬。末了,他终于颓然放弃挣扎,低着头站在那里。   看到他的瞬间,黎雅蔓只觉得浑身血气倒灌,几乎站都站不住。她努力稳住自己,并绽开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假笑:“有何贵干啊,朱先生?”   老人原本就佝偻着的身形顿时又瑟缩了几分,他哑着声音唤道:“蔓蔓……”   她脸色一僵,旋即笑得更无谓:“对了,我差点忘了我本来该叫朱雅蔓的,这么看来还是黎雅蔓好听些,可真是谢谢你了。”   老人已经无言以对,他颤抖着双唇嗫嚅:“对不起,爸对不起你……”   “爸?”她的声线陡然增高,带着不可置信的笑意:“谁都知道我黎雅蔓无父无母,从小是舅舅舅妈带大的,这算是哪里冒出来的爸爸?。”   虽然姿态咄咄逼人,可她眼底分明有不稳的波光,就连一向引以为傲的肢体动作也僵直起来——天知道她多不想面对这一切,她情愿当做自己的父母早就死了,也不愿知道他们都活得好好的,只不过她没人要,没人要而已。   老人饱经风霜的眼底流出了浑浊的泪,浸透了岁月的悔恨和痛楚,如今千言万语却只能化为一个名字,在他不甚利落的唇齿间徘徊不去:“蔓蔓……对不起……”   “不要叫我,你没资格叫我!”她猛地退了一大步:“也不要说什么对不起,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和我妈,你就不会一意孤行地撇开我们跟他们去!你在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想过自己背负了什么责任吗?你想过吗!?”   那时她还小,不过五岁光景,只知道父亲被关进监狱,母亲也忽然不见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才从舅舅舅妈那里知晓事情的原委。原来她父亲是个街头巷尾的混子,娶妻生子后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那天他兄弟叫他一起去收拾仇家,母亲抱着他的腿死活不放,却被他绝情地一脚蹬开。   这一腔热血,最后换来的却是兄弟逃散殆尽,他独自承担过失杀人的罪责。   有时想想,她并不是那么恨她母亲,虽然她对外隐瞒了她的存在,凭着年轻貌美顺顺利利地重新嫁了更好的人,并对她不闻不问,但这些年来她至少出钱养活了她。她真正不耻的是他,这个根本不配做她父亲的男人!   一通咆哮完,黎雅蔓才发现自己早已满面泪水,她不愿接受这个脆弱到让她鄙夷的自己,只能毅然转身,飞奔离开。   茕茕孑立的朱宏声早已老泪纵横,他何尝不知自己年轻时错得离谱?他也听说了妻子另嫁他人,女儿几乎成为孤儿,可他除了在狱中拼命撞墙以外还能做什么?   如果早知道年少轻狂的代价是如此惨烈,他绝不会做出那样愚蠢的选择,而此刻,他宁愿自己从未出现在这世上。   ***   对于江卓一来说,这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待到他从显示屏里移开发昏的双眼,窗外已是一片浓黑,他看了看表,将近11点了。他胡乱抹了把脸,看看手机,发梁曦发来一条短信,让他再忙也别忘记按时吃饭。   他苦笑着摇摇头,到底有没有吃过晚饭他都不记得了,只觉得腹中空空如也,伴随着阵阵隐痛。可只要看一眼开业以来超过百万的营业额,痛楚就消逝了大半。   走在成功之路上的感觉,还真是难以言喻的美妙。   可惜梁曦不在身边,要不然他还真想立刻和她分享一下——不过转念一想,以她的脾气,恐怕还是会来句:“胜不骄败不馁,以后还不好说,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吧。   “姐夫你饿不饿?”陈悠悠微笑着:“我去给你做个我最拿手的煎蛋饼,你等着啊!”   说完她就蹦蹦跳跳地钻进了厨房,没过多久他却听见“哐啷”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声尖叫!他赶紧冲进厨房,只见滚烫的油锅摔落在地,洒了一地油;陈悠悠正紧捏着手指害怕地站在一边,漂亮的大眼睛里有泪花闪烁。   “姐夫,对不起,我……”她轻咬水嫩的唇瓣,样子楚楚可怜。   他赶紧抓过她的手查看,手指果然有一块红肿起来,他一时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赶紧把她拖到水笼头下冲洗。   “你不是说你拿手的吗?怎么……”   小姑娘委屈地扁扁嘴:“对不起,我是看姐姐做过,所以想试试的,没想到……”   面对这样一个柔弱可怜的少女,任是谁也无法再硬起心肠训斥,更何况她是为了给他做饭才弄成这样的。他执起她的手吹了吹:“好点了吗?”   陈悠悠不好意思地垂眸,两颊泛红:“好,好点了。”   看着美丽少女含羞带怯的摸样,他忽然觉得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松开她的手:“那……还是我来做吧。”   他强压下心里的动荡,以最稳定的姿态重新起油锅,把蛋液打匀后倒进去,不一会儿便摊成了一个挺标准的蛋饼。有独自生活十多年的经历在,虽然没有梁曦那样精于此道,但做些简单食物还是难不倒他的。   “哇,好棒!”陈悠悠又高兴起来:“姐夫怎么就这么厉害呢?什么都会哦!”   他不自觉勾起嘴角,用一个最潇洒的动作把蛋饼装盘完毕:“一起吃吧,你也饿了。”   两人分享一个蛋饼,小姑娘吃不多,吃相却香得很,一副享用满汉全席的捧场态度,捧得他一刻心高高的。他不禁想起女友——刚交往那会儿他也试图搞浪漫,给她做过吃的,岂料结果是她惊呼“你平时就吃这些?”,接着就再也轮不到他做了,她成天送吃的来,好像他做的食物是生化武器一样。   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做这样的比较,他心一惊,赶紧赶走了这个不恰当的念头。   ***   日子不知不觉过去一个月,江卓一的公司收进几批尾款,财政状况芝麻开花节节高,于是他又增加了几项增值服务,这下更是忙得脚不点地。梁曦惦记着黎雅蔓的话,也时不时去那里看看,可江卓一依旧是那个废寝忘食的江卓一,悠悠也还是那个活泼天真的悠悠,一切都并无异常。   看来雅蔓真是想多了,梁曦这样想着,心情安稳。   她自己也是莫名地得了好运——就在她几乎混不下去要打算另觅高就时,上面忽然一道惊雷劈下来,说lily以不正当形式获取客户,严重败坏公司形象,被直接开除;屠文胜则因为包庇她,引发部门众怒而获得连带责任,同样被扫地出门。两个心腹大患忽然被扫清,梁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其实她并不相信这表面的理由,卖身求单在销售行业里并不少见,公司哪会管你是怎么弄来的单子?也有人传说是lily和屠文胜得罪了区域总监,但细节就没人知晓了。就连好像很有料的蔡蔡都只是一个劲儿地偷笑,一张嘴比蚌壳还紧。   那她就不管了,反正结果是好的,新来的经理做事风格挺正常,她终于可以安生了。   趁着午休时间,蔡蔡跑来找她闲聊:“梁姐,上次那个超级大帅哥是你什么人?”   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司徒放,看她一副花痴相,她不由得感叹,好皮囊还真是能当饭吃啊。   “朋友。”梁曦大口嚼着盖浇饭:“怎么了?”   蔡蔡一脸失望:“只是朋友吗?他那么帅诶。”她本来还想yy的呢。   这什么逻辑?她敲敲小妹妹的头:“我有男朋友的,上次聚餐你不是见过?”   “我知道啊,但是又没有他帅,我还以为你换了一个咧。”   “别瞎说,我们都快结婚了。”   蔡蔡还是不死心:“真的不考虑换一个吗?我觉得他对你好好哦~”   他对她好她怎么知道?难道是因为那天的“奶茶炸弹”?小女生就是爱浪漫不现实,梁曦哑然失笑:“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越是年轻貌美的男人越是碰不得,这可是梁家母女奉为奉为圭臬的人生准则。   中途她瞒着江卓一给他老家的父母汇了三千,二老供出这么个大学生不容易,平时省吃俭用惯了,如今五十多岁了还在务农,所以她每次一有盈余就给他们汇点过去,聊表心意。   然后她又回了一次老家,梁母还是不咸不淡的模样,她自掏腰包买了台空气清新机给母亲,嘴里却说是江卓一给的。本以为可以有效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不料梁母依旧没有任何松动,反而直入主题:“你的名字添上去了吗?”   梁曦一惊,只得点头:“添了,你就放心吧。”   “他那生意做得如何了?”   “很不错,”梁曦赶紧加油添醋:“都回本了,势头好得很。”   梁母冷哼一声,也不知是不信还是不悦:“你啊,着着紧吧,要不别结婚,要不就立刻结婚,这男人一有了钱啊,哼。”   虽然母亲语气不善,但她却听见了久违的松动,顿时激动难言:“妈你放心,我们已经在计划了,这两天他都在看饭店呢。”   “我是管不了你了,”梁母一脸冷漠:“你爱嫁就嫁去吧,将来日子是好是坏与我无关,受了苦可千万别回来哭。”   看着母亲看似凉薄的嘴脸,梁曦却百感交集,记得小姨说过,她年轻时温和良善,断不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硬邦邦。可见一段失败的婚姻对一个女人的摧毁度有多强,所以她不得不反复提醒自己,千万不能重蹈母亲的覆辙,掉进那粉红色的陷阱。   所以江卓一真是最好的选择吧,等他忙过这段就尽快结婚,她这样想着。   第19章 「第十八章 」   虽然办公室的雌雄双煞已经莫名地遭了天谴,但梁曦肩上的担子也瞬间重了不少,不得不承认那个lily的非常手段还是很好用的,躺着就能收钱,不像她,上蹿下跳地给客户当孙子,一个个讲到口干舌燥才能勉强达到业绩,这钱还真是不好挣。   黎雅蔓看她这么个折腾法着实有点想不通,终于忍无可忍地发了声:“我说,你难道真打算在销售这条路上一路走到黑?”   梁曦一头雾水:“可是销售好挣钱啊。”   黎雅蔓无奈地摇摇头,她这个朋友什么都好,就是脑筋有点直,不懂得变通。她觉得销售挣钱就非得削尖脑袋往里钻,她觉得她不该靠着男人的庇荫,就情愿自己拼死拼活,很多事只要脑筋稍微转一转她就不用过得这么费劲儿了,可她偏偏就是转不过来,能不急死人吗?   “你要这么多钱干嘛?你男人不是挣得挺好?”   “你还真别说,”梁曦沾沾自喜地露出傻傻的笑:“我这个月能拿一万多,扣了日常够给他妈买件羊绒衫了,这秋风一起天就凉,现在买了正好穿。”   “你有病啊?”黎雅蔓简直忍无可忍:“他妈又不是你妈,要你花钱?他为什么不花?”   “都一样嘛,”梁曦一脸理所当然:“我们快结婚了,他妈就是我妈,可不能让人家说城里姑娘不懂体恤。”   黎雅蔓深深叹了口气,无语。半晌她才默默拿出手机:“给你弄得差点忘了正事,这是我一客户三产开的公司,门市部里需要人助阵,月薪6000不算多,但性价比绝对高,抬头是经理,啥事儿都不需要干,坐着上上网就行。我看你快要结婚了,接下去肯定有你忙的,所以特别给你把这个机会要了过来,说得老娘嘴唇都干了,快去吧。”   梁曦被她一大串连珠炮堵得哑口无言,她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   “有没有说要男的女的?”   黎雅蔓一副“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的表情:“绝对要女的,谢谢。”   “为什么?司徒他——”   “女性用品经销处谢谢。”   “……”梁曦垂头丧气了一会儿,蓦地又想起什么:“那有没有学历或者工作经验的要求?”   “这倒没有,反正也就是个虚职。”黎雅蔓忽然觉得不对,她面色警觉:“你又想干嘛?!”   “其实悠悠——”   “免谈!”黎雅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直戳她太阳穴:“我说你是有病呢还是有病呢?你当你是谁?救世主?拜托你清醒一点行不行?这是给你的给你的!”   “哎呀我现在做做挺好,累是累,可好歹每月都能过万呢。悠悠现在天天加班,我这个做姐姐的一不小心变成剥削她了,正不知怎么办好呢,你就帮我去说说行不行?拜托你啦!”   黎雅蔓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她双手环胸:“想都别想,这位置要么你去,要么就算了!”   “喂!”梁曦虽然好面子,不过在多年好友面前自然不必太拘泥,她掰着她的胳膊,忽然灵机一动:“你不是说悠悠在那儿上班你不放心吗?你看要是让她去了,不就不用担心了?”   欸?这倒也是,黎雅蔓若有所思,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我介绍给你是看你太辛苦,她要是占了这个位子,你不是还要继续辛苦?”   “你看,要是她去了那里,江卓一的公司不就缺人了?那到时我就可以考虑过去了呀。”梁曦不断在心里默念——说了是“考虑”的,不算骗人吧?   “真的?”黎雅蔓满面狐疑地望着好友。   “骗你有钱赚?”   她思咐再三,终于松了口:“好吧,明天我去和负责人说一声,应该没问题。”   这样也好,毕竟深谙男女之道的她始终觉得孤男寡女朝夕相对不是个办法,要是这样能改善现有的状况,也算是另一种意义吧。   得到这个好消息的梁曦忍不住第一时间冲到江卓一的公司去报喜,听完她兴高采烈的讲解后,陈悠悠却没有表现出预料中的兴奋,反而有些茫然;江卓一的心情则有些复杂,虽然一开始他是希望梁曦能来帮忙的,对于这个横空出世,并且代价偏高的小表妹并不是很期待。   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后,她的乖巧懂事和温柔体贴却很出乎他的意料,尤其是她的天真和单纯,每次他完成一个很常规的项目,或者编个普通的小程序,她都会啧啧惊叹不已,好像他有多了不起似的——   好吧,他也知道这是很幼稚的想法,可作为一个男人,他真的很难抗拒。   “姐姐,姐夫……”悠悠扁扁嘴,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   梁曦一愣,连连摆手:“怎么会呢?我是看那里工资高,工作还清闲才想介绍你过去的,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   “那这么好的机会还是姐姐自己去吧,”她不好意思地望了眼江卓一:“虽然这里比较忙,可是真的能学到东西,我觉得第一份工作最重要的不是收入,而是工作经验,要是我去了姐姐介绍的地方,以后出来了我去哪呢?人要有一技之长才能永远立足于社会,姐夫你说是不是?”   沉思中的江卓一这才如梦初醒,条件反射地点了头:“是啊。”   看着她甜美而坚毅的笑容,江卓一不禁觉得心跳蓦地漏跳了一拍,他赶紧别开眼神,却忍不住暗暗想道:没想到平时看来无忧无虑的她居然有这么深远的想法,真是值得赞叹。   梁曦丝毫没料到这个提议会被驳回,因而表情有点僵:“呃,可是这个机会真的很难得,你不再考虑考虑?”   “不用了,”陈悠悠握住姐姐的手:“姐姐对我好我都知道,可现在姐夫这边还在起步阶段,姐姐又要忙自己的事业,我当然要好好帮姐夫啊,等我学会了本事再出去闯也不晚,你说是不是?”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利有节,让梁曦不但哑口无言,还忍不住反省起来——难道她真的太自私了?   她正兀自呆怔,忽然有客户上门,陈悠悠立刻熟门熟路地递上介绍资料,并一路小跑着去泡咖啡了,江卓一只好低声和她打招呼:“要不你先等一会儿?我搞定客户再陪你吃饭。”   梁曦自己捡了个角落入座,看着那两人配合默契地一个播放ppt,一个用心讲解,整个流程熟悉得犹如同一个体的两个分支。她忽然觉得感觉怪怪的,就好像……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那客户似乎很有兴趣,问题也很多,两人耐心处理了很久。梁曦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浓黑的夜色已然席卷茫茫大地,只有窗外那棵梧桐在月色里静静摇曳。大约是太晚的关系,走廊里原先偶尔飘来的脚步声和谈话声也归于沉寂,安静得让人想逃。   她想了想,终究还是留了纸条,独自离去。   等送走客户,江卓一才发现梁曦早已不见踪影,他拿起那张字条,上头只有毫无情绪的“你们忙吧,我先走了,改日再聚。”几个字。   “姐姐……是不是生气了?”陈悠悠欲言又止。   “嗯?”他旋即宽慰地笑:“怎么会呢,别瞎想。”   悠悠咬唇垂眸:“你不觉得……姐姐是故意要赶我走吗?”   江卓一闻言讶异:“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只是……”她摇了摇头,神色沮丧:“没事,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悠悠,”他叫住转身欲走的她,神色认真:“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有话直说。”   她欲言又止,还没说话眼圈先红了:“我觉得姐姐担心我,担心我会……抢走你。所以她最近对我的态度都变了,我好怕会失去姐姐,姐夫,你说我该怎么办?”   江卓一惊讶地嘴都合不拢:“这太荒谬了,怎么会?她和你说的?”   悠悠悲伤地摇摇头:“可我能感觉得到,连雅蔓姐最近对我的态度都变了,不知道是不是姐姐的关系……”   “这也太……”看着小姑娘楚楚可怜的模样,保护弱小的男性本能顿时油然而生,他蓦地站起:“你放心,我去找她谈谈。”   她却一把抓住他的手,小小的脸上泪水肆流:“别,千万别,你要是去问她,姐姐会以为我背地里嚼舌根的,我不想她误会我!”   他无奈转身:“那难道就让她这样误会下去?”   却不料小姑娘闻言顿时泪水决堤,哭得肝肠寸断,让人不知所措。   “如果……如果我说,这不是个误会呢?”   他呆立当场。   第20章 「第十九章 」内含入V公告   又到了黎雅蔓过来做售后的日子,陆济宽正打算去问问她中药吃得如何,却冷不防看见她在走道里和不知谁在攀谈,只见她笑靥如花电力四射,似乎谈得非常投机。他不由得改变了方向,看似淡然地走过去,这才发现那人竟是滕浩。   这家伙,在打什么坏主意?他脸色顿时肃然。   “哟,陆主任。”滕浩注意到他,立刻神采飞扬地叫住他,神色带着隐隐示威感。   陆济宽礼貌地点点头,不搭理他,而是面向她:“忙完了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好。”   她应允,却又再度对滕浩展现起魅力来。陆济宽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们一眼,旋即回到办公室。直到半小时后她才姗姗来迟,眼角眉梢都是雀跃之色:“陆医生召见,有何贵干?”   他想问她药效如何,一出口却莫名变成了:“你和他在聊什么?”   “哟,吃醋啊?”她媚态横生地斜他一眼,却连自己都没当真:“我说老陆你可不厚道啊,手下来了这么一樽金佛都藏着掖着。”   他埋首卷宗淡淡道:“什么金佛,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个滕医生啊,你知不知道他爹是医药局局长?”她一脸欣慰:“搞定他我就发了,全s市所有医院都是我的领土,爽!”   他一怔,果然是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么?   “奉劝你一句,离他远点。”他面无表情:“他可不好对付。”   她有点愕然,旋即耸肩不屑:“你以为那帮医院的主任干部都好对付?哪个不是老娘说断三寸不烂之舌,喝得死去活来才搞定的?放心吧,这种小年轻反而好对付。”   “黎雅蔓,注意措辞。”   她吐吐舌头。   “总之不要和他扯上关系,”他顿了顿:“他对你不怀好意。”   闻言她却笑起来,好像他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拜托,男人除了你以外,哪个对我怀过好意?要的就是这效果好不好?”   他没想到她会看得这么透,更没想到她看透了依然想以身犯险,他再度想起十年前那一幕,脸色猛地沉下去三分:“黎雅蔓,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她一头雾水:“我答应过你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他难以置信地瞪住她,那她这些年都是怎么开拓客户的?难道……良久,无法成言的他才痛心疾首地说出一句:“你太让我失望了。”   “喂!”她吓到:“你在说什么?我到底干了什么了?”   “黎雅蔓,”他俊朗斯文的容颜顿时被浓浓失望占领:“如果你真那么缺钱,可以告诉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但你怎么能……你不该这样轻贱你的身体。”   她站在那里,像被雷劈中般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卖身求单?”   他铁青着一张脸不说话。   “你给我说清楚,”玩世不恭的笑容彻底从她脸上敛去:“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女人?你一直是这样想我的?”   他喉结动了动,神色苍凉:“那你要我怎么想?”   她像是忽然被万吨强力压制,再也无法成言,她想辩解自己只是想利用男人求之不得的心情来获得订单,她想说商场上就是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想说自己很有分寸从不跟人去密闭场所绝不会让人占了便宜,她想说他当初说的话她从来没忘记过只不过刚才没意识到,她想——   她黎雅蔓一向以伶牙俐齿著称,此刻却像被人拔了舌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是啊,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呢?她冷笑:黎雅蔓啊黎雅蔓,当初是你自己犯蠢犯贱爬到人家床上又被赶下来,你以为后来做了朋友就能一笔勾销了?你以为有了十年的相处就能证明自己?不可能的,做过就是做过,这辈子都洗不清了!   所以,在他陆济宽的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为达目的不知廉耻的女人,既然可以为了一笔订单爬到他床上去,自然也能爬别人的。   于是她不怒反笑:“是啊,我就是想卖,怎么样呢?这世道,18岁的姑娘卖个处也就万儿八千,我就不一样了,拿下全市医院这少说也有几十万吧?还能长期收益,我卖得多值?谁都没我值啊!”   虽然她笑得艳光四射,可在她眼底却看不见任何笑意,他沉声道:“不要这样说话,我不过是为你担心,接不接受是你的权力。”   “陆医生,你是我男人吗?”她狠狠眨掉几欲泛滥的泪水,笑得越发灿烂:“我男人都管不着,何况你?我就是要和滕医生谈生意,我们都约好明晚出来吃饭了,麻烦你行行好,千万别坏了我的好事,ok?”   说完她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他标志性的低吼:“黎,雅,蔓!”   唯独这一次,她没有留步服软,而是昂首挺胸地走出了门外。   ***   翌日,黎雅蔓如约到了长亭大酒店进餐。真不愧是五星级酒店,一眼望去就气势恢宏高耸入云,走过蓝白相间,氛围雅致的迎宾台后,再走过一条半透明廊桥就到了优雅安静的贵宾厅,滕浩早已到了那里,他一身西装革履,和几个一看就位高权重的人热络交流,看见她后立刻笑着迎她进来,精心装扮过的她更是瞬间引起全场瞩目,一个个都眼神热烈非凡,对艳光四射的她充满赞叹。   她处之泰然地入席,对这种场面很是习惯,不一会儿便以端庄却不失妩媚的姿态融入了交谈,不给任何人过度的青睐,又让暧昧眼波似有若无地全场漂流,几个回合下来,早已用不经意的方式把每个人的底细都摸得清清楚楚,却又没被占去半分便宜。   杯晃交错间,一种浓浓苍凉感充溢心头,或许在别人眼里,她黎雅蔓无疑是混得很出色的那一个,可一想到那些庸庸碌碌相貌平平,却早早结婚生子享起天伦之乐的女同学,还是有种难言的羡慕感。   算了,有什么好想的。她垂眸,反正也没得选,不是么?   酒过三巡,她以柔弱姿态楚楚可怜地表示自己不胜酒力,好在这批不是太豺狼虎豹,她侥幸脱身。   “我送你回去。”滕浩彬彬有礼地从侧方迎上,颇有绅士风度地递上她的外套。   “不用麻烦了,我开车来的。”   “喝了这么多怎么能开车?”他语露关切:“别客气了,你是陆主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要是没把你照顾好,怎么和他交代?”   交代?她笑得苍凉,事到如今还需要交代?他一个人人敬仰,又正派又稳重的脑外科精英,哪里还愿意被她这么“肮脏”的女人用朋友的名义亵渎?   罢了,生意还没谈成,就让他送一送吧。她想,虽然陆济宽对他风评很差,但相处下来觉得倒还行,既没单独约她吃饭,也没毛手毛脚,大不了送到家别让他进门就是了。   于是她浅浅一笑:“那就麻烦你了。”   他露出一口白牙:“这是我的荣幸。”   长亭大酒店外已经下起蒙蒙细雨,雨势似乎还有越来越大的倾向。一辆黑色大切诺基沉默不语地停在门口,雨刷不时机械地挥舞,撩动着主人越发焦虑的心情。陆济宽面无表情地端坐在内,双眼一刻不停地注视着停车库的出口。   昨天一时情绪失控,说的话确实伤人。冷静下来想一想,他不觉有些愧疚,她是什么样的人别人可以不清楚,可他真的不应该。   怎么会激动成这样呢?他苦笑,这种爆发还真是有些时日没有过了。   可是给她打电话发短信她都不接不回,他无奈,只好追着滕浩的车来到这里,也不能做什么,只好干等。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居然硬是把十年前的旧帐翻出来说,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一定是走投无路才会出此下策,但这不代表她不会改变和成长,他分明清楚的啊。   一想起她那充满攻击性的眼神和假笑,他就觉得心口隐隐作痛,她只有在受到重创时才会露出这种表情,骄傲如她,这次可能是真的不会原谅他了。   正想着,滕浩的车忽然冲破雨幕鱼贯而出,他便集中精神等待她的车出现,可是直到五六辆车连着开出,都没看见她的。   难道……?他蓦地一震,赶紧踩下油门追上去,可下雨天视线本就受阻,再加上刚才一耽搁,现在哪里还有那辆车的影子?   他挫败地敲了敲方向盘,火速启动导航定位这里到她家的路线,可想了想,他又果断把目的地改成滕浩家,然后一改往日慢而稳地驾驶风格,如离弦之箭般急速跃出。   “怎么走这条路?”虽然喝了酒,但酒量惊人的她并无醉意,可以很清晰地意识到这不是回家的路。   “绕个近路,快点。”他笑着安抚她。   “不对……”她果断坐直身体:“我家在南边,你这是往西去了吧。”   滕浩从来没见过有方向感的女人,顿时无法圆谎,于是干脆摊牌:“好吧,我是想带你去看看我家的别墅。”   她愕然,旋即果断出声:“抱歉,今天太晚了,还是改日再去吧,我明天还要上班。”   他瞥他一眼,置若罔闻地继续开。她终于意识到不对,语态愈加义正言辞:“滕医生,我说了我不愿意。”   他冷笑出声:“不愿意?骗谁啊。你就别装了,开个价吧,刚才那三家医院全给你够不够?”   “我想你真的有点误会,我黎雅蔓从来不做这种生意,请你自重!”   他噙着一丝恶意的笑,根本不搭理她。她见状顿时连脊椎都在发冷,之前遇到的客户再怎么猥琐好色,至少不会硬来,可他……她只能把生死置之度外地尝试开门,可门窗早已被他锁得严严实实,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拧不开。   “怎么?想跳车?真没想到还是个烈女呢”他忽然凑到她耳边淫|邪低语:“怎么着?那姓陆的上得我就上不得?他都一把年纪了,我保证我比他强,一定让你欲|仙|欲|死……”   “滚开!”她寒毛直竖地一掌拍开他的脸,然后急中生智地去掰他的方向盘,他没想到她这么猛,车身顿时歪歪扭扭地走了个s路线,差点没撞上绿化带!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猛地刹住车,面目狰狞地把她拖到后座,锁紧门窗,居高临下地压住她:“老子想给你一张大水床,你他妈不要,可就怪不了老子直接在这办了你了!”   说完他掰着她的下巴就要吻,她左躲右闪间膝盖发狠地一顶,却被他侥幸避过。他顿时愈加癫狂:“妈的臭婊|子,想让老子断子绝孙?看老子不收拾你!”   她拼命抓他挠他,疯狂地尖叫,可这闷在车里的一切,在这条静谧的小岔路上几乎掀不起任何波澜。而她再怎么彪悍也不过是个女人,在男人疯狂的力气下完全没有抗争力……   ——————————————————————————————————   ————————————————入v公告——————————————   ——————————————————————————————————   以下非正文,写在这里是希望让贼一起盗了去,反正是免费章节,请大家见谅。   写这个的时候,歌爷再一次预感到又要和不少读者说再见了,平静地送走要走的人,衷心地感谢留下的人吧。   相信各位都有这样的感觉,身边的人说起网文大抵都不会有很高的评价,有些人是觉得奇烂无比,根本不看,有些人则是闲来无事翻一翻,边看边嗤之以鼻,这都啥玩意儿啊,呵呵。   是啊,这都啥玩意儿啊,我从前也觉得那些yy起来毫无边际的总裁王爷穿越重生玛丽苏汤姆苏简直挑战三观极限,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是什么营造出了这样一个烂透了的网文环境?   作者也是人,首先要活下去才能有力气敲键盘,当那些自以为高端有品有文化的读者,一边叫嚣着“谁看文花钱呀”下着盗文,一边指着鼻子嘲笑网文时,我们能做的只有两件事,要么心灰意冷地放弃,要么转去写小盆友喜欢的天雷玛丽苏,因为小盆友单纯,人生观尚未健全,好骗,还不懂得怎么下盗文。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于是小盆友都看着蜜糖毒药一样的故事成长起来,女孩子不需要自强自立完善自己,只要等待白马王子;男孩子无需刻苦学习背负责任,找个山崖跳下去就行。舆论都在痛心疾首地说小时代给年轻人建立了颓废糜烂的价值观,好像没有名牌就不能活一样,但是请不要忘记,他们的作者现在已经算是当今作家里的首富了。   这就是现实。   歌爷不想写白痴一样的女主角坐在家里遇到天神一样的男主角,然后每天做做做的故事,尽管我知道这能红,能挣钱,尽管我可以写。任熙悦为了实现梦想的艰辛奋斗;田如蜜的善良勤恳;薄晓微的热情单纯;就连在《暖暖》尚未公开的出版部分里,暖暖都为捍卫爱情做了很多惊人的努力,实现了出乎意料的成长,这就是我的坚持。   但坚持是不能当饭吃的,如果有一天我放弃了,或者开始为了收益和出版去写一些违背我三观的东西,你也许会嗤之以鼻地说一句“这帮网文作者就是这副死德性”,然后心安理得地去下别人的盗文看。那我只想说一句,你看就默默地看吧,别把看盗文说得那么心安理得,也别把坚持支持正版的良心读者说成傻瓜,如果没有这一小撮人的坚持,你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地球不会因此停止旋转。   所以以上纯属发泄,没什么意义,大家还是自便吧。   第21章 「第二十章 」没有名字的眼泪   加足马力到了一处岔路口,陆济宽却犯了难,到底是哪条路,导航显示都可以,一条是好开的大路,另一条则是相对偏僻难走的小路,但是会近一些。   他对滕浩平时为人处世的方式思咐片刻,果断向小路进发。   ***   双手被自己的丝质衬衫缚住,双腿被男人用蛮力顶住,裙摆早已被掀高至腰际。黎雅蔓看着这个双眼发红的男人垂涎三尺地拽住她底|裤边缘,绝望地闭上眼睛……   滕浩正裤管半退地蹲在那里,一脸兴奋地捏着那条勃发而丑陋的东西打算一尝夙愿,却蓦地遭遇强烈撞击而瞬间跌落下来,正当他一头雾水地扶着脑袋想看看发生什么时,身后的玻璃却在巨响中如雪花般碎裂,撒了他一身。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拎着衣领拖出车外,又被没穿好的裤子绊了一跤,狼狈不堪。   陆济宽这才放下手里的石头,直奔后车厢而去。黎雅蔓已经坐起身,正在努力遮掩自己仅剩内衣裤的躯体,可被绑着的双手却让她力不从心,只能用求救的眼神望着他。他迅速帮她解开束缚,一言不发地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这才发现她在抖,抖得厉害。   “没事了。”他帮她扣好扣子,轻拍她的肩,温暖掌心默默输送着能量。   瘫坐在地的滕浩掩着后脑勺被玻璃溅到的伤口,正不知所措地望着这一切,他心爱的宝马座驾美丽的流线型后部,在大切诺基实打实的攻击下已然冒出惨淡的青烟,而切诺基驾驶位上张开的安全气囊则昭示着主人刚做的疯狂决定,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家伙是疯了吗?!   看这架势,滕浩在最短时间里做出了弃车保人的决定,却在挣扎着起身后,蓦地对上一双寒意刺骨的双眼。明明对方和自己身形差不多,年纪还大不少,他却被震慑地没出息地连退三步,差点没摔到绿化带里去。   “陆,陆主任……”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有话好好说,咱们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吧?我以后再也不碰她了还不行吗?啊?”   看他并未停住脚步的意思,滕浩吓得一屁股坐倒在泥地:“我,我警告你别乱来啊!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我爸——”   话音未落,他就被迎面而来的一脚吓得抱头蜷缩,心里大呼完蛋后,却没有等到意料中的疼痛,而是一片奇异的死寂。他漏出点缝隙偷看,只见黎雅蔓忽然冲出来抱住了陆济宽的腿,而后者正一脸愕然:“你干什么?”   她用力把陆济宽扯离这一触即发的空间:“你疯了吗?为了一个人渣,不值得的!”   逞一时之快或许舒畅,可这家伙的背景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一脚下去,他十几年的职业生涯必会掀起大波澜,别说是换个医院了,医药局辐射范围如此广阔,只怕到时连换都没处换!   他看着她,神色依旧波澜不惊,绷紧的肌肉线条却在斯文得体的着装下暗潮汹涌:“你以为现在这样,他就会放过我们?”   她望了眼早已变形的宝马后部,想了想,忽然从他的衣襟里掏出手机,对着还没来得及拉好裤子的滕浩一通猛拍,拍得他躲闪不及。末了她把手机交还给陆济宽,居高临下地走到滕浩跟前:“如果你不想这些照片流出去,让人看见医药局局长儿子的狼狈样的话,以后就放聪明点,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明白?”   滕浩虽然咬牙切齿,但无奈他一向视面子如命,只能无奈地点头。   “好了,”她拉拉陆济宽:“走吧。”   却见他依旧纹丝不动地注视着颓然席地的滕浩,那眼神连她看着都害怕——虽然外表还是熟悉的俊逸儒雅,内里却像是住着另一个陌生的,残暴而狠辣的灵魂。   “走了啊!”她用力扯他:“快回去给我上药,快啊!”   他静止不动的瞳仁此时才终于恢复了些许温度,他瞥了眼她脖子上的红痕,顿了顿,终于带她折返了自己的大切诺基,扬长而去。   而被吓得不轻的滕浩,此刻只能望着自己早已走形的座驾,忿忿地捶地。   ***   那辆大切诺基就像他一样,沉默却蕴积着力量,尽管前方出现不少刮痕和破损,却不影响行驶。她裹紧了他的外套上车,直到坐定,才惊觉双腿抖得厉害,甚至达到了意志根本无法控制的程度。她只好努力用他的外套遮掩汹涌的恐惧和后怕,沉默以对。   他坐上驾驶位,却迟迟没有发动,几次静水流深的长呼吸后,他忽然把手伸向她,反手握住她的。   那只手冰凉,微颤,带着主人无法自抑的错愕和紧张。他顿了顿,握紧,把她密密包覆在掌心中;她不敢抬头,亦不敢挣扎,只是任由他握着,这一点点温暖却像是一针强心剂,一点点把她从那不堪回首的画面中解救出来。   从头到尾,他始终保持着单手执盘的姿势,一言不发地把她载回了自己家。   “这里疼吗?”   “还,还好。”   陆济宽沉默地为她处理着身上的淤痕和划伤,当然只是看得见的部位,末了,他把医药箱放在她面前:“其他地方你自己来,就像我刚才那样。”   说着他就要回避,她却忽然出声:“等等!”   他微微侧转,表示询问,她低头不自在道:“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他顿了顿,没有回头,只闻其声:“这句对不起,应该由我来说。”   两人一阵沉默,谁也没再开口。   “洗个澡早点睡,明天送你去公司。”他依然给了她陆惜妍的睡衣,她想想也对,他家是不可能有别的女人的睡衣的。   看着他沉默依旧的背影,她从未像此刻那样渴望拥抱他,也从未像此刻那样清醒地意识到,彼此间距离的辽远。   还没到十点,陆济宽就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自习着中药学,做完标记正要关灯就寝,却冷不防看见门口出现一个粉红色的窈窕身影,来人紧抱着一床棉被,脸被遮了大半,看起来有点犹豫。   “怎么了?”他迅速起身:“哪里不舒服?”   她却顾左右而言他:“这么早睡不着,聊聊天呗。”   “给你的药没吃?”   “你也说了中药没那么快反应的嘛。”她一阵心虚,目光闪烁。   他略显无奈,沉默片刻——   “最近很缺钱?”   她起先有些愕然,但很快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来由,旋即不自在地别开眼:“不缺。”   “那为什么……”   “不为什么,”她速度极快地抢白:“现在要花销,老了要养老,不挣钱怎么行?”   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黎雅蔓不指望靠男人,要想一辈子活得昂首挺胸,就得落力工作挣钱。   他哑然地望着她明艳却漠然的侧颜,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矛盾的组合,他不懂。   “不管怎样,以后注意保护自己。”   她刚要回应,眼角余光却冷不防看见一个身影,于是她条件反射地转头——   陆惜妍!?   只见一身风尘仆仆的陆惜妍正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他们,陆济宽也瞬间陷入了意外的震撼,直到她火速狂奔出去,才如梦初醒地追上去:“惜妍!”   陆惜妍像只没头苍蝇般在自家跌跌撞撞地奔逃,老师破天荒地准许他们提早一天回家,因为正好有同学能带她一程,她就想着不要麻烦父亲再跑一趟,独自转车回来。哪知一不小心坐错车,折腾到了大晚上才摸到家门,正打算给父亲一个惊喜,却看见了这让人肝胆俱裂的一幕——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居然明目张胆地进了他的卧房,甚至还,还穿着她的睡衣!   恶心!肮脏!无法原谅!!   陆惜妍才跑到大厅,就被陆济宽三步并作两步地一把拉住:“惜妍,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回来了?”她满面泪水,却不怒反笑:“幸好我回来了,要是没回来,你是不是要等娶了这个狐狸精才来知会我,让我叫她一声妈?”   陆济宽愕然:“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她直直指向同样愕然的黎雅蔓:“现在你得逞了?满意了?我告诉你!我陆惜妍永远只有一个妈!要我接受你,做梦!”   “荒谬!”陆济宽终于忍无可忍地出声:“你黎阿姨受了伤,我只是带她回来敷药,你把你爸想成什么人了?”   “笑话!”陆惜妍泪如泉涌,声声夺人:“受伤不去医院却要跟你回家?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你想知道为什么?”黎雅蔓忽然开口:“那我告诉你,我今晚——”   “我刚才说的没有一句谎话,”他以无法转圜的姿态堵住黎雅蔓的话,不想让她把那噩梦般的经历再扒开示众一遍:“今天你黎阿姨要在这里借宿一晚,就这样么简单。”   闻言,陆惜妍死命挣脱他的手腕,指着橱架上母亲微笑的遗像拼命嘶吼:“你不记得妈妈了吗?不记得你在她墓前发过什么誓了吗?你说过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的话都不算了吗?你看着她!你看着她说!”   陆济宽无语地凝视着方妍温暖和煦的笑容,他以为自己可以问心无愧,这一刻却不知何故地闪烁了眼神,她亘古不变的神情此刻似乎闪烁着隐约怜悯和无奈,仿佛在嘲笑他曾经斩钉截铁的誓言。   “我不需要说什么,”他冷然以对:“说过的话我都心里有数,能不能做到,你总有一天会明白。”   最后那句话不知是说给女儿,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他隐隐瞥了眼呆立在旁的黎雅蔓,无声叹了口气,对女儿和缓了语气:“相信我,她只是借宿,没有别的。”   “我才不信!”陆惜妍狠狠瞪着黎雅蔓,双眼几乎要滴出血来:“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她穿我的睡衣?”   父亲不爱她了,不爱了!他不但让别的女人登堂入室,甚至还让她穿自己的衣服!真是想想就恶心得想吐!   他正要解释,黎雅蔓却抢先大步跨到陆惜妍面前,在两人惊诧的眼神中三下五除二地扒下了睡衣,由于速度过快,陆济宽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就已经把自己扒得只剩内衣裤了,玲珑喷火的身段连同一身青紫痕迹顿时都无所遁形,把刚才还在哭闹的陆惜妍震得一口气卡住了喉咙,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才反应过来的陆济宽立刻抓过沙发背上的毯子将她裹住,不料她却完全不配合地挣脱,一个劲儿地往门口跑:“我要回去了,放手!”   陆惜妍毕竟还是小女孩,哪里见过这种架势?顿时傻了眼,只好眼睁睁看着父亲运用蛮力硬是把她扛到楼上反锁进了客房。然后折返到她身边,一声不吭地拥住她。   她不知所措地拥紧了父亲,紧张地牢牢占据那温暖而令人安心的怀抱。她刚才看见黎雅蔓身上的伤,终于知道他们没有骗她,可……为什么她还是那么不安?   是的,不安。她已经没有了妈妈,不能再没有爸爸,决不能!   陆济宽没有责骂女儿,沉默中有着最深层次的无奈。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只能用紧密的拥抱来给她安慰和力量。   “爸……”她小小的脸上还挂着残余的泪水:“我会很乖的,而且我很快就会大学毕业找到好工作,让你不用再那么辛苦,所以你,你不要让别的女人做我妈妈好不好?”   他无声叹息,努力微笑,用厚实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发:“好。”   而在楼上的客房里,发现自己无法遁逃的黎雅蔓终于停止了疯狂挣扎,她蜷缩在床与墙的缝隙中,无声无息地流下了没有名字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又甜又虐……   下一章放放放出来,用非常甜蜜的章节来治愈大家本章受伤的心,歌爷向dang和人民保证不虐!一点也不虐!!而且绝对甜蜜!!请一定要看!!   ——————————————————————————————————————   如果你还在,麻烦在这里冒个泡,我有点不安,我想看见你。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宴会上的灰王子   梁曦觉得很沮丧,因为每个人都能轻易看出她今天要约会的事。   真的很明显吗,她在电梯反光镜里打量今天的自己,不过是穿了条两年前为了参加朋友婚礼买的淑女筒裙,不过是化了一点淡妆,不过是脸上的笑容明显了一点,不过——   好吧,确实挺奇怪的。   可她就是止不住地嘴角上扬,因为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她的生日。   其实生日没什么特别,而且就在不远的过去,她还暗暗怨恨过这个日子,不知是谁说三十要过虚岁,所以今年她就提前被判入了三十大关。谁要过虚岁啊,女人到了这个年纪都恨不得掐分夺秒,一天不到她都得算28好吗?   因为根本无心操办,她就打算低调以对,却没想到江卓一居然在jeangees订了位,虽然那家餐厅贵得让她心生不安,但这可是男朋友第一次如此费心费力地为她庆生,一想到这点,之前的辛苦和不安也就一扫而空了。   一整天她都心思浮动着,嘴角总是挂着朵似有若无的笑。下班后她善解人意地自己搭地铁来到了这家位于江畔的法式餐厅,外观古朴优雅的餐厅内部以原木装潢为主,质感沉厚的深紫色窗帘直垂入地,中世纪风格的雕花窗视野广阔,江岸两边的美景尽收眼底。   梁曦略显局促地跟着彬彬有礼地侍者来到事先预定的雅座,边看menu边咋舌,于是暗暗记下了相对便宜的菜品,准备等男友来了再点。   真美好啊,她不禁暗暗想,这才是生活吧?   虽然曾经的梦想早已被疯狂飙升的房价和日益增长的工作压力践踏到毫无还手之力,可这一年一次的日子,就容许她奢侈一次吧。   直到最后一丝夕阳的余晖终于隐灭在窗棱,她终于不安地看了看手表,比约定时间已经过了20分钟。她告诉自己男友工作忙碌要体谅。可当侍者第三次来给她添水时,她终于有点坐不住了,只好满怀担忧地拨了电话过去。   那头江卓一很快接起,语调波澜不惊:“在忙呢,有事吗?”   她不由得握紧了手机:“你……还没出门?”   “出门?”那头愣了愣,这才如梦初醒道:“等等,今天是7号?”   虽然心顿时凉了半截,梁曦还是尽量保持着平和的语调:“……是的。”   “对不起,我——”江卓一面对着一桌文件,一脸茫然:“昨天忽然来了笔大单子,客户要的又紧,我一时昏了头就……”   “那你还来得了吗?”她难掩失望。   “我今天可能要通宵,”他语气满是歉意:“要不这样,你叫雅蔓过来陪你吃吧,好好吃一顿,吃完找我报销。”   “……没事,你忙吧,别忘了吃晚饭,注意休息。”   放下电话,梁曦有片刻的茫然,黎雅蔓自从从陆医生家回来后脸色就不太对,憔悴地像是整夜未眠,这会儿正请了假在家补眠呢,这时要是忽然叫她过来救场,听起来都过分。   环顾四周,满目皆是一对一对,也是,这种吃情调的地方,除了情侣还有谁会来?   不吃就走太尴尬,可一个人吃,又太凄凉。   踌躇间侍者又来询问何时上菜,她只得硬着头皮说等朋友来了就点,思来想去别无他法,她只好拿起电话——   “有这么好的事?”司徒放在那头朗声大笑:“你等着,敢放你鸽子?我帮你吃穷他!”   在等待的时光里,她只能不断观察周围食客来打发时间,来这里的人看起来非富即贵,无论男女都是鲜衣怒马,气质卓然,于是更衬得她灰头土脸,格格不入。气场是最难学的东西,一分气场背后往往累积着十分笃定。就像她,尽管也能挺直背脊端坐,却挥不去内心深处的局促和不安。   那种,身处不属于自己的领地的不安。   怎么还不来?想到他的飙车速度,横跨整个s市也就个把小时,他到底在干嘛?   她望眼欲穿地注视着窗外,希望能第一时间捕捉到他轰隆隆的拉风身影,却冷不防感觉到身前多了一道阴影——   “等朋友来了我就……”她以为又是侍者,正要惯性回话,一抬头却瞬间愣住,微仰的下颚像被人拧住般无法动弹——   来人一身黑色修身西装,扣子只松松扣了一颗,露出白色衬衣裹不住的肌肉线条;原本随意披散的长发在脑后妥帖束起,不经意垂落的发丝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轮廓清俊而分明的脸;衬衫袖口则一丝不苟地于袖管中露出一寸,恰到好处地包裹住骨节分明的手腕。他自顾自潇洒入座,姿态气定神闲,似乎浑然不觉自己引起了多少人的眼神驻足。   “抱歉,让你等那么久,”指尖不经意擦过质感丰润的唇,他歪头微微一笑,调皮的酒窝一闪而逝,像侧面长眼睛似地一伸手就拿到了侍者递过来的menu,低头潜心研究起来,片刻后,他忽然起身凑近犹在呆怔的她,姿态暧昧地留下一句悄悄话:“江卓一真的说过他会付钱?”   她终于松了口气,对,这才是他。   各自点完餐,她压低声音:“你这身是哪来的?”   他耸耸肩:“去年给同学当了次伴郎,他给买的,还行吧?”   她悄悄比了个大拇指,原本还担心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定会让她脸面丢尽,却没想到……还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看看左侧那女人的表情——对女人来说,没什么能比别的女人羡慕的眼神更受用了,尽管梁曦是个**型女人,这一秒也无法免俗地微微窃喜。   这时侍者来给他们倒酒,她体贴地主动把杯子移向侍者,却被他不动声色地半路拦截回去,换了另一个杯子出来。   她大惑不解:“干嘛不能用那个杯子?”   “那是白兰地杯,”他晃晃手里的杯子,挑眉:“这才是红酒杯。”   好险,差点丢人了。她正暗自庆幸,却惊觉不对:“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笑得神秘:“唔……因为我有特别军师。”   话说黎雅蔓那只老妖婆虽然嘴巴毒了点,关键时刻倒挺有用,他知道她很有吃大餐的经验,便抓紧时间和她电话讨教了几招,以防一不小心又丢人现眼,惹得梁曦不高兴。现在看来倒是相当有效。   头盘是法式白酒田螺,梁曦原以为会是螺肉,以至于在看见那六只摆成圈的漂亮螺壳后,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悲凉感——   牙签,哪里有牙签?   随餐而上的工具很复杂,但一向精通机械的司徒放已迅速在实践中完成磨合,享用起了鲜美螺肉。他望了眼正捏着工具发呆的梁曦,了然地起了身。   眼看他忽然起身走到自己身后,梁曦一头雾水:“你干嘛……”   “左手这样握住架子,对,重心往下一点,”他认真地教她如何运用螺夹,手把手耐心教她:“右手用叉往外掏……再深一点,对,然后往下戳,戳实了再往外拉……”   梁曦头脑一片空白地任由他掌控自己的动作,背后紧贴着的是他散发着热气的紧实肌肉,有隔着衣物也无法消弭的惊人存在感,更别提周围食客的纷纷侧目了,男人眼里都写着惊讶,女人眼里则写着欣羡,她瞬间成了整个餐厅的唯一交点,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看她手臂虚软无力,他不得不直接示范如何叉出一颗螺肉,然后举到她面前:“张嘴。”   她无意识地张开嘴,酒香浓郁的鲜嫩螺肉便被他姿态淡定地送进她嘴里,她嚼了嚼,忽然从脖子一路红到了发际线——   这,这太夸张了!   这顿散发着桃红色气泡的法餐吃得她有点浑浑噩噩,明明是十年前就已不该做公主梦的年纪,明明对面坐着的是认识了7年之久,以不靠谱著称的小朋友,可这一切都像是被ps打了柔光做了lomo,美得像一个幻觉。   所以当他牵着她的手,在众人赞叹的目送中走出餐厅,绕了两个圈走到某大厦下停着的摩托车旁时,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气氛中,完全没反应过来——   “靠!热死我了!”司徒放迅速脱下西装,又龇牙咧嘴地扯下领带,把衬衫袖子卷到手肘,这才缓过劲儿来,他豪迈地拍拍后座:“上来吧。”   梁曦条件反射地低头望向自己的筒裙,无语了。   他看了她一眼,旋即大喇喇地把刚脱下的西装在她腰际围了一圈,完全无视可能会导致的褶皱,心狠手辣地打了个结,然后特顺手地拍拍她的屁股:“现在ok了!”   她瞠目结舌地望着他,对他刚才的流氓行径简直无法相信——她的法国大餐,她的俊美绅士,她的美好生日,啊啊啊!   当她再次抱着他的腰,被吹得满脸头发,眼睛都睁不开时,一种悲凉感由心而生。可是仔细一看,咦?这不是回去的路啊。   “你去哪儿?”   “我陪你吃了饭,你总也要陪我吃一顿吧?”他饥肠辘辘地加速:“靠,这么大个盘子就放脚皮那么薄一片肉,饿死人了啊!”   她无语地遥望天际,希望他能变成绅士的愿望……果然是不切实际吗?   作者有话要说:歌爷两天里更了快一万五了,那是妥妥的五章的量啊!!所以如果歌爷明天想休息一天你们是不会怪歌爷的对吗?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再去看一遍这几章,然后再来个留言什么的,或者酝酿个长评歌爷也没意见~~~哇哈哈哈哈~~~   如果你们还是觉得空虚寂寞冷,那就盼望一下前方一脸正经玩车震的陆医生,以及将会献身为我们跳钢管舞的放放吧~~(全文存稿就是吊~随便放个预告都好有力度有木有?!)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宴会后的灰姑娘   路边的沙县小吃里,梁曦惊悚地望着他面前的一大盆蛋炒饭,以及堆成了小山的五笼蒸饺,顿时有种自己三天都出不完这么多的错觉。   “你不吃吗,”他殷勤地劝着,“一起吃吧,我不够再叫。”   她顺手拿了酱油给他浇在饭上,“不了,我吃饱了。”   这个无心的动作却让他微微怔忪,原来她知道他的习惯,并且习惯到几乎成了自己的习惯。   他旋即露出了灿烂到让人眼花的笑容,“哇嗷,我家小曦曦真是太贴心了,”   她白他一眼,“吃你的饭去。”   眼睁睁看着他把这么多东西一扫而光,饱受惊吓的她却被打着饱嗝的他再次拖到某个shoppingmall前,他豪迈地把扭捏的她一把拖进去:“你请我吃了这么贵的饭,我不送礼能成么?”   说完,他瞥了眼她的鞋,她立刻不安地侧了个面。这双鞋有一侧已经脱了胶,幸好是裸色,她就用ok绷缠着,心想反正也没人看这么仔细,可现在……   下一秒,她已被直接拖到某女鞋专柜。   为了攒首付的钱,她已经有些时日没逛这种大商场了,有什么需要就淘宝,一双鞋五六十块足矣,哪像这种地方……她看着价签暗暗咋舌,一双凉鞋都要上千?这简直是抢劫!   不过,可真是漂亮啊……她手里拿着朴实的基本款,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被模特脚上那双吸引,那鞋跟足有十厘米高,又尖又细,泛着耀眼的鎏光;而鞋身上不规则的水晶则被透明质料密密串起,乍一看就像是腾空镶嵌在脚上,华丽得让人无法逼视。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鞋。   “喜欢就试试呗,”他已经变戏法似地拿来了一双,她这才从迷思中回过神来,赶紧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没衣服配的。”   是啊,穿了这样的鞋子,就得搭配同样上品的着装;打扮一新后又怎能往沙县里钻?自然是要顿顿法国大餐。这是一个循环咒,你不能一时心软地纵容自己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双鞋。   尽管她真的很想要。   “试试还能少块肉?”他强势地把鞋往她怀里一塞,一把把她推到试鞋凳前。   本想拒绝的,但梁曦转念一想:也是,试试又不要钱,过过干瘾总是可以的。可一穿上她就后悔了,贵的鞋子果然有它的道理,这么高的跟穿上居然一点都不难受,炫亮的水晶又衬得脚面和小腿又白又亮,让她叹为观止!于是,她忍不住瞄了眼价签——   天啊快点脱了吧!两千块穿在脚上?会不会当街被人砍腿?她火速脱下鞋放回盒里,心里默默盘算着地下二层可能会有便宜货,要不去那儿看看?   “小姐,我帮你包起来。”此时,专柜小姐却巧笑倩兮地走到她跟前,吓得她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再考虑考虑!”   小姐露出困惑的笑容,她礼貌地比了比柜台处:“可是你男朋友已经付过钱了。”   梁曦大惊失色地回头,果然看见那家伙正吊儿郎当地斜靠在柜台上,还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里的卡。   她顿时有种晕眩的错觉,清醒后第一时间捉住专柜小姐的手:“我可以退吗?”   小姐为难地望向司徒放,后者二话没说地大步跨过来,左手拎鞋右手拎她,瞬间就消失在了店外。   “你是有病还是疯了?”梁曦无法控制地吼叫:“两千块!你一个月的工资啊!两千块就买双鞋?!”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你喜欢不就行了。”   “你……”她简直浑身无力:“我还喜欢周生生那个三克拉钻戒呢,你怎么不去买?”   原本是气话,谁知他居然认真想了想,然后煞有介事地得出结论:“现在还买不起,以后发达了再给你买。”   “……”   “别这样,”他轻浮地捏捏她的脸:“你想想看,不就是喜欢一双鞋吗?人活这一辈子,要是连喜欢的鞋都得不到,这不是太惨了吗?”   “那也不用你操心,等我们买了房子宽裕了……”   “买了房子能宽裕?三十年房贷等着你呢。”他不客气地敲她额头:“等你六十岁了谁还要看你穿水晶鞋?趁着腿还白嫩,赶紧的啊。”   她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想了想,她果断开始翻皮夹。   “喂喂喂你干嘛?”他退后两步:“你敢拿钱出来就和你断交!”   “爱断不断。”   她打开皮夹,却发现里头只有寥寥几百块现金,正窘迫难言,司徒放却长手一伸掏走她一枚硬币,笑得龇牙咧嘴:“拿你一块钱就算你买的了,ok?”   她再一抬头,却发现那人早已哼着小曲,随着一缕突突的烟尘火速消失。   在她看不见得拐角处,他停住车,细细把玩着那枚无甚奇特的硬币,好像要把那残留的温度记住。   有人说过鞋是不能送的,因为那意味着,两人总有一天要分开。   梁曦呆立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双水晶鞋,心底却有莫名情绪翻涌,暖暖的,湿湿的,心头震颤,难以言喻。   她凝视了鞋盒许久,这才转身打算进门,却冷不防看见一个幽暗的身影从暗处缓缓移出——   江卓一?!   她难掩惊喜地迎上去:“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忙吗?”   他瞥了眼她手里的鞋盒,语气淡淡:“再忙也得来,否则被人撬了墙角都浑然不知。”   她一愣,旋即意识到他可能是看到了刚才那一幕,顿时有点尴尬:“一时找不到人,只好拉了他来凑数。”   他没话说,谁叫他自己爽约还让她找人代替?这个哑巴亏只好硬吞下,于是他再度将视线投向鞋盒:“他送的?”   她也不自在地瞥了眼:“……嗯。”   “还真舍得。”他冷哼一声。   “是啊,太客气了,所以我正打算回个礼呢,”她努力宽慰:“要不你帮我想想?”   看着女友坦然的模样,他却感觉越发糟糕起来:虽然两人交往已有三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说出去都没人信的是,他们直到现在最多也就亲亲抱抱,最后一道防线她居然严防死守至今。   其实这点他并不介意,他们老家可是很讲究这个的,姑娘家从一而终才叫对得起丈夫,他来到s市后也处过几个对象,个个开房开得比他还主动,他心里其实也不是滋味,可现在社会开放了,他也没办法。   因此他一直觉得有缺憾,可这大城市的女人最恨他这样的“凤凰男”,眼看媳妇难娶,也不敢要求太多。直到遇见她——其实梁曦各方面都不算出众,性子又有点硬,好好一个女人家老爱把自己当男人使,刚交往那段时间他其实也不是太确定,可当她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的要求,特别认真地说要留到新婚之夜时,他反而觉得没想到大城市里居然还有这么洁身自好的女孩,当真是捡到了宝,这才死心塌地地一路走到今天。可……   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玩世不恭却带着宠溺的笑容,还有他完全不考虑自身状况的一掷千金,他真的无法不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阴暗地想到了,她会不会只是故作清高,其实早就被他……   梁曦见男友面色阴晴不定,还以为他在吃醋,便挽住他的手臂送上笑脸:“你看,我的生日还有十几分钟就要过了,还不快祝我生日快乐?”   心头一热,他脱口而出:“要不你还是跟我住吧,我那里现成的房子,离你公司也近些。”   她一愣,笑容变得尴尬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我那边业务稳定下来了,结婚的钱绝对拿得出。”他蓦地握住她的手,眼神急切:“你先过去住,咱们赶紧看房子,明年就办酒行不行?”   梁曦本就是那种凡事都喜欢事先计划的人,被他这么突如其来地一说顿时有点傻眼,她理了理思路,理性道:“结婚可是人生大事,有很多事要忙的,你这边刚步上正途就撒手不行吧?要不你先回去算算公司的情况,我也去列个清单,我们合计一下再决定?”   虽然女友的话句句在理,可此刻的江卓一却觉得那些统统都是借口!这仿佛更应证了他的猜测,一把心火顿时烧得剧烈——她居然还敢怀疑他和悠悠?她自己才不知道在外面干些什么呢!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沉下声:“梁曦,你够了吗?”   她一头雾水:“什么?”   他满眼厉色地伸手指向司徒放离开的方向:“你真当我是傻子还是怎么?说,现在就把你和他的事说说清楚!”   她没想到他会反应这么大,更没想到他居然如此不信任自己,顿时也敛了笑容:“你听好了,我和他只是朋友,绝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如果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的话,我——”   “你什么?”他嘴角含讽:“就要和我分手?”   她张了张嘴,心里忍了又忍,终究是不想为了一时意气而毁掉十分珍视的感情,于是无奈放软语调:“……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你相信我好不好?”   “对不起,我没法那么大方地放任未婚妻和一个男人走得那么近。”   她简直无奈:“他在我眼里没有性别,和雅蔓是一样的,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呢?”   “我管不了那么多,”他绷着脸下了最后通牒:“这事儿我忍了三年了,今天就做一个了断吧,要么他要么我,你选一个!”   说完,他不等她回答就怒气冲冲地离去,徒留下茫然失措的她,在原地独自呆怔。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跪谢各位土豪!!冰天雪地全|裸跪!!!是泥们的爱温暖了窝!!无以为报,唯有肉偿!   闪瞎你的双眼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12-1311:53:51   顾陌柒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1320:22:54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1321:42:03   三三在抓狂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1400:27:21   三三在抓狂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1400:28:55   yu33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1420:2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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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爷这两天的更新时间简直就是智商掉光的最佳佐证,一会儿拉稀一会儿便秘的,自觉十分对不起大家……接下去歌爷要去成都考试,顺便玩一下,呆个十天左右,英俊的存稿箱君已经随时待命,每晚八点自动射|你一脸,请务必吞下去好吗?!   顶锅盖逃~~~   ---------------------------   基友苏一姗的新坑男神,快跑,今晚首发,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有人爬墙了有人自卑了   江卓一紧锁着眉头回到公司,外套往椅背上一甩,一肚子的闷气。   “姐夫你回来啦,”陈悠悠眼睛一亮地迎上去,“我给你做了面条,快来吃吧,”   江卓一看了看她,少女的满腔热血让他不好意思绷着脸吓到她,再加上前几天……他只好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你自己吃吧,我有点累了。”   悠悠顿时感觉不对,她立刻贴心地接过他脱下的外套叠好,噔噔噔地把面端进了他的房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忘了提醒你和姐姐有约的事,但我也是忙昏头了,不是故意的……不管怎么样饭总是要吃的,你都一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   他瞥了眼她手里的面,不过是碗普普通通的速食面,飘扬着浓烈而廉价的香气,此刻却恰到好处地慰藉了他空空如也的胃和心。他顿了顿:“好,你放下吧。”   其实他此刻更需要的是她能陪陪自己,可一想到数日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告白,他还是决定和她隔开一个安全距离,可别闹出什么事儿来。   不过……还真是见了鬼了。他不自在地瞥了她的背影一眼,心口有种莫名的情绪翻涌。当她哭着和自己表白时,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一刻他心里更多的居然是窃喜,而不是慌张——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孩,漂亮,年轻,家境好,为人又单纯可爱,她居然会喜欢他?   他此刻的心情就像是买彩票中了五万,还没高兴完,恍然发现又中了500万一样。可下一秒,良知却又跑出来对他进行狠狠鞭笞,梁曦毕竟跟了他三年,作为女友是处处挑不出错来,对他的父母也很不错,要不是那个碍事的司徒横亘其间,他们几乎都不吵架。   江卓一,你不能这样,做人要讲良心。他狠拍自己的头,强迫自己沸腾的心思冷静下来。其实最正确的作法应该是另外给悠悠找工作的,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居然没有劝她去梁曦提过的那个岗位。他努力说服自己这样做只是不想太伤害小姑娘的心,只要他自己把握好分寸,应该就不会有什么。   谁知小姑娘一转身又噔噔噔地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两罐啤酒:“我爸爸说过,男人不管有什么心事,喝两杯就全好了。”   她笑眯眯地递给他一罐,又低头去开自己的:“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他天天在外面喝酒,都不管我和妈妈……”   小姑娘笑着扣拉环,拉环怎么都扣不动,眼泪倒是快要落下来。他心念一动,伸手为她代劳。   “谢谢姐夫,”她嗪一朵泪花含笑望他:“虽然我也恨过我爸爸,可我现在长大了,知道了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所以我不怪他不喜欢我,我知道他也很苦闷。”   还真是一个令人伤感的夜晚,他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和她碰碰杯:“别想这些了,喝两口就去睡吧。”   两人沉默地喝了一会儿,小姑娘忽然怯生生地出声:“你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司徒大哥?”   他一怔:“为什么会这么说?”   小姑娘可怜兮兮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陈悠悠!”他急得大吼出声:“你不是说喜欢我吗?那为什么还要瞒着我?”   她愣怔地望着他,大大的翦水双瞳里忽然迅速积聚起了水分,她哭着拼命摇头:“就,就是因为喜欢姐夫,才,才不能说……”   他简直要抓狂:“那你走,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不要,”她抱住他的手臂不撒手:“别赶我走,姐夫我求求你了……”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甜香,少女柔软馥郁的躯体让他全身蓦地紧绷,立刻条件反射地推开她。陈悠悠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小媳妇似地坐回沙发:“姐夫,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他瞥她一眼,不吭声,喝闷酒。   “你知不知道,司徒大哥喜欢姐姐的事?”   江卓一蓦地一震,虽然隐约有点感觉到,但猜测和被证实还是截然不同的。   “其实我单独约过他几次,就是为了劝他放手,不要影响你们的感情,可他,他……”   “他怎么说?”   陈悠悠沮丧地低下头去:“他说喜欢姐姐是他的事,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江卓一闷声不响,手里的啤酒瓶却咯吱作响。   “你姐姐知道吗?”   “我没有问过,”陈悠悠面露无奈:“可我认识他才几个月就能看出来,姐姐认识他七年了,你觉得呢?”   江卓一脸色铁青地丢掉空了的啤酒罐,顺手又开了一罐。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和司徒放之间的区别,虽然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梁曦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可她坚决不肯和司徒放断绝联系的行为,让他不由得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她喜欢的是司徒放?只是觉得他没钱没前途,才想让自己当冤大头?   虽然努力驱逐着这个念头,可它就像魔鬼的种子般在他心底迅速生根发芽,不一会儿便枝繁叶茂起来。他烦躁地大口灌着啤酒,希望能把那些讨厌的念头淹没……   ***   和江卓一不欢而散后,梁曦无精打采地回到住处,一股熟悉的烟味再次让她皱了眉头,看着那点猩红的火光,她无可奈何地开了灯,果然看见好友正用形体姿态落力诠释着“颓废”二字。   “怎么又抽了?不是都戒了一个多月了?”   黎雅蔓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即将燃尽的烟头:“戒了又如何?又不可能变成从没抽过。”   “你这样陆医生又要说你了,你不是说他鼻子很灵吗?”   闻言她却嗤之以鼻:“那就让他说去,他又不是我的谁。”   以前只要搬出陆医生,她就会赶紧掐了烟头浑身喷香水的,这次的反应却如此无谓,梁曦顿时也无计可施了。   “有时候,我真想变成你。”黎雅蔓又点了支细长漂亮的烟,袅袅烟雾瞬间氤氲了她精致的轮廓,让她变得有些不真实:“从小到大都是模范生,名校毕业,,不早恋不逃课,不泡夜店不抽烟,活得干净纯粹,光明磊落。”   “你这是怎么了?”梁曦傻眼,天知道她有多羡慕她的自由狂放八面玲珑,也不是没想过要放开原则享受人生,可人生来有别,再怎么挣扎,每个人终究只能做自己。   黎雅蔓摇摇头,嘴角的浅笑微微发苦。她想起自己这多姿多彩的前半生:15,6岁失恋学会抽烟,成天逃课玩乐,初中毕业考不上高中直接进了卫校,却抵死吃不了伺候人的苦,毕业后只好靠口舌混饭吃,练得划拳喝酒样样精通,说起黄色笑话脸不红气不喘,被人揽腰搭肩面不改色,浮浮沉沉近十年,这才有了今天。   有这样的过去,纵使今天香奈儿加身,也遮不去她一身烟火气。她曾以为岁月可以洗去一切,可前日的争执和昨日的两次风波,才让她意识到一切都无法埋葬。他依然会怀疑她出卖**,而陆惜妍恐怕也已经知道了她自作孽不可活的可笑事件。她原本就不愿让任何女人替代她母亲,像自己这种的就更不能了。   可最重要的还是他对她的态度——他就这样把她反锁进房间,然后就再也没进来过。   有什么好意外的呢?她自嘲地笑了,陆济宽对女儿的宠爱世间少有,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他把除了工作以外的所有时间都用来照顾女儿和方妍的父母,没有一分钟留给自己,没有娱乐和欲|望,活得像个苦行僧。这样一个人能千里迢迢跟过来救她于虎口已是天大的恩赐,她还有什么好不知足?   都知道的啊,都知道的,可是……如果早知道能再次遇见他,能走到他身边,她宁愿恪守本份安心念书,拼尽全力考上医科,以新晋女医生的身份站在他面前,堂堂正正地去获取他一丝欣赏的眼神。   宁愿。   “到底怎么了?”梁曦看她神色有异,不免慌张起来:“你和陆医生到底在搞什么?怎么每次和他见完回来就不对劲?”   她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医生嘛,多少有点变态,龟毛起来比较烦而已。”   “就这样?”梁曦狐疑地望着她。   “就这样。”黎雅蔓迅速转移话题:“你手上的是什么?鞋?看起来不错嘛。”   来不及遮掩,黎雅蔓已经快手快脚地夺过鞋盒翻看起来:“哟,好牌子啊,两千没跑的,你终于肯为自己花钱了,有进步。”   梁曦叹了口气,颓然入座:“是司徒送的。”   “他?”黎雅蔓一愣:“难道不是江卓一?”   梁曦没说话,只是兀自陷入挣扎,一边是未婚夫,一边是多年好友,为什么要让她做这么困难的选择呢?   黎雅蔓眼珠咕噜一转,旋即贼兮兮地凑到梁曦身边:“一顿饭赌他喜欢你。”   梁曦斜她一眼:“别闹,正烦着呢。”   “不跟你开玩笑,你不会是真感觉不到吧?”   “……黎雅蔓。”   “那我岂不是很亏?我可是一见他就想把他收进后宫的,忌惮着是你的人才没敢动,你这不是耍我吗?”   “……”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大家都说梁叔叔是圣母,昨晚梁叔叔委屈地在歌爷被窝里哭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把她劝回了放放的被窝,唉~~   圣母的定义是神马?我以为是那种打了我左脸我还要把右脸凑上去的蛇精病啊!虽然大家都知道陈悠悠是个小贱|人,但梁叔叔不知道啊!她觉得表妹是小姨的女儿,小姨对她们母女有恩,她当然要好好照顾表妹啦。而且小姨家里条件还挺好的,表妹年轻靓丽干嘛要看上她那个普普通通的jianggoodone?当然其中有隐情还没讲,但是目前在她的概念里信息是不对等的啊,我们梁叔叔真心不是圣母,你们也见过她见义勇为的样子啦,以后等她知道了,一定不会这么包子的啊!   ps请大家抓紧时间累积对小婊妹的仇恨吧,到时候歌爷会把她虐得风中凌乱,给各位解气!!!   再ps,有些话提前讲,最近jj很hexie!歌爷会在。。。的时候提前通知各位,到了。。。的时候麻烦你们自己准时来看,超过时间要suo就suo吧,窝彻底不管了烦死了!(掀桌),不要到时候又拿邮箱砸歌爷好吗?配合一点啊!   嗯呐就酱紫,祝大家新年快乐么么哒!!!|( ̄3 ̄)|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不合脚的鞋   “好了好了不开你玩笑,”黎雅蔓正色道,“真的不考虑,我觉得他不错的。不要被那些男人太帅容易变坏的谣言影响,丑的穷的一样会出轨,既然如此,还不如满足一下口腹之欲不是,”   对好友的这些大胆言论她早已处变不惊,“真的不可能,真的真的,好了吧,”   虽然这家伙在认识的第三天就给她来了个轰动全校的告白,可在被她拒绝的第五天他就揽着校花的腰肢招摇过市起来,所以她始终将他的那次表白界定为“神经突发性变异”。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就凭他们在彼此面前毫无遮拦的相处和互相抹黑的态度,能滋生得出什么浪漫情怀才有鬼。   可……不管怎么说都是多年的朋友,这种重色轻友的事她怎么做得出来?   经过一整晚的胡思乱想,她还是没得出两全其美的法子,简直郁闷极了。早上一个客户电话都没联系,对着手机犯了半天愣,偏偏司徒这家伙好死不死地发了个黄色笑话过来,她正要一个电话骂过去,却戛然而止。以至于骤然响起的铃声把她吓了一大跳。   看到是江卓一打来的,她犹豫了一下才接起:“喂?”   “是我,”那头的声音显得有点闷:“昨晚忘了把礼物给你了,刚才给你发了个快递,你记得查收。”   她又是惊喜又是赧然:“干嘛费那钱?我来看你的时候顺便拿就是了,对了,你送我什么啊?”   “你收到就知道了。”   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开心,但既然这么说,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没那么生气了?她握紧听筒,小心翼翼问道:“那个,我昨天仔细想了想,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搬过来吧。”   说完这句,她的心跳不自觉如擂鼓般轰鸣——这是她翻来覆去的思考后得出的唯一结论了,朋友和男友她一个都放不了手,所以只能用此举多给江卓一建立点信心。虽然婚前同居十分有悖于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可事到如今,也只好放宽一点了。   岂料迎接她的是长久的沉默,就在她诧异到要出声询问时,江卓一才哑着嗓子开口:“梁曦,昨晚我只是一时气昏了头,并不是真的怀疑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她顿时傻眼,江卓一为人虽不张狂,但她却很清楚他内里多少是有些大男子主义在的,交往过程中他低头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像现在这样主动低头认错更是闻所未闻!她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可能昨晚有点着凉,”他顿了顿:“没事,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用勉强自己,做原来的你就好。”   梁曦怔忪,不可否认的是那一秒她居然松了好大口气,然后因为这个即时的反应,她有几分内疚。   果然没过多久快递就来了,她兴高采烈地打开一看,居然也是一双鞋,虽然是非常基本的平跟款,但看得出皮质细腻,颜色纯净,做工道地,不是便宜货。   果然还是男友了解她,这样的鞋穿个两三年不在话下,又好搭配,是她最喜欢的款式。于是她带着甜蜜的笑容赶紧试了试,却意外地发现似乎小了半码,再看码数,却又是对的。   难道是偏小了?她来回走了两步,又走了两个来回,觉得实在是很紧,可她努力安慰自己其实也不是太难受,可能穿穿就会松了吧,是吧?   ***   顺和医院的院长办公室里,陆济宽受召前往,但出乎意料的是滕浩早已在办公室内。陆济宽冷冷瞥了他一眼,后者立刻清了清嗓子,不自在地别过脸去。   从资料中抬起头的王院长见爱将出现,顿时满面笑容:“济宽啊,这是215号房的病患资料,直径4.5厘米的脑部纤维瘤,目前已经有压迫视网膜神经的倾向,所以明天就得手术,你去准备一下吧。”   陆济宽接过资料和ct片看了看,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手术还是有一定风险的,主要是恶性还是良性目前不好分辨,位置也有点悬,他想了想:“确定明天就要做手术?要不要先尝试保守疗法,观察一下?”   “病人已经出现间歇性失明症状,因此情绪比较激动,要求立刻动手术。”王院长叹口气:“这两天闹得尤其厉害,要是耽误导致病患失明,医院也很难交代。”   陆济宽思咐片刻:“明白了,我会好好准备。”   说着他就认真收起了资料,王院长却蓦地加了一句——   “对了,明天的手术你主刀,让小滕当你的副手。”   陆济宽一怔,虽然早知道这个滕浩背景强大,但他现在到底还嫩,临床经验根本不够。而且……他为什么要做他的副手?难道不该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王院长,院里不是规定必须要有三年以上临床经验才能参与重大手术么?他才一年的资历,这——”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王院长拍拍他的肩:“小滕虽然年轻,表现却十分出色,去年在二院还得了先进,我相信他没问题。”   见他还想说什么,王院长搭在他肩上的手掌似有若无地施了力:“济宽啊,我知道你技术好,经验也足,但这个世界将来总是年轻人的。再说这次滕局也发了话,要给年轻人多些锻炼的机会,我们得领会精神不是?”   话都说到这步田地,陆济宽也不好再忤逆。只是心中苦笑难言:他当初苦捱了多少个年头才有今天?走进手术室的那种那种神圣而庄严的感觉不言自明;这个年轻人如今却一步登天。不管他在手术室里做了些什么,说起来都是年纪轻轻成就非凡,从此更是前途无量。   这个浮躁的社会,光怪陆离的事还少?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他,滕浩要的是名望和资历,这他可以配合,但真进了手术间,他绝不会让他动病人半根毫毛。   因为,没什么能比生命更重要。   翌日   紧张森严的手术室里,滕浩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陆济宽的动作,看着他冷静沉着地在病人头部切下u字型刀口,然后手脚利落地上电钻卸除患处头骨,每个动作和步骤都没有一丝延宕和犹疑,从专业角度看来简直无懈可击,他一边暗自赞叹,一边暗暗期待着自己的第一役会获得如何空前的成功……   哼,不要以为你有经验就了不起。从来以天之骄子的身份自居的滕浩哪里咽得下上次那口窝囊气?无奈有把柄在人家手里,也不敢拿自己的形象开玩笑。思前想后,他终于心生一计——你不让我进手术室?我偏要进怎么的?我不但要进,还要让你看看我精湛的手法和技术,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沉默的手术室里蔓延着紧张气氛,滕浩却迟迟没有等来任何召唤。他疑惑地注视陆济宽,只见他神色严肃得吓人,护士正不断为他拭去额角的汗。   “陆主任,有需要我帮忙的请说一声。”   他试探着开口,陆济宽却充耳不闻,其实倒不是拿乔,而是手里极微细的动作已然耗尽他全部注意力。这在对方眼里却有不同解读,滕浩暗暗憋了口气:有什么了不起?敢不把爷放在眼里!   在彻底检视过肿瘤的大小和成色后,陆济宽沉默半晌,忽然开口——   “准备缝合。”   “缝合?”滕浩一惊:“不是要切除吗?”   陆济宽的神色像是被蒙了层灰,他深深呼吸,像是在经历激烈的内心交战,末了——   “你看这里。”   滕浩莫名地瞥了眼:“这里怎么了?”   “这里有条血管,”陆济宽顺着血管的走向比了比:“血管畸形且有粘连,大出血的几率很大,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滕浩定睛一看,果然十分棘手,但血液里的挑战因子却因此而蠢蠢欲动,他想了想:“……或许我可以试试。”   岂料对方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不行,先缝合进行保守治疗,等开会讨论后再说。”   滕浩又看了眼肿瘤,以他的经验来看确实很有难度,但并不是不可能。   “陆主任!”一个护士忽然气冲冲传话过来:“申浦大桥发生连环车祸!已经送来23名伤患,其中有一个颅脑重度损伤,生命垂危!王院长让你这边结束立刻过去!”   陆济宽神色霎时变得更为凝重,看着护士一脸急切,他又看了看尚在思考的滕浩,危急时刻只能迅速作出决定——   “滕浩,你帮病患缝合伤口,记住,只要缝合!”   来不及多说,他匆匆离开了手术室,开始了新一轮的挑战。   滕浩这才反应过来,他深吸一口气,死死望住病患的脑部,脑海里刹那飞过无数可能,但其中最令人无法抗拒的,是旁人崇敬赞美的目光,他仿佛已经听见他们在说“陆主任都做不了的手术居然被滕医生搞定?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嘴角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果断下达指令:“准备切除肿瘤。”   旁人皆面面相觑:“可是……”   “没什么可是。”没有了那个碍事的家伙,他仿佛浑身轻松:“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眼看护士们还是一脸愕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滕浩不由得火了:“你们都聋了吗?陆主任不在,这边就是我做主,你们还想不想混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看到文的时候,歌爷应该正在准备登基,请诸位爱卿平身。。。。咳咳,不是登基,是登机啦!成都的妹纸请速速焚香沐浴准备好和歌爷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藕叶!   不要祝我一路顺风好吗?飞机顺风会掉的你们造吗?淡定地看文去吧,哟西!   ps。江渣的鞋是送的,放爷的鞋可不是哦,你发现了what?   撸一生出来了,但是好像要出事了。。。。   ——————————————————   今天心情不太好,觉得自己写得不好,(捂脸),那么多写的好看的大神就连歌爷也觉得好好看,相形见拙啊,我为啥要码字,简直是疯了……(抠墙)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我想保护你   好不容易才把那个颅脑损伤患者从死亡边缘拉回来,陆济宽精疲力竭地走出手术室,却迎来了一个让他浑身震颤的噩耗——   那个肿瘤患者在手术过程中,由于突发性颅内大出血而当场身亡。   大脑里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忽然炸开,他茫然地以手遮面,忽如其来的眩晕让他踉跄,扶着墙面才勉强支撑住自己。   光线惨白的办公室里,王院长面色铁青地端坐在办公桌后,一向意气风发的滕浩则向隅而蹲,单手抚额,颓废得彻底。   陆济宽僵着脚步踏入办公室,门扉轻轻合上,却关不掉不远处不断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每一声都像在撕扯着他的血肉和骨骼,可他毫无办法,只能硬撑着肩膀承受这种折磨。   王院长铁青着脸敲桌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济宽冷冷瞥了眼角落里的滕浩,一言不发。   在知晓医院的处理决定后,陆济宽其实并没有太多意外——谁主刀谁负责,放之四海皆准,滕浩只是个副手,最多算个连带责任。   王院长不是不内疚的,因为只有他清楚陆济宽的别无选择,事后他拍着他的肩:“赔偿款医院会解决,降级也是暂时的,等风头过去一切都好说。这段时间你先休息休息,啊。”   他在心底冷冷一笑,是啊,还有什么不满足?叫你顶你就得顶,让你当炮灰还给你许诺,真算是看得起你了。   回去的路上,明明可以避开,他却径直向着家属的哭嚎声走去,一步一步,重逾千斤。   那是死者的妻子,一个记忆中原本样貌端庄的中年女子,但此刻的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坐在地上不断拍击地板,嘶哑的干嚎已经几乎出不了声。   整个人都变了形。   他缓缓走到她跟前,站定;她茫然的抬头,那肿如水泡的双眼却在看清他的瞬间倏忽射出两道淬了毒的利箭,她疯了一样咬他抓他踢他,恨不得把他嚼碎了吞下肚里:“把我丈夫还给我!还给我!”   旁人都大惊失色地上前劝架,陆济宽却以手势制止,直到保安闻讯赶来才勉强控制住事态。她却像疯了一样嘶吼:“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   他一言不发地跪在她面前,肩背挺直,微微颔首,明明被抓得满脸是伤,衣衫破损,却依旧散发出震慑人的沉稳气场,以至于竟无一人赶上前去劝。   从医院走出已是深夜,他拒绝了护士要为他处理伤口的提议,只有肉|体的刺痛才能缓解内心的撕裂感,尽管,收效甚微。   “我的天——”在车里等得昏昏欲睡的黎雅蔓顿时睡意全无,她手忙脚乱地冲到他面前,想触抚他的伤口,却又吓得手足无措,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家属弄的?”   他垂眸:“你知道了?”   “嗯。”她点点头,那天她衣不蔽体地回不去,只好和他借了套衣服,今天是来还衣服的,却惊闻他出了严重医疗事故导致病人死亡,一时之间六神无主,只好在医院外干等,谁知一等竟等了大半天。   “你……要不要处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摇摇头,这点小伤即使不处理也会痊愈,可病患呢?他已经没有任何处理伤口的机会了。   看着他这幅样子,黎雅蔓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   回去的路上他一言不发,她也不敢问,只是一到家就翻出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双氧水在伤口上嘶嘶吐着白泡,他却一动不动,仿佛毫无所觉。   她终于无法负荷地垂下手:“……你别这样好不好?算我求你。”   他微微翕动嘴唇,却终究是无言。   她顿了顿:“不是你对不对?”   他无声抬眼,有未知的波光流动。   “所以那只是个无法避免的事故是不是?不是你的责任,对吗?”   看着她殷切的目光,他苦笑:“是不是我的责任,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她用力握住他的手,灼热的温度狠狠熨进去:“因为你是陆济宽,你是永远不会拿病患生命开玩笑的陆济宽。”   他一怔,忽然有什么汹涌窜进他的鼻腔和眼眶,因为克制,手臂都开始不自己觉地轻颤。   原来,有人无条件相信自己的感觉是那么好。   忽然想起12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初秋时节。方妍静静躺在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用一贯温柔的微笑,否决了他一定会治好她的宣言。   她说:济宽,别忘了我也是学医的,所以,请原谅我不相信你。   医者却不能自医,何其讽刺。她一直是优等生,即使因为生惜妍而休学一年也没能让她拉下半点成绩,所以她非常清楚地知道脑癌的所有症状,知道化疗的残酷原理,知道自己何时会开始掉头发,何时会失去食欲,何时会呕吐不止。到了末期,她甚至还预见到了自己的偏瘫和失明。   她都知道,只是无能为力。   那时他还是个毕业不足三年的新晋医生,在心胸外科略有建树,在大脑领域却束手无策——其实旁人都劝他,再有建树的医生面对那样疯长的一颗恶性肿瘤也一样没办法,可他只知道,是他救不了她,是他眼睁睁看着她被癌细胞吞噬,再无回天之力。   他是世上最爱她的人,也是她最爱的人,他却救不了她。   这一刻,又有一条生命从他手里无端逝去,没人能比他更懂得家属的心情。送走方妍的那一天,他甚至想过放一把火烧掉这一切,连同他自己。   要不是因为惜妍,他可能已经这么做了。   黎雅蔓焦急地注视着他看似波澜不惊的神情,明明没有武装,却像是把自己藏进了一个无人能碰触的结界,拒绝一切。   “你知道吗?”他忽然梦呓般出声:“方妍走的那年,我决定辞职继续进修,所有人都劝我选择专业对口的心胸外科,可我硬是选了脑外科。我想,虽然我救不了她,但我或许可以让别人不再重蹈我的悲剧。”   “你做到了,”她斩钉截铁:“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可今天的病患,他本来不会死。”他努力保持镇定,声线却隐隐发颤:“如果我能亲手为他缝合伤口,而不是把他留给别人,我——”   她猛地抱住他的头,双臂紧紧缠绕:“不要说这种话,我都听说了,他们说你是为了救另一个紧急病患,如果你不去,那他又该怎么办?这根本不是你的责任好不好!”   她的怀抱很软很香,还有淡淡的薄荷烟味,却熟悉得让人安心。他喃喃低语:“不,我本可以拒绝滕浩做我的副手,哪怕全盘拒绝,让病人去别处做手术也好……可我还是忌惮权贵,放任他进了我的手术室。   我说过不会拿病患的生命开玩笑,却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黎雅蔓,我不值得你相信。”   “闭嘴!”她不管不顾地抱紧他:“谁他妈的会违抗上级的指示?你又不可能预知未来,真没见过你这么喜欢揽事儿上身的人!”   她说话还是那么粗鲁,却是惊心动魄的暖,他的脸靠在她丰软的胸脯上,虽然是个尴尬的位置,这一秒的情绪却纯粹得毫无杂质。   敏锐地感觉到胸口那微弱湿意,她无措地愈加箍紧了他的后脑勺。她想,总之这一刻不能放开,要不然他会尴尬的。   这个拥抱比想象中更漫长,她抚摸着他的头发,暗暗祈祷永远不要结束。   ***   梁曦最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了。虽然她和江卓一似乎从未有过热恋期,但这三年来的感情生活也算稳定而持续,一周总能见个一两次。可自从上次提出要去看他却被他婉拒后,他们已经两周没见过面了。   为此她特意打电话问过陈悠悠他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得到的答复是最近跳了两笔单子,所以他心情有点沮丧。   原来是这样。她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上次给他惊喜是什么时候?好像都有两年了吧?老夫老妻也不能随波逐流啊,不如——   说干就干,她拿出鲜少使用的备用钥匙,买了一堆食材偷偷溜进他家,打算给他一个surprise。为此她还特意小心避过了公司大门,直接进了他就在公司隔壁的小公寓。先把乱糟糟的房间收拾一新,又尽心尽力地完成了丰盛的六菜一汤,最后把美食严严实实地罩起来,躲在里间准备吓唬他一下。   随着门锁被拧开的声响,她的心跳也陡然加快,握着门把正要往外跳,却冷不防听见一声熟悉而娇柔的呼唤——   “姐,姐夫……”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女王蔓的胸有多大吗?大概和这图差不多!!!   撸一生何止是幸福?简直是幸福!!!   ps,你们这群狼啊,你们要的快要来了啊,感觉到了吗?下一章就是楔子的原因了,再下一章就接楔子了,你们冷静点啊别掀翻屋顶好吗???你们怎么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梁叔叔的痛苦上呢?啊?   还有那个,昨天大家纷纷谴责江渣把给婊妹的鞋给了梁叔叔,这个真的是脑补过度了的说。。。。江渣是早早买好鞋要送梁叔叔的,而且买的也是她的号,但是鞋子的尺码有时会偏大偏小,梁叔叔没有本人去试,就穿了不合适了。   看,一双看起来很适合梁叔叔的鞋结果居然夹脚,一双火树银花梁叔叔见了就想逃的鞋,结果穿着居然挺舒服的,这世上的事真是不好说呀~同样火树银花的放爷表示不服气。   ps,窝是英俊的存稿君,歌爷她正窝在郊区的小旅馆里紧张地k书,因为明天就要参加mba全国联考了。。。。她有预感接下去所有的留言都会是亲一色的"祝歌爷顺利考上",蛋四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作为作者还是会很挫败的好吗?所以大家只要在心里默默祝福歌爷就可以了,留言还是要和文相关好吗好的!   pps,后天有。。。,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是歌爷人品很差千年被suo命,所以劳烦大家八点准时好吗好的!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楔子前的一幕   她一愣,赶紧缩回头去,潜意识里觉得被妹妹看见自己这样会很丢脸,顿时有点不知所措。转念一想又不对,悠悠为什么会跟他回家,她不是住在公司储物间吗,   “说了别这么叫我。”江卓一疲倦地抹抹脸,声音有些不耐烦,可一见到那张怯生生的小脸和泫然欲泣的双眼,他一颗心就被愧疚感生生塞满,“抱歉,我心情不太好。”   陈悠悠用力摇摇头,乖巧地上前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没关系,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别!”他不知所措地拉住她,在她月光一样明亮无伪的眼神里无所遁形:“悠悠啊,我……”   她颓然垂下手,半晌:“姐夫,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怎么可能?”江卓一烦躁地一屁股坐下,并没注意到和他仅一门之隔的梁曦,他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隐没在暗处的梁曦恍惚间以为自己身处梦境——这样的对话和神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似乎隐约有了不祥的预感,可转瞬间就打消了这个荒谬的念头,悠悠不是喜欢司徒放吗?江卓一和自己不是快要结婚了吗?   “姐夫,我知道我很不懂事,甚至是很坏……”陈悠悠半跪在他身前,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可我真的没办法,我太喜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简直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   梁曦蓦地一震,赶紧捂住嘴,掩住那几欲出口的惊呼,却抑制不住如雷般狂涌的心跳!   江卓一无可奈何地望着她,左手下意识想抚摸她柔顺的发,动作却戛然而止,他狠下心来别过头去:“悠悠,你没错,错的是我,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我和你姐快结婚了。”   陈悠悠绝望地抬起头,脸上遍布泪水:“那我怎么办?以后还有谁会要我?你也要为我想想啊!”   江卓一简直招架不住,他原本就心存愧意,被泪水攻势一轰炸更是不知所措,他手忙脚乱地想要把她扶起来:“悠悠,那天我们都醉了,谁都不想的……我知道都是我的责任,你说,你说我要怎么才能补偿你?”   “我不要!”小姑娘忽然哭喊出声:“我不要钱也不要什么补偿!我陈悠悠这辈子就认定你一个男人了,如果你不要我,我,我就去死!”   说着她就要往外冲,江卓一见状大惊失色地起身拦住她;她拼命挣扎,却到底敌不过男人的力气,只能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哭得他一颗心都要化了。   说句心里话,作为一个男人,眼前的女孩年轻,美丽,单纯又痴心,怎么看都让人无法拒绝。可他已经有了梁曦,她这些年也为他付出很多,他总不能做个背信弃义的男人……   所以这段时间他简直要疯了!   “我去和姐姐道歉,我去和她赔罪好不好?”陈悠悠紧抓着他不放,眼里散发出梦一样的光彩:“打我骂我我都不怕,只要能让我和你在一起就够了!”   他怔了怔,终于无法抗拒地抱住了她,不得不承认只有和她在一起才能感受到被依赖和被需要的感觉,那种无法抗拒的自豪感。   两个紧紧相拥的人,丝毫没注意到耳畔响起的脚步声。直到那具行尸走肉般的身影,踯躅着走出黑暗——   陈悠悠先看见梁曦,她吓得浑身一震:“姐姐?”   江卓一这才如梦初醒地抬头,第一反应是想推开陈悠悠,可后者却更恐慌地深埋进他怀里,男人的保护欲顿时昂首,他定了定神,努力维持镇定:“梁曦,你怎么……”   梁曦多么希望,这一刻能有人扛着摄像机跳出来,嘻笑着告诉她这只是一档三流整人节目的现场;或者有人能立刻给她当头一棒,让她从这无边的梦魇中醒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如同游丝:“是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犹如瞬间被世界抛向了荒漠中心,没有人问她能不能接受得了,没有机会让她有任何心理准备,她只能强撑着颤抖的脊梁直直站在他们面前,努力地,不让自己的声音也颤抖。   “我们,我们谈谈……”江卓一也是震惊无比。   “要谈什么?”她望了眼死死钻在他怀里的妹妹,复又抬眼望他:“分手吗?”   她从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面对这样的场景,可命运却毫无商量地一把将她推到了这里。   他没想到她的反应竟会如此,由于破罐破摔而滋生出的勇气顿时消散了一半。他原本就不是擅长处理此类事件的花花公子,此刻更是头脑空白,手汗频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姐,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他……”   陈悠悠忽然在他怀里怯生生地出了声,只是话刚出口,她就紧张地攥紧了他衣襟,娇小的身躯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一攥却仿佛忽然攥醒了他,想他堂堂大男人,怎么能把责任都推到女孩子身上?于是他硬撑起口气:“不关她的事,你不要怪她。”   要不是身在其中,梁曦简直要笑出声来——这算什么?为什么他们看起来活像忍受欺侮的苦命鸳鸯,她却成了嚣张跋扈令人生畏的屠夫?她努力想勾动嘴角,止不住痉挛的面部神经却让她无法继续,虚软的双腿让她不得不出手撑住桌面,却赫然瞥见被密实遮盖的一桌菜,心头顿时五味杂陈——   想她梁曦虽然自知不算聪明,但自问一直活得认真得体,无愧于心。可这一秒,她却活生生成了个硕大无比的笑话,连自己都看不下去的笑话。   “……所以呢?”   她听见自己虚无缥缈的声音,虽然带着颤栗,却有努力维持的稳定。很好,梁曦,就这样。   江卓一一时语塞,可他已被逼上梁山,连逃避的可能都全然丧失。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孩,他闭上眼:“……是我对不起你。”   梁曦终于忍不住笑了,那笑却比哭还难看:“然后呢?”   他眉头紧蹙,被她的咄咄逼人弄得很难堪,终于无法自持地别开眼:“……你刚才应该都听到了,悠悠全都给了我,我不能……辜负她。”   “为什么?”她置若罔闻地打断他:“江卓一,告诉我为什么?”   眼眶刺痛而滚烫,视线开始模糊,梁曦用力攥紧桌角,纤细手腕上的青筋在惨白肤色上暴突,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将泪意逼退。不,不能哭,哭就是输了,她可以失去,但她绝不能输!   他无言以对,平心而论,梁曦是真正的五好女友,勤劳独立不粘人,对他又体贴,此刻他甚至痛恨她的完美,要不是这样,他的愧疚感或许能少一些。   “说吧,为什么?”   他被逼得无路可逃,极强的自尊心又不允许他在这一刻,当着陈悠悠的面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击溃,他只能口不择言:“梁曦,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我也不想的,我要你过来帮我你不肯,我要你过来和我住你也不肯,我……我到底也是个男人!有女朋友却像没有一样,你有没有想过我日子多难过?”   犀利的话比刀子还要伤人,梁曦无法置信地倒退两步。这是怎么回事?他以前也夸过她独立懂事,不像兄弟的女友那么爱“作”,还说她做的菜比路口的私房菜馆更道地,他甚至说过她是他见过最洁身自好的女孩,并诚恳地愿意尊重她的坚持——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秒,一切忽然都变了?   “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焦头烂额,不敢看她:“你放心,你投进公司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这是我的错,我会负责。”   还有什么好说呢?梁曦木然地望着他怀里露出的一小簇乌黑长发,忽然荒凉地意识到,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没有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越过那对紧紧相拥的“璧人”,挺着僵直的背走出大门的,前方荒茫一片,再找不到来时路。   在她走后许久,江卓一才从僵硬的姿态中颓然松懈下来,四肢又麻又凉,只有怀中人的泪依旧是热的。   “怎么办?我闯祸了……”陈悠悠泪眼朦胧地望着她:“要不然你快去追姐姐吧,快去!”   他倦极地摇摇头,松开手,顺势颓然坐在餐桌前,觉得自己仿佛从另一个时空忽然跌落,茫然地不知所措。一丝似有若无的菜香忽然袭上他骤然松懈的感官,他愣了愣,揭开了桌上的遮罩,看见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还冒着热气。   他呆愣当场,双眼胶着在其间,无法自拔。追出去的冲动骤然间犹如一道惊雷般劈中他,他甚至无意识地站起身,转身却看见陈悠悠泪流满面地站在面前,手里拿着他刚换下的鞋——   “去吧,”她努力微笑,泪水却无知无觉地滑落:“快去吧。”   他的拳头攥紧、放开、再度攥紧,终究是把她按进怀里:“不去了,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窝又是英俊的存稿君,歌爷她经历了恐怖的联考后正马不停蹄地赶往重庆会基友,现在可能正窝在火车上扒盒饭,都这样了她还是嘱咐窝务必要准时更新,真是令人敢动!   江渣你死定了江渣!!姑凉们跟我一起来重复下图的动作!!   p.s.明天晚上八点会一口气更新两个章节,但是内容其实是一个章节的,就是歌爷为了防止被suo,就把。。。抠出来单独立了章节,这样万一被suo至少不会影响剧情……(这娃都被逼成啥样了……t_t),大家不要太鸡冻,悄悄滴进村,打枪滴不要~~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上)楔子后的……嗯   一声惊雷炸起,大雨滂沱。   没有空调的屋里闷热潮湿,司徒放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肌肉纠结的膀子上油亮一片。他朝外头瞥了眼,便处变不惊地继续埋头改装引擎。未几,却忽闻敲门声。   这时候谁会来,他顺手往t恤上抹了把机油,越过狭窄逼仄的走道开了门——   门口的女人一动不动地伫立,瘦削的身体无意识地微微发抖,水珠不断从湿透的短发上垂落,神情茫然地像是不知身在何处。   他不可置信地把她捞进来,“怎么湿成这样,没带伞,”   她没说话,就像没听见一样。他立刻把她拽进里屋,大毛巾往她脑袋上一盖,一通发狠地擦:“不嫌弃就去冲个澡,我给你拿换洗衣服。”   他正要走,却冷不防被她扣住手臂,不禁疑惑地回头望她。   “司徒放,”她定定望住他胸口,眼神空洞,声音像忘了抹油的机械一样干涩枯槁——   “和我上床。”   第一反应是听错了,他满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她机器人般重复:“我要你……上我。”   又一声惊雷在极近的窗外轰然爆发,瞬间照亮两具呆怔的躯体,却又迅速融进更深浓的黑。雨势越发猖獗,天地间霎时如同午夜——   一贯无所谓的笑意骤然从他脸上退去,他二话没说地一把捉住她,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塞进浴室,打开莲蓬头就往她身上喷。虽然夏天才过去,可初秋的水已然泛凉,刚淋完雨的她在冷水的袭击中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凭冰冷的水敲打她失温的躯体,抖得像个筛子。   水柱戛然而止,他用大毛巾裹住她,把她拖进卧室又严严实实地用棉被裹紧,这才冷然开口:“醒了么?”   她望着他,瞳孔却没有丝毫焦距,也不说话,像死了一样。   他毫不客气地拍拍她的脸颊:“说,发生什么事了?”   她翕动嘴唇,干涩的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眉峰一挑,表情骤然冷下来:“和江卓一吵架了?”   江卓一三个字让她浑身一震,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禁摇摇头:“知道了,这儿给你睡,我去睡沙发。”   他正要起身,却冷不防被她捉住手腕,她执拗而空茫地望着他:“……我不行吗?”   他横眉竖眼:“梁曦你他妈的够了啊!以为我不敢办你还是怎么的?你跟你男人吵架关我什么事?你要不爽我可以帮你揍他一顿,但你他妈的不能把我当鸭使啊!”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看见了她骤然滑落的泪水。虽然只是一瞬就被她狠狠擦掉,却还是狠狠撞痛了他的胸腔——相识7年整,他不是没见过她遭遇低落委屈,却是真真正正第一次看见她落泪。   “……到底怎么了?”他慌了:“他怎么欺负你了?啊?我叫兄弟帮你去揍他行不行?你,你别这样啊。”   她不说话,只是默默摇头,她已经够悲惨了,如此不堪的自己,不能再被他看见更多。   问不出答案的他有点狂躁,在床头来回踱步几个来回后,他忽然电光火石地反应过来——   “他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要不然她没理由一上门就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   她没有正面回答,却露出惨淡的笑:“你说过我不像女人,所以我不行,是吗?”   他的猜测被应证,怒火顿时一跃冲天,他二话不说就转身到橱柜里一通乱翻,用来改装摩托的镊子锤子此刻在他看来都不够意思,只恨自己没有常年备着把电锯,把那个生在福中不知福的混蛋男人大卸八块!   “你要干什么?”她惊觉不对,赶紧下床从身后箍住他青筋暴起的双臂,螳臂挡车地企图阻止他的暴行;其实他如果愿意,完全可以把她甩飞出去,可他却硬生生地止住了动作。   “没有用的,”她苦笑:“就算打了他又怎么样?我依然是没有女人味的女人,依旧是无法成功维持一段关系的失败者,你根本救不了我。”   沉重而剧烈的呼吸让他的胸腔疯狂鼓噪,全身的肌肉和血液几乎要冲破**的禁锢迸射出来,他只能用深重的呼吸死死压住想要杀人的冲动,竭尽全力地让自己要冷静、冷静……   “……他不懂,”他的声音因为压抑而沙哑:“不懂的人,就不配。”   她的皮肤隔着湿凉的衣料熨贴在他虬劲交错的背肌上,曲线流畅,有种难以言喻的细腻和诱惑,他忽然觉得全身血液瞬间冲向脑部,有个不顾一切的念头叫嚣着蚕食他本就不多的理智——   锤子镊子顿时散落一地,他猛地转身抱住她,黝黑有力的手臂紧紧勒进她单薄纤细的躯体,嘴唇急切地落在她粉嫩颈侧,那里有最能让他心安的淡淡茉莉香气,却有着他不熟悉的触感,像一匹温暖的丝绸,却让他带着膜拜的心情,几乎忍不住哽咽。   她一开始僵硬而恐慌,却很快软化下来。这种软化与其说是接受,还不如说是放弃。她想,就这样吧,她现在好冷,也好孤单,可最可怕的是挫败感,那种恍然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价值的挫败感简直要把她逼疯了……   两人本来就穿得单薄零落,闷湿的空气更是卷裹着一触即发的情绪,他对着她的唇用力吻下去,爆炸一般的触感在大脑里轰然,这是他想象过无数次,却以为这辈子只能想象的感觉,因为带着执念和渴望而分外激动……   在她的记忆里,亲吻只有一种味道,那是暖暖的、甜蜜的、让人脸红心跳却又带着似有若无的不适应感,可这个吻不一样,像惊涛骇浪一样深入而强烈,又像野兽猎食一样果断而迅猛,辅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缓冲和试探,以一种绝对会失去控制的力道和气势把她瞬间席卷,口腔和鼻腔里顿时充满了他的味道,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荷尔蒙熊熊燃烧的男人味……   这一秒她才知道自己错了,她以为只要不是和情人亲吻,就和亲吻任何陌生人别无二致,却不曾想到亲吻一个太过熟悉的人是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   他ji渴地啃咬着她的唇瓣,辗转吮吸出一片nian腻的湿lu,几乎让她无法呼吸;她下意识抵在他胸口的手臂被他轻而易举地拨开,滚烫而有力的大掌在下一秒紧贴住她的xiong脯,顿了顿,蓦地收紧——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这里只有一半,因为歌爷怕到时候接下去的内容会被suo,所以做好了最坏打算,suo就suo吧,隔成两章以防这些内容也一起suo进去了,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   第29章 「第二十七章 」(下)   她几乎要克制不住地尖,叫出来,为了方便舒适,她一向习惯穿没垫子的薄款内,衣,这一刻地触,碰却轻而易举地透过薄薄衣料,把他滚,烫的体温直接传达过来,他用,力到几乎让她疼痛,她开始害怕,害怕事态会失控,而她已经丧失了挽回的余地——   “不要,”她用,力拨,开他的手,条件反射地抬腿要蹬他,却被他灵活地避过。他顺势压住她的一双细长的腿,又用一只手把她的双手都轻轻,松松控在头顶,不出三秒就让她变得完全无法动弹。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烧灼的眼神里有隐约的嘲弄和十足的疯狂:“怎么了?不是你要的吗?”   她是真的怕了,刚才的麻木空茫顿时被恐,慌和挣扎取代,她害怕他会伤害她,更害怕如果真的做了……他们就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天啊她刚才是真的疯了!她怎么会疯到提出这种要求?她慌乱开口:“不要……你别这样!刚才是我昏了头,我们……我们以后怎么办?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他却充耳不闻地一把撕,开她衣襟,又粗,鲁地把她的胸衣推高,露,出那对小巧,浑,圆的小山丘,在她倒抽的一口凉气中把灼,热的大掌覆上去用,力揉,搓:“这有什么,上个床照样可以做朋友,我不介意。”   手,感真是比想象中还好,他满足地闭上眼,感觉那小小的蕊尖正搔,弄着他的掌心,又娇,嫩又楚楚可怜……   她都快不行了,可除了拼命扭,动以外无计可施,只好放声大叫:“你行我不行!我警告你……”   “警告我什么?”他一不做二,不休地撤了手,低头一口,含,住,然后听见一声变了调的尖喊,身下的身躯浑身僵直,还带着些微的颤栗,好像真的很害怕。   他抬起头,这具身,体让他很有食欲,可惜那张好像见鬼似的脸,实在是让人兴致败坏。   “你说不行就不行?”他指指裆,部,一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模样:“那我怎么办?你这不是耍我吗?”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顿时被那膨,胀的部位吓得火速别过眼去:“我后悔了不行吗?你快放开我!”   他冷笑一声,在她胸口流连的手忽然直线下滑,到她底,裤的边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进去;她立刻条件反射地夹,紧双,腿,却被他硬撑开,被,迫打开自己被他肆,意fu,摸。他用粗粝的手指熟门熟路地找到最柔,软的部分,急冲冲地就要往里探,她浑身一紧,恐惧的眼泪终于无法抑制地掉下来……   第30章 「第二十八章 」女王整顿小萝莉   他顿了顿,不死心地继续捻弄着,同时在她耳边喃喃低语,“为什么不试试,说不定试了,你就会……喜欢我的。”   她以为他在炫耀自己的“能力”,顿时又气又绝望,“你要是敢强|暴我,我绝不会原谅你的,绝不会,”   他愣了愣,忽然掏出徒劳无功的手指,放开了对她的束缚。她立刻条件反射地裹紧残破的外衣,一路躲到了离他最远的墙角,充满恐惧地望着他。   “没用的东西,”他嗤之以鼻:“来的时候那么猛,结果就这点胆子,吓唬吓唬你就不行了。”   她简直想咆哮有你这么吓唬的吗?可想想确实是自己自投罗网,便不再吭声。   “男人出轨,你就糟蹋自己,还真是神逻辑。”他鄙夷地瞥了眼手指:“问题你是这块料吗?弄半天都不湿,换了别的男人早没耐性了。”   她埋头抱住自己,这话虽然毒得让人受不了,却如同当头一棒。是啊,她怎么会这么蠢?明明玩不起还想玩颓废,简直……   司徒放这才慢悠悠地起身去拿了件t恤递给她:“这件我穿太小,你凑合着穿,穿好自己回去吧。”   梁曦看都不敢看他,只好迅速接过t恤去洗手间换上,然后火速离开。   司徒放在里屋听见关门的声响,他忽然一顿,漫不经心的神情突然坠落无踪。他用力抹了把脸,仰天躺下,嘴里含了支烟,却不想去点。   为什么,为什么我说的话,你从来都当作玩笑。   ***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被压抑了整整一周的青春少年们都蠢蠢欲动起来。陆惜妍收拾好了书包等着父亲来接,却不经意间听见身边有同学在窃窃私语地讨论,由于参与者中有全班公认在外面最吃得开的女孩陈佳珺,她不由得伸长了耳朵——   “带我们去嘛佳珺~”   “是啊是啊带我们去嘛,我还从来没去过酒吧呢~”   那个被女孩们围成一圈的女样子清纯可爱,姿态眼神却是非同一般的老练,她换了个姿势,被改短过的校裙下一双细长的腿重新交叠,笑容很有几分嘲讽:“真要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就你们这副打扮?”   其实她并不是看不上她们的打扮,穿校服的女孩子在酒吧不知有多吃香,只是……啧啧啧,这几张脸也太不给力了,带出去只怕坏了她珺姐的名号。   她正想着怎么摆脱这帮土包子,却冷不防听见身后传来犹疑的声音——   “能不能……也带我去?”   她回头,意外地发现居然是以成绩好又正经而著称的班花陆惜妍,她讶异地笑笑,上下打量了她几个回合,这才开口:“你真的要去?”   “……嗯!”陆惜妍努力用坚定掩饰自己的紧张,虽然听说这种地方乌烟瘴气很吓人,可她已经决定了,她不要做那个乖巧努力,从不需要人费心的乖女儿,从今天开始,她要让父亲费心,最好费心到无暇顾及那个讨厌的女人,全心全意地只关心她一个!   前排的柯远终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顿时大惊失色——这个陈佳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年纪轻轻就在外头厮混,可以说是恶名远播。因为玩得太疯,才被父母重金塞到这所寄宿制学校收骨头的,惜妍居然要跟她出去鬼混?她疯了吗?!   他赶紧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把她拉走,岂料陆惜妍竟纹丝不动:“你干什么?”   他不想弄得她难看,只得压低声音:“陆,陆同学,你爸爸快要来接你了吧?”   不说还好,一说她更坚定了决心,她挣开他的手:“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见到他,麻烦帮我带句话,就说我要去酒吧和同学放松一下。”   这样也好,她暗自思咐,他正好可以做个传话的。   “陆同学,你……”柯远急得要命,却又不敢对她进行过多的肢体接触,只好跟屁虫一样追在她们后头:“你别去那种地方,你不适合——”   “我不适合难道你适合?”陆惜妍冷面以对:“别对我管手管脚的,你是我什么人?”   柯远一时语塞,只好涨红了一张脸僵在原地,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陆惜妍咬了咬唇,背过身去面对一脸玩味的陈佳珺:“走吧。”   黎雅蔓今天正好在郊区附近的医院跑客户,忽然想到陆惜妍应该快下课,便寻思着去接她。陆济宽考虑到最近她们的关系有点紧张,害怕女儿又口无遮拦,还是想自己跑一趟,她却觉得反正以后也避不了见面,倒不如坦然一点,尽早修复关系。   陆济宽沉思片刻:“那好,不过她要是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你别放在心上。”   “开什么玩笑,我这么大个人能和小孩子赌气么?”她语气很是无谓:“放心吧,最多打一顿,不会卸她手脚的。”   他不觉哑然失笑,这个黎雅蔓,讲话还是那么惊天动地。   放下电话,黎雅蔓就着后视镜欣赏了一下光鲜无敌的美貌,又默默哀悼了一下自己n年如一日的保姆生涯,转而向陆惜妍的学校驶去。到了门口却看见上次那个小正太正一脸惊惶地站在校门口,她灵机一动,打算和他搭个话,看看那个小傲娇到底是不是在早恋,哼哼。   于是她摇下车窗:“同学你好,请问陆惜妍在里头吗?”   ***   一坐上那个号称“豹哥”的男人的车,陆惜妍就后悔了。这个男人长得五大三粗,脖子上的金链比狗圈还粗,赤,裸,的手臂上纹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看就让人毛骨悚然,可更让她胆寒的是,他总在后视镜里偷看她,看了又看,还龇牙咧嘴地笑……   车停在了一个并不热闹的街区,她战战兢兢地下了车,望着那条看起来生意不太好的酒吧街。入口那家门口挂着黑重的帘子,有隐约的低音炮和嘈杂声响在内部沸腾,外面却只能听见闷重的震动。有个奇装异服的人蹲在门口不知在抽些什么,眼神看着就不像正常人,让人怕怕的。   被男人搂在怀里的陈佳珺司空见惯地点了根烟,对她使了个眼色:“走吧。”   陆惜妍暗暗咽了口唾沫,她虽然从小没了母亲,但父亲的保护和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别说这种地方,就连正常ktv都没怎么去过。此刻她的心情可以用一句歌词一言概之:期待又怕受伤害。   到了这个份上不进去也说不过去,她只好壮壮胆迈出了怯生生的脚步,却忽然被人一把抓住手臂,本来就紧张的她顿时犹如惊弓之鸟般回头——   当黎雅蔓柳眉倒竖的脸撞入眼帘,陆惜妍顿时有种见鬼的错觉,她失声大吼:“你怎么在这里?!”   黎雅蔓二话没说拽着她的手就往车上拖,陆惜妍愤而挣脱:“你干嘛?你放开我!”   黎雅蔓深呼吸了足足三次,才硬是忍住了海揍这个小傲娇的冲动,双手环胸,森冷地望着她:“你爸叫我接你回去。”   “我不回去!”陆惜妍像茅坑里的石头般把脖子一拧:“我要和同学出去玩,晚点自己会回去!”   黎雅蔓瞥了眼那间小酒吧,她什么没见过?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摆情调的地方,门口那人“溜冰”溜得都茫了。   这种地方不宜久留,说不了道理就不说了,她再度用蛮力把陆惜妍往车上拖,一旁搞不清状况的陈佳珺终于忍不住出手推了她一把:“阿姨你到底在搞什么?没听她说不愿意吗?”   黎雅蔓被推得一踉跄,但最具杀伤力的无疑是那声“阿姨”,她转身怒目以对,淬火般的眼神让陈佳珺都不觉往男人怀里靠了靠——靠,这个女人想打架吗?   “阿姨?”黎雅蔓不怒反笑:“没错,凭老娘在道上混的资历,你叫声祖奶奶都不冤枉!陆惜妍是我妹妹,想动她脑筋的最好把招子放亮点!滚!”   虽然不知道她哪条道上的,但气势还真不是盖的,那一男一女面面相觑,都有点茫然。末了那豹哥大约觉得让个女的给说闷了实在没脸见人,便气势汹汹地朝她杀过去,结果猝不及防地被防狼胡椒喷雾“照顾”得惨叫连连,末了又被她的尖头高跟鞋一脚踹到命,根,子,顿时倒地滚动,生不如死。一旁的陈佳珺目瞪口呆,只好眼睁睁看着黎雅蔓拍拍袖子,把同样吓傻了的陆惜妍拖上车,扬长而去。   车子一路疾驶,却不是陆惜妍熟悉的那条路。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她有点慌了。   “没什么,你不是想玩吗?”黎雅蔓冷笑一声,眼底满是冰冷的嘲弄:“要玩就玩个彻底,你那些小儿科的,不值一提。”   作者有话要说:我表示这张图很适合用来诠释女王蔓,陆医生和陆小盆友的的关系,嗯。   昨天歌爷收获了骂声无数,大家纷纷说歌爷屁眼人,既不是双更也没有大肉,辣么,歌爷就把前两章的作者有话要说重新贴给你们看看!!!   二十五章:后天有。。。,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是歌爷人品很差千年被suo命,所以劳烦大家八点准时好吗好的!(看到一点点了吗?)   二十六章:p.s.明天晚上八点会一口气更新两个章节,但是内容其实是一个章节的,就是歌爷为了防止被suo,就把。。。抠出来单独立了章节,这样万一被suo至少不会影响剧情……(这娃都被逼成啥样了……t_t),大家不要太鸡冻,悄悄滴进村,打枪滴不要~~(你们都不看作者有话要说的吗?我这么萌你们怎么可以不看!)   二十七章:对不起这里只有一半,因为歌爷怕到时候接下去的内容会被suo,所以做好了最坏打算,suo就suo吧,隔成两章以防这些内容也一起suo进去了,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我说要双更了吗啊?表说我大惊小怪,我当年就让男女主角亲了个嘴就被suo过好吗?你们根本不懂我的痛苦!)   综上所述,歌爷简直是业界良心,童叟无欺!你们骂歌爷天理难容!你们喝过肉汤吗?谁家肉汤里的肉是浮在面上的啊?啊?不都沉在底下吗?你们急个大毛线?!口亨!   最后,有人提出要看梁叔叔强上放放,歌爷表示这个可以有,如果写到番外人还没很少的话,就写一个!!!满意了吗???   第31章 「第二十九章 」搞定萝莉再勾一下爹   陆惜妍的挣扎丝毫影响不了黎雅蔓彪悍的车速,不一会儿车便停在了某个从外观来看完全不知何处的建筑前,外观于低调中透着奢华,香槟色与黑色金属镶面交替勾勒,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而在昏暗街灯下,一侧的“中正会所”四个大字散发着幽幽荧光,整栋建筑居然没有一扇窗户,甚至连门都不知开在哪边,只有一个泊车小弟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口。   黎雅蔓把车钥匙往他手里一掼便熟门熟路地开了门,门僮看见她有些诧异,视线在她和陆惜妍间来回摇摆几次才开口,“黎小姐,今日几位,”   “两位。”   门僮神色愈加古怪,但客人上门没有往外推的道理,他还是恭恭敬敬地吩咐人去开了房。   进了富丽堂皇却昏暗无比的包房后,陆惜妍终于甩开了钳制自己的手,尽管清洁过,可屋里经年累月积下的烟酒气还是让她皱了眉,小姑娘柳眉倒竖地后退两步,对这个陌生环境说不出的惊骇:“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做什么?”   黎雅蔓鄙视地瞥了她一眼,自顾自对“经纪人”打了个响指:“还不快安排?”   当五个妖娆女郎站成一排出现在包间里时,除了双手环胸姿态怡然的黎雅蔓之外,每个人都是一脸莫名——这女人点女人……算什么意思?   陆惜妍简直要崩溃了,这些女人穿的也叫衣服?根本只是几块衣不蔽体的破布罢了,她们身上的浓烈香味让她好觉得恶心,那鬼一样的妆容更是不堪入目!   黎雅蔓却特别镇定地问其中一个:“多大了?”   “18。”那小姐低眉顺眼地答道。   “哟,”她笑着瞥陆惜妍,眼神分明带着恶意:“你也快18了吧?到时候过来兼个职?”   陆惜妍狠狠瞪她一眼:“我要回家!”   “急什么?姐姐还没带你见世面呢。”她微微一笑:“就你吧。”   于是那个“18岁”就莫名其妙地留下了,陆惜妍见她坐在自己身边,赶紧避鬼似地连挪了好几下屁股!   “有没有少爷?”黎雅蔓再次发话。   经纪人一愣,没想到刚拓展的新业务都被火眼金睛的客人发现了,赶紧陪笑脸:“有是有,不过费用么……”   “你看我像没钱的?”她把真皮沙发拍得啪啪响,蛮得很。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黎小姐您先坐,我这就去安排。”   经纪人走后,陆惜妍特别紧张地握住沙发柄:“你,你常来这里?”   “要不然你以为生意都是怎么谈出来的?”黎雅蔓娴熟地叼出支沉香,惬意地吸了一大口:“餐厅?咖啡厅?”   陆惜妍鼻子都皱了起来:“你,你……”   “我怎么了?脏?乱?”她嗤之以鼻:“老娘是带人来嫖,又不是被嫖,有什么。”   见小姑娘噎住,黎雅蔓对那个“18岁”叫了一声:“愣着干嘛?还不快来给老娘倒酒?”   陆惜妍目瞪口呆地看着“18岁”妥妥帖帖地给黎雅蔓倒了酒送到嘴边,这个世界真是疯了,疯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白色无袖西装,头上倒了三斤油,脸上抹了五斤粉的年轻男子被送进包厢,那“少爷”机警地迅速判断出陆惜妍绝不是目标客户,便绽开**微笑直奔黎雅蔓而去,却被她以犀利眼神推开,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认识吗?”黎雅蔓用嘴呶呶“18岁”。   “少爷”迟疑着摇摇头:“还……不太熟。”   “那好,赶紧去熟一熟。”   “少爷”和“18岁”面面相觑,不知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黎雅蔓瞬间拍案而起:“妈的和姑奶奶我装什么处?还不快点?”   两位交换了一个眼神,在这里混的什么怪人没见过,说不定客人就爱看人家“实况演练”。没事,比起奇形怪状的客户,自己人训练有素,来一发还爽点。   于是他们从善如流地啃在了一起,不一会儿便衣衫半褪,shen,yin连连起来,陆惜妍尖叫一声蒙住双眼,整个人不住地发抖:“你们干什么?我要回家!”   “要回你自己回,我还没欣赏够呢。”黎雅蔓饶有兴致地观赏着这火辣真人秀,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陆惜妍顿时被绝望和愤怒包围,她狠狠心,拿起书包就冲了出去。   可是一出去她就傻了眼,这地方完全就是个巨型迷宫!所有包厢从外观来看几乎没有区别,七弯八转毫无规律可言……她慌乱地辗转寻找着出路,却不知不觉走到了消防梯门口,虽然那里黑黢黢的看着有些吓人,可走投无路的她还是小心翼翼地踏出了脚步。   可没走两步她就发现不对,这奇怪的声音……是喘息吗?   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个纠缠的身影便直直撞入她眼帘,一个痴肥流油的男人正背对着她不断耸动臀,部,而被他夹在身体和墙壁中的女人则微张着唇仰头shen,yin,完全是一副意识不清的状态。   这一切,让连三级片都没看过的陆惜妍完全惊呆了,她不自觉地后退两步,“哇”地尖叫一声,没头没脑地又跑回了原来楼层,她跌跌撞撞地跑着,又一不小心撞到了一间包厢的门,只见里头躺了四五个赤,身,裸,体的男男女女,桌上散乱着翻倒的酒杯和奇怪的粉末,这些人却毫无所觉,兀自躺着一动不动。   她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没跑几步却又一头撞上一具酒气四散的躯体,那中年男子已经醉得大舌头了,一见她却精光骤现,硬是拦住她不让走:“小,小姑娘……你新来的吧?今晚我包了……”   她吓得拼命挣扎呼救,无奈醉鬼的蛮力不可小觑,那带着酒臭的呼吸不断拍打在她脸上:“你经纪人是谁?嗯?我……我这就去找他……”   说着他嘟起猪嘴就想亲上去,却陡然被凶器击中后脑,痛呼着摔倒在地,他挣扎着在地上滑行,然后终于看清了是凶器的原貌——一只极尖细的三寸高跟鞋。   高跟鞋的主人丝条慢理地穿回高跟鞋,白玉一样纤细匀称的小腿在他面前缓缓交叠,他眼冒金星地努力抬头,终于看见了那个美得惊心动魄,却满脸鄙夷的女人。   “中正的保安是干什么吃的?”黎雅蔓单手叉腰,不怒自威:“还不快处理?吓到了我妹妹怎么办?”   被她敏捷狠毒的身手吓呆的保安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连声道歉地架着那个醉鬼走了。   呆坐在地的陆惜妍怔怔望着这一切,双手依然充满恐惧地紧锁住领口,半天回不过神来。   “怎么,不好玩吗?”黎雅蔓一脸惋惜地端详着自己的指甲:“我可是特地带你来的顶级会所,至少每人一间,还有保安撑场;要是换了那种杂场子,直接被人下药轮了都不奇怪,还是说……你比较喜欢那种?”   看小姑娘一副被吓坏了的可怜样,黎雅蔓叹了口气,向她伸出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两人回到家时,陆济宽正在客厅里看报纸,见到女儿不禁发问:“今天怎么这么晚?”   陆惜妍一言不发地匆匆上楼,迅速把自己锁起来。   黎雅蔓露出司空见惯的表情:“你怎么在家?最近好像很闲嘛。”   能不闲吗?陆济宽在心头苦笑,一个让病人死在了手术台上的医生,还有谁这么不怕死地敢来找他?不要说新的病人,就连跟了好久的老病人都吵着闹着要换医生,他的办公室现在是门可罗雀,出来走动又要被人指指戳戳,怎一个惨淡了得。   可他不想让她担心,便没细说。倒是陆惜妍的表现让他察觉到不对:“她怎么了?”   “没怎么,”黎雅蔓若无其事:“她吵着要跟朋友去夜店玩,我一发火就带她去夜总会开了开眼界,结果把她吓着了,哈哈。”   这无疑是个令人震惊的答案,但联想到始作俑者是她,有没什么可奇怪的了。陆济宽无声叹气:“教育一下是好的,可这种地方毕竟不安全,下次别这样。”   “有什么不安全的?”她斜他一眼:“小朋友就该接受点震撼教育,咱们都年轻过,在那个年纪,大道理听得进去吗?”   他无语,因为心知她说的都是事实,可放回到父亲的位置上,面对17岁的女儿被带到夜总汇这种事……还真是有点难接受。   “放心吧,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就在这种地方谈生意,又没少块肉。”   他忽然心头一紧,是啊,她卫校毕业出来上班的年纪应该和惜妍差不多,做的又是极需人脉的医药销售,忽然不敢想下去——   “这算什么表情?”她很不满:“你觉得我不配和你女儿比是不是?好好好,她是天上云我是地上泥!以后老娘不多管闲事了还不行吗?”   眼见她气得要走,他情急之下拉住她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低下头不说话,其实话出口她就后悔了,他分明什么都没说,她却自顾自扯了一堆。把不为人知的自卑硬生生怪到别人头上,这算什么啊。   她回头看他,他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难得一见地写上了“紧张”二字。   “哈哈,和你开玩笑的,看你吓的。”她适时露出没心没肺的笑:“说吧,怎么谢我?”   他这才松了口气:“你说吧。”   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葱白指尖猛地勾上他线条坚毅的下巴,波光流转,吐气如兰:“要不然……以身相许,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好的!好的!"   歌爷代表众母狼替陆医生疯狂咆哮!!!哼哼,看透你们了!   这下陆小盆友应该被吓傻了,爽不爽?我们女王蔓真是个人物,哈哈哈!   好稀罕她,哈哈哈哈!   第32章 「第三十章 」放爷怒殴卓一   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葱白指尖猛地勾上他线条坚毅的下巴,波光流转,吐气如兰,“要不然……以身相许,如何,”   他定定望她,没说话。   “干嘛这样看着我,”她歪歪头,眼波妩媚,“我是看你素了这么久怪可怜的,我呢,最近也没男朋友,不如整合一下资源,”   他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半点情绪,末了,他终于丝条慢理,一字一顿地开了口——   “黎,雅,蔓。”   “好了好了这么严肃干嘛?这么多年了还开不起半点玩笑。”她意兴阑珊地甩着手,顺便风干掌心因为紧张而沁出的汗:“我走了,拜拜!”   说完她双腿虚软地走向玄关,却冷不防被他叫住。她回过头,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怎么,后悔了?”   他一步步向她走来,直到稳稳站在她面前,客厅灯光在他脸上洒下柔和的光晕,他注视着她,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谢谢。”   她一愣,忽然浑身不自在起来,只能局促地摆摆手:“这有什么好谢的,有病。”   她低头掩饰骤然绯红的双颊,匆匆出门去找车,在打开车门的瞬间,她忽然觉得上方似乎有道视线在注视着她,她猛地一抬头,恰到好处地把攀窗偷看的陆惜妍吓得缩了回去。   望着那忽然暗了灯的窗台,她忽然勾起嘴角,笑得明艳动人。   ***   梁曦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黎雅蔓也是刚回家,正在客厅玩手游,见状瞥她一眼:“天,你穿的啥?”   “外面……下雨了。”她胡乱憋出一句,生怕被她看出自己的反常,说着就一头往里冲,却被黎雅蔓一把揪住,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好友:“这件衣服不是司徒的吗?”   梁曦一阵慌乱,她的衣服被他撕坏了,根本没法穿,可这事怎么和雅蔓说?她只能胡乱搪塞:“下雨了……淋湿了,就跟他借了件衣服。”   “你不是去找你男人的么,怎么又跑到司徒那儿去了?”   “……江卓一还在忙,我就去了……司徒那儿。”梁曦直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有点冷,想冲个澡。”   “哦,去吧。”   满满一缸热水瞬间吞噬了她冰凉的皮肤,却迟迟无法浸透内里,她闭上眼把整张脸埋进去,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心安理得地流泪。   黎雅蔓继续玩了会儿手游,想想觉得不对,便拨通了司徒放的电话——   当梁曦仔仔细细用凉水敷过双眼,确保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后,她垂着头匆匆步出浴室,正要径直走进卧室,却冷不防被黎雅蔓一声喝住:“过来。”   她有点意外,迟疑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今天很累了,我想——”   “我给司徒打过电话,他都告诉我了。”   梁曦一怔,忽然被一种浓浓的悲凉感萦绕,虽然他们迟早都会知道,她却不希望是现在,这个她还无法平静面对一切的现在。   见她还是没动静,黎雅蔓一跃而起,她烦躁地摸出一支烟,又更烦躁地塞回去,开始在屋里来回踱步:“我当初怎么说来着?啊?你偏不听!”   梁曦木然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她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活了足足29年,即使自己没经历过,亲朋好友的故事也听了不少,况且还有无数八点档连续剧在争先恐后地灌输信息,说男人归根结底还是喜欢柔弱黏人的女人,说男人喜欢从女人的依赖和崇拜中寻找存在感和尊严,说男人进化不够彻底所以对性的渴求更倾向于动物化,说对男人要若即若离,不能让他觉得你在倒贴,说女人不用太独立太好强这样会让男人有压力,说……   甚至比自己更好强的黎雅蔓都知道在生意场上运用柔情战术,发起嗲来让他们个个都腿软骨酥。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始终倔强地不愿改变自己。   为什么?因为她执拗地等待着一个奇迹,等待有人能真心诚意地爱上这个石头一般平凡却坚硬的自己,在她过尽千帆遍寻不着的绝望时刻,温柔地握着她的手说:“我爱你,只因为你是你。”   所以当初,当她带着39度高烧坚持工作,还只是男同事的江卓一沉默着递给她一盒退烧药时,她觉得自己忽然看到了曙光,那等待已久的,温暖的,光芒。   他说:“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娇气的女孩子。”   而在此之前,甚至很少有人觉得她是女的。   于是她忘记了所有j□j心理学家耳提面命的金玉良言,她陷入迟来的罗曼史,把之前26年无处安放的火种一次性燃放,她觉得自己的坚持是对的,她终于以最真实的自己迎来了欣赏和爱情,那是一次信仰的华丽绽放,梦想的美丽成真。   现在她才明白,梦想只属于16岁以前的年华,而此刻几乎两倍于这个年纪的她若是依然执着,那就不是天真,而是愚蠢了。   所以还能说什么?“活该”这两个字,此刻她诚心诚意地送给自己。   黎雅蔓见好友一脸空茫,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都别说了!老娘找人把那对奸夫j□j揍一顿再说!”   梁曦无语,她和司徒不愧是一卦的,反应极其一致——一想到他,她猛然想起刚才那让她触目惊心的一切,顿时浑身好像触电一般,一阵无法抑制的颤栗,紧接着的则是疯狂滋生的羞愧……她只好摇摇头努力摇掉那些旖旎而惊人的画面。   “别这样,”她捏紧手腕:“如果没有我小姨,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   “这一码归一码!”黎雅蔓咆哮:“你他妈让你小姨过来看看她那个贱|女儿都干了什么好事?你不是说她人好吗?那怎么生出这种贱|种?”   梁曦摇摇头,低头不再说话。   黎雅蔓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她狠狠喘了几口气以防自己气死:“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梁曦苦笑:“决定权在我手里么?”   “不是吧?!”黎雅蔓都快炸了:“你他妈的可别告诉我这破男人你还要回收!我告诉你!这种垃圾男送去垃圾焚烧厂我还担心污染空气!你要敢吃回头草,我把你连铺盖一块儿扔出去!”   梁曦摇摇头,她的世界被倾覆,思考已然变得多余。   在梁曦的死拉活劝下,黎雅蔓好不容易才放弃了买凶打人的念头,可由于无法言说的尴尬,她终究是漏掉了最需要劝的人。   “你不能进去!”陈悠悠拼命想拦住手持榔头横冲进来的司徒放,却无疑是螳臂挡车,前来咨询的客户吓得四散奔逃,无奈之下她只能朝江卓一所在的办公室拼命地喊:“江大哥!快锁门!锁门啊!”   看着江卓一惊慌失措地锁门,司徒放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他如入无人之境般径直走到办公室门口,对挡在门前浑身发抖的陈悠悠居高临下道——   “不要逼我打女人。”   陈悠悠浑身一震,眼泪立刻从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奔流而出:“司徒大哥,你别这样,打伤了他对你也没有好处,你也不想坐牢吧?”   闻言,他霎时露出讥讽的笑意:“对我装可怜?可惜我不吃这套,害你浪费眼泪了,抱歉。”   她一愣,旋即乖乖退到一边,转而拿出手机迅速拨号。这边还没接通,那边的门锁已经被他呼啸的榔头敲得摇摇欲坠,发出的巨响让整个办公场所似乎都在震颤,她心惊肉跳地牢牢注视着手机:为什么还不接?   梁曦怔怔望着不断轰鸣的手机,不懂到了这个时候,为什么她还要和她打电话?无数种可能在她脑海中瞬间飘过,不是没有迟疑,但她的骄傲决定了,她绝不愿意做个逃避的人。   于是她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什么事?”   “司徒大哥拿着榔头杀到公司来了!”陈悠悠尖利而恐慌的声音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敲打声同时刺入梁曦的耳膜:“你快劝劝他,不然会出人命的!”   什么?梁曦也陡然拔高了声音:“你让他听电话!快!”   陈悠悠赶紧把电话开了免提递过去:“姐姐要你听电话!”   他充耳不闻地继续敲击,紧接着大脚一开,脆弱的玻璃门瞬间四分五裂,飞散的碎片划过他坚毅眉峰,腥红的血迹衬得他血红双眼愈加慑人,办公桌后的江卓一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吓得反应能力都几乎丧失。   梁曦在那头听见动静,情急之下放声大喊:“司徒放!你给我住手!”   他把榔头在手里掂了掂,大步跨入办公室,对着仿佛中了定身术的江卓一冷冷一笑,高高扬起了榔头——   “如果你敢动他半根指头,这辈子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我说到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狂撸江渣!!!   预感梁叔叔要挨骂,唉,想想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吧。。。。   第33章 「第三十一章 」小鲜肉放放的夺魂脱衣舞   “如果你敢动他半根指头,这辈子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我说到做到,”   身处悬殊情境下的两个男人,因为同一声怒吼而分别愣住,流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眼神。那怒吼却还在持续,甚至因为激动而劈了叉,“司徒放你听见没有,不要逼我恨你,”   高大的身躯无意识地晃了晃,司徒放紧握住手柄的手指用力到几乎要掐进原木质地中,他忽然惊天动地地嘶吼一声,高高扬起凶器,江卓一下意识抱住头部,缩成一团——   “噗通”一声,凶器落地,发出闷重声响。陈悠悠惊恐万状地放下掩面的手,眼睁睁看着司徒放面无表情地大步跨出办公室,头也不回地离去。   她晃了晃神,这才如梦初醒地冲进办公室扶起江卓一:“江大哥你有没有事?啊?”   江卓一摸了摸头,发现自己毫发无伤,那余悸却迟迟未消,他茫然地环顾四周,最终却把视线停留在陈悠悠手里的手机上,他迟疑着接过电话:“……梁曦?”   梁曦一下就听出他的声音:“江卓一?你有没有受伤?”   他定了定神:“我没事,他……走了。”   梁曦这才松了口气,立刻匆匆挂了电话。电话着头的江卓一还没反应过来,喂了几声才意识到挂了,顿时怅然若失。   “江大哥,我们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陈悠悠哭得梨花带雨,她很习惯男人为她打架,却从来没想过居然有男人要打她!   江卓一缓缓摇了摇头,陷入空前沉默。   梁曦一放下电话就打给司徒放,后者却一次次按掉,最后干脆关了机。   他这是……生气了吧。她颓然坐在床边,因为过度紧张后的骤然放松而浑身乏力,她能理解他的想法,她自己又何尝不怨恨?可哭闹报复能代表什么?代表认输!代表在乎!   所以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追问过陈悠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可以承认自己笨自己傻,可是除了自尊以外,她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她绝不能示弱。   更何况,如果为她出气的代价是朋友要遭受牢狱之灾,她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为什么这家伙就是想不明白呢?   她颓然放下手机,单手抚额,疲倦得不知如何是好。   ***   黎雅蔓很担心梁曦,虽然她看起来似乎和平时别无二致,可仔细观察就知道并不正常。从前的梁曦虽然也有些老八股一根筋,但该笑就笑该闹就闹,人到底是鲜活的。可现在的她却犹如提线木偶,吃饭喝水走路说话都带着一种努力想接近正常,却愈加不正常的状态。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梁曦啊,”趁着某天有空,她把她胳膊一夹就贴上去:“你看,我还欠你份生日礼物呢,不如带你去逛街,你挑一挑。”   “不用,”梁曦摇摇头,这些年来受过她不少庇荫,哪里还敢要礼物:“我没什么缺的。”   “瞎逛逛也可以嘛,”黎雅蔓不由分说地把她拖到房间,开始翻箱倒柜地给她寻找出行装束,冷不丁翻到角落里的那双水晶鞋,不由得兴奋起来:“这双鞋你怎么扔角落呢?穿啊,现在就穿!”   梁曦瞥了眼,顿时怔住,如果说它们原先代表的只是她无法涉猎的贵族生活,那此刻,它们的含义却起了质的变化,那是羞愧、抱歉和无法直视的混合体,一看见它们她就想起那个活得放肆而无畏的男人,想起那些无法面对的画面……   “没衣服配……”她嗫嚅道,接过鞋就要往里塞,却被黎雅蔓一把夺过放回原地:“那好办,我带你去买就有了。”   说着,她就硬是把她拖到了shoppingmall,用各种又昂贵又新潮的服装轰炸她,那些款式都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价格更是让她看一眼抖三抖。梁曦被塞进更衣室后战战兢兢地试了试,顿时吓得赶紧换下来,都没敢走出房间,因为实在是太暴露了。   “你怎么回事啊?”黎雅蔓双手环胸,红润的唇快要撅到天花板:“好歹出来让我看看啊!”   梁曦摇头如拨浪鼓:“不行不行,太那个了,屁股都遮不住。”   “那是因为你太高了吧。”黎雅蔓马不停蹄地环视了一圈店面,立刻火眼金睛地指着一件白色连身裤装:“你去试试这件!”   梁曦看了眼,这件倒是还好,上头密密实实,虽然小尖领下是一圈半透明的欧根纱,但最多也就是个一字领的效果,下面又是短裤,不会曝光的样子,似乎……可以一试?   “我跟你进去,这回你可别想逃。”   黎雅蔓不由分说地一把把她推进更衣室,自己也跟了进去,她手脚麻利地帮好友换上这套g家新款,不等她发话就把她推了出来:“看!”   “这……不行吧!”梁曦目瞪口呆地望着镜中的自己,虽然砂质材料中若隐若现的锁骨看起来确实有点漂亮……但,裤子为什么这么短?刚到腿根而已!   “哇了个噻……”黎雅蔓看起来很激动,她转身呼叫专柜小姐:“给我随便拿双38码的高跟鞋,谢谢!”   踩上三寸高跟鞋后,梁曦望着镜中的自己半天无法成言,这是……她的腿吗?   “小姐,你的腿真是又长又直,真漂亮,你是模特吗?”柜员满面欣羡,不只是真心还是恭维,但有几个同样在逛衣服的女性闻言立刻朝这边看了过来,结伴而来的还交头接耳了几句,让梁曦有种莫名的恐慌感,只想立刻换下来逃走。   岂料黎雅蔓居然大言不惭地接了话:“你眼光还真不错,她就是模特,专拍时尚杂志的。”   不料柜员居然信以为真地瞪大了眼:“是吗?怪不得我觉得眼熟呢!”   最后,梁曦拦也拦不住,只好眼睁睁看黎雅蔓眼都不眨地刷卡拿衣服走人。然而她还是意犹未尽,吃了晚饭硬是拖她去k歌,还豪气万分地叫了个有立麦的超大豪华包房,两个人坐在里头空荡荡,奇怪极了。   “没事,”黎雅蔓出言安抚:“等会儿还会有人来。”   话音刚落就有人敲门,黎雅蔓示意梁曦去开门,结果她一开门就傻了眼——   事实上,来人是司徒放这件事已经够叫她震惊了,可眼下还不止,这家伙,这家伙穿的这一身是啥玩意儿?!   只见他下半身穿着绷紧的黑色皮裤,把发达的腿肌都勾勒得无所遁形,裤腰上甚至还有闪闪发光的水钻!至于上半身……居然只有一条同样镶水钻的领带!直接半,裸?   “你,你,你——”她瞬间失语,只能指着他“你”个不停,他却顺势握住她的手,印下一个让她毛骨悚然的轻吻:“很高兴见到你,客人。”   “客人?!”她不可置信地重复:“你在发什么神经?”   “是我请他来的。”黎雅蔓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肆无忌惮地享受着半裸壮男秀:“本想找个脱衣舞男来让你高兴一下,结果挑了半天,长得好的身材不行;身材好的脸又不行,想来想去,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吧,我们小种马不就是现成的?”   说完她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满意地鼓掌,性,感奔放的舞曲旋律瞬间充溢了整间包厢,司徒放立刻随着节奏像模像样地扭动起来,虽然不是专业的,但韵律感居然不错,配上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俊脸和无懈可击的猛男身材,还真有几分催情夺魄的意思,他绕着已然石化的梁曦转了个圈,一路慢吞吞地解下领带,挂在她脖子上,把她往自己的方向猛地拉了一把,陡然放大的俊脸吓得梁曦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在地!   黎雅蔓见状乐不可支,她吹了声绵长的口哨,毫不犹豫地对他竖起大拇指。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绕着立麦转了一圈,开始了惊心动魄的自摸动作,手掌紧贴着那两块醒目的胸肌一路蹭到那八块分明耸立的腹肌,吓得梁曦赶紧别过头去。岂料在慢动作的摆动后,他忽然一个箭步杀到早已避到沙发上的梁曦面前,背对着她猛地拉下裤腰,开始扭动仅剩内裤的臀部,她惊魂未定地吼他:“你……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还不快穿起来!?”   “哈哈哈哈……”黎雅蔓连连鼓掌:“好!太好了!脱掉!快脱!”   说着,她立刻把音乐换成了那首经典的脱掉,气氛陡然热烈起来,司徒放立刻从善如流地脱掉了长裤,直接内,裤上阵,他猛地一转身,吓得梁曦浑身僵硬,赶紧条件反射地别过头;他却直接掰过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他只有一条子弹小内,裤的鲜肉级身材,那画面简直了……   和梁曦的局促尴尬截然不同,黎雅蔓已经high爆了,她直接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轻佻地往他内,裤的裤腰塞去,神情很是挑逗:“小鲜肉,出不出台啊?”   他别有深意地望了梁曦一眼,嘴角诱惑地上扬:“如果这位小姐要点的话,可以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担心的不会发生的,因为放放不是普通人,他虽然冲动,但是梁叔叔的心思他是懂哒~从现在开始放放将进入耍流氓高峰期,看女王和撸一生的时候如果觉得比较虐,可以在他这里得到一点安慰。。。   第34章 「第三十二章 」宿醉容易令人走光(大部分放曦小部分陆黎)   他别有深意地望了梁曦一眼,嘴角诱惑地上扬,“如果这位小姐要点的话,可以考虑。”   “哇,”黎雅蔓赶紧掏出一张大钞塞进梁曦手里,“听见没有,还不快点他,”   气氛很high,房间很暗,一切都仿佛理所应当,梁曦不想一直处于被调戏的下风,于是她战战兢兢地把手伸向那罪恶的裤腰,抖抖霍霍地把钱塞了进去,正要往回撤,却被他精准地一把按住!   她吓一跳:“你干嘛!”   “让你多摸一会儿不好么?”他勾起嘴角笑,手掌暗暗用力,迫使她凉凉的手贴近他滚烫滑,润的皮肤,不一会儿便感受到她擂鼓般的心跳,无法掩饰地,透过脉搏传达到他的下,腹。一种疯狂的冲动开始暗涌,身体也骤然起了变化,为防止穿帮,他只能若无其事转身穿上裤子,然后大喇喇地向黎雅蔓伸出手:“说好的一千。”   “别忘了你还有陪唱任务,陪完再给。”黎雅蔓狡黠一笑,指着显示屏大喝一声:“最炫民族风!谁来?”   三人一开始只有两个人在high,但ktv就是有这样神奇的气氛,再加上好友卖力相伴和酒精催化,梁曦也渐渐从一开始的拘谨局促,渐渐演变到了后来一起放声乱唱,等一曲叫破喉咙的自由飞翔结束后,她已经完全放开地投入进去,三个人一起疯一起闹,简直如同末日盛宴,永无休止。   “你们说!”梁曦摇摇晃晃地站在领唱台上,一手拿着酒杯,大着舌头吼道:“我是不是注定一辈子不会有人要了?啊哈哈哈哈……”   “怎么可能?”司徒放豪迈地直接吹着酒瓶走来:“放心吧,你不但会有人要,将来你男人还会每天早上把你抱在怀里摸你的胸,一边摸一边说‘老婆,老婆,你干嘛背对着我……’”   梁曦还没反应过来要生气,黎雅蔓已经率先笑喷了:“好你个小混蛋!谁说我们梁曦平了?谁也没我清楚!她虽然不大,但形状可好了,可好了!”   闻言他笑得邪气:“这还用你说?我早就知道了。”   “靠!你怎么会知道的?”黎雅蔓虽然已经有了醉意,但还没醉死,立刻就发现了不对。   昏昏沉沉的梁曦顿时被吓醒了一半,她赶紧冲过去捂住他的嘴,结果用力过猛地一口气把他压倒在了沙发上,非常自投罗网地直接把他们正在热切讨论的部位压在了他光,裸的胸口,吓得她赶紧手忙脚乱地起身,却晕乎乎地使不上劲儿,面孔顿时一片**烧灼。   “所以说形状好有个毛用?压上来跟个男人似的,”他嗤之以鼻地用手比划着:“要大!越大越好!”   她啐他:“去你的!跟布袋一样垂在胸口的能好看?大才没用呢!”   “喂喂喂!你也不用这样贬低自己吧?”   “你懂个屁!”黎雅蔓狠狠挺腰抬胸:“老娘是又大形状又好!怎样?!”   “光说不练假把式!”他吼道:“脱下来瞧瞧!”   “做梦吧你!才不给你看!”   “那你想给谁看?”   她一口干掉剩下酒液,一头歪倒在沙发上,开始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妈的,人家又不稀罕……”   一阵疯狂喧闹后,所有人都陷入空前沉寂,酒量不好的梁曦已经窝在角落里沉沉睡去,司徒放昏昏沉沉地把外套轻轻给她盖上。她睡得很沉,安静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那翻天覆地的一切并未在她身上发生过一般。   他回头瞥了眼正一脸呆滞状面对显示屏的黎雅蔓,然后缓缓转身,用身体形成一个死角,慢慢地,慢慢地覆上了她的唇——   只1/3秒的时间,清淡到完全不符合他风格的一个吻,梁曦在梦里毫无所觉,犹自睡得安稳。   久违的慢歌前奏缓缓飘出,黎雅蔓怔怔望着屏幕,用玩闹后变得嘶哑零落的声音开始歌唱——   “总在人群中,是个爱说笑的人。   可是在我心中,有个爱不到的人。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明了。   只能用笑声,掩饰心底的伤痕。”   唱得不太好听,很多音准都不在调上,他却怔了怔,缓缓走到她身边,拿起另一个话筒唱起来,她回过头看着他,忽然龇牙咧嘴地哭了起来:“你干嘛抢我的歌?!我就唱一首,你还要抢……”   “谁叫你唱的这么难听?”他嗤之以鼻。   “你唱得有好听吗?!破锣嗓子!”   “行了行了,一起唱吧。”   “总在人群中,是个爱说笑的人。   可是在我心中,有个爱不到的人。   在我的笑容,如果看见有泪痕。   请不要问我,不要问我为谁等。   ……”   ***   柔软的床榻一向是让人缱绻不愿离开的存在,梁曦在梦里皱了皱眉头,虽然很暖和,但为什么今天的被子特别重?重得让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手机闹铃忽然例行公事般地鸣叫起来,她凭着记忆伸手去按,却怎么都无法为之,身上的重量让她几乎窒息——   她猛地睁开眼,终于看见一具光,裸的男,体正好整以暇地,压在她身上。   瞌睡虫瞬间飞散而光,第一反应是惊慌失措地摸了摸身上——还好,虽然皱得不像样子,但衣服穿得还算整齐。   在闹铃的驱使下,司徒放意味不明地哼了声,从她胸前睁开了惺忪的眼,旋即露出大大笑容:“早啊。”   “早你个头啊!还不快起来!?”她拼命把他掰离自己的胸口,然后一脚把他踢下床。谁知他居然面皮堪比城墙地再度爬上床:“别闹,再让我睡会儿……”   “你不上班了?”   “回头说一声就行。”他半睁着眼撇她一眼,旋即一把把她压倒:“来来,一起睡……”   “我要上班……¥#%¥#……%#……你干什么!”   好不容易才从他的魔爪下逃生,她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某个四肢大张着霸占别人床铺的厚脸皮,终于无奈地放弃。   摸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她径直冲进黎雅蔓的卧室,把赤|身|裸|体的她从被窝里揪出来:“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司徒会在我房里?”   同样宿醉的黎雅蔓一脸茫然:“是吗?我记得我是让他睡沙发的,但他非要跟你进去,后面我就不记得了。”   “你怎么能这样?”梁曦简直为之气结:“你你你!”   “有什么啊,”黎雅蔓一脸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了?”   梁曦差点噎住:“呃……没。”   “唉,好可惜。”她耙了耙乱糟糟的秀发,随手拿了件火红的真丝睡袍裹住玲珑浮凸的胴,体向外走去:“小种马太不给力了,差评,差评……”   片刻后,黎雅蔓泡了杯咖啡,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看着某人急惊风似地刷牙洗脸穿衣穿鞋:“请一天假会死吗?真是的。”   “今天有笔单子要签,不能迟到。”梁曦匆匆拿了块面包便奔出门去。   唉,天生劳碌命说的就是这种人。黎雅蔓无奈地摇摇头,却不经意瞥见鞋柜上的手机——这马大哈,居然忘了手机!   她刚要追出去,却瞥见自己这一身各种凸各种透的睡袍,她毕竟还没那么豪放,正要换一身再去追,却赫然听见门铃响。   看来这家伙还算有点脑子。她放下替换衣物径直走向玄关开门:“是不是忘了——”   下一秒,她就以展示手机的姿态直接变成了雕像。   陆济宽内心的震惊并不亚于她,但多年的习惯和训练使他并未流露出太多惊讶,只是迅速别过头,实践着非礼勿视这个充满绅士风度的词汇。   不过真是太惊人了,那里面是……什么也没有吗?   “你等等!”   门“砰”的一声关上,黎雅蔓立刻陷入抽风般的换装环节,好不容易把衣服穿戴整齐,她却惊愕地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和酗酒后浮肿苍白的脸!她用好似有敌兵追击似的惊惶眼神望了眼大门,旋即掏出粉底霜以最快速度抹上,又用心机颇重的肉粉色唇膏营造了自然健康的唇色。末了还发狠地梳了几下乱发,疼得她在心里哇哇大叫,可再看看这额外两分钟营造出的美好功效,她忍了!   再次打开大门时,她虽然没能恢复平日的千娇百媚,但好歹也算是赏心悦目了,她露出甜蜜微笑:“陆大医生清早来访有何指教?”   他先是愣了愣,竟破天荒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意;她只能讶异的微笑:“怎么了?”   他忽然伸出手,暖暖的指尖直触她的额头而来;实在是太惊讶了,她竟失去了反应能力,只好呆呆望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陆医生真是不容易,各种把持不住啊,各种心猿意马啊,各种强装镇定啊。。。。对了女王她热爱裸睡你们知道不?她的睡袍是透明的看出来了不?真是。。。。   猜猜陆医生要干啥子?   今天心情愉快,明早九点加更一章,敬请感动!!!   第35章 「第三十三章 」孩子气的保护(一半一半)   他忽然伸出手,暖暖的指尖直触她的额头而来。   “这里……”他轻咳了声,“没抹匀。”   什么,她火速飞奔到镜子前,然后发现了一个让她绝望到想要立刻自我了断的事实——真的没抹匀,额头上好醒目的一坨白糊糊,   苍天,大地,你这是要亡了我黎雅蔓啊,   含泪抹匀粉底后,她赫然发现陆济宽依然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她赶紧把他迎进来,并一路手忙脚乱地收拾狼藉,“家里比较乱……坐吧。”   “没事,我说两句就走。”他礼貌地制止了她几乎要开始大扫除的行为:“其实是有件事要拜托你。”   “嗯?”   “我明天要去一趟日本,周五才能回来,惜妍要住校,家里的几盆植物没人照料,所以……”   “小case!”她欢快地领下任务:“包在我身上,钥匙给我,我每天去浇水。”   “我家比较远,如果你不介意,这段时间可以住过去。”   她一愣,笑意凝结在眼里,只能无所谓地别开眼:“不太好吧,万一被你女儿再撞见——”   “不会的,她要到周末才回来。”顿了顿,他复又补充道:“就算遇见也没关系,你是我的朋友,我家你本来就可以随意进出。”   他骤然认真起来的表情让她有些意外,还没来得及分辨其中的意思,眼眶已然莫名滚烫起来。就好像那些压抑许久的隐秘委屈,有朝一日忽然得以申诉一般。   “干嘛说这么土的话……”她用力眨眨眼,眨掉那莫名其妙的汹涌情绪,从他手里一把夺过钥匙,露出敲竹杠的标准诡笑:“好了,回来要带什么你心里有数啊。”   他点点头。   “就这点事?”   “嗯。”   “天,这么点事还专程跑一趟做什么?把钥匙留在医院通知我去拿就是了,你还真是好兴致。”   这随口一问居然换来了他难得的沉默,他顿了顿:“正好要去看个相熟的病人,顺路。”   “果然,模范啊模范。”她揶揄道。   他正要说什么,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被她身后的身影抓住:那是个半,裸的男子,身材高大健硕得足以胜任医学肌肉范本,侧脸年轻而英俊,他此刻正目不斜视地走出卧室,熟门熟路地走向盥洗室。   黎雅蔓不解地回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朋友!朋友而已……”她尴尬地比比后方:“昨晚大家都醉了,就都来了我家。”   好吧,别解释了,越解释越可怕。于是她无奈地住了嘴。   陆济宽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忽然起身:“我该上班了,那就……拜托你了。”   走出黎雅蔓家,陆济宽忽然产生了莫名的恍惚感,仿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走进自己的大切诺基,却不开车,而是出神地望着前方。在漫长的呆怔后,他忽然略带自嘲地笑了笑,旋即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茂密的绿化带中,有一双异常明亮的眸子正死死盯住他的背影,没有一秒的转移。   洗漱完毕后,司徒放终于觉得清醒了些,可辅一走出盥洗室的他就被迎面扔来的鞋吓了一大跳,幸好他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这只尖得足以充当凶器的高跟鞋。他一头雾水地望着柳眉倒竖的黎雅蔓:“……我哪里得罪你了啊老妖婆?”   黎雅蔓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可最要命的是还没法说!她只能怒气冲冲地把梁曦的手机塞进他手里:“她忘带了,还不给她送过去?”   梁曦到了公司才发现忘带手机,顿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上午正好要签单,她怎么这么糊涂呢哎呀。正当她打算冒着被抓包的危险回去拿一次时,蔡蔡忽然欢天喜地地叫起来:“梁姐,梁姐快看,那个是不是你朋友?”   梁曦一抬头,正好看见司徒放正鹤立鸡群地站在门口,他下半身依然穿着昨晚那条拉风无比的皮裤,上身则穿着那天……他让她穿回去的t恤,说是偏小还真没错,他本来就壮,被这么件死紧t恤一绷,视觉效果简直令人无法直视。她猛地又想起那堪称“荒,淫”的昨晚,那时的他,可是连件t恤都没有的……   这么一想,脸立刻不自觉地炸红起来,她不自在地接过他递来的手机,低头嗫嚅:“谢谢。”   不料此人一点都没有自觉,他大大咧咧地和围观的春心少女们打了个招呼,旋即往她办公桌上一坐:“一句谢谢就打发了?好歹包顿饭吧?”   “好啊好啊!楼下那家烧腊店很——”比正主儿还兴奋的蔡蔡被梁曦一计眼神给吓退了后半句话,只好默默退到一边去对手指。   “我等下有客户要来签单,要不然——”   “行,那我先到处去逛逛,等午饭时间再来。”他厚颜无耻地咧嘴一笑,旋即在众目睽睽下消失,完全没有给她拒绝的空间。   成功签完单后,梁曦心念一动,先给楼下烧腊店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限量的脆烧腩肉给她留两斤,这才放心地开始登记客户信息。蔡蔡却贼兮兮地飘过来:“‘佳’人有约哦?”   梁曦无奈地白她一眼:“都说了只是朋友了。”   “切,我才不信!”蔡蔡一副“什么都瞒不过我”状:“朋友怎么可能对你这么好?我要是你,就算是朋友都立刻转正啦!”   “小朋友,”她敲她脑袋:“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但如果有男人肯那么费尽心机地为我出气,我倒贴都肯!”   “他哪里费尽心机了?不就砸了罐奶茶么?”   “哎呀呀真是急死我了!”蔡蔡上蹿下跳:“算了啦!虽然他叫我不要说,但我真的要憋死了!啊啊啊!”   梁曦一怔:“什么?”   ***   遛弯结束后,司徒放早早等在了她公司附近的烧腊店里,当巨大的一盆油光锃亮的脆烧腩肉被端到他面前时,他顿时笑逐颜开,两手夸张地搓个不停:“哇,你太客气了!”   他正要一筷子扎下去,却冷不防被她半路拦截,他不解地抬头:“怎么了?”   梁曦僵着一张脸,手上的力道斯毫不放松:“屠文胜和lily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怔,旋即莫名地笑了:“搞什么,你们公司人被辞退关我什么事?”   她深深吸了口气,复又抬头:“如果我没记错,我根本没告诉过你他们被辞退的事。”   闻言他愣了愣,立刻夸张地把脸埋向桌面,同时哀嚎:“我他妈的真是个傻|比……”   哀嚎完毕,他试探着抬头看她,见她还是一脸肃然,不由得露出了讨好的笑:“哎哟,吃饭不要谈讨厌的人,让我先来尝尝这肉——”   筷子再次被拦截,虽然以他的力气要夺食不难,但……好吧。   “好吧,我交代。”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把自己有意跟踪lily并设局的事做了个详尽的交代。原来这女人是个夜店咖,看着挺纯情,没想到胃口奇大无比,每天陪完客户还要来夜店“猎艳”,他俊脸一出当然所向披靡,轻轻松松就把她带去开了房。他趁她洗澡的间歇用她的手机给屠文胜发了短信约炮,没想到无意中看到她和公司总监也有暧昧的短信来往,在和蔡蔡连线确认了讯息后,他干脆给那总监也发了个风,骚无比的约炮短信。   还真不出他所料,那两个老色鬼很快就回复同意,于是他对出浴的lily谎称有急事要先离开,约她翌日再聚,彼时她早已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第二天欣然赴约。结果当然是万分精彩,在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拉扯不清的戏码中,他悠哉地拍拍屁股走人。   真是,直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爽心爽肺啊!   “就这样,”他摊开手掌:“怕你又发火说我乱来,所以没敢告诉你。”   却没看见意料中的欢欣鼓舞,她依旧是那张绷紧的扑克脸,他不禁有点慌了:“喂,你别这样啊……我向组织和人民保证我绝对没**!那女人太脏了,我怕得病!”   梁曦简直……她无奈地望着他,为什么他总有办法让她在最感动的时刻笑场?   “笑了?笑了就好嘛。”他终于松了口气,旋即面露窃喜:“我是不是很棒?快表扬我!”   她气急败坏捏起一大块腩肉直接塞进他嘴里:“吃你的肉去吧!”   意外得到喂食服务的司徒放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他忽然一把握住她要往回收的手,就着她的手大口嚼肉,舌尖还似有若无地舔过她指尖,吓得她赶紧收回手,边擦油迹边骂他:“有病啊你?别人都看着呢!”   在这短短几天里,梁曦忽然明白了好多道理。比如,有些东西,并不会因为她有多珍惜就不失去。又比如,在你绝望到以为自己会就此一蹶不振时,也许有另一道曙光降临,即使不是爱情,也一样能温暖你的心。   她定定望着眼前这个一直被她视作小孩子的大男人,虽然手段有点冒险和卑劣,可他居然能为她费尽心思地去做这一切,而不是不顾后果地硬碰硬,这其实很不容易。又想起前些天他独自冲到江卓一那边,可最终听了她的劝解没有伤他分毫的事,她恍然意识到,他正在慢慢长大。   虽然……她看着他满嘴油光,为一盆烧腩肉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模样,只能说,他变成了一个大孩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有人猜到绿茶婊2号是放放干掉的,表扬表扬,很有见地!   那个,咳咳,歌爷快要被催肉的评论搞疯了,肉它是肯定有的,而且还不少,可歌爷不能无视感情发展的脉络直接往外抛肉不是?你们也只是开玩笑的是不是?说什么有肉之前都不留言只是说说而已的是不是?(看我纯洁的双眼(・_・;)   还有好多人看不惯梁叔叔,歌爷想说,她只是个很想成为女王,但本质属性不足的可怜娃。放放虽然很拉风,但确实看起来不太适合托付终生,况且放放也没有正面表白过(当年那次看起来很像捣乱的除外)。所以有人说梁叔叔用感情要挟放放这个是不成立的,就算是"要挟",她也以为用的是友情吧。至于说她对谁都好就是对放放不好那也是天地良心。。。。她给放放送吃的,给他找工作,关心他的生活,了解他的习惯爱好,就连女王帮她弄来的闲职,她也是第一时间越过婊妹首先想到放放,看到不?   虽然歌爷也是比较爱女王,但对于先天不足后天好强的梁叔叔也是挺心疼的,她是个傻蛋请表欺负她。。。。   ps,今晚的更新提前到19:00   第36章 「第三十四章 」秘密的思念(陆黎)   因为出了如此重大的医疗事故,陆济宽被迫开始休假,院里几个平时关系好的医生都知道j□j,便硬是拖着他出去散心,看他们行程都定了,他也不好拒绝别人的好意,于是一行人一起去了日本。   虽然过了赏樱时节,但京都的红叶还是纯粹得让人心生赞叹,北海道的支笏湖水平如镜,倒映着满山遍野的缤纷,几可入画,而涩谷的时尚之风和五光十色也让人大开眼界。一群男人在东京大啖新鲜帝王蟹,推杯换盏间不亦乐乎。陆济宽却微微失神,他想,这样的地方,黎雅蔓肯定是喜欢的。   街头的时髦女郎个个另类得叫人咋舌,什么都敢往身上披挂,可他想,模特要是换成她,想必件件都能驾驭吧,认识她这么久,他还从未见过她有不美的时候。   有种美丽是活的,能伸展,能移动,能……如影随形。   郑医生注意到他的走神,不由得推了他一把:“干嘛呢老陆?出来玩都不尽兴。”   陆济宽敛了敛神才问道:“这里有什么东西适合带回去?”   “那要看你带给谁了。”   “我老婆让我带s家的水晶项链回去,说这里比国内便宜,”钱医生苦着脸:“说是说便宜,可那不就是玻璃么?玻璃都敢卖到上千,也只能骗骗这些女人了。”   他这么一说,刘医生赶紧附和,两人很快便约好吃完饭一起去买。郑医生嗤之以鼻,他转向陆济宽:“那等会儿我俩喝一杯?”   他沉吟:“我跟钱医生一起去。”   其余三人先是一愣,瞬间爆发出暧昧的起哄:“哦~看来咱们陆医生也动凡心了嘛!”   陆济宽不动声色:“惜妍大了,也爱漂亮了。”   众人一片惋惜的“切~”声,郑医生还是不死心:“我说老陆啊,你也素了十多年了吧?就没个能入眼的?”   陆济宽淡定道:“我已经结婚了。”   三人一阵唉声叹气,这家伙还真是12年如一日,一逼问就说这句,还有谁敢戳伤口?   一帮男人吃饱后迅速转战s家水晶专卖店,强射灯下林林总总的水晶饰品看得人目眩神迷眼花缭乱,陆济宽却准确地找到了惜妍提到过的那款四叶草项链,却也在同时,看见了一旁的同款戒指。   他让柜员把那条项链包起来,视线却忍不住一直飘向戒指,会做生意的柜员立刻做起了连带推销,他瞥了同事一眼,不愿多说,只是言简意赅地让她一起结账。   直到把精致的小袋捏在手里,他才惊觉自己紧张过度——要真被问起,只说给女儿配一套就是了,他到底在心虚什么?   回程飞机上,他静静思索良久,终于把戒指取出礼品袋,单独塞进了包里的某个夹层,下飞机后   在机场免税店逛了一圈,另外买了礼物。   回到家时黎雅蔓已经把陆惜妍接回家,此刻正千娇百媚地斜倚在沙发上看电视。陆惜妍听见声响立刻飞奔下楼,欢天喜地地一头扎进父亲怀里。   “啧啧啧,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这样。”黎雅蔓见状凉凉地嗤之以鼻,引得小姑娘怒瞪她一眼。因为上次的事情,陆惜妍对她的敌意始终无法消解,这次死活不肯上她的车,结果被她生拉硬拽地拖了回来,这会儿心里还堵着气呢。。   “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念书,按时吃饭?”他还是改不了抚摸女儿头发的习惯,总觉得她还是个小女孩。   陆惜妍白了沙发上的女人一眼:“她不肯做饭,刚才叫的外卖。”   黎雅蔓闻言拍案而起:“小兔崽子,外卖怎么了?唐宫一顿外卖吃掉老娘两百多,老娘亏待你了!?”   他无奈地以眼神制止她:“黎雅蔓。”   “知道了知道了!”她吐吐舌头,几天没见他又忘了收敛,一激动就“兔崽子老娘”都出来了。   接着他拍拍女儿的肩:“惜妍,谢谢黎阿姨。”   还没等陆惜妍发火,黎雅蔓率先跳起来:“什么阿姨?让她叫姐姐!别把我和你这种老头子划到一辈去!”   陆济宽无可奈何地笑望她:“那你岂不是要叫我叔叔?”   “叫就叫,谁怕谁啊?”黎雅蔓眼珠咕噜一转,老吃老做地掐了把小甜嗓,张口就来:“陆叔叔,有没有给蔓蔓带礼物呀?”   “对了,”他低头翻包,先是翻出了项链,便含笑递给了女儿:“惜妍,你的。”   到底还是小孩子,陆惜妍两眼放光地打开锦盒,顿时被那条梦寐以求的水晶项链吸去了魂魄,毫无傲娇本色地直冲到穿衣镜前比划去了。   而黎雅蔓必须承认,那一刻她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期待,甚至因此屏住了呼吸;而这个期待,也正如预料般落了空。   他递上礼物,笑容依旧温润:“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买的。”   她假装高兴地接过那只闪亮的薄荷绿漆皮包,g家的,看来不会便宜,至少比她的一朵笑容要值钱。   “挖,陆叔叔真是大手笔!”黎雅蔓背起包潇洒地转了一圈,笑容甜腻:“等下正好背着去约会,谢啦!”   他一怔,笑意褪去大半:“约会?”   “是啊,”她眼波妩媚,毫不避讳:“公司新招的实习生,183,青葱欲滴小帅哥哦。”   难道就是那天看见的那个?确实年轻帅气,比起死气沉沉的自己,不知有活力多少倍。   见他表情不对,她心里模模糊糊地一喜,竟连自己都不知为何地期待起来;他沉吟半晌,却肃然开口道:“你最好注意点,别再像……上次那样。”   她一愣,心里不太舒服,可更要命的是连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顿时郁结得很,声音也随之大了起来:“你放心,他是本地人,大学刚毕业,绝对没结婚。”   他只好无声地叹了口气:“那你……记得保护自己。”   “放心啦,我也不会和人一见面就上床的。”她的态度因为失望而变得尖锐:“走了,拜拜。”   他哑口无言,胸口却像被人糊了层浆糊,堵得慌,只能在玄关处呆立着目送,半天都没移动脚步。   而带上新项链折返的陆惜妍,恰好看见这一幕。指尖轻轻攀上那光华四射的项链,她轻咬住下唇。   ***   摇晃着手中澄蓝色的美丽酒液,吃着全市最正宗的树莓派,黎雅蔓歪着头,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   这里气氛好、灯光佳、食物有格调,对面的男孩也是眉清目秀中略带几分羞涩,却有着无懈可击的俊朗外形,完全是她的菜。   可她没兴致,一点也没有。从走出他家门的那一秒起,她的好心情就忽然去无踪了。   “怎么了蔓姐?”男孩局促地询问。这个女人太美丽太诱惑,足以让他初见便为之神魂颠倒。可他以为像她这么风情万种的成熟女性断然不会垂青于什么都不懂的自己,所以当她主动抛出橄榄枝时,他简直激动得不能自已——   今天的约会他精心准备了好久,却还是担心会搞砸,这会儿看她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叹气的,更是让他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有什么魔法能让他瞬间长出十岁,好让他以成熟男人的姿态应对这一切。   小朋友的局促不安她当然全程都看在眼里,不禁暗咐:黎雅蔓啊黎雅蔓,你还真是要折寿了。   她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只薄荷绿:“没事,回去吧。”   这下男孩更确信是自己搞砸了,他用小狗般的眼神望着她,简直泫然欲泣。   罢了,这种型的,还是老规矩吧。   想着,她动作娴熟地掏出烟盒,叼出一根细长的大卫杜夫,完全是生意场上的风尘作派:“有火吗?”   见男孩被她的举动震住,她满意地叼着烟到渲染情调的烛台上借了火,深深吸一口,尽数喷向他。男孩不适应地咳了两声,看见烟雾背后那如梦似幻的红唇轻启——   “小弟弟,姐姐今天叫你来只是想给你上一课,”她勾起唇角,诱惑的弧度:“越有风情的女人身上故事越多,你玩不起的。以后小心点,我这种女人可是会吃人的哟。”   说完她便无视呆如木鸡的小朋友,摇摆着蛇一样妖娆的身段,施施然走出了pub。   但愿小朋友能就此清醒,别再被她这样的老妖婆骗了。好男人就该找个好女人,门当户对过一生。   多完美。   忽然不想回去,她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打转,疲惫的眼里像是结了层霾,找不到焦点。   夜半时分,她终于停在那栋熟悉的小别墅门前,夜半的空气带着沉沉湿度,晕黄的路灯也变得晦暗起来,路上没有半个行人,微风吹过,只听见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响。   她伫立在大门前,出神地望着某个早已没了亮光的窗台。   一整夜。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歌爷顶锅盖逃,你们又要说好虐啊女王好可怜啊陆医生没用啊弃文啊之类的了。。。。好吧,这条线里的陆医生是个什么状况大家都看到了,他要是一下子就为女王倾倒,那之前十年都干嘛去了?自然是个意志非常坚定的存在,别处枝繁叶茂都不奇怪,看这棵铁树怎么开花才是要义。当然,如果你们不喜欢这种细微的,缓慢的,从量变到质变的,从星火到燎原的故事,那就弃了吧。从一开始就每天滚床单的文别处一定有,看官是上帝,可以自由选,我这个实在不是。   至于我说车震,那肯定是没骗人,但你要只等着这个,那就没啥意思了不是。。。。   第37章 「第三十五章 」放爷拐人有一套   生活是一出无法停下来的戏,不管有多难捱,还是得被追着赶着往下过。梁曦白天依旧忙忙碌碌,努力把每月的房租水电和母亲的生活费挣出来。客户依旧难以取悦,节奏依旧紧张混乱,她把所有情绪冰封在内心的某个角落,用看似最正常的姿态应对着一切,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她才会静静|坐在床上,无声无息地允许自己流一两滴软弱的泪。   当最初的恨意褪去,日子却越发艰难起来,就像那句歌词唱的一样,伤我或是害我都惨不过教我记得一起幸福过,情愿我听不清楚当时谁人口口声声不会丢掉我。   这些天她总是不断想起曾经快乐过的日子,白天想晚上想,就算入了梦境仍然不得安生。心里有无数不解的呐喊,疯狂叫嚣着像是要逼疯她。   为什么?那个虽然不会甜言蜜语,却时常斥责她不好好照顾自己的男人消失了吗?虽然嘴里说着追星很无聊,却特意做了程序为她抢演唱会票的男人不见了吗?那个心疼地抱着因为连续加班而憔悴的她,说着将来一定要让她当上少奶奶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吗?   头痛欲裂,心痛如绞,她用力捣住心口,痛得无以复加。   雅蔓在外面谈生意,空荡荡的家里只剩她一个人,她把自己牢牢裹进被子里,几乎让自己窒息,忽如其来的门铃声却骤然惊醒了她,她以为是雅蔓回来,赶紧擦干泪痕去应门,却意外又震惊地发现,来人居然是司徒放。   猫眼里的他一手拿着头盔,一只脚豪迈地蹬在台阶上,发丝在夜风里飞扬,整个人散发着让人无法忽略的潇洒肆意。那天不为人知的记忆却在第一时间袭上脑海,她赶紧头皮发麻地噤声,暗暗祈祷他以为她不在……   这个样子的她……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不料她摆在客厅桌上充电的手机却忽然轰鸣起来,吓得她赶快摁掉!门外却传来凉凉的声线:“装,再装,我都听见铃声了。”   她只得咬牙开门,用愤愤的表情武装了羞愧和尴尬:“干嘛!”   他的眼睛深邃好看,夜色中却显得尤为明亮,只见他用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几个来回,又朝里看了看:“老妖婆不在?”   “……谈生意去了。”她警觉地拢了拢领口:“有什么事吗?”   “不错,她在还碍事。”他无视她的拦阻自顾自地挤进门,高大的身躯立刻对她形成了强烈压迫感,她下意识连退三步:“你,你要干嘛?”   他邪气地以拇指撇了撇鼻子,笑得张狂:“有件一直想干的事,上次和你没过瘾,这次继续。”   梁曦震惊地又退了一步,却抵住了方桌而无法继续,她惊恐地握紧了横栏:“你,你有病吧!”   他舔舔嘴唇,歪着头一步步向她逼近,直到双手撑住她两侧的桌面,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胸膛和臂弯间——   “现在夜里凉了,出去兜风得穿外套。”   “啊?”她的大脑几乎停止运转。   “每次兜风都只是带你市里逛一圈,没劲。”他顺手拿过她放在椅背上的外套,面露无辜:“所以想带你去远点的地方过过瘾咯。”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你说的是兜风?”   “当然,要不然还能是什么?”他耸肩,笑容却忽然促狭起来:“这么失望?没关系,我这人最好说话了,你要是想干点别的我也不反对。”   “去死吧你!”她一拳挥上去,却怎么都挥不去隆隆如雷的心跳声。   当梁曦抱着他的腰,在已经凉透了的夜风里飞驰时,虽然有霎那恍惚,却没有像从前的每一次那样后悔。也许这就是现在的她最需要的,清新的空气,足够的速度,心跳的刺激感,都是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的良药。   他开得飞快,却也出乎意料地稳,结构精密迅猛的摩托车在他的驾驭下风生水起。嘴角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他喝道:“抱紧了!”,然后加速一段,就会感觉到身后的躯体贴得更紧了一些。   屡试不爽。   城市的华灯初上,这些绚丽美景在她看来却被晃花成了无数光怪陆离的五彩光晕,然后,一切渐渐归于平寂,也许渐渐向郊区过度的缘故,浓厚的黑开始笼罩大地,万物都沉默。   她紧紧抱着他,注视着这个世界的双眼没有焦距,半晌,他才依稀听见她的声音。   “你不怪我?”她阻止他伤害江卓一的事,事后她从来没和他解释过,虽然看上去两人的关系已经渐渐恢复,可在这忽然安静下来的夜,她还是很想好好和他谈谈。   他没说话,其实那天他是恨她的,恨到几乎想就此放弃,再不见面。可冷静下来再想想,他却明白了。   她只是不想让他因为她去坐牢,认识她这么久,她的想法,他懂。   “怪你什么?不让我上?”他故意曲解,打着哈哈。   她果然忿忿捶他一拳:“以后不许再开这种玩笑,听见没?”   他明朗的笑声在静谧的夜色里显得尤为突兀,却有着神奇的感染力,忽然让她觉得,一切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他一路飚得肆意畅快,郊区的一片片田地和溪流不断划过她的视线,那是她久违了的空旷和纯粹,就连空气都清甜得让人心生眷恋。末了,他看见一座山,在她的阻挠和狐疑下硬是绕着山路开了上去,月光穿过两侧密密的竹林,被分割成雪花一样白亮的光点,洒在他们身上。   就在临近山头时,速度忽然减缓下来,油门发出几声闷重的声响,戛然而止。   “怎么了?”她问道。   只见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像没油了。”   她一听差点没厥过去!这家伙……好吧,明知他不靠谱,却还是三更跟他出来的自己才是真的有病。她赶紧翻手机,这才电光火石地想起,她的手机还在桌上充电呢……   “我没带手机,你快打个电话求救啊!”   他摸出手机看了看:“哎呀,没电了。”   “……”她简直要崩溃!这叫什么事儿啊?这荒山野岭的……天!   “你别这么焦虑嘛,”他倒是气定神闲,仿佛被困山林的只有她一个似的:“你看这座山又不高,走路都能走下去,怕什么。”   没错!她赶紧一把拉住他:“走,你带路!”   不料他一脸莫名:“不是吧你?这大半夜的下山?你不怕摔死我还怕呢!再说下了山又如何?你回得去吗?”   她气结:“那,那怎么办?”   “先凑合一夜,等天亮再说吧。”   说着,他东看看西找找,终于找到一颗粗壮的参天大树,他简单清理了一下就斜靠了上去:“这儿挺舒服,快来!”   她望着那满地落叶,花草和苔藓遍布的“好地方”,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就,就这样睡?”   她虽然自诩不是娇惯的女人,但实在也没豪迈到可以天为被地为床的程度,这要是有什么蛇虫百节的半夜钻进来……真是想想就恐怖!   闻言,他露出“真拿你没办法”的眼神,忽然起身向她走来,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应的当口,从身后牢牢环抱住她,然后无视她的挣扎,扯开外套的拉链在她身前果断拉上。   很好,外套就是要买大的,女人则越瘦越好。他满意地想。   梁曦被迫和他做了连体婴,顿时挣扎得不可开交,却被他一掌拍在屁股上——   “干什么?山上昼夜温差大,到半夜冷不死你,乖乖的别动。”   她仍旧不死心地挣扎:“你变态啊?冷不冷是我的事,你凭什么吃我豆腐?”   “豆腐我从来不吃,”他双眸半眯,语带威胁:“我只吃肉,这荒郊野外反正也没人管,你再蹭我试试看?”   她一开始没明白,但在感觉到抵住她后臀的,正逐渐火热坚硬起来的某处后,她猛地僵直了躯体,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样乖乖的多好?”他满意地摸摸她不甚服帖的短发:“睡吧,明天早上哥带你下山。”   ……哥?无奈肉在砧板上,她害怕他又像上次那样发神经,只好噤声。   可……这让人怎么睡?他在外套里就穿了个薄t恤,根本遮不住肌肉的热度和弧度,她被外套活活绑在他身上,又没有多余空间可以隔开距离,这会儿等于完全浸在他身体的气息里,虽然不难闻,可这种显然来自于男人,还是来自肉食系男人身上的荷尔蒙气息,实在是让她汗流浃背……   真的会冷吗?她忿忿地想,根本就要热死了好吗?这让她怎么睡啊?   就在这样的煎熬和腹诽中,她缓缓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放爷耍流氓那是真真极好的~~~梁叔叔这种正经人最怕的就是这种了,唉~~~不要再挣扎了骚年~~~   p.s.后面的111章是防盗章节,唉,天知道能不能有用,聊胜于无吧……这次放到111!!绝对不会再超过了!!握拳!!!你们别想再有机会笑话我!!   防盗章是半个番外,女王和大叔婚后的,如果现在买了,到时候可以免费看补全部分哟~~亚克西!   第38章 「第三十六章 」放爷强吻梁叔叔&蔓蔓遇袭(大部分放曦小   当梁曦再次睁开眼时,周围的一切依旧静谧黑暗,仿佛只过去了短短数秒,她却惊讶地发现j□j在外的脸上似乎结了霜气,还挺凉的,和他紧贴住的躯体却很暖和。她转头看了看他的侧颜,好像睡得还挺香,有轻轻鼾声逸出。他的右手却好像自己有意识般托在她后腰上,长得令人发指的双腿则把她的腿牢牢夹在中间,形成了一个怪异而亲密的姿势。   她无法伸出手,自然也无法温暖冻僵的面颊,只好下意识朝他胸口靠近了些,偎在他温暖起伏的颈侧。视线恰好触及他高耸挺直的鼻尖,以及浓密到夸张的长睫毛。   安静下来的他,每一丝每一寸都美好得不似真人。   她不觉看得有些出神,连视线中的画面渐渐明亮起来都一无所觉,直到他的睫毛在晨曦中颤了颤,她才惊觉——天亮了?   之前的每一夜她都睡不好,整夜整夜地被梦魇侵扰,像此刻这样平静无梦的睡眠,真是长久没有过了。   阳光从斜前方缓缓透过来,一轮初升暖阳被云层渐渐烘托出来,瑰丽的光芒瞬间以势不可挡的姿态蔓延开来,照亮了晨间的所有。花草鲜亮、枝叶舒展、一切都美得如此理直气壮,却又理所当然。昨日的感伤相较于这壮阔的大自然,似乎不值一提。   梁曦再度转回头去看他,却惊觉不知何时他已经醒了,正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心跳蓦的漏了一拍,她赶紧移开目光,伸手去扯拉链:“天亮了,我们可以——”   话音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看着他,唇上温热濡湿,充满侵略性的触感昭示着她正在被强吻的事实,可……他脑子出问题了吗?!   反应过来的她努力想推拒,可被束缚在外套里的双手让她怎么都不得力,他肆无忌惮地舌,尖在她嘴里大肆扫荡,甚至直抵咽喉而去,挟带着不由分说的冲劲和占有欲,像是要把她的灵魂都吸出来;她一只手放在拉链上,却虚软地只扯了一半,被这排山倒海的深吻混乱了神志和意识……   直到很久很久后,他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个劲道十足的吻,转而用额头抵住她的,长长睫毛几乎要纠缠住她的,他隔着自己的外套找到她的手,紧紧摁在在他滚烫胸口,逼迫她感受他有力的心跳,良久,他才沉着声开口——   “梁曦,你还有我,”他牢牢把虚软的她圈紧怀里,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一直都在,你看看我行不行?”   她还晕乎乎地没清醒,就听见这么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告白”——如果这是告白的话,她只能挣扎着推开他,气喘吁吁,面红如煮,双眼完全不敢看他:“你,你他妈活腻了吗?不要开这种玩笑!”   他简直要被她气死,揪着她的衣领就把她直接顶在了树干上,另一只手掰过她的脸,迫使她直视自己:“鬼才和你开玩笑!你脑子有病吗?听不懂人话吗?从七年前开始你就当我开玩笑,我说什么你他妈的都当我开玩笑!你是要我直接在这办了你才相信我不是开玩笑?!”   司徒放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承认七年前的那次表白多少带着点一时兴起和特立独行,被她拒绝觉得没面子,所以当校花主动示好时,他也就顺势接受了。他也承认在不成熟的大学四年里他玩得挺疯,女朋友交得不少,对她只是夜深了偶尔会想起会有些唏嘘罢了。   可这女人怎么就那么爱管闲事?既然不接受他,为什么重逢后死活要为他找工作,一副很担心他的样子?一开始他还以为她想明白了,莫名其妙地偷偷高兴了好一阵,搞半天她只是想和他当朋友?!男人和女人当个狗屁朋友啊?!当时他真想直截了当地给她吼过去,可看着她一脸热心和坦荡,又考虑到她当时已经有了男友,他终究是没能说出来,一不小心就当了这么个又憋闷又古怪的“朋友”。   所以每当她兴高采烈地和别人介绍“这是我哥们儿”时,他都会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你麻痹的哥们儿。   现在好了,她又是单身了,他足足等了三年才等到今天,不赶紧下手他还是男人吗?本想着她接受最好,她拒绝就追到她接受为止,却没料到换来这么个该死的“开玩笑”?开你妹的玩笑啊!   梁曦顿时给他吓住了,她心里乱成了一锅粥,虽然在过去的三年里偶尔也会有怀疑他是不是喜欢她的时候,可比起被他吐槽欺负和鄙视的次数,根本不值一提,他怎么可能……是真的?   “你冷静点,”她语无伦次起来:“你想,我比你大很多……”   “三岁而已,多个屁!”他不以为然:“我都不嫌弃你你凭什么嫌弃我?”   “……”她被他的咄咄逼人吓得绷直了背脊:“我的意思是,也许是错觉呢?因为你一个人生活,我又对你比较照顾,所以你搞不清……”   闻言他露出无赖的标准笑容:“每次看见你都想上你,这是什么错觉?”   她彻底语塞了,虽然早就习惯了他说话无遮无拦,但这种程度的还是让她完全无言以对。   “别说废话了,你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是答应——”   她汗涔涔地别开眼:“……我选另一条。”   虽然她必须承认他很迷人,也确实让她偷偷心动过,但……她努力晃掉脑海里不合适的念头,人要是活得太屈从于感官而不计划现实,必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这一点,她们梁家的女人绝对深深了解。   “好!”他忽然笑得灿烂:“那就晚点再答应,不过你最好不要考虑太久,我这人没什么耐性。”   说着,他大步跨向自己心爱的坐骑,直到发动的声响传到她耳边,她才从愕然中回过神来——   “上来吧,”他豪迈地拍拍后座。   “不是……没油了吗?”她目瞪口呆地望着生龙活虎的摩托。   他厚颜无耻地一笑:“不需要就没了,需要就有了呗。”   “你……”她咬牙切齿,他,他居然算计她?!   “可别这么说,我只是看你心情不好,想带你来看看日出的。”   “可你——”   “情不自禁嘛,”他毫无悔意:“没睡了你已经不错了,亲一口又不少块肉。”   “……”   “上不上?”他把头盔抛给她:“不上自己走回去。”   在返程路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梁曦满腹怨气地狠掐他的腹部,结果因为太硬而掐得手指疼,司徒放了然地笑着,一个加速甩尾就逼得她把他抱得死紧。   “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明朗而放肆,笑声融进风里,却震颤着她的心——怎么办?她并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可眼下的状况……太奇怪了啊!   司徒放的心情却好得很,他知道她一时接受不了,不过那又如何?   总有一天,她会是他的。   ***   黎雅蔓出门去和客户谈生意,按惯例又是各种交杯换盏。等回到住处早已是深夜。她晕乎乎地把车停进车库,像往常一样走过那条林荫小道。不远处的家里竟没有一丝亮光,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最近梁曦睡觉都要留一盏床头灯,这是她潜意识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作为好友的她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只好由着她去。   可现在,那里一片黑暗。   这么晚了能去哪儿呢?她想着,低头开始翻找钥匙,却忽然被一阵蛮力从身后掀翻在地!她下意识要去兜里摸防狼喷雾,那人却先一步发现她的意图,双手瞬间被人抓到头顶制住——   “包里有钱……还有手机……”她当是劫财,于是在挣扎中艰难出声:“一切好商量,拿了就快走吧!”   那人却出乎意料地捂住她的嘴,把她翻转过去,眼看一记手刀就要下来!千钧一发之时,树丛中再度窜出一个黑影,把猝不及防的他一下子撞倒在地!   “跑!快跑!”   朱宏声拼死压住歹徒,对女儿疯狂咆哮,却无奈年高体弱,下一秒就被身手矫健的歹徒一脚踹开,头撞在水泥围栏上一下子就见了红,歹徒正要接着处理她,却冷不防被他抱住腿踉跄了一下,愣住了的黎雅蔓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用颤抖的手摸出防狼喷雾对他一通狂喷,然后在他跪地shen|yin的当口胡乱捡了块石头,对他兜头一通乱砸!歹徒双手掩头无力招架,跌跌撞撞地逃进树丛,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黎雅蔓这才惊魂未定地冲过去扶起躺在地上唉唉叫唤的朱宏声,面色惊惶,声音颤抖:“你……你有没有事?啊?”   老人虽然一头鲜血,却露出了宽慰的笑意,沉沉地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歌爷找到一张很适合解释放爷和梁叔叔现状的图片,酷爱用电脑来看!!   哦骚瑞,女王就是持续被虐的设定,谁叫她这么强不怕虐~~~   p.s.有歌爷微博的请去置顶微博投个票,没有的请关注文案下方,那里有歌爷微博直通车,不加关注也可以投票哒~~~这个投票是【女王&大叔】人气pk【梁叔&放爷】,赢的一对将会增加放送番外,而且是加你们喜欢的东西哦~~~酷爱来!   再p.s.《暖暖入我怀》已经正式更名为《男神很忙》,并在《萌出没》杂志上进行连载,目前该杂志已经创刊,各大书报亭应该能买到(买不到的请揪住书报摊老板的衣领化身咆哮教主!),只要五块钱!五块钱一大本加一小本!合算到飞起来!!   然后歌爷的短篇将会从第二期第三期开始刊登,如果能持续被过稿之神眷顾,也许第四期也……嗯,都是小萌文,希望大家喜欢~~   第39章 「第三十七章 」好朋友只是朋友(陆黎)   陆济宽以最快速度直奔急诊室,看见黎雅蔓正一脸茫然地坐在走廊里,她一身鲜亮套装因为染了斑斑血迹而显得触目惊心,他的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赶紧快步走过去查看,“哪里受伤了,怎么回事,”   她缓缓摇了摇头,情绪低落,“不是我……”   他终于松了口气,“那是,”   她把头埋进掌心,片刻后才低低出声,“……我爸。”   陆济宽愕然。   后来陆济宽亲手帮朱宏声包扎了伤口,伤口不算太严重,但考虑到有撞击情况,所以还是要留院观察几天。事后他陪她去报了警,警方只当是一般的抢劫伤人备了案。黎雅蔓却总觉得不太对,毕竟她当时已经很自觉地交出了财物,可歹徒似乎意不在此。   可当她说出自己的疑虑,以及歹徒企图弄昏她的行为后,值班警察却只是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就兀自得出了结论:抢劫强|jian未遂。   不,不是这样的。她回想着当时的状态,那歹徒至始至终都没对她有任何猥亵的行为,反而有种计划已久的利落感,身手也很矫捷,要不是……那个人忽然冲出来,他恐怕早已得手。   请原谅她还是不能坦然自然地称“那个人”为“爸爸”,虽然他救了她,她只是觉得心好乱,乱得无法整理。   凌晨时分,她默默站在病房前,望着熟睡的老人。他虽然形容憔悴而苍老,此刻却带着难得舒展的神情,似乎很安心。   陆济宽静静站在她身后,低沉的声线像是有这治愈人心的魔力:“伤口不深,明天拍个片子,没事的话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他没有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爸爸,自始至终保持着安静。因为他在等,等她想说的那一刻。   她不肯回去,他也不勉强,在病房前的长凳上,她倦极地把头枕在他宽厚的肩上,他没有拒绝。   让人心安的触感,让人镇定的气息,她没有睡意,倾诉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他的心却随着她的娓娓道来而不断震动,早知道她的童年不够完满,却没料到会是这样。   “所以啊,”她自嘲地笑:“我不算混得太差了,对吧?至少没违法乱纪,已经算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他下意识举起手要摸摸她的头发,却在半途僵住,终究是回归了原位:“嗯,你是个好女人。”   她笑了,带着几分苍凉:“陆医生,安慰人也不能胡说八道啊。”   她哪里是好女人?好女人是梁曦那样的,一心一意地对待一个男人,身边的任何诱惑都视而不见。明明心里住着一个人,却因为耐不住寂寞而不停玩着感情游戏,她怎么能算好女人?   “不是在安慰你。”他轻声道。   忽然就有了想哭的冲动,她用力咽下喉头的硬块,勾起嘴角开玩笑:“那你娶我吧。”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她就咯咯笑起来:“开玩笑的,别当真。”   这世上有多少真心话,最后变成了玩笑;又有多少玩笑,是不能说出口的真心话。   没结果的就不想了吧。她在他的颈窝里找到了最舒适的角度,闭上眼,告诉自己这是难得的福利,要珍惜。   她好像睡着了。他感受着她绵长安稳的呼吸,忽然转过头看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的睫毛,像只沉睡的蝴蝶般,安安稳稳地栖息着。   在半空中迟疑的手,终于小心翼翼地攀上了她柔软的长卷发,每一丝都好像在挠着他的心,有微微的痒,心一下子就软得不成样子。   第二天一早,因为公司有重要例会不得不去,黎雅蔓只好先把父亲托给了陆济宽,说好下午再赶回来。早上朱宏声醒了,虽然受了伤,精神却不错。在得知这位一表人才的主治医生是女儿的朋友后,他不由得喜形于色,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又觉得羞愧不已。   “从片子上来看,现在还有点淤血,不过不碍事,休息两天应该能自己吸收,你放心.”陆济宽安慰着老人。   “谢谢大夫……”朱宏声有几分局促,他踌躇再三,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陆大夫,你和蔓蔓……认识很久了吗?”   他笑着点点头:“嗯,很久了。”   久到她已经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成长为现在的成熟女人;而他自己也从风华正茂的青年,走向了死气沉沉的中年,真的太久了。   老人像是忽然找到了途径,浑浊的双眼忽然透出亮光:“那她,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好吗?大概是好的吧,如果忽略掉最初的艰辛的话。   “她很好,很聪明很能干,工作出色,一切顺利,”陆济宽决定避开那些,单独说些好的:“也很漂亮,有很多人追求。”   “是吗……”老人憔悴的脸上忽然浮现出欣慰的神采,有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喜悦感:“我就知道,就知道……”   陆济宽轻拍他的肩,竟也有些莫名感触,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心情,他怎能不懂?   陆济宽刚从朱宏声那里拿了片子出来,就在走廊里看见了黎雅蔓,只是此刻的她没了平时那种趾高气昂的气场,窈窕的身躯半掩在自动贩售机后头,正眼神闪烁地朝这里张望。   “在这里做什么?”他示意要带她去病房,却被她拒绝:“不了,我就问问,他……没什么事吧?”   “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他不解:“淤血还没散,不过看情况应该能自体吸收,最好再观察两天。”   那一刻她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却又迅速用无谓掩饰过去:“哦……是吗?那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微蹙眉头注视着她接近于落荒而逃的背影,清朗的声线没有太多起伏,却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黎,雅,蔓。”   她骤然停住脚步,懊恼地皱了皱眉,这才假装淡定地转身,下巴微挑:“还有事吗?”   他缓步走来,颀长身躯像是带来了风,然后,停住。   “打算僵持多久?”   她气恼地撇撇嘴,干脆破罐破摔:“不知道,反正就那样吧,算我不忠不孝狼心狗肺,行了吧?”   他脸色未变:“去我的办公室聊聊。”   “不去,我还有事呢——”   话音戛然而止,下一秒,她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的手,准确地说,是被他握住的,她的手。   虽然到他的办公室不过几步之遥,但完全处于错愕的她,直到安然坐在了办公室里时,还处于失忆状态。   “说吧。”   他稳稳入座,好整以暇;她却完全不在状态,手上残留的温热触感仿佛依旧,她简直不敢相信,只是这样程度的接触,居然会让她震动至此,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没什么好说的。”她死鸭子嘴硬:“二十几年我都没有爹,忽然有了不适应不行吗?”   他没有丝毫不耐烦:“嗯,我能理解。”   她以为要吃一顿义正言辞的批评教育,却不料他居然如此淡定,弄得她傻了眼,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还要适应多久?”   她一口气悬在喉口,终究是没发作,只是别过头去嘟囔:“不知道。”   “有情绪很正常,在不影响最终结果的前提下适当发泄也是合理的。”他悠然开口:“但请注意,这个前提很重要。”   “切,要你管,你是我男人吗?”她嗤之以鼻。   “二十三年的牢狱生涯并不好过,就算他犯了错,现在也已经付出代价。”他波澜不惊地轻巧避过那个敏感问题:“现在是他最需要亲情的时候,不要让他失望。”   “失望?”她情绪有点激动:“如果他知道什么叫失望,当初就不会让我和我妈那么失望!你也是个父亲,还是单亲的,为什么你就能倾尽一切地照顾培养惜妍,他却丝毫不珍惜我们?我无法原谅他!”   闻言他眼底划过一丝黯然:“拥有不知道珍惜,失去才后悔莫及。这恐怕是世上每个人的通病。他恐怕不知道当初无心的决定会导致这样的后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命运的受害者。”   “胡说八道!你就不会这样不是吗?”她忿忿地听不进半点意见:“你对惜妍那么好……”   是啊,那么好,好到让她嫉妒。瞧,多么丑恶不堪的一个自己。   他摇摇头,眼底的笑意有些发苦:“你错了,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不会为了工作而忽略天伦之乐。在方妍走之前,我们甚至没有全家一起出去旅行过,她一直叨念着要补拍的婚纱照也没拍成。结果病来如山倒,一切都晚了。”   她震慑当场,久久无法言语。   “所以我必须加倍地对惜妍好,把一切能给的都给她,她必须健康快乐地成长,出半步错我都不能原谅自己,因为……我不想有朝一日再承受一次后悔的重量。”   说到这里,他抬眼望她,眼里有浓浓愧意:“所以,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   她无言地望着他,心里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情绪升腾起来,有顿悟和震撼,却也同时混合着绝望和心冷。直到这一秒,她才清楚地意识到,虽然十多年她来一直言之凿凿地对自己说着“无所谓”和“不可能”,心却从未真正死去。只是她变得越来越知足,哪怕只是一个微笑,一句良言,一次托付,都足以让她当作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   可现在即使是知道了,她还是在努力说服自己忽视这一切,是啊,怎么办呢?这么多年朋友了,难道做不成情人就要断交吗?这不合理啊。   所以只能这样了,做朋友,做好朋友。   直到她终于可以接受,真的只是朋友的某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虐伤了对吧?鬼哭狼嚎对吧?不要这样啊不要这样……来,每当你被虐坏了,就去111章看看婚后的陆医生如何吃醋,再脑补一下后面的爱情动作片……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好多了?酷爱鼓掌!!!(一身臭鸡蛋……)   啊,说起来有很多人都在说一年居然就有娃了连月子都坐好了简直不可思议,事实上这个一年后指的是全文结束一年后,毕竟它是111章嘛~~距离你们看到的现在大概应该是一年半才对,嗯。   不要说歌爷吊胃口嘛~~~毕竟生活中值得期待的事情不多,这不,给了你一个漫长的念想?宠文虽然看的人多,不过大多也是看过就忘,来歌爷怀里,为你打开一个心痒难耐的新世界!(一身烂番茄……)   第40章 「第三十八章 」梁叔和渣尴尬重逢(大部分梁叔小部分陆黎   “好吧,”她忽然觉得有点冷,因而无意识地抓拢了外套,“我……等会儿去看看他。”   说着她低头就要往外走,却被他叫住,“等等。”   一条男式围巾忽然落在了她肩上,她低头一看,暗色格纹,质地精良,很暖。   “这两天变天了,别要风度不要温度,得了风湿治都治不好。”   还是医生惯性的絮絮叨叨,不浪漫,没意思,没有她任何一个男伴来的新鲜有趣。她想着,暗暗攥紧了围巾,忽然觉得很难过,难过得想要在医院中央放声大喊。   “走,我陪你一起去。”   如果十几年前能围着他的围巾,和他并肩走在一起,她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可这一刻,她却沮丧地只想把他一掌推开。   贪心是世上最烈的毒药,她已无力回天。   把她送到病房后,陆济宽寒暄两句就借故离开,把空间里给了这对久别重逢的父女。房里顿时一片沉默,气氛尴尬得让人只想逃。   黎雅蔓清了清嗓子,视线始终固定在窗外的树叶上:“……还好吗?”   虽然只是一声别别扭扭的问候,却足以让朱宏声热泪盈眶,他不住地点头:“好,好,都挺好……”   她往床头柜上瞥了一眼,赫然看见一篮新鲜饱满的进口水果,不由得意外:“这谁给的?”   “是陆医生给的,”他一脸局促:“陆医生人真是没得说,蔓蔓啊……咱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她心念微微一动,随手拿了个脐橙:“吃不吃?”   老人定定望着她,迟疑着点了点头,眼底有晶亮的光芒,原来她还记得,记得他最爱吃橙子。   四下望去没有刀,她惯性地把橙子压在桌上按揉起来,坚硬的外皮渐渐变得松软,指甲从蒂头处切入,皮就变得很好剥。她熟门熟路地剥着,仿佛必须要专心做一件事才能让她的情绪稳定,却忽然想起那个记忆中因为久远而模糊的画面,那时年幼的她扎着小羊角辫儿,睁大眼好奇又贪馋地望着那个男人揉搓橙子。   “蔓蔓乖,爸爸有神功,一运功那皮就好剥了,不信你看!”   她忽然动作一顿,分明还记得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是如何将甜美多汁的橙子送进她等待已久的小嘴里,那主人又是用如何用含笑的双眼,心满意足地望着她,然后把她蓦地腾空抱起,架在脖子上满屋乱转……   那时天是蓝的,阳光是暖的,整个世界都比现实更灿烂更鲜明,就像一幅印象派油画。   她用颤抖的手撕下一囊橙肉,递过去;他还没接过,已经有泪珠悄然滑落。   漫长的牢狱生涯已经剥夺了他的所有,青春,天伦,人生甚至人格,在他已经没有任何奢望的此刻,却能再次迟到女儿亲手剥的橙子,他已经够了,真的够了。   午后的阳光斜斜撒进窗棂,让时光定格在最温柔的时刻。   ***   那天下午,梁曦刚看去望过黎雅蔓的父亲,却忽然接到江卓一的电话,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局促和亏心,他说当时拿了她20万创业,市值按理说现在已经远远不止,现在他愿意按照利率和通胀进行赔偿,所以想和她见面详细聊聊怎么个赔法。   对此,梁曦却只是淡淡答到:“我只要那20万,谢谢。”   江卓一被她的冷淡噎得无话可说,只好悻悻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那笔款子就到账了,宣告着她和江卓一的就此结束。可没过几天,事情却出现了出乎意料的变化,当梁曦从一整天的忙碌工作中回到住处时,赫然看见屋里多了两位长辈。   “小曦啊,卓一那混小子让你受委屈了!”率先冲上来的竟是江卓一的母亲,她老泪纵横地握着她的手死活不放:“阿姨对不起你,阿姨对不起你啊……”   老人家世代务农,不过五十多岁年纪,土黑色的脸上皱纹却像刀刻般深邃交错,这一哭起来更显得让人于心不忍,梁曦不知所措地为她擦拭泪水:“阿姨,阿姨你别这样……”   “你放心!”江母把她的手攥得死紧:“我们江家只承认你一个儿媳妇儿,就算是公主要嫁进来我们都不认!卓一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我们就当没这个儿子!”   都说城里姑娘娇贵,江母一开始也挺担心儿子攀了高枝难供养。可这三年来,她不但不嫌弃他没房没车一文不名,来看望他们的次数竟然比儿子还多,还时不时给他们塞钱。有一回她还硬要下地帮老头子锄田,像模像样地锄了半亩地,被割破手流了好多血都没吭声,比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能扛。这样的儿媳妇儿去哪儿找?做人不能忘本啊!   梁曦被她说得说不出话来,三年来她尽心侍奉准公婆都只当是本分,也没想过要把他们搬出来对江卓一逼宫,可现在这么一弄,她可如何是好?   最奇怪的是,她们怎么会知道?梁曦望了眼一脸愧疚的小姨,又惊愕地望着黎雅蔓,对此黎雅蔓只是耸耸肩摊摊手,一副“不关我事”的闲凉姿态。   认识她十几年,这个身体表情毫无疑问地昭示着:就是她干的。   还真是会添乱,唉。   这事儿还真就是黎雅蔓干的,她天生一个火爆脾气,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欺负却不还手。想来想去终于有了主意——这破男人虽然不能要,但也不能让他就这么和那小贱|人高高兴兴双宿双飞啊,她务必要让他们日子难过,这才心生这么一计。说起来这还不过是个前|戏,哼哼,她还有杀手锏没出呢。   好不容易安抚了江母,梁曦的小姨却又一脸愧色地迎上来:“小曦,我……”   “小姨,不关你的事,你别这样。”梁曦努力打起精神,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萎靡的样子:“你永远是我最亲的小姨。”   梁文秀一听更是支撑不住,她一辈子都过得体体面面,自问相夫教子关照亲友无不尽心尽力,除了……可那也是不得已为之的,怎么就一朝败在了女儿身上呢?梁曦从小懂事勤恳,她关爱她不少于悠悠,可现在这样的局面,叫她如何面对?   “你放心,”她定下心神:“我会尽快把悠悠带回去,绝不会让她阻挠你们的婚事。我也不敢要求你原谅悠悠,总之,是小姨对不住你,小姨真的……”   “别这样,”梁曦无奈:“既然他们一见如故,或许说明……或许悠悠比我更适合他呢?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吧,你不要太内疚,好吗?”   梁曦不是圣母,说出这番话实则咬碎银牙,对陈悠悠她根本无法做到宽容以对,可面对几乎有救命之恩的小姨她还能怎样?质问她教女无方?还是用哭诉来迫使她愧疚?   于是她拍拍梁文秀的肩:“小姨,这事儿,你没告诉我妈吧?”   梁文秀迟疑着摇摇头:“她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没敢。”   “那就好,”梁曦松了口气:“这样,你千万别告诉她,以后我来向她解释,好不好?”   黎雅蔓顿时看不下去了:“你打算怎么解释?说是你甩了江卓一,他才和陈悠悠搞到一起去的?得了吧你!你妈这么厉害你骗得过她?”   说着她又转向梁文秀添油加醋:“小姨啊,照理说我只是个外人,也不太好说三道四。但你想啊,要是江卓一真的做了你女婿,你让梁曦以后怎么回娘家?怎么来看你?你这不是日日夜夜拿刀捅她心窝子吗?再说了,江卓一能跟你女儿劈腿,回头就能再劈别的女人,这换了我都不敢要啊!”   说完她还似有若无地瞄了江母一眼,瞄得江母汗如雨下,局促得都不知如何是好了。见这架势梁曦一个头两个大,虽然心知好友是为自己出气,但……   她正要出言宽慰,梁文秀却忽然斩钉截铁地下了决心:“小曦,你放心,我今天就把悠悠带回去,说到做到!”   结果梁文秀果然雷厉风行,当天就杀到江卓一的公司把陈悠悠拽回了老家。江卓一还没来得及说话,江母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跟着杀进来,硬是把他拽到了梁曦家,逼他跪在门口。江卓一三代单传,在孝敬父母这点上还是很传统的,只能默默照做。   梁曦沉默地望着他,他也闷声不吭地回望,两人在那日一别后数日未见,原以为就此了断,谁知道又戏剧化地在这里重逢,简直恍如隔世。   沉默半晌,梁曦终于开口:“……不是我。”   “我知道。”   相处三年,他对她不是不了解,对于一个把自尊自强当作金科玉律在奉行的女人来说,这种事她还真干不出来。   其实这段时间他又何尝不挣扎?他都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原以为事情已经圆满解决,梁曦不吵不闹,新女友更年轻更漂亮更依赖他,在任何男人看来他都幸运得无法言喻。可他内心深处却藏着隐约失落,他没料到梁曦居然一次都没主动和他打过电话,也没有任何挽回的动作,甚至在他致电过去要还她钱时,她都表现得空前冷静和冷淡,把他的最后一丝微弱希望都浇灭了。   这些天一到夜深人静,他就想起他们从前的点点滴滴,想起她的贴心和懂事,想起她把辛苦攒来的钱给他投资时的全然信任和支持,想起她悉心照顾自己父母的点点滴滴……   他知道自己很贱,简直是有病;他恨自己,他鄙视自己,可他控制不了自己。   所以今天的见面,与其说是受了父母的逼迫,不如说是感谢他们的逼迫。   “你……还好吗?”他一开口就后悔了,她看起来瘦了也憔悴了,怎么可能好?   “挺好的。”她只是淡然以对:“你回去吧,就说我不想见你。”   他一惊,旋即无言地低下头,两人各自沉默,谁也不再开口。梁曦近乎麻木地望着窗外,不让自己有任何动摇的可能。   手机铃声却突兀响起,梁曦看了看,居然是她母亲的来电,赶紧接起,没两句话她就脸色大变,拿起外套狂奔出去,江卓一见状赶紧追上:“怎么了?”   “我妈她……在医院……”院方说病人已经严重到昏厥,要立刻动手术,这晴天霹雳般的噩耗让她无法再思考其他,整个人完全六神无主!   作者有话要说:啊呀~~出事了~~~话说女王虐小婊妹的招数还在预备期阶段,敬请期待后续~~~   ps,你们是都去期末考了还是弃文了?每天更新完静悄悄犹如走进鬼屋……是期末考的话考完都过来给歌爷汇报一下成绩!不来就默认为弃文!摔!!只看不留言的霸王歌爷要用脚把你们全部熏死!!   第41章 「第三十九章 」渣回魂放爷遭遇挖墙脚危机(梁叔叔)   “我陪你回去,”江卓一果断掏出手机订车,上了车又火速订了去往她老家的最近一班车票,梁曦茫然地看着他井井有条地安排着一切,只觉得周身发冷,冷得无法呼吸……   在她的记忆里一直只有母亲,那个明明身体虚弱,脊背却挺得比谁都直的女人,她总是对她不假辞色,却从未放弃教育她成为自立自强的人,她的爱始终以另一种方式照耀着她,这才换来今天这个独自生活也很好的自己。   她不能失去她,决不能。   在江卓一的妥善安排下,两人以最快速度赶到了梁母所在医院,梁母动完手术尚在昏迷中,梁文秀正一脸焦急地看守在旁,见到两人顿时松了口气:“你们总算来了……”   原来梁母腰痛已有时日,却只当是腰肌劳损,一直硬撑着。这次终于疼痛到昏厥,这才被梁文秀送进医院,检查之下才发现已经转为严重肾积水,必须立刻动手术。   术后梁母终于悠悠醒转,一向雷厉风行的她此刻虚弱得严重,脸部浮肿得几乎脱了形,她勉强睁开眼望着女儿和江卓一,一向严厉的眉目骤然松懈下来,人好似忽然老了十岁。她叹口气,极需弱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到了这个份上,她也不想再坚持了,有生之年若是能看见女儿结婚,甚至能有机会抱一抱小外孙,她就完全知足了。   梁曦一怔,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江卓一却抢先握住梁曦的手:“快了,等您好了就来喝喜酒。”   梁曦愕然,他却以眼色示意,她只能硬生生吞下话,勉强微笑:“……嗯,快了……”   安抚母亲休息后,梁曦和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才发现相当不乐观。由于常年积劳成疾耽误医治,肾积水已经转为慢性肾炎,并且有肾功能衰竭的倾向。接下来必须完全停止工作,好好养病,再不能有半点操劳。   梁曦一路缴钱打点忙前忙后,等终于松懈下来已是深夜。她颓然瘫坐在病房门口的长凳上,几乎脱力地闭上眼,一道浅浅黑影却遮住了昏黄的光,她睁开眼,看见江卓一正默默站在面前,手里拿着一碗热粥。   “忙了大半天了,吃点东西吧。”   这微妙关系,微妙的场景,微妙的人。她移开视线:“不用了,我不饿。”   他也不勉强,只是默默在她身边入座,陪她一起发呆。半晌,她终于打破沉默:“你回去吧。”   他摇摇头:“我可以留下来帮忙。”   “不,不需要。”她无意识地抬高下巴:“就算需要,也不该是你。”   他心里咯噔一声,刚才陪她许久,连自己都恍惚了彼此现在的身份和关系,现在被她森然点醒,竟一时不知所措。   见他犹自呆怔,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无奈起身想逃开这尴尬场景,顺便去看看母亲,却冷不防被他握住一只手——   她转头,用眼神询问他;他迟疑了一下,却没松手。   她深吸口气:“江卓一,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竟有些语无伦次:“我不是……只是,你妈现在这样,我也不希望她再受刺激——”   “你放心,我会自己处理。”她冷冷打断他的话:“你忙你的去吧。”   怎么处理?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也无力去思考,可她的自尊逼迫她只能这样说。   眼看她就要离开,他情急之下喊出声:“梁曦!”   她无可奈何地停下脚步:“还有事吗?”   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动忽然涌上脑海,他一个箭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动静之大几乎引得路人侧目:“梁曦,我……我刚才和你妈说的话不是瞎说的,我——”   “不是瞎说的还能是什么?”她打断他的话:“悠悠还在等你,你最好清醒一点。”   被戳中软肋的他一时语塞,却怎么都不肯放开手,因为他不想因为一次意外就……这些天他真的想了很多,三年时光磨合出的默契和熟悉又怎么能如此轻易被替代?这也许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你听我说梁曦……”他七零八落地解释着:“悠悠那边,悠悠那边我来解决,嗯?只要你能原谅我,我们还是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尽快结婚,然后……”   她简直无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江卓一,你疯了吗?”   “我没有,我是认真的……”他手足无措地松开紧握住她的手,视线却依旧牢牢胶着住她:“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和她真的只是一次意外,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那时你和司徒走得太近,我很焦躁,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她依旧是一脸惊异加愤怒,他不得不转变方向:“我知道我错了,我不敢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希望你考虑一下我们三年的感情,还有伯母的身体状况,不用马上给我答复,你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想通了再给我答复。”   说完,他生怕她直接拒绝,逃也似地走了,梁曦只能措手不及地站在走廊,震惊地回味着刚才的一切。   足足失眠一夜后,她强打起精神去看望母亲,梁母醒着,但因为手术的关系下不了床,也只能吃些流质食物。当梁曦端着熬了小半宿的补汤来到医院时,却见江卓一早已坐在床边,正和母亲聊天,看起来很融洽。她不由得脊背僵了僵,便状若无事地推门进入,加入交谈。   中途江卓一出去接了个业务上的电话,梁母把梁曦叫到身边说了会儿话,虽然还是不好亲近的模样,言语中却多了几分激赏,说江卓一大清早就来看她,公司业务都扔到了一边,看样子是真心的,让梁曦差不多就把事办了吧,这样早点生了小孩,她还能有精力帮他们带。   对此,梁曦除了泛苦的笑意,还能回应什么?   此刻的江卓一却一脸不安地躲在楼梯口接电话:“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我真的没办法娶你,你要多少钱我都给,真的,我知道是我的错,可我们总不能因为一个错误就把一辈子都扔进去不是?我——”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他无奈地收线,疲倦地抹了把脸,颓然蹲坐在了楼梯口。   昨晚梁曦想了很多很多,母亲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最好是跟她一起到s城让她贴身照料,再不济也得找个贴身看护24小时陪着,肾病是个富贵病,既要花钱也要花精力。   她不是没想过在s城买房把母亲接过来,可随着城市经济的飞速发展,房价这些年也翻了好几番,拿回来的20万只够买个洗手间吧。   说到底,她们母女奋斗这么多年,至今却依旧飘荡无依。没有男人庇荫的生活,有着她无法否认的艰辛。   不期然间想起江卓一昨晚的话,她一愣,赶紧把这个荒谬的念头驱逐出去。   下午梁文秀来看望姐姐,因为女儿的这层关系,她愧疚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见江卓一忙里忙外俨然以准女婿的身份自居,梁曦却对他冷冷淡淡,她便趁着空把梁曦拉出来问和好没,梁曦当然说没有,闻言梁文秀叹了口气:“唉,小曦啊,我知道我没立场说这种话,可你们在一起三年不容易,就不再考虑考虑了?”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梁曦垂眸:“我接受不了。”   “唉,不是小姨说你,”梁文秀一脸无奈:“你毕竟还年轻,太理想化,其实哪个男人不是这样?有了点钱心思就活络,就算婚前不被抓到,也不代表婚后就没有。到时你孩子都有了,还能吵着闹着离婚?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我知道你书读得多,要求也高,但女人呐,还是笨点好,你看你妈现在这样算什么?所以说少吃点苦比什么都强。”   梁曦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说话。世人皆知小姨当年嫁人很是风光,都说她算是嫁入豪门,可小姨夫没过几年就开始在外面夜夜笙歌,除了按时给家用以外,就跟不存在一样,小姨虽然这么说,她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可再怎么不好过,也比母亲好过,至少小姨身体健康没病没痛,还能有余力接济她们母女。梁曦开始动摇,如果说因为之前那个执念的破灭让她尝到了不现实所能带来的至大痛楚,那现在,她又何来勇气,为等待下一个理想到不切实际的男人,拿出自己和母亲下半生的安居乐业来赌呢?   她已经快要三十岁,不能再任性。要是,要是能和江卓一按照原定计划结婚,似乎一切苦脑就都解决了,母亲的情绪也不会受到刺激……   她这样想着,竟生平第一次有了妥协的念头,霎时心惊!   在她们的背后,绿植后却藏了一个纤弱的身影,正用冰冷的眼神定定望着她们。   当梁曦拿完药回到病房时,眼前的场景却让她倒抽了口凉气——陈悠悠正坐在病榻前对梁母嘘寒问暖!   “悠悠!”她顿时脸色大变,几乎无法自持:“你,你跟我出来一下。”   陈悠悠倒是一派自然,她对梁母甜甜微笑:“姨妈,姐姐叫我了,我去去就来。”   直到和陈悠悠面对面坐在了附近的咖啡馆里,梁曦才惊觉手心满是凉透了的汗,她余悸未消地开口道:“你要干什么?”   闻言陈悠悠无辜而失措:“我,我只是想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毕竟你妈也是我姨妈啊,她生病我不来看才是不正常吧?”   梁曦怔了怔,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确实是紧张过度了,可一想到母亲可能会知道这件事,她就觉得冷汗涔涔,她顿了顿,放缓了语气:“她现在身体不好,我不希望她知道这件事,希望你配合。”   闻言,陈悠悠满面愧色地低下头去嗫嚅道:“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可是姐姐,我真的……对不起。”   心情复杂的梁曦忽然觉得难以面对这一切,她把视线投向窗外,久久无法成言。   作者有话要说:梁叔叔被现实压瘪了,虽然可能很多人都会咆哮梁叔叔这是把放放置于何地,可是平心静气想一想,你要是到了梁叔叔的年纪,又处在她这样尴尬的境地,你敢不敢和一个月薪两千,成天不着调的小弟弟定下终身?   不过话说回来,江渣忽然要吃回头草,你们说放放知道了会干出什么事来呢……   窝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草拔了直接吞下去……   哦对了,明天双更,一次在早上十点一次在晚上八点。   然后,后天记得晚八点准时到,来晚了发生啥事我不负责。   第42章 「第四十章 」女王狂虐小婊妹   定了心思后,江卓一跑医院跑得越发勤恳起来,一心想有好的表现。那天他刚探望过梁母走出医院,身后却不其然响起一声弱弱的呼唤。那声线甜美而哀伤,对他来说却像梦魇般无法面对。他闭上眼,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可男人的自尊心却不允许他这么做,在僵持片刻后,他终于无奈地转身。   陈悠悠一步步向他走去,神色哀戚而无奈,“江大哥,我们……能聊聊吗,”   两人就近找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餐厅,就这么面对面坐着,谁也没开口。许久后,江卓一才勉强鼓起勇气:“……我给你汇的钱,你收到了吗?”   陈悠悠扁扁嘴,还没说话,眼泪就先涌了出来:“江大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江卓一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知道给她打多少钱都弥补不了……可要是不给,他良心也不能安啊。毕竟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孩子,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女人的委屈和眼泪,混合着空气里压抑潮湿的气氛,逼得他一个头两个大,他决定不再看她,一咬牙把话一起说了:“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你,你都可以找我,除了婚姻以外,江大哥什么都能给你!”   说完,他把心一横,猛地起身向外走去。岂料她却扑过来捉住他一片衣角,哭得肝肠寸断:“江大哥,江大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和姐姐不一样,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江卓一差点就心软了,可梁曦整天照顾母亲,心力交瘁的模样忽然映入脑海。她是那么坚强,什么都自己扛,他又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连续重创她?   看着终究决绝离去的江卓一,陈悠悠一脸绝望的泪惹得周围食客都纷纷侧目。她掩面跑出餐厅,一路跑到了医院后墙的一块偏僻绿化带处。匆匆抹了抹眼泪,急急掏出手机查了查账户,发现有笔五万的款子打了进来。   倒是比她想象中要多,可……唉,毕竟不是理想结果。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能做的都做了,总不能真的弄条绳子上吊吧?再说现在她还有别的紧急事要处理……她撇撇嘴,又确认一下账户余额定了定心,转身正要往外走,却冷不防撞上了人——   是她?陈悠悠惊魂未定地瞪着正闲闲靠在转角处的黎雅蔓,不禁一阵恶寒——她没看见什么吧?   因为父亲那边情况很稳定,黎雅蔓是专程来看望梁母的,到了这里才发现饥肠辘辘,就想在附近餐厅先吃点什么,结果好死不死地居然让她撞见如此精彩的一出“大戏”——她算是开了眼界了,这年头居然有装鹌鹑功力如此高深的女人,动不动就跟琼瑶剧似的,变起脸来却又如此之快,不当演员还真是委屈她了。   陈悠悠背抵着墙,垂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假如说和梁曦的对峙她能做到胸有成竹的话,那眼前这个女人,她可就不那么确定了。   黎雅蔓双手环胸地定定望了她一会儿,忽然毫无预警地靠近,一只手啪嗒一声撑在了离她耳侧只有2公分处,另一只手豪气万千地叉着腰,瞬间就形成了一个极具威胁性的姿势。她凑近陈悠悠颈侧深吸一口,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沉香+dion真我?”   陈悠悠背一僵,旋即作不解状:“什么?”   黎雅蔓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在我面前还装什么雏?”   沉香是黎雅蔓一度最喜欢的烟,那时抽得比现在还凶,结果被陆某人鄙视得不行,她试了半天才发现这款真我香水遮烟味遮得很好,于是那段时间几乎成了她的固定搭配,虽然后来换了淡些的烟抽,可这种混合的香味却在记忆中留存下来,只是一开始没想到,现在想来,还真是失策。   事已至此,陈悠悠眼皮也没抬:“抽烟犯法?”   “犯法倒是没有,”她笃悠悠地取出烟点上,挑衅地朝她喷了一大口浓烟,咯咯笑道:“不过我们这么纯情的小妹妹可不适合干这种事哦,要是江卓一知道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陈悠悠别过头去不说话,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不能激怒。   见她不说话,黎雅蔓也不生气,她凑近她的耳朵,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音量轻声道:“别费劲儿了,再好的香水都遮不去你身上那股婊|子味,男人喜欢你楚楚可怜,老娘可不吃这套。劝你赶紧回家蹲着,别出来惹事,乖。”   陈悠悠抬眼冷冷瞪她,哪里还有半分柔弱少女的样子?   “你确定你真的是梁曦的表妹?”黎雅蔓啧啧摇头:“绝对的基因变异啊,佩服佩服。”   闻言陈悠悠面色一僵,眼看被人看穿,她赶紧盘算了一下利弊,反正钱已经到手,江卓一也不见得会相信这个女人。于是她心定了定,一言不发地就要走。   “慢着——”黎雅蔓长腿一伸堵住她的去路:“急什么?我还想和你讨教两招呢。”   她冷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黎雅蔓面上在笑,眼里却怒火熊熊:“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出来卖要有职业操守,你满世界岔开大腿我都没意见,干嘛非要找到你姐夫头上?世上男人死光了还是怎么着?你他妈知道‘良心’二字怎么写吗?”   一想到梁曦蒙在鼓里时还无微不至地关怀照顾着这个表妹,她就气得恨不得直接一屁股坐死这个小贱|人,骂她两句都算轻的!   被这么难听的话劈头盖脸地倒下来,陈悠悠也沉不住气了,她冷笑一声:“你知道什么?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对她好?照顾她?得了吧,不过是习惯性晒优越感罢了!她梁曦读书好工作好善良孝顺懂事万能!她陈悠悠就不行了,什么都不如姐姐,所以活该在她的阴影下过日子!甚至连她唯一可以引以为傲的那个有钱的爹,都因为这位“完美姐姐”的疏忽而化为乌有!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欠了她什么!   黎雅蔓叹为观止:“你这脸皮是防弹材料做的吗?下|贱得这么理直气壮,有前途啊!”   陈悠悠咬牙切齿地瞪她:“你以为你有多高级?还不是一样成天在小男人堆里混?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黎雅蔓怜悯地摇摇头,毫不怜香惜玉地拍拍她的脸,忽然一把拧住她的下巴——   “你啊,最好搞搞清楚,”她挑高一侧眉,神情乖张:“我是嫖男人的,你却是被男人嫖的,你说我们能一样吗?小贱|货?”   说完,她拍拍衣袖整整衣襟,若无其事地转身走人,把一脸震惊的陈悠悠晾在原地。   居然……陈悠悠气得浑身发抖,柔和的眉目也瞬间狠厉起来。她攥紧拳头,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一想到下午那场天雷勾动地火的对峙,黎雅蔓就觉得爽心爽肺奇爽无比!她原本想立刻告诉梁曦大仇得报,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不对——这江卓一不是都为了陈悠悠和她分手了么?怎么又这么下狠心地撇了陈悠悠?他到底想干嘛?   而这个疑惑,当天就被解开了。   “什么?”黎雅蔓差点没把桌子掀了:“他找你要复合?靠!你不会答应了吧?!”   “你冷静点……”梁曦这些天本就因为母亲的病而劳心劳力,又被司徒放那电闪雷鸣般的表白给吓了一跳,再加上江卓一这突如其来挽回……说心力交瘁都不为过。她在感情方面本来就没多少经验,现在更是一团糟,事到如今只能求助于好友了。   “我没答应,但……”   梁曦组织了一下措辞,终究是觉得表达无力,断在了半路。这个意犹未尽的“但”字却让黎雅蔓有了不祥的预感:“什么意思?你想答应他?”   “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梁曦泄气地缩在沙发角落,有时她真恨自己,现实和理想但凡能极坚决地选择一样,日子也就不会过得如此纠结。可她既没有追求理想的能力,却又不愿屈从于现实。一边对出过轨的男人心生不耻,一边却又对将来的生活迷惘不堪。尤其是今天,当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用洗冷水脸来让自己清醒时,赫然发现眼角多了一丝极轻微的细纹,虽然知道自己年纪不小,可不用保养品也挺光滑白净的皮肤一直是她的骄傲。这丝细纹虽然淡得根本看不出,却严重震撼了她——   是要老了吗?   她不知不觉在镜子前发了呆,忽然觉得惶恐。   在没有找到共度此生的归宿以前,她无法优雅坦然地老去。   她已经没有另一个26年可以用来等待,另一个3年用来重建一段关系。刚烈的理想在冰冷的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作者有话要说:啥都不说了,请留言为女王喝彩。   and,婊妹还没被虐完。   第43章 「第四十一章 」放放要放大招了……(放曦)   不久后江卓一就来了电话,说他和陈悠悠分了,语气小心翼翼。她拿着手机呆愣当场,竟不知该如何回复。   还没等消化完毕,司徒放又来了电话,兴高采烈地告诉她自己终于组装出了第一辆手工版摩托,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逛一圈,她只好心乱如麻地拒绝了,他虽然语气有点黯然,却还是活力十足地表示改天也可以。   事实上,这段时间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只好尽量避免和司徒放见面,考虑到他如果知道她母亲入院的事,一定会横冲直撞地跑来帮忙,所以她只好委托雅蔓一起瞒着他。   只好先这样了,她想,暂且不论他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现状,光是本质上他们就不匹配。他年轻,英俊,活力十足又招人喜欢,虽然也曾让她在迷乱中怦然心动,却注定不可能是好的归宿。要是她真答应了他,他们或许会有一段可以预期的浪漫光景,可以后呢?他太年轻,现在可能还过得去,可十年后,三十多岁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华,她却已经是个中年黄脸婆。如果那时再失去,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顶得住。   如果不可能,就不要让它有发生的机会,她狠下心,闭上眼。   下午雅蔓回去照顾父亲了,临走时还不断耳提面命要她千万不能吃回头草,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友的心意她了解,她也确实没有答应江卓一。可在内心深处,一切都似乎朝着冥冥中的方向滑去,让她心生绝望。   值得欣慰的是母亲的身体恢复得不错,江卓一依旧出钱出力无不尽心,陈悠悠则忽然不见踪影,一切看起来都在向着好的方向走。她也难得有一天可以不用忙到三更半夜回来,于是她连晚饭都没吃,洗个澡就直接钻了被窝。   不知是不是有心事,一时居然没睡着。她直直望着天花板,房子已经旧了,她看见泛黄的水迹和些许裂痕,四周的墙皮也有不同程度的卷起。可她的写字台依旧保持着高中时的模样,用来遮盖书本的小方巾,笔盒里码得整整齐齐的铅笔,甚至日历下贴着的小人贴纸都生动如初。   在数日后的今天,她才终于意识到,母亲一直把她住过的房间保持着原样,没有一丝更改,亦没有一丝灰尘。   尘封的岁月忽然像老电影般在她脑海中迅速掠过,母亲总是不爱说话,神情严肃,对她也从不宠溺,总是面无表情地和她灌输着很多当时懵懵懂懂,后来却在跌跌撞撞的人生中,渐渐明白过来的道理。   现在她长大了,母亲却佝偻了挺直的背脊,模糊了犀利的眼神,虚弱了沉着的声线。如果她不能给母亲一个安定从容的晚年,还有什么资格为人女儿?   就这样吧,她揉了揉酸楚的眼角,迟疑着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愣愣望着江卓一的号码,却迟迟无法按下那组号码——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忽然惊醒迷思中的她,谁?她在老家的住处知道的人很少,雅蔓已经回s市了,难道是小姨?难道妈出事了?   她顿时吓得扔了手机就往门口冲!乡下地方也没有猫眼这种东西,她开了门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叫道:“小姨——”   声音戛然而止,她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正披着一身阴沉之气伫立门口的男人——司徒放一手捧着头盔,发丝在尤为肆虐的夜风中疯狂飞舞,皮衣的衣领不断拍打着他青筋暴现的颈项,让他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令人发憷的戾气。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用一种她不熟悉的冷冽眼神直直望着她。   “怎么……是你?”她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灌入的冷风让她忽然觉得冷,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穿着睡衣就跑了出来,赶紧条件反射地用双手环抱自己:“你等等,我去换个衣服……”   她正要关门,门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抵住。他轻而易举地置身入内,猛地捉住她的手就往里屋走,带着皮套的掌心有种粗糙而野蛮的质感,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用力甩倒在了床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干什么?”她又急又气:“吃了火药吗?”   虽然他一向力大如牛,性子又糙,但对她开玩笑多少还是有点分寸的。可现在……她揉着发红的手腕瞪他。   他充耳不闻地关上房门,烦躁地把手套往地上一掼,开门见山:“你要和江卓一和好?”   她一惊,泄气地暗想八成又是黎雅蔓这家伙……她那张嘴为什么永远那么不严实!?   她抓过被子蔽身,眼神闪烁:“……你这是什么意思?质问我吗?”   “别绕圈子!”他忽然吼出声,音量之大让她心头颤了三颤。下一秒她就被再次扯出被窝,整个人暴露在了微凉的空气里,他厉色对上她惊恐的眉目:“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你……你想干什么?”她努力想挣脱他的钳制,却是徒然无果,顿时气急地拔高了声量:“是又怎样?我的事我自己决定,你凭什么这样质问我?”   闻言他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深邃的双眼猛地瞪大,两人对峙许久,空气都似乎被凝结成冰——   末了,她忽然被草草扔回床上,他颓然在床边坐下,背对着她,一言不发。   为什么会这样?他心力交瘁地用力抹过自己的脸,忽然一拳狠狠敲在墙上!引发的震动让她浑身一颤,赶紧冲过去查看他的手:“你有病啊?手不想要了?”   她拨开墙灰仔细检查他的手,虽然看起来并无外伤,但联想到刚才那声地震山摇的抨击,她还是觉得心惊肉跳:“去医院看看,快点——”   “为什么,”他忽然反手用力握住她的手,眼神专注而疼痛,声线沙哑得让她心慌:“七年前你想也没想就拒绝,三年前你笑着告诉我你已经有了男朋友,而现在,就算他背叛过你,都还是比我强?”   他曾经以为他和她这辈子就这样了,也不是没试过去做她要的那种“好朋友”,其实他根本不在乎世俗的目光,不怕被人指着鼻梁骂“男小三”,可她幸福的笑容却每每一刀刀阉割着他的勇气,让他在感情上变成了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懦夫。他已经这样活生生地忍了三年,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一天——   是的,知道江卓一出轨时他真的无法不高兴,他知道这不道德,可道德的拯救不了他!他终于有机会了不是吗?他有自信可以治愈她一时的创伤,换给她永远的幸福!可她为什么不要?难道在她眼里他就这么不堪,一丝一毫都不予考虑?这三年来的默契相处对她来说难道什么都算不上?   他从来没有那么难受过,仿佛从头到脚每个部分都不该存在于世上,他自诩不是软弱的人,这一刻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她愣愣望着他,他一向强大,活力十足,没心没肺,她早已习惯了他一脸无谓笑容的模样,却从未见过他像此刻那样脆弱无力。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坏,那样轻易地就把他判入了“不认真”的范畴,那样毫不考虑地伤害了他。   “对不起……”她有点慌乱:“我不知道,我以为……”   “你以为我是开玩笑吗?”他苦笑:“我司徒放这辈子做的任何事都是玩笑?还是我整个人在你眼里就是个玩笑?”   她紧咬住下唇,不知如何是好:“不是的,我只是……不敢相信。”   她怎么能相信?他那么英俊那么招人,无时无刻地总是在吸引女孩的注目,她们大多年轻漂亮活力有趣,哪个都比食古不化的她要有魅力,她真的不懂,直到现在还是不懂。   他深深望着她,眼神逐渐痴迷起来,让她无力招架……   “你不懂?”他轻轻捧住她的脸,一寸,一寸地靠近:“那怎么办?我也不懂……”   他的唇带着近乎膜拜的意味轻触上她的,小心翼翼地遏制着摧枯拉朽的渴求,一点一点浸润她因为紧张而干燥的唇瓣。却在察觉到她有想逃的趋势时,蓦地收紧了手掌,掌住她的脸不让她动弹,唇舌的攻击也瞬间迅猛起来,让她猛地想起了那个迷乱的夜,顿时紧张起来,身体的挣扎也变得愈发强烈。剧烈的喘息声合着唇齿交接吸,吮的声响回荡在小小的屋里,温度渐渐升高,空气渐渐稀薄,她开始觉得不对劲……   当他滚烫而粗糙的大掌急切地从她睡裙下摆探,进去的瞬间,她立刻条件反射地夹紧了双腿,猛地按住了他的手,在他疯狂的衔吻下她躲得费力,只能断断续续出声:“不行,不能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20:00请准时来好吗?原因知道的对吗?这次不是汤也不是渣,suo了我可就不管了,你们自己跟紧一点到时候别给我发you箱好吗?!   第44章 「第四十二章 」放放压倒梁叔叔   他轻而易举地格开她的手,一路畅通无阻地从她的底,裤边缘探入,这忽如其来的入侵让她浑身一僵,惊喘出声,瞪大了眼望着他——   他喘息着望着她无辜又诱人的模样,唇瓣早已红肿的不成样子,水色一路从其间蔓延到下巴,凌乱的短发合着热汗软软地贴在额头嘴角,她惊恐得像只小白鼠,指尖的触感却该死的温热滑,嫩,像有魔力般指引他继续……   没什么不行的。他狠狠心,一把扯下她的底,裤——   “我不会让你回到他身边的,绝对不会。”   说完,没有给她任何一丝辩驳的机会,他再度吻住她因为震惊而微张的唇,开始肆无忌惮地席卷她口腔里的一切,把所有能汲取到的津,液统统生吞,入腹,甚至抵住她的喉口不让她正常呼吸。他就是要弄晕她,迷乱她,把她整个吃进肚里,再不许任何人觊觎窥探,完完整整地只能属于他一个……   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还能给得更多更好,你信不信?   带着这股惊人的执念,他卯起劲儿来压制住她胡乱挥舞的手脚,大手带着疯狂的渴望用力捏住她圆巧而有弹性的臀,肉揉,搓,饥饿的吻一路绵延到她白嫩的颈子;她以为自己会尖叫出声,可感官上的汹涌刺激却让她的叫声莫名变了调,生生敲进他的耳膜,又成了史上最无解的催,情圣药,他激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简直恨不得立刻把她揉进躯体,和自己混成一个……   两人的衣服都被撕扯着褪下,胡乱散落在地上,床上,她想趁着他脱衣服的间歇逃走,去无奈手脚酸软,没爬几步就被他拽着脚踝拖回来。他没有一丝赘肉的健硕躯体宛如希腊童话里的神祗,锃亮的肌肉块散发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力量。   他二话不说就用有力的双腿压住她乱蹬的细腿,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另只手带着渴求用力抓握住她胸前一抹莹白,原本不算丰,腴的浑,圆被他挤得变了形,一点红,嫩高高翘起,不等冰冷的空气侵染,已经被他牢牢衔在了嘴里,灵活湿润的舌,尖勾绕打转吸,吮,简直要把她的魂都吸出来。她又惊恐又迷乱,未几身体已经被熏红了大半,赤,裸在室温中竟然丝毫不觉得冷,黏,腻滚烫的汗液像是直接流进了大脑,模糊了思维,浸坏了神智……   粗粝的指尖在细腻湿,润的肌理中反复试探,他粗喘着摒了一额汗,勃,发的某处急切到几乎要爆炸,却始终没有把握,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只求让她从头到底都能享受到,可不知是不是紧张和抗拒的缘故,她始终僵硬j□j得不像话,润滑度一直不够,急得他头昏脑涨,就怕自己还没开始就结束,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他看着自己微微震颤的手臂,梦想即将成真的晕眩感忽然袭上,让他激动地无法自持,低头捏着她的脸又是一阵狂,吻……   梁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虽然两人体力悬殊,但她相信要是自己真的抵死不愿意,他也不至于会来硬的。可她就像被人抽走了全身骨头一样毫无力气,连叫声都带着喘,息,说不是勾引都没人信……他滚烫而坚,硬的器,官正气势汹汹地抵着她的腿,在摩擦中带来湿意,她认命地闭上眼,品味着他指尖带来的微微疼痛和陌生感触,大脑的一边在叫嚣着不可以这样,另一边却沉沦在汹涌的感,官体验下,无法自拔……   一吻过后,他试着想攻城略池,却被她紧密的入口包夹得根本无法动弹,稍微一用力她就哀哀地叫,他只能无奈放弃,气喘吁吁地转而掀高她两条细长白嫩的腿,就着足尖一路吮,吻下去,舔过敏感的腿窝,拂过细滑的大,腿内,侧,毫不犹豫地直达目的地而去。   她蓦地瞠大眼,足尖痉,挛地勾起,双手条件反射地抓住他浓密的发想要往外拔,他却纹丝不动地埋首其中,灵巧得彷如恶魔的舌,尖不断勾画舔,弄着那脆弱的花瓣和微颤的珍珠……   “你干什么……”这次她是真的拼了命挣扎,可依旧没有任何收效,她的整个世界都被颠覆,只能瞠大眼惊喘,羞,愤,欲,死地在他颈背上划下杂乱红痕,可她没有留指甲的习惯,以至于杀伤力弱得不堪一击。他浑然不觉牢牢握住她的腰眼,唇,舌深埋其间,贪婪地舔shi出一片啧啧声……   这太……太过分了,双手不自觉地绞紧了身下的床单,她死死忍住几欲出口的shenyin,隐秘,处犹如万蚁钻爬般的酥,麻和空虚感却让她整个人都像是被一把内火烧灼着,这种奇怪的感觉汹涌得让她恐惧,好像再也回不去原来的自己,就要变成另一个人一般……   腰肢渐渐无意识地悬空,床单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她终于听见了破碎而陌生的shenyin从自己嘴里逸出,像是在宣告她的彻底投降和放任……   他终于抬起头,漂亮的眼睛燃烧着邪气的光,唇边一抹让她不敢细看的水光浮动,他却伸出舌,尖轻,舔,意犹未尽的模样,坏得让人心神俱颤。   她只能虚脱地躺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他欺身上来,那处早已怒头怒脑,勃,发得惊人,正坚,硬滚烫地顶着她刚被攻陷的部位,来不及思考或是拒绝,尖锐的胀痛和彻骨的酥,麻同时席卷全身,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利刃割成了两半,一半骤然死去,一半恍如新生。   他咬着牙摒着气把自己送进去,明明一切都做得很充分,却死活不得法,急得他简直想用蛮力,却硬生生地忍住了。他的声音哑得厉害:“你放松点……不要那么紧张……”   她疼得厉害,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却不是因为疼痛,只好以双手掩面,企图用掩耳盗铃的方法让自己好过一点。只是视线一旦受阻,其余感官就变得更加敏锐,最娇,嫩敏,感的部分对他凶猛攻击的感知度强烈得让她心惊肉跳,就像他忽然那样强,硬地宣誓要进入她的世界般,没有任何转圜地进,入她的身,体。   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滚落,他喘着粗气忙活了半天,却只勉强进去一半。眼看她娇,艳的嫩,肉已经被他尺寸惊人的巨,物绷成了半透,明状,他实在是怕伤了她,只好就这样勉强开始,可只是些许的移动,那紧密到仿佛第二层肌肤般贴着他的滑,嫩肌理就狠狠衔住他不让他动弹,他硬是憋着口气才让自己没有失控地秒速缴械。他停下来吻吻她唯一露出的下巴,汗水落在她嘴角,有着涩涩的咸味。   肉,体的交融和摩擦由慢渐快,空气变得湿,热黏,稠,小小的一米床因为支撑不住两个人的体重和剧烈动作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间或伴随着男人的粗喘和女人偶尔逸出的,带着哭腔的呻shenyin……   原本要大展雄风的意图渐渐被让人头皮发麻的快,感所取代,他越来越激动,接,吻逐渐变成啃,咬,抚,摸几乎变成抓,揉,看着她紧闭双眼近乎迷乱的模样,他忽然觉得后腰一麻,无法控,制地一,泻,千,里……   他气喘吁吁地抱住她,就像抱着一个成真的美梦,他不停吻着她的面颊,孩子气地喃喃自语:“天,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你快把我弄疯了……”   她茫然地望着前方,能感觉到腿,间有热,乎,乎的东西汩,汩流,出,一切陌生又糜乱。她愣愣想着江卓一离开她的原因,她曾经那么坚持,坚持到即使眼看着男人出轨都未曾觉得自己做错什么,现在却莫名其妙地葬送在这个根本不可能的男人手里。   太荒诞了。   “你……怎么了?”他有心理准备被她扇个巴掌或是拳,打,脚,踢一番,而此刻她的沉默却让他不安起来,他又在她颈背处印下数个绵密的吻,她还是没什么反应。   他不知所措地起身,看到床头柜上的纸巾就想拿来帮她清理狼藉,可手刚触着她的大,腿就被她躲开,她摇摇晃晃地起身想躲到浴,室去,却听见他惊呼一声:“等等!”   虽然已经被其他液,体晕开,床单上还是留下了极浅淡的血迹,两人的视线同时集中在上面,忽然一片鸦雀无声。   她五味杂陈地看着那一点点粉红,不知是怅然若失,还是隐约松了口气。雅蔓曾经说过,太重视的东西还是早点失去的好,否则人必会受制于它,而无法用开阔的姿态迎接人生。   “以前有这种状况吗?”他紧张得要命,以为是自己太粗鲁才会这样:“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她无语,只好一言不发地走向浴室,却被他半路拦截,他神色惊惶,全然没有了数分钟前的邪气霸道:“还是帮你检查一下吧,要不然——”   “没事,”她头痛地扶额:“我没事,你让开。”   冰冷的水花从莲蓬头里铺面淋下,她闭上眼,等待着身体和心情的冷却——这样也好,不要让他有负担,年轻的男孩子,最怕的就是负担吧?   作者有话要说:悄悄滴进村,打枪滴不要!   明天双更,老时间老地方,早上要让梁叔纠结一下,晚上放陆医生和女王出来透气,ok!   第45章 「第四十三章 」梁叔叔自虐……(放曦)   不过,还能说什么呢,她苦笑着想起他的反应,所以确实是她不正常吗,江卓一能熬足三年才出轨已经很不容易了是吗,   洗完澡打开门,他赫然站在门口,赤身裸,体,神色复杂难言。她还没来得及要求他回去,就被他急切的拥抱收了满怀,这个拥抱带着一点霸道,一点激动,还有一点不知所措,他独有的男性气息密密环绕住她,让她骤然乱了心绪。   “你要我去哪上班……我就去哪里……”他慌乱地收紧臂弯:“房子,车子……这些现在没有的,我答应你有朝一日一定会有。我知道我这辈子开了太多玩笑,可是,可是对你,我从来没有开过玩笑。   雅蔓说你可能要和那个人和好,叫我劝你……可我连自己都劝不了,我快疯了……   给我机会,梁曦……给我机会。”   她一言不发地任他抱着,不知该何去何从。   梁曦几乎忘了自己是怎么反复要求司徒离开的,她只记得他一走,她就虚脱得整个人蹲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她也想一竿子推到他头上认定自己是被强迫的,可事实究竟如何,她心知肚明。她觉得自己失去了一种很重要的东西,但那并不是贞操。   翌日一早,她还是强撑着一夜失眠的躯体去医院照顾母亲,梁母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下床走动甚至去花园逛一圈都不在话下,医生说明后天就可以安排出院,这或许是近期唯一让她欣慰的消息。江卓一依旧鞍前马后地忙东忙西,又特地给她带了早餐,她接过那依旧有温度的烧饼油条,忽然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并不是背叛,她想,只是复合这件事,恐怕真的不可能了。只是不知为什么,这个念头竟让她松了口气,她搞不懂自己,真的不懂。   一回头,让她差点停止呼吸的人却骤然出现——司徒放忽然手提补品水果出现,对江卓一只是匆匆瞥了眼,视线就无遮无拦地直接粘在了她脸上,热烈的程度近乎示威,让她浑身一哆嗦,差点失手把早餐扔了。   “不好意思啊梁阿姨,这么晚才来看你。”目的达到的司徒放咧嘴一笑,向病床走去:“都怪梁曦太见外,这么大的事都没告诉我。”   “没事,都快出院了,你还花这冤枉钱干什么,拿回去拿回去。”   先前她家但凡有粉刷或是运输之类的活计,司徒放都是第一个杀出来帮忙的,所以梁母认识他,觉得是个热心肠的小伙子。   江卓一站在那里看着一老一少闲聊,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他朝梁曦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聊聊,她却别过头去佯装整理被单,并不接茬。   但是很快,梁曦就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后悔起来。   “姨妈。”   所有人同时将视线转向门口,只见陈悠悠正乖乖巧巧地站在门口,衣着清淡朴素,长发斯斯文文地挽在脑后。她又糯糯地叫了声姐姐,完全看不出之前有过什么风波,淡定怡然到让其余人士都有点愕然。   不知内情的梁母却笑着对她招手,她像只小燕子般飞了过去,站在床边的司徒放立刻条件反射地在梁母看不见的方位扣住她的手腕,直视她的眼神里染上淡淡威胁;她却漫不经心地抬眼看他,笑容依旧。   没办法,病人不能受刺激。他只能忿忿松手,转而双手环胸,一副“我倒要看看你想干嘛”的姿态。   一间屋子五个人,每个人都心情各异,江梁二人想躲开,却又估不准她要干什么,只好硬着头皮杵在屋里。陈悠悠却一切如常地和梁母寒暄着,比谁都淡定。   “那就不耽误你休息了,我改天再来看你。”拉完家常后陈悠悠笑着起身,众人这才略微松了口气,不想她没走出两步,纤细的身子就摇晃了两下,竟一下子昏倒在地!   这一下让所有人都慌了手脚!众人立刻冲出去叫医生,梁母也惊得下了床跟去,结果人到了急诊终于醒了,做了几项检查后又被转到妇科。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尤其是江卓一,他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怕什么来什么,陈悠悠被检查出已经怀孕六周,昏厥是因为孕期贫血。江卓一愕然,梁曦无语,司徒放冷眼望着这一切,只有一个梁母完全傻眼:“这……这怎么可能?”   这边的陈悠悠早已泣不成声,嘴里翻来覆去地喃喃说着对不起,江卓一犹如被闷石砸头,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只能无奈地望着那个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孩,被深深的无奈攫住。   他优柔寡断翻来覆去了这么久,终究是命运替他做了决定。尽管并不是他最想要的,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里,在陈悠悠无助又害怕的眼光里,在梁母莫名其妙的眼神里,他低下头,缓缓屈膝,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伯母,对不起,这个孩子……是我的。”   ***   有的时候,生活就像一出最荒诞的肥皂剧,任凭你有再出众的想象力,一切也能以超过你预料的姿态发展下去。就算梁母是个作风坚硬的女人,也禁不住这样戏剧性的变化,她愣了半天,才强憋着一口气看向木然的梁曦,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一句“你跟我过来。”   制止了想要跟来的司徒放,梁曦一言不发地跟着母亲回到病房。   “说吧。”梁母站在床边,背脊依旧挺直,要不是垂在两侧的手有微微颤抖,几乎看不出她是个刚遭遇巨大变故的病人。   梁曦咬咬牙:“对不起妈,我们其实早就分手了,他现在和悠悠在一起,但我们怕你知道了会影响身体,所以——”   “闭嘴!”梁母忽然声如洪钟地吼出声,她抓起桌上的杯子就往地上掼去!哗啦啦碎了一地。   梁曦浑身一震,赶紧冲过去查看有没有伤到她,却被梁母强势推开。她深吸口气,直直举起手臂指向外头:“我当初怎么说的?啊?我告诉过你这个男人不行!我告诉过你!可你呢?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梁曦把头深埋在胸口,鼻腔的酸楚疯狂席卷而来,干涩的眼眶几乎兜不住一滴泪:她难道愿意?她难道希望?她也想幸福,她很用力地想幸福啊!可幸福为什么那么难……   “妈……你别气坏身体。”她强忍道:“我和江卓一的事,我们自己已经和平解决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梁母把桌子拍得啪啪响,眉目俱厉:“我问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梁曦的视线开始模糊,眼眶热烫,母亲从小到大都教育她不能哭,因为哭是软弱的证明,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而在坚强的母亲面前,她当然不能是个软弱无能的女儿,所以她绝不能哭……   见她不说话,梁母沉默半晌,忽然懊恼地叹了口气,幽幽道:“要是早知道,我怎么也不能住她们的房子,受她们的照顾……”   梁母一只手揪在心口,一向硬气的五官线条忽然抽搐扭曲起来,她颓然坐下:“我怎么也不能让我梁文卿的女儿有委屈说不出啊!”   原以为母亲知道真相后免不了要对她忤逆自己终尝苦果指戳一番,却没想到最后的最后,还是只有母亲疼她。   梁曦再也忍不住地紧紧抱住母亲,仿佛积蓄了好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也想勇敢地往下走,可是真的太难了。   “妈,我没事,我撑得住……”   那天从医院回住处的路上,梁曦途经一家药店,忽然心念一动,便走了进去。她不想陈述那件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的“意外”,于是偷偷用手机查到了药品名称,视线游移地低声道:“麻烦……给我一盒毓婷。”   售货员是个中年妇女,一脸司空见惯的麻木,她迅速掼了一盒在桌上,看都没看她:“十块八。”   她默默掏了钱,然后迅速把药藏进包里,好像晚一秒就会爆炸似的。售货员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难以解读,却多少带着些诧异和嘲讽。梁曦缩着脖子从药店快步走出,她想尽快逃离售货员的眼神,她忽然觉得,整个世界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回家后她战战兢兢地吃了药,吃完没什么,到了半夜却一阵阵犯恶心,逼得她不得不冲到洗手间去吐,干呕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吐出来,像是有团火烧着心和胃,难受得不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敢去医院,只能蜷缩在被窝里难受了半夜。早上一看才知道是副作用,松口气之余,心里五味杂陈。   忽然想起司徒神采飞扬的肆意笑容,如果她告诉他她很难受,他一定会愿意给她温暖吧?   不行,自己做错的事要自己负责。她紧紧环抱住自己,遏制住所有软弱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为神嘛不能怀孕?嗯……因为怀孕的话就不能滚床单啦!要等很久,这是不行的!所以还是吃点药吧~~~   骚瑞这两天连续都是梁叔和放爷,女王有出来但陆医生已经蹲着吃了几天盒饭了,主要是因为这边的剧情它不太好截断啊,歌爷答应你们,等大叔和女王什么什么的时候,也会有连续章节出现的,藕叶!   ——————————————————————————   以下为歌爷的x教育时间,看了昨天的评论,歌爷真是无语问苍天……你们到底是被小黄‘书坑害到了什么程度啊!你们需要再教育啊!!   首先大家都愤而谴责放放看不出梁叔是firsttime,这一点你们要想想第八章,放放讥讽江渣阳’痿的时候,梁叔曾愤而捍卫男友,表示“我男人好得很!”,还有印象不?   接下去就是能不能感觉到的问题了……首先确定一点,那种关于“男主在xx深处遇到一层薄mo,然后顶破它”的描写都是瞎说的。xxmo不在深处,就在入口处(羞),而且上面有洞(要不然你姨妈从哪儿出来?),有的人一个洞有的人两个有的人无数个好像筛子……(噗),而且大小厚薄个体差异大了去了,所以基本上筛子状的人比较倒霉,因为好像会比较疼,而且可能真的能让对方产生类似“顶破”的观感;但这一类的少,大部分都是单孔,单孔而且很有弹性的人可能会在101次才破,或者破也根本没有什么表现,所以很多人既不痛也不流血都是很正常的。至于古代菇凉为啥要以落,红来表明zhenjie,那是因为古人结婚早。知道xxmo的生理意义吗?就是保护妹子在发育期间遮挡外部脏东西的,所以小时候比较厚,发育成熟了就会变薄。14,5岁的妹子根本没发育成熟,所以不大出血才怪好吗?当然其中肯定也有很多冤假错案,唉~~   至于说男人能不能感觉到,那个,据说(只是据说啊)可能会觉得进不去?进行得比较困难?但真的不是有什么非黑即白的东西可以证明的。   而且,过于激烈的x行为或是那个啥太大了(羞)可能会导致撕裂神马的,也会出血。还有一些女性,器,官的病变也会导致xx后出血,这些真的都是需要引起重视的,看医生是必须的,所以放放是靠谱好青年。   为了为男主开脱居然写了这么长一段x教育的作者是否略奇葩……(抹汗)   第46章 「第四十四章 」始终在你身边(陆黎)   从一开始的呆个十分钟就借故逃走,到后来的半小时,一小时,一下午……黎雅蔓渐渐习惯着拥有父亲的感觉。此刻,她正用不到位的技术笨拙地削着梨,然后切片给他吃。朱宏声吃了一口,连声称甜,非要叫她也尝一片,被她嗤之以鼻地拒绝了。   “又不是没有,再削一个就是了。”她无所谓地另外拿起一个,心里却默默想着那个古怪的民俗,梨是不能分的。   就这样吧,她别扭地想,做义工照顾孤寡老人都愿意,怎么就不能照顾照顾他了呢?好歹也是……父亲啊。   朱宏声也不生气,嘿嘿地憨笑。女儿出落得这么漂亮能干,他打从心里觉得骄傲。不过……他忽然想到什么:“对了,那个……陆医生啊,你们俩是不是……啊?”   这位陆医生儒雅斯文,风度翩翩,一看就是有教养有身份的男人,虽然好像比雅蔓大得多些,但年纪大的男人会疼人啊。这些天他观察下来,总觉得他们不是那么简单的朋友关系,莫非……   “说什么哪你?”她没好气地用梨堵住他的嘴:“别瞎猜,就是朋友而已,他才看不上我呢。”   “谁看不上你?”   横空出世的一道磁性嗓音,黎雅蔓回头,看见一身白大褂的陆济宽正步履稳健地步入病房,神色怡然,嘴角噙一朵似有若无的笑意,还真是该死的……温润如玉。   “他问我们是不是谈恋爱,”她定了定心神,干脆以玩笑的姿态说开了:“我正在说你看不上我呢。”   “难道不是你看不上我?”他笑意未改,语态轻松,顺势轻搭她父亲的肩:“我一个带着拖油瓶的老男人,哪里敢打你女儿的主意。”   她先是一愣,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可转念一想,这话不过出于绅士风度给她留点面子罢了,本质上还是拒绝。因而不由得暗暗憋了口气,嚣张的眉毛一扬:“没错,我就是看不上你,赶紧找个地方哭去吧。”   闻言他却是眉目含笑,就连浅浅一丝鱼尾纹都带着不经意的成熟魅力,愈加让人心慌意乱。她干脆别过头不看他,心跳却犹如擂鼓,敲得疯狂。   待两人双双从病房出来,陆济宽却骤然敛了笑意,把她带进自己的办公室。   “有……什么事吗?”他如此突然的变化让她顿时有点不安。   他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寻找合适措辞:“你父亲住院到现在,按理说淤血也该消了,可他却有持续的晕眩呕吐症状,还有视力模糊的倾向。所以我今天重新给他拍了片子,结果……有一些发现。”   她呼吸一窒,迷惘地看着他。   “你可以看一下,”他拿出他的脑部ct片,指着某一部分的阴影给她看:“这边原先是淤血,可淤血消退之后,后面的阴影部分就显了出来,根据我的判断,可能……是肿瘤。”   她双唇无意识地张了张,面部神经忽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好半晌才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良性还是恶性?”   他叹了口气,温暖的手握住她的,眼里眉间满是不忍:“这只是初步判断,具体情况还要等——”   “说吧,”她抬起泛红的眼努力直视他,心知他一定是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否则以他的性格,在此之前根本就不会告诉她:“……到底是什么?”   他沉默了片刻,才艰难地开口:“可能是脑干胶质瘤,二期。”   她咬住唇,咬得唇瓣几乎肿起来,半晌:“要动手术吗?”   “原则上……这个位置不宜动手术,风险太大,还是建议结合中药保守治疗。”   他也不比她好过,毕竟听闻至亲罹患重症的感受,他最明白不过。于是他试图安慰她:“你放心,我会给他制定出最合理的理疗计划,相信我,嗯?”   她置若罔闻地以手掩面,纤细的身躯几乎摇摇欲坠。虽然他措辞相当委婉,可在她的认知里,脑部肿瘤加上不宜手术,那和等死又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为什么她最需要关怀和亲情的时候,父亲却不在?为什么在她根本就不再奢望父爱的时候,又给了她久违的希望?又为什么要在她一颗心逐渐柔软的现在,告诉她可能一切可能无法长久?   陆济宽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他曾无数次对病患家人传达病人病况,比这凶险再多的都有,虽然也难以启齿,可多少带着点事不关己的庆幸。这次却全然不同,他头一次站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惶恐。   “陆医生!”一个小护士忽然一脸紧张地冲进门:“319号房的病患忽然昏倒了!”   “什么?”   ***   在经过妥善的治疗和处理后,朱宏声悠悠醒转,看见女儿正焦急地守在病床边,她一向娇艳明丽的脸庞此刻却有着异样的苍白,几乎摇摇欲坠;一旁的陆医生依旧拥有让人心生安稳的气场,只是面色也比从前沉重许多。   “陆医生……”后脑勺还在不断隐隐作痛,他虚弱地出声:“我这到底是……什么病?”   陆济宽和黎雅蔓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得到她的首肯后,尽量以最缓和的语言,避重就轻地和他说明了病情。只因在刚才的全身检查中发现他的情况恶化得很快,必须尽快进入化疗阶段。既然要化疗,便无论如何都瞒不过去了。   朱宏声眼神呆滞地听着,他没什么文化,对那些专业术语不太懂,可一听见可能会导致掉发和疼痛的结果,就隐约觉得不对。在他简单的思维里,只有化疗才会掉头发,只有癌才需要化疗。   干裂的嘴唇颤抖着,他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勉强憋出几个零落的字眼:“这病……这病是不是……得花好多钱?”   “这不用你管,”黎雅蔓斩钉截铁:“你只管养病,钱不用你操心。”   朱宏声颓然低下头去,只恨自己怎么那么不争气,尽给女儿添乱:“蔓蔓啊,要是,要是要花钱的话,我看还是算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她语气生硬:“钱我有的是,爹我有几个?”   朱宏声惊讶地抬头,顿时觉得胸腔里气血翻涌,说不出的激动。爹?她这是肯认他了?这么多年了,他都已经不指望了,他……   一个大男人就这样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热泪,他茫然失措地半掩着脸,佝偻着肩背,无法自已。黎雅蔓觉得鼻腔酸楚得不行,只能转开视线,死死瞪着门框,不让自己崩溃。   一只温暖的手掌却在此时攀上她的肩,把无言却坚固的温柔,源源不断地传递过去。   在迅速确定了理疗方案后,朱宏声就进入了化疗流程。黎雅蔓终于充分体会到了在医院里,金钱会以怎样的速度如流水般倾泻出去。这些年她虽然挣得不错,可她也是个会花的,一年年美车华服地享受下来,也没攒下多少余钱。可她仍然坚持全部用最好的药,一副明天就不打算过日子的决绝姿态。   钱再挣就会有,人只有这一个。   为此她没有选择请护工,而是干脆请假常驻医院,夜不归宿地全程照顾起了父亲。与此同时陆济宽也在不断根据朱宏声的情况调整着治疗方案,并采用了黎雅蔓从公司特批来的渌塔汀作为辅助治疗,可情况却依旧非常不乐观,瘤体越来越大,逐渐压迫了朱宏声的脑神经和脑组织,导致他越发频繁地出现了抽搐,昏厥,头痛等症状,甚至有过几次阶段性的失明。这让他的心态很不稳定,好几次产生了放弃的念头。一直贴身照顾他的黎雅蔓虽然看上去很坚强也很稳定,可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奇迹是不会发生的。   经过对国外医学资料长达几个昼夜的反复研究,他终于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却又被他自己迅速否决——事关人命,尤其是……和她有关的人命。   他忽然没有了勇气。   然而,让人始料未及的是,朱宏声在一个静谧的夜晚,趁着倦极的黎雅蔓打盹的间歇,悄无声息地逃离了医院,只留下一张写得歪歪扭扭的纸条——   “蔓蔓啊,爸觉得关在医院太闷,你就当我没回来过吧,还有,千万别怪自己。”   那时她吓得魂不附体,他生平第一次看到她慌成这样,苍白憔悴的脸上不断落下豆大的泪珠,连基本的方向感都没有了。幸好他还算镇定,在发现被窝尚未凉透后,断定黎父尚未走远,最后所有值班医生护士分头找了好一会儿,才把因为寒冷而蜷缩在垃圾堆放处的黎父找了出来,并用镇定剂强制安抚了情绪激动的他,让他陷入无边昏睡。   而忽然松了口气的黎雅蔓,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昏厥在了病床边。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啊女王,对不起啊女王粉!歌爷不想死啊~~歌爷答应你们以后一定让女王过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幸福生活好不好?家务和孩子全部交给陆医生好不好?每天爽爽地来两发好不好?被当成祖宗伺候起来好不好?啊啊啊啊我真的不想死~~我上有老下还没有小……(顶锅盖逃~~~)   ——————————————————————————————————————————   ps:现在的网络营销真是渗透进骨子里了……前一章为了写出毓婷的价格,歌爷去淘宝搜了一下;又为了写清楚脑肿瘤的病症细节,歌爷又百度了不少。最后可怕的事发生了……那段时间只要一上微博,右侧就出现海量避孕药神马的推广;一上天涯,标题下的推广栏又是一大堆肿瘤医院,歌爷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这时歌爹或者歌妈看到了歌爷的电脑,会不会吓得厥过去……(女儿未婚先孕又罹患绝症神马的不要太吓人!)   掩面奔逃~~~   第47章 「第四十五章 」陆黎的初吻&放曦的交心(这章 很美一定要看   等黎雅蔓再度醒来时,已经躺在了有着淡淡纺织品清香的温暖被窝里,在适应了黑暗后,她看清了坐在床边的熟悉轮廓。他身形端正、面容祥和、即使只是静静坐在那里,都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气场。而此刻,他正温柔而缄默地望着她。   “我……睡了很久,”   陆济宽摇摇头,“不久,都没超过一个小时,你可以继续睡。”   她愣了愣,忽然急切地翻身起床,“不行,我爸还在——”   “我给他打了镇定剂,明天早上之前他醒不了。”陆济宽温和地把她推回床铺,盖上被子,“你可以在这好好睡一觉。”   她这才颓然躺下,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终于认出了这是他家的客房;而他则细心地帮她掖了掖被角,旋即稳步向外走去,还没走出几步却蓦地被她叫住,她的语气透着少有的犹疑和不安:“……你去哪儿?”   不等他回答,她就发现了这个问题的荒谬,他在自己家能去哪儿?只能垂头讷讷道:“……我睡不着。”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情况,她的身体很疲倦,疲倦到恨不得立刻睡死过去;大脑却被焦虑和绝望疯狂煎熬撕扯,让任何一丝睡意都变成了负疚感。她想睡,可她没法睡。   他无声叹息,于是走回床边,语气轻柔:“我像上次那样帮你按一按?”   她点点头,注视着他,一颗心因为期待而悬起。   他用温热干燥的手掌轻轻执起她的,力度仍旧是那样恰到好处,有种令人心折的魔力。她定定望着他,黑暗变成了最好的掩饰,让她可以肆无忌惮。   陆济宽不急不缓地按揉着,似乎永不疲倦,直到感觉到她逐渐变得绵长均匀的呼吸,这才渐渐放慢速度,然后轻轻撤离——   那呼吸忽然乱了一拍,她的身体随即跟着轻微颤动了一下,和他交握着的手指居然自己有意识般微微收紧。一开始他还以为吵醒了她,立刻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可细细观察过后才发现她并没醒,只是睡得很浅。   轻轻抒出那口差点凝结在胸口的气息,陆济宽在无声无息中做了一个决定。   ***   黎雅蔓已经很久没有睡得那么好了,工作压力和不良生活习惯让她一晚上总要醒几次,父亲罹患重疾的噩耗更是让她辗转难眠,可这一次,她却觉得自己像是一口气睡了三天三夜,每个细胞都像是被注满水分,活跃新鲜得令人惊叹。   可是——她疑惑地睁开眼,意外地发现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手心里的暖意却始终存在,抬眼望去,那樽轮廓依旧留在原地,背着光,于宁静中散发出让人安稳的力量。   她不敢眨眼,生怕这只是个美丽得过分的梦境,可手心分明能感受到那有力而匀速的脉搏,一下又一下,和她的心跳交融,却又被那渐渐失速的频率打乱了和谐。   维持着手与手交握的姿势,她小心翼翼地支起上半身去看他,他就这样靠着椅背艰难入睡,神色却很松弛,挺直的鼻梁将面上的光影分割,形成了一种不真实感。她的视线细细经过他柔和俊秀的五官,又依依不舍地梭巡再三,最后终于落在那棱角分明的唇上,眼神渐渐变得迷幻,好似陷入魔障……   脑海里似乎有根微妙的弦,忽然断了。   她极缓慢地靠近、靠近……却在触着那双唇的瞬间触电般弹开!   可那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触感已经眩惑了她,她茫然地捣住唇,排山倒海般的恐慌却忽然撞入脑海,逼着她慌乱地躺回去,紧紧闭上眼,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完了……她满脑子都是被发现的恐惧,他会怎么想?他会怎么做?她简直不敢想下去!   可握在手心的那只手却昭示着主人的平静如初,待她终于鼓起勇气扯开一丝缝隙去看他,却见他依旧维持原样,一动不动。   悬到了喉咙口的心这才终于放下,她暗暗松了口气,刚要继续入睡,却忽然想到什么。在依依不舍地轻握了那只手后,她状甚无意地翻了个身,不着痕迹地放弃了对他的牵绊。   她背对着他偷偷摸了摸嘴唇,那种酥麻彻骨的电流似乎依然在她周身乱窜,甜蜜得几乎有一点心酸。   也好,就当偷来的。   她不知道的是,那具睡意安稳的身影,却在她转身的瞬间睁开了眼,凝视她背影的视线骤然变得复杂难解。   ***   梁母性子烈,一出院就搬了家,坚决不愿继续住在梁文秀家的房产里,梁文秀急得简直要落泪,可一想到已经怀孕的女儿,她就没话说了,只能暗暗叹气。   梁曦带着母亲搬家那天,江卓一不敢出现,只能躲在远远的角落偷偷看一眼,看她顶着一头倔强的短发,像往常一样独立不娇气地指点着搬运工人。只是这一次,有个高大健硕的身影一直陪伴在她身侧,帮她挡灰拂尘,排忧解难。   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所有的错误,都有更正的机会。   手机忽然响起,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无奈地接起,那头传来一道甜嫩而愉快的声音:“江大哥,我们的婚宴定在市中心那家藏秘坊好不好?朋友都说那边菜好,装修又气派。”   “嗯,你说了算。”   放下电话,陈悠悠的嘴角绽放出一朵似有若无的笑花。   因为陈悠悠已经怀孕,江卓一只能毫无退路地把结婚提上了议事日程。收了线,他继续遥望远方,看见梁母正向梁文秀轻轻颔首,背脊却依旧挺得笔直,说了两句,她就毅然决然地上了车,梁文秀像是要追出去的样子,却终究是停了脚步。   看来他的错误已经伤害了太多人。他黯然低下头,心中五味杂陈。   车小东西多,副驾驶座坐了梁母就没有空间坐人了,梁曦和司徒放对了个眼神,决定爬到车身上和家具凑合一下,反正也不太远。   梁曦首先上去,不过卡车挺高不好爬,司徒放就往她臀部上重重托了一把,她心里“咯噔”一声,有种怪怪的感觉,却又似乎并不是讨厌,而是……害怕。   害怕会想那个失控的夜晚,还有更失控的自己。   她对他原本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可他就是不听劝,一大早就跑来搬东西。因为母亲全然不知其中渊源,她也不能硬赶他走,只好保持尴尬的缄默。   把她送上去后,司徒放如履平地地窜上来,两人在各种橱柜被褥锅碗瓢盆的包围下勉强找了块落脚处,坐都坐不下去,只好面对面蹲着。车子一启动,堆在上头的一小盆绿植就晃悠起来,幸好她长手长脚地将它瞬间挽救,于是小心翼翼地捧在心口。   车子轰隆隆行驶着,一大片低矮厂房掠过,紧接着是一栋栋簇新的小洋楼。作为s市的周边地带,这里虽然是郊县城市,却也被带动得繁华起来,很多人的日子过得相当不错,譬如她开厂的小姨夫。   只是她和母亲一样只知道死心眼地劳作,却不懂得变通,偏偏还一身傲骨,才始终过着这样捉襟见肘的日子,虽然江卓一还了钱给她,可区区20万又怎么够她和母亲安生立命?想起漫长的以后,她还是心里没底。   她就像这株小草,自以为生命力旺盛地成长着,却只要一个轻微的震动,就可以让她粉身碎骨。   两人都沉默不语,其实司徒放很想和她说话,可一见她沉着的脸色,就吓得不敢开口了。两人面对面蹲在逼仄的家具缝隙中,他注视着她,她却注视着手里的绿植,一声不吭。   乡间的微风阵阵拂过,撩起她凌乱的发梢。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捋,温热指腹好像带着隐含的电流,在触上她光洁额头的瞬间,让她惊慌地抬起头,却又更慌张地低下头去。   沉默。   也不知怎么的,刚才还好好的天上忽然飘来几朵乌云,稍一酝酿,豆大的雨珠就纷纷敲落。雨势不大,但砸在身上却是实实在在。梁曦惊呼一声赶紧起身,望着一车家当手忙脚乱要去遮,却被他一把扯进怀里,用健硕身躯牢牢遮挡住她。   “尽瞎操心,没几步路了,家具淋不坏。”   “可是被子……”   他在她耳边低低抢白:“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不管是家具、被子还是别人……什么都没有你这个人重要?”   她怔怔望着怀里的那盆绿植,身体因为淋了雨而有微微的湿,可在他滚烫坚实的怀抱里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冷,湿热而黏腻的触感反而让气氛变得愈加奇怪。这一刻,挣脱显得矫情,可放任……却又显得那样不负责任。   刚刚结束的那一段感情,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心力和希望,以至于直到现在她还没想清楚将来的路要怎样走下去。这时,这样的一个温暖怀抱简直比罂粟更诱人,可这对他公平吗?   雨水一颗颗砸在背上,却似乎瞬间化为蒸汽消散在空气中。他一颗心滚烫,烫得好像要冲破躯体奔腾而出。他小心翼翼地收紧了怀抱,暗暗祈祷这场雨永远不要停。   一场漫长而纠结的拥抱,两颗各自惶恐着的心,在这段不断颠簸的路上,目的地是未知。   作者有话要说:哎哟卧槽,真难以想象,老实巴交的梁叔都被放爷架着滚过床单了,八面玲珑的女王居然这才和陆医生有了一个炒鸡纯情的吻,这真的合理吗?!藕叶好萌有木有?!   但是现在看起来进度比较慢的呢,不代表后来不会忽然赶上来哟~~~   明天双更,嗯。(连我自己都被感动了你们造吗?)   ————————————————————————————   今日话题,你心目中的歌爷是个啥样的人?(不许回答猥琐!)   第48章 「第四十六章 」冲突&决定(一半一半)   到了梁母的新住处后,司徒放二话没说地又开始忙里忙外,把各种线路铺排好,又确认了水管和下水道,这才放心了一些。梁母看这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猫着腰东摸西看,心里不是不感激的,便叫了梁曦一起去厨房给他泡茶,顺便拉些家常。   母女两人因为江卓一的关系已经有年头没这么亲亲热热地聊过了,梁曦应着话,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等着醒茶的当口,梁母忽然状甚无意地提了一句,“你后天有没有空,”   “有,怎么了,”   “没什么,”梁母抹着灶台:“前两天遇上个老同学,她儿子和你差不多年纪,在s市工作。这孩子小时候我见过,挺老实的,你去见见吧。”   梁曦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旋即敛眸:“……妈,我想等等再说。”   “等什么等,”梁母低低叹了口气:“都30岁的人了,你还想等到哪天去?”   梁曦有一下没一下地拧着手指,对这个问题避之不及:“反正最近不考虑,再说了,我觉得一个人过也没啥不好,自在。”   闻言梁母冷哼一声:“自在?你也就是还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我还算有你,你将来有什么?死在家里都没人收尸。”   梁曦不吭声。   “后天去见个面,少不了你一块肉。”   梁曦不敢忤逆,却又实在不想接受,只好端了茶准备逃离,转身却迎面撞上一脸惊慌的司徒放,两人顿时大眼瞪小眼,对峙片刻后,司徒放忽然一脸紧张地面向梁母:“伯母,你要给她安排相亲?”   梁母神情无奈:“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想法多,看不起我们这种老办法。可你看看,她自己挑的人就像样了?”   梁曦尴尬地不敢看司徒放,在场的三个人顿时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其中最沉不住气的司徒放终于忍无可忍地开了口——   “伯母你别担心,只要她愿意,出了门我就带她去领证!我知道我这人看着不靠谱,但我可以保证,以后家里就算只有一口饭那也肯定是她吃!别人不疼她我疼她,您看行不行?”   这么一番突如其来且内容凶猛的表白把两个女人同时吓着了,梁母立刻厉色望向梁曦,梁曦只好硬着头皮瞪他:“你在胡说什么……这里,这里没你的事!”   他却把她的手往手心里一裹,眼神热烈得叫人招架不住:“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我要追你还不许我说了啊?”   梁曦语塞,竟半天回不了话,只好让自己悬空在这场闹剧中,不知所措。梁母终于率先从惊愕中找回神智,她紧蹙眉头,语气下沉:“梁曦,你解释一下。”   他立刻开口:“伯母你不要怪她,这事完全是我——”   “今天很感谢你,但是很抱歉,我们母女想私下说几句话,能不能麻烦你先回避一下?”   看着梁母滴水不漏的态度和毫无笑意的眼色,他忽然发现自己在冲动之下似乎又闯了祸。可事到如今已经无法补救。他只能依言默默离开。临走时他焦急地从门缝里注视着梁曦,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梁母决然地关上门。   怎么办?又搞砸了……他懊恼地扯着头发,忽然觉得她不接受他也并非没有道理,他就是这么横冲直撞不顾后果,有时连自己都想唾弃自己。   送走司徒放后,梁母面色铁青地抬高了音量:“你到底在搞什么?”   梁曦瘪着嘴一言不发,她心里委屈,却又不知如何如何申辩,只能倔强地保持沉默。   “算了。”梁母把手一挥:“你马上和他说清楚,以后也别再让他来了,这点便宜咱们梁家可不敢占。”   梁曦心里一惊,终于忍不住出声:“这么多年朋友不容易……我,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没等她说完,梁母就嗤之以鼻地抢了白:“你到底是骗我还是骗你自己?男人女人放到一起不就那点事?不断干净绝对后患无穷!梁曦啊,你以为你还小?怎么就不能长点心呢你?”   梁曦说不出话来,憋得眼眶都红了。说实话她也不是没考虑过要彻底了断这段关系,可她就是死活下不了决心,一想到从今以后要和他一刀两断,就手脚发颤,眼眶发胀。   见女儿神态恍惚得厉害,梁母顿了顿,略微放软了语气:“我不是怪你,可你能管得了自己也管不了别人。司徒这小伙子人是不差,长得也好,可长得好能当饭吃?你要是跟了他,苦日子都在后头呢。妈是过来人,还能害你?”   梁曦木然地听着这段苦口婆心的劝说,一颗心却不断,不断地沉下去,直到坠入万丈深渊。   ***   如果说梁曦这边是愁云惨雾,那黎雅蔓这里,就只能用雷电交加来形容了。   那款据说很灵验的渌塔汀对朱宏声看来并无太多帮助,而传统的化疗药物和手段也只是在极其有限的程度上控制了扩散速度而已。可黎父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虽然陆济宽没有说破,可他心知再这样下去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那个大胆到近乎出格的念头,那个本该抛到九霄云外的危险念头,却随着黎父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而再度被唤起。   一向冷静稳妥的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和黎雅蔓商量,因为有个很严峻的问题摆在眼前——就算真要做这个手术,又该让谁来做呢?刨去技术难度太大,他未见得能胜任的客观问题,从主观上来说,他也没有这样的勇气,去把她父亲的生死大权握在手心。   是的,他没有勇气。只要一想到失误可能导致的结果,他就觉得不寒而栗。他好像已经不记得身边没她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了,十年的时光早已侵入体肤,让他在恍然后,骤然陷入深茫的恐惧。   于是他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同学和同事都问了一圈,可结果却是惊人的相似。   “脑干肿瘤手术?”电话那头的老同学语调立刻拔高了三个阶层:“你这是疯了吧?先别说我敢不敢做,我们医院敢不敢同意我做都是问题,你这不是要我命吗?”   陆济宽在电话这边默然。是的,所有医生对脑干部分的恶性肿瘤基本都会采取保守疗法,因为位置太危险,病人死在手术台上的风险极高。就算勉强幸存,也很容易因为损伤功能区而造成失明、瘫痪、甚至植物人的后遗症。所以没有一家医院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   他深深叹口气,这么多人问下来他早已不抱什么希望,想了想,他再度开口:“听说你们最近和威斯康辛大学医院有学术交流研讨会,会邀请那边的脑外科精英参加?”   “怎么,你有兴趣?”   “嗯,能不能给我个名额?”   时间紧迫,陆济宽独自坐火车去q市参加了研讨会,一整天的探讨取经加当天往返,回到住处已是凌晨。在经过黎雅蔓所在的客房时,他刻意轻缓了脚步,驻足在虚掩的门缝前,静静注视那朦胧中犹如山峦叠起的婀娜侧影,片刻后他无声无息地转身,却听见身后传来低低一声:“你回来了?”   他顿了顿,转身:“怎么还不睡?”   黎雅蔓开了灯,两个同样精神状态不佳的人静静对望片刻,她低头:“我刚回来没多久。”   虽然他不说,可她又何尝看不出来现在的状况?和父亲恐怕见一面少一面了,要不是已经累得神志恍惚,她都觉得把时间用来睡觉太奢侈。   两人陷入沉默,良久,她才再度开口:“……还有多久?”   他一怔,旋即低低斥她:“不要胡思乱想,没的事。”   她苦笑着摇头:“不用瞒我,别忘了我和医院打过10年交道,也算半专业。”   沉默片刻后,他忽然举步来到她身边,注视她良久后才开口:“……你敢不敢冒个险?”   她一怔,茫然地抬头看他:“……什么意思?”   “是这样,”他和她简单解释了一下手术可能会造成的功能区域受损情况以及后果,见她面色愈发凝重,他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他的想法。   “现在国外已经可以通过术前3d手术的模拟技术,来重建一个患者的立体三维大脑模型,可以从各个角度观察目标定位,以确保不损伤脑干功能区。可图像是死的,而人的大脑很脆弱,在手术中很有可能会变形,所以这种情况下依旧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她认真地听着,虽然无法完全理解,但他认真而专业的神情却让她忽然心生希望。   “所以我打算……”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在手术开始后把他唤醒,这样我才能实时观察他的情况,万一要是碰触到了功能区,也能从他的反应中得到立刻指正,确保在摘除肿瘤的同时保持他的健康。”   “你的意思是……”她无法自抑地捂住口鼻,瞪大双眼:“他在手术过程中……是醒着的?”   “会有麻醉,而且脑组织本身没有痛感,他不会感到疼痛。”他进一步解释:“但,确实……会有感觉。”   她顿时毛骨悚然,无法想象一个人醒着被人打开头颅,甚至还能感觉得到别人在摆弄他的大脑……这太超过她的认知了!   “那……那如果这样做……”她已经完全慌了,开始语无伦次:“成功率,成功率是多少?”   他定定望着她,然后,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因为这也将是我的第一次尝试。”   她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半晌:“……你来主刀?”   他深吸口气,目光坚定:“还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放放你真的。。。。你要有人家陆医生1%的沉稳,你早就开开心心抱得叔叔归了~~   陆医生你真的。。。。你要有人家放放1%的冲劲,你早就不用每天埋头苦撸了~~~~   ————————————————————   祝浓妆艳抹总相宜的问号君生日快乐么么哒~~~   ————————————————————   我在微博放的那个本文人气大pk一不小心让僵尸粉盯上了,经常有莫名其妙的僵尸粉跑来刷一下梁叔叔和放放的票,so似乎废掉了……   现在本文文案处直接可以投票(好高级!),来吧表客气~~~(虽然结果已经很明确了……)   第49章 「第四十七章 」手术(陆黎)   带帽,换衣,消毒。黎雅蔓把一头长卷发统统塞进手术帽,任由护士帮助她完成一系列必经步骤,让自己进入密密实实的无菌状态。看着玻璃上自己面无表情的倒影,她几乎已经被高度紧张夺走了一切思维,双腿在无意识地颤抖,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   她曾经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可接下去要面对的一切,却蕴藏着最深层的恐惧。可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挺住,因为她一定不是此刻最恐惧的人。   当她和陆济宽把那个惊世骇俗的手术计划传达给朱宏声时,他却表现得比想象中镇定,或许是连日的病痛和化疗折磨已经湮灭了他的意志,他没有太多思考就同意了。   “蔓蔓啊,爸这辈子好日子没过几年,苦倒是吃得不少,早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就当赌一把,输赢……”他抬头望了眼陆济宽,复又将视线投向女儿:“你别太放在心上,啊?”   真正形成阻碍的却是王院长,他在接到申请的第一时间就大发雷霆,怒斥陆济宽昏了头,居然敢罔顾整个医院的名声去冒这么大的险,简直不可理喻!   最后,黎雅蔓面无表情地主动送上一封自愿放弃任何追究权的签名文件,才勉强换来了手术的顺利实施。   在这场战役中每个人都很勇敢,而越是勇敢,就越是输不起。   陆济宽面色凝重地做着术前准备工作,虽然这套专程从美国引进的设备,他已测试不下百次,可真正的手术毕竟只有那么一次,谁也无法确保其中的不稳定因素。饶是在手术室稳妥驰骋了十几年的他,都还是能感觉到此刻胸腔里那不寻常的涌动。   他迈着沉重而谨慎的步伐走进静谧的手术室,无影灯的光显得森冷无比,在那里,朱宏声已经陷入麻醉状态,正静静等待他的救赎。而其他医生和护士则同样神色紧张,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参与如此“特殊”的手术。   小型电钻发动的声响骤然响起,像是在打磨着他的神经,他努力让自己的手保持稳定,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   听见护士的召唤,黎雅蔓浑身一凛,默不作声地进入手术室。那仿佛骤然凉了几度的室温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虽然早已做过无数次心理准备,可眼前的一切还是让她惊呆了——父亲正全无神智地侧躺在手术台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完全进入工作状态的陆济宽正全神贯注地在他后方作业,手上的血迹触目惊心,护士正在一旁不断做着止血工作,身后的大型器械也在不住地运转,这过分真实的手术场景让她脊椎发凉。   陆济宽无言地对她使了个眼色,她赶紧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是的,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在父亲被唤醒后和他一如往常地交谈,一方面确保他的各项功能没问题,一方面则是给他鼓励和勇气,帮助他捱过这无法想象的数个小时。   看着缓缓睁开双眼的父亲,她努力想给他一个微笑,却因为肌肉的抽搐而几乎无法做到。她只能颤着声音语无伦次地问他还记不记得她第一次会走路是几岁?他最喜欢吃什么……那些陆济宽让她准备的问题她背了百遍千遍,现在慌得恨不得一口气全部问出来。   陆济宽用极锋利的手术刀剖开脑膜,小心翼翼地深入脑干寻找肿瘤的踪影,他不断用手势示意她调整问题的种类,虽然她每分每秒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但还是竭尽全力地完成自己的任务:让他做简单的数学题、让他回忆从前、让他运动左手,右脚……   终于找到了肿瘤所在地,陆济宽悄悄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全神贯注地陷入了切除程序,也是最关键的程序——   眼看父亲原本麻木的脸上忽然呈现出了微妙的扭曲,她赶紧继续问:“你,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最爱吃什么?”   朱宏声微微抽搐的脸上忽然增添了一份柔和,他眼光呆滞地想了好久,才迟疑着开口:“……山楂糕?”   “嗯!就是那种一大块一大块的山楂糕,用勺子挖着吃最香。”她努力微笑:“前两天我看见第一百货有卖,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吃好不好?”   他刚要应声,却蓦地浑身一抽,立刻翻起了眼白,再也无法正常作答!而他身后负责止血的护士也紧张地和操作仪器的医生交换了眼神。黎雅蔓顿时慌了手脚,她惊慌失措的握住他的手:“爸!爸!你怎么样?”   在兵荒马乱中,唯有陆济宽一人始终沉着冷静,他迅速下达指令:“持针钳,止血钳,快!”   握着父亲因为抽搐而坚硬的双手,她头脑里一片空白,再也分不清震颤的频率究竟是来自父亲抑或自己;而陆济宽则始终紧抿双唇集中精神,努力不让任何意外干扰到自己。   一阵可怕的痉挛过后,朱宏声终于逐渐平息下来,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注视着她;她必须死死咬住嘴唇才能不让自己流下恐惧的眼泪:“爸,爸,我是谁?”   朱宏声依旧艰难地望着她,仿佛说话成了世上最难以做到的事。陆济宽的心顿时一沉,他咬咬牙,从另一个方向避开血管,继续小心翼翼地分离健康脑干组织,摘除粘连的恶化组织。   朱宏声仿佛正在经历一场世上最奇幻的体验,前一刻他能看见眼前的人,却忽然忘记了她是谁;后一刻他骤然想起了她,却怎么都找不到那个称谓,好像忽然失去掌握了几十年的语言能力。他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死死望着她,就像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住最后一丝力气一般——   陆济宽提着一口气将肿瘤组织小心翼翼地提起,全神贯注地做着最后的工作,虽然胜利在望,可这时的任何一点疏忽都有可能导致无法承受的后果,他必须专心,再专心……   “蔓……蔓……”朱宏声终于艰难地发出声音:“你是……蔓蔓……”   黎雅蔓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几乎要喜极而泣;与此同时,陆济宽把切下的组织放进托盘,终于暗暗长抒了一口气,开始缝合。   只是手术服下的里衣已然全湿,没有人知道,看似最镇定的他,刚才曾经慌到了怎样的程度。   因为有一种恐惧,名叫太在乎。   走出病房时他忽然脚下一个踉跄,竟然需要倚着墙才能站稳。虽然大部分医生在数小时站立且进行高度消耗精力的手术后,多少都会有点脱力的状况。但倚靠着多年良好的养生习惯,他似乎从没有过这种情形。   所以这次还真是透支了。他疲倦地拧了拧眉心,一抬头却见黎雅蔓正在咫尺处站立,红红的双眼依旧有着哭过的痕迹,舒展的眉头却透露了主人心头的大石落定。   “你父亲还在观察,你现在可能还不能——”   专业的叙述却因为一个忽如其来的拥抱而中断,他微张着手臂,似乎还没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怀中温热柔软的躯体和熟悉的馨香却让人阵阵悸动。她抱得很紧,双手紧紧扣住他宽厚的腰背,几乎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   在刹那的恍惚和片刻的犹疑后,他悄悄收紧双臂,揽住她单薄的肩膀和腰肢,低声道:“都过去了,没事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怀抱收得更紧,任性地拒绝结束这个拥抱。   有些可怕的事已经过去,可有些美好的事,却连开始的机会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花一章写手术神马的一定是作者疯了,又费劲读者又不爱看我知道的我懂的你们不用安慰我。。。。(蹲墙角)   ----------------------------------   【恶搞小剧场】   陆医生(不悦):你抱着我干嘛?抱你的小男朋友去吧。   蔓蔓(呆):小男朋友?我没有男朋友啊。   陆医生:……就是上次在你家见过的,没穿衣服的那个。   蔓蔓(惊):天啊!他不是我男朋友啊!我们只是好哥们儿!   陆医生(将信将疑):真的假的?该不会是骗我吧?   蔓蔓(大哭):真的真的,我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要相信我!   陆医生(窃喜):真的?   蔓蔓(狂点头):嗯嗯!同时心里os:哇哈哈哈哈难道他吃醋了~~~哇哈哈哈哈老娘终于等到头了~~   陆医生(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那你……能不能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我?   蔓蔓石化。   【完】   【本文也一起完】   ------------------------------------   既然你们都说要给陆医生和放爷配一对,歌爷这就满足你们。   第50章 「第四十八章 」让我照顾你(放曦)   从老家回来后,梁曦拒绝了司徒放所有见面交谈的要求,就连他冲到她公司楼下去等,她也硬起心肠没下楼。   冷静一下吧,他和她,现在都需要冷静。   黎雅蔓的父亲手术很顺利,但毕竟是开颅手术,恢复期很漫长,黎雅蔓这些天几乎天天泡在医院照顾他。说实话梁曦更担心好友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她去看过几次,结果有一次却撞见了司徒放,她几乎落荒而逃。回到家智齿就开始发炎,又肿又痛,让她一夜不得安生。   第二天醒来,看着镜中苍白憔悴的自己,她终于下了一个决定,拔掉这颗侵扰她旷时日久的智齿。   说来这颗牙早在三年前就有了,每次疼起来总是信誓旦旦地决定消肿就去拔,可好了伤疤忘了疼果然是全人类的通病,于是她就这样和这颗牙相爱相杀地共处了三年,居然留它到了现在。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想,或许是时候做个决定了,疼一次好过永远疼下去,就像对司徒放……一样。   她独自去拔牙,冰冷的床,冰冷的器械,牙医冰冷的表情,让她害怕地悄悄捉紧了身下的床体,她两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一边听着毛骨悚然的器械运转声,一边暗暗告诉自己要坚强。   拔牙没有想象中那么痛,下午她就回到公司给客户打电话,麻药未消,口腔肿胀,血水渗流,可她还是努力说服着他们,为一份份订单而竭尽全力。   没有了男人、也拒绝了所谓的“备胎”、所以她只有工作,只剩努力挣钱。   回去的路上,空荡荡的口腔一角让她很不习惯,可是再不习惯,总有一天也会慢慢习惯。   第一天没事,第二天她还给黎雅蔓送了便当去,第三天入睡前却忽然觉得头有点胀,在带着自我安慰入睡后,一场迅雷不及掩耳的高烧忽然入侵了她的身体。她在夜半时分惊醒,嗓子焦渴得几乎冒烟,下床找水时才惊觉浑身绵软得好像被人打过一样,脚踩在地上一个趔趄,差点没软倒在地。   她只好硬撑着去厨房找水喝,沿途还特意轻手轻脚怕吵了雅蔓,灌下去一大杯白水后,她才恍惚间意识到,好友为了照顾父亲,最近都没回来过。   好吧,她虚弱地躺在床上,苦笑着想,梁曦,你真的是老了,不行了。   第二天她还不知天高地厚地想去上班,结果起床时一头栽倒在门口,连卧室都出不去。无奈之下只好请了假在家躺着。   她不停地灌水,紧裹在被窝里发汗。被拔了智齿的部位却疯狂反噬,脸肿得好像被人打过一拳。她几次想打电话给雅蔓求救,可拿起手机又放下。中途黎雅蔓还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并且敏锐地听出她不对劲,她只能尽量装作没事,勉强糊弄了过去。   雅蔓照顾父亲已经够辛苦了,不能再麻烦她。   煮好的水很快喝完,当她无力地挂在水斗前喝完一杯自来水后,一种刻骨的凄凉渐渐自混沌的大脑蔓延开来,她倚靠着橱柜坐下,虚软得都不知该怎么回卧室。   忽然想起那双健硕有力的臂膀,司徒只要轻轻一提,就能把她整个倒挂在手臂上;公主抱更是毫无压力,大概能把她抛上接住几个来回吧?如果……   如果……   没有如果。   她忽然觉得很无力,一颗拔掉的智齿,为什么依然还能兴风作浪?   她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再度迷迷糊糊地睡去,等再次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居然躺回了床上,额头上还有冰凉的毛巾;再看看厨房里隐约的人影,她暗暗松了口气,却又打从心里觉得愧疚。   还是麻烦了雅蔓,都怪她太不争气。   这么想着,却忽然听见厨房里“哐啷”一声脆响,吓了她一跳。她不禁疑惑,雅蔓虽然没有她那么擅长家事,倒也不至于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会砸锅扔盆的?   下一秒,一个绝对不可能是雅蔓的高大身影却蓦地走出厨房,瞬间冻结了她的表情。   看到她醒了,司徒放一开始是欣喜,却又迅速转为微妙的尴尬:“……你醒了?快,先喝点水。”   说着,他给她倒了一大杯凉过的开水,她想质问他怎么进得来,无奈渴得厉害,只好喝了再说。不料他一转身又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她低头一看,原本白净的粥却带着星星点点的深色焦斑,闻起来也有点可疑。   “先凑合着喝点吧,”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不小心煮焦了……我等会儿再煮一锅。”   她无语,顿了顿才勉强开口:“你怎么来的。”   “雅蔓说你可能病了,可她脱不开身,所以给了我钥匙。”   梁曦无声叹息,没办法,怪谁呢?只能怪自己病得不是时候。于是她淡淡道:“你忙你的去吧,我会自己照顾自己。”   “骗谁呢。”他撇撇嘴,不顾她的瑟缩硬是给她换了块毛巾。刚看见她那会儿他都快吓死了,人都昏倒在水斗前了,还妄想着能自己照顾自己?   他舀了勺粥呼呼吹凉了,“啊”地举到她唇边。她拗不过,只好囫囵着吞了。虽然这粥一股焦味,可对于饥肠辘辘的她来说还是成功地唤醒了她的食欲,她老老实实喝完了粥,正要下逐客令,却忽然发现,喝太多水是会有后遗症的……   “怎么了?”看她一脸尴尬,他立刻熟门熟路地猜起来:“要喝水?还是要尿尿?”   她瞪他一眼,对他的粗糙的表达方式很无语;他却心领神会地一把把她从被窝里铲起,轻轻松松地就把她抱到了洗手间,还特别“关切”地问道:“行不行?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收获的当然是一枚惊天动地大白眼,以及砰然关门声,他不知节制的明朗笑声却不断透过门缝漂移进来,让她心生气恼。   解决完问题,她有气无力地撑着墙去洗手,却蓦地被镜中人吓了一大跳——这个面色苍白发青,眼圈浮肿发黑、嘴唇干裂、一侧脸颊还肿胀到变形的可怕女人,居然是……她?   天……她崩溃地掩住脸,忽然觉得挫败得无法言语,看着这样一张脸,谁还能有怜惜和耐心?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听到开门的动静,司徒放立刻做出待命姿势,一把将她横抱进怀里“运往”卧室,她却不像来时那样使劲挣扎,反而低垂着头,老实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哟,这是怎么了?”他忍不住逗她:“被我英俊无比的光辉照瞎了?”   她忿忿没出声,却暗自惊心——是啊,她在做什么?对于已经下定决心不要再有牵扯的人,她,她为什么还要在意自己在他眼里的形象?她想立刻停止这种荒谬的行为,却魔障似的怎么都抬不起头来。   重新回到床铺后,她再度开口:“你走吧,真的,我觉得好多了。”   他耸耸肩,干脆耍起了无赖:“我不走,有种你起来赶我走。”   “……”   他这样反而让她没了主张,除了放任自流别无他法。紧接着她被他硬拽去了医院,明明只是发烧,他却抱着她在急诊室跑得飞快,搞得好像她要死了一样,真是丢人极了!挂了号医生让她去验血,说实话手指戳一下又不是很痛,她从小到大对此都很淡定。可他却硬是搂着她的头不让她朝里看,还用特别肉麻的语气说“别害怕,我在呢”,简直……她只能任由他抱着,因为实在不想看见验血医生鄙夷的嘴脸……   吊了针开了药,回来后她只好睡,不停地睡,最多醒来吃点药喝点粥,好像这样就能和他少些瓜葛似的。原以为他得了无趣就会自己消失。可他居然十分乐在其中,渐渐熟练后也再没发生过摔锅子的事情,煮粥煮得也越来越像样,还不知从哪里买了几味清淡爽口的酱菜来给她配粥,又把西瓜囊切成小块喂她吃,一点一滴,无不尽心尽力。她几次三番的想从他眼里看见嫌弃或者不耐,可他始终面带微笑,甘之如饴。   她不知道是不是生病让人变得特别软弱,她觉得很害怕,害怕他对她这么好,更害怕有朝一日会彻底失去这种好,她甚至开始莫名其妙地希望自己不要太快痊愈,身上好像有什么部分正在崩坏。   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她渐渐恢复,某一次睡醒的她忽然看见一张陡然放大的俊脸,然后,他忽然用额头贴上她的——   “好像退烧了。”他语气欣慰,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做了出格的动作;她却因为这个意外的贴额而慌了手脚,心脏失速狂跳,皮肤好像骤然长出了刺,让她只想躲进被窝。   “你,你还是去看看雅蔓吧,”她别过头隐藏心绪:“她爸刚开完刀,正需要人手。”   “上午刚去过,这不已经回来了?”他亲昵地刮刮她鼻尖:“你还真能睡。”   她有点尴尬,只好无力地辩解:“我……我平时又不是这样的……”   “是啊,你就是平时太会操心,才会拔个牙就躺倒。”他瞥她一眼:“所以让你休息就休息,别逞能。”   她抿了抿嘴,忽然觉得不对:“你一会儿跑她那里一会儿跑我这里,你工作怎么办?”   “辞了啊。”他一脸无所谓:“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我修车?”   她愣住了:“那你,那你做什么?”   他把她的手往自己胸口一贴,笑得让人怦然心动:“从今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来来来你们要的甜宠~~~一斤两分钱~~不要客气地用麻袋来背吧~~~~   至于前两章连留言都没有这种事歌爷就不多说了,自己写得不好不能怪读者,你们嫌我太慢,那我等下九点再更一章,对不起,因为人太蠢无法提升质量,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补救方式了。   对了,昨天的留言和今天的留言可能要晚点一起回复,因为歌爷正被关在小黑屋里存新文,一万字好**,不管怎么样还是爱你么么哒~~   第51章 「第四十九章 」雨后初甜(放曦)   梁曦想挣开,可人还是有点虚,只好就这么让他握着。他的手那么暖,生机勃勃,好像放块冰进去都能捂热。   “我……”她想说什么,却被喉头的硬块哽住,以至于无法成言。   “别说话,”他无奈地望着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不爱听。”   这些天她赶了他无数次,软话硬话说了个遍。他反正仗着她身体虚弱跑不掉,万年一句“有种你赶我走”就能把她堵得严严实实。   “我好好和你说……”她已经无奈了,“我是不可能马上接受另一个人的,你这样——”   “谁也没让你马上接受啊,”他一脸莫名其妙:“我喜欢你难道都犯法?”   疯了,他怎么……怎么能这么直截了当地就说喜欢?她都要脸红了。   于是她狠狠心:“可我不想明明不接受……还让你当备胎。”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他竟煞有介事地分析起来:“备胎可重要了,你说一辆车能没有备胎吗?不能吧!像我这么强壮有力的备胎,你值得拥有啊!”   她已经彻底无语了。   “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ok?”他嬉皮笑脸地起身:“饿了吧,我给你把粥拿过来。”   因为嘴还肿着,她还是只能喝粥。她神情呆滞地望着他颇为雀跃的背影,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无法沟通”,什么叫“超级无赖”。   司徒放端来的除了一碗温热的粥,居然还配着一小碗意味不明的东西,她嗅了嗅——鱼?虾?   “来来来,这些你必须吃完,吃完才有力气。”   他献宝似地递上,她这才看清居然是虾肉和蟹肉,而且基本可以断定是某个技术很糟糕的人弄的——因为腥得很厉害,所以肯定是没放料酒姜丝;又因为被拆得十分零碎,所以剥的人肯定不善此道。   “嘿嘿,我是不是很厉害?”他自豪地指指自己:“有水平吧,你放心吃,吃完再给你弄。”   她怔怔望着他,迟迟没有下箸。   “喂,干嘛这样看我,我的口水又没毒。”他皱着眉头对她扯开嘴皮:“你看你看,这什么鬼玩意儿,把我嘴都扎破了,我容易吗我?你要不吃我就给你灌下去!”   在他的催促下,她低头尝了一口,白粥倒是煮得刚好,可那碗海鲜实在是有点腥,却奇迹般地没有混进哪怕一丝一点的碎壳。她埋头一口一口地吃着,菜渐渐见了碗底,粥也喝了大半,可原本顺滑的粥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哽住了喉口,吞咽变得越来越困难。   “怎么样,行不行?”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神情满是毫不掩饰的期待,好像在迫切等待一句表扬。她只是轻轻点了头,他就笑起来,眉眼里的光芒,好似那天清晨山上骤然降临万物的阳光,在瞬息间照亮了她的整个世界。   梁曦从来都是个稳妥的人,去餐厅总是点以前吃过的东西,坚决不早恋,高考志愿完全听从母亲的意见,着装永远是素净色系……她活得那么安全,那么稳定,她一直觉得只有那样生活才是对的,就算失去一些体验,至少有朝一日不会后悔。   可这一秒,有个念头忽然如同水草般在她脑海深处疯狂蹿出,看着他发亮的眼睛,她忽然冲动得无以复加——   “你知不知道,我妈……她不同意你和我……”   他似乎并不意外,笑容染上淡淡自嘲:“嗯,那必须。”   他不会怪她妈太势力,他想,如果他有女儿,他死也不会允许她找个游手好闲的修车仔……等等!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你呢?”他忽然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望着她的眼神也陡然热切起来:“你……同不同意?”   她被他烧灼的眼神盯得无法抑制地低下头去,不知所措地把舌尖那个“嗯”字硬是替换成了“我不知道……”   司徒放从来没想过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甚至根本称不上同意的回答,竟会让他兴奋至此!他简直想立刻踹开大门到马路上去狂奔,抓住每一个经过的路人大声告诉他们他的喜悦!而事实上,努力控制后的他还是做出了让她几乎失声尖叫的举动——大手往她臀下一抄,竟在瞬间把她整个抱了起来!   “喂!”她惊恐地举高粥碗以防泼出:“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他朗声笑着把她手里的碗随手一放,由于他空出一只手,她踉跄得觉得自己几乎要摔下去!只好条件反射地揽紧了他的颈项;他却顺势从后面掌住她的后脑勺,把脸深深埋进她温热的颈窝,紧紧缠绕,不留一丝缝隙。   这样的肌肤相亲,这样地鼻息交融,这样地热流萦绕,她虚软地伏在他肩上,听见彼此混乱而急促的心跳正交相呼应,滚烫又亲密,让她完全没有了思考能力,更没有机会懊恼自己刚才的决定。她觉得自己就像一颗被捏在手心的冰块,似乎再也无法抗争融化的命运。   如果是错的,那就让它错吧。   如果总有一天要失去,那就在失去前先拥有吧。   她生平第一次这样思考和决定,她觉得自己似乎正在不可抗力的影响下变得疯狂,可她忽然松了口气。   他在她身上深深嗅了两口,又隔开一点距离认真地注视她,她被他盯得不自在,却忽然想起自己脸还没消肿,赶紧去遮他的眼睛:“不许看!”   他丝毫不以为意的抓了她的手就往唇边放,放肆地亲了又亲,那些微的胡茬扎的她一路痒进心里,她好不容易把手抽出来,他却又腆着脸要吻她的唇,她好不容易才避开,憋红了脸吼他:“你别得寸进尺行不行?我……我又没答应你什么!”   他撅着嘴耍赖:“亲一下,就一下,好久没亲了。”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她蓦地炸红了脸,原本只能算是花拳绣腿的推拒忽然实打实起来,逼得他只能把她放回床上,他双手撑在她身侧,一脸茫然:“怎么了?”   虽然重获自由,可她还是被笼罩在他的气息下,心绪因而依旧混乱。她低头用力推他肌肉嶙峋的胸膛:“你离我远点,别总是这样……”   她痛恨这个总是被男色左右的自己,为什么意志力每次都被他破坏?   他勾起嘴角,笑得无赖:“总哪样?我可什么也没做。”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不能再那样……”   看她憋了半天说不出口,他故意装听不懂:“哪样?我们哪样了?”   下一秒他一计通贯手狠k了脑袋,她恼羞成怒地吼:“司徒放你活腻了吧?听不懂就滚!当我什么都没说!”   “好好好……”他毫无痛感的再度把她拥进怀里,硬是用高挺的鼻梁揉搓她的鼻尖,见她不配合便道:“不能亲不能碰,抱抱蹭蹭总可以吧……”   那一天她几乎是在他怀里度过的,他用各种方法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爱不释手的玩具。   “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去约会好不好?”他在她耳边呢喃,几乎吻上她的耳垂。   “……约什么会,”她麻痒难忍地避开:“不会是看电影吃饭吧?都这么熟了,很奇怪的。”   “你不用管,告诉我愿不愿意和我约会就行。”   “……”她拍掉在她腰间徘徊的毛手:“别这样。”   “答应嘛……”他耍赖地在她身后拱来拱去:“快答应,答应就放过你。”   她只好无奈应允:“好好好……”   他欣喜地把她转过来蹭鼻子,蹭一会儿却苦着脸卖起萌来:“真的忍不住了,亲一下,就亲一下行不行?”   “不行。”   “就一下!”   她置若罔闻地起身:“我要去洗澡了。”   他立刻贼兮兮地跟上:“行不行?要不要我帮你?”   “滚开。”   进了浴室,她用背抵着门,胸口有不知名的感觉不断溢出,染红了脸颊,牵起了嘴角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嗓子……发齁……我说你们真的就好这一口?一个文里有一部分这样的还挺好的,要是每章都这样你们不觉得腻吗?   顺便提醒一下大家,最近有出现大规模盗号行为,盗号者会把盗来的币拿到淘宝去卖,所以请大家不要再到淘宝购买,因为会有买到盗币被追回的风险。同时也请大家保护好自己的账号,密码设得复杂些,并时刻关注自己的余额,一旦发现被盗也可以尽快告知客服帮你追回。   ————来自小黑屋中的歌爷   第52章 「第五十章 」陆医生大灌酸醋(陆黎)   在把平板电脑上所有游戏都玩了个遍后,陆惜妍又百无聊赖地翻出了功课来复习,窗外夕阳渐渐西下,昏黄的光落进来,照亮了除她以外空无一人的宿舍。白天懒得出去,只啃了几块饼干的她,这一刻早已饥肠辘辘。她郁躁地凝视着那轮橙色夕阳,心情糟糕得难以形容。   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留在学校过周末,之前父亲就算再忙也会托人来接她回去,可这一次……算了,确实是她自己拒绝回去,可她以为他一定会努力说服她……   好吧,那个女人现在算是得逞了,居然明晃晃地住到他们家来了,虽然那是因为她父亲重病住院需要照料,而他们家离医院更近更方便。另外,父亲也说她最近心力交瘁,不适宜自己开车……   是的是的理由都很充分!充分得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简直是无理取闹!可她要怎么面对那个女人?要怎么面对周末还要和那个女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生活?与其如此闹心,倒不如在学校里呆着清净。可留下后才知道,因为外地学员就那么几个,所以学校食堂周末都不开。这里原本就是封闭式寄宿学校,坐落地荒无人烟,用手机查了一下,发现就连最近的小吃店都要步行十五分钟以上,真是……烦死了。   挣扎良久后,生理本能终于战胜了对外界环境的恐惧,她决定外出觅食顺便带点干粮回来,无论如何先把这两天对付过去。只是走出学校十分钟后,天色忽然迅速暗下来,而公路两旁除了一人高的芦苇外,别说人影了,连车影都没有。她不由得拢了拢衣领,往前方星星点点的路灯眺望了一眼,壮着胆子继续前行。   终于她走到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前,有住户就有商业配置,前方似乎有袅袅炊烟从一家小店逸出,她终于松了口气,不想下一秒却忽然被人捂住口鼻,用一股蛮力猛地拖到了旁边幽暗的岔路里——   她拼命挣扎,却因为被捂住嘴而无法大声呼救,只听见耳边响起混合着喘息的男声:“小婊,子,可算让我逮到你了……”   她微薄的力气在有预谋的男人眼里不啻为螳臂当车,只能绝望地被拖到了岔路深处,那男人终于把她翻过来,yin|邪的眼里赤|luo|luo的**在涌动,身上慑人的大片刺青和脖子上拇指粗的金链忽然唤起了她的记忆——这不是陈佳珺身边的那个豹哥吗?   明晃晃的刀刃闪着寒光抵在她粉嫩的脸侧,他眼露阴狠:“要命就放老实点,哥哥只想好好疼疼你,可别逼哥哥在你这小脸蛋儿上画花!”   陆惜妍浑身发抖,这一刻,最深层的绝望和恐惧已经完全笼罩住了这个不满十八岁的女孩,她甚至忘了思考、忘了该怎么尖叫……   看她吓成这样,豹哥满意地拧了拧她的下巴,忽然一使蛮力,她胸口的纽扣立刻应声崩散,薄薄的衣料就像她的命运般随风飘荡,那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是死也不能被这样侮辱!   正当她抱着必死的决心打算孤注一掷时,豹哥却忽然惨叫一声向一侧扑去,头部淌血,再无作恶之力;她惊恐万状地抬头,却见一个背光的身影正手握板砖伫立在咫尺,那人很高却很瘦,短短的板寸看来桀骜不驯,直到他蹲下|身,默默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她才看到那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校服——   “……是你?”   他是最近刚来的转校生,名叫瞿征。虽然他和她同班,但他十分沉默寡言,总是独来独往,所以两人几乎没有交流。   “快走吧,”那男孩面无表情地把她扶起。   她颤抖着拢紧了他递来的衣服,害怕地望着哼哼唧唧的豹哥:“他……会死吗?”   他冷冷瞥了眼,表情依旧淡然:“不用管他,快走。”   在他的搀扶下,脚软地几乎无法行走的她终于离开了那条噩梦般的岔路,刚才被恐惧冻结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无法自已地倚靠着他,边哭边发抖,再没有半点形象可言。他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着负担她的重量,任由她发泄情绪。   他仅着背心的躯体显得有些瘦削,就像每个寻常的、抽条抽得太快的青春期男孩。可他自内散发而出的沉默和内敛,却又让他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和沉稳。这一刻他遥望着不远处的万家灯火,眼底深处凝结着难以解读的情绪。   等终于哭到乏力,天色已然全黑,正当陆惜妍为自己的失态而痛悔不已时,饿到惨叫的肠胃又给了她致命一击。男孩一愣,旋即开口:“先去吃点东西吧。”   两人坐在这方圆三公里内唯一一家馄饨店里,热气腾腾的馄饨似乎有着安慰人心的力量。男孩沉默着埋头大口吃,女孩却小心翼翼地先用茶水浸泡了公用筷,再用纸巾细细擦过。他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眼底却似乎划过淡淡的讥讽。   吃完她硬是要给钱,他也不争出头,兀自沉默着走出馄饨店,她赶紧快步跟上,仿佛他身上有个发射器在掌控她的生命,只要离远一寸就会有危险似的。可他既不和她攀谈,也不询问她缘由,好像救她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这个人……好奇怪。虽然这样想着,她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你……也住校?”她试探着开口。   “嗯。”依旧是言简意赅。   “为什么?”   “家里不太方便。”   那么说不是外地人?可本地人为什么还要住校呢?她有满腹疑问,却又生怕自己问题太多惹人嫌。只好就这样沉默着和他走进校园区。   “你上去吧。”他止步在女生宿舍前。   啊?居然这么快就到了,她忐忑地看了看身上的校服:“那,这个……”   “你先穿着吧,”他双手插在兜里,瘦削却不失力量的手臂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不急。”   “哦,”她扁了扁嘴,转身往宿舍里走,走了两步却又回过头,看那道颀长的身影伫立在月色中,影子被拉得很长。   “对了,”他忽然再度出声:“明天中午十二点,这里见。”   “……嗯?”她愕然。   “不要再一个人出去吃饭了。”   说完这句,他就兀自转身离去,并没有给她半点反应的余地。以至于她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反应过来,并因为这句毫无情绪起伏的邀约而蓦的红了脸。   真是个……奇怪的人。   ***   梁曦对自己在黎雅蔓最需要安慰和人手的时候忽然生病这件事充满了愧疚,所以一等身体恢复些,她就迫不期待地做了一大堆食物要拿去医院给他们父女补补。结果她和司徒刚把东西打包好,一个之前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客户却忽然吃错药非要让她现在就去签单,无奈之下她只能委托他先把热汤热菜送过去,自己等签了单再赶去。   黎父术后恢复良好,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已经可以开始吃流质食物。黎雅蔓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喂父亲喝汤,陆济宽倚在门口看着她难得一见的柔和眼神,眼里满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从洗手间回来的司徒放大喇喇地和他打了个招呼,便径直走进病房:“伯父气色不错哈,要不要我推他出去走走?”   “吃你的饭去吧。”她头也不回地喂着,还不时细心地擦去父亲唇边的汤汁。   “那可不行,”司徒放惋惜地拨弄了一下便当盒:“梁曦说都是给你的,没我的份。”   黎雅蔓喂完最后一口,服侍父亲继续躺下后她才径直走向便当盒,翻看后顿时有点震惊:“这么多?当我是猪呢!”   “她说你辛苦了,得补补。”司徒放语气酸溜溜:“我就不辛苦么?真是的。”   “哇,真香。”黎雅蔓兴高采烈地面向陆济宽:“三个人吃都够了,我们一起?”   陆济宽瞥了司徒一眼,淡淡道:“不了,我和同事约了一起吃饭。”   笑意忽然凝结在她眼底,粗线条的司徒放却为自己能够多占一份梁曦亲手做的美食而雀跃不已,拿起便当就把她拉了出去,丝毫没注意到她的怅然若失。   作为s市为数不多的三级甲等医院,顺和的配套设施和绿化处处都显示出了大家风范。这是一个晴朗的秋日午间,在医院附属的绿化带一侧有间颇为雅致的亭子,可能是光照充分的缘故,攀在亭柱上的藤蔓依旧碧绿生青,周边的树木也是郁郁葱葱。陆济宽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同事们的闲聊,双眼却隔着餐厅的玻璃窗遥望着坐在亭子里的人——   男人高大俊朗、女人妩媚艳丽、还真是养眼的画面。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他起身礼貌颔首。正聊得热火朝天的同事们有些错愕:“陆主任,你就吃这么点?”   “嗯。”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转身离去。徒留一帮人面面相觑,对着他几乎没动过的餐盘讶异。   虽然眼睛已经离开了那画面,大脑里残留的影像却挥之不去。那个男人似乎不错,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她的某个漂亮小男友,可能要不了几个月就会结束。可在她父亲入院期间,他却常常来医院帮忙,算得上尽心尽力。性格脾气也阳光直爽,和她沟通无碍,竟让他挑不出错来。   这个念头让他骤然一惊——挑错?他为什么要挑他的错?这个念头让他不敢再细想下去,仿佛牵丝攀藤的深处住着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魔。   作者有话要说:哎哟我们陆惜妍小妹妹戏份不多,桃花不少啊,柯远还是瞿征?这是个问题~~~不过不是歌爷瞎拖拉,这里和女王那边的主线是绝对有关系的,至于有啥关系…………你猜?   陆医生快要不行了,他要酸死了啧啧啧啧……   第53章 「第五十一章 」缘起(大部分放曦小部分陆黎)   坐在亭子里的一男一女却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关系和谐。司徒放狼吞虎咽大咬大嚼,边吃边感叹:“哎哟卧槽,我女人的手艺简直了……”   黎雅蔓怒目拍掉他再次伸向粉蒸排骨的贼手:“妈的,就剩一块了!那是给我的好吗?给我的!”   他只好悻悻缩回手去,转眼间又喜滋滋地抱着葱爆南瓜大啖起来,黎雅蔓无可奈何地瞪了他一眼,赶紧把排骨塞进嘴里,顿时幸福地闭上了眼:“哦,我家梁曦真是绝世好女人。”   “什么你家的?”他把饭盒抬高往嘴里扒拉,简直恨不得伸舌头去舔:“现在是我家的了。”   她眉峰顿时一挑:“真的假的?你们已经上了?”   他被她的话呛着了,咳了好一会儿才眼神闪烁地看向别处:“……没呢,不过她答应给我机会了。”   好险,这要是承认了,梁曦还不得扒了他的皮?真是汗流浃背。   岂料她眉飞色舞地推了他一把,一脸了然:“上了就上了呗,还装什么,不像你的作风啊。”   司徒放赶紧举起青椒牛肉讨饶:“我什么都没说!你别害我!”   “知道啦,”她不怀好意地勾起嘴角:“看不出嘛,下手还挺快。”   “别埋汰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了,知道你不容易了。”她笑着拍拍他的肩:“怎么样?美梦成真的感觉如何?”   他见四下无人,贼兮兮凑到她耳边低语:“爽~爆~~了~~~”   陆济宽觉得自己病了,病得很严重。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居然又绕回绿化带,于是就这么恰到好处地看到了一幕对旁人来说,或许非常值得欣羡的画面——俊男美女交颈亲密,美不胜收。   “……陆医生,陆医生?”   他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发现面前站着自己的一个病人,她神情犹疑:“陆医生,你……心情不好?”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神色可能不对,赶紧缓和了表情与她交谈,心思却浮动得厉害,几乎无法集中注意力。   这究竟是怎么了?   “贱|人,别在我这儿晒恩爱,滚一边去。”黎雅蔓面露嫌恶地推开司徒放,心底却唏嘘。他等了七年终于等到了,那……她呢?   恐怕70年都没戏吧。   她自嘲地笑了笑,旋即想起什么:“喂,你可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你最好收收心认真点,要是你敢对不起她——”   她威胁的眼神瞥向他腿间:“信不信我阉了你?”   “切,”他坏笑:“这你就别惦记了,以后专属我家小曦曦,用只有她能用,阉也只有她能阉。”   “……”   “得了,开玩笑的。”他嬉皮笑脸:“你放心吧,我正抓耳挠腮地在想怎么对她好呢,就跟吃了迷药似的,只有她甩我的份。”   看着他手舞足蹈满脸梦幻笑容的模样,她不禁也为好友感到幸福起来。她一直很担心梁曦那个顽强的笨蛋在这个纷杂丑恶的世界里要怎么活下去,却原来,上天早就为她量身订做了一堵坚实围墙,为她遮风挡雨。   那是不是因为她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所以她想要的,注定得不到?   “有时想想也觉得挺神奇的,”她有些唏嘘:“你怎么就看上她了?你们根本来自不同星球吧。”   这两个人,一个严谨保守理j□j管闲事原则性强,一个活跃开放热情毫无顾忌随心所欲,这都能凑一块儿去,难道不是奇迹?   司徒放笑着摇摇头,回首这些年,他何尝不觉得奇怪?这样一个别别扭扭,又不见得有多漂亮的女人,换了从前根本不在他的猎艳范围里。可际遇就是那样神奇地把她带到了他身边……   “想不想听听我们的故事?”   “靠,不秀恩爱会死是不是?”她嗤之以鼻地丢了颗小石子出去:“快说!”   她只知道七年前这匹小种马和梁曦当众表白过,不过她说起时完全不是得意欣喜的调调,似乎只是为了阐明他的不靠谱。她却对此好奇得很呐。   “她和你说过我是新生代表,而她是学生会接待新生的干事吧?”   “那当然。”   他望着远方,眼神因为回忆而越发温柔:“当时她负责我们的迎新会,所以特别严肃地跑来和我沟通要怎么安排。当时我就觉得……这位姐姐也太老土了吧?现在的大学生还有谁愿意在学校食堂搞什么新生交流餐会?还说要安排校领导来观摩,简直听得我蛋疼!”   想想还真是她会做的事。黎雅蔓笑了:“然后呢?”   “我就和她说我们早就商量好了要包一个pub开party。可你猜她怎么说?她当时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像个小教导主任似的说了一大堆pub太乱容易出事,大学生要有大学生的朝气云云,反正是要多没劲有多没劲。我们当然不理她,干脆甩了她就开party去了。没想到那天晚上她居然跟了过来,还穿了个高领毛衣配长裤,和打扮入时的女同学比起来简直low毙了。我劝她回去,可她硬是板着张脸坐在那里,特别认真地说要确保我们的安全。我当时心想要是真有什么不安全就凭你这副二两肉都没有的身材也想保护我们?嘿,她居然真的就坐足全场了。   大家都挺high,她一个人不让喝酒有什么用?根本拦不住,后来有个哥们喝高了,闹的时候不小心砸坏了一盏装饰灯。没想到老板坐地起价地要我们赔两万。那破灯你是没见到,要两千都算敲诈!那哥们儿心高气傲地甩手就走,一副你爱咋咋的劲头。我当时也喝得有点茫,走出去了才隐约觉得不对,折返后却发现她正和那老板据理力争呢。那老板估计是山上下来的,眉目凶得很,却被她一套套的道理说得直发笑,那表情跟见着神经病一样。我想扯她走她还不领情,还在那儿嘚吧嘚地说啊说……   我当时就觉得,这女的该不会是从老八股的年代穿越来的吧?那老板当然不松口,还扬言要告到学校去。当时的学生会主席是法律系的,她还煞有介事地打了电话过去咨询,现学现卖地用一堆术语把老板唬得一愣一愣,最后砸了五百块拉着我就走,那老板居然都没拦她,不知是吓着了还是没反应过来。”   “于是你就爱上她了?美女救英雄的范本嘛,还挺带劲儿。”   他笑着摇摇头:“回去的路上我被她喋喋不休地骂了一路,我当时觉得这女的真烦,得理不饶人的。”   黎雅蔓挑眉,有点讶异。   “第二天我陪那哥们儿一块儿去学生会找她,打算把钱还了,却撞见她和学生会主席吵架。当时她特别激动地吼着‘这种没人味的地方我是呆不下去了!’,然后就擦过我身边,冲出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学生会主席想把这件纠纷写进年度报告,作为学生会维护学校声誉的政绩。现在想想那家伙还真是块做律师的料,这么犄角旮旯的主意都能想出来;她却据理力争,认为学生会不该用出卖新生来表现自己,一激动就吵起来了。”   司徒放的眼神因为回忆而变得柔和,后来他终于在操场的篮球架边找到了她,她抱着膝盖面无表情地想事情,想得很出神。她那时很瘦,头发是过肩的长度,风一起,整个人都好像要飘起来。当时他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很想紧紧抱着她,就算她那么喋喋不休,就算她那么没有趣味。   “后来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他笑得无奈:“我和她表白,可她直接就把我拒绝了,特别伤我的心。后来知道她想留校任教的时候,心里还悄悄燃起了点希望。没想到她没申请成。后来我打听到是那个死贱的大律师搞的鬼,于是我就把他套了麻袋拖到树林里打了一顿,他叫得呀……和杀猪是一样一样的。我打得很爽,可她还是走了。   所以这事儿还真得谢你,要不是你来我这儿修车,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那四年的大学时光依然精彩美好,只是总觉得缺了什么。后来回头望,才发现缺的是一个人。尤其是出了社会,看遍了成人世界的复杂和肮脏,受够了芸芸众生的冷漠和算计,才更觉得她弥足珍贵。   听别人的爱情故事还是会忍不住感动,这样的自己好陌生。黎雅蔓看着自己的指甲出神,半晌才接上话:“有没有想过将来?”   “想过,怎么没想过。”他苦笑着低下头:“所以我把修车铺的工作辞了,正打算找工作呢。”   她刮目相看:“可以啊小种马,加勒个油!”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可以看见放放看上梁叔叔的原因,私以为他们的表现方式虽然大相径庭,但其实本质上是同一种人,同样不愿接受这个世界同化的人,只不过梁叔有妈要养,所以她很努力地在适应这个社会;可放放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他就开始瞎搞了……   歌爷正式宣布,此二人已进入宠文模式,海量贫穷中的浪漫即将来临,写这种东西对于穷光蛋歌爷来说简直毫无鸭梨,坐等你们检验成果!   另外,被虐傻了的女王和小陀螺陆医生正在酝酿着突变,就是说他们之间可能不是1,2,3,4,……9,10这样走的,而是1,1.2,1.5,1.7……2.8——然后忽然就爆表到20了!哦……真是想想都觉得好激情呀~~捂脸蠕动~~~(酷爱来把这个神经病拖走!)   第54章 「第五十二章 」情深若无(陆黎)   随着父亲的日渐康复,黎雅蔓心头的阴霾终于渐渐散去。久违的笑容和生气重回了她的躯体。原本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好好请陆济宽一次,岂料却被他淡淡婉拒,忽然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简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会这样?她很沮丧。忽然想到借住他家的那段时间居然一次都没见过陆惜妍,这才恍然,自己恐怕让他为难了。   好吧,有什么奇怪的呢?作为一个模范父亲,他自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对他来说,女儿无疑是他人生的唯一意义。   只是有一件事,黎雅蔓和陆济宽都始料未及——在某一个平凡无奇的下午,她刚从父亲的病房出来,就看见陆济宽在来路上被一群记者模样的人围个正着。后来才知道,作为s市首例在病患清醒状态下为其进行开颅手术并获得成功的执行者,陆济宽被王院长作为先进特例上报到了上级部门,又被作为典型引来了媒体的关注。   对此王院长当然是面上有光,坐享其成。徒留低调惯了的陆济宽被媒体追得疲于奔命,而作为患者家属的她自然也难逃牵连,被连带着问了好几圈。她只好三番四次地在镜头前cos感激涕零的病患家属,把他捧得犹如再世华佗,然后看着他隐隐尴尬的表情,在内心窃笑不已。   不过此事却歪打正着地盖过了他先前出过医疗事故的不良记录,让他在医界的热门度忽然扶摇直上,一时间指名要他负责的病患几乎踏破医院的大门。面对这场意外的职业复兴,陆济宽的心情却很复杂。   不管怎么说,那依旧是他永恒的污点和愧疚,不是职业上的,而是内心里的。他永远无法忘记逝者妻子那近乎崩溃的痛苦,因为自己真真切切地体会过,所以对于这难辞其咎的错误,他始终无法释怀。   与此同时,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有人正啪嗒一声用力关掉了电视。嘴角一抹不屑的笑意森冷而微微抽搐。   杀人的刽子手都能被捧成救世圣人,这个世界,恐怕是不会好了吧。   呵呵。   既然父亲的病已经尘埃落定,对于黎雅蔓来说,下一步无疑就是赶紧工作挣钱了。从一开始的化疗,到后来的手术,乃至再后来的康复样样都需要钱,从头到尾基本一辆好车就这么没了。她毕竟只是个收入不错的工薪阶层,现在几乎有点扛不住。   那天她刚回到久违的公司,还没来得及制定新的工作计划,就被上司albert急召进办公室,原以为是太久没上班的事惹怒了他,却不料——   “为新药宣传?”   “没错,”albert自信满满的眼神闪着锐利的光:“渌塔汀刚刚投放市场,很多医院和患者还是有顾虑,如果能借此机会宣传成功——”   他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把她骤然发亮的眼神悉数收入眼底,这才再度开口:“渌塔汀的生产企业金鸿药业允诺一次性给你们一笔三十万的宣传费用,除此之外,之后本公司的任何一笔渌塔汀订单你都可以抽到3%,不管是不是从你手里销出去。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诚意?”   黎雅蔓有点愕然,这几乎是天上掉馅饼的事,简直不可思议!   几乎被金光闪花眼的她,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和理智——她还是觉得奇怪,这款药本来的点数就高,再加上她的三个点,如果按照正常药品的利润率来计算,企业几乎无利可图。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它的进价就特别低。   但这是为什么?   而且……   “albert,不瞒你说……”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之前我和公司特批的渌塔汀,我父亲已经试过了,但似乎……并没有太多疗效。”   他回应的却是无奈的轻笑,仿佛在笑她太天真:“amanda,你以为蔡依林真的会用海飞丝?汪涵真的会顿顿吃泡面?王力宏真的会开电动车上街?更何况药物的作用本来就是因人而异的,尤其是对于重症患者,谁也没指望过吃药就能吃好,能缓解其实就算有效,你说呢?”   他这么说确实有一定道理,毕竟在服用渌塔汀期间他也同时接受了化疗和其他药物治疗,虽然后来因为恶化过快而不得不冒险采取手术根治,但也不能说其他手段就都无效了。   况且,她现在是真的很需要钱,积蓄已经被挥霍一空,而且将来父亲出院后肯定是要和她同住的,他身体虚弱,她是必要负担双倍的房租和生活成本,可能用来挣钱的时间却会减少,假如接下这个任务……   “行,你考虑一下吧,不过三天内一定要给我答复。”他颇为自信地一笑:“毕竟传媒的热度,时间有限。”   回到医院后,她把这件事简略地和陆济宽说了说,说公司希望他们两个能为自己代理的药品做个宣传,不需要太加油添醋,只要提到用过这款药就可以了。陆济宽沉思片刻道:“我没意见。看你吧,如果你想接,我可以配合。”   这段思考的间歇里,陆济宽也不是没有顾虑,可她当初拿药来试用时,他特地检查过,发现该药证照齐全,也确实通过了临床测试,总之该有的执照都有,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疗效虽然不好说,但人家也并未要求他过度宣传,理论上无可非议。最重要是,他对她现在的经济状况也略知一二,如果举手之劳能为她缓解压力,他当然不会拒绝。   得到了他的首肯后,一切似乎都好了起来。要知道,先前她几乎都打算卖车了。   她努力压下内心隐隐的不安。albert说得没错,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商业社会,谁不是在骗人?她都巧舌如簧地“行骗”十来年了,怎么遇到好事就怂了?   就这样吧,就这样。   在黎雅蔓给出正面答复后,定金很快就打进了她的账户。公司为她和陆济宽安排了一档医疗节目的专访,她只需要在这档节目中提一提渌塔汀的功效,几乎简单得不可思议。   她曾去父亲租住的棚屋为他拿换洗衣物,那逼仄肮脏的环境几乎让她无法想象居然可以住人!那时她捏着鼻子在霉气颇重的屋子里翻找他的衣物,却无意中看见一张自己的照片。   由于年代久远,照片已经焦黄得面目难辨,只依稀能看出是自己四五岁时的模样。他却视若珍宝地把它藏在摆放他仅有财产的铁皮饼干盒里。   那时她忽然忍不住,坐在这仿佛随时会倒的棚屋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现在好了,她安心地坐在病床前,对熟睡的父亲轻声呢喃:“等你一出院,我就去找个大房子,我们一起住。”   她有爸爸了,她黎雅蔓不再是没人要的孩子了,她这样想着,眼底的柔软几乎要溢出来。   虽然父亲已经幸运地痊愈,可她最近如此频繁地进出医院,还是经常会看见各种绝症病人麻木而绝望的模样,这让她忽然对人生有了新的认知。   哄着父亲入睡后,她缓缓踱到陆济宽的办公室,倚在门口静静注视着他耐心回答病人问题的模样,忽然从心底萌生出骄傲。   她好好的活着,她爱的男人也好好地活着,他还拥有挽救别人生命的力量,就像一道最温暖和煦的光芒。   他们共同分享了十年时光,挚友般抵手胼足地走到今天,能不能拥有,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虽然……心口还是会微微的疼,可是有什么关系呢?她是黎雅蔓,离开任何人都不会活不下去的黎雅蔓。   “下周的专访你都准备好了吗?”   见病人满意离去,她这才施施然步入办公室,巧笑倩兮地在他面前入座。他抬头看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会为她的美丽而暗暗心折。作为一个医学工作者,美貌在他的眼里早已是很虚无的概念,可她却一次次地将之具化,挑战着他摇摇欲坠的,某个底线。   其实他真的觉得不可思议,方妍走后,他曾一度以为自己对女人再也不会有任何观感。对于自己这段时间的反常,他也曾暗暗把她和方妍做对比,企图在她身上找到任何一点点方妍的影子,好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些——   可是没有,完全没有。方妍优雅斯文、聪明博学、任何时候都是淡淡的,那曾是他最为之心折的特质,可她脾气火爆、快人快语、美艳嚣张……几乎处处都是方妍的反义词。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面上却依旧是永恒的稳定淡然:“这段时间被采访太多次,已经麻木了。”   她默然,心知公司找她只是个幌子,真正需要的是他的权威公信力。可他却一次都没提过,甚至连报酬都没问。最近有不少医药公司想找他代言,却都被他一一婉拒。之所以接受她这家,原因不言自明。   这一生,她都好像注定要欠着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将插播12年前,作为实习小护士的蔓蔓和年轻帅气的陆医生的缘起,炒鸡好看!!!歌爷这个贱人她都写哭了!!!   第55章 番外(陆黎)——初识   【12年前】   虽然这年头医患关系素来紧张,但声音大得能让身在三楼办公室的他都听得清清楚楚,陆济宽觉得这事儿似乎有点严重。虽然楼下的小儿科和他实在没什么关系,可他一向秉承的原则是“医院里不存在与我无关的事”,于是他起身出了门,想了想,又在隔壁的女医师那里借了点东西,才匆匆下了楼。   “叫你们护士长出来!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了!让你立马卷铺盖走人信不信?!”   陆济宽一下楼就看见一个病患家属正在不依不饶地嘶声狂喊,她面前则站着一个一声不吭的小护士,看着面生,大约是新来的,白生生的俏脸上正赫然浮现出一个红手印。而家属却犹不尽兴,边骂边对那小护士推推搡搡,谁敢上前劝架她就冲谁咆哮,还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你看看!自己看看!我儿子的手臂都让你打成什么样了,啊!?”   挥舞的小孩手指几乎捅进她眼珠子!黎雅蔓猛地转头闪避,脸颊是火辣辣的疼,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嘈杂声,那一双双看热闹的眼睛更是让她内火熊熊——是,她黎雅蔓确实是学艺不精,确实因为找不到脉而多打了小朋友几针,所以这个耳光她忍了!可这个女人怎么就得理不饶人的呢?她儿子金贵,那她黎雅蔓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了吗?就活该被人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持续糟践吗?   也对,她是人生的,却没有父母养,哈。   虽然以黎雅蔓的脾气真是恨不得当场拽着这个女人的头发去撞墙,可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实习,要是在这儿犯了事,别的医院也不会敢要她的,可天知道她多想早点独立,早点离开那个所谓的“家”……   看她死活没反应,妇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让你装哑巴!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   说着她再度举起手,挟带着惊人的怨气就要挥过来,却被人半路拦截。她惊讶地一抬头,看见是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顿时更来劲儿了:“好啊!医生你自己看看,你们医院都招的什么烂实习生?我呸!”   黎雅蔓偷偷瞄了他一眼,才发现来人居然是陆医生——他在他们班女生的心中人气几乎顶破屋顶!他年轻帅气,气质又温文尔雅,就连苍白灰蒙的医院都因为他的出现而显得鲜亮生动起来。有幸和他接触过的女同学更是好评如潮,说他斯文有礼貌又没架子,简直是梦中的男神!   他来她们学校做讲座那次,整个卫校都沸腾了!当时她装模作样地提了几个问题,他也巨细靡遗地一一解答,末了还应允了她合照的要求。所以直到现在,她的笔记本里还偷偷夹着和他的照片呢。和他一比,那些同龄的男孩子简直幼稚无聊得入不了眼!   想到这里,黎雅蔓心里顿时萌生出一丝希望,可这微弱的火苗却又瞬间熄灭——这种敏感的场合,就连他们护士长都借故不肯出来惹事,他作为毫无关联的心胸外科大夫又何必趟这浑水?   陆济宽没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看孩子的病例,便接过她怀里哭闹不止的小孩,干净利落地为他打了一针退烧针,手法之娴熟和轻柔,让黎雅蔓这个学了将近两年的准护士汗颜不已。末了,他摸出刚从女医师处借来的糖果逗哄那小孩,他这方面似乎也很有经验,前一秒还哇哇大哭的孩子居然很快就止住了哭声,用黑葡萄般滴溜溜的眼珠好奇地望着他。   “很抱歉,”他瞥了眼病历上病患儿童的名字,“李太太,我们今后会尽量加强实习护士的专业技能,今天给您添麻烦了,希望您别放在心上。”   黎雅蔓惊讶地望了他一眼,只见他神色平和,不卑不亢,配上那温润俊美的容颜,还真是很难让人说出个不字。   可那妇人显然不是个好商量的主,她装模作样地谢了谢他,转而又将尖利的视线投向黎雅蔓:“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你看我儿子的手,你看!”   “那您的意思是……?”   那妇人从鼻腔深处哼了一声:“她捅了我儿子足足三针,要不你让我也捅她三针。”   这会儿黎雅蔓真是忍不住了,眼看就要愤而反击,陆济宽却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只那一眼,就莫名地让她停住了动作。于是他转向那妇人,笑容依旧和煦:“按理说,这个要求也算公平。”   黎雅蔓猛地抬头,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笑了,“真要公平的话,那一巴掌,您觉得又该怎么算?”   他依旧笑着,那妇人却被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在围观群众的切切私语声中,她撂了几句狠话,就抱着儿子匆匆走了。一看没戏看了,大家也一哄而散。没人关心一个不满17岁的女孩,是否依然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捂着火辣辣生疼的面颊。   陆济宽叹了口气,带她去领了些外敷药,这才注意到这姑娘好像是见过的,理论上这么漂亮的姑娘见过应该会记得,可他自从结婚以后,对异性这种生物就变得非常不关心了。   不过这个女孩虽然眉目精致,却偏偏透出一股桀骜不驯的劲头来,这让她的美多出了几分野性和攻击性。现在年纪还小,稚气未消,相信假以时日一定是个颠倒众生的祸水。这样的女孩理应是从小被宠大的,肯来卫校吃这种苦,受了委屈也忍着,倒是叫他意外。   不过他也看了那男孩的手臂,她学艺不精也是事实,算不得完全无辜。   黎雅蔓讷讷道了谢,她原以为能有机会以美好的面貌与他再度相逢,顺便发挥一下魅力把他收入囊中,却没料到撞了个这么狼狈的场合,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心情真是郁闷得不行了。   当晚黎雅蔓破天荒地没有准时下班,而是留在医院反复揣摩打针技巧。她仔细回想着陆济宽打针时的娴熟手势,越想越懊恼,虽然他是医生,可打针却是她们护士的看家本领啊,这叫她情何以堪?   怀着这股不服输的气焰,她鼓起勇气在自己藕白的手臂上试了试——靠!真疼!   她正龇牙咧嘴着,门口却传来一道低沉而温润的嗓音:“手法对的话,应该不会那么疼。”   她一惊,差点没把针头扎里头!陆济宽无奈地摇摇头,步入屋内,自动自发地接过针筒给她示范。他悦耳的声线、温和的姿态、含笑的眉眼都让她很难集中精神,常常是他在说,她却只能看见他的口型在一张一合……   好完美的男人。   想她黎雅蔓可是追的人出名的多,眼界自然也高,不会随随便便就发起花痴。可眼前这一个真的……叫她很难保持冷静,尤其是他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混合香皂的气息,说不出的清新好闻……   “看清楚了吗?清楚了我们试一次。”   说着,他把针筒交到她手上,用鼓励的眼神望着她;她顿时慌了手脚,举着针筒迟迟不敢往自己手上扎,因为实在是很疼。   “你在干什么?”他讶异地撩高袖管,露出一段结实匀称的手臂,“快点,我还有事。”   她瞠目结舌地望着他,好像他说了一个笑话:“你……不疼么?”   “这点疼算什么,来吧。”   黎雅蔓忽然觉得自己一朝退回两年前,连最基本的技能都忘了个精光,摸上他温热肌肤的那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针尖一进去,她就知道完蛋了。条件反射地抬头一看,他却神色如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疼吗?”   “你猜?”   她低下头:“疼的……吧?”   “既然知道,下一针就注意点吧。”他重新给她演示了一下动作,充满耐心。   还有下一针?她都快崩溃了!最后在他柔和却强势的鼓励下,终于勉勉强强地掌握了技巧,而他的手臂也悲惨地成了个筛子,看得她心惊肉跳。   “嗯,以后都能这样发挥就好了。”他若无其事地放下袖管,“不早了,回去吧。”   什么?就这样?黎雅蔓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了,他之所以愿意这样牺牲,难道不是因为……想追她?要知道成天围着她转的男生可是不计其数的,多一个也不奇怪,她刚才还有点高兴来着呢……   眼看他已经半个人出了门外,她终于沉不住气地叫住他:“陆医生!那个……你的手臂要不要擦药?”   “不用。”   还真是油盐不进……她暗暗着急,却努力带着笑和他东扯西扯:“陆医生,我从没见过医生像你这么会打针的,你们医生也需要学这个吗?”   他无奈地笑了:“医生倒是不太需要,不过如果你家有个爱生病的小奶娃,你也会无师自通的。”   她一怔,笑容还僵在脸上,笑意却骤然退去:“……小奶娃?”   “嗯,我女儿。”说起女儿他就忍不住笑意满腮,他摸出手机给她看屏保:“挺可爱吧?五岁了。”   “……”她一时有点缓不过来,他明明看起来才27,8的样子,怎么可能已经有个五岁的女儿?又不是古代人!   似乎看出她的疑问,他竟流露出微微赧意:“我结婚比较早,你可得好好念书,别学我早恋。”   说完,他轻拍她的肩,完全像一个长辈在关照后辈般自然流畅,然后,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了门外。许久以后,还是无法动弹。   入夜后的天气沁凉了许多,黎雅蔓有些恹恹地独自走出医院,地铁站前的十字路口处停着一辆深灰色帕萨特,她无意识地一瞥,却恰好看见陆济宽。他正转头和副驾驶座上的长发女子交谈,神态柔和得像是隔了一层雾,因为光线和角度的缘故,她看不清那个女人的样子,但应该就是他太太吧。   所以看不看得清,又有什么重要呢?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回头望了她一眼,旋即绽开善意的浅笑;黎雅蔓却像是被蛰了一般,低头匆匆走向地铁站。   奇怪,她很早熟,不过17岁,恋爱失恋这种事也都经历过了,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几乎喘不过气来。“相见恨晚”这个寻常不过的词,直到这一夜,她才终于明白了它的真正含义。   没什么了不起的,她告诉自己,17岁的时候觉得很严重的事,27岁时一定会觉得简直愚蠢至极。   对,就是这样。   “你在看什么?”方妍顺着陆济宽的视线望出去,却只看见一个匆匆走远的背影。   “没什么,新来的一个实习护士。”   “你就当着我的面和小护士打招呼?”她露出玩味的笑,“看着身材不错,应该很漂亮。”   “开什么玩笑,小朋友一个。”他也笑了,完全没放在心上。   红灯变绿的刹那,车和人无心地交错而过,有人早已忘记这一夜,有人正在努力忘记这一夜。   第56章 「第五十三章 」梁叔反击了!(放曦)   梁曦这几天觉得有点恍惚——她明明记得自己给司徒放的答案是“不知道”啊,他怎么能表现得好像她说了“我愿意”一样呢?   先是吵着闹着要带她去看电影,又有事没事地总来她家晃,不过现在雅蔓回来住了,他眼看无法造次,有次和她吃完饭居然硬是要把她拖到他家!简直死皮赖脸没羞没躁,要不是她板着脸吓唬他,可能早就被他拖回窝里吃干抹尽了。   对于他们的事,她躲躲闪闪地和黎雅蔓谈过一次,她倒是挺支持。可她们俩的感情观人生观实在是相去甚远,黎雅蔓一向认为谈恋爱就是要开心,有没有结果另当别论;她却无法那样潇洒超脱,在她的概念里,结婚生孩子安安稳稳共度一生才是终极目标,可是很显然,司徒放并不是最佳选择。   “不见得,”好友对她的困惑却有其他解答:“梁曦,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在哪儿?”   她面露茫然。   “其实你条件不差,根本没必要把自己的位置放得那么低。”黎雅蔓狡黠一笑:“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名言?‘骄纵有人疼,懂事遭雷劈’?这跟销售市场是一样一样的,有时候得卖卖关子装装样子,让买方觉得你奇货可居,自然要甩着票子哭着喊着求着买;反过来,货好还低声下气点头哈腰的,你觉得人家敢要么?说到底就是人性本贱,欲擒故纵的招数玩好了,什么样的男人不手到擒来?”   “你的意思是……”   “男人看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小种马也未见得就不靠谱,不过这次你一定要站对位置。简单点说呢,就是不要太容易就给,给了也不能全给,就算全给了呢……”她眼珠骨碌一转:“也不能让对方知道你全给。永远留一手,就永远有期待,getit?”   梁曦皱着眉头,这实在是太难了。心里想的和表现出来的必须要有差异,就算对最爱的人也得永远留一手,这样活难道不累?   “我这可都是千年宝典,花钱都买不来的。”黎雅蔓见好友将信将疑,赶紧给她往里头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男人就爱甩了像你们这样的好女人,然后哭着喊着围着我们这种坏女人。你们为他掏心掏肺他只当应该,我们皱皱眉头他就急得百般安抚。你那个小表妹不就是最佳范例?你说她整天哭哭啼啼的烦不烦?嘿,男人就爱这套,我们女人骗骗他们给点面子,他们就觉得自己特别重要特别伟大。这种劣等生物实在太弱了,不值一提。”   梁曦张了张嘴,被震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原以为工作七年的自己对世界的勾心斗角已经司空见惯,却原来,连谈个恋爱都有这么多玄机。那个只知道傻乎乎把心捧出去的自己,原来只是感情世界的劣等公民吗?   “这一次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好好的。”黎雅蔓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这不是心机,只是必要的小情趣,记住我的话,保护好自己。”   当时她认真地点了头,也在之后刻意隔开了和司徒之间骤然缩短的距离,想给自己一个冷静的空间去思索两个人的将来。不过他今天貌似去面试了,居然一整天都没来骚扰她。   梁曦捧着脸对着窗外发呆,死也不愿承认她居然有点小小的失望……   下班后,她独自来到附近的商场,打算给一个刚生了孩子的老客户买点小礼物维护维护关系,可是很快,她就为这个决定感到极度后悔。   她首先看见的是陈悠悠,她虽然穿上了防辐射服,可看上去依然娇俏。她站在一堆婴儿服装面前,眼神却有些空茫地注视着侧边的时尚女装。这时江卓一拿起一件小衣服,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她甜笑着点点头,然后忽然发现了她——   梁曦的第一反应是躲起来,可下一秒她就为自己的不争气咬牙切齿起来,她为什么要躲?她凭什么要躲?   陈悠悠先是愕然,却转瞬间绽开灿烂微笑,直直朝她走来;身旁的江卓一不明就里地跟着她,这才发现居然是梁曦,不由得神色尴尬,不知所措。   “姐姐,这么巧。”陈悠悠瞥了眼她手里的婴儿玩具,忽然了悟似地开口:“呀,该不会你也——”   江卓一顿时呼吸一窒,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她平坦的小腹上,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滋味。   梁曦只觉得气血上涌,脚心发凉。自从上次一别,她再也没见过他们两个,虽然她根本不屑他们的愧疚,但她以为陈悠悠至少不应该如此坦然自若。   这算什么?她硬生生抢走她的男人难道是应该的?这声亲热的“姐姐”她怎么说得出口?甚至还故意在江卓一面前暗示她早就和别人有染——   “这是给客户的孩子买的。”梁曦顿了顿,冰冷的视线直直射向陈悠悠:“认识两个月就怀孕的事,我可干不出来。”   闻言陈悠悠脸色有点发僵,她咬了咬唇,眼眶骤然红了,人也虚弱地向后踉跄了一下:“对不起姐姐,我以为……”   江卓一慌忙上前一步托住她,眼神在慌乱中与梁曦交错,却又迅速避开。在这个场景中,任何一个女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唯独他左右都不是,话都不敢说一句。梁曦望着这个眼光闪烁的男人,几乎不敢相信,这竟是她曾想要托付终身的男人。   “我还有事,就不说再见了。”她努力稳住自己,不让这句道别显得太过咬牙切齿。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笔直地穿越人潮,朝着未知的目的地走去。   当她拖着疲倦的躯体回到住处时,黎雅蔓和司徒放正在客厅有说有笑,他一身难得一见的正装打扮,正百思不得其解地嚷嚷着为什么没通过面试,黎雅蔓没好气地斜他一眼:“你先把头发剪了吧,本来就长得像流氓,这么一弄哪里像去面试的?人家还以为黑社会来收保护费呢。”   “切,”他不以为然:“公司招人看的是能力,我能做事不就行了?干嘛连穿着打扮都要管,这种破公司爷还不稀罕呢!”   话刚撂下,他一转身看见了梁曦,立刻就喜笑颜开地粘了上去:“你可算回来了,出去兜个风?”   梁曦眼色复杂地望了他一眼,语调闷闷的:“不了,我有点累,想早点睡。”   说完她就径直进了卧室,疲惫地靠在门边,然后慢慢滑落,直至席地而坐。   回来的路上她想了很多,这29年来,她都一直严格遵循着自己认定的价值观,所以任凭别人如何用卑劣恶心的手段来获取到利益和荣耀,都未曾动摇过她坚如磐石的决心。可这一秒,她忽然怀疑了。   她曾经为了保护新生而与学生会主席大吵,导致他对她做出了极低的评估报告,害得她未能留校任教。   她曾经自以为是地想要保护公司新人免遭性骚扰,却被她反咬一口,在相当的一段时间里穿尽小鞋,甚至差点被迫离开。   她曾经竭尽全力地帮助男友创业,照顾妹妹的生活和工作,最后他们却暗度陈仓,把她变成了一个笑话。   现在,那个学生会主席已经成为新锐律师一名,前途无量;lily也听说在别处做销售做得风生水起;江卓一的公司开的蒸蒸日上,他即将为人夫为人父,可以说是非常圆满,陈悠悠也不用再上班,坐等成为少奶奶。   只有她,每天依旧为了工作疲于奔命,年近三十忽然没了男人,没房没车,压力巨大。好不容易有人爱她,可面对这样一个社会化不完全的小男孩,她根本就无法奢望他能为她减轻负担,和她同舟共济。   如果她所做的都是对的,那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好累。   ***   如果说,那日与江卓一陈悠悠的偶遇让梁曦就像吃了个苍蝇般不舒服的话,那数日后摆放在她信箱里的那纸鲜红喜帖,就几乎是要把蟑螂塞进她嘴里了。   比她反应更大的是黎雅蔓,她拆点没把桌子掀了:“卧槽!那个小贱,人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是不是?”   说着,她拿起请帖就要撕,捏在手里却灵机一动地变了卦:“行啊,她敢寄我们还不敢去?一人一身麻衣孝服,一进门就撒纸钱,不恶心死他们老娘就不信黎!!”   梁曦木然地望着那纸血一样殷红的喜帖,这无疑是赤,裸裸的炫耀,她却无法反驳。   “你别这样,”黎雅蔓放下踩在凳子上的一条腿,好声好气地劝她:“婊,子配狗天长地久,人渣配鸡如胶似漆!你好好一个人跟这帮畜生生什么气?”   “我没有生气。”梁曦平静地从她手里接过喜帖,细细看了地址。黎雅蔓顿时有点紧张:“你不是吧,真要去啊?”   “去啊,为什么不去。”她注视着照片上似乎充满幸福的男女:“你给我买了那么漂亮的衣服,还有司徒给的鞋,我还没机会穿呢。”   黎雅蔓顿时眼睛一亮:“干得好!我得好好给你打扮打扮!还得给你培训一下仪态……不对,你可不能坐司徒的摩托去……让他那天开我的车!我得先把车送去做个保养!”   看着摩拳擦掌欢天喜地的好友,梁曦默默地深呼吸,用眉头写下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所坚持的或许不适合这个世界,却一定不是错的。这些年来,她以为她的犄角早已被社会磨圆,却原来依旧有血性在深处燃烧,否则,此刻她为什么会斗志昂扬?   不挽回不代表不计较,她要为自己勇敢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女王啊女王,我看你道理说得一套套的,都是金玉良言,可你在撸一生面前弱爆的蠢样你的小伙伴们都知道吗?   然后放放和梁叔叔就要打扮齐整地去大闹婚宴了!让我看见你们期待的目光好吗!?   第57章 「第五十四章 」女神与骑士(陆黎)   和电视台节目组敲定录制时间后,不菲的订金也很快打到了黎雅蔓的户头上,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她心头的疑虑却越发浓重起来,越是想压抑就越是冒头,她一次又一次地说服自己能拿到批号又通过临床试验的药不太可能有问题,可albert微妙的态度却让她越想越不对。终于在拍摄的前一天,她忍不住去找了陆济宽。   “检验药的成分?”他有点意外:“一般来说送检的药品要等出结果至少要一个月,而且你既不是企业也不是相关单位,个人送检也没什么先例。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闻言她愣了愣,旋即说不用了,然后便心事重重地离去,连拿来的渌塔汀都忘了带走。他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就默默把那盒药收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滕浩来了,看到他手里的药忽然愣怔了一下:“你研究这个干嘛?”   陆济宽不想和他多谈,就不咸不淡地应了句:“嗯,病人拿来叫我看看。”   却忽然想起此人特殊的身份,陆济宽想了想再度出声:“对了,医药局对于药品审批这块的流程是什么样的?”   滕浩有点诧异,他匆匆别过头:“……你问这些干什么,那是我爸的工作,我从来不管。”   直觉告诉陆济宽他很有问题,于是他进一步试探道:“那如果托你送检药品,能不能快点出结果?”   滕浩忽然紧张起来,声音也蓦地拔高:“这药有什么好送检的?其实这类药都差不多,治标不治本,得了癌的也就那样了,吃仙丹也白搭!”   虽然陆济宽对此人的人品从来不抱奢望,但他这么激烈的反应还是让他更落实了心头的疑问:“你知道这是什么药?”   他似乎有点惊觉失言,赶紧低头匆匆走到座位,转移话题:“哎,昨天没来,今天肯定一堆事。”   陆济宽不动声色地望着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暮色四合,夜已深沉。整个医院都被静谧安详的气氛包围着,而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陆济宽正在实验室里不断测试着渌塔汀的属性。他找了两种同类药剂作为参照,又和做了药剂师的老同学反复致电询问,最后得出的结果简直让他不寒而栗——这款号称汲取了人类胚胎抗癌因子的新药,根本就没有它说声称的任何成分!而从他的判断结果来看,这里头的主要原料竟与大豆粉一无二致!   虽然细节还有待商榷,但大方向上已经是确定的了。   得到消息的黎雅蔓犹如五雷轰顶,她几乎失去理智,半夜三更就直接驱车赶往albert家中!   “啪”的一声,她把他给她的那些关于新药特性和功能的介绍资料往桌上狠狠一掼!柳眉倒竖:“请你说清楚!这药里到底是什么成分?”   她不能原谅自己,她真的不能……亏她还满心希望地让父亲试了这药,还差点把这骗人的玩意儿向全国病人推荐!甚至……甚至差点害得陆济宽和她做了一样的刽子手!她明知他对病人的生命安全看得比什么都重,却差点……   她不敢想,一想就浑身发抖!   而albert!这个彻头彻尾的奸商!他摆明了就是知道其中有猫腻,要不然怎么会不断用金钱诱惑她帮他销货?!   见她这副模样,albert心里也有了数。他露出诧异的微笑:“amanda,我只是个商人而已,你太强人所难了。”   “别装了,明人不说暗话。”她冷眼望着他:“这样的药到底是怎么通过审批拿到批号的?昧着良心销这种假药你难道不怕折寿?”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下去:“amanda,我希望你不要忘了你的本分。明天就要录节目了,你订金也收了,现在说这话你不觉得可笑?”   “我是不可能去的,钱还给你们就是了。”她冷冷扔下话来,斩钉截铁地就往外走。他却悠悠道,“我一向很喜欢你的冲劲,可你现在的冲动却让我很失望。”   她顿了顿,放缓了脚步。   他牵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脑部手术只是一个开始,脑瘤病人所面临的后续问题往往更棘手,胶质瘤很难根除,随时有可能复发;日常护理所需要的经济支持更是巨大,你……真的想清楚了?”   她终于停下脚步:“你承认药是假的了?”   他得意地走到她身后,试探着拍拍她的肩:“别傻了,这药反正没毒,吃不死人的。癌症嘛,有几个是吃药吃好的?不过就是给病人一点心理安慰。你安安心心地录节目,然后高高兴兴地拿钱就好,想太多对你没好处。”   她似有松动,却仍是将信将疑:“我们销假药真的不用负责任?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他气定神闲地笑了笑:“你放心,这药既然能过审,就绝不会被查出问题。我们有医药局滕局长做靠山,就算哪个不长眼的敢送检,我都能保证石沉大海,绝无动静。”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意有所指,仿佛要彻底打消她抗争的念头。她思考了片刻,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对不起albert,是我太冲动了。”   “没关系,”他笑得胜券在握,“早点回去睡吧,要不然上镜不漂亮。”   翌日,黎雅蔓对陆济宽说自己已经替他拒绝了出席节目,让他晚上直接关机,省得节目组总来骚扰,他便照做了。晚上他独自在家撰写着给药监局的检验申请报告,打算隔天就去正式递交渌塔汀,无论如何都不能姑息养奸。   而在节目录制现场,打扮妥当的黎雅蔓则乖巧地坐在演播室里,巧笑倩兮地看着一群他们特意找来的“病人”加油添醋地夸赞着渌塔汀的神奇功效。她只管微笑,尽管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   等终于起草完文件,陆济宽忽然意识到什么,给黎雅蔓打了个电话,那头却呈现关机状态。他又打到她家,却是梁曦接的电话。她一头雾水地说:“雅蔓去电视台录节目了呀,你不是和她一起去的么?”   震惊地放下电话,他怔了怔,旋即火速冲出了家门!   “全市首例在清醒状态下开颅并取得成功的脑癌患者朱宏声的女儿今天也来到了节目现场,让我们来听听她怎么说!”   此刻后台的工作人员正在团团转,节目都录了一半了,她说迟点就会到的陆医生怎么根本联系不上?真是急死人。此时在后台观望的albert和金鸿药业的负责人也紧锁眉头,频频和节目负责人商议是否能他日补拍。黎雅蔓巧却笑倩兮地来到话筒前:“在介绍渌塔汀的疗效前,大家不妨先听一段录音。”   主持人和观众都有些意外,然而下一秒,一段惊人的对话便瞬间响起——   “你承认药是假的了?”   “别傻了,这药反正没毒,吃不死人的。癌症嘛,有几个是吃药吃好的?不过就是给病人一点心理安慰。你安安心心地录节目,然后高高兴兴地拿钱就好,想太多对你没好处。”   “我们销假药真的不用负责任?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你放心,这药既然能过审,就绝不会被查出问题。我们有医药局滕局长做靠山,就算哪个不长眼的敢送检,我都能保证石沉大海,绝无动静。”   ……   场下顿时一片轰动,主持人都僵着脸不知该如何救场。而身在后台的albert立刻一把抓住导演:“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能……”   导演已经在第一时间嗅到了其中的爆点,那里还管他说什么,赶紧紧急招派人手准备做成曝光节目,甚至直接把镜头对准了脸色惨白的两人……   陆济宽赶到电视台时,那动静已然闹得很大。节目组临时改变节目策略,全场观众都用手机拍得不亦乐乎,工作人员亦是上蹿下跳忙个不停,他走进后台都无人问津。他忧心忡忡地直直往里走,却恰好从连接处看见正在众人掌声中鞠躬退场的她,然后,她昂首挺胸地走向后台,美丽的容颜因为笼罩着凛然的光而显得格外动人,宛若女神降临,让人头晕目眩。   她看见了他,绽放了意外而了然的笑容;他沉默注视着她,眉头微蹙,眼神复杂难解。   侧肩忽然被人从后方狠狠撞过,albert近乎失态地冲上去抓住她的胳膊:“黎雅蔓!你——”   他还没来得及发狠,就被一股不动声色的力量奋力甩脱出去,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地。陆济宽轻轻拍手,无声无息地站到她身侧,以保护的姿态。   吃了暗亏的albert简直怒气冲天,他骤然露出狰狞的笑容:“行,你英雄!你了不起!今天算你狠,但你很快就会后悔!我倒要看看从今以后整个行业还有哪家敢用你!”   她神色未变:“你放心,我早有心理准备。”   陆济宽拢了拢她肩臂,声线低沉,姿态谨慎:“走吧,我送你回去。”   此时已是深秋,秋风凉透了夜。黎雅蔓却把窗户开到最大,肆无忌惮地感受着冰凉彻骨的清新空气,忽然觉得整个身心都得到了荡涤。   没错,她的职业就是卖东西,这十年来,只要能把东西卖出去,她根本无所谓要陪谁喝酒给谁送礼帮谁叫小姐。她以为自己的心早就黑透了。可这一秒她却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干净,干净得几乎……有一点点,可以和他匹配。   “你要是早点来就好了,放录音那段不知道有多精彩。”   陆济宽却依旧神色紧绷,仿佛心事重重:“为什么要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太冒险了。”   她不以为然:“你也听到了,这年头乱七八糟的事多了,不靠媒体怎么能起效果?”   “那你也不该——”   她妩媚一笑:“陆医生,你这是在为我担心吗?我会想太多的哦~”   他无言地望了她一眼,眼底是满满的担忧,这个女人真是……让他拿她怎么办好?   第58章 「第五十五章 」放爷&梁叔携手大闹婚礼(放曦)   因为陈悠悠已经怀孕,她和江卓一的婚礼只能急匆匆地在一个月内安排完毕,以免新娘腆着大肚子不好看。不过虽然仓促,江卓一还是依着陈悠悠的心思花了不少钱办这办那,疲于奔命。有时他也会恍惚想起那个容易满足、毫无要求的女孩,可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在砸钱的效果下,婚礼的阵仗挺大。陈悠悠穿着专程从欧洲空运来的限量版婚纱,手捧真正天然培育,昂贵非凡的彩色玫瑰,看着大气磅礴,梦幻鎏金的婚宴会堂。嘴角不由得愉悦地扬起。   而与此同时,s市的另一个角落里,黎雅蔓正虎虎生风地在屋子里窜来窜去,一会儿帮司徒放修眉吹发,一会儿又跑去帮梁曦描眉画眼。看着她这样上蹿下跳不亦乐乎,司徒放喜滋滋道:“怎么感觉像我俩结婚似的?”   梁曦正要瞪他,却被黎雅蔓蓦地掰回下巴:“不许动,闭眼。”   脸上被她刷墙般刷了一层又一层,又被贴了两层假睫毛,简直沉重得睁不开眼。梁曦觉得自己肯定跟唱花鼓戏似的了。所以当黎雅蔓喜滋滋地把化妆镜递给她时,她完全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情抬起眼皮,却瞬间愣住——   这,这个人……是她吗?   为什么十几层刷下来的脸看着粉却一点也不厚,反而有种清透娇艳的质感,让她本来就不错的皮肤犹如粉雕玉琢。她不敢置信地伸手想要摸摸自己的脸,却被黎雅蔓高声喝止:“不许摸,淡定!”   她只好悻悻放下手,却又再度陷入百思不得其解——镜子里的女人有双俏丽却不失柔和的杏眼,卷翘的长睫毛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深邃的眼型,却又不显得夸张;原本普普通通的鼻梁在高光和鼻影的衬托下莫名地高挺了几分;橙粉色唇彩光泽柔亮,让唇形显得饱满而鲜嫩欲滴;最惊人是她那头千年不打理的凌乱短发,在好友的巧手下居然变成了有几分复古风味的赫本头,黑亮丰润的大片刘海把脸型修饰得恰到好处,她觉得自己原来是个瘦巴巴的的劳动妇女,可这么一弄,居然有了几分白富美的意思,真是比变魔术还神奇。   “啧啧啧~”黎雅蔓得意洋洋地双手环胸,对自己的杰作满意到无以复加:“失业算什么,老娘以后还能去当造型师,真是太牛逼了。”   正当梁曦对着镜子受惊吓时,一个黑影却忽然把她全然笼罩住,她刚要叫那人走开别挡着光,却再抬头的瞬间受到了二次惊吓——   眼前的男人一身纯白燕尾服,里头的白衬衫还镶着繁复的蕾丝花边,这样一身任何人穿来都会显得太夸张。可他却用颀长完美的身材硬是撑起了这身难以驾驭的衣服,上面是标准的倒三角,下面是长到夸张的腿,气势猛地就被带出来了。再往上一看,那张原本就招蜂惹蝶的妖孽面孔似乎和平时别无二致,却又莫名其妙地愈发招人起来,修整过的眉型英气十足,神奇般地带走了他平时的顽劣之气,配上特意夹得笔直的长发,居然有种中世纪贵族的错觉……   奇怪,她好像有点……呼吸困难。   “wow!”黎雅蔓欢快地拍拍手:“事不宜迟,我送你们去吧,记得给那对狗男女一点厉害瞧瞧!直接泼红酒,绝对不要心软!”   梁曦是这样想的,虽然不至于泼红酒这么凶残,但陈悠悠叫她去不就是想恶心她吗?很好,她倒要看看是谁让谁更恶心,反正江卓一的朋友同事大部分都知道她是他的前女友,真到了现场她陈悠悠也占不到什么好处。不过小姨肯定也在,这还是让她有所顾忌。   他的手臂却不着痕迹地搭上了她的肩:“别多想了,走吧。”   “等等!”黎雅蔓叫住她:“你上次那双鞋呢?穿那双去!”   换上新鞋后,她不自在地东拉拉西扯扯,有点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从前总觉得没衣服配,压根儿不敢想这双鞋。可这一秒她虽然拥有了足以匹配的一切,可那颗不敢奢望的心,依旧对这双仿佛会发光的水晶鞋充满距离感。   她从来没做过灰姑娘式的美梦,不知该如何适应。   “很好看,”司徒放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后:“很衬你。”   她局促地抚着衣侧,将信将疑:“真的配吗?会不会太招摇?”   “相信我,”他勾魂摄魄地一笑:“你今天最招摇的配饰,是我。”   因为没有请帖,黎雅蔓把他们送到门口又耳提面命了一番就走了。梁曦站在本市最繁华的地段,仰望着这栋无比气派奢华的大楼。以前江卓一曾开玩笑地问她以后是不是在这儿办,她还笑说他简直疯了。   现在他做到了,却是和别的女人。   她无意识地抚着心口,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忽然溢满了胸腔。或许,比起失恋的痛苦,更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花了26年等来的人就此属于了别人,不甘心3年的青春就这样白费。或许她对他的爱确实掺杂了些许出于世俗的考量,但此刻,她真的……不好受。   “走吧。”司徒放健硕的手臂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暗暗施了力道。她一抬头,恰好撞进他灿烂到毫无杂质的笑眼,他靠在她耳边轻语:“再不走就要引起围观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好多人在朝他们看,不由得压低声音:“谁让你打扮得这么招人?”   “拜托,只有我在招吗?”他大手往她后腰一贴,示意她挺胸抬头,“你自己看看,那边那个男的走过去了还在回头看你,眼睛都要抽筋了。”   她顺着他说的方向瞄过去,那个男人脸都红了,猛地回过头去匆匆走了。她有点不确定地摸摸头发:“我这样还行吗?”   他果断摇头,视线火辣辣地在她身上打着圈:“你这不叫还行,叫处心积虑砸场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哪个模特公司出来拍样照的呢。”   她本有些局促,可意识到此行的使命,内心那个阴暗的黑色小人却蹦跶得更欢了,仿佛在她脑海里兴奋鼓吹:“他都敢在这么招摇的地方结婚,你就不敢找个招摇的男人去示个威?”   是啊,她只不过是个世俗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放纵自己一次?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迈开不够熟练的步子,在司徒滴水不漏的保护下,昂首挺胸地走进了饭店。   这两人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一众宾客的注目,毕竟双双超过一米八的俊男靓女组合实在是夺人眼球。正在门厅口接受来宾合影和祝福的江卓一和陈悠悠也不能幸免。陈悠悠只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就笑逐颜开地招呼起来:“姐姐!这里!”   看着结伴走来的二人,江卓一的尴尬却是遮也遮不住。当初知道陈悠悠给她寄喜帖他就觉得不妥,甚至隐隐发了脾气。悠悠却哭着说她就这么一个姐姐,以后也还是想往来的,不请她不就是要断绝关系的意思么?他当时总觉得不对,可悠悠怀孕后情绪本来就不稳定,当时一下子就哭得不行了。最后他只能狼狈地收拾善后。   而且这事也没法补救——他总不能专程再去找梁曦一次,告诉她你别来吧?   其实他以为她不会来的,所以这一刻,他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尤其是在场有不少朋友同事都知道他们的事,这让他……   眼看陈悠悠亲亲热热地挽着梁曦就位,他只能任凭身材充满压迫性的司徒放在他右侧站定。摄影师按下快门的瞬间,他仿佛听见司徒放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低语:“多谢你了。”   他愕然地抬头,却见他一脸淡定平常,仿佛一切都只是错觉。   婚礼流程在耀目的舞台上一项项进行着,司徒放却毫不关心,只顾着給梁曦夹菜,或是自己埋头大吃。她刚因为浪漫动人的求婚仪式而暗自感伤,他就往她碗里夹了一块巨大的甲鱼裙边,嘴里还念念有词:“乌龟这玩意儿就这块最补。”   人家在结婚,他却在说乌龟,真是完全不讲究。   看着一桌人又是惊讶又是羡慕的眼神,她尴尬得连感伤的机会都没有了。   等台上终于礼成,他却忽然筷子一放嘴一抹,拉都拉不住地就窜台上去了。这忽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梁曦脸都白了!他该不会是要——   “等等!”   手长脚长的他一把夺过司仪的话筒,无视江卓一和陈悠悠震惊的眼神,自顾自站到追光下,绽开了一抹勾魂摄魄的笑:“各位来宾,今天是我兄弟大喜的日子,我也很开心,所以想借这个舞台干件私事,大家支持我一下好吗?”   大家瞬间意识到可能是要借地求婚什么的,加上他又长得那么帅,群众当然是喜闻乐见,于是纷纷欢快地鼓起掌来,那气势简直比看人结婚更兴奋。   当然,除了梁曦。   “大家可能也猜到了,我心爱的女孩此刻就坐在场中。”   他面向梁曦的方向,轻而易举地找到隐没在暗处的她,并用灼灼的眼神肆无忌惮地轰炸她。   “我想对她说:或许我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或许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百分百的安全感,所以你情愿依靠自己都不敢依靠我。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一直在等,等着你愿意和我共度未来的那一天。”   梁曦在暗处兀自震惊着,她其实一直在担心他会捣乱让他们下不来台,让她也很难向小姨交待。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   旁人欣羡的瞩目眼神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只觉得心跳声在不断鼓噪着耳膜,让她完全无法思考。   司徒放用手势压下兴奋的鼓掌声,依旧专注地注视着她:“我很愧疚,因为你可能还得再等我一段时间,让我有机会证明你完全可以把你的未来交给我。一年,只要给我一年时间。如果你心里有哪怕一点点的我,就请你勇敢地赌一次,而我能做的,只有尽我全力不让你输。   如果你愿意,请你现在就上来,我在这里等你。”   顷刻间,灯光师忽然共襄盛举地把追光投向了梁曦所在的那一桌,她顿时暴露在了众人视线内。认识她的人虽然惊奇,却也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不断起哄鼓掌,身边不认识的女孩更是兴奋不已地推她:“你男朋友叫你呢!还不快上去?”   梁曦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上台的,双腿就像被人施了魔法,每一步都不由自主。追光照亮了她眼前的路,而在光的尽头,他忽然幻化成了最迷人的王子,对她绽开独一无二的笑容。   “我……”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他紧紧拥入怀中。场下顿时沸腾了,大家纷纷拿出手机拍照留念,甚至有好事者大叫“亲一个!亲一个!”,而全场女性则集体陷入羡慕嫉妒恨,捶着丈夫或男友,叫他们看看别人有多浪漫!   场面热闹非凡,江卓一和陈悠悠完全被晾在了角落,再也无人关心。   陈悠悠简直快要挂不住笑容,虽然心知眼前这个看起来光芒万丈的男人不过是个没本事的穷光蛋,可她还是觉得不是滋味,江卓一虽然事业做得不错,可他到底是个不解风情的it男,结婚的一切准备工作都是她在张罗挑选,他就知道浑浑噩噩地付钱,一副老大不愿意的样子。   现在好了,他们的婚礼居然被别人抢去了风头!而且在座很多人都知道梁曦是江卓一的前女友,这么一闹她岂不是很难看?别人会怎么想?他们明明是今天的主角,怎么忽然就当众驾到“奸夫淫,妇”的位置上去了?   她忽然觉得所有人的眼神都不对了,这分明是幸灾乐祸,分明是看好戏……   江卓一却是另一种心情,他从来就看司徒放不顺眼,总觉得他在惦记着梁曦。可这一刻,他都如此明目张胆地向梁曦求爱了,自己却再也没有了质疑的权力。   正在风口浪尖的二人却丝毫意识不到这些,司徒放笑得有微微狡黠,他低声轻语:“大家都在等,你忍心让他们失望?”   梁曦尴尬地望了眼场下“观众”,还没来得及回答,一转回头就被很会抓时机的他一下衔住了唇瓣,然后,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他满心得意地加深了这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砸场子不用真的砸,毕竟还有亲属关系,这么简单粗暴可不好。你们看上文这样“砸”爽不爽?   如果你们以为这样就虐完了江渣陈婊,那你们就错了……这才是头盘,大菜还没上呢。   今天是小年夜啦,明天的更新提前到19:00,帮助大家错开春晚,歌爷乖不乖?   ——————————————————————————————   啊!好消息!!新年活动来啦!!只要读者在v章留下一千字以上的长评,就可以得到月石50颗你们造吗?!造吗?!还不酷爱来!!天啊真是喜大普奔!!!啊啊啊啊啊~~~~   神马?月石有什么用?哦这……可以下载文文呀!!好棒哒!!   神马?能不能下载v章?那必须不能啊……   神马?那有什么意义?哦这……(冷汗直冒),这……我也不知道……   (嚎哭)人家就是想骗点长评不行吗?!呜哇!!!!   ————————————————————————————————   我ps一下——各位亲!你们打分前敢不敢先看看?!敢不敢不要打零分?!看到发自肺腑的一大串留言上面顶着个零分,歌爷瞬间有种辛苦做了一桌的菜被一下子掀翻的痛苦啊!!!   第59章 「第五十六章 」失控边缘(陆黎)   “什么?药剂师?那可能不行,有没有不是医院的工作岗位?……好的我知道了。”   陆济宽放下电话,想了想,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老张吗?是我,陆济宽啊,我有个朋友最近正在找工作,你们那里现在招不招人?……好的没关系,嗯,谢谢。”   一个个电话打出去,收效却甚微。他念的是医科,做的也是医生,实在没有什么和医院无关的工作资源。可他还是挖空心思地翻着联系人列表,希望能给黎雅蔓找个轻松些、稳定些的新工作。可在等待接听的间歇却又有些怔忪,现在的她这么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大约已经不需要他的帮助了吧?   正神游着,门铃却忽然响起,对讲机的显式屏出现了一张生动而明媚的脸庞。   打开门,他还是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黎雅蔓自动自发地冲进厨房将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好,这才歪着头笑道:“梁曦去参加婚礼了,我不想一个人吃饭,所以赏你个机会和美女共进晚餐。”   他差点脱口而出“为什么不和你那小男友一起吃?”却又惊觉语气不太对,只得默默吞下。   说完她又假装担心地缩缩肩:“你家那小祖宗不在吧?”   “在学校呢。”说着他翻看了一下食材,发现居然和上次做的那些一模一样,不觉莞尔,“怎么,认定我只有那三板斧?”   “菜色太多怕你记不住,”她挑衅地戳他胸口,“毕竟呢,人老要服老哦陆叔叔。”   看着她再度恢复元气的嚣张模样,他终于放心多了。   接着他掌勺,她打下手,两人配合默契地再度还原了那天丰盛菜色。看着她饿死鬼投胎般不优雅的吃相,他刚要说什么,却被她火速抢白:“我现在可是无业游民,有上顿没下顿的啊,这样都不让我吃饱会遭天谴的知道吗?”   他没有说话,因为他不能告诉她,其实他刚才差点忍不住想帮她擦拭唇角的咖喱渍。   吃饱喝足,她坐在客厅沙发上自动自发地看起了电视,他则在一旁仔细研究病理笔记:“什么时候要走和我说一声,我送你。”   她怔了怔,旋即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正在追这个电视剧,要等看完才能走。”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原本还算正常的坐姿正在不断崩塌中,末了几乎已经是躺在沙发上了。陆济宽研究完笔记想过去陪陪她,却发现整张沙发已经完全被她彪悍的睡姿霸占。而她则微张着粉嫩的唇,在她号称要追的电视剧面前,睡得就差没打鼾了。   大约是骤减的音量忽然让她不适应,黎雅蔓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他正在把音量调到最小,于是她赶紧一跃而起,假装兴趣浓厚:“别关,我还要看的!”   “你累了,早点休息吧,我送你回家。”   “没事,”她赶紧起身给他让出位置,“我不困,只不过昨天守夜搞得全身发酸,唉。”   他在她身边落座,那处沙发依然残留着她的温度和馨香,像一只隐形的手圈着他,让他一入坐就不想再起身。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过来,我帮你按一按。”   她毫不扭捏地答应了,脱到只剩薄薄浅蓝色针织衫的她高高兴兴地往沙发上一伏,像个等着被伺候的女王。他先将双手搓揉至发热,才稳稳停放在她腰背处,随着穴位缓缓游走揉压,专业的手势和恰到好处的力度很快就放松了她因为劳累而僵直的躯体,让她舒服地叹了口气。这一刻,她真希望能每天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当然,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将来居然可以美梦成真,只不过每次享受之前,她需要先付出一点代价……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尽管隔着衣物,他这双对人体骨骼肌理十分熟悉的双手,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具躯体的美丽和灵巧。她纤细修长,骨肉匀称,明明不胖,摸在手里却柔若无骨,丰润的臀线起伏蜿蜒,织细的脚踝不盈一握。那是年轻的,充满弹性和生命力的,美好的存在。   不像他,明明才走到人生的中段,却好似已看得见终点。   她却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觉得按摩动作忽然减缓,便回头问他:“累了?”   “没有。”   “累了就别摁啦,”她咕噜一下坐起,“要不然我也给你按一下吧,礼尚往来嘛。”   说着,由不得他拒绝,她硬是把他推到了沙发边缘,不过他人高腿长,都空不出空间来让她坐,她只好把他的双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就开始一通乱摁了。他原本不想挫伤她的积极性,可实在是……很痒。   听见他低沉的笑声,她不由得鼓起了腮帮子,她黎雅蔓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学不会按摩?明明感觉上并不难啊!   “笑什么笑?再笑不按了!”随着他越来越难忍的笑声,她泄气地停下动作,拧了他一下。   他也不生气,起身很自然地教了她几个简单的穴位按摩法,当他撩起袖管给她演示位置时,她忽然一怔。   沉甸甸的时光之门似乎在她眼前,轰然被推开。   她说:“你还是那么爱教别人。”   陆济宽怔了怔,似乎并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不记得了?”   他诚实地摇了摇头。   17岁那年发生的事,她以为很快就会忘记,却偏偏记到了现在;而他却如预料中般,早已没有了记忆。   也是,她常常觉得他是个很神奇的男人,拥有足够招蜂引蝶的条件,却正经得像个苦行僧。从前他只有一个女人,所以别的女人他一概不记得;现在就算和她有着颇为亲近的肢体接触,那姿态也是一派清明,没有半点要吃豆腐的意思。   她好像也习惯了,所以谈不上有多难过。   此刻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由于陆惜妍有过忽然跑回家的先例,两人便同时背后一凛,直到那阵脚步声越过他们的楼层,欢快地远去。他们才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末了,她噗嗤一声笑了:“你觉不觉得我们好像在偷情?”   其实偷什么情呢?又没情可偷。她只是喜欢逗逗他,想看看他错愕或是尴尬的表情,因为只有在那样的时刻,她才会觉得他对自己并非那么无动于衷。   可他却破天荒地没说话,只是定定望着她。   夜风微微掀起纱帘,柔白月色从缝隙里零落投射在客厅地板上,挂钟滴答的声响忽然被无限放大,她的呼吸渐渐变得缓而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期待像是一朵羞闭的昙花,在无人的暗夜里悄然绽放……   “你……找到工作了吗?”   她一愣,眼底的迷蒙还未完全散尽,总觉得这句话出现得意外而又突然,为什么会是……这一句?   胸腔的微微起伏被略宽松的家居服完美地遮掩起来,他别开眼,暗骂自己简直昏了头,刚才他居然……居然想……   他不再看她的眼睛,暗自平复了一下呼吸才开口道:“找工作有没有什么困难?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不用了,我还没休息够呢。”她声音闷闷的,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无底洞般的循环,每天安慰自己说服自己甚至是催眠自己——却总是轻而易举地被沮丧打败。   “那好,都这么晚了,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睡客房。”   “哦。”   只是等她洗完澡出来,却发现他换上了一身跑步装束,不由得有些纳闷:“这么晚还跑步?”   “嗯,今天早上有点事,没跑。”   “没跑就算了呗,大半夜天寒地冻的你跑什么?”   他只是好脾气地对她笑笑,就出了门。她愣了一会儿,忍不住跑到阳台去看,在幽暗的路灯下,他身形挺拔,跑姿标准,速度居然还挺快,不一会儿就从她面前经过一次。   她就纳闷了,睡前这么剧烈运动对睡眠能有好处?再说了,他把自己锻炼得那么结实健硕有什么用?又不肯给女人享用。   这样想着,她撇撇嘴,无趣地走向客房。   那一夜,陆济宽破天荒地跑了五公里,远远超过了他给自己额定的晨跑量。而且事实上,他并没有忘记今天的晨跑。   当他气喘吁吁地回到家时,整个人已经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了。抹了把脸上的汗水,他又彻彻底底地冲了把冷水澡,想要借此平复此刻充溢身心的骚动,却意外地并无多大效果。   怎么会这样?年轻的时候他都不曾觉得一个人的生活如此难熬,作为一个区别于动物的人类,身上动物性的部分他一向能很好地排解和控制,他时常觉得屈服于**是可耻的,更是软弱者不负责任的借口。   可此刻,她残留在浴室里的体香却像施了魔法般挥之不去,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每一个毛孔,让他全身的细胞都疯狂叫嚣着,无法冷静……   要疯了,他从没觉得对自己的掌控力如此低下过,这种感觉太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噢噢噢噢噢陆医生快不行啦!   对了明天上糖醋里脊,甜甜哒肥肥哒,记得来吃呀!不过还是要低调,低调。。。。   今天是大年夜,坚持更新的歌爷真是令人感动!祝大家新年快乐马到成功!!x生活永远和谐,人生高|潮迭起哟!   第60章 「第五十七章 」你懂的……(放曦)   梁曦已经不记得后半场是怎么过来的了,不停有以前公司的同事跑来欣羡地和他们打招呼,她是尴尬得不行,某人却厚颜无耻地对别人的祝福照单全收,一副正牌男友的模样。   末了两人打了个车往回去,因为他家离得近些,就先送他。   两人并肩坐在车上,他充满压迫感的身量让原本足够两人宽敞入座的后排竟然显得拥挤起来,她心绪不宁地望着窗外,看着刚刚置身其中的繁华逐渐成为倒影,心却还留在那让她心跳不已的时刻。   手心忽然一热,她回头看他,却见他怡然自得地直视前方,只是暗暗握住了她的手。   忽然想起他们曾经作为好友的时光,她冬天总是四肢冰凉,他偶尔也会帮她暖手,可她总   觉得这样太暧昧,总是假装无所谓地抽出来。   现在好像可以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里了。这样想着,她居然忍不住有点高兴。她的生活一向是一出被柴米油盐包裹着的生活连续剧,可是只要一抬眸,那个近在咫尺的他,却仿佛能在瞬间把她带离这繁琐平淡的一切,进入她想都不敢想的瑰丽世界。   她问自己可以吗?真的可以吗?掌心越来越飙升的温度却让一切都不言自明。   以往数着计价器总觉得好漫长的路途,今天却出乎意料的短暂,不一会儿就到了他的住处。他掏出一张大抄递给司机:“回头找钱给她,我先下了。”   “你这是干嘛?”她错愕,“等会儿我——”   “别闹。”他用力握了一把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浓浓的舍不得,“明天我来找你。”   在司机濒临不耐烦时,他终于无可奈何地下了车,没走两步却又忍不住回头看她,看她在后窗里注视着他,小小的脸一动也不动。于是他笑了,用力和她挥了挥手。   司机司空见惯地发动:“接下来去哪儿?”   却见她兀自呆愣,司机无可奈何地提高了声音:“小姐你去哪儿?”   “我……”不知哪里窜出来的勇气,她忽然急急叫道,“就,就在这儿打表结账吧!”   司徒放没走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却没看见预料中的车屁股,而是一个边道歉边狼狈着下车的女人,他一愣,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怎么了?”   梁曦觉得自己大约是疯了,魔怔了,她站在距离他两米处,冷风掀起她的外套,刮在她白生生的小腿上,好像应该是很冷的,却忽然没了知觉。   “那个……”   直到他控制不住地用力抱住她之前,她都没能成功地组织出语言,为这疯狂的行为找到最佳注解。   他抱着她,不留一丝缝隙,因为太喜欢,所以简直不知该怎么办。   她小声说:“……我同意了。”   他一怔,迷茫地望着她:“什么?”   “……不知道就算了。”她低着头,被自己肉麻得毛骨悚然,她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他的眼神因为顿悟而骤然被点亮,狂喜之情溢于言表:“真的?”   真是尴尬死了,她好想挖个地洞钻下去:“我也不知道……算了我要走了!”   她刚挣脱他的怀抱要走,却骤然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拉回怀抱,在让人窒息的拥吻以前,他低低在她耳畔留下三个字:“不许走。”   她都记不清后来是怎么进的门了,一切好像都被过度的热情烧坏了,所有画面都是模模糊糊的。她好像从来没有热恋过,更没有过这样约会过后依依不舍的先例,自然更不知道一次冲动的“停车”可能引发的结果。   梦幻般的水晶鞋被歪歪扭扭地挤脱,一只横在门口,一只躺在卧室,她意乱情迷地抓住他恨不得撕掉她那件g家新款的大手,强弩之末地颤着声:“不是这样的……”   他气喘吁吁地叼住她多话的嘴,轻巧地撕开她身后的拉链:“就是这样的……”   这个人,他对感情的所有认知好像都和她既定的观念有偏差,她从前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急急忙忙就扯到床上去的关系,她最崇尚的感情应该是慢慢的,清淡的,润物细无声的,细水长流的……   就在她混乱地企图挽救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时,他已经三下五除二地脱掉了那王子般俊雅华丽的装束,带着蒸腾的、野兽般的气息把她推坐在床沿,双臂撑在她身侧,定定地望着她。   沁凉的空气和他灼热的鼻息交替打在她衣不蔽体的身上,那是一种近乎颤栗的感觉,可更让她颤栗的却是他的眼神,在昏暗无光的室内,他的眼睛却出奇的明亮,近乎执拗地望着她。彼此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交替鼓噪,终于淹没了本来就稀薄的理智。   他放肆而热烈,她却紧张得腿都快抽筋,毕竟他们之前曾有过一次现在想想都还是很莫名的经验,他对她来说太有侵略性,实在是让她有点怕。像是看出了她的紧张,他原先野兽捕食般激烈的吻忽然变得轻缓起来,从她下巴到颈项、锁骨到肚脐、大腿到足尖,温柔地,一寸一寸地留下印记……   当吻回到她微微震颤的睫毛,他敏锐地感觉到了那里的湿气。   “怎么了?”   她摇摇头,不是想哭,更不是疼痛,只是情不自禁。她攀上他健硕的肩膀,紧紧地握住,不说话。这一刻虽然看不见对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彼此视线的交流,那坚定的,专一的凝视。   他早就勃,发得几欲爆炸,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抵着她又滑又软的秘,处不停地蹭;她浑身僵直地咬着唇,那种古怪的麻痒感又一次爬上了她的身体,又陌生又汹涌,有几次顶得狠了些,她情不自禁地抽着气去摸他的脸,却摸到鬓角那热烫的汗。   他拉下她的手放到唇边,就着黏糊糊的汗就去吻,迫不及待一声声呢喃:“梁曦,梁曦……”   她细长的双腿被他健硕的身躯被迫撑开着,足尖不知所措地勾起,仰着头一点一点地接纳他,身体的核,心处似乎要被撑裂,可一种陌生而强烈的冲动却在更深处召唤,她夹紧了他结实有力的腰,膝盖抵在他性,感的股沟处,不知该推还是压……   推到一半就似乎到了极限,他滚烫的汗水不住落在她起伏不停的胸口,雪白的隆起,嫩,红的顶端,无一不在细密地颤,满胀的内里像是再也辟不出任何一点空间,却又在他强势的推进下不断妥协……   “不,不行了……”她终于恐慌地抵住了他汗湿的胸膛,“不能再……进去了……”   他艰难地停住,忽然想到上次那触目惊心的血迹,顿时紧张起来,赶紧又撤了两分,可这一来一去的正好牵动那敏,感的肌理,弄得两个人都忍不住shen,yin出声。   就这样吧,他想,吻住她红肿娇嫩的唇瓣,握着她纤细的腰肢就一下一下地顶撞起来,虽然已经很控制力道,却是怎么都忍不住,便渐渐激烈起来……   她随着他的冲击不知所措地晃动着,那里又烫又麻,还有一丝微微的扯疼,就像是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到了一处,正在积蓄着未知的能量。而他汗湿的手掌正贴在她脸上,半强迫地要她看着他……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缘是劫。喘,息渐渐淹没了两个人,徒留下激烈震荡的轮廓。   虽然早已激动地神志模糊,可他还是在最后关头退出来释放在了她雪白平坦的小腹上,对此她都没什么意识了,那双总是清醒着的眼,此刻迷濛得如同半梦半醒。   他马不停蹄地抱住她,从身后充满占有欲地包裹住她的全部,沉重的喘息打在耳侧,带着无法言喻的满足感。她想说些什么,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睡吧,就这样睡吧……   正当她倦极快要入眠时,灯光却忽然照亮了原本黑暗的房间,在羞耻心忽然泛滥的此刻,这让她吓了一跳,赶紧睁开眼,却见他一咕噜坐起,神色严肃地企图扒开她的腿——   “你干什么!”她一下子被吓清醒了,死夹着腿不让他掰。   “让我看看……”他好声好气地哄,“不知道会不会又弄伤了……”   虽然男人的自尊心和骄傲感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某处的尺寸,但这一刻,他却开始恨自己发育的时候吃得太多,长得太好……   “你,你有病啊!”她面红耳赤地推他,“快睡觉,快点!”   “我不和你开玩笑,”他神情无比认真,“后来我特别上网查过,医生说流血是不对的,有这种症状要尽快去医院检查,否则——”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迎面掷来的枕头堵住了话,她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句:“神经病!”,就忿忿地把头埋进了被子里,不想再理他。   他不知道她到底在生什么气,只好钻到被子里好声好气地劝她:“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怕弄伤你……”   “以后不会了。”她从被子里闷闷地扔出五个字。   他还是想不通:“你怎么知道不会了?毕竟我那个什么吧,有点……”   “我说就那一次,以后不会了!你烦不烦啊?!”她真是要疯了!脸又红又烫,这个男人的大脑里都是豆腐脑吗?   他大概独自想了三分钟才回过神来,完全不敢置信:“你……真的假的?”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假的,千万别信。”   说完她翻个身就要睡,身上的被子却蓦地被整条掀开!她尖叫一声掩住重要部位,涨红着脸怒瞪他:“你就非要讨论这个吗?”   他喘着粗气把她揉进怀里:“不是,我只是高兴,梁曦,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有什么好高兴的……”她不是滋味地躲闪,心想男人果然都是这副臭德行。   “当然高兴,”他好看的眼睛闪闪发光,“因为你不喜欢他,你喜欢我。”   “不是的,我……”好吧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病,双重标准,没有原则。   “别解释,”他快乐开花了,“你就是喜欢我,所以别的男人都不行,就是这样。”   她还想争辩,一开口,语调却因为他骤然攀上胸口的大手而变了调,为什么明明没有多久,她的身体却已经记住了他,开始情不自禁地回应……   开着灯做的感觉比黑暗中又强烈好多,她在他无法无天的需索中颠簸许久,直到后半夜都无法停歇,最后只好很没面子地讨了饶,然后在他温暖的臂弯中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额啊,甜掉牙的肉,这道酸甜里脊忘了放醋,糖罐倒翻了,大家随便吃吃吧。。。。。   捂脸飞奔出去~   对了,明天秦小空任小悦要来客串,两代女王大聚首,当任女王遇见黎女王,谁的气势会更强呢?唔。。。。。这个不好说。。。。   第61章 「第五十八章 」两届女王聚首(陆黎)   黎雅蔓惬意地在家躺了几天后,空虚感与日俱增。可她所投的所有医药销售公司都杳无音讯,有个别两家邀请了她去面试,也都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可一转眼就避之不及地拒绝了她。她仔细想了想,妈的,那个该死的albert居然和她玩真的?   虽然对当时的决定并不后悔,却还是逃不过烦恼。她十几岁就出来做这行,几次跳槽加薪也都是靠的手里雄厚的客户资源,做这行的就靠客户资源。也不是没考虑过去别的行业做销售,可好不容易混到总监级别的她,一想到又要腆着脸跑断脚筋地重新来过,就觉得……天,受不了。   因为始终下不了决心改行,闲得无聊的她只能没事跑跑顺和医院,找相熟的医生护士们聊聊天,顺便看看有没有谁能给她介绍工作……好吧,她死也不会承认她只是想去看某人,绝不。   陆济宽从成堆的资料中抬起头,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还没找到工作?”   “切,都说了老娘还在休息!有人叫我去做化妆品公司的市场总监,我还在考虑呢!”   黎雅蔓还想死鸭子嘴硬,却被他冷冰冰的眼神杀得气焰顿时消下去大半:“sorry,我会注意措辞……”   他这才放过她,继续一板一眼地钻研病例。她忍不住撇撇嘴,百无聊赖地踱出去买咖啡,经过急诊室时却忽然看到一阵骚动,小小的过道上顿时挤满了人。她正莫名,却见一个身量高大的男子正小心翼翼地牵着一个大约6,7岁的小正太赶往验血窗口,人潮顿时跟着他一起转移,自动自发地围成了一个圈。   她刚要走,却蓦地转过头,好眼熟啊,难道是——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黎雅蔓震惊地发现,这个男人居然是歌手秦空!   虽然远离追星年纪已经多年,但秦空却是她和梁曦曾经共同的理想型,除了长得帅以外,他资深暖男的形象和爱情上的传奇经历都十分令人津津乐道。可惜,他自从和女星任熙悦结婚后就专心当起了奶爸,几年才出一张玩票性质的专辑,一点都不关心她们这些粉丝的心情……   天!他怎么会忽然跑到这家医院来?   她有点想凑过去一起看热闹,潜意识里却又觉得有点脑残,不太好意思。就在这犹豫之间,他已经牵着小正太消失在了注射室。   那应该是他和任熙悦的双胞胎儿子之一吧?偶像都有两个这么大的儿子了,她怎么能不老?唉,有点伤怀啊。   不过在医院看到明星的几率还是挺低的,所以她回到陆济宽办公室时很有几分雀跃,双手都拿着咖啡的她边踢门边说道:“你猜我刚才在急诊室看见了谁?你肯定猜不——”   办公室里的两个男人双双抬头望向她,他们有着不一样的帅气和型款,却同样淡定地在等待她的下文。而在他们身边,一个唇红齿白的小正太正圆睁着葡萄般乌黑发亮的眼珠注视着她。   眼看她呆在原地,陆济宽只好起身介绍:“这位是我的朋友黎雅蔓;至于他,你应该认识吧?”   她嘴角抽了抽,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三人坐成一圈,看起来很像朋友在闲聊的样子,但黎雅蔓却始终觉得世界好玄幻……   “所以……你是他的高中同学?”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秦空,虽然他姿态很随意,但修炼了十几年的明星气质在举手投足间不断溢出来,照的人心慌慌的。   “是啊,”秦空熟练地一把捞过满地乱跑的小正太安置在怀里,“老陆是我们的班长,当时可是受到全民爱戴的。”   她不可置信的目光在两个同样俊朗帅气的男人脸上来回梭巡,一个有着远超年龄的沉稳睿智,一个却怎么看都还是花美男那一卦的,这两个……真的是同龄人?   陆济宽淡淡瞥了她一眼,像修炼过读心术般淡淡道:“不要怀疑我们是同龄人,事实上,他还比我年长半岁。”   “别提了,我能和你比吗?”秦空搂着儿子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舔犊之情溢于言表,“你女儿都快上大学了,我儿子还在满地爬。”   “他发烧了?”   “还好,验了血发现没什么炎症,可能就是有点着凉吧。”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正太滑嫩无暇的脸,他不但不怕生,还用好奇的眼神望着她。粉雕玉琢得让人满心喜欢。一向觉得小屁孩都很烦人的她,忽然在那一秒产生了微妙的向往。如果,如果能生一个这样的孩子……   转而却又自嘲,男人都没有,生什么孩子。   “对了,你们明星……也会自己来医院吗?”   “那你说怎么办?”秦空无奈地笑了,“我又不是老陆,没法自给自足啊。”   “不是,我以为你们会有家庭医生什么的……”   “怎么可能?哈哈……”说实话,自从有了孩子,他和任熙悦基本都是半隐退状态,已经没什么自己是明星的概念了。   陆济宽冷眼望着状态局促又激动的黎雅蔓,忽然觉得介绍他们认识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签个名?”她居然有几分期期艾艾,却又火速推卸责任,“因为我有个朋友是你的铁杆粉丝,所以……”   梁曦啊梁曦,我这也不算骗人对吧?借我用用吧拜托!   “那有什么问题?”秦空爽快地为她签了名,并微笑着和她握手,此时,虚掩的房门却忽然被推开——   一个白衣白裤的爽利身影忽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她身形匀称高挑,一头弧度自然的长卷发随意地绑了个松松的马尾,整体装束十分简单随意,那副几乎遮掉半张脸的墨镜却让她显得气场十足。只见原本在老老实实坐在边上的小正太忽然笑逐颜开地飞奔过去:“妈咪!”   那么说,她就是……任熙悦?!   任熙悦不动声色地从墨镜后瞥了眼两人刚刚松开的手,当然也不会省略那个惹眼的娇艳美女。只不过当墨镜完全离开她的脸时,一切视线和情绪都早已被隐去。看见心爱的宝贝儿子,她原本冷冷的脸上忽然泛起了淡淡笑意:“对不起,妈咪来晚了。”   黎雅蔓怔怔望着眼前的女人,关于她的传奇故事坊间流传的版本大约已经超过三位数,所以当初秦空宣布要和她奉子成婚时,作为粉丝的她也曾为他不值过。但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   如果她没记错,她和秦空的年纪应该差不多。可眼前素颜的她根本就没怎么打扮,看上去却不超过三十,周身却散发着她要靠高跟鞋和艳妆才能堆砌起来的女王气势,完全是无招胜有招。   女人看女人才是最准确的,黎雅蔓从未如此强烈地感觉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气场竟受到了无形的压迫。   “从片场过来的?”秦空立刻心疼地迎上去,“不是和你说了没什么事吗?何必这么赶。”   她勾起的嘴角带着玩笑似的嘲讽,似乎意有所指:“怎么,嫌我打扰了你?”   “说什么呢。”秦空不以为意地腆着脸去搂她的肩,她既没反抗也没迎合,两人用着一种仿佛只有彼此才能解读的方式迅速做了眼神交流,末了秦空讨饶地压低声音,“没有,真没有……”   她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却熟稔地伸手帮他翻了翻微卷的衣领,牵着儿子的手向陆济宽点头致意:“麻烦你了,陆医生。”然后又转向黎雅蔓礼貌地颔首,旋即和抱着儿子的秦空双双离去。   黎雅蔓却半天回不了神,她原以为见到明星是最震惊的部分,但此刻她却陷入了深深的羡慕,甚至可以说是嫉妒——这样的默契和心有灵犀、这样的平淡却意味深长、这样的爱情,她此生还有机会遇到吗?   陆济宽的声音却在身后低低响起:“你很喜欢他?”   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失态地望着门发呆,赶紧回过神来:“啊,那个,是啊……”   他一声不吭地回座,继续研究起病例来。她则继续百无聊赖地东翻西翻,结果翻出一份《顺和年度足球大赛》的广告招贴,参加人员里赫然有着陆济宽的名字。她顿时惊喜地叫出声:“wow,陆医生也要参加?”   他没什么情绪地拿回那张广告,语气平平:“老了,不能和小年轻比,重在参与。”   凭着认识多年的直觉,她立刻感觉到他在生气,不过……这是在气什么呢?   “ok,这周六是吧?”她俯身笑得诱惑,“我来给你当拉拉队,怎么样?”   ***   天高云阔,万里无云。虽然已近冬天,这个周末却是个难得的晴好天气。顺和医院往日无比儒雅斯文的医生们,今天却纷纷换上了矫健明亮的运动服,正摩拳擦掌着准备迎接顺和一年一度的足球大赛。   “陆主任,差不多快开始了,赶紧去换衣服吧!”   陆济宽对来人点点头,又情不自禁地回头眺望,人群里却依旧没有他所盼望的身影出现。他只能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嘲笑自己的患得患失。   她是有男朋友的,而他……也是有妻子的。他和她的关系就是这样简单纯粹,为什么他就是不能坦然地理清这一切呢?   黎雅蔓拖着一脸尴尬的梁曦气喘吁吁地赶到足球场,都怪好友放不开,穿了条西短就死活不肯出门,扯了半天差点迟到。她迅速地脱下外套坐起热身运动,视线同时不断在人群里搜寻着一个身影:“还不快脱?”   梁曦迟疑着解开扣子看了看自己,又一阵哆嗦地揽紧:“好,好冷啊……”   她无可奈何地冲上去一把扒掉她的风衣:长袖t恤+西短+长靴,根本达不到性感拉拉队的标准,在这季节姑娘直接穿这个上街的都有,这个女人是从古代来的吗?   看着畏畏缩缩的梁曦,她嚣张地挺了挺快要挤爆露腰紧身t恤的丰胸,又拨了拨超短百褶裙,拿出两个彩带球就挥舞起来:“赶紧跟我一起热身,别着凉了!”   梁曦叹为观止地看着她超短裙下光溜溜的大白腿,还有那随着俯身动作快要从深v领口跳出来的波涛汹涌,顿时觉得为了做好这打气工作,她还真是不惜血本……   黎雅蔓很快便在人群中找到了陆济宽的身影,在众多怡红快绿中,他深蓝色的运动装十分符合他一贯的低调风格,可在绿茵场上飞奔的矫健身姿却与平时的他大相径庭。只见他沉着冷静地一路带球过人,开场没几分钟便轻巧地穿越重重人墙阻隔,一记大力远射,球就这样险险擦着门柱入了门,率先得分!   “wow!!”黎雅蔓顿时high爆了!她飞舞彩球热烈高喊,“陆医生加油!陆医生最棒!”   听到欢呼声的陆济宽一回头就看见了她——她就像绿茵场上绝无仅有的一朵花,火一样的红色瞬间烧热了周身的气流,艳光流转的美丽更是吸引了全部雄性的视线,更是把光彩四射而毫无保留的热情直直传递到了他心里。他怔然当场,几乎无法收回自己的眼神。   “行啊你!”郑医生坏笑着拍他的肩,“居然带来这么辣的秘密武器,你说这下还有谁能好好踢球?”   “就是啊,”钱医生也凑上来,“明明大家都认识,她就给你一个人加油,你可真有一套啊老陆!”   “她旁边那个是谁?好像没见过啊。”常医生却被梁曦的大长腿和不甚熟练的舞姿吸引,眼神充满向往。   陆济宽眼神闪烁地避开众人的围堵:“好好踢球吧,开始了。”   在接下去的时间里,他努力说服自己不要朝她那里看,可是完全没有用。她热情激昂的欢呼声无孔不入地拉扯着他的神经,哪怕只是眼角余光扫到一点点,她像印象派画作般生动嚣张的美丽风姿就会瞬间灌满他的大脑,挥也挥不去……   她就像一朵罂粟,危险而致命,却美得让人上瘾。   趁着中场休息,黎雅蔓兴高采烈地冲上球场给他送水。他不动声色,运动量却大得惊人。不过不愧是养生得当的高手,在一众哀嚎遍野的同事中依旧站得笔挺,不过走近了还是看得出他的运动服也汗湿了,衣料被吸附在身上,隐约露出了平时不常见的肌肉线条。她不由得暗暗赞叹,就这身形,年龄减半她都信。   她正心猿意马,却忽然有人跑来调侃她,她立刻无比彪悍地一叉腰顶回去:“踢得这么臭还敢要加油?你那脚都快熏死老娘了!”   似乎忽然意识到陆济宽还在场,她赶紧吐吐舌头偷瞄他,一副生怕被他教育的模样。却见他一额的汗,于是她看似无意地甩了条毛巾给他:“喏,擦擦吧。”   众人又是一阵“哦~~~”起哄声,毫无意外地被她用女王独有的犀利眼神镇压。   陆济宽低头默默擦汗,毛巾上似有若无的馨香却始终萦绕鼻尖,那是她常用的香水味,他其实不喜欢香水,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后,却直叫人痒进心里。   赛后,几个相熟的医生便吆喝着要组织聚餐,陆济宽也被扯了进去。黎雅蔓和梁曦更是他们绝不会放过的稀缺美女资源。一大堆人便浩浩荡荡地杀到了附近的一家烤肉馆子。酒过三巡立刻high起来,大家想灌陆济宽,他却说要开车不喝酒;他们又想灌黎雅蔓,得到的却是一样的答案。最后钱医生一怒之下吼道:“你们俩什么意思?这样吧!反正你俩熟,留一个开车就行了,另一个给我喝!”   作者有话要说:秦小空和任小悦大家都认识吧?认识就没问题了,好好看吧他们晚点还会再出来,而且会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   至于年龄么,禁止入戏结束的时候他们俩已经在一起又过三年了,都三十二三的样子。然后来年他们有了孩子之后,田如蜜才遇到卫庭贤,然后甜咸二人在一起五年后石头和晓微才重逢,又折腾了四年才搞出娃,搞出娃之后他们才在除夕之夜遇到温boss和二暖,而那时的温boss和二暖的娃已经几岁了。。。。   是不是有点乱?歌爷只是想告诉你们,秦任二人在这里能和陆医生到一个年龄阶段是很正常的,回头温boss和二暖还要出来玩一下,那时他们刚生完娃不久哦,激动不?哎呀剧透了,顺便告诉大家萌出没杂志已经出了首刊,连载的暖暖入我怀更名为男神很忙,配了好可爱的插图和四格漫画啊哈哈哈~出版名也是男神很忙,会在三月份左右推出纸书,分开到生娃这段的空白马上要揭晓啦,希望大家还在期待!   如果你不知道秦小空任小悦是谁。。。。歌爷只想说三个字:快去看!对于一个作者苦推自己的免费文这件事,你能得出什么结论?毫无疑问,歌爷好喜欢这个处女作啊!!!   这个文歌爷构思一年写也写了一年,虽然有点慢热(刚出道不懂事唉唉),但人设非常凶残!属于懂规矩了以后绝对不敢写的那种。。。。我们的任熙悦女王为了红啥事都干得出来,整容啊耍诡计啊抢角色啊。。。。人家宫斗类女主都是生来纯良被形式逼成女魔头,但我们任女王一出来就不是善茬,她心比石头硬,手段毒辣,强大到无法直视,是公认的超级女王一枚!而秦小空则是被她抢走女一号角色的苦逼妹子的男友。。。。你说最后这两人怎么可能走到一起?猜不到吧?那就赶快去看吧!全文免费!!!觉得好看也不用给钱,不过必须夸夸歌爷!!!知道不?!   第62章 「第五十九章 」醉酒之吻(大部分陆黎小部分放曦)   陆济宽和黎雅蔓对了个眼神,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果断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顿时引得一阵欢呼叫好,大家七手八脚地继续给她添酒,还叽叽喳喳地说着“你可是背着两个人的任务……”云云。他看不下去地起身想阻止,却被几个人联手按下去,他们笑嘻嘻地拍他的肩:“怎么了陆主任,心疼了?要不你给句话吧,要不让我们叫她一声陆嫂,要不就继续喝呗!”   已经喝得眼波潋滟的黎雅蔓忽然抬起头直直望向他,那眼神像是带着肆意,却又似乎是酒精引发的副作用,却莫名地让他心头一颤。他只能迅速别开眼,皱着眉头推开肩上的手:“别胡说八道。”   梁曦正努力为好友挡酒,却见黎雅蔓忽然眼神一冷,倏忽拿过酒瓶就往自己和对方杯里添,咕噜咕噜地直接添到满,然后在对方惊诧的眼神中仰天一饮而尽。她似笑非笑地将空酒杯倒过来,挑眉:“喝喝喝,就个杯底喝什么喝?你看着办吧。”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欢呼,劝酒人只好硬着头皮灌下整杯干红,在一阵“酒国女英雄”“女侠真豪气”的赞美声中,黎雅蔓眼也不眨地接过各种酒杯灌下去……   梁曦眼看拦不住,只得偷偷拨通了司徒放的电话,说黎雅蔓可能要喝挂,让他赶紧来救场。这边厢的陆济宽却真的坐不住了,他径直冲到那群劝酒人中把已经两眼发茫的黎雅蔓拽出来,眼神冷厉,语气冰冷:“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都是做医生的,难道不知道酒有多伤身?”   大家都有点愕然,喝酒不好谁都知道,但喝酒很high也是事实。他们只是图个高兴,现在被他这么一说,气氛忽然尴尬起来。   陆济宽在顺和还是很有威望的,因为上次手术的事还被盛传为副院长的候选人,大家看他好像真的发怒了,顿时都没声了。   等黎雅蔓终于缓过一阵来,却发现大家都在沉默着吃饭,而自己则像只没骨头的软体生物般靠在陆济宽身上。想起刚才的一切,她立刻挣扎着起身邀酒:“你们……怎么了?再,再喝啊!”   然后她就发现完全没人应和,而她则根本站不起来——因为她的手正被他死死攥在手心。   虽然神智已经不甚清醒,她却在瞬间被委屈和郁闷狠狠击中,于是她狠狠甩手:“你干什么?!”   大家都把好奇的眼光齐齐投向陆济宽,他则纹丝不动地低头喝茶,掩在桌面下的手却把她的手越收越紧,不让她有丝毫挣脱的可能。在一阵疯狂却无用的挣扎后,她终于无奈地坐回了原地,顿时天旋地转,头昏脑涨。   为什么?为什么刚才那样冷漠而嫌恶地和她撇清关系;现在却又拽着她不放?她黎雅蔓又不是没人要的货色,她有的是市场,有的是英俊潇洒年富力强的小帅哥们围着不放,这个该死的老男人……该死的……   在意识到自己居然软弱到快要当众流泪时,她只能假装不支地闭上眼靠在椅背上,浑浑噩噩间似乎有只温热而有力的手掌搭在了她肩上,把她按回了那个有着熟悉气息的肩头。   混蛋!大混蛋!   梁曦特别震惊地目睹着这一切,虽然一直怀疑黎雅蔓对这位陆医生有点那什么,但她每次提起总会被好友嗤之以鼻,时间久了她也不知是该信还是该疑。但现在这场面她都为好友不值起来——这个陆医生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正要起身去把黎雅蔓扶到自己身边来,某个不知趣的年轻医生却忽然从旁边冒出来,磕磕绊绊地开口道:“你,你好,我……我姓常,我是眼科的……”   “你好。”她满心都是好友,心不在焉地答完就要过去,那人却不依不饶,“你看,呵呵……我们能不能交换个号码?”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被人搭讪!什么情况?怎么会有人和她搭讪?!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要如何应对,腰肢却忽然一紧,身后更是一热,某人用一个充满占有欲的pose直截了当地对常医生宣告了主权。   “常医生你好,我是她的男朋友司徒,很高兴认识你。”   常医生震惊地望着眼前正微笑着要和自己握手的猛男,顿时结巴得更厉害了,赶紧找了个托词就走了。   “你干嘛?”梁曦压低声音斥他,同时努力想挣脱他腻人的怀抱;司徒放却无尾熊般打死不松手,他死皮赖脸地在她脸上重重啄了口,“不得了了,我老婆被人搭讪了,急得我呀……”   由于他外形身高都惹眼非常,众人的视线早已齐齐集中到了他们身上,而其中最震惊的无疑是陆济宽。这个男人不是,不是……   “大家好,我是她男朋友。”司徒咧嘴一笑,不假思索地来了个昭告天下式的自我介绍,然后再度贴上脸通红的梁曦,“老婆你差不多了吗?差不多我就送你回去吧。”   梁曦尴尬地回避着众人惊诧的眼神,她知道他对她来说是有点太年轻了,可他偏偏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逢人就说,真是拿他没办法。   陆济宽也很震惊,却和其他人原因不同。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是啊,在她家出现的男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室友的男朋友,然后作为好友的男友,过来探望她的父亲也是天经地义。   他一边暗自理清这一切,一边努力压制着那股有内心深处喷薄而出的狂喜。这种喜悦实在是太让他恐慌。   “雅蔓好像醉了,”梁曦心急如焚,“我们带她一起走吧。”   “没事,你们先走吧,”陆济宽条件反射地回应,“等会儿我送她回去。”   梁曦正要反驳,却被司徒拦腰捞回怀里:“那就麻烦你了陆医生。”   梁曦茫然:“不是……”   “咱们不顺路,还是陆医生送比较好,你说呢?”司徒放火速驳回了她的疑虑,不由分说地从黎雅蔓包里掏出车钥匙,然后意味深长地拍拍陆济宽的肩,“交给你了。”   然后他就带着一头雾水的梁曦火速离开了现场,哼着小曲儿熟练地发动。谁会傻到坏自己好事的同时还毁人家姻缘?老妖婆啊老妖婆,我只能帮你到这里啦。   结果梁曦居然生了一路闷气,被拖到他家时还板着脸:“你往哪儿开?我要回家!”   “我真是服了你了,老妖婆怎么能有你这么个猪一样的队友呢?今晚就住我那儿吧,明天送你去上班,乖。”   她却一副女烈士的嘴脸:“你怎么能就这样不管雅蔓了?她要是有什么事怎么办?!”   他的女人什么都好,就是一根筋得厉害,他都看出来了,她怎么还在犯傻?他无奈:“唉,你说能出什么事?”   “总之,总之你不该让陆医生送她,万一……”   “万一什么?”他莫名其妙地耸耸肩,“万一陆医生把她给睡了?要真这样老妖婆还不高兴死?”   梁曦一脸被噎住的表情,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也看出来了?”   “除了你还有谁看不出来?”   “可我每次问她她都说不是……”   “你以前每次问我我都还不承认呢。”他嗤之以鼻,“搞不成怎么能承认?多丢脸。所以你今晚肯定不能回去,你要是往那儿一杵,他们想干什么也不能干了!”   “……”   她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脸却先红了:“那我就借住一晚上,你,你老实点啊!”   “开什么玩笑,我的人品你放心!”   见她将信将疑地望着他,他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傻女人,肉到嘴边谁还管人品啊?”   ***   喝混酒后劲足,半路上还醒过两回的黎雅蔓,在回到家里后彻底陷入人事不知的状态。黎父早就睡了,陆济宽独自把她安置在了卧房内,又无声无息地给她煮了醒酒汤,帮她脱了高跟鞋,又帮她松开了第一颗衣领,她却皱着眉头拉住衣襟一扒拉,脆弱的纽扣立刻飞散出去几颗。   缓解了燥热的她霎时舒服地睡去,徒留他对着月光下那分明的艳红和皎白心荡神驰……末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只能赶紧抓了条薄被给她草草盖上,可就一个转身去拿醒酒汤的功夫回来,她不但早已把薄被踢下床,身上的短裙更是被蹭得高高撩起,露出了堪比艺术品般细滑如凝脂的大腿,还有那性,感黑色蕾丝只堪堪包裹住一半的浑,圆美臀……   他的喉结无意识地动了动,知道自己应该立刻离开,却怎么都迈不动脚步。他只能拿起那杯凉过的醒酒汤,努力说服自己他留下来只是为了喂她喝汤,喝完就走……   “醒醒,醒醒……”他轻拍她柔嫩的面颊,把杯沿对准她弹性饱满的红唇,“把这个喝了……”   从迷离梦境中忽然被唤醒的她依旧处于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状态,只是干渴的唇本能地就汲取起了杯中液体,可就算喝得一干二净却依旧难忍焦渴。半梦半醒中的她没有任何对理性的认知,只是凭着本能做出一切反应。于是她猛地覆上那双看起来总是冰凉而禁|欲的唇,开始了一个肆意而狂乱的吻……   他根本没预料到她会这样做,顿时被她接近野蛮的索吻震得失去了反应能力。可当他意识到应该推开她时,她软滑而灵活的舌尖早已游曳到了他的口腔深处,带着些许酒香和十足诱惑,让他原本要推开她躯体的双臂,竟不由自主地贴紧……   静谧的浓黑里,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身不由己,明明清醒地知道这样不对,却完全控制不了自己。这种症状他只在吸毒成瘾的病患身上见过,当时只觉得恐怖而不可思议,却不曾料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这一天。   眼看她的吻越来越汹涌疯狂,他终于找回濒临殆尽的理智,试图把她推开,却又顾忌着不想伤到她,因而力不从心……   “哐当”一声清脆声响,杯子因为他们的纠缠而碎了一地,他这才狠下心把她一把推开,茫然地喘息着。   看着满地玻璃碎片、满床的水渍、衣衫凌乱的自己和衣不蔽体的她,他只能草草扯了被单给她盖上,又用最快速度整理好了衣物,再不敢看她一眼,匆匆离开了现场。   搞定一切后他再度回到车里,却像是刚跑完5000米般精疲力尽。只能用额头抵着方向盘,在同一时刻,被精神和肉,体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同时折磨着。他甚至还能闻到她残留的香气,那种混合了酒精、香水和肉,体温度的迷幻气息;也记得那火烫黏腻的触感,那是活生生的,真实的,久违了的感受;却是罪恶的,出格的,不该发生的错误。   不该是这样的……他焦虑地闭上眼,攥紧的拳头一下下敲击着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拉票小剧场   梁放陆黎四人正分为两个阵营对面而坐,气氛一触即发。   蔓女王首先发声:梁曦,虽然我们是好姐妹,但在人气投票这件事上,我必须遗憾地告诉你,别再挣扎了,你们就是两个人加起来也比不过我的,听说你们最近还刷票了,这是何苦呢?   没等梁曦接话,放爷立刻急了:开什么玩笑!我们梁放党会刷票?笑话!你们陆黎党虽然嘴上叫得凶,可一到投票的时候就蔫儿了!再说了,就算刷了又怎样?有种你们也刷呀!告诉你们,就算我家梁曦人气比较低也没关系,我一个人就能把票拉回来!   梁叔暗自垂泪:这种话你怎么能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啊呜呜呜呜......t^t   放爷赶紧安慰媳妇儿:老婆不哭哈,别理那帮没见识的读者,他们不懂你的好他们比江渣还要瞎!你放心我疼你!就疼你一个!   歌爷飚泪:哎喂我就这么几个读者你居然还骂他们?!你叫我怎么办啊啊啊!(>_   _<…"的哭喊声,可是不到半秒钟,她就再度被拖了回去。   于是,拉票会最终一个人也没有参加。。。   ps:投票在文案上,爪机党请用网页版投票,谢谢!( ̄▽ ̄)   再ps,这么长一段都不收钱我真是中国好作者!!!*\(^o^)/*   第63章 「第六十章 」狂虐江渣(放曦)   虽然电视节目还需要制作周期,可现场观众早已在第一时间将视频上传到了网上,爆炸性的辐射效应很快传遍网络世界,金鸿药业被四面八方而来的记者围堵得水泄不通,有关部门也很快对他们的其他产品进行了检验,最后当然是毫无意外地被发现根本就是个假货基地,直接就被抄了。而医药局的滕局长则认真检讨了自己工作的疏失,诚心地进行了公开道歉,并坚决否认自己和金鸿有过狼狈为奸。而滕浩则忽然辞去了医院的工作,急急忙忙出国避风头去了。   “切,谁信啊。”黎雅蔓不屑地把报纸扔到一边,风情万种地拢拢长发,继续涂起了指甲。梁曦却欲言又止地望着她:“你胆子也太大了,你就不怕……被人打击报复?”   “有本事就来啊,”她不屑地撇撇嘴,“老娘从小吓大的,有什么好怕的。”   梁曦无可奈何地望着好友:“那你工作怎么办?”   “急什么?正好趁机休息休息。”她西里呼噜喝了口梁曦煮的甜汤,似乎又充满了唯心主义的乐观精神,“哎呀太好喝了,我以后一定会想你的!”   梁曦怔了怔,没搭话。   没错,因为黎雅蔓的父亲即将出院,以后理所当然地要和她同住。所以两人在仔细商讨过后,决定把现有的房子留给黎雅蔓父女,梁曦则另觅住处。不过这年头的房价跟坐了火箭似地狂飙,要租到合意的房也越来越有难度。她这些天也看了不少地方,却总是不太满意。   黎雅蔓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好友,她把她肩膀一搂:“对不起啊……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找?”   “没事,就快找到了。”梁曦笑笑,这里的房子本来就是黎雅蔓先租的,这些年她都对她很照顾,硬说自己的房间大些,一直只收她40%的房租。现在她有客观需要,自己又怎么能给她添麻烦?   “要不然……”黎雅蔓忽然眼珠一转,把好友又揽近了些,咬着她的耳朵低语,“哎,放着免费的房子不住,还去外头找什么呀?”   梁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连忙摇头:“你瞎说什么啊……”   “难道不是吗?小种马的房子是自家留下的吧?虽然环境设施是差了点,但可以整修嘛。怎么样,考不考虑?”   “喂喂喂……”梁曦连忙挣脱她的怀抱,别别扭扭地义正言辞:“早说了没结婚不能住一块儿的,你别瞎撺掇!”   “哦~~~~”黎雅蔓故意把音调拖得老长,一副“还想骗我?”的狐狸姿态:“那你参加婚礼那天混到哪儿去了?大清早地才回来!”   梁曦原以为自己已经成功蒙混过关,不料好友居然一直都知道!她顿时语塞加脸红,只能结结巴巴地往厨房里冲:“哎呀!我忘了我还在煮粥!”   不到两秒,她就被黎雅蔓直直拖回了沙发,逃逸计划宣告破产。   “来来来和我说说~”黎雅蔓跟蛇一样缠在她身上,语气暧昧至极“小鲜肉的滋味如何?过不过瘾?high不high?”   “没……没有就是没有!”她死鸭子嘴硬地一跃而起:“那天是因为太晚了,回来……回来没车了!那天以后他又忙着到处面试,我……我们连见面都没见几次好吧!”   梁曦心虚地不敢看好友,不过她说的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实话,他们最近真的见得不多嘛。   唉,她好像……有点想他诶。这算不算老夫聊发少年狂?一把年纪忽然搞得和初恋一样狂热真是太丢人了……   似乎忽然想到了司徒放的耳提面命,于是黎雅蔓决定先放她一马:“好吧,那说说你们最近处得怎么样吧。”   “没怎么样啊,就那样吧……”梁曦努力想用最无所谓的语气表达,听起来却连自己都觉得古怪,她好想用双手遮住烫热的面孔,却又苦于不能,简直尴尬透了。   “啧啧啧……秀恩爱分得快啊!”黎雅蔓笑得了然,旋即又有点怅然若失,“真是没想到,吵着闹着说姐弟恋不靠谱的你居然找了块小鲜肉;而最喜欢帅弟弟的我呢,却——”   说到这里她才惊觉失言,赶紧急中生智地糊弄过去:“却……却单了这么久,最连皮肤都变差了,唉……”   “其实我也还没想好……”梁曦低下头,“雅蔓,你真的觉得……我们可以吗?”   那场本该是梦魇的婚宴,却莫名变成了梦幻言情剧的走向,甚至最后还失控地变成了成人剧……虽然当下真的很幸福很感动,可冷静下来想想,却又悲凉地发现自己早已过了不切实际的年纪。而繁华褪尽后的贫贱和不堪,还有价值观差异可能导致的分歧和不合,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住。   婚礼第二天,前一晚在婚宴上遇到的女同事特意打了电话过来打听八卦,口口声声地说她的新男友真是棒极了。她听了心里甜滋滋的;可那人立刻又问起了司徒的工作和房产状况,她忽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胡乱搪塞了两句。   放下电话后,她忽然觉得好羞愧。他对她那样一往无前,她却现实又世俗,简直面目可憎。   “当然可以。”   黎雅蔓答得斩钉截铁,甚至没有附带任何原因。梁曦疑惑的望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能如此肯定。   “想知道原因吗?”   梁曦点头。   “因为呢,你问过我无数次类似的问题,每次也都给出了一堆理由,”说到这里,黎雅蔓故意卖了个关子,妩媚的眼波斜斜扫着她——   “可是,所有的理由都不是‘不喜欢’。”   梁曦睁大了眼,瞬间似有顿悟。   “哎哟别想了!”黎雅蔓推她一把,佯装愠怒,“开开心心谈你的恋爱去吧,真是羡慕得我肝疼!”   “……你也别嘲笑我!”梁曦终于反击,“不知道是谁,每次被人家陆医生送回来时都兴奋得红光满面的,傻乎乎。”   黎雅蔓忽然没了兴致,她别开眼:“别瞎说,纯粹是因为车里太闷。”   “说真的,你和陆医生……”   “不可能。”黎雅蔓斩钉截铁地夺下话头,像是要坚定信心般又重复了一遍,“……不可能的。”   ***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黎雅蔓的工作还是杳无音讯;她父亲已经出院了,梁曦却还没找到房子,简直焦头烂额;司徒放倒是终于在一家小型机械工程公司找到了质检员的工作,虽然收入不高,但好歹是个入门,值得高兴。   另外,出乎意料的是,陈悠悠居然一结婚就流产了。原因不清楚,梁曦本想念着一点血缘之情去看看她,细想之下却担心被他们当做幸灾乐祸,只好假装不知道。说实话她一点也不觉得高兴,毕竟,这一切都和她没有丝毫关系。不过她倒是在公司附近巧遇过江卓一一次,他的穿着比以前考究许多,精神状态却很萎靡。   “能不能……找个地方坐坐?”   她本想拒绝,毕竟他如今几乎和那段痛苦挣扎的岁月划上了等号,可看着他隐隐闪着期待的眼神,却又动了恻隐。   他们去了一处颇为高级的咖啡厅,那是他们在恋爱时都不曾去过的地方。梁曦只是出神地望着窗外星星点点的雨丝,无话可说。   “你……还好吧?”   说出口就觉得不妥,江卓一觉得有点懊恼,可怎样的开场白才能不让他懊恼呢?   “还不错。”她点点头,低头去搅弄咖啡。   是啊。江卓一看着她,忽然觉得心里五味杂陈。她还是原来的她,素颜,不爱打扮,却似乎比先前状态好了很多,气色都亮起来;他却不一样,每天早上行尸走肉般穿戴完毕后,却总是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做什么。   公司的业务倒是蒸蒸日上,可他却从伺候公司转换到了伺候女人。悠悠流产以后情绪很不稳定,她婚前虽然也有些小虚荣,喜欢叫他买这买那,但态度到底还是讨喜的。现在却是要什么都直接开口,而且越来越肆无忌惮,他稍微犹豫一下她都要发火,哭着骂他只要孩子不要大人,闹得家里鸡飞狗跳。   他真的心力交瘁。   孩子没了他也很伤心,他也不想的。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一天忽然接到她的电话说摔倒了在医院,等他赶过去,孩子已经没了。   为了安慰她,他给她买了一大堆贵得想不通的包和衣服,甚至一度弄得公司财政都吃紧起来,只能再度加班加点地赶工加速回流。可每当他拖着疲惫的躯体回到家,迎接他的却再也不是温婉贤惠的妻子和热饭热菜,让他茫然地几乎找不到生活的意义。   他知道自己很贱很无耻,可他真的怀念……他怀念曾经平淡无奇的催促他不要忘记吃饭的短信,怀念梁曦一双巧手做出来的佳肴,更怀念她什么问题都自己解决,从不把负能量加诸于他的品性。他甚至偷偷想过如果他们当初一直走下去,现在的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他把脸埋进双掌,半天说不出话来。   梁曦原以为自己看到他这样会觉得开心,可事实上却并没有。她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恨他,甚至希望他能过得轻松些,至少不像现在这样疲倦不堪。   曾经并肩走过那样漫长的一段,就算分开,也都要好好地走。   “你和他……”他顿了顿,声音沙哑:“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隔了这么久,还是要给大家再看一下大楼为我画的人设图,现在再看是不是感觉就不一样了?嘻嘻嘻~~   第64章 「第六十一章 」两情相悦&黯然神伤(一半一半)   “嗯。”   她想应该算是吧,虽然他们还没有很明确很腻歪地说过那些我爱你你爱我的,但他几乎每天都会去她的住处看她,有时带着她喜欢吃的蜜饯,有时带她出去兜个风,有时甚至会带一支玫瑰,然后强迫她拿在手里陪他一起散步,接受街坊邻居的注目……   这是她不熟悉的恋爱模式,好像被人摁进了装着甜酒的罐子,总是有点晕乎乎的。   看着她忽然飘忽起来的神情,和情不自禁上扬的嘴角,江卓一忽然觉得对面的那个女人好陌生。虽然他们曾抵手胼足地共度过三年时光,可这种充满女人味的表情,他却从来没见过。   一次都没有。   他笑了,为了掩饰那排山倒海般的失意,因而笑得发苦:“嗯,好。”   他终于把原该属于自己的幸福拱手送给了别人,终于。他还能说什么呢?   看着她频频看手机,好像在等什么消息的模样,他只能无言地起身告辞,她愣了愣,同样站起身:“我送送你。”   说完她才觉得自己突兀,可不管他如何伤害过她,他却同样也是曾经和她携手三年的人,也曾关爱她、照顾她、真真切切地想过要娶她。面对这样一个人,她不知道要怎么铁石心肠地恨下去,一刀斩断曾有的一切。   两人沉默地并肩走了一段,到了江卓一车边,他试探道:“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梁曦看了一眼,那辆簇新漂亮的车,正是他们在攒钱的苦日子里,带着对未来的美好幻想曾经讨论过的那一款。   她终究只是笑了笑:“不了,我坐地铁挺方便。”   一条路,两个人,背道而驰。   梁曦本想直接回家,不料忽然接到任务要加班,这下别说是约会了,回家睡觉都是半夜了。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开门,她望着客厅沙发上躺着的人,顿时再度陷入了焦虑。   黎父已经出院,现在住在雅蔓房里;雅蔓又不让她睡沙发,坚持自己来睡。可她却又迟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简直太对不起好友了。   看着睡相略显凌乱的雅蔓皱着眉头翻身,梁曦终于下定悬了很久的决心,匆匆拿了些换洗物件就冲出门去。   而在听见那极细微的关门声后,黎雅蔓忽然睁开眼,贼笑着摸出手机拨了电话:“终于搞定,请准备迎接猎物吧。”   早有准备的司徒放在听见敲门声的第一时间应了门,他挑眉望着门口一脸别扭的女人:“哟~稀客啊~”   唉,还是朋友那会儿她倒还常来,有了那什么之后她反而避他如蛇蝎,好像他这房子会吃人似的。   不过,唔,确实会吃人,而且急得要命。   “你,你怎么又不穿衣服?!都快冬天了好吗?”她震惊地指着他光溜溜还低着水滴的胸膛,眼睁睁看着那滴水滑过那刀切般的八块腹肌,然后穿越性感的人鱼线,滑入……   他无辜地耸耸肩:“我内热,不信你摸摸。”   眼看他拽着她的手就要往胸口放,她赶紧一激灵地挣开,假装很有底气地直接往里冲:“借我住一晚!”   “就住一晚?”他笑眯眯地跟上,“包月包年更优惠哦。”   好吧,其实一晚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她可能真的要包月了,怎么办?   她在路上想过了,他这里虽然不大,但好在有个储物室,收拾收拾躺下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嗯,就这样。   岂料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的提议:“那怎么行呢?要不然我去住吧,你住卧室。”   说完他就哼哧哼哧地收拾储物间去了,一副良民状。她将信将疑地靠在门边看他收拾,一边暗暗欣赏那因为用力而更加贲起的肌肉块,一边弱弱地出声:“那我们说好了,你可别半夜跑进来……”   他竖起大拇指点点胸口:“我的人品你放心!”   才不放心呢,上次她不过是一时冲动地下了车,他就这么生拉硬拽地把她拖进来吃干抹尽了,可原则就是原则,偶尔的失误不代表全然的放纵,她才不要搞什么未婚同居呢。   她暗自腹诽着,想起那晚的一切,面孔又有些发热。   虽然还没到冬天,但这天阴冷阴冷的,梁曦不由得裹紧了被子。也不知是不是认床的缘故,半夜竟睡不着。她辗转反侧了好久,终于忍不住抱着被子去储物间看他。   果然是傻小子睡凉炕全靠火力壮,只见他打着地铺还踢被子,导致她再一次看见了一个华丽丽的半|裸|男,情绪顿时很不稳定。   哎呀!她用力晃晃脑袋晃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雅蔓的话她一定要牢记在心,要让自己不那么容易被搞定,千万不能重蹈覆辙……   于是她回去继续睡,迷迷糊糊地正要入眠,却忽然觉得身上一重,熟悉的气息就和着热气扑面而来……好吧,其实也不是很意外。于是在她基本没什么效果的挣扎中,她还是被他从头到脚地吃了个干净。   真是可怕的恶性循环。   当她筋疲力竭地躺在他怀里喘息时,忽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顿时睁开眼:“你,你家为什么会有那个?”   他笑得像个无赖,顺手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梁曦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居然垒了一沓都是那啥套!这不但是早有准备,还是储备丰富啊!   “这都是为你备的,”他咬着她的耳垂,“咱们要注意安全不是?不过我不是很介意早点做爹,你要是没意见,咱们不用也行……”   第一次实在是太突然,幸好没中标;第二次虽然用了体外,但也不安全。自己的女人自己疼,防护措施是必须要的。   “当然不行!”她吓得一激灵,他们俩现在啥都没有,生出来的孩子让他一起住小破屋喝西北风?   他贼笑:“好好好,听你的,这么多够我们用的,别担心。”   她顿时为之气结:“谁,谁要和你用了!你不要脸!”   他却悠然自得地发了话:“搬过来住吧,什么都是现成的。”   然后在颊边偷个香,他笑得促狭:“包括暖床的男人。”   虽然被他弄得全身瘫软,她还是死守节操地呢喃:“不行,我要……另外找地方住……”   “那好吧,”他耸耸肩,“大不了我费点事,搬过去陪你。”   “……”   “你看你是不是有病?还得多付一份房租。”   她垂死挣扎:“我不会让你搬过去的……”   “哦?”他粗粝的指尖放肆地游走在她正日渐被“催熟”的身躯,眯起眼,“你确定?”   “……”   ***   虽然梁曦一直磨磨蹭蹭地不肯搬去司徒放那里,但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强弩之末,黎雅蔓都懒得嘲笑她。结果没过几天,她就被风风火火的小种马直接打包扛走了,连行李都是过了几天才来补收的,真不知道那几天到底荒淫无道到了什么程度。   热恋中的人啊,真是可恶呢。   她想着,笑得有些荒凉。   又是一年立冬,虽然陆惜妍已经进入高考备战期,最近几个周末都留在学校温书。可是这个日子,陆济宽必须要把她接出来,做一件绝对,绝对不能遗忘的事。   此刻正在教室里等待父亲的陆惜妍,却一扫从前的迫切感。她忍不住不断偷瞄教室里仅剩的那个沉默背影,想要和他说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始,简直抓耳挠腮不得章法……   难言的吸引让她敢于找借口周末不回家,少女的矜持却让她始终只能这样干瞪着他的背影,除了偶尔的问候和寒暄以外居然都没有别的进展。此刻她甚至痛恨起了自己非常不错的成绩,连假装不会做题这种策略都无法施展……   “惜妍。”陆济宽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彻底断绝了她上蹿下跳的小念头。   唉,她暗暗叹了口气,磨磨蹭蹭地整理起书包来,忽然她灵机一动——   “瞿征,你不回去吗?”她尽量拿出最自然的口气,“要不要我爸带你一程?”   沉默的男孩缓缓抬起头,竟出乎意料地颔首:“那就麻烦你爸爸了。”   虽然一向不关心绯闻,但阅历毕竟放在那儿。陆济宽从后视镜瞥了两眼,顿时心里也有了数目。这个男孩看起来并没有这个年龄段的小男生常见的幼稚和嚣张,倒是挺早熟。他也并不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棒打鸳鸯,毕竟他和方妍认识那会儿,也就这年纪。   真可怕啊,那时的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可现在,已经是他女儿的时代了。所以前阵子那些隐秘的纠结和冲动,真的不该再出现在他身上。   第二天,他正带着惜妍驱车赶往目的地,却忽然接到了黎雅蔓的电话。他心头咯噔一声,将车靠边,尽量保持淡定的语气,接起:“喂,”   “是我。”   “嗯。”   自从那天……他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他不知道她当时是不是真的没有意识,可她忽然避不见面又绝口不提的姿态,忽然让他非常不安。   “上次,谢谢你送我回家。”她的语气听来有些踌躇,“我那时醉得厉害,第二天起来看到床上湿了一片,地上还有玻璃渣……我是不是……很失态?”   那么说她根本不记得?他忽然松了口气,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名怅惘:“没有,你只是不小心打翻了醒酒汤而已。”   “哦,那我就放心了……”她难得笑得不好意思,“害得我担心好久,都不敢找你说话,哈哈。”   这样就是最好的吧,他想。便也像朋友一样顺口问道:“对了,你找到工作了吗?要不要我……”   “不用,已经找到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情绪很不错,“朋友介绍我在一家化妆品公司做市场总监,所以说转行算什么?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哈哈。”   “是吗,那太好了。”他这样说着,神色却忽然黯然下来。   他和她的这十年,说到底不过是他帮忙照顾她的工作,她则帮忙照顾她的女儿。现在惜妍眼看就快高考,她也不再做这行,那他和她,以后恐怕就这么淡了吧。   不过,这说不定是好事。   副驾驶的陆惜妍原本在玩手机,却蓦地发现父亲正一脸失魂落魄,不由得莫名地望着他;注意到女儿的眼神后,他只能草草闲聊两句后收了线,并努力露出慈爱的笑容:“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歌爷今天有个很严肃的问题要问大家——大家为什么会来看歌爷的文?主要是被什么吸引的?(回答“作者有话要说”的人我将终其一生地对其实行各种报复。)   ——————————————————————————————   给大家推个文,基友傅渝的《家丑》,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   第65章 「第六十二章 」十年(陆黎)   放下电话,黎雅蔓定了定神,缓缓走向不远处那片静谧安详的墓园,并不生疏地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然后默默注视着照片上笑容恬静的女子,伫立许久。   “对不起,一开始……我真的不想的。”   照片里的女子却依旧笑望着她,无法给她任何讯息。黎雅蔓忽然想起十多年前她们其实打过照面,彼时她只是个卫校的学生,被送到医院来做阶段性实习,对这个充斥着病痛和死亡的地方还非常不适应。那时的方妍却已经病入膏肓,整个人都脱了形,根本无法还原到照片上的模样。可她居然很羡慕她,因为那个始终陪伴在她身边的男人,正是那个在她梦境里穿梭已久的男人。   时间再往前推半年,那时的陆济宽还很年轻,作为心胸外科的一名新锐,他出于友情来她所在的卫校做过一次讲座,俊朗儒雅的外形和风度翩翩的气质引得一众花季少女都失了魂,当然也包括她。   不过她黎雅蔓可不一样,她的执行力与生俱来的强悍,况且,她对自己的魅力一向充满自信。就在她摩拳擦掌地研究着要如何才能和他认识时,却有人带来了一个悲伤的消息——他居然还没毕业就结婚,现在孩子都有了。   这段没来得及发芽就被掐灭的情苗在她心里留下了隐隐的不服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一直都不屑地揣测着那个拥有他的女人,难道她能比她更美更年轻?不过占了个先机,有什么了不起。   然后她真的见到了她,真的证明了她不但不如自己年轻美丽,甚至连生命都即将失去。可那一刻,她忽然一点都不高兴了,因为她看见了他的痛苦,真真正正,刻骨铭心。   方妍走的时候是深夜,那时她刚收拾完东西要回家,却惊闻脑外科那边的动静,于是急急忙忙赶过去,看到的却是让她永生难忘的画面:那个淡定儒雅,始终如和煦春风般的男人已经整个失去理智,在场足有五六个医生护士,却怎么也无法将他从那具已经没有了温度的躯体上拉开,他手脚痉挛,眼神执拗,几乎变了个人。   萧瑟的夜半十分,医院里人烟稀少,她躲在角落遥望着那个瘫坐在惨白日光灯下的男人,恐惧地发现,今晚死去的,并不只是一个人。   那晚的记忆却始终历久弥新,让她颤栗、恐慌、却又无法忘怀。她想她是羡慕方妍的,她从小没人管,世态炎凉见得多,深知男人在当下的反应算不得什么,当时哭得肝肠寸断的,说不定熬不到半年就另娶了,尤其是像他这样年轻、英俊、各方面条件皆属上品的标本型男人。   可两年后,当她以医药销售代表的身份重返顺和时,却意外地发现他变了,虽然还是一样地温和斯文,却变得疏离许多。从前她偶尔有不懂的问题,直接问他他也从不拿乔,总是耐心谦和;可现在,她自诩比从前那副小护士的呆样摩登许多,他却客气地近乎冷淡,听她说起曾在这里实习的渊源也只是一脸不置可否,简直让她对自己一向无坚不摧的魅力产生了怀疑。   并且,他意外的还是单身。   想到这里,黎雅蔓笑得惨淡。那时的她还不满20,那些自以为是的想法和策略,现在看来还真是幼稚得可笑。在借着发展业务的由头和他接触了几次后,他的冷淡和回避严重挫伤了她的信心,她干脆卯起来倒追他,却不知道那些都被他解读成了对谈成生意的渴望。于是就有了那件让她至今想来都悔恨不已的乌龙事件。   是的,她昏了头地直接爬上了他的床。她想,男人嘛,就是这样的,再怎么装模作样也有限度不是?那天晚上她在镜子前仔仔细细地观赏了一下自己近乎完美的曲线,自信满满地出了门,然后,花容失色地被他扔下了床。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轻贱自己?为什么这么不自爱?!”   她还记得他脸上那彻骨的失望和痛心,她终于不知所措,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正当她被追求失败的屈辱狠狠挞伐,下定决心要彻底远离他时,顺和医院采购药物的负责人却忽然联系上了她,表示愿意和她长期合作,让她尽快出示代理药品的所有相关批文和认证。当她千恩万谢时,对方却表现得很莫名:“陆医生推荐的人我们当然信得过,你回头谢他就是了。”   冲进陆济宽的办公室前,她真是做好了什么都不要就挣这一口气的心理准备。可当他淡淡地说出那句“你还年轻,要好好生活。”时,积压了许久的怨气忽然在瞬间消弭于无形。   因为他说这话的口气,分明好像是自己已经死了。   她竟然爱上了一个死去的男人,并且,已经死去两年了。   她不想死,更不想给人陪葬,所以她平静地接受了那个至关重要的恩惠,并通过关系的辐射逐渐努力展业,这才终于一步步拓开市场,成为了后来那个光鲜靓丽的销售精英黎雅蔓。至于他,她真的放弃了。   真的。   真的……吗?   她又想起数日前那场喧闹的聚会,他当着众人的面,十年如一日地和她撇清了关系,让她因为旁人一再起哄而萌生的那一点点不切实际的错觉,再次崩塌殆尽。所以她喝了很多,赌气一样地喝。却忘了他根本就不会为她担心,一点也不会。   然后她如愿以偿地醉了,醉得什么都不用管,把自己当个烂摊子畅快地扔了。她想她是真的醉得厉害,要不然她怎么会忘记那些被拒绝的屈辱,像个疯子一样不要脸地去吻他?可她又醉得不够,否则此刻,她就不用因为回想起他的拒绝而难过得不知如何是好。   “……对不起,”她的声音轻颤着,照片上的那个微笑始终不变,却在此刻化为嘲笑,仿佛在云淡风轻地对她说着:看,你永远都取代不了我。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周围不乏有人探望新坟,哭声隐约,在一片肃穆悲怆的气氛中,没人会觉得那个对着坟墓泪流满面的美丽女子有什么奇怪,也许要把昨日的悲伤都哭尽了,才会有新的明天。   一个不再沉迷和纠缠的,新的明天。   ***   当陆济宽带着陆惜妍来到方妍墓前时,一切都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可陆惜妍却眼尖地发现旁边有几瓣新鲜掉落的花瓣,不禁出声道:“有人来过了?”   陆济宽怔然片刻道:“可能是外公外婆来过了吧。”   一想到那二老,他才恍然距离上次探望已经有些时日,二老絮絮叨叨地问他那位黎小姐怎么不一块儿来,他只能借口她工作忙糊弄过去。他们却不依不饶,说是下次一定要带上她,坚决拒绝他单独上门。   一个谎言究竟要多少谎言才能圆?他无奈地遥望天空,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做错了。   望着墓碑上那熟悉而娴静的微笑,他忽然开始羡慕她——她离开的那一夜,他就下定了决心要和她一起走,虽然他必须留在这个世界行使自己的义务,保证惜妍的平安成长,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心陪她一起被埋葬。   他一直是这么确信的,才会在一切都逐渐失控的此刻,愧疚地几乎无法直面她,他的妻子。   那种剧痛,叫做背叛。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八点还有一更。   还有,我就不说作者有话要说,口亨。   第66章 「第六十三章 」好甜好甜(放曦)   不找年纪比自己小的男人、不发生婚前性行为、不能婚前同居……   好了,三大原则如今毁了个干干净净,梁曦对自己无语极了。也不是没下过决心要赶紧搬出去,可只要司徒抱着她一卖萌,她就撑不住了。   好奇怪,她虽然有过男朋友,却从来没有和一个男人这样朝夕相对地生活过,对于这不可思议的一切,她自己偶尔想想都会觉得诧异极了。   可居然就这样适应了和他在一起的生活,比适应他从朋友变成请人还要快,原以为彼此的生活习惯不同可能会吵架,可他总是让着她,笑眯眯地接受她的一切“奴役”和“指使”。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觉得……好像和他就这么过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了。   虽然她的工作一向不轻松,他还在试用期也得夹紧尾巴做人,所以晚上回家都早不了,可再晚她都会弄出几个小菜和他一起吃,边吃边说说各自公司里的趣事,然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笃定入眠。   有时实在回来太晚来不及买菜,她就会把油烧得旺旺的,一口气砸五六个鸡蛋下去给他炒蛋炒饭,鲜酱油润色,再撒一把碧绿生青的葱花出锅。看着他狼吞虎咽,仿佛在吃满汉全席的馋样,她就觉得心口有一块曾经缺失的地方,满满地胀了回来。   他家的浴室小得可怜,窗口还漏风。不过她只是随便提了那么一句,第二天漏风的缝隙就被他补了个严严实实,还心急火燎地装了个浴霸小太阳。这下好了很多,虽然冬天洗澡还是有点冷,手还老是打到墙壁,但只要坚持一下,就能立刻钻进他暖过的被窝里了!   说起他的这个功能,那还真是无与伦比,血液循环不太好的她用过各种热水袋电暖炉电热毯……可像他效果这么持续全方位的热源,还真是前所未见!以至于从来能在听见闹铃后第一时间起床的她,最近发生了好几次因为赖床而险些迟到的事件……   某个周末他忽然兴致勃勃地硬要带她去逛市中心,市中心什么店都贵得要命,她知道他的经济状况,哪里敢真的买这买那?岂料他怎么都不死心,看她一整天都没买东西,就吵着要带她去那家非常高大上的日本料理店吃饭。她终于忍不住问他到底发什么毛病,这才知道他把那辆自己组装的摩托卖了,一口气卖了两万多。   “你老公我牛不牛?”他得意洋洋地摊开手掌,“都是些东拆西拿的零件,除了发动机几乎没花什么钱,唉,可惜现在没处弄材料了。”   她怔然,别人或许不好说,可他却一定不是那种愿意用爱车换钱的人,对他来说,值得骄傲的是他的车性能出众,却不是卖得高价。   “你怎么了?”笑容满满的他忽然意识到她的怔忪,于是搂住她的肩,双眼闪闪发亮,“吃不吃?我们吃嘛~”   她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店招,忽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袭上心头,忽然意识到她曾经来过,在两年以前。   那时江卓一还和她在一家公司打拼,工资和她差不多,不算高。不过他业务娴熟,偶尔也会去接点私活挣点外快,有一次好像挣得不错,就把她带到这里吃了顿饭。她原先不知道这里那么贵,坐下了又不好意思走,只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局促不安地吃了一餐。他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回去的路上一直在说她不上台面,语气却是柔和的。末了,他说总有一天我们可以随便进去吃,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现在他是真的可以了,身边却不再是她;而她也再次来到这里,身边同样不是他。   因为回忆而引发的怅惘并没有逃过司徒放的眼睛,他定定望了会儿店招,轻声问:“到底怎么了?”   “我们吃别的吧,”她尽量微笑,“我想吃火锅,暖和点。”   她就不是那种能掩饰情绪的人,他看着她,脑海里细细搜索了一圈,忽然想起当初她似乎和他炫耀过江卓一带她去了好地方吃饭,当时听完也没记名字,现在想来……莫非就是这家?   似乎还真是。   “江卓一带你来过?”   她没想到他竟然会猜到,还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不由得一惊,却被他架着就往门里带:“小姐,两位。”   “你……”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知道了还要带她进来,他却回首一笑,握紧了她的手——   “从今以后,如果你再来这家餐厅,我要你想起的是我。”   有的人像月亮,静静地挂在那里,让人在夜半时分忍不住感伤;有的人却是太阳,一出现就光芒四射,让月亮那点幽幽的光再无踪影。   如果换了从前,谁说三个月的感情能远胜三年,梁曦一定一百个不认同。可这神奇的事现在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她身上,让她无法置信。   两个人的生活也有繁琐和龃龉,可更多的却是笃定的温馨。那天梁曦忙了一整天,等回家煮完晚饭已是晚上八点,司徒放却打电话回来说还在加班。他不在她也没了胃口,只是匆匆扒了两口饭。他最爱的红烧扣肉她则是一口都没动,小心翼翼地盖好,原封不动地存进了蒸锅。   好像没有办法呢。她想,如果雅蔓在身边,一定又要骂她不懂得爱惜自己,把男人的胃口越养越刁云云。可她就是喜欢看他吃啊,他总是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嘴唇油光光很有食欲的样子。看着他她就觉得心里暖乎乎的,好像有什么要流出来。   他大概十点多才到家,她那时已经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着了,可那一点点轻微的响动就让她骤然醒来,正好看见司徒放正用手抓着拖鞋,光着脚蹑手蹑脚地进来。见她醒了,他只好挫败地穿上鞋走到她身边,习惯性地搂住了她的肩。   “怎么这么晚,加班?”她用指尖抹抹他隐约的黑眼圈,却被他抓进暖暖手心,顺势偷了个吻。   “嗯,今天活多,明天就不会了。”他笑着,孩子气的酒窝再度显现,然后赖皮地往她怀里一钻,找到最舒服的姿势后就不肯起来了。   其实这是一个小小的谎言,真正的原因是他实在是看到零件就恶心,只好带着逃避的心态过了大半天,可惜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只好留下来加班加点地还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想当初他放着机械设计的工作都不爱做,现在只好做起了比之更枯燥乏味的质检,只为换取一个更有保障的未来。   毕竟,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他曾经以为活着就是要活得肆意张扬,而在大学毕业前,他一直享受着外婆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保护,虽然并不富有,却总觉得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而这个美丽的错觉,却在走上社会的那一刻全数崩塌。   他来到一家看似十分理想的外企实习,做的也是他原本最向往的车辆研发工作。可渐渐的,办公室里极端丑恶的勾心斗角和拉帮结派就让他震惊到了无以复加,他不明白那一个个看起来像模像样的人,怎么就能恶毒到这种程度?而上司的压制和推诿也给他增加了大量工作。这些他都忍着,可心高气傲的他最忍不了的却是自己大胆精湛的设计一次次被公司驳回,他们要安全要保守要确保产量,而他这样的一根反骨,渐渐成了越来越多人的眼中钉……   这是一个不允许个性张扬的年代,每个人都被现实磨去了真正的表情,换上了千篇一律的面具。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部分原因,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无疑是外婆的死。如果早知道独自在家的外婆会在那天突发脑溢血,他怎么都不可能留下来加班,怎么都不可能。   办完了外婆的后事,这个世界终于只剩他一个。不管旁人说他古怪也好懦弱也罢,他毅然决然地辞掉了那份众人欣羡的工作,过起了靠修车和打零工为生的生活。这样的日子虽然清贫,却让他找回了久违的轻松和自由——既然抗争不了,那就放弃吧。   这些事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她在内。因为,她总让他觉得自卑。   是的,自卑。   那些混沌茫然的日子里,他最常想起的就是她,想起她的教条和固执、想起她的不知变通、想起她怒斥学生会长的勇敢、想起她独自坐在篮球架边的茫然若失。虽然表现形式天差地别,可他一直固执地觉得,他们其实拥有着统一的灵魂,那颗就算受尽了伤痛,却还是无法改变某种坚持的灵魂。   但她无疑要比他勇敢,她很努力地适应着这个世界,忍下了许多他忍不下的东西,只为把她母亲照顾得好好的。她偶尔看似市侩现实,却一秒都不曾真正妥协。要不然,现在她就不可能在他身边,为一个未知的承诺静静等候。   她需要多大的多少勇气才能再赌这一局?他决不能让她输。   他心念意动地握住她的手,轻轻安放在胸口,忽然觉得耗尽的力量忽然瞬间回到了身体,以至于那枯燥乏味的一切都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我煮了红烧扣肉,去帮你热一热?”   他制止了正欲起身的她:“别,别走,让我再靠一会儿。”   靠着那柔软温暖的胸怀,他仿佛再度回到母体,融融暖意迅速渗入他四肢百骸,他忽然觉得眼皮好沉,好沉……   当那粗犷的鼾声骤起时,她先是一愣,旋即无奈地笑了。电视里还在做着声嘶力竭的直销广告,他这样都能睡着?   梁曦费力地就着原来的姿势,勾了好几次才勉强勾到遥控器,关闭电视的那一刻她终于暗暗松了口气,开始专心研究他孩子气的睡颜。那眼睛鼻子眉毛……明明都是熟悉的,此刻却闪烁着不熟悉的,让人心动的光芒。   她出神地望着他,其实直到现在,她还常常会对现状感到恍惚——他和她……真的在恋爱吗?   他高挺的鼻尖完美得让人嫉妒,她忍不住低下头去,在他鼻尖印下轻轻一吻,然后自顾自捂着嘴偷笑了半天,好像发神经一样。   这个国度正是冰寒彻骨的冬天,可在她的心里,却有一枝初春的新芽,正在悄然绽放。   作者有话要说:哎哟你们看你们贱不贱?放曦纠结那会儿,天天有人嚎叫酷爱在一起酷爱滚床单,现在人家在一起了,床单滚了好几圈了,你们就完全不搭理人家了,还说什么“那边肉都炖烂了,这边蔓蔓和陆医生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啊?”   口亨!歌爷看透你们了!歌爷就是不让你们如愿,陆医生和蔓蔓要是一滚你们是不是就要弃文了?那干脆不让他们滚了好了!马上去改存稿!(众:可是这样要改好几万存稿诶。。。歌:要你管!>_   第67章 「第六十四章 」暖暖和温boss来客串(一半一半)   最后两人双双睡到深夜,梁曦被冻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才终于震醒了熟睡的司徒。他心疼地非说明天就装空调,她却毫不客气地吐槽他:“就你这老房子的旧电表,扛得住吗?”   他顿时不说话了,其实不装空调主要也不是因为穷,而是这旧房子的电表是公用的,一到用电高峰就频频跳闸,就算买了空调都享受不了。解决办法大约只有一个——换房子。可是很显然,以他们现在的经济状态,免谈。   “没关系,”他不是滋味地抱紧她,“在没有空调之前,我就是你的空调。”   “少来这套,”她不以为意地推他,“快去洗澡啦!臭烘烘的。”   洗完冷冰冰的战斗澡,梁曦一溜小跑地钻进了他早就暖好的被窝。哇!有一句说一句,他的“制热功力”绝对比空调强多了,她本来就有手脚冰凉的毛病,可住到他这里以后反而都没机会发作,他能把她捂得汗都出来!   当然,更多时候,那汗并不是捂出来的……   一把她搂进怀里,他就熟门熟路地上下其手起来,粗糙的大手直接穿过她的睡衣下摆伸进去,另一只手更夸张,也不管睡裤还是底裤地一起往下扯。她忍不住敲他一拳:“不是累了吗?还闹。”   “这不是睡过了吗?”他没脸没皮地箍紧她的腰蹭她,“一桩归一桩,功课不能不做……”   这就是他最终极的嘴脸,如果说有什么事能让他发自内心地热衷和喜欢,那除了吃肉,大概就是滚床单了……梁曦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年轻的男孩子都这样,反正他是没脸没皮的,恨不得天天做。   说实话她也挺喜欢的,可就是……   被子里正热火朝天着,他的力道也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狠,她又慌起来,只好伸手抵住他“别,别太进去……”   她不知道这是心里还是生理问题,反正他一深她就害怕,总觉得自己会被弄坏似的……可眼见他每次都得小心翼翼地注意分寸,又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等一切都平息下来,她窝在他怀里小声道:“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和谐?”   他一愣,旋即笑出声:“你这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她不死心:“你……以前也这样吗?”   “以前谁还记得啊……”   “别装了,”她斜睨他,“我又没打算和你翻旧账,怕什么。”   “真不记得了,骗你是小狗!我撞墙去!”他可冤枉死了,昨日譬如昨日死,他承认他从前也没多守身如玉,可自从她闪闪发光地往那一放,往前数就全是白糊糊的一片,什么都不记得了。   “回来回来,说重点。”她在他胸口画着圈圈,“……你说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偶尔也会有点不尽兴,可他不贪心,要是横冲直撞一不小心把她弄伤那才叫有问题。   她咬着唇,雅蔓说过x生活和谐是很重要的,还老拿陆医生开玩笑,说中年男人一般都是外强中干,千万不能染指,还是生猛小弟弟最好。这下可好,太生猛了也是问题啊。   “别瞎想了,”他刮刮她的鼻尖,“这么和你说吧,只要是你,就算没长那套装备我都认了,看着你撸两把我也愿意。”   ……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不,她绝不会因为这种粗俗的话而高兴,绝不会的……   ***   虽然那通电话有着太多的言不由衷,有一件事黎雅蔓倒是没有说谎,确实有人介绍她去无染化妆品有限公司去工作,说是有亲戚在里面当高层,安排她做个销售总监应该没什么问题。她也为此特意去网上认真查看了这家公司,发现这家私有企业在五年内迅速崛起,以无污染无添加无残留蜚声市场,在诸多国际大牌的挤压中成功生存了下来,确实很有一手。创始人是个年轻人,想必是个朝阳公司,还挺符合她的风格。   那就去吧。   岂料她都准备好了,那边却急冲冲地来道歉,说大老板忽然在一次会议上表示要大力肃清公司内部混乱的裙带关系,从现在开始不允许有任何挟带关系“空降”的事发生,内部推荐可以,但必须走完全部流程,以确保此人能力过关。   也就是说,如果要当销售总监,她必须先从专柜小姐做起,然后店长,区域经理……   “要不……我另外再给你介绍?”介绍人一脸歉然。   “不用,”她笑了,“那就从专柜小姐做起吧。”   这年头还有这样清清楚楚、只问能力不问关系的公司?她黎雅蔓倒是很好奇,假如是真的,费点力又何妨?反正她从来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实打实地重新开始,倒是更让人安心。   于是她把那辆漂亮的桃红色mini锁进车库,开始搭地铁上下班,尝试成为一个寻常的化妆品专柜小姐。忙碌的生活和一天站足十小时的“酷刑”让她每晚到家倒头就睡,啥药都不用吃。睡得比从前香多了。   多好啊,她想,那些有的没的,正好也就没时间想了。   至于她和陆济宽,说实话,认识这么多年也不可能忽然就来个一拍两散,偶尔还是会联系。可她已经不想那些事了,再也不想了……   在这边做专柜小姐的事她也不觉得是什么耻辱,自然也告诉了他,谁知上午他忽然打了电话过来,说自己正好在附近公出,可以顺便来看她,她又不能拒绝,只好怔怔地应允。   心里很复杂,不过……不就见个面吗?没什么的。   和她搭班的同事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相较于她的努力和目标明确,小姑娘完全就是来混日子的。她成天拿着手机玩游戏刷微博,咋咋呼呼地研究团购,完全没心事,这会儿又来了:“蔓姐你看!楼下的蜜桃时代甜品屋双人套餐只要48!我们等会儿溜下去吃好不好?”   眼尖的黎雅蔓一眼就看见有一对目标客户正朝这里走来,她赶紧给了她个眼色,示意准备“接客。”   来人显然是对情侣或夫妻,男人身形颀长,容貌俊朗,气势不凡;女的乍一看挺平凡,一张包子脸有些婴儿肥,气色却非常红润健康,只见她东张西望看见什么都很兴奋的样子,还嚷嚷着好香好香等下要去楼下吃甜品,男人则含笑望着她,眼神至始至终未曾离开过她。   她很快就确定了谁是目标,不动声色地把外形最萌的少女系列摆到最前面。   那个女孩果然深受吸引地小跑过来,打开试用装嗅嗅,又捏在手里把玩起来。黎雅蔓立刻不失时机地给她介绍,没两句就把她的情况都套了出来。   “孩子一岁了?真看不出来。”她暗暗惊讶,这姑娘自己看着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居然当妈了?   “嘿嘿,说不定我还比你大哦!”叶向暖笑嘻嘻,这个专柜小姐真漂亮,她一个女的都喜欢看。   “那不可能。”黎雅蔓高深莫测地一笑,“那用这款全能精华液就没错了,你皮肤确实很好,不过女人产后总是伤元气的,要抓紧时间保养,才不会长细纹和斑点。”   她丈夫就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看得极度认真,嘴角都微微上扬。   看来一笔大单跑不了了。黎雅蔓头一次因为一个男人完全没看自己而感到心情愉快。她拿出整套精华系列:“现在还有促销优惠,整套购买只要3300,还能赠送一份楼下蜜桃时代的双人甜品套餐。”   另一个专柜小姐茫然地望了她一眼,立刻被她用眼神弹回去。不就是48么?3300的单子要是搞定,自掏腰包简直毫无压力。   “哗……蜜桃时代……”叶向暖简直要流口水了,可一想到那惊人的3300她又打了退堂鼓,在美国穷日子过惯了,还从来没用过这么贵的东西呢,小民意识立刻占据了她的大脑,要不要买呢?虽然专柜的小姐那么漂亮,可是真的好贵哦……   “喜欢?喜欢就买吧。”温怀默正要掏卡,却被叶向暖一把攥住手腕,“我,我再考虑考虑行吗?”   黎雅蔓正动着脑筋呢,忽然看见一个醒目的身影正向她走来,她立刻心生一计——   “对了,你刚才说你可能比我大?那你几岁?”   “快29啦!”   咦?说不定还真比她大,不过么……   “那你可能要叫我一声阿姨哦。”黎雅蔓眨眨眼,“我都快四十了。”   “什么?!”叶向暖的惊呼声几乎震动了整座大楼,“开什么玩笑!哦不!”   “骗你干什么?我可是一直在用这个牌子。”她嫣然一笑,从里头绕出来,一把挽住陆济宽的手臂,并无视他莫名的神情,“我先生来接我啦,我们可是大学同学哦。”   叶向暖无法克制地抱住温怀默的手臂:“哇了个塞!你是天山童姥吗!?”   陆济宽虽然一头雾水,但也配合得没有戳穿;温怀默的嘴角则牵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看他似乎不像他太太那么单纯好骗,黎雅蔓有点不安,可他居然揽着太太的腰轻声道:“看起来效果确实不错,买吧,买完我们去吃甜品。”   于是,黎雅蔓一下子就搞定了一笔大单,然后目送高富帅揽着天然呆的妻子你侬我侬地下了楼。   怎么办?好像有点羡慕呢。   “我猜……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她循着声音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依然牢牢挽着陆济宽的臂膀。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二暖还是一样的二~~boss还是一样的沉稳!下章他们还会出来~~貌似纸书离得不远了~~~歌爷也好鸡冻!要搞点什么样的活动呢?要想想呀!!(*^__^*)   ——————————————————————————————   新文基本上定下了,是看了会很开心轻松的文,和暖暖差不多路线的,但是人设会有很大不同……唔,具体开文时间未定,虽然已经开始存稿,但是最近大神小神粉红扎堆开文,小透明歌爷吓尿了,缩墙角发抖ing……等定了再通知大家~~   ————————————————————————————   歌爷知道老是换风格不利于发展,真的知道……也知道走进歌爷的专栏有引发精神分裂的危险,常规的“看过这个作者的文觉得还不错不如再看看她其他文”的思路在我这里不是很适用,如果你能同时喜欢《禁止入戏》和《暖暖入我怀》,那你有空最好也去精神科检查一下……   可是可是,写作是一个创造的过程,如果因为这个人设或者风格能挣钱能红就盯着不停炮制,那还叫什么创作咧?所以虽然抱歉,还是希望你们能容忍任性的我……   今天非常负能量,觉得自己真的不行,因为没有办法把写作当成一份职业去做,所以速度总是不行,也没办法迎合市场热点。可是大神高高在上,新人都海量更新搏出位,我这种没发芽就僵掉了的土豆真的没有竞争力了,可以预计以后我会越混越差,越来越没人看。。。可我实在没办法抱着“拼命写吧写完一本再一本,反响好的就写长点反响差就赶紧收尾”的心态写文。可是当每个非常认真规划过的文结果成绩也很差时。。。。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能真的是能力有限吧,我们明天更新见。   第68章 「第六十五章 」林先森出场了(大部分陆黎)   “我猜……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她循着声音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依然牢牢挽着陆济宽的臂膀,赶紧条件反射地放开,假装若无其事地甩了甩手:“嗯,多谢啦,改日请你吃饭。”   “那么,则期不如撞日?”   她有点愕然,半晌才道:“今天周末,你不用接你女儿?”   “她最近住校冲刺迎考。”   “那……我还有半个小时才下班。”   “没事,反正我开完会了。”他淡然以对,“我先逛逛,等你下班。还有,刚才那套化妆品,你给我也拿一套。”   她一愣:“给惜妍的?那我给你拿套少女系列的,你等等……”   “不用,就刚才那一套。”   难道是送朋友的?她也不好追问,他静静地去刷了卡,她也包装好了等他来拿,他却没有拿,只是淡淡说了句:“这是给你的。”   她愕然:“你这是干嘛?”   他浅笑道:“先生送东西给太太,需要理由吗?”   她这才意识到他是在拿刚才的事和她开玩笑,却也不是不知道他有心要帮她的用意,只是……   她真的,真的,希望他不要对她这么好。   “开玩笑的,就当提前送生日礼物了,回头见。”   黎雅蔓怅然若失地望着那精心包装的全套礼盒,身边的同事早已凑上来八卦:“谁啊蔓姐?好大手笔哦!长得也好帅,是不是在追你啊哈哈哈……”   他追她?她只想呵呵。   只是谁都没注意到,有双了然的眼正全程注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一个看起来颇有气派的男子正低声询问身边的秘书:“这个ba真的是新来的?”   秘书用掌上电脑查了查资料:“没错,刚来一周,之前是做医药销售的,并没有化妆行业相关经验。林总的意思是……?”   “没什么,再看看吧。”被唤作林总的男子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意,他看了看表,步履坚定而匆忙,“去下一站吧。”   ***   恰逢周末,餐厅生意极好,黎雅蔓和陆济宽竟一时没找到空位。两人正准备另觅他处,却忽然听见里头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这么巧?拼个桌吧!”   原来就是刚才那对有趣的夫妻,女方万分热情地招呼他们过去同坐,黎雅蔓虽然有点顾虑,但也盛情难却,入座的刹那,黎雅蔓和陆济宽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这顿饭,他们只能以夫妻的身份吃了。   这是一家美式烧烤自助,会有打扮成牛仔的老外举着各种烤肉烤鸡翅巡场,两位男士便自动自发地坐在外侧为“太太们”布菜。黎雅蔓迷惘地看见那位温先生特意问店员要了一碗蜜汁,每片肉都要浸一浸才送到太太碗里,温太太则馋相毕露地吃到嘴角直冒油花,满足的神情特别感染人。他们一个低调加工,一个高调吃肉,浑然天成的默契让人心生羡慕。   她出神地看着,夹了一片肉正要送进嘴里,却忽然被身旁的陆济宽釜底抽薪,他一言不发地用生菜把烤肉包好递还给她:“别吃得太油。”   黎雅蔓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的温太太已经欣羡地嚷嚷起来:“你们感情好好哦!结婚多少年啦?”   黎雅蔓有微微窘迫,毕竟这只是个为了促成生意而撒的谎,现在哪来的细节来圆谎?如果他不在身边,她倒是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继续瞎编,可在他面前她却总是没来由地心虚,总觉得自己没文化又市侩,越想隐藏马脚就越多……   “十多年了。”   她惊讶地抬头,却见陆济宽好整以暇地扯着谎,他看起来那么沉稳笃定,这话被他说出来,完全没有任何撒谎的端倪。他甚至相当自然地握住了她搁在桌面上的手,那温暖的触感像是直接暖在了她心上,让她的身体一阵酥麻……   “十多年感情还这么好?好羡慕哦。”温太太所有情绪都在脸上,她转而面向温先生,眼神亮晶晶,“你十年以后也会对我这么好吗?”   温先生神色如常地给她夹了片水果:“难道你忘了我们已经五年了?”   “那不行,要从领证开始算!”她狡黠地眨眨眼,“热恋期表现好不算什么哟,你可要坚持哟!”   吃完饭,两队人马在餐厅前互相道了别,黎雅蔓走了两步,才发现两人的手还牵在一起,她赶紧假装无意地放开:“谢谢你……刚才那么配合。”   他低头望了望自己的手掌,声音低沉得好似自言自语:“这么客气做什么。”   他驱车将她送到家门口,嘱咐她拿好化妆品礼盒,帮她拨好了被风吹乱的衣领,然后告辞   转身,没走几步却听见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他诧异地回头——   一具温软馥郁的躯体却恰好冲进他怀里。   一个扎扎实实的拥抱,霎时点燃了临近冻结的空气。他怔怔感受着怀里的温度,落空的两只手掌却迟迟找不到落下的点。   “谢谢你。”她却以更让他始料未及的速度结束了这个拥抱,笑得心无旁骛,“谢谢你帮我做生意,还请我吃饭送我礼物,今天真的很开心。”   冷风从两人身体的缝隙间肆意吹过,那一瞬间的意乱情迷忽然被迅速降温,他只能摇摇头:“何必这么客气。”   她依然笑得那么明媚动人:“那我进去了,你路上小心。”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进入车里前,她固若金汤的笑容却在瞬间被冷风卷走,再留不下半分痕迹。   开出去没多久,陆济宽就接到了同事的电话,相对与对方的焦急,他只是淡淡答了句:“我马上就到,还有,谢谢你今天和我换班。”   究竟是怎么了呢?他疲倦地拧着眉心。好像刚从梦境中醒来般茫然,他在本该上班的日子和人换了晚班,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逛了几圈后,终于和她一起吃了顿晚饭。   虽然,他没有一天不在提醒自己离她远一点。   他过得那么自律,能彻底戒烟,能鳏居超过十年,他以为自己已经没什么做不到的事。   却原来,并非如此。   ***   总在夜晚闪烁着妖冶霓虹的爱情旅馆,大白天却低调地静静伫立在街边。偶有小情侣依偎着进门,也有前夜肆意狂欢过的男女们,在这一刻则各自打着哈欠,不相识般各管各地离去。   在走廊尽头,一间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暧昧的腥甜气息,厚重窗帘隔绝了窗外阳光,却被一只纤纤玉手蓦地扯开,光线顿时横扎进男子眼中,那浑身赤/裸的年轻男子皱着眉头以手遮光,却见女伴早已穿戴整齐,此刻正就着日光化妆呢。   “honey……”男子腻歪地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不安分从她雪白的大腿边缘摸进去,他沙哑着呢喃:“还有时间呢,再来一次好不好?”   女郎瞟他一眼,旋即不屑地挣脱他的臂膀,自顾自继续遮瑕打底。裸妆这种东西就是要花最大的力气达到最澄澈透明的效果,她决不允许有人捣乱。   至于这个男人,她暗暗冷哼一声,这么袖珍的一截火腿肠还敢和她提再来一次?不知天高地厚。怪只怪她看走眼,前两天在pub见他身形高大,为她和人打架时也身手不错,还以为多有料,结果今天一约,哈,两次就不行了。幸好她一向都有准备蓝色小药丸,还不惜工本地给他吃了两颗,结果这家伙还是秒|射,做了跟没做似的。   男子见状又不依不饶地想腻上去,却被她冷冷推开:“干嘛,没出来玩过啊?真够菜的。”   说完,她无视男子惊异的眼神,耸耸肩扬长而去。在逛遍shoppingmall里的新款冬装并获得丰收后,她忽然心念一动地去了趟医院,然而,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   虽然有一瞬的黯然,可她一看见那一大堆战利品,就无所谓地笑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还年轻,现在就算让她怀她都懒得要呢。只要男人在手,钱也够花,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说到男人……她的眼神却再度凝住。江卓一或许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可他的行踪却早已在她的掌握之中。秘会前女友……可不是能够视若无睹的事。   加班到深夜的江卓一再次拖着疲倦的躯体回到家里,铺满沙发的纸袋让他微微皱了眉头,却也无可奈何。他放轻脚步走进里屋,发现陈悠悠居然还没睡,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回来啦!”她甜甜一笑,迅速起身走向厨房,“我给你煮夜宵去。”   他有点恍神,脱外套的动作都僵在了半路——她这是怎么了?自从流产以来,她几乎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弄得他战战兢兢很久了,怎么今天……   面条很快端上来,看着她殷切的眼神,江卓一食不知味地戳着面条,终于忍不住放下筷子发问:“……又想要什么了?”   第69章 「第六十六章 」江渣真倒霉&林总很强劲(一半一半)   陈悠悠先是一愣,旋即黯然地低下头去,半天没说话。   他无声叹了口气:“悠悠啊,我们现在是夫妻了,这家里的钱是我的也是你的,你……”   “对不起……”她忽然红了眼眶,“我知道前阵子是我太任性了,可我真的很怕,怕你……我知道你娶我不过是为了孩子而已,可现在孩子没了,我……”   虽然她说的有一部分确实是事实,可作为一个男人和丈夫,他怎么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保持沉默。只能轻轻抱住她安抚道:“别这么说,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也是唯一的江太太,这一点……不会改变。”   她哭得几近哽咽:“你知道吗?自从我有意识开始,我爸就几乎没回来过……他不要我妈,也不要我……可我很想要一个家,你能不能答应我一直留在我身边不要走?能不能?”   江卓一毫无他法地点点头:“当然,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嗯?”   “嗯!”她喜极而泣地环绕住他的颈项,“我就知道你不会背叛我,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他一怔,却隐隐想起前段时间去找梁曦的事,命运的洪流在不知不觉间把他推到了这样一个尴尬的位置:顺从心意和遵循道德,竟开始背道而驰。   算了吧,算了。他疲倦而内疚地搂住妻子,事到如今,就这样过吧。   感觉到他的回应,她却在黑暗中意味不明地笑了——白痴才会相信男人的誓言,而她陈悠悠,绝不会让男人有背叛她的机会。   一个绵长的拥抱后,她用楚楚可怜却又略带渴求的眼神发起了主动攻击。因为之前处于孕期,两人又忙着筹备婚礼,后来她小产需要休养,又总是发脾气,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以至于他从头到尾都没动过她,弄得她只能出去打野食,却又总打不到好货,实在是郁闷。现在气氛正好合适,她也就顺势撂起了他的衬衫下摆……   过程也就那样,她闭着眼小声shenyin,半推半就也好、动作生疏也好、该演的一样都没落下,心里却门儿清地在评估他的软硬件和技术指标;他一开始有点茫然,可也渐渐投入其中。反正男人就是这样,外表再斯文得体也会有需要,有需要就不用讲究什么爱不爱的,反正对象是自己老婆,也算是完成一项必要任务。   等到大汗淋漓地完事,他气喘吁吁地问了句“还好吗?”她娇羞地点点头,旋即软绵绵地靠进他怀里。他便轻抚她的背,颇为安心的样子。   男人就是这样,把“行不行”看得比命还重。她乖巧地给了他面子,内心却难掩失望,凭良心说他算是及格的了,可她近来口味越发刁钻起来,不是男人中的男人根本就满足不了她。想到白天那个肌肉男,她更是满腹嘲讽。   不过,有一个男人……倒应该是不错的呢。   她的眼神因为回忆和幻想而忽然被点亮,虽然她和他从来没有太多交集,但一开始她确实是想勾他上手的。那宽肩窄腰的衣架子身材、那纠结嶙峋的肌肉块、那媲美偶像剧男演员,却又更具男人味的俊朗五官、还有那慵懒肆意的浪子气派……最重要是她那天借酒装疯地掂量过一把,凭她丰富的经验来看,那本钱还真是相当雄厚啊……   唉,这么完美的男人可惜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穷。听说他现在和梁曦搞上了,好像还同居了。啧啧啧……对于那个老八股般让人烦恶的姐姐,陈悠悠忍不住再次萌生了妒意。真是的,这么极品的男人她享受得来吗?想也知道她在床上肯定是死鱼一条,司徒估计正乏味着呢。   想到这里,她抬眼瞄了瞄已经陷入昏睡的江卓一,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跃入脑海——穷光蛋不能嫁,但玩玩总是可以的。虽然司徒似乎非常维护那个老女人,但她陈悠悠是什么人?没点技术难度她还懒得玩。更何况他们在她婚礼上疯狂秀恩爱的事她还没找他们算账,敢骑到她头上来?那就别怪她手伸得太长了。   主意一定,嘴角扯出一朵隐秘的笑意,她安心地靠在浑然不知的江卓一身上,渐渐进入梦乡。   ***   黎雅蔓因为业绩遥遥领先,而破天荒地在入职一个月后就被升为了旗舰店店长,并且连同同批晋升的同事一起参加了庆祝的部门活动。一直颇为神秘的ceo林辰阳也从总部赶来鼓励大家,虽然黎雅蔓之前只在公司网页上看过他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但看着各位女同事拼命补妆的兴奋模样,她也算是有了几分心理准备。   真人果然不错,虽然算不上十分精致俊美,但身高和气势摆在那里,再加上青年企业家特有的意气风发和气定神闲,还是很抢眼的。   黎雅蔓这种久经沙场的老手当然不会随随便便就发花痴,不过说起来,他看着倒是有点眼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在场的既然都是得到晋升的同仁,自然也都在无染有些年份了,连试用期都没过的她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所以整场都安安静静,就连林辰阳来敬酒都表现得异常平静。   可古语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化妆品公司里女人多,而她一向更习惯对男性客户施展女性魅力,和这些虚伪的女人们寒暄完毕后,实在是有点闷得慌,她就悄悄跑到消防楼梯那儿想抽支烟松快一下,只是手刚伸到包里,却猛地想起自己早已戒烟数月,只得叹了口气,发呆。   身后却不期然响起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她回头一看,原来是caroline黄。   “这么值得炫耀的时刻,我们黎店长怎么一个人躲在外面?”她语音柔曼,语气却暗藏锋芒,虚假的笑容让颧骨更显高耸,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黎雅蔓表面按兵不动,心里却暗暗想着这段时间公司里盛传的流言:这个caroline来公司五年了,也算是个老资格。自己现在正要接手的旗舰店之前的店长一直是她,而她名义上虽然被提升为总部督导,但比起拿死工资的督导来说,店长显然是个更肥美的差事。这招明升实贬大家都看了个大概,但原因并不清楚。有的说是因为她业绩做不好,有的又说她总是搞不清身份地缠着林总,林总这是故意给她的警告。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对她的态度恐怕都好不到哪里去了。   于是黎雅蔓故作不懂地笑了笑:“只是出来接个电话而已,那我先进去了。”   说完她就要走,caroline却蓦地提高声调:“有些人装得跟小绵羊似的,却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赶紧把狐狸尾巴收收好,可别不小心露出来。”   黎雅蔓本来就不是一朵小白花,见她这么明目张胆,脸色也不由得沉了几分:“黄督导这话说得,倒像是多了解我似的,我和你很熟吗?”   caroline从鼻孔深处冷哼出声,笑容也懒得再堆砌:“黎雅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在总部可是有眼线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林总前阵子老往你柜台跑的事?不要脸的骚狐狸,见树就蹭,算什么东西。”   她一想到就来气,这个店长的位子她倒是没所谓,反正她的目标也不是当什么事业女性。可她已经为苦苦追逐林辰阳五年,眼看就快有机会了,这个女人却凭着这狐狸精一样的脸蛋身段横空杀出来。   本来她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可当她知道林辰阳居然在高层会议中力排众议,非要让这只还在试用期的狐狸精当旗舰店店长时,气得差点没厥过去!   林总老往她的柜台跑?黎雅蔓困惑地回想了一下,只能隐约想起似乎是见过他几回,但他从来没当面过来视察,更别说和她交谈了,这关她什么事?   不过这个女人虽然嚣张,智商却乏善可陈的样子,对付这种人她自有她的办法。   于是她嫣然一笑,要多妩媚就有多妩媚:“你的意思是我和林总有一腿咯?”   caroline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直截了当,不禁愣了愣才接上话:“哼,你居然好意思承认?”   “我可没承认,”她笑得很是无辜,凑近了她才低低开口,“不过,这就要看你识不识相了,别逼我对他出手,ok?”   在caroline震惊到近乎石化的神情中,黎雅蔓满意地拍拍她的肩,转身正要回到现场,却冷不防看见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正静静伫立在门前抽烟,神情似笑非笑,似乎饱含深意,又异常笃定淡然。   林辰阳?!   “里头空气太闷,我们出来松快一会儿。”她很快敛好了惊讶的神情,状甚亲热地揽着怒火中烧的caroline,和林辰阳礼貌地微微颔首后,就镇定地回座了。   林辰阳玩味地勾了勾嘴角,揿灭了烟头,一言不发地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者两天情绪波动比较严重,让大家担心了。这两天一直在努力沉淀,现在终于可以和大家说一说原因了。   其实刚来这边写文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原来码字是这么复杂的事情,什么冲新晋爬榜单一概不知,写得又慢又斟酌,一年才写完一个文,而且成绩很差,《禁止入戏》一直没达到入v标准,所以没有   钱。要不是当时的编辑误打误撞地通过推荐找到我,我可能连签约这件事都不知道。   等我写完第一个文,原编辑离职了,新编编和群里的基友告诉我在**写文是要有速度的,要日更,要一个接一个地写才能积累人气。了解了之后我的速度快了起来(但还是不太ok),也就慢慢从小真空   爬到了小透明的水准,有了一些(很少)的固定读者,但因为我变换风格比较剧烈,一年平均也就两个文,所以就一直混得很凑合,虽然对自己不太满意,但总觉得一直坚持下去慢慢会好的。   但是最近**也顺应整个网文潮流,希望作者能把文写长写快,最好写个五六十万打底,日更个一万左右。但这我真的做不到,我是兼职,灵感也有限,所以我还是慢吞吞地在更新,并且为了保证速度和   质量,我也做了全文存稿的尝试。但现在看来尝试是失败的,因为存稿的原因,我无法随时随地根据读者的需求把握文章内容,所以就会很冷,再加上所有榜单都要看收益来排,我上比不了大神,下拼不过日更六七千的新人,没有榜单就是恶性循环,文越来越冷,越来越没人看也没有钱,所以就会有种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的绝望感……   最近也仔细反省了一下,我是一个过于认真的人,总是对文里的一些逻辑和细节纠缠个没完,又不愿意再没有灵感的情况下冲点水,最要命是我还喜欢研究男女主角的感情脉络发展,这使得我的文又慢热又不精彩,可投入太多精力又会让我太过在乎。尤其是看到基友闭着眼睛写,反响好就往长了拖反响不好就赶紧结束,其中往往前后会出现矛盾的文,却因为符合读者的口味而变成热文时,就会越加觉得自己非常没用。可是我既没办法在短期内增强自己的实力交出大神级作品,又没办法闭着眼睛挣快钱(不完全是不愿,总的来说我也不会……),所以就一次次地怀疑自己。   所以,我想来想去,觉得真正的实力派大神,比如不经语啊步微澜啊,我是达不到这种水平的;我这种半吊子的反而快钱也挣不到,读者也很少,没有榜单日子很难过很穷,那要不就算了吧?   所以我决定,以后也不是说就不写了,但是我不会一个接一个地炮制,为了延续自己的知名度拼命更新,因为我实在是反应迟缓,我没办法。我只能说,如果将来某天我有积累到了足够的灵感和素材,真的忍不住的时候,我才会写上一个两个,可能一两年三五年一个也不好说(当然其中可能会夹杂着答应了暖暖的出版编辑要写的小萌文),可能更新速度也不大ok,榜单是不想了,钱也不敢想了,只能说等我有了什么都没有也想要写的故事的时候,再来和大家见面吧。   p.s.集中回答两个常见的读者问题。   1.你怎么能说你没有读者呢?你有我们啊!我们爱你啊!   答:是的我很幸运能拥有你们,但是后台数据告诉我,我的读者数量远远不足以让我码字也能活下去。   2.你一开始写作又不是为了钱,写得开心就行了啊。   答:是的,但是当你把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全部扑上去,却只收回一些零花钱的时候,你的父母会质疑,你自己也会质疑。最重要是收益和榜单挂钩,就算我慷慨地说一声我不要钱我只要大家都来看我的文给我评论!可是只要没有收益,就没有榜单,没有榜单就不会有读者看到我。将来这个趋势会越来越明确,一两百万的文会越来越多,大量像我这样的兼职作者会被淘汰,这是没办法的。   3.你写故事是你自己想表达,难道没读者你就不写了?   答:事情是这样的……所有作者都会经历这样一个过程,首先有了灵感,非常激动,在设定大纲到三五万字期间完全是可以自high到爆的。可是过了这段时间,你的文不管是萌点还是虐点,都在整理思考中温习了无数遍,脑补得结结实实了,为啥还要往下写?这时候往往是因为有很多读者等着看,她们的鼓励和期待会让作者重新产生动力,一路写完。所以……懂了不?   总之我相信大家会觉得有点惋惜,但是我并不是无可替代的,有很多的作者都写得比我好,因为要是真的写得好,以上的种种困惑是不会经历的。所以我想沉淀一下,让自己再强一点,用更多的时间磨出一个我问心无愧的作品再来见你们。   当然,这文已经写完了,肯定是会毫无疑问地发完,连番外都不落下的,各位不要担心。   第70章 「第六十七章 」准岳母突袭(放曦)   早高峰的地铁上依旧是人头攒动、拥挤不堪。这对司徒放来说倒是件好事,这样梁曦就只能乖乖靠在他怀里,而不是假正经地和他隔出一人距离了。   是的,他们上班的地点相隔不算太远,所以会有一段同路。梁曦一直觉得在家不管怎么腻歪都没事,可大庭广众之下一定不能胡来。可司徒放是什么人?直接改名叫司徒胡来都不过分。于是在人潮汹涌的掩护下,他每天上演各种偷摸偷亲加强抱,说也说不听骂也骂不停,死乞白赖的,真叫她没辙。   眼看过了一个大型换乘站,人流瞬间消下去大半,大家也都站松快了些。他却还贴在她背后蹭来蹭去,她忍不住往前挪了两步,顺便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他却无所谓地摸摸鼻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讨嫌样,不过倒是消停了片刻。   她转回头望向前方,视线范围内正好有一对大学生模样的小情侣正亲密依偎在一起,两人穿着同款的卫衣牛仔帆布鞋,虽然样貌不算出众,青春却是写满了一脸,因而看起来非常和谐有爱;她忍不住从镜面里看了看自己,一身刻板无趣的套装,一张不是会计就是文员的脸,上面还写着昨日加班做报表留下的疲惫和木然,和侧后方朝气蓬勃的他出现在一个画面里,任谁都会以为只是恰好坐上一班地铁的陌生人吧。   她情不自禁地低下头,看见那女孩相当自然可爱的内八站姿,忽然有种恍惚感——她上一次做这样的姿势是多少年前?她生平做过这样的姿势吗?   见四周根本没人注意,她悄悄试了一下,可当那双被西裤和通勤黑皮鞋包裹着的脚不管怎么摆看起来都不伦不类,她只能暗暗叹了口气,放弃了这项诡异的尝试。   为什么?她一向觉得年龄增长是人生无法改变的趋势,也一直抱着欣然接受的态度,反正成熟也有成熟的好。可自从有了他,她却越来越患得患失,他越是坦然无伪,她就越是好像……心里有鬼。前两天她还偷偷试着梳了个平刘海想装个嫩,结果搭配职业套装超级不伦不类,只好赶紧撸到后面去……   她正想得出神,身后却忽然一热,没等她避开,一双有力的臂膀便自顾自地在她腹部上了扣。她几乎可以预见到那对小情侣惊讶的眼神,只好小声啐他:“你干嘛?放手……”   “我快到站了,”他无耻地贴着她的耳廓吹气,“亲一下,亲一下我再下车。”   “别闹……”她边推他边掏出轰鸣的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的瞬间赶紧对他作出噤声的表情,然后稳住情绪接起,“妈?”   他虽然配合着不说话,却不依不饶地贴过去偷听,却听见她妈为她订下了一场相亲,叫她今晚去见面。她知道他听见了,可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然后收线,沉默,不敢看他。   “哈哈,去呗。”他淡定地再度搂紧她的腰,“记得吃顿好的,反正别人付钱。”   她低着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你自己出去吃点,不要饿着。”   “那是当然,”他探出头来不怀好意地望着她,“不过……你自己说,怎么补偿我?”   “你正经点行不行……注意点,你快到站了。”   “亲一下。”   “……”   “快点,要不然我就……”   她可是见识过他发疯的,只能趁人不注意赶紧在他脸上飞快地“cho~”了一下,这辈子从来没干过这种事的她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推着他就要把他送走,他却反手握住她的手,用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情道:“去见识见识也好,说不定会遇到好男人呢。”   她震惊万分地抬起头,却见他噙着一朵招牌坏笑继续:“这样你才会知道,再好的男人都比不上我。多吃点,保存体力,咱们晚上见。”   看着他扬长而去的潇洒背影,她只能在众人的窃笑中窘迫难耐,真是……唉……   梁曦本来只是例行公事地见了见相亲男,料想着和前两次一样不会有下文,反正她年纪不小长得也就那样,见面也不打扮,在相亲市场里实在算不上什么“好货色”。岂料活见鬼的是,对方事后居然表示很满意,还要继续约她!她只好硬着头皮找了借口回绝,并且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生怕母亲会跑来杀她。没想到梁母倒是挺沉得住气,随口问了两句居然就放她过门了。   “知道为什么吗?”司徒放豪迈地啃了口苹果,笑得得意,“因为我把你变好看了。”   梁曦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去你的,胡说八道什么。”   他倒来劲儿了,腆着脸硬是蹭到她身边坐:“我怎么胡说了?这叫滋润知道不?滋润了自然就漂亮了,上次那个医生看着你都快流口水了,你没发现?”   下流胚,三句话不离老本行!她没好气地指着脸上一颗被业绩压力活生生压出来的痘:“那这是什么?滋润出来的?”   “这说明你还年轻,小女孩就是容易长青春痘。”他笑嘻嘻地捧着她的脸,“要不等会儿哥哥再给你滋润滋润?就是太小了,实在下不去手啊。”   “滚你的。”她一掌拍掉他的毛手,顺手接起黎雅蔓打来的电话,却瞬间僵了脸——   “快!快收拾!”   她火烧屁股地跳起来!原来梁母竟然不声不响地自己跑来了s市,不过她以为梁曦还和黎雅蔓住在一起,于是径直去了雅蔓家。黎雅蔓也没法对长辈隐瞒好友的住处,只能在第一时间给她电话,让她立刻做好准备!于是梁曦和司徒放立刻陷入一级备战状态,在把所有“男人生活的痕迹”都掩藏完毕后,她一脸歉意地送走了他,“鸠占鹊巢”地静候母亲大人的来临。   唉,这叫什么事啊。也不是没想过坦白,可这种念头永远只能是念头,挨骂已经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老人家现在身体不好,受不了气,她哪敢这样气她……   梁母来了后,先是对这破房子诸多指摘了一番,在得知房租很低后才勉强接受。之后则是预料中的思想教育,和一般母亲的絮絮叨叨还不同,当梁曦企图辩解自己一个人也过得挺好时,一向一针见血的梁母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声:“你所说的‘好’,就是住在这种什么都没有的破房子里?”   母亲难得来一次,她当然是小心翼翼不敢顶嘴,赶紧张罗着烧水做饭的。正淘着米,梁母忽然淡淡来了句:“你和那个小伙子断干净了吧。”   她手一哆嗦,差点没把锅打翻,只能含糊地应了声“……嗯。”   司徒放在外头溜达了好一阵,到了饭点却收到梁曦的短信,说是母亲难得来一趟,不可能三更半夜地送她回去,只好委屈他在外头住一晚了。   他叹口气,也没啥好说的。   夜色渐临,华灯初上。司徒放蹲在桥墩下抽烟,放眼望去满是熙熙攘攘的车辆和行色匆匆的人群,而在不远处的中心商区里,车好人靓活色生香,小情侣们个个面带笑容,似乎没有任何需要发愁的东西。   他忽然想起梁曦,她似乎生来就不知道什么叫轻松,从他认识她起,她就成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钱花在别人身上从来不计较,花在自己身上却能考虑半天,顾虑多得让人想不通。其实他很想有朝一日也能像这样,开着车带她去看电影、吃大餐、把她试过的所有衣服都打包刷卡,让她住上大房子,看着她自豪地向每个亲朋好友介绍他,让每个人都用羡慕的眼光注视她。   如果早知道往日最不屑的,竟会是此刻最向往的,那几年他一定不会那么任性地生活。现在他想改变,可一切谈何容易。生活不是小说,哪有那么多失散的富豪亲爹和从天而降的遗产?他曾经豪情万丈,却终于在现实面前,知道了什么叫做迷茫。   本来想找个小旅馆凑合一宿,却忽然发现出门太急,连换洗衣物都没有,顿时有些意兴阑珊。便干脆蹲在原地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顺便盘算一下未来。其实江卓一那家伙渣是渣了点,却也不是个没本事的。据说他那家公司做得非常挣钱,车和房都买上了;所以陈悠悠根本用不着上班,在家躺着当少奶奶就是了。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狗男女都过上好日子了,他却只能让梁曦猫在他连空调都没有的破屋子里,成天为了工作压力心烦。他到底有什么资格觉得他是她的最好选择?他根本没资格。   正胡思乱想着,一条流浪狗却忽然怯生生地出现,小家伙虽然脏兮兮,倒也看得出毛色金黄。它绕着他一阵阵打转。他叹了口气,去附近快餐店买了个汉堡直接扔给它。大家都是丧家之犬,也算同是天涯沦落犬吧。   没想到它吃饱以后居然不走了,乖乖蹲在他身边,也不吭声。他半路去放个水它都亦步亦趋地跟着,那眼珠子黑溜溜的,还真像人似的,会说话。   他摸摸它的头,自言自语道:“你说,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小家伙居然甩了甩头,又嗷嗷叫了两声,搞不清是什么意思,末了主动蹭了蹭他的脚跟,还是不走。   心口忽然泛上奇异的暖流,他反复轻抚着它柔软的毛发,遥望着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黎明。   第71章 「第六十八章 」陆叔林总挖你墙角了(陆黎)   荣升旗舰店店长一职的黎雅蔓,还没摸到荣耀的门槛,就先一脚踏进了前人留下的烂摊子。这个caroline怎么可能好好和她交接?面上是不阴不阳的交了些资料给她,可等她仔细一翻看,全都是缺胳膊少腿的玩意儿。而店里的人手更是一片狼藉,这边的实习生刚进来五天正嗷嗷待哺,那头早该开掉的员工却还留着嗑瓜子说闲话,半年前就下达的话术,员工却都一脸茫然地说不知道,再加上仓储货物盘点出来的严重差额,这烂摊子简直是核弹轰过的级别。   黎雅蔓只能天天加班,恨不得生出十只手一次理清楚,有很多需要执行的事就不得不交给销售助理魏丽去做,等她好不容易把仓储和资料整理清楚,下面却一刻不消停地掀起了离职潮,老的走新的也走,而且个个态度坚决,留也留不住。   要知道这堂堂旗舰店可是开在市中心旺铺里的,每天人流量数以万计,这没人站台怎么办?她心急如焚地和总部申请了人员配额,并且叫魏丽迅速培养新人,可新人居然还是来一个走一个,她来当店长不到一个月,人员流失率居然已经达到了80%!   在这段时间里,她每次去总部开会都像是肩上压着千斤顶,偏偏那个caroline每次都还上赶着来和她打招呼,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说实话,她简直怀疑这女人暗中动了什么手脚,可无凭无据也没办法,只能忍字为先。   不就是没人吗?她发了狠,自己制服一穿就直接站进了店里。不就是卖货吗?她黎雅蔓管人确实没什么经验,卖货的本事还没有?于是她白天站台卖货,三更半夜再去处理行政事务,硬是这么连轴转了一个星期,以至于大白天双眼都冒金星,用来抹黑眼圈的遮瑕膏一下子消下去半根。   终于有一天,在她努力挽留一个刚来没多久就要辞职的新人时,新人终于怯生生地开了口:“雅蔓姐,我看你也挺不容易的,要不……你也走吧。”   她一头雾水,这算什么,挖角?谁知新人接着道:“你这么辛苦有什么意思?我听说这家公司内部亏空了上亿,已经快开不下去了,你要走也快走,晚了到时连工资都拿不到。我也是看你人挺好的,才提醒你……”   “你……这是哪里来的消息?”   新人一脸怜悯:“你还不知道吗?魏姐都跟我们说了,让我们赶紧自找出路呢!”   黎雅蔓惊讶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前尘往事忽然一并涌上心头——很好,她黎雅蔓算足了明处的对手,却防不住暗处的内贼啊。   第二天,黎雅蔓像往常一样将培训讲义交给魏丽:“去给新人说一下最新的产品资讯,还有,上次让你做的报告做完了吗?”   魏丽恭恭敬敬地颔首,面上波澜不惊:“还没有。”   “还要多久?”   “因为一个季度的销售总是会有些浮动,所以一般我们都是在季度末才做的。”   “我要你明天一早交给我。”黎雅蔓忽然打断她的话,以不容转圜的姿态。   魏丽露出了诧异而尴尬的笑容:“你可能新入行,所以不是很了解……”   “对,因为我不懂,所以你才能这么放心大胆地杀生不是?”黎雅蔓忽然腾地站起,踩着三寸高跟鞋的身躯气势蓦地焕发出来,迫人得很。   她面带微笑,眼神却极冷:“不如你告诉我你都懂些什么,是懂得收黑钱呢,还是懂得挖墙脚?caroline到底给了你多少,值得你这样机关算尽,掏心掏肺?”   魏丽果然神色惊惶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很好,”黎雅蔓忽然脸一板,一脚把门蹬上,明明一身华美套装,却比街头太妹还要蛮狠,吓得魏丽六神无主。女人在职场上混,遇到的极限也不过就是勾心斗角口蜜腹剑的那种,像黎雅蔓这么出格的还真没遇到过,于是她没多久就全都招了。   原来caroline黄一直以准老板娘自居,这次被迫“升职”后,就对心腹魏丽一番耳提面命,言下之意就是自己此番上调是林总的特殊照顾,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结婚,而黎雅蔓则是个“不知天高地厚妄图勾引林总的小贱人”,所以她要魏丽用尽一切力量拖垮黎雅蔓,让她灰溜溜地走人,事成之后当然是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真相还挺没有技术含量的,这让黎雅蔓一阵阵肝疼,自己到底还是太嫩。   “很好,”黎雅蔓面无表情地拍拍手,“那我们现在来谈谈你的问题吧,你是打算自己走,还是要我动手?”   魏丽一听慌了,平时的死样怪气一扫而光:“amanda,我……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干这种事了,你要的报告我马上去做,人也交给我培训行不行?我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而且我也很需要这份工作,我爸身体不好,孩子又还小……”   现在知道讨饶了?黎雅蔓冷冷一笑,她和梁曦不一样,如果谁都以德报怨,那要用什么来报德?她不为所动地直视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走吗?”   “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但我只是一时昏了头,你要是肯给我机会,我一定会报恩的!”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黎雅蔓似笑非笑,“不是因为你的背叛,而是因为你太蠢了。你觉得哪个‘准老板娘’会指使下属毁坏即将属于她名下的资产?”   说完,她看也不看魏丽正努力酝酿的苦情戏码,蹬着三寸高跟鞋,不管不顾地走出了办公室。   爸爸身体不好,孩子又还小,这些未必不是真的。可这就是个人吃人的社会,今天你对她大动恻隐,明天难保她不会在你的棺材上盖最后一铲子土。   弄完这一切,黎雅蔓忽然觉得很累,不是身体的疲倦,而是心累。她有一种撂摊子什么都不管的冲动,可冲动毕竟只是冲动。没有保护,没有庇荫,她正在被迫成为一个钢铁战士。   夜半时分,她去久违的场子喝了一杯,半路有小鲜肉来搭讪,标准韩式花美男,一头金发,眼神很花。她也就虚与委蛇地和他聊了两句,结果半杯酒下去,却困得她只想睡觉。   独自从热热乎乎的场子回到安安静静的家里,她躺在床上,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却又怎么都睡不着了。   连平生最爱的英俊小男生也没有兴趣了,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东西正在从她体内缓缓流失,不仅仅是活力,也不仅仅是体力。   也许……真的要一个人过下去了。   ***   第二天魏丽眼圈红红地来递交了辞职报告,黎雅蔓冷冰冰地叫她去人事部办了,自己立刻就和总部提交了人员申请名额。说实话她也挺心虚,毕竟这个月都递交三次了,总部人事部果然颇有微词,说要请示过林总再给她回复。她一听心凉了半截,总觉得自己这位子是坐不长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人事部很快就给了答复,说林总特批6个名额给她,让她在第二天的总部例会后直接去挑人。   一块大石终于落下,合着这些天累积下来的疲倦,她几乎有了想哭的冲动,只能硬生生把喉头的硬块咽下去。   当天她回到家,父亲激动地连声说可惜:“唉呀,陆医生刚走,怎么这么不巧,唉……”   她动作一凝:“陆医生来过?”   “陆医生有心,亲自上门给我做常规检查,我叫他留下来吃饭,他推说有事,硬是没留住。”   黎雅蔓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状甚无意地走向餐桌,没有接茬。   自从上次见面,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月了,这个月她确实忙得不行,也曾经天真地以为忙碌可以让很多不该有的想念偃旗息鼓。可原来根本没用。她心不在焉地嚼着饭菜,脑海里却满是那个不真实的夜晚,他的礼物,他的关照,还有那临别前的拥抱,在漫天的冷风里,定格成了最遥不可及的图腾。   或许该恋爱了吧。她想,很久没有恋爱了,其实恋爱就会好的,饮鸩止渴也是止渴。可转念一想,她好像连鸩都不爱喝了。   算了,随便吧。   ***   抓完内鬼,止不住的内耗终于告一段落,黎雅蔓去总部开例会的心情也比前两次好了不少。林辰阳果然信守承诺地给了她优先选择权。挑了灵活合意的新人后,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去向林辰阳道个谢,可还没走到他办公室门口,里头尖利的女声已然急切地响起。   “林总,这次的20个新人不是都安排给我统一培训的么?为什么只剩14个了?”   caroline黄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她当然知道这六个新人去了哪儿,可苦于不能正面质问林辰阳,只好假公济私地问。岂料林辰阳连头都没抬:“旗舰店缺人,我做主直接调过去了,有问题么?”   “林总,这……”她简直咬碎一口银牙,“我知道我已经不该插手旗舰店的事,但amanda上任这一个月来,旗舰店的业绩直线跌入低谷,kpi考核没有一项达标,就连员工话术抽查都不过关,你——”   “caroline,”林辰阳不紧不慢地打断她,“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那就是旗舰店的业务确实与你无关,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去忙了。”   虽然他语气轻缓,姿态温和,可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已经不是个软钉子,而是明晃晃的硬钉子了。caroline再怎么气愤也不敢硬顶,只得憋得面红耳赤地转身向外冲去,一开门却见黎雅蔓面色淡定地望着她,顿时又是一阵急火攻心,狠狠剜了她一眼才怒气冲冲地离去。   黎雅蔓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想了想,才转身迎上林辰阳的目光。   “林总,抱歉让你为难。”   他笑得有微微诧异:“为难?并没有。”   她不是幼儿园的小孩子了,小时候受了欺负可以找老师主持公道,社会却教会她凡事只能靠自己。林辰阳能白手起家创立这么大的公司,自然也不会是满心纯良正义的存在,这种明目张胆的偏袒,难说是福是祸。   于是她敛了心绪,放低姿态:“我知道我上任以来一切都做得不够好,很感谢林总再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尽力。”   他点点头:“下个月120%的kpi,有没有问题?”   120%?她一怔,旋即深吸口气:“……没问题。”   他递了份文件夹给她,唇角有似有若无的笑意;她接过看了眼,一双美目不由得逐渐瞠大:“市场部总监?”   “要求是连续三个月超过150%,”他依旧波澜不惊,“希望对你来说,动力能超过压力。”   黎雅蔓还是觉得不太现实,虽然要求很高,可条件却是出乎意料的优渥,她以入职一个月新员工的身份被破格提升为店长已经跌破一地眼睛,而这个市场部总监的承诺,几乎已经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的决定。   “为什么?”她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   他对她的反应似乎并不惊讶,颀长的身躯因为从坐姿改为站立而无端增添了几分压迫感,他背着光站在那里,嘴角的笑意终于明显。   “离得近一点,才能方便你早日下手,不是么?”   她不解的神情因为回忆而骤然演变成了震惊,难道那天晚上,他……都听见了?   “林总,我必须解释,那天晚上我说出这样的话纯属一时——”   “你不用解释,”他莞尔一笑,“因为这并不是个坏主意。”   看着他意味不明的微笑,她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ohno,我昨天本来是要说话的,结果捧着零食狂啃不知不觉错过了八点,又不好意思再改t_t   林总是不是挺萌的?陆医生你完蛋了啦!大家都说要虐你,所以你只好被虐啦~~   我想说最近看到很多读者的安慰和祝福,其实真的没什么啦,我只是在“一定要多写才能好好推广自己”与“还是写得少而精吧毕竟我没有那么多灵感和时间”中找到了答案,至于我是真的被淘汰了还是后来虽然写得少了但是写得很好,这个我不知道,不过还是很高兴大家喜欢我,我一直觉得我的读者一般年纪不会太小,会有思考和自己的想法,这是很好的事情。   至于大家说有些热文很脑残看不下去,那是因为你们长大了呀,歌爷小时候不知道多喜欢看魅惑狂狷的王爷总裁呢~哈哈~~如果歌爷年纪小一点,jj大热的高干军旅豪门我肯定也会喜欢得不行哒!毕竟长江后浪推前浪,新的读者们还是要先经过那个过程才会成熟,这是非常正常的啊~   至于你们呢,**还是会有一些跟着我们一起成长了的作者的,你们自己想办法找找,我忍不住还是要推荐不经语大大和步微澜大大呀,怎么能写得那么好呢?不能忍啊!   成长是不可逆的,希望一边帮杂志写低龄小萌文,然后沉淀着打算写“高龄成熟文”的歌爷,不要变成蛇精病呀!(众:不会的,因为你本来就是呀!^_^)   对了,大家有微信的话,可以添加“大鱼文化”的公共账号,回复“韩小歌”可以听到歌爷的新年祝福哦~~   ps.别投雷啦投雷它不计入榜单什么的,又只能给我一半!我不要啦我要现钞呜哇哇!!   ————————————————————————   基友新开的文,有兴趣的可以看一下。   第72章 「第六十九章 」穷人的甜蜜(大部分放曦)   梁曦好不容易才把母亲大人伺候好送回老家,一边暗骂自己不孝,一边赶紧让司徒放回来。在外头流浪了一天的他这才得以回家,不过出去是一个,回来却成了两个——   “这是……”她傻了眼,“你哪儿弄来的?”   “捡的,”他嘿嘿一笑,“你不是喜欢么?正好养起来。”   看到狗简直要没命的梁曦立刻接手抱起这小家伙,嘴里还咕哝着“这可怎么养啊……”,手却撒不了,也不嫌脏,嘴角都快咧到腮帮子了。   她就是那么容易满足,他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她笑,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这是什么品种?”   “不知道,金毛?”他也凑上去抚摸小家伙,软绵绵的,还挺有趣。   “怎么可能?谁舍得把金毛扔外头?应该不是纯种的吧。”   “管他纯不纯种,我看着就挺好,要不就给它起名叫金毛吧。”   她简直失笑:“有你这么起名字的么?”   “怎么了?不是金毛就不能有梦想了?”他贱兮兮地接过小家伙,像模像样地对它说起话来,“金毛啊,你要争气知道不?出生咱改不了,但你将来要比纯种的还强,听见没?”   金毛居然冲他轻轻叫了声,还舔起他的手来。司徒放顿时兴奋起来:“你看你看,它听得懂我说话!”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充满笑意。他们联手拆了个纸板箱给金毛做窝,满心都是说不出的高兴。   抬头却发现,不过一天没见,他居然连胡茬都冒出来了。她不禁问道:“你昨晚睡哪儿了?”   “睡个屁,啥也没带出来。”他挠挠头,“我去洗洗,你先玩着。”   他转身刚要往浴室走,身后却猛地贴上一具柔软躯体。他一怔,顿时有种天上下红雨的错觉……   “你干嘛呢?等我洗了再说,现在臭烘烘的。”   她用力摇了摇头,箍在他腰间的双手用力收紧。她用力吸了口久违的熟悉气息,半晌才闷闷地开口:“……对不起。”   “说什么呢,”他反手摁住她的手,喉结微微蠕动,“应该我说对不起。”   为什么曾经梦寐以求的拥抱,此刻却让他觉得那么沉重?他顿了顿,毅然转过身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可,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手。   ***   自从有了金毛后,梁曦和司徒放两个人的生活忽然变得热闹许多。梁曦常常感叹真是什么样的人捡什么样的狗——金毛这家伙,一开始还有点羞涩,熟悉起来后**属性完全暴露!成天热衷于玩一种名叫“撞墙”的游戏,经常自己撞墙撞到四脚朝天晕乎乎。吃饱狗粮老啃碗,居然活生生把竹纤维的碗都咬成了两半!对于女主人则充满着无条件的痴迷,无数次一跃钻进梁曦的睡裙,又被司徒不满地拽出来……   为了方便豢养它,梁曦一直在教它如何在指定地点吃饭和排泄,好让它大白天的不至于把家弄得一团糟,可它却傻乎乎地误以为女主人不允许它尿尿,常常把自己憋得风中凌乱,简直……   “别强迫它了,爱拉哪儿拉哪儿呗!”司徒放一副“孩子他爸”的嘴脸,心疼地抱着金毛直嘟囔,“咱们不理妈妈,来,爸爸抱。”   梁曦的白眼几乎翻到天上,他这算是自动把他们定义为“狗男女”吗?   “爱拉哪儿拉哪儿?拉了你收拾?”她没好气地瞥他。   “就说我来收拾了,你偏不听。”   梁曦无话可说,谁叫她是个天生劳碌命?最要命的是,她还劳碌得十分自得其乐,真是没救了。   晚上两人去遛狗,经过她家附近的一个大卖场时正好看到门口有清仓大处理,都是快到期的牛奶啊饼干什么的,十块二十块就可以按箱搬。梁曦一下子来了劲儿,削尖了脑袋就往人群里钻,司徒放赶紧拽她:“干嘛呢,都快过期了。”   “这不还没过吗?”她眼疾手快地抢了两箱抱在怀里,笑得很开心,“这饼干挺好吃的,原价要五块一包呢,现在算算只要一块多,抢都抢不到!”   反正家里有个大胃王,还有个把月的保质期怎么算都能吃完。她精打细算着,又万分困难地想去捞牛奶。却忽然觉得手上一轻,东西顿时都转移到他手上了。于是她干脆又抓了两箱牛奶堆上去,转身就要掏钱;他却一声不吭地把她格到一边,单手匆匆结了帐,然后握着她的手一起离开了人声鼎沸的人群。   梁曦看着他单手轻松拿下四箱食物的模样,嘴角有着忍不住的笑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开心,可就是怎么也忍不住。   “笑什么笑?”他瞥她一眼,“买点过期食品就这么开心,有点出息行不行?”   “切,”她斜睨他,“那你说要什么时候才能开心?等你请我吃大餐?买名牌?”   “你还真别说,会有这一天的你信不信?”他傲气地抬起好看的下巴,“赶紧抓紧时间享受这种平民的浪漫吧,以后想体验都难。”   “好啦好啦,”她无可奈何地笑,“土豪大人所言甚是。”   昏暗的暮色里,空气凉得好像掺了薄荷,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冷。他一手拿着食物一手牵着她,她一手牵着他一手牵着金毛。那些她曾以为不会再出现的永恒,似乎又一次泛出了希望之光。   他们就这样手牵手漫无目的地遛着,在经过附近最大的一家购物广场时,却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悠悠正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口等江卓一把车开出来接她,却冷不防看见了正手牵手走来的二人,她一怔,下意识地将挂在手臂上的购物袋往外挪了挪,然后甜笑着迎了上去:“姐,司徒大哥。”   梁曦挂在嘴角的笑容忽然被惊愕取代,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司徒放已经目不斜视地把她一把拽走,大步越过了陈悠悠。   “等等!”陈悠悠赶紧一路碎步地追上,“姐,我——”   “怎么,有事吗?”司徒放上前一步将梁曦掩在身后,面无表情的脸上满是暗藏的怒意。   “没有,我只是……”她刚要说话,却蓦地一震,金毛居然上前舔了舔她的鞋,然后很快就兴趣缺缺地掉头离开,窝在梁曦脚边打起转来。   司徒放见状心情忽然愉快不少:“看见了吧,连我们家的狗都不欢迎你。”   陈悠悠没想到他会这么不给面子,不由得有些下不来台,眼眶都红了。这时江卓一刚好把车开到门口,在看清了人物构成后,也不由得心里咯噔一声。他只能无可奈何地走上前去,看都不敢看那两人,只是沉默着接过了陈悠悠手里的若干购物袋,压低声音说了句:“走吧。”   梁曦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因为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也很想大度地微笑示意,可面对伤害过自己的人,她真的做不到。   陈悠悠委委屈屈地上了车,江卓一却在关上车门的最后一秒,情不自禁地越过司徒放铜墙铁壁般的身体,偷看了一眼几乎背对着他的梁曦……   看着那辆价值不菲的车绝尘而去,司徒放这才浅浅松了口气,用单手搂住了梁曦的肩,轻语道:“我们回去吧。”   两人一路无话,连金毛都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低气压,不敢再横冲直撞了。司徒放揽紧了她的肩,脑海里却满是刚才那些刺目的画面,陈悠悠挂了一手臂的名牌衣物,江卓一那辆气派的车……   他知道梁曦不稀罕这些,他知道。可他也想给她这些,真的想给。看着手里那四箱沉甸甸的廉价食物,他忽然挫败地不知该如何是好。那种来自最深层的无奈和渴望嗜咬着他的心脏,很疼,真的疼。   “对了,”梁曦忽然打破沉默,“我刚才看到隔壁社区说广场那边过两天要放露天电影,我们去看好不好?”   看着她努力修饰得若无其事的微笑,他忽然一阵心酸,连忙点头:“行啊,那有什么问题。”   对不起,现在还没有守护你的能力,可是总有一天……   总会有这一天。   ***   给新人培训忙碌了一整天后,黎雅蔓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困得妆也不想卸,蹬掉高跟鞋就把自己狠狠甩在了床上,再也不想起身。   客户、上司、老板、对她动过念头的不计其数,这本身不是一件值得诧异的事,她乐于享受男人的追逐,同样也善于摆脱他们的包围。只是这一次,似乎不太一样。   她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这一个月来的高强度工作是始料未及的,可在遥远的记忆里,其实她也曾有过比这更忙碌更要命的时候,只是那时年轻力壮,只睡两小时都一样精神奕奕,不像现在,站在那里培训新人都觉得眼皮随时要耷拉下来。   再好的补药也吃不回年轻时的活力,再贵的化妆品也填不平胶原蛋白的流失,她终于不得不承认,她的巅峰时代似乎已经过去了。   累,夜色像一团浓黑的棉絮,堵得人喘不过气来。曾经一心只想享受恋爱,拒绝面对婚姻的她,居然第一次产生了找个人接盘算数的念头,而这个念头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么累呢?她心念意动地摸过手机看了看,却是死一样的平静。   已经一个月没见了,连个问候的短信也没有,她不由得苦笑,笑自己近乎病态的执着。   她用双手环抱住自己,不知该如何是好地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个很严肃的问题要问大家:之后可能会有陆黎的情节是时间上连续无间断的,可能会连续三章什么的,你们是愿意先三章陆黎,后三章放曦,还是不顾时间上的关联,一章夹一章?   神马?为什么会有三章时间上无间断?这个……你猜?   神马?全部一天发出来?呵呵踩你脸哦。   第73章 「第七十章 」蔓蔓要放弃陆叔叔了(陆黎)   不知不觉又忙活了大半个月,让人透不过气的高频运转终于把业绩带上了上坡路,却也同时让黎雅蔓的健康走向了下坡路,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点着货就这么昏倒在了仓库里,到了大半夜又活活被冻醒,身边没有一个人,只好自己咬牙去了附近医院。最后在医生的恐吓下不得不请了一天假在家躺着。家里一个老人加一个病人,凄惨得很。   她本来不想惊动任何人,咬咬牙也就撑过去了,结果梁曦正好送吃的上门,一见她面色如土的可怕模样立刻一蹦三丈高,硬是要留下来照顾她,怎么劝都不肯走。   “回去吧,我不碍事。”黎雅蔓有气无力地和她开玩笑,“要不然等会儿小种马该杀上门来了,他可是一天不吃肉就红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梁曦被她说得脸一红,不自在地啐道:“别瞎说。”   “瞎不瞎说你心里有数。”她耸耸肩,“我现在最羡慕的就是你了,唉……老天啊老天,赶紧赐一匹精壮的小种马给我暖床可好?”   梁曦忙着打扫整理这一个月来被黎雅蔓堆得水泄不通的房间,见状没好气地瞥她:“你正经点找个人行不行?我看陆医生就挺好的,你说你对男人这么有研究,怎么就不能快点把他拿下呢?”   黎雅蔓丧气地低下头:“我说了多少次了,这种老男人我根本——”   “你根本不敢。”梁曦直挺挺地抢了话头。   “我,我有什么不敢的?”她气急败坏地吼,“你才奇怪呢,自己找了电动马达小弟弟,就非要撺掇我去找个老男人!我,我就是——”   好吧,她沮丧地以手背覆额,不再辩解。或许让人很难接受,可事实上她黎雅蔓就是搞不定一个老男人,砸下去十年,无数次纠结进退,无数次经历希望失望,却终究还是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再漂亮也不行,再懂男人也不行,哈哈。   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好友,梁曦翕动了两下嘴唇,却终究是没说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里,梁曦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床底下堆得快要溢出来的杂物,却在不经意间翻到一本严重蒙尘的旧笔记本,封面上有依稀的字迹,似乎是黎雅蔓在读卫校期间的课堂笔记。梁曦本来想问她还要不要,却见她闭着眼一动不动,可能是睡着了。   唉,确实是累了。于是她帮笔记本擦了擦灰,正准备归到箱子里,里头却冷不防掉出一张照片。照片的色彩已经不鲜亮,看得出有了年份,而内容却让她大吃一惊——   那个笑得无比灿烂,容颜稚嫩的美丽少女无疑是曾经的黎雅蔓;而她身边那个器宇轩昂、笑容温文的年轻男子,完全看得出是曾经的陆医生。照片的背景像是教室,背后有不少学生和老师穿梭的身影,像是某次讲座后留下的合影。   而后一页的随堂笔记下则留下了明显不同于她的苍劲字迹,两句鼓励的话,以及一个签名“陆济宽”,签名旁边则是笔迹稚嫩的“黎雅蔓”三个字,两个名字还无比幼稚地被一个红笔画成的醒目爱心圈在了一起。   梁曦愣了愣,赶紧像做贼似地合上了笔记本,匆匆塞回原地,因为发现了好友的秘密而忐忑不安,可更多的却是无法名状的叹息。   原来每个人都有秘密。   黎雅蔓在短暂的,近乎昏迷的睡眠中悠悠醒来,发现狗窝一样的卧室已经恢复了干净整洁,不由得虚弱地笑了笑:“你跟小种马分手吧,我们去荷兰结婚。”   “才不要,”梁曦擦着头发爬上床,“你往边上挪挪。”   “今晚不回去了?”   “嗯,陪你。”   “好姑娘。”黎雅蔓咯咯笑着伸手去揽她的肩,却被她硬是塞进被窝,“别伸出来,小心着凉。”   像这样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日子,真是长久没有过了。虽然被窝里没有了司徒放惊人的热度,总好像缺了点什么,不过“重友轻色”还是做人的重要准则,不是吗?   “雅蔓。”   “嗯?”   “你知道吗?我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没有勇气接受司徒。”   黎雅蔓低低地笑了:“怎么,现在食髓知味,知道小种马的好了?”   “我和你说真的,你正经点行不行?”   “okok……”   梁曦翻了个身,牢牢盯住她:“那我说的,你会不会听?”   黎雅蔓被她盯得毛毛的:“……你这是怎么了?”   “你去和陆医生表白吧。”   “……”   “去不去?”   黎雅蔓避开她的眼神,用微笑掩饰震惊:“别再乱点鸳鸯谱了,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有的是人追,你就把心塞回肚子里去吧。”   “你什么时候没人追了?问题是那些小男生……”   “不是不靠谱的小男生,”黎雅蔓抢白道,“这次是事业有成的成熟男士,过亿身家,我的新老板。”   梁曦一愣:“真的假的?”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魅力?”黎雅蔓挑眉。   那当然不是,只不过……   “所以你打算和他交往?”   “有能力有魄力,样子长得也不错,最重要是有钱,足以让我当个富贵的少奶奶,再也不用出来吃这种苦头。so,whynot?”   这会儿把林辰阳的优点一数,黎雅蔓顿时觉得完全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这样的优质男人自己难道不该跪下扯住他的裤管不放?   “嗯,听起来是不错。”梁曦枕着双臂望向天花板,“不过,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劝我接受司徒时,你说过的话?”   “嗯?”   “你说我找了无数理由拒绝他,却没有一个理由是因为不喜欢他。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   梁曦顿了顿,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你找了无数理由接受他,可没有一个理由,是因为喜欢他。”   像是被一颗微型迫击炮瞬间轰入心底,黎雅蔓微张着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   放下报纸,陆济宽神色肃然地望向前方那个空了的位置,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曾经有过一个无论是行事作风,还是人格品性都让他为之不耻的同事,并且没干多久就辞职跑到国外避风头去了,可不管怎么样,此刻在报纸上看见他意外身亡的消息,还是让他无比震惊。   报纸上的抬头十分醒目滕x之子意外生亡,车祸疑似醉驾导致,他不敢置信地再度确认了一次,还是不敢相信。   门口却忽然传来动静,他一抬头,视线霎时静止在来人微笑的容颜上。   “hi,好久不见。”黎雅蔓的笑容依旧甜美,却带着一丝微妙的忐忑。   他因为意外而有些不知所措,几乎无法克制骤然奔腾的心跳频率,只能敛了眉目低声道:“今天怎么有空来?”   “前阵子太忙,忙得身体有点撑不住,今天终于偷得浮生半日闲,所以过来检查检查,配点补药吃。”   他一愣,虽然猜到她很忙,却没想到会忙到身体都出状况,一时也顾不得保持距离的准则,一把拉过她就按在了椅子上,用自习的中医知识帮她看了看舌苔和气色,又把了把脉,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你是太累了,气血比较虚,老郑给你开了什么药?”   她乖乖交出郑医生开的单子,他拿来仔细看了看,又在抽屉里捣鼓了一番,翻出一包中药给她:“这个黄芪你拿回去煮水喝,早晚各一次,味道不坏,煮粥也可以。”   她默默接过,却既不放进包里也不起身,把深深的流恋化入无声。   他们有多久没有像这样过了?那时总觉得他很烦,老把她当病人而不是女人。现在才知道,哪怕只是当一次他的病人,都是难得的幸福。   他也是一样,以前她无论是来看病还是闲聊,之后要不就直接走了,要不就留下来一起吃个饭,总是该干嘛就干嘛。这一次他忽然找不到留下她的理由,却奇异地保持着沉默,不愿打破这一刻难得的相处。   “嗯……今晚有没有空?上次多谢你帮忙,我请你吃饭吧。”她笑着,不让他看出自己已经用尽力气。   他张了张嘴,心里早已准备好无数简单稳妥的说辞,比如不好意思今晚要加班、有个大手术要做、要去接惜妍回来……   然而当他轻启双唇,一个仿佛不可抗力的“好”字,却情不自禁地落了出来。   就这样,他苦心维持了一个多月的疏离状态终于宣告破产,看着她依然娇美如昔的容颜,他听见从心底深处逸出的一声叹息。   下班后,他们来到附近一家颇有情调的中餐厅吃晚饭,她点了几样精致而清淡的小菜,又要了一煲颇费工夫的汤,菜色其实应该很对他胃口,他却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再喝碗汤吧。”她起身舀了一小碗端到他面前,垂落的发丝从他鼻尖轻轻掠过,带来一阵熟悉的暗香;他心底微颤,只能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碗汤,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避开她带来的,超乎寻常影响力。   “怎么了?不对胃口?”她努力活跃着气氛,“也是,你上次煮的汤我到现在还怀念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再试一次?”   他想说“当然有机会”,话到嘴边却被硬生生咽下:“……回头我把菜谱抄给你,新工作这么忙,是该补补了。”   她面色微微一僵,眼底希望的神采骤然退去,为什么一个多月前他们分明非常友好,甚至愉快地一起吃了饭,他甚至还送了她礼物。这一刻却变得那样生疏淡漠,为什么?   微妙的恐惧和无名火一同袭来,她深深望了他一眼,忽然故作轻松道:“不用了,我看我也不会忙太久的。”   他抬眼,略有不解。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最近也想通了,女人嘛,何必在职场上拼死拼活把自己拼残?有合适的人就嫁了呗,当米虫比什么都好。”   他一怔,旋即释然:“你也就是说说而已,真要你做,你自己这关过不去。”   “难说,”她姿态优雅地抿了口红酒,美眸微垂,“人是会变的,再说如果对象条件够好,我没理由不心动。”   他心念一动:“新公司里有好的对象?”   “我们公司的ceo,不知道算不算好的对象?”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说滕渣要虐,看,歌爷干脆利落吗?(^_^)   昨天歌爷起码回复了四十条叫嚷着要连播陆黎的评论,其中不乏认为放曦“难以忍耐”“不如赶紧结束放陆黎吧”“谁要看梁叔叔啊”等充满攻击性的言论,至于支持放曦的,歌爷数了一下,两条。   所以说大家嘴里说着现实也有现实的好处,可骨子里还是喜欢总裁王爷嘛,至少为了妹子一掷千金什么的毫无压力,爽心爽肺,女主一缺钱男主就霸气酷炫拽地扔一沓在她脸上,那是多么的幸福美满啊!   贫穷的浪漫什么的,呵呵。   每天打开评论,以前天天都是“求肉!”,现在则是“放曦让他们去死吧!陆黎求肉啊!”   不知道陆黎滚完以后会收到什么评论,大概就没有评论了吧,毕竟也没什么好期待的了不是吗?   对不起,这不是你们的错,是我没办法给你们带来略有深度的观感,我自己去反省。   第74章 「第七十一章 」浪漫的露天电影(一半一半)   “我们公司的ceo,不知道算不算好的对象?”   他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愕然:“……林辰阳?”   她也一愣:“你认识?”   “我有个学生物科技的学弟在你们公司搞研发,所以听说过他,况且他也是各大金融杂志的常客,很难不认识。”   “是么?”她点点头,“那你觉得他是好的对象吗?”   不知为何,他几乎在她眼中看见了咄咄逼人的光,他只能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眼神,轻描淡写:“如果对你是认真的……当然。”   “认不认真?这一向是由我来决定的。”她神色愈加冷了,“我只不过还在考虑要不要给他认真的机会,谢谢陆医生的意见,我会好好考虑的。”   说完她就后悔了,明明只是想好好和他吃顿饭,鼓起勇气试探一下有没有任何的可能……可这才没几句话,她就气得再度伸展铜墙铁壁,让气氛直接落进了冰窖。   自尊是什么?到底有什么用?她沮丧地伸出手:“这里买单。”   他依然充满绅士风度地送她回家,她一言不发地坐在那辆熟悉的大切诺基上,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却是:以后还有多少机会再坐在这里?   和他相识的这十年里,她从来没像今天那样害怕过。那时她还年轻、精力充沛、就算明知无望,只要能和他说几句话也会觉得开心。也总是告诉自己反正还有那么多的时间,谁知道命运会带他们去哪里?   可是现在,她怕极了,怕十年的等待终于要迎来预想中的结局。她很想继续坚持,却发现自己恐怕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到了。”   他停下车,充满绅士风度地绕到另一边为她打开车门,又看了看灯光昏暗的前路,决定陪她走到门口。路上注意到她大衣的领口敞着,白嫩的锁骨和颈子就这样暴露在寒风里,不由得要伸手去帮她拉拢,可手伸到一半却又无声无息地缩了回去。   “拉好衣领,小心着凉。”   她没有忽略他这个不自然的小动作,他这是故意要避开她吗?于是她故意置若罔闻地加快脚步向前走去,任刺骨的冷风肆无忌惮地割着她的皮肤,一路割到心口。   还真他妈的冷啊,呵呵。   见她如此不配合,他一时也顾不得避嫌,长腿一伸,三步两步地赶了上来,拧着她的衣领就要帮她扣;她却反应激烈地格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把他甩在身后。   “你才发过烧,这是在闹什么脾气?”他也动了气,再度追上去,一把扳过她的肩,扯下自己的围巾把她裹了个水泄不通,还不忘教育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她,“爱漂亮不是这样爱的,得了风湿有你受的。”   “我喜欢!你管得着吗!?”她吼得歇斯底里,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我黎雅蔓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是我爸还是我男人?你管得着吗?管得着吗?!”   他不知道她到底在发什么疯,从吃饭到现在就没正常过,因此有些不知所措:“行了我不管了……你家到了,快进去吧。”   她以双手掩面,剧烈喘息着,步履迟缓地往回走去,虽然只是短短几十米,却像是要横跨一整个宇宙。   这一次分别,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工作上的牵连,将来会是可以预见的彼此疏远,也许下一次见面会是陆惜妍考上大学的庆功宴,也许是她和不知道哪个男人的婚宴……   这个念头让她止不住地颤,身上明明还留着他的温暖和气息,怎么就已经没办法了呢?   她蓦然回头,看见那个颀长挺拔的身影还在夜色中默默伫立,似乎要等她进了家门才能放心离去。   疯狂的冲动忽然直挺挺地撞进她脑海,她忽然转身朝他狂奔而去,高跟鞋和窄裙让她跑得踉踉跄跄,命中他胸口的力量和准头却没有半分偏移,就这样狠狠地,一头扎了进去!   陆济宽愣怔地低头望着怀里的女人,她紧紧环抱住他的腰,用力的程度几乎要让他窒息。   “陆济宽,我到底算什么?”   他听见她颤抖而带着哭腔的声音,那是他很不熟悉的她,更是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问题。   他的沉默让她的心一点点冷下去,她用力到近乎痉挛的双手忽然转握成拳,用力捶向他坚实的胸膛:“为什么我就是不行?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一点喜欢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想开口,喉头却沙哑得厉害,仿佛连最基本的发声都成了难事。   “不要说你一直把我当朋友!”她愤怒地咆哮,“鬼才要和你当朋友!没有男人会只想和我黎雅蔓当朋友!你为什么非要例外?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话都说开了,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一口气把这些年的怨气吐个干净,却在撞上他无尽的沉默后,活像把利箭都射进了海绵里。   他还是那么镇定冷静,她却像个泼妇一样可悲又可笑,够了,真的够了。   她颓然放下拳头,跌跌撞撞地逃进家门。   “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她愤怒的咆哮犹在耳边打转轰鸣,挥之不去。   他想,他都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是个活人。一个死了一半的人,又哪来的资格拥有鲜活的她?   他一言不发地伫立在原地,双腿像是两棵僵直的树干,再也移动不了分毫。   ***   因为那一句诺言,某天晚上司徒放真的兴高采烈地带着梁曦去了隔壁的社区广场,远远看去果然有一面硕大的白幕屹立在广场前方,这种只听老一辈说过的娱乐项目,在他们心中有着别样的浪漫。他看见梁曦在路灯下熠熠生辉的脸庞,那里写满了知足的快乐。   他忍不住在她额头轻啄了一口,她推他一把:“这是在大街上呢,注意点。”   “我亲我老婆也犯法?”他不管不顾地抓着她就要啃她的嘴,她笑着躲过,“别闹了,都快开始了。”   于是两人继续并肩向前走,他把她的手紧紧攥在自己的口袋里,有了这样一个随身大暖炉,梁曦觉得今年的冬天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熬。   只是越靠近目的地,他们就越是觉得不对了——幕前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摆了几排椅子,也没有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等开幕的街坊邻居,而是停满了车——当然是四个轮子的。而屏幕上已经开始放预告片,对他们来说却是一片安静,听不见任何声音。   司徒放诧异地跑去小暗室问了放映员,对方却比他更纳闷:“现在的露天电影都是这样放的,你们开车过来,把车载电台调到一定的调频就能听见声音。”   他小声嘀咕:“难道看个露天电影还非得有车才行?”   放映员瞥了他们一眼,似笑非笑:“哥们儿你逗我玩儿吧?这寒冬腊月的谁吹着西北风看电影啊?有车就开过来,没车回去看影碟去。”   司徒放回头望了眼那整排整排的车,忽然觉得天下之大,竟没有他一个容身之处。   像是看出他的尴尬,梁曦赶紧挽住他的胳膊往回啦,口气有着故作的轻松无谓:“我们回去看影碟吧,想看什么看什么,又舒服又自由。”   他却定住脚步,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车接你,没有名牌来打扮你,也没有办法给你吃昂贵的东西,更不能给你安定的未来。除了这份一文不名的爱,什么都没能给你。   他从来不把面子当回事,也从未觉得穷是件伤害自尊的事,可是一旦与她有关,他就无法再超脱。   梁曦怔忪着,忽然意识到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于是她指了指不远处那个小小的避风亭:“要不然我们就在那里看吧,反正有字幕,不是吗?”   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她扯着到了那间亭子里,她指挥他入了座,自己则大大方方地靠在他怀里,摊开为了抵御严寒而特意带着的毯子盖上,颇为适意地自言自语:“这样不是挺好?”   他懂得她的心,难言的感动从胸腔深处溢出来,他拉高毯子只让她露出脸来,然后沉默着拥紧了她。   这天晚上放的是经典动画片《飞屋环游记》,他很快就自愈能力超强地耍起宝来,一会儿给男主角配音,一会儿捏着嗓子给女主角配音,一会儿又大着舌头扮小孩,逗得梁曦忍俊不禁,连连骂他毁片不倦。   他抱着她,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虽然是美中不足的一刻,却依旧闪烁着独一无二的光芒。   “喂,”她蜷缩在他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他的胸肌,“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玩一次好不好?”   她知道他就是那种没自由毋宁死的人种,早先虽然靠着修车打零工过活,但好在时间自由,他靠着徒步和穷游也去过不少地方。可自从乖乖去上班后,他不加班就算好的了,哪里还有时间出去玩?   司徒放叹了口气:“先攒钱吧,攒够了再带你去高级地方。”   “怎么办?司徒大侠好像被我困住了。”她开着玩笑,心里却不是不内疚的,她知道他为她所做的努力,却也更知道,这有多么背离他的本性。   他笑了笑,低低开口:“如果说去旅行去冒险,是为了遇见不曾见过的美妙景色,经历不曾想过的充实人生,那么,与你的相遇相守,就是我能想到的最美丽的冒险。”   她一愣,正想啐他干嘛讲这么肉麻的话,转头却发现他只是念了一段台词而已。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他眼底最深处的认真却一览无余。   她心头一热,忍不住悄悄抱紧了他:“司徒放,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他轻轻叹了口气,半晌:“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她倾听着他稳定而富有生命力的心跳声,那一刻谁也没说话,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蔓延开来。   黎雅蔓说过,永远不要太爱一个人,更不能让他知道你已经无法自拔。梁曦曾以为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也想过要用冷漠来保护自己,这个男孩那么年轻,她不确定他是不是能承载得起全部的她,所以只敢给他一点点。   如果给得少一点,你是不是会爱我更久一点?可我好像学不会。   她抬起头,生平第一次,主动吻上他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没有情人的姐妹们,明天开始双更三天,早上十点一次晚上八点一次。   放曦这边即将受到大量阻挠和诱惑,且看他们能否坚持住;陆黎这边即将走向大高,潮,不过那绝对不是他们的最后一个高,潮。   最近比较忙回复评论比较慢敬请谅解。   第75章 「第七十二章 」女王出绝招收拾婊妹   虽然转行做了化妆品业,并且做的也算有声有色,黎雅蔓有事没事地还是会去顺和跑跑,毕竟这是她的起源,认识的人最多,配点膏方吃也方便。只要不上楼……应该遇不到某人吧。   那天她正和放射科的医生聊完出来,却恰好看见隔壁妇科走出来一个女人,那背影说不出的熟悉,她赶了两步追上去看,没想到居然是陈悠悠!   看见她,陈悠悠似乎有些惊慌,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病例。   黎雅蔓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听说她前段时间小产了,倒也算是苍天有眼,不过这会儿看妇科是什么情况,难道又有了?   “来看病啊?”黎雅蔓笑得不怀好意,“怎么不和我说一声,雅蔓姐好帮你介绍医生啊。”   陈悠悠搞不清她什么状况,只是自觉似乎来错了地方,不想过多纠缠,低低打了声招呼就匆匆走了。黎雅蔓眼珠咕噜一转,立刻杀进妇科。   她状甚无意地和相熟的王医生套话:“刚才那姑娘看起来年纪很小嘛。”   “是小,还没到22呢。”王医生不疑有它地聊了起来,“不过也不奇怪,这年头来打胎的尽是些15,6岁的女娃,小时候不懂事随便打,大了就吃苦头了。刚才那个以前打过三次,现在落下了病根了,还挺烦。”   黎雅蔓一怔,赶紧打蛇随棍上:“你怎么知道她打过三次?医生能看得出来?”   “她自己说的,而且她前几个月还怀过一个,当时我就劝她无论如何得生,要是再打以后怀都怀不上,她愣是不听,跑去别处给打了。现在终于知道怕了,正在我这儿治疗呢。”   黎雅蔓无比震惊地望着门外,这小丫头片子不是个好东西这谁都知道,可没想到她居然玩得这么凶!瞧她那一脸纯情样,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得到这么个普天同庆的好消息,她当然是第一时间告诉了梁曦,还热血沸腾地计划着要怎么恶心那个瞎了眼的江卓一,梁曦听完却只是兀自愣怔,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小时候很乖的,怎么会……”   “乖个屁!全世界最乖就是你!还需要你操这闲心?”黎雅蔓不屑地啃了口苹果,“照我说就该找个私家侦探抄抄她的底,再一股脑儿扔在江卓一面前,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娶了什么样的一个‘好老婆’,哈哈哈我都迫不及待了好吗?”   梁曦却神情恹恹:“没什么意思,人家都结婚了。”   “就是结婚了才要好好恶心恶心他!再说了,谁知道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脏病?咱们说不定还对江卓一有恩呢。这事儿交给我来,你不用给他求情,也不想想他当初怎么对你的!”   梁曦望着自己的指尖发呆,这事要是发生在当时,她或许也会阴暗地希望江卓一因此不好过。可如今分明只过了短短数月,这一切却已经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奇怪,三年的感情,原来也不过如此吗?   既然是陌生人,当然就没什么必要报复了。   看着梁曦毫无斗志的模样,黎雅蔓急得直咬牙,她和梁曦不一样,属于惹毛了她人都敢杀的火爆脾气!对于好友居然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完全不能理解,于是她暗暗下了决心。   ***   对于黎雅蔓的主动联系,江卓一显得很意外,虽然知道她可能不会有什么好话,可他还是礼貌地赴了约。   黎雅蔓透过落地玻璃看见这个男人沉默着从车上下来,不过数月未见,他就有了不小的转变——穿得体面,车也是好车,人却消瘦不少。   她连寒暄都懒得做,直截了当:“看来做生意还挺辛苦。”   江卓一有些局促不安,就连入座的姿态都无法全然放松,沉默许久才低低出声:“梁曦她……还好吗?”   黎雅蔓眉峰一挑,好像听了多好笑的话似的:“好,怎么可能不好?天天被年轻力壮的小猛男捧在手心里,幸福得连我都嫉妒呢。”   他眼光闪了闪,忽然黯下去:“那你找我是……”   虽然他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得意,黎雅蔓却没有半分要放过他的心思,她笑了:“没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娶了一位多么‘出色’的太太。”   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叠资料已经扔到了他面前。这是黎雅蔓找私家侦探花了不少时间搜集来的,任何一样都杀伤力非凡。   看着他越来越惊讶也越来越茫然无措的神情,她只恨梁曦不在现场,看不见这世间最精彩的“大戏。”   “初三就因为堕胎而被学校勒令转学,大一又被查房老师发现夜宿男生寝室而被记大过——对了,据她当时的同学说,她被抓到的时候是赤身裸,体躲在床底下的,当时在学校可是轰动一时的新闻呢。不过她也真够牛的,这样都不退学,居然硬是把大专念完了,这种心理素质还真叫人佩服啊。”   江卓一看得面色如土,嘴唇颤抖,他忽然把资料狠狠一拍:“我知道是我对不起梁曦,但你怎么能捏造出这么恶毒的话来中伤悠悠?这件事都是我的责任,不关她什么事,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   这反应挺合理,她并不惊讶:“你冷静点,先坐下,我这都还没说到重点呢。”   “够了!你——”   “不够!”她斩钉截铁地抢白,“我说的是真是假根本就不难验证,你现在又不缺钱,随便找个人查查,甚至亲自去她老家和母校问问就很清楚了!我中伤她?我有那么大本事买通一学校的人吗?”   江卓一没有说话,手指却近乎痉挛地捏紧了资料的边角,几乎把它们捏烂!他不能相信……这不可能!悠悠虽然有时候脾气骄纵点,花钱也花得狠了点,可她纯真可爱的笑容不可能是假的,还有,还有喝醉的那一晚她明明……   “不管你信不信,该说的我一定会说。”黎雅蔓残忍地继续轻启朱唇,“前段时间我在顺和医院遇到她,你猜她在看什么科?呵呵,是妇科,据说打了三次胎留下了后遗症,怕以后没法怀孕,正在治疗呢。不过最值得和你分享的是,她最近那一胎不是流掉的,而是打掉的哦。打的时候已经接近三个月了,不过这孩子是不是你的我可不清楚,不如你自己算算吧。”   江卓一只觉得浑身发冷,耳鸣阵阵。他开了公司到现在,各种大小风浪也是见惯了的,自诩不会太失态,可这一刻他真的没办法冷静……   他多希望这只是黎雅蔓恶意的中伤,可看着她无比自信笃定的神情,他却不得不考虑那个可怕的可能性……他们的第一晚他根本就醉得没有了记忆,后来她哭着给他看血迹,他当然没理由不信;而她忽然小产时他也不在身边,后来只顾着安慰她,也没想太多。可此刻一串起来,却有太多疑点在其中……   看着眼前男人摇摇欲坠的模样,黎雅蔓也动了一丝恻隐,可一想到梁曦当初默默扛下的苦,她就咽不下这口气。而最重要的是,前几天她约梁曦去逛街,给她发了好几个短信她都没回应,后来才知道她那只老八股的手机出问题了。于是她陪她去买手机,梁曦向往地看了看新出的苹果5s,最终却只买了个不足一千的三线手机,还笑眯眯地说声音大待机长,挺好的。   梁曦这种小家子气她反正是见惯了的,也没多说什么。可就在当天晚上,她却在微信朋友圈里再度看到陈悠悠的炫耀图,在一堆名牌服饰和保养品的簇拥中,一只明晃晃的土豪金正握在她白生生的手里。她对着镜头,笑得志得意满。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所谓的公平,可她黎雅蔓,就是非要造一个公平出来。   于是,她残忍地砸下了最后一锤——   “你们夫妻间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不过容我提醒你一句,她打胎这件事至少包含了两个讯息。首先,如果是你的孩子,她为什么不要?其次,打胎这种事越早越好,过了三个月可以说是非常危险,她为什么不在婚前处理掉,却非要冒险拖到婚后?”   畅快淋漓地说完这些,她不想再看他的表情,毅然转身离去。   ***   陈悠悠在美容院做完spa后舒舒服服地回了家,进门却吓了一大跳——江卓一怎么会在家?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她愣了愣,旋即恢复了甜美娇憨的姿态,“不过也好,趁这个机会我们一起去吃竹若日料好吗?据说有这么长的牡丹虾,每个人只要700……”   看着滔滔不绝的她,江卓一却在恍惚间想起了曾经的时光,那时他和梁曦都在为买房而苦苦攒钱,活得非常节俭。那时他偶尔也会心疼女友地提出要去小饭店炒几个菜改善一下,她却总是把脸一板骂他一句败家,然后把他拖到附近的沙县小吃,自己吃五块钱的拌面,却永远不会忘记给他加一只鸭腿。   曾经共苦的人,他终究是欠她一个同甘。   “你怎么了?”   注意到丈夫的呆怔,陈悠悠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却听他忽然迸出一句:“你最近是不是去过顺和医院?”   她一愣,那一刹那的惊慌失措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可她迅速冷静下来:“是啊,人家都说小产伤元气,我怕对我们以后要宝宝不好,所以去调养调养。”   他黯然低头,不再说话。   “怎么了?”她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顿时眼睛一转,决定抢个先机,“难道……是雅蔓姐和你说了什么?”   他依旧没什么情绪的样子:“她应该对我说什么吗?”   完了,果然是那个女人从中使坏!而且肯定是梁曦指使的!古语说得好,会咬人的狗不叫,看来她这个姐姐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装得多无辜似的,妈的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我就知道她肯定不会放过我……”她立刻红了眼眶,样子楚楚可怜地让人心疼,“我那天在医院正好碰到她,她当时就扯着我破口大骂,弄得我在医院里被人指指点点的……可我自己理亏,也不敢说什么,那时她还吓唬我说不会放过我,要弄臭我……”   “那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她可怜兮兮地撅着小嘴:“我,我怕你会心疼,不想给你添乱嘛……”   江卓一却依旧瞪着面前的地板发呆,迟迟没有任何表态。她慌了手脚:“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相信我?她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他沉默半晌,忽然幽幽开口:“我只问你一件事,我们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不是说了摔了一跤吗?我也不想的,我也很痛苦!我甚至为了能尽快有宝宝不停地去看医生……可你呢?你却在怀疑我!”她瞬间泪水涟涟,“江卓一,你对我不公平!”   他很累,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想笑。想要宝宝?那为什么还要一直做防护措施呢?   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起身:“我累了,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你自己去吃吧。”   他刚转身,背后就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咆哮:“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你藏着姐姐的照片每天偷偷看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是个负心男还想抓我把柄?我告诉你江卓一,不可能!”   整个世界都像发生了多维扭转,他闭上眼,只觉得后脑勺突突的疼。   任何错误都要付出代价,谁也不能幸免。   作者有话要说:汤圆节快乐啊~~~各位吃汤圆了吗~~~今天没有留言的亲会被歌爷默认是和蓝盆友过情人节去了哦~~明天统计出来统统烧死哟~~~   p.s.虐表妹虐江渣虐得爽吗?不要问我是不是虐完了,显然没有好吗?   晚上八点还有一更,这个时间没来的那就一定是出去约会了哦,如果十点之前还不露面就一定是去啪啪啪了哦~~你知道没有蓝盆友,为了美美的日更又能给大家提供更完美的结局,修文直到凌晨三点才从小黑屋里出来的歌爷会怎么对待你吗?你可以猜一下哦~~~^_^   第76章 「第七十三章 」陆医生悔不当初(陆黎)   某个寻常的下午,陆济宽正在潜心研究病历,医院却忽然来了不速之客。   面对来人,他无疑有些意外。梁曦也不废话:“有没有空聊几句?”   两人就在医院附属的咖啡厅里坐下了,没等他发问,她就开门见山:“你拒绝了雅蔓?”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并不认为自己有拒绝她的资格,他只是……要不起。思索良久,他低低开口道:“我想你可能也知道我的情况……”   “我知道,我也很敬佩你的毅力和决心。”她抢白道,“可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更不该让活着的人去陪葬!我相信如果你太太泉下有知,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做的。”   他没有说话,事实上这样的话他早已听过无数次,也深知他们说的不无道理。可他是在方妍墓前发过誓的,既然有决心立下那样的誓言,就意味着他清楚知道将来将会受到多少诱惑,既然如此,现在又怎能动摇?如果他终究是守不住,那方妍算什么?他们曾经拥有的一切又算什么?   更何况,他和黎雅蔓相处这么多年,对她的脾气心性可以说是了若指掌。她活泼、热情、感情强烈、不愿意受羁绊。她的表白难说没有几分心血来潮,或是对于他救活她父亲的感恩。这样一个年轻鲜活的存在,他又怎能把她困在这尴尬的家庭环境中?惜妍可以预见地不会同意,他既不能伤害心爱的女儿,也不愿意折损她的羽翼,让无辜的她为他的承诺负责。   梁曦却不知道他此刻的纠结,只觉得他的沉默叫人莫名生气:“要不你就明确地说一句吧,你到底喜不喜欢雅蔓?”   在梁曦的概念里,谁都不可能不喜欢雅蔓,眼前这个男人也是一样。她一直以为雅蔓只要表白就一定会手到擒来,却没料到前两天聚餐的时候,她居然告诉自己她正在和她老板交往!   她当时就骂雅蔓你为什么这么胆小?可她的回答却出乎意料——陆医生居然拒绝了她的表白,他居然!   当时雅蔓的表情她真是永生难忘,明明在笑,明明好像无所谓的样子,可她整个精气神仿佛都被抽空了,恹恹的。后来她又刻意地说了很多林辰阳带她到处见世面的事,说得眉飞色舞。只有她知道,她根本不开心。   她知道以她的自尊心,是绝对不可能再去缠着陆医生了。可她真的看不下去,嫁给千万富翁亿万富翁又如何?不开心就是不开心。这一点她最近忽然特别有感触,所以她一定要让雅蔓开心!   陆济宽没想到她这么直截了当,竟一时无法回答;这反应看在她眼里,心里又确定了几分,于是她从包里掏出一本小本子放到他面前:“这是我从她那里偷来的,你自己看吧。”   他看了眼拿本子,很旧了,封面甚至缺了个角。打开一看,那是一本笔记,字迹稚嫩,条理也不太清晰,仔细看来才发现是一些和医学护理有关的东西。他莫名地翻到末了,发现里头夹着一张他和黎雅蔓的合照,合照显然很有年份了,上面的两个人年轻得让他几乎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拍的。旁边那一页则画着一个醒目的红色爱心,爱心里工工整整地写着黎雅蔓三个字,以及,他的签名。   这无疑是他的字迹,在遥远的记忆里,他也确实曾受学长的嘱托到他任职的卫校里做过一次讲座,那时有不少学生都来问问题要签名要合影……他都没什么印象了。如果要追溯他和黎雅蔓认识的渊源,比较有清晰印象的也是在她任职医药销售公司以后,后来她也曾提过她在顺和做过实习护士,但他真的记不太清了。   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的初次相逢,比他以为的更早。   指尖无意识摩挲过那已经开始褪色的爱心,心头的震撼却让那颜色显得分外扎眼。他一直以为她只是心血来潮,只是爱开玩笑,只是……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那时的他早已拥有娇妻稚女,对一个小女孩的倾慕根本一无所知;后来他又把时光尽数奉献给了唯一的女儿,那个小女孩长大了,他却依然选择视而不见。   他到底在……做什么?   “你自己考虑清楚吧,不过最好快点,因为她老板追她追得很紧,我想她也累了,没力气再等了。”梁曦拿起包就要走,想想又折返,“陆医生,如果说再娶对你已故的妻子很残忍,那么,为了已经离开的人,伤害还活生生的人就不残忍吗?”   说这话的时候梁曦自己都紧张得不行了,虽然有时工作上也要求她要有魄力,可面对这不太相熟的成熟男人,又是背负着让雅蔓幸福的重任,她手心都出汗了。因此她说完就跑,一秒都没耽搁。   好像……也只能帮她到这里了。   ***   一辆簇新的黑色卡宴停在了黎雅蔓的住处门口,林辰阳停车熄火,先绕到她那边开了门,才彬彬有礼地将黎雅蔓从车里请出来,绅士风度无懈可击。雪花落在他黑色羊绒大衣上,他挺拔地站在那里,没有半点因为风雪的瑟缩,更显得器宇轩昂。   “谢谢你,今天的松露烩饭,我想我会惦记一辈子。”她笑得甜蜜,半是风趣半是感激。   “只要你想吃,随时都奉陪。”他笑得很自信,这种对寻常人来说可能太过奢侈的美食,于他只是平凡一餐罢了。   “那我进去了,明天见。”   一转身却感到腰际多了一股力量,于是她在反作用力的趋势下,再度回到了他怀里。这让她不禁有一秒的慌乱,虽然他们按照正常交往的流程也已经约会过几次,可他始终是那样亲和中带着几分疏离,并没有为她神魂颠倒的姿态出现。这一秒贴靠在他怀里,对上他隐隐含着炽热的眼神,她才恍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也许可以预期的将来——   这个男人,可能会是她的结婚对象,可能会陪她走过之后的漫长人生。   她就这样看着他,直到他的唇以恰到好处的姿态贴上来。于是她闭上眼接受,只是眼眶忽然发酸,大脑里喧嚣一片,完全无法投入进去。   而在一门之隔的屋内,陆济宽终于叹了口气,拿起外套准备告辞。朱宏声连忙挽留:“再等一会儿吧陆医生,蔓蔓应该就回来了。”   “没关系,我改天再去找她。”他安抚地拍拍老人的肩,又和他说了些日常注意事项,这才带着检查的器具走向玄关,打开大门——   一对拥吻着的男女直接映入眼帘,在漫天风雪的衬托下,浪漫得犹如一出偶像剧。   陆济宽想,那站在他们背后静静看着这一切的自己,又算什么呢?   自从梁曦来找过他,他已经三天没安安稳稳地睡过觉了。只要一闭上眼,有个人的身影就在脑海里疯了一样打转……狡黠的她、妖艳的她、脆弱的她、勇敢的她、单纯的她、世故的她……他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想着有她在的每一刻,忽然惊恐地发现,他根本不能想象没有她的生活。如果说他会觉得这些年的日子其实也过得不错,那是因为她其实一刻也没离开过。可如果她成为了别人的妻子,有了自己的孩子,需要忙自己的生活……   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自己那“还说得过去的生活”,根本建立在她的存在之上!如果没有她时常的陪伴和照顾,他会活成什么样子?   他不敢想象。   他觉得自己自私极了,他从未如此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不体面,就在今天出门前的一秒,他甚至动了这是多年来都不曾动的念头——只要她还愿意,只要她还需要……   然后,她用行动告诉了他,她已经不再需要了。   大约这样才是对的,他想,作为一个只想拥有不想付出的混蛋,他终于遭到了报应。   林辰阳其实感觉到了女伴的不投入,但他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般温柔地摩挲了一下她柔软的腰背,只是当他抬起眼,伫立在她后方的那个高大的男人,就以很难被人忽视的姿态映入他的视野中。   他见过那个男人,他是在她还是一个专柜ba时,曾为她一掷千金的那个男人。   于是他轻轻用下巴指了指:“这位是……?”   黎雅蔓还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方向回过头,顿时有种全身血液倒灌的错觉,而她的骤然僵硬,并没有逃过林辰阳的法眼。   首先打破沉默的竟然是陆济宽:“黎小姐,我是来给你父亲做全身检查的,他的状态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先告辞了。”   她愣了愣,旋即低声道:“麻烦你了……陆医生。”   林辰阳没有多说什么,他当然看得出两人的关系没那么简单。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看上的女人这么出色,有些曾经的感情纠葛也很正常。   过去么,让它过去不就好了?   陆济宽不再说什么,他礼貌地和林辰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只是那脚步沉得好似绑了千斤的铁,仿佛要用尽全力,才能勉强跨出一步。   他想清楚了。   可是,已经太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伙伴们你们还在吗?是吃完了大餐正要吃甜品,还是正在去往旅馆的路上呢?说起来其实陆黎还真有一起过情人节的情节呢,可惜来不及在今天放了,哎哟喂~~~但是既然都双更了,难道还会远吗?   第77章 「第七十四章 」放放即将踏入娱乐圈?!(放曦)   在某个行色匆匆往回走的路上,司徒放再次被星探拦住。之所以用“再次”这个词是因为他这些年来已经被拦住过无数次,可出于对复杂演艺圈与生俱来的排斥,他一向是拿了名片就扔进垃圾桶。可这次,他却收了下来。   那边很快就有了反应,让他去拍一套杂志男装照,酬金是2000,他一听眼睛都亮了,就去了。事后发现这事儿也不像想象中那么麻烦,除了要打粉底这件事让他很郁闷以外,其他都还挺顺利。   后来那期杂志的反响还不错,他所谓的经纪人帮他把价码抬到了三千一次。这事儿虽然发不了财,但贴补家用还是很够的,所以不管下了班多累多乏他都甘之如饴,拍通宵也不是没有的事。好在他底子好,看到那一叠叠红红的毛爷爷就什么苦都忘了。   某天半夜他回到家,梁曦已经煮好宵夜等着。食物的香气和她的笑容一起扑面而来,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别的奢望。   吃完宵夜他就嚷嚷着叫她赶紧给自己卸妆,香喷喷涂得跟个小白脸似的,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他可绝对忍不了!梁曦就让他躺在自己的大腿上,帮他一点点地把粉底卸掉。他舒服地喃喃自语:“还是我老婆好……”   其实黎雅蔓一知道他新找的副业就跑来劝过她,她说那种地方实在太杂,诱惑又多,钱给得再多也别让他去趟那浑水。可看着他因为挣到外快而欣喜的模样,她忽然意识到实现自身价值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毕竟男人的薪水不如女人是很有压力的,她舍不得剥夺他的快乐。   “哪有年轻的女模特好……”她不知不觉试探起来。   “开什么玩笑?”他带着一脸泡沫一咕噜坐起,“今天和我一起拍的那个号称只有19岁,可她长得吧,19岁翻倍我都信!还老在我胸口摸来摸去的占我便宜,你快给我消毒!”   说着他就死乞白赖地抓着她的手往胸口蹭,孩子气的模样让她忍俊不禁:“你呀,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他却嬉皮笑脸地抓着她的手就猛地往下面走:“你还嫌我没长大?”   “你……你放手!”她面红耳赤地想把手抽出来,无奈他力气实在太大,竟让她分毫都动弹不得。他豪迈地抹了把脸,喘着热气凑到她耳边低语,“抓好了,这是你的,这辈子都归你了。”   “变态……”她连脖子都红透了,“要点脸行吗?”   “脸也是你的,都给你了……”   她还想说什么,双唇却被他准确捕捉,然后吞噬在无边无际的热情里。   ***   司徒放的兼职大业做得相当红火,他外形条件好,接单又不讲究不挑剔,很得厂商的青睐,拍到三更半夜再回家的情况也越来越多。一天他本来和梁曦说好了要回家吃饭,可等她做完一桌热腾腾的菜后,他却充满歉意地打电话回来说今晚临时接了任务。虽然挣钱是好事,可再强的人也不是铁打的。梁曦舍不得他饿着,便用保温瓶装了满满一大罐好料,匆匆地出了门。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他们的摄影棚,找路都找得懵懵懂懂,只见一条狭窄的暗路上堆满了器材和服装,不停有青春靓丽神情张扬的男男女女经过,而在路的尽头有扇半掩的门里透出丝丝亮光,节奏感强烈的音乐配合着摄影师的指挥声不绝于耳,似乎正在拍摄进程中。   她不敢贸然进去,就在附近兜了一圈,结果在安全楼梯口看见一个极高极瘦的年轻女孩,女孩穿着颇为前卫,妆容夸张,正倚着门背熟练地吞云吐雾,看她的眼神颇有几分放肆的探究感。梁曦没看到其他人,只好硬着头皮问:“请问司徒放在里面吗?”   那女孩先是一愣,在看见她手里的保温桶后忽然眼睛一亮,脸上的冷漠一扫而光:“你是阿放的姐姐吧?姐姐你等一会儿,阿放正在拍呢,差不多十分钟就好了。”   梁曦一怔,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辩解,或者说,不确定要不要辩解。那女孩却兀自套起近乎来:“姐姐你可以先去那里坐一会儿,等会我让阿放去找你。”   这一声声姐姐叫得梁曦胸口闷闷的,可当她看清女孩略显谄媚的容颜后,却不得不承认这声姐姐叫得不冤枉,甚至叫声阿姨可能都不为过。她虽然浓妆艳抹,可充满胶原蛋白的青春面庞却遮也遮不住,身材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梁曦也常被人夸赞个高腿长像模特,可站在那活生生的,曲线玲珑的女模特身边,她还是半点生路都没有。   想起他谈及自己的女搭档时,总是把她们说得一个比一个更不堪,可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她想。   “姐姐啊,”那女孩忽然自来熟地挽住了她的手臂,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你告诉我阿放有没有女朋友呗?他这人就爱耍酷,老不和我们说自己的事……”   梁曦被她问得一阵发慌,只能找借口说还有事,把饭菜托付给她就匆匆走了。   冬夜的长街,每一步都显得踯躅艰难,她裹紧了外套呵着气,似乎这才意识到,冬天是真的来了。   她想要等他回来,却又害怕等他回来。于是逼迫自己早早洗漱钻进了被窝。可没有他暖床的被窝冻得她直哆嗦,捂在里头好一会儿都缓不过来。   她睡不着。   她想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她曾经以为完全不可能的事,在他出乎意料的坚持下居然走到了现在。她始终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却完全无法把自己从泥潭里拽出来。只能和他暖暖地抱在一起,分享一颗有毒的糖果。   可她已经到了不得不考虑现实问题的年纪,他却自由、幼稚、随心所欲、毫无经济基础;而他出众的外表将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攀向高峰,会有越来越多年轻美丽,与他更合拍的女孩对他趋之若鹜,今天只是叫她姐姐,明天难保不会变成阿姨。   雅蔓说过,男人才是对感情最忠诚的动物,因为他们爱一个女人只会取决于她够不够好,而不是她对自己够不够好。这句话也在她身上残忍真切地演练过一遍,她对江卓一再好,都比不上比自己年轻靓丽的陈悠悠。而这样的事,谁又能保证不会再度发生?   她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一颗心在半梦半醒间不上不下地悬着。到了后半夜,她忽然迷迷糊糊地赶到身边的床铺陷下去一块,紧接着,一个炽热坚实的怀抱就从后面贴紧了她,她心一慌,下意识想装睡,身后带着慵懒的磁性声线却缓缓扬起:“别装了,知道你没睡着。”   她只好轻轻应了句:“回来了?那就快睡吧。”   他却不安分地贴着她一通乱蹭,用结实有力的腿把她的双腿牢牢夹在中间,揽在她腰间的手也自动自发地裹紧了她的手:“怎么凉成这样?成了冰棍了。”   好暖啊……她闭上眼,心绪杂乱。   “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惩罚性地在她颈上轻咬一口,“人都来了干嘛不进来?”   “怕……打扰你工作。”   “打扰个屁,不就是拍两张照么?本来还想让你占瞻仰一下你老公逼人的帅气,你倒好,居然面都不见就跑了。”   想起那个nana的描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nana问她是不是他的姐姐,她居然默认了!他到底是有多拿不出手?气得他直接就对nana扔了句“眼睛不好就趁早去看眼科!她是我姐?我还是你大爷呢!”   猜到她可能在郁闷,于是他不管不顾地骚扰她:“梁曦,老婆,小梁梁,小曦曦……”   好恶心啊,她忍无可忍地转过头想骂他两句,却被他猛地吻住。一个让人气喘吁吁的深吻后,他支起膀子,开了床头灯,就着昏暗的光直勾勾盯着她看,看得她浑身都像蚂蚁在爬:“有什么好看的?赶紧睡吧。”   “好看,特别好看。”他握住她企图关灯的手,异常专注地注视着她,眼睛里含着一点点笑,更多却是无法言喻的认真。   “神经病……”她啐他,语气却是软的。   关了灯后,他们紧紧拥抱着,暖意很快就溢满了整个被窝。她倾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有点恍惚,更多的却是沉溺。   拥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身体贴得那样近,却看不见对方的脸。她想,如果这一切都是有心的宽慰,那他此刻的表情会是如释重负,还是倦意萌生?   这一秒,不计过去,不问将来。   作者有话要说:哦也,放放要受到的诱惑这才刚刚开始~~哎哟梁叔叔怎么办啊~~哎呦哎呦……   晚上的记得要准时来,陆医生将会因为某种奇特的原因和蔓蔓一起去泡温泉~~~~~嗷~~~~   另外,打零分的你们都给我记住!!!   第78章 「第七十五章 」陆医生和蔓蔓一起泡私人温泉……(陆黎)   在黎雅蔓的努力下,旗舰店的业绩已经开始慢慢复苏,原先觉得颇为夸张的kpi指标居然也成功达成。她原以为自己除了卖药什么都不会,这点忐忑如今终于烟消云散了。   这么能干,看来她黎雅蔓还真是注定要孤独终老了,她笑。   对面的林辰阳姿态优雅地与她碰杯:“cheers。”   “cheers。”   他彬彬有礼地为她添上上好红酒,语态仿佛非常随意:“市场部和公关部都有空缺,选哪个?”   “公关部。”东西卖了十几年也卖够了,同样是和人打交道,她不缺信心。   他并不立刻表态,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明天把调岗申请打上来,总部会给所有属意这个岗位的员工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好好把握。”   她原以为以他对她的兴趣,可能只是让她去走个过场而已。可真实情况却和她以为的大相径庭。除了她的“宿敌”caroline黄以外,市场部和销售部有几个常年top的厉害角色也在竞争列表里,林辰阳则丝条慢理地负责宣讲本次的竞聘内容。   “公司目前已确定要更换今后三年的代言人,通过一系列市场调查和分析后,目前锁定的目标是女星任熙悦。你们谁能从她的经纪人手里拿到约,谁就是下一任的公关部总监。”   话音未落就引来一众喧哗,caroline首先垮了脸:“谁不知道任熙悦现在已经是半隐退状态?她连电影都两三年才拍一部,这些年根本就没见过她做广告啊!”   市场部的rita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冷静发问:“林总,我们都没有演艺圈的人脉,公司打算如何在这块支持我们?”   林辰阳稳稳弯起嘴角:“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未尝不是一种公平。”   众人面面相觑,这就是“我不管,你们各凭本事”的意思咯?   “各位都是本公司的业务精英,相信总会找到方法来完成任务。”说到这里,他的视线在每个人身上恰到好处地停留了一样的时间,并没有过多关注黎雅蔓。   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姿态,有的一筹莫展,有的已经在屏气凝神地谋划,只有黎雅蔓在震惊之余,竟生出几分无力感来。如果是早先,她真是激动得要跳起来——有了秦空这条线还怕搞不定任熙悦?可现在……   在经过那样的对话后,让她用什么脸再去求帮忙?虽然搞销售的从来没有要脸的权力,可……他就是不行。他几乎已经挫败了她全部的自信和自尊,最要命的是直到现在,她居然还会因为可能要去找他而心跳不已。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一个上天注定的罩门,那她的罩门一定就是他。而林辰阳的态度也摸不清,虽然看起来是在追她,却半点都没有偏私的动作,摆明了让她自己闯。   有什么了不起?她黎雅蔓还真不信这个邪了!不就是让陆济宽帮忙牵个线么?公事公办就是了。   在见到那久违的窈窕身影时,陆济宽相当罕见地恍了神,事实上,他真的以为这辈子恐怕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所以在对上那为了掩饰尴尬而愈加高傲的容颜时,他竟然有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惶恐。所以在听闻她的来意后,他立刻打破了不烦扰好友私生活的原则,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秦空,秦空那边自然是满口答应说包在他身上。岂料没过多久他就回了电话过来,语气如临大敌——   “这下不好了!老陆你快救我!”   陆济宽一愣:“怎么了?”   秦空的声音听起来很沮丧:“你还记得上次熙悦来医院,正好撞见我和黎小姐握手吗?她现在硬说我看上了黎小姐,还说我一见黎小姐就满眼绿光,正给我冷脸看呢!你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   陆济宽也有点愕然,任熙悦他虽然见得不多,但在他印象里她相当理智淡然,实在不像是会无端吃飞醋的女人……   “我只好说黎小姐其实是你的女朋友,可她死活不信,硬说我骗她。我没招了,只好说不信我们四个一起出去玩一次,你自己看看他们是不是一对吧!没想到她居然同意了!老陆啊你救救我吧!”   “……”陆济宽彻底被他弄傻了,他这个老同学虽然早早混迹娱乐圈,但人还是很靠谱的,他太太比他更靠谱,怎么一转眼就搞出这种乌龙了呢?   “怎么了?”一直在旁边静候的黎雅蔓也隐隐约约听见一些,总觉得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他只能无奈地、尽量委婉地转述了这匪夷所思的事态。黎雅蔓听完也有点傻眼,如果对象不是陆济宽,她简直可以1000%地确定对方这是在找借口泡她。   两人无语地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她终于叹了口气:“好吧,去哪里?”   ***   找了个周末,一行四人便向着远郊一处依山傍水的私人温泉别墅进发。一路上秦氏夫妇在后头都没什么动静,任熙悦始终板着张脸面向窗外,好像真的不太搭理秦空。驾驶座的陆济宽和副驾驶座的黎雅蔓除了几次眼神交流以外也不知该说什么,四人就这样一路沉默地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人烟稀少,极目远眺甚至还能看到起伏的农田,却只有这块区域被打造成了一个微型公园,隐约可以看见一栋巴洛克式的小白楼被掩映在青葱绿意中,还真有几分世外桃源般的静谧雅意在。一身笔挺制服的门僮一声不吭地为他们接下行李,服务周到自是不必说。   园区里的路九转十八弯,进入需要乘坐特制的小观光车。黎雅蔓正要上车,眼前却忽然出现一只手,她讶异抬头,看见陆济宽正专注地望着她。   她低下头,握住那只泛着暖意的手。   他们没多久就到了别墅区,陆济宽先下车,然后绕到她这边来接她下来。这原本只是绅士风度的体现,毕竟让穿高跟鞋的女士自行踩上碎石地面不太礼貌。可她在站定后,居然十分自然地用纤纤玉臂环住了他的臂弯,陡然靠近的距离让他一愣,不由得看向她。   “看什么呢?”她妩媚一笑,“走吧。”   不就是喜欢他又被他拒绝吗?这不是他的错,不该由他承担责任。   这栋小洋楼不算大,想必同时能接待的也就这么三五个游客,因而显得格外的非商业化。大厅的整体格局完全就像一栋装修颇见巧思的私宅,简洁而温馨。侍者将他们带到各自分配好的卧室,出意料的是卧室居然都在一楼,而二楼却是多媒体娱乐厅,三楼则是烧烤露台,整个格局和正常别墅非常不一样。   站在卧室门口,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陆济宽还是忍不住瞥了黎雅蔓一眼,神色略显尴尬。她却比他大方许多,看见那摆放着一朵香槟玫瑰的kingsize大床,她好像很惊喜,大大方方地就走了进去。   如果说这里的一切装潢布置都还算意料之中的话,那当她招呼他来看卧室里的温泉屋时,眼前的一切确实让他震惊了——   在这间宽敞到足以和卧室媲美的圆形温泉屋,其实有一半是延伸出去的,就像一只巨大的玻璃鱼缸,全落地玻璃的设计让人不但可以在室内享受到天然温泉,甚至在视觉和感觉上也能对外部景色一览无余。这也终于合理解释了为何卧室都在底楼的设计。   不断奔涌的热流带来扑面热气,做了恒温设计的窗面却不曾蒙上半丝水汽,就这样看过去,青山绿水奇石嶙峋都尽收眼底,同时也包括了……   另一间卧室的两个人。   秦空夫妇显然也在为这精巧的设计赞叹不已,这时秦空眼尖地发现了他们,便热情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陆济宽只好象征性地和他点点头。接着,他和她对望了一眼,瞬间交换了同样的讯息——   看来……逃不掉要一起泡了。   大厅里的冰箱里储满了食材,并不会有工作人员来影响游客的私人生活。那夜由陆济宽掌勺,两队人马在客厅吃过简单的晚餐后便各自回了卧室,开始准备今晚的重头戏。考虑到两位女眷需要准备的东西比较多,两位男士便在楼梯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秦空用手肘撞了撞他,笑容很有几分神秘,“我觉得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   “……”   “行了,出来玩就好好玩,珍惜好时光。”末了,秦空凑近他,眼角眉梢都是暧昧,“做人不要太固执,及时行乐,嗯?”   陆济宽总觉得,自己似乎落进了一个陷阱。   回到卧室没看到黎雅蔓,大约已经在泡了。他望了眼虚掩着的门,无意识地做了一个吞咽动作。他用尽可能慢的动作换好了浴袍,并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催眠自己——这没什么的,不过是泡温泉,两个人一起泡和20个人一起泡没有任何区别。   扑面而来的热气首先阻隔了他的视线,夹杂着的香气更是让人莫名地紧张。透过袅袅热烟,他看见她正往水里撒着事先提供的玫瑰花瓣和玫瑰精油,然后她看见他,笑得狡黠而可爱:“但愿你不介意被泡得香喷喷,反正也没得选。”   她姿态舒展地坐在池子里,一头妩媚的长卷发被全数盘成了一个可爱的朝天髻,干干净净地露出整张心形的俏脸蛋;鲜艳的玫红色泳衣把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衬得愈加透亮,在热气的作用下,她的汗水正流过饱满细滑的脸颊,顺着修长优美的颈项,流向那半掩在水里的幽深沟壑……   他觉得,这里真的……很热。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吧,那就,不说什么了,咱们明天见好吗?^_^   ————————————————————————————   萌出没杂志第二期出来了!!脑残粉给我来一斤啊!!这期有老子的短篇长篇……(还有老子披马甲上的另一个短篇有木有?一般人我都不告诉她!谁能看出来?记得私戳歌爷来参加无奖问答哈哈哈~)应有尽有!赶紧到大鱼淘宝店看一下简介!!然后过两天去书报亭买!!五块钱买不到吃亏!五块钱买不到上当!地址在这!!!   第79章 「第七十六章 」涮一涮准备吃肉(陆黎)   “快来吧,很舒服的。”她招呼着,眼里竟带着难掩的期待,谁叫他平时惜肉如金,十多年来居然都没让她正正经经看过一次,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她会错过?   他目不斜视地脱了浴袍下水,在离她尚有几分距离的地方静静落座。气氛忽然安静得不像话,他望了她一眼,才发现她正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只能状甚无意地望了望身后在灯光打造下愈发静谧的美景:“看,外面很美。”   “嗯,”她点点头,眼光在他结实的胸肌上梭巡了一圈后,才缓缓道,“里面也不错。”   见他越来越不自在,她才咯咯笑道:“我是说我自己,你有意见吗?”   气氛无疑是古怪的,这样浪漫的美景,这样飘着花香的温泉,这样的一男一女,怎么都不该是毫无关系的。他想,没有阻止这一切的自己,才是最古怪的吧。   胸口忽然一热,她软软地偎了过来,女人的纤细娇嫩和男人的结实坚硬有着天壤之别,相触的瞬间,他觉得浑身都僵硬了。   “别这样嘛,我又不会吃了你。”她指指侧后方,“你见过泡温泉时相隔一米的情侣?”   他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秦空正搂着任熙悦泡温泉,一手还举起酒杯向他致意。虽然隔了太远看不清表情,但他完全可以猜到对方笑得有多灿烂。   柔若无骨的小手在同时攀上他胸膛:“这把年纪了,保持成这样不容易,我们老陆果然是所有中年男人的楷模。”   她这话说得又嘲讽又暧昧,于是她很快感觉到,手底下的肌肉又僵硬了几分。   “别这么紧张嘛,我又不会吃了你。”她安心靠在他胸前,像背后长眼睛一样捞来了池边的红酒,“杯子在你那里。”   片刻后,一杯波尔多干红下肚的她满足得像只吃饱了的猫咪,慵懒地又向下滑了几分:“再给我倒一杯。”   “别喝太多,泡温泉的时候喝酒容易醉。”   她歪着头看他,这才发现很少有机会从这个角度,那么近地观察他——还是没穿衣服的。一切都很好,简直让人忍不住高兴。   “你是舍不得这酒呢,还是怕我兽性大发?”   他定定望了她一会儿,终于无奈地给她续了杯。   “cheers。”她自说自话地和他碰了杯,又是一杯下肚。   他静静坐在那里,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香,就算这里溢满了玫瑰的香气,也掩不住从她身上散发出的,致命的气息。于是,她让他曾以为很简单的一切,如今都变得难上加难。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林辰阳吗?”她忽然开口,低低的,懒洋洋的。   “嗯。”   “我们现在在交往了,感觉还不错。”她说,“你说不定有机会喝到我的喜酒了。”   她没有骗他,虽然她常常摸不透林辰阳的心思,但他要追她这件事是毫无疑问的。尽管在陪他参加过几次晚宴和慈善拍卖后,她曾错觉自己更像是被考验的员工,而不是被爱恋的女友。可就在昨天,他问了她何时愿意去见他的父母。   大概这就是他的爱情理念吧,需要一个合适的女人,美貌、智慧、能力和个性都要有一些,再通过磨合,确定彼此没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之后,就等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partner。接下去就该签合同了。   她回答说想等任熙悦的事搞定,他却说nevermind,因为这不会影响我的决定。   所以说,这也许只是一道加分题,而他对她的欣赏已经达到了可以让她免试的程度。   虽然不习惯,但她不得不承认这是最理智也最安全的感情模式。这也应验了她曾经的揣测,一个像他那样的商人,自然不会做不理智的事情,正确的投资方向带来良好的投资回报率,仅此而已。   这样说来,她这十年来的投资简直可以算是一塌糊涂了,最要命的是她还不肯抛,非要等到下市才死心。   割肉吧,再疼,也总算是一个止损。   他很久都没反应,就在她忍不住要抬头去看他时,他忽然低低出声,却只有一个音节,“哦”。   眼眶忽然被蒸汽熏热了,她咬了咬唇,才继续道:“看在我在你身上浪费了这么多年的份上,要包多大的红包,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次是真的没有回应了,她也木然地望向前方,心里暗暗恨着自己的失态。在她的设想里,这应该是一次平静的、友好的、释怀的分别。她和他彼此祝福对方,说不定还能捞到一个亲密的拥抱,做个完美的ending。   不是这样的,一个爱而不得的怨妇故作镇定地说着蠢话,却得不到任何一点回应,不是这样的。   “你喜欢他吗?”就在她打算起身离去的当口,他的声音忽然像是从远处飘来,带着一丝暗哑和犹疑。   “不知道,管他呢。”她笑得很是无所谓,“反正以后日子肯定是好过了,女人拼职场真是没什么出路的,又累又烦,不如当个少奶奶咯。”   这对话真无聊,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于是蓦地起身,刚要说“我先睡了你慢慢泡”,却冷不防被他一把扣住手腕,动作之大惊得她半杯红酒都如数奉献给了温泉,浓烈的酒气瞬间蒸腾上来,漫了她一脸。   她想,被酒气熏一熏也会醉吗?如果不是的话,那他的眼睛为什么会隐隐泛着红,就像喝醉了一样?   可她根本没机会问出这个问题,下一秒她就被他牢牢箍住了腰肢,用一种毫不控制的力量摁进了他的怀中,他的唇几乎在同时贴上来,用一种吞噬日月的姿态将她覆住。这个颠倒狂乱的吻更像是一种宣泄,蜂拥而出的热情已经让人无法抗拒……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她从迷乱中分神,被他紧紧箍住的手忽然剧烈挣扎起来,掀起滔天水波,把两个人都兜头淋了个通透。“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让他停止了一切动作。   她恨恨地瞪着他,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泪水无法控制地蜂拥而出……他则牢牢望住她被蹂,躏得红肿不堪的唇,一言不发地,把她的双手反剪到身后,不管不顾地再度覆上。   疯狂的激,吻如同燎原的野火,让她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其实她根本就不想反抗,现在一句话都不用说,就算他疯了,就算只是一场被欲,望驱使的男欢女爱,就算到了天亮一切就必须当做没发生——   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想,想得都快疯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不要脸,她仰头和他肆意地唇舌绞缠,双手饥饿地抚过他每一寸平滑结实的肌理,直截了当地就伸下去扯他的泳裤,他怔了怔,忽然握住她的手。   她简直要活活气死了:“你要是敢拒——”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直接堵上,他往下用力一捞,就把她打横抱起,由于水的浮力和张力,起身的时候他根本没算好力量,差点就把她滑脱了出去!她赶紧勾住他的脖子,两条蛇一样滑嫩灵巧的腿猛地圈住他的腰,就在那一瞬间,他的滚烫和坚硬一下子震住了她。而他也在同时箍紧了她的腰,防止她滑下去。   一秒钟的对望,她和他鼻尖抵着鼻尖,唇贴着唇,灼热的气息交汇着,整个世界只听见彼此心跳的声音。   “抱紧了。”他的大手在她丰腴的臀上用力摁了摁,声音低哑地不像话。她还没来得及点头,他就已经大步跨出水池步向卧室,把温泉屋的大门狠狠甩上。   不远处的秦空还在优哉游哉地泡着温泉喝着红酒,顺便在老婆大人又白又滑的大腿上摸两把,这滋味真是……美得不行了。任熙悦却忽然推了推他:“你看。”   他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却只来得及看见门被甩上前的一对纠缠身影,以及一池翻腾不已的温泉。他顿时啧啧不已,实在是因为这个老同学一向是稳重淡定的代名词,属于天塌下来都不会眨眨眼的角色,看见他急成这个样子……忽然觉得很爽怎么办?   “恭喜你,你的计策成功了。”   没错,虽然她不是什么热情洋溢的好人,但丈夫的朋友要她帮忙,她还是不会推辞的。这个满脑子坏水的秦空却算计起了自己的老同学,害得她只能演了回无理取闹的醋罐子,想想还真有点不爽。   她懒洋洋地品着红酒,明明表情冷冷的,略显讥讽的眼神却透着说不出的媚,惹得他忍不住凑上去想偷个香,她却偏头躲过,眉峰一挑:“看看人家的小女朋友,二十代的身材皮肤没得挑,你就不羡慕?”   秦空深深望着她,眼底的宠溺几乎要滴出来:“作为官方认证的女王代言人,这样吃醋真的好吗?”   她轻轻拍拍他的脸,嘴角扬起的弧度似笑非笑:“任务达成,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吧,要不然明天早上我们就会变成两只闪闪发光的电灯泡。”   说着,她施施然起身,毫不掩饰简约白色比基尼勾勒下的完美曲线。于是他不负期望地一把拉住她的手,让她在漫天水花中落进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怀抱。   “花了钱的,怎么能浪费?”热气呵上她敏,感的耳垂,“这里的隔音设施很好,想不想试试?”   “你怎么知道?”   “你听……”   她认真地倾听了一会儿,可除了水流潺潺的声响外,什么都没听见。   “你觉得……”他修长的手指诱惑地在她裸,露的后腰打着圈,“这种状况下,隔壁会那么安静吗?”   在他炽热的吻落下前,她展臂勾住他的颈项,把难得展示于世人的一枚甜蜜微笑,送进了他含笑的眼底。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见好吗?^_^   第80章 「第七十七章 」肉熟了可以吃了(陆黎)   在几米之隔的另一间房间里,动静几乎大得有些惊人。黎雅蔓的腿无意中扫到了伫立于门后的衣架,一架子的大衣裙子裤子倒下来,弄得满地狼藉。两个饥,渴缠吻的人却浑然不觉,一沾到床她就去扯他的裤子,可沾了水的弹性材质在着急的时候还真是个挑战;他也一样和她的比基尼搏斗着,可她穿的那件上下装在肚脐处有个环扣连在了一起,比他的更有难度,把他急得差点没把这块价值不菲的小布撕了……   当她终于连扯带拉地拽下他的裤子,那滚烫狰狞的东西差点弹到她的脸,看起来完全已经是一秒都不能再等的状况了!她好像有点吓到,整个人愣了半秒,就直接被他掀翻在了床上。他一贯清风霁月的表情已经无法维持,那环扣又死活扯不开,大手于是拽住她的泳裤往旁边狠狠一拨拉,那庞然大物就抵上了她柔软的秘,处,猛地挺,进——   忽如其来的入侵让她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胀痛让她的身体像虾一样拱起……她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直截了当,连前,戏都没有,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饥,渴,居然这样就湿,透了……   还没等她缓过来,他的十指就深深陷入她丰腴弹性的臀,肉中,发狠地,密集地往她的最深处顶去,她连话都说不出来,撑在他贲起胸膛上的双手似乎摆出了一个抗拒的姿态,敏感的体内却掀起了一波一阵紧过一阵的收缩和吸,绞,把他夹得寸步难行。他把头埋进她深深的沟壑里吸取她的香气,身下的动作越发密集而狂放,撞,击着她娇嫩的花,蕊。没几下她就不行了,连足尖都痉,挛地勾起……   她这边余波未消,却倏地感觉到一股热流在体内扩散开来,紧接着又是一波,再一波……那数量太惊人,以至于他还没来得及退出,那热流就漫溢了出来,弄得两人的相连处一片狼藉……   她喘得像哮喘发作一样,死了一样躺在床上起不来;他重重压在她身上,两人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交相辉映。她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心想着不知道三分钟有没有,而她甚至连衣服都没脱……中年男人果然是不能苛求的吗?可最要命的是,她体内的潮汐到现在都还未曾散去,害得她在他身下一阵阵地抽,搐,简直弱得没救了……   大约缓了足有五分钟,他才终于翻到一旁,她虽然很想直接睡死过去,可那不断往外涌的东西让她不得不起身去冲个澡……站在浴室里,她依然没出息地两腿发软,和他一样连泳衣环扣都解不开。   是在……做梦吗?她已经不清醒了,因为她居然在想,如果他真的要她,她连以后每次都只有三分钟这种事都能接受了,毕竟尺寸好像还是很……ok的。   要命!她怎么在想这些?她真是觉得自己够了……   她开始给浴缸放水,打算冲完澡再去泡一下,可她刚脱完衣服打开莲蓬头,门就忽然被打开了!她条件反射地想遮掩自己,却踉踉跄跄地被他猛地推到墙上,冰冷的墙面触上滚烫背脊的一瞬,她浑身一颤!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把她搂在怀里一通没命地吻,于是她又不争气地动了情,双手情不自禁地攀向他宽广有力的肩膀,然后渐渐滑向线条优美的背肌,掠过窄腰,抚过那劲瘦的臀线,悄悄绕到前方握住他——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好像并不需要她的“帮助”……   她正要松开手,他却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强迫她的手和他做最亲密的接触……可她摸着都觉得心惊胆颤,那蓬勃的生命力让她总觉得自己的手会被咬一样,更何况她单手好像有点圈不过来……   他把她的双手都控制在了自己的某处,他的手却顺流而上地抚过她蜿蜒的曲线,一双大手用力一推,就把她两只白嫩光滑的肥兔子高高拢起,两颗嫣红娇,翘的莓果仿佛正在对他跳起诱惑之舞,饥饿的唇舌自然无法抗拒地把它们牢牢含进嘴里,忘情地轮番舔,舐,咂,弄吸,吮……   “嗯……”她失神地仰着头,诱人的shenyin从微张的粉唇逸出,情不自禁地不断挺高胸,脯往他嘴里送。手上的动作也无法继续了,脚软地几乎要顺着墙壁滑下去;他将膝盖顶进她微微分开的腿间顶住她,却紧接着开始了恶意地蠕动……   她的热度已经把冰凉的瓷砖壁都烤热了,他却还在全方位地折磨她,弄得她都快不行了……最后她忍无可忍地拽住他的“把柄”:“你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   他本来就没好到哪里去,被她这么一抓更是几乎要爆裂……天知道他只是觉得刚才那次太草率不应该,所以想给她多一点……难道说其实不用?这个认知让他不再多话,捞起她一条腿架在有力的臂弯上,对准那销,魂处缓缓送入……   因为进得慢,那被她紧密水嫩的肌理一寸寸吞噬绞,紧的感觉几乎要了他的命,当他彻彻底底地进去后,两人都重重地喘了口气,不敢相信感觉居然会那么好。   莲蓬头在地上无知无觉地喷着热水,不断洒在他们紧紧交缠的躯体上,他小心翼翼地吻着她光洁的额头、挺翘的鼻尖、红肿却依旧饱满柔软的唇瓣,身下的动作却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快……她渐渐承受不住,长长的指甲在他背后留下一道又一道红痕,他却浑然未觉一般,照样有力地撞,击着她……   “不行了……”她撑着他胸膛不住地摇头,还没说完就浑身战栗地到了,于是他努力控制自己停住,让她先缓过这阵。可她好像有点缓不过来的样子,眼看浴缸里的水快要满出来,她便跌跌撞撞地走向了浴缸,她要好好泡一下……   可她还没来得及踏进浴缸,就被他从身后拦腰抱住,她顿时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念头,三分钟不是很好吗?可当她转头看见那昂首挺,立的某处,便知道今天是没那么容易过关了。   12年的积蓄什么的,真是没人性……   被从后方深深入侵的刹那,她两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只能保持着攀附着浴缸边缘的姿势被他狠狠冲,撞,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整个人像坨烂泥一样不断往地上贴,原本还能探进水里的双手渐渐退到了浴缸的外缘,胸脯几乎贴到地上,只有臀部被他架在半空中发狠地戳,刺顶撞……莲蓬头喷涌的水声、浴缸里哗啦啦的水声,还有那带着水的肉,体拍打声……她觉得大脑里一片混乱嘈杂,内部已经不知道痉,挛收紧了几次,都快没有知觉了……   最后的最后,他终于在她的最里面激,射而出,然后抱着不太清醒的她一起泡了个澡,他甚至还帮她吹干了头发,可她觉得那都是半梦半醒间的事了。   因为纵,欲过度,她睡得和昏过去一样。就连野外天亮时分外清晰的鸟叫都无法叫醒她,可没过多久,她还是被恶意地弄醒了。   当他在她身后磨蹭来磨蹭去的时候,她真有种欲哭无泪的错觉,那时她想随他去吧,大不了他做他的她睡她的。可被折腾了半宿的秘,处早已肿胀难消,一摩擦起来又疼又敏锐,根本不可能忽略那种感觉……   “你……差不多就行了……好吗?”她被他顶得气喘吁吁,“你们医学上不是说……纵,欲伤身……要适可而止吗?”   “适当的纾解对身体有好处。”他的声音低低的,和着浅浅喘,息,异常性感。   她真是要崩溃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头瞪他:“你觉得……这还能叫适当?”   “我觉得挺适当的。”好吧,其实他说谎了,这显然是过分了的,可他真的停不下来……   于是,她就在这种“适当”的运动中,几乎昏厥了过去。   翌日当她醒来时,窗台前垂下的纱蔓层层叠叠,阻隔了刺眼的阳光,企图把此刻伪装成清晨。可一阵阵饥饿感却绞得她肚子不舒服。她失神地在原地躺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回过头——   没人。   昨晚激烈而荒yin的记忆忽然在瞬间映入脑海,即使大胆开放如她,也忍不住shenyin一声,下意识捂住了脸。因为睡得太沉,此刻感到身体有点僵,可一伸展躯体,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好酸痛,天啊!那家伙是趁她睡着了以后在她身上踩了一圈吗?   她顿时有种想继续装死的冲动,可是肚子实在太饿了,她几乎能听见肠胃委屈的呐喊。于是她打起精神,把自己快要散架的身体从床上拖起来。可人还没站稳,她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于是不得不夹着腿根一路小跑进了浴室。   抵着浴室的门,她无语地望着正顺着大腿往下滑的东西……可她明明记得自己昨晚洗过澡啊!那时他们发狠地做了一次,他不管不顾地全弄进去了,她只好拖着昏昏沉沉的躯体去洗澡,结果身体都还没来得及淋湿,他就进来了……末了她累得动弹不得,好像是他帮她洗的澡,但应该不至于草率到连那个都还留在她体内吧?然后呢?   大约是泡温泉喝酒真的容易醉,她觉得自己好像失忆了一样。她继续绞尽脑汁地回想,这才终于想起,天快亮的时候她正睡得香甜,却硬是被他弄醒,就这样半梦半醒地做了一次……他怎么都不给她洗澡?!   想起昨晚的一切,她的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地颤抖,那只按摩浴缸就在视线里,她还记得昨晚自己是怎样哭喊着伏在浴缸边缘,趴,跪着被他从身后发狂地进出……   真是要命了,她双颊似火烧,赶紧打开莲蓬头,让冷水浇熄她一脑子的绮思……   她洗掉了一身黏腻,却洗不掉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记。她愣愣注视着全身镜,那里有她被滋润到几乎泛着粉红色光晕的身体,颈上凌乱的吻痕、胸口无法抹去的指印、还有那红肿得不像话的……有点疼,可轻轻触抚时,更多的却是颤栗。   她步出浴室,正要开始穿衣服,却猛地想起什么——等等,他们是四个人一起来的,昨天还说好了今天早上要一起去踏青的,可她一口气居然睡到了这个点,他们会怎么看她?天……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门忽然毫无预警地被打开,她猝不及防地抓起一件依附遮挡光,裸的躯体!   作者有话要说:陆黎要连着放几章,放曦党请稍安勿躁(话说你们也不会躁的我知道,在强势到要吃人的陆黎党面前,你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真叫人失望,哼!)   以下按钮是一个mv,19禁,挺好看的大家可以看看,但爪机无wifi党慎入!   第81章 「第七十八章 」甜蜜啊甜蜜(陆黎)   “饭好了,来吃吧。”门外的陆济宽早已穿戴整齐,浅蓝色衬衫的纽扣一直扣到喉结下一寸,完全是一副斯文好男人的派头,然后他顿了顿,“他们早上就走了,说是忽然兴起,要去别处看樱花。”   等他彬彬有礼地关上门,她才惊觉自己闹了个大红脸,比起他镇定自若的模样,不知道挫了几个段位。等她磨磨蹭蹭地洗漱穿戴完毕,才发现他早已搞定午餐,正等她开饭。   不管怎么说,对待这种场面一定要镇定,她黎雅蔓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女生,慌慌张张的像个什么样子?于是她淡定地打了声招呼,视线在他领口处飘了飘,就直接绕回了面前的菜色上,正当她打算以优雅镇定的姿态进餐时,一声震天价响的“咕噜”忽然从她腹中辗转而出——   面对她尴尬的神情,他很厚道地没有笑出声,只是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给她夹了一根春卷:“饿了吧,多吃点。”   黎雅蔓在心底恶狠狠地骂了一声“**”,然后淡然地执起筷子,然而随着一声脆响,筷子它极其不合作地掉到了桌子底下。   ……   眼看她就要低头去捡,陆济宽连忙出声:“没事,我再给你拿一双——”   还是太晚了,紧接着的那声“砰”,让他心都颤了三颤。   黎雅蔓觉得,她这一辈子的女王气质全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乌有……脑袋很疼,欲哭无泪。她知道自己应该赶紧若无其事地起来,可她实在不想顶着一张哭丧着的脸,去面对他想笑又不敢笑的眼神……   于是她在短时间内选择了非常挑战智商的应对方式——装模作样地满地乱摸,边摸边说:“咦,筷子呢?”   她边龇牙咧嘴地揉着头顶,边捏起了筷子,终于下定决心地要起身,一转头却蓦地对上一张放大了的俊脸,顿时一惊,摒着气呆在了原地——   “……找到了。”   在说完这非常蠢的三个字后,她的唇就被一双温热的唇牢牢攫住。   阴暗的桌子底下,扭曲的姿势中,局促的空间里,他们忘情地接吻。他含住她的唇瓣反复吮吸,一点点地浸润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干燥的唇,一只手则悄悄爬上她后脑勺,在加深这个吻的同时以防她再次撞到桌板;她则无意识地握住了那根筷子,大脑里好像被人填满了棉絮,有点使不上劲儿的混沌感……   这个吻的结尾,是另一声“砰”。   可见,恋爱会让人变蠢这件事是真的。虽然撞得很疼,他还是忍住没有去揉,因为从医学的角度来说这对减轻疼痛并不会有什么帮助,但看着她开心的笑靥,他觉得……或许对减轻她的尴尬有帮助?   接着两人沉默地吃了饭,从前还能边吃边聊的,这下居然彻底不行了。这种奇怪的氛围充溢在两人之间,完全不是几句顾左右而言他可以挽救的。   吃饱后又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开口:“下午我们去哪里玩?”   “……本来约定的是去哪里?”   “爬山。”   “……”直到现在她都还觉得腰酸背痛,上了山还真不知道是她爬山还是山爬她……   “不过,哪里都有山,这里的温泉才是一绝。”他善解人意地转了话头,“你要是喜欢,可以继续泡。”   “说得……有道理。”她暗暗松了口气,“那就泡温泉吧。”   只是片刻后,当她换好另一套比基尼准备去温泉里好好解解乏时,一开门却看见他已经稳稳地呆在了水里,脸上依旧是温和的浅笑,原本平滑结实的胸膛上,此刻却染上了几条凌乱的红痕,那不是她的杰作又是什么?   双颊有隐隐发热的趋势,她只好赶紧下水,企图以水太热来作为脸红的理由。只是两个人穿得这么少又靠得那么近,那种尴尬比起之前又增进了几分,简直太要命了。   “这里的温泉还真是不错。”她假装看外面的风景,“风景好,也不远,挺适合每年过来休息休息的。”   “嗯,”他静静望着她,“是很好。”   她一怔,那种麻酥酥的要人命的感觉顿时又升了上来,明明身上这件比基尼还比昨天的布料多些,怎么就有种……没穿衣服的错觉呢?   “不过也挺没劲的,”她下意识往水里缩了些,嘴上在还若无其事地嗤之以鼻,“我还以为是那种大家一起泡的露天温泉,这才带了好几套比基尼准备展示一下,搞了半天就只能对着你泡,早知道就不带了,反正你又不懂。”   他将视线挪向她身上那套浅粉色的比基尼,颜色粉嫩,设计简约,衬得她一身雪白如凝脂的肌肤愈加剔透闪亮,她就坐在离他堪堪不到半米的地方,下巴抬得高高的,午后阳光斜斜向她照来,让她修长优美的颈部曲线一览无余,就连那紧张地吞咽口水的动作都清晰无比。   于是他笑了:“我是不懂,但我觉得这件比昨天的好。”   她闻言有点诧异,浅浅瞥了他一眼后迅速收回眼神:“有吗?昨天那件贵多了好吧。”   他起身挪到她身边,然后在她霎时慌乱的眼神里,轻轻吐出一句——   “因为这件……没有环扣。”   她张口结舌双颊爆红的模样轻易地取悦了他,大手攀上她柔细的腰肢,微微用力,便将她整个翻了过来!   “你干嘛!”她都快结巴了,“你不要乱来啊,我现在腰酸背疼的,我——”   下一秒,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因为他的手正落在她的腰背处,开始了力度恰到好处的按摩,于是她只好弱弱地收了声。   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可以冠名为“一个女王的覆灭”。   不过……全身泡在天然的温泉里,背后还有专业人士悉心按摩,这种殿堂级的待遇实在是让人舒服得昏昏欲睡,可她总觉得有点不太对,明明昨天这个时候她还在茫然地想着是不是就这样嫁了算了,反正等了十二年都没希望,多等一天也没什么用……可后来发生的一切太像梦境了,她忽然好怕这只是一个漫长而真实的梦,等她再度睁开眼,就会发现他还是那个温柔又疏离的存在,自己还是要独自回去面对人生……   这个念头让她猛地惊醒,双眼倏忽睁开,发现窗外的光影都已流转,而她正紧贴靠在一具温暖紧实的男体上,只要一抬头,就会对上他那深邃而温柔的眼睛。   时光仿佛在那一刻停止。她不可置信地摸了摸他的脸,然后情不自禁地紧紧拥抱了他。   “快起来吧,”他轻轻在她耳畔低语,“你睡了一个多个小时,皮肤都快泡皱了。”   “嗯……”她应着声,却怎么都不肯撒手。   原来幸福带来的第一个副作用,是害怕。   ***   回去的路上顿时只剩他们两个,陆济宽依然负责开车,黎雅蔓则在后排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感觉比爬山回来还要累。只是身体再累,心却是甜的,嘴角总是忍不住上扬着,就连梦中还是依然如此。一路颠簸也没能打搅她的好眠,就连他半路下车买东西,她都无知无觉。   看着后视镜里那舒心的睡颜,陆济宽也忍不住微微弯起嘴角。   经过长途跋涉,等开进市区已是入夜。黎雅蔓这才终于睡醒过来,眼尖的她恰好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奥特莱斯,赶紧出声叫他停车。   “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去给梁曦买个包!”她忍好友那个过时的包已经很久了,一直惦记着想在奥特莱斯给她挑一个质量好的经典款,价格应该也不会贵到让她不肯接受。不过奥特莱斯都开在市区和郊区的交界,她上班又忙,今天正好经过当然不能错过。   他依言开进奥特莱斯,她正打算独自上去速战速决,他却一起下了车:“我陪你。”   两人一起逛了逛,办事超级有效率黎雅蔓很快便看中了一只扎实耐用的驼色真皮包,正领了单子要去付款,那张单子却被他轻巧地接过。她赶紧伸手去夺:“这是我给梁曦买的,不要你付!”   “没关系,”他泰然自若地将单子收进袋中,“我也正好想谢谢她。”   “谢她?”她一头雾水,“你谢她干嘛?”   “秘密。”   他不再多说,长腿一迈就率先到了帐台,她一看不对,赶紧追上去,气势汹汹地要抢回单子,却被他拦腰一楼,霎时就被他的气息迷得晃了神,只能望着他含笑的神情,眼睁睁看着他刷了卡。   “陆……主任?”   这声呼唤同时将两人拉回现实,他们转身一看,竟是陆济宽的同事钱医生,他身边站着太太,太太手里拿着不少纸袋,两人显然是趁着周末来这里shopping的。   作者有话要说:呀~~所以说坏事不能干啊~~一干就被戳穿啊~~~陆医生您打算怎么办?   另:女王只是短暂地掉落了某些属性,她很快就会捡回来的,相较于常规文里xxoo男强女弱的设定,大家可以稍微期待一下女王大人的“重口骑术”,害羞这种东西么,稍微适应一下就让它过去吧~~   第82章 「第七十九章 」甜蜜得受不了(陆黎)   黎雅蔓在顺和上上下下都挺熟,这位钱医生她显然也是认识的。在呆愣了0.5秒后,她条件反射地松开了和陆济宽交握着的手,火速退后一步隔开距离:“hi,这么巧……”   没等她把寒暄的话说完,腰间忽然一紧,下一秒她又被陆济宽搂回了怀里。他用有力的手掌紧紧扣住她侧腰,迫使她只能全然贴靠在他身上,形成了一个无比亲密的姿势。   眼看钱医生用惊讶的眼光看着他们,陆济宽却只是安抚地扣了扣她后腰,示意她镇定。   钱医生这才反应过来,原先的惊讶渐渐被了然代替,视线在眼前这一个淡定一个局促的男女身上梭巡两个来回后,他贼兮兮地笑了:“哟,这么巧,陆主任和我们雅蔓一起逛街呀?”   陆济宽用下巴比了比她,神色未改:“叫大嫂。”   这下钱医生是真的惊讶了,毕竟医生和药代有露水姻缘的不少,可当真的可着实不多。但陆济宽是有名的洁身自好,不是会随便玩玩的人,这么说……是真的定下了?   黎雅蔓比他更惊讶,她猛地抬头盯住陆济宽,他却依然用沉静如水的眼神与她对望,那边的钱医生已然从善如流地更改了称呼:“大嫂好,以后陆主任就拜托你照顾了,有空大家一起出来吃饭啊!”   黎雅蔓跟傻了一样,都不知道怎么回应钱医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打完招呼就继续购物去了。直到他们走远,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一时间又气又急:“……你在搞什么?”   他撇撇嘴:“怎么,不愿意?”   “你……”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其实她一路睡着都迷迷糊糊在想昨晚的事,理智上也一直在劝自己不要想得太美,毕竟他一个男人忍了这么多年,昨天她又穿得那么少,就算忍不住和她做了也不代表一定就怎么样。她一直在禁止自己像个小女孩一样拿男欢女爱这种天经地义的事去挟持他,只想把这当成一个好的开始,可他刚才……   努力组织了一下语句,她终于再度开口:“我的意思是……那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因为那个就……”   他露出微微困惑的神情:“你觉得不是大事?”   这问题太尴尬了,可她还是硬挺着点了点头:“……嗯。”   他松开了她的腰,却立刻握住了她的手,十指密密相扣——   他握紧她的手,眼光深邃:“可我觉得是大事,很大的事。”   望着他认真的眼睛,热气不争气地开始往眼眶奔涌,她强忍住哽咽:“那又怎么样?是你自己愿意的,我可不负责。”   “你可不能这样……”他将她牢牢收入怀中,在她耳边叹息般低语,“你用了12年才搬动的一颗心,如果现在不要了,我要如何再用12年把它搬回去?”   她浑身一震,旋即揽紧了他的脖子,努力把眼泪藏进他的衣领。因为她知道他并不喜欢说,但只要说了,就一定是真的。   因为过于甜蜜和激动的心情,她一路上都在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流露出来,可在把她自创的“女王守则”反复回味三遍后,她一抬头,却发现陆济宽的大切诺基正朝着和她家背道而驰的方向一路疾驶而去。   “等等,这是你家的方向吧?”   “嗯。”   “你……我和我爸说过今晚回去的。”   “给他打个电话,就说行程加了一天,明天等你下班,我陪你一起回去。”   “……”   看着自己的手机,她在内心咆哮:难道你说什么我都要服从吗?   然而,咆哮完毕后,她乖乖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好想死……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她的女王生涯就在昨夜彻底结束了?那他的正经暖男生涯呢?被替换成“变态色狼”了吗?   “对了,林辰阳……”他顿了顿,“明天我陪你和他见个面吧。”   她心里咯噔一声,也不是没想起过他,可他那微弱的一点影子一下子就被狂喜冲刷得无影无踪了,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虽然并非故意,他们现在却是一对货真价实的奸夫淫,妇,接着就要面对制裁了……她顿时为自己刚才的猜测汗颜起来,这件事确实需要好好和他商量一下该怎么处理。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份工作算是彻底黄了。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新平台一展长才,这会儿才刚攻下来,一天都没享受到,真是……   算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得到一些失去一些,心才能安定。   一进门,她就酝酿着该怎么处理林辰阳的事才能得到他的原谅,在陆济宽脱下外套的间歇里,她飞快地盘算了一下,终于果断开口:“明天还是我一个人去吧,你去不——”   狂烈的拥抱忽然制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即使隔着衬衣,她依然能感觉到那薄薄衣料下贲起的肌肉和惊人热度,而他的手已经麻利地解开了她的外套,正要拉下她裙后的拉链……   “等等,”她扣住他的手,气喘吁吁,“先把正事说了好吗?”   “等会儿有的是时间说。”   他动作幅度不大,只施了下巧劲就把她的裙子卸了下来,接着,不由分说地以吻封缄。   光线昏暗的卧室里,两具光滑美丽的躯体蛇一样交缠在一起,她诱惑地啃咬着他的下巴,此时已是深夜,那里的胡茬悄悄地冒了出来,刺刺的痒痒的,泛着纯男人的气息;他也不甘示弱地一路滑向她柔软神秘的幽,谷,动作不大,却下下精准,弄得她销,魂的嘤咛一声高过一声,不一会儿指尖便染透了春水。   “不错嘛……”她媚眼如丝地斜睨他,她正好白天睡饱了,他却开了半天的车,这个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于是她顺势抬起白嫩无瑕的腿,调皮的脚趾头开始了灵活的反击,并很快就收到了满意的成效。   眼看他忍不住地拿出一盒计生用品,她一怔,脸色立刻垮下来:“你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回来的路上买的。”   她眯起眼:“我怎么不知道?”   他摸摸她柔滑的脸颊,微笑的眼在昏暗中闪着无法忽视的光:“所以,现在你知道你睡得有多沉了?”   她顿时有点尴尬,大战一夜后直接被放平实在是有损她的气势,于是她眉峰一挑:“现在想起来还有用吗?早干什么去了?”   闻言他流露出一丝愧疚,视线也情不自禁地移向她平坦细腻的小腹:“要是有了……就生吧。”   她一怔,半天没反应过来,说话的语气都颤抖了:“……谁要给你生?你反正已经有惜妍了,我可不生了,谁愿意遭那罪。”   他有点迟疑:“可是如果……”   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悄悄道:“放心吧,这两天是安全期。”   看他一副还要继续讨论的表情,她迅速堵了他的口:“我知道医学上来说并没有完全存在的安全期,不过,我们不是有这个吗?”   她抢过他手里的套套迅速撕开,笑得妩媚蚀骨:“还不快来?”   比起昨夜的各种一泻千里各种不知所措各种急不可耐,这一次真是完美得几乎能载入史册,她气喘吁吁地靠在他光,裸的胸膛里,耳畔是他难得如此粗重的喘,息,听着还真有成就感呢。   另外,她决定就此收回对中年男人的恶毒腹诽,数十年来努力养身健身的中年男人很可怕,尤其是,在他对人体结构还异常熟悉的情况下……   一想起自己刚才夸张的叫声,她就很庆幸这里不是普通公寓。别墅不用太大,独栋才是重点,处在荒郊野外更好。   “还好吗?”他用指尖轻轻拭去她额角的汗,把汗湿的刘海拨到她耳边,深深地望了她一会儿,又忍不住俯下,身轻轻吻了她的鼻尖。   “还……行吧。”她故意傲气地挑挑眉毛,转身戳了戳他的胸膛,“算你及格好了。”   他也不生气,顺势把她那根青葱玉指牵到唇边细细地吻,直吻得她心荡神驰。正要酝酿一下二次大战,却蓦地想起什么:“喂……你女儿不会忽然回来吧?”   他摇摇头:“今天是周日,她明天有课。”   她松了口气,这倒是个安全日子,毕竟谁也不会长途跋涉深更半夜地回家,就为了睡两个小时折返回去上课的。   “雅蔓。”   “嗯?”   “对不起,我们的事……可能暂时需要保密。”   虽然是意料之内,她还是心里咯噔了一声,可她很快地掩饰了过去:“废话,我还有很多选择的好吗?要是被你定下了,我的身价可就就没了。”   “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他从身后紧紧拥住她,紧得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惜妍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我不能在这个当口影响她的情绪,对不起……”   其实她是绝对理解的,小姑娘寒窗苦读十多年不容易,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要是因为她的缘故而发挥失常,她心里也过不去,可……   “我懂,可问题是,你以为她考完以后就会接纳我?”   他沉吟了一会儿。这确实是件两相矛盾的事,他曾经的承诺已经把他逼到了最难堪的境地。可这是他的责任,与她无关。也许他们注定要走一条困难的路,那他只希望能尽量地保护她,如果有什么,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吧。   毕竟,如果没有她,他早就已经死了,是她徒手把他从坟墓里刨出来,用她暖暖的体温复活了他,虽然现在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做,可有一点是确定的,   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受伤害。   “你相信我吗?”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虽然低沉,却异常坚定。她心一颤,情不自禁地握紧了他横在她腰间的手。   “我想和你在一起,要你开开心心的,不想你受委屈……”太多的渴望和无奈让他的语调不复以往一贯的淡然稳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够了,她知道他不是那种很会甜言蜜语的人,更不懂的所谓的恋爱心计,而他的恐惧、渴望、脆弱、热切和不确定……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明晃晃地摊开在了她面前,正在等待着她的救赎。   于是她转身面对他无所谓地笑了:“你土不土啊?睡了就是你的了?别给我太多压力,我还年轻呢。”   岂料他居然很认真地望住她:“不行,你是我的了。”   她都讶异了:“……喂。”   他低头稳住她的唇,吻得又深又急,好想要把她吞下去一般。她推了几下没推开,也就只好随他去了。等那激,情的一吻完毕,他轻抚着她因为缺氧而泛红的脸,深深地,深深地望进她眼底——   “不管你是不是我的,我是你的了。”   不轻易流露的人,原来流露起来是那么惊心动魄,她不觉湿了眼眶,开始热情地回应他的吻……   那一夜,热情持续燃烧,漫无边际。   作者有话要说:哦擦咧好甜蜜……这是宠文对吗?是的是的。   有人想放曦吗?算了当我没问,反正放曦党超级肉脚,早就被陆黎党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p.s.我要在这里恭喜一下大家,随着全文渐渐走向最后的1/4,这锅汤吧,你们算是已经到了铺满排骨的位置,这段时间记得随身带好酱油,没事就来夹两块啃啃,别再叫嚣这里只有汤没有肉了,ok?   p.p.s.两个你们可能会感兴趣的问答。   1.本文现在是彻底进入宠文模式了吗?两对都是吗?   答:基本上是的。   2.那么高|潮是不是已经过去了?   答:别开玩笑了,还有好几个在等你呢。   第83章 「第八十章 」四叶草(陆黎)   连续两天的纵,欲无度后,黎雅蔓只能再次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两眼扑棱棱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爬不……起来。   因为昨天的按摩和水疗,这腰背倒是缓解了很多,可……又换了个地方酸疼,而且是个很不好启齿的地方。大约是第一天觉得大概还能坚持,于是在第二天的“加强攻击”下,就彻底的给她颜色看了……   她特别想睡到天荒地老,可门缝里传来的阵阵菜香却让她顿感饥肠辘辘,不由得想,这周末就是好……等等!   下一秒她就整个弹了起来!要命!这分明是周一啊!她这哪叫迟到?简直是旷工了!   就在她手忙脚乱地在地上捡衣服时,一张压在闹钟下的纸条却恰到好处地拯救了她,上面写着“别慌,给你请假了。”   她这才把快要蹦出喉咙的心咽回去,顺手丢弃了咸菜般蜷缩在地上的衣服。   完了,没衣服穿啊。躺了一会儿后,她灵机一动地打开了他的衣柜,那超级无敌整齐的排放顺序让她默默地汗颜了一下,旋即开始了搜宝大行动。可就在她找到白衬衫的同时,一个被塞在缝隙里的s家小纸袋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个大男人的衣柜里怎么会有这种女人的东西?不能忍啊不能忍,于是她便悄悄拿了出来,带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了包装——   居然是戒指!还是她喜欢的那款四叶草!   第一反应是他偷藏起来要给她的惊喜,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他们明明昨天才从温泉别墅回来,他哪有时间准备这个?再仔细一看附带的发票,居然是日文的,而且日期和他当初去日本旅行的那次也正好吻合。可她不明白,他那次明明只给陆惜妍买了项链,给她的则是一个包包……   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明白了!   正在灶台前认真给汤调味的陆济宽耳尖地听到了故意隐瞒的脚步声,但他很淡定地装作没听见,直到一双纤纤玉臂猛地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他的嘴角才微微勾起一丝笑意:“这里油烟重,你出去等吧,很快就好。”   那双手却不依不饶地一路往上爬至胸口,并且嚣张地在他面前跳起了手指舞,只是那一闪而过的晶光却攫住了他的视线,他一愣,转过身来望着她——   她娇小的身躯被他宽大的白衬衫松松裹住,纽扣恰好只扣到堪堪遮住黑色内衣,下面则什么都没穿,任由一双比艺术品还精美的纤长**暴露在外,臀部那两条微笑的弧线更是在下摆处忽隐忽现。   真是……随时随地都不让人平静啊。   黎雅蔓依旧在那里卖弄自己青葱般的玉指,视线故意不在他身上做任何逗留,而是执着地跟随着那闪闪发亮的水晶戒指:“作为这方面的专家,我不得不提醒你——不管你原本是要送给哪个小情人的,现在都只能承认是给我的了,露出一点不知所措的表情就更好啦,这样我就会自以为是地认为你早就爱我爱得无法自拔,只是一直没说而已。”   他顿时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更多的却是隐藏的宠溺:“那你会信吗?”   “那就要看你之后的表现了,毕竟我可不是什么菜鸟。”她得寸进尺地把玩着戒指,“至少这种两万多日币的东西我肯定是看不上的,要是有个差不多大的钻戒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谁知道他居然点点头:“好。”   她有点吓一跳,竟一时不知该接什么好:“那个……其实也不用太勉强,为了一个戒指以后都要举债度日实在也不是很有必要……”   他却像背后长眼睛一样熟练地关了煤气,把她揽过来深深地吻。   一顿好好的饭差点又吃到床上去,末了她气喘吁吁地双手撑在他胸口娇嗔:“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啊?别啊,我可不是那种胃口顶天的女人,再折腾下去零部件都要修理了。”   他轻笑出声,额头抵住她额头:“如果这是赞美,那我就收下了。”   ***   第二天,看着眼前的两份材料,已经面前那个一脸严肃的女人,林辰阳一向淡然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微微困惑,他的视线在两份材料上梭巡了一遍,这才抬起头:“单独看都明白,但放在一起,就不太明白了。”   此刻,在他和黎雅蔓之间,明晃晃地躺着两份东西,一份是任熙悦答应代言的合同,另一份……却是她的辞呈。   “对不起,”她低下头,语气有着下定决心的果断,“我不能和你继续交往了。”   所以说有些预感还是很准确的。他觉得意外,却也没有意料中那样意外。当然,好的东西从来不是顺顺当当就能获得的,他有经历挫折的准备,也有克服挫折的决心。   “是因为那个陆医生?”   她一怔,旋即果断承认:“是。”   林辰阳微微一笑:“我很高兴能在你身上看到幼稚冲动的一面,这无疑增加了你的可爱。不过,如果你能很好地克制和改变这些,我会觉得你更可爱。”   “我没有幼稚,也没有冲动。”她平静地敛着眸,“我知道你一定是更理想的结婚对象,也知道总有一天我可能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但是现在,我只能对你说一句,你最不喜欢听的‘对不起’。”   陆济宽怎么也没料到这个节骨眼上居然会遇到紧急手术,沉住气把手术完成后,他用最快速度从医院赶往黎雅蔓的公司,因为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一定是单枪匹马就去了。就算林辰阳这种身份的人不至于会伤害她,但就算是一丝一毫会让她难堪的语句,他都不想让她听见!   当他拨开层层阻碍冲到林辰阳的办公室门前时,里头传来的声音却让他蓦地顿住了脚步——   “从16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起,我的人生就已经确定会走到今天。我也告诉过自己这不算什么,我总有一天会忘记,可12年后的今天,我还是忘不了他当初对我笑的样子。   这些年里我反复问过自己值不值得,可答案永远是无解。因为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而是放不放得下的问题。   就算有过一千次一万次的绝望,这颗心都还活着,它自己会跳,我没有办法。   所以,对不起。”   说完这些,黎雅蔓就不再延宕地起身欲走,门却忽然被用力推开,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就被紧紧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陆济宽知道这不合时宜,可他无法控制自己汹涌的情绪,让他必须现在、此刻、就紧紧地拥她入怀。   林辰阳有些困惑地望着这一切,他处理过各种各样棘手的商业难题,也搞定过无数刁钻奸佞的商人,可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叫他看不懂了,他们以为自己在演言情偶像剧吗?此刻他都不觉得有多愤怒,毕竟他林辰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个跑了是有点可惜,可说句不客气的,有他的财力和条件在,要找一个各方面都胜过黎雅蔓的,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只是觉得好笑,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爱情?   他就这样双手环胸地等着看这两人什么时候抱完,幸好两人还算有点理智,很快就分开,然后面对他双双做出了最诚恳的道歉姿态。   “林先生,我很抱歉。”陆济宽毫不犹豫地低下头,“我知道以我的能力给不了你什么补偿,但只要你说,我一定会尽量做到,除了让她和你继续交往,其他都没问题。”   林辰阳终于忍不住笑了,上次见到这个陆医生,还觉得他挺成熟稳重的,怎么一坠入爱河变得这么幼稚?   “除了和我交往,其他都可以?”   黎雅蔓和陆济宽交换了一个眼神,慎重地点了点头。   “那好,公关部这次的公开甄选测试你已经通过了,下月起直接去公关部吧。你会努力工作,不会让我在失去女友的同时,再失去一个得力干将的,是吗?”   此话一出,两人都反应不过来,黎雅蔓都有点傻了:“林总……”   瞧瞧,这么快就变回林总了。林辰阳一边感叹女人容易变心,一边为自己的英明决策颇感得意。此举既能优秀员工愈加甘心卖命,又能让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男人好好地提心吊胆一番,最重要是能让自己显得无比大度——   当然,他确实很大度。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算觉得不妥当,陆济宽也无话可说了,他忽然觉得异常郁闷,这个女人好端端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不知道要赶紧烙上专属印记,这下可好,她被别的男人惦记上了,还是这么优秀的男人。   怪天怪地,最后还是只能怪他自己。   可是,他转头深深看住她,是不是从这一秒开始,他终于可以彻底安心地拥有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漫天瞎想……哎你们说这文要是能拍成影视作品,那四个主角得让谁演比较合适呢?   第84章 「第八十一章 」守着阳光守着你(放曦)   司徒放觉得他要转运了!虽然之前他一直不怎么喜欢模特这份兼职,并且在入行后对那光怪陆离的圈中众生态咋舌不已。以前他只知道女明星女模特会被人要求潜规则,没想到他堂堂七尺男儿都会受到这种要求,而且金主有男有女!面对经纪人苦口婆心的劝说,他忍了很久才没控制不住地把经纪人打趴在地。   “老子已经有老婆了,这辈子除了她谁也不干,再跟我提这种破事儿,小心我弄死你!”   扔下这句话后,他美好的前途基本也算到头了,不过谁稀罕?只要不盯着走红去,偶尔接一两单糊糊口还是可以的。   有一次忽然缺了个人手,经纪人就把他发配到一场摩托车展会站台,钱不多,聊胜于无。正当他裸着上半身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辆空有其表的摩托车旁,兀自想着今晚吃什么时,人群中却忽然引发一阵骚动!一个企业家风范浓厚的中年男子风光无限地走出来,看起来噱头很足,记者也立刻闻风而动地跟上,一片咔嚓咔嚓。   他困惑地想了想,忽然猛地想起来,他在著名的摩托发烧友杂志上看过此人的照片和介绍。他叫宋默贤,是知名品牌风驰摩托的亚太地区总代理,此人想法新胆子大,常常会做一些标新立异的推广活动,据说本人年轻时也是改车的一把好手,很牛逼的一个人。   司徒放本来也没打算做些什么,毕竟他这样的无名小卒和人家那样的大老板实在是没什么沟通的机会。可宋默贤上台后的发言却让他蓦的激动起来——他的设想居然和他一直以来的设想一模一样!   宋默贤当众宣布他要开创一个连锁的摩托车改装机构,并计划在五年内推广到全国各地,为全国热爱速度却又不想走寻常路的人们一个展示个性的机会!最后他还慷慨呼吁所有有兴趣的人士毛遂自荐,如果能达到他的技术要求,就有机会被收纳为加盟商,拥有创立连锁门店的资格!   司徒放从没觉得梦想离他如此近过,在他已经决定抛弃梦想的此刻。   可紧接着的介绍却又让他打了退堂鼓,为了保证门店服务的质量,加盟商必须拥有这方面的资格认证和足够的资金,可这两项,他一样也没有。   结束展会后他想了很多,他想到了自己每天忍到快要发疯的乏味工作、想到了自己想下狠心扔掉却终究只是收进储物间的那堆“宝贝”、还想到了梁曦总是成箱成箱购买的廉价过期食品、还有她面对别人的追问不知该如何介绍他的尴尬神情……   人生如果拼命不搏一次,从这一刻,他就已经能望到最后。   第二天他就硬是追着经纪人要宋默贤的联系方式,可经纪人只是联系模特的,还得一路往上找人……他想找到个有话语权的人能把他推荐给宋默贤,最后托了这个托那个,饭请了几顿,烟送了几条,酒喝到发懵,才勉强和宋默贤的贴身助理搭上线,可他的助理也高冷得很,只是冷冷扔下一句“我会传达给宋先生,请你静候”,从此遥遥无期。   说实话,这是司徒放生平第一次这么卑躬屈膝地求人,最后才发现这么求了也没什么用,每个人都夸耀着自己的能耐,吃了喝了占了便宜,却根本没做什么。   这原来就是他拒绝介入的成人世界吗?   寒风凛冽的街头,188的他站在风驰楼下,茫然得像个孩子。如果换了从前,他一定会怒气冲冲地直接冲进他的办公室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现在,他终于看到了从前的自己是多么简单可笑。   后来他又试着给那个助理打过几次电话,可每次都是冷冰冰的官方托词。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宋先生不是说欢迎各界人士毛遂自荐吗?”   那头终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虽然很快就被控制好,但那显而易见的轻蔑感却让他的心顿时凉了个透。   “司马先生,”她想当然地叫错着他的姓氏,“宋先生正在和信宜集团的苏总洽谈整个y区的加盟权,可能真的没空接待你,见谅。”   放下电话后,司徒放忽然笑了。原来在这个世上,只要没有钱,就连个人都算不上了。   他拖着沉甸甸的脚步回到家,金毛哼哧哼哧地飞奔上来对他哈气,他摸摸它的头,它就欢天喜地地继续撞墙去了。而梁曦正神色认真地品尝着汤的咸淡,见到他笑容恬淡:“今天终于可以回家吃饭了?”   说着,她舀了一勺汤想给他尝尝,他却径直走上前去,重重地,用力抱住了她。   “干嘛啊,正在做饭呢。”她笑着推他,“别闹,快去洗手。”   “梁曦,”他把脸深深埋进她柔嫩的颈窝,“对不起,没让你过上好日子。”   她一愣,旋即关火转身,神态忧虑:“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真的没事?别骗我。”   他执起她的手塞到鼻子底下用力地嗅:“真的没事。”   “没事以后别说这种蠢话,再说,我长得像是有资格傍大款的吗?”她这才放下心来,美滋滋地搅了搅汤,“这个筒骨今天特价只要四块八,都抢疯了,幸好我手长脚长,那帮阿姨妈妈们都抢不过我。怎么样,香吧?”   他无声点头,拼命地点,眼眶却酸涩得不成样子。   因为爱一个人,所以希望她过得宽裕舒适,而不是被油盐酱醋的琐碎生活侵蚀,可他却保护不了她,他曾经觉得自己比江卓一好一千倍一万倍,可如今陈悠悠天天在朋友圈里晒奢侈品,他的女人却为了省下一点小钱,在超市和人家争抢一包筒骨。   这都是他的错。   “你肯定有问题。”她火眼金睛地瞪他,“说,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他目不转睛地痴望着她的脸,缓缓点了点头:“我每天都在对不起你。”   她却半点都没有受惊的意思,而是非常淡定地把汤端上了桌:“行了吃饭了,别胡思乱想。”   什么都不用说,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感情是双向的,她虽然也有尴尬的时候,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给他盛上扎扎实实的一大碗米饭,她注视着他沉默的狼吞虎咽,眼底有淡淡笑意:“对了,我今天拿到一张宣传单,康江那边的小户型每平只要两万,首付20万就行,你看我们都能买房了。”   其实那20万都是她的,她却很自然地用了“我们”。他想,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真的存在,而且就在他身边?   “那边太郊区了,地铁都没通吧?”   “说是三年以后通。”   “那你上班多不方便,不好。”   “小区有接驳车到地铁,有什么不方便的。”她耸耸肩,习惯性地夹了一大筷子炒鸡蛋到他碗里,“再说了,不是郊区两万能拿得下?城西的房子都三万起价了。”   他默然,本来想说他好歹还有栋房子,可这破房子下雨漏雨常年跳电的,面积又小,要是等不到拆迁,卖都卖不掉。   一想到她将来可能要天没亮就起床,然后和一堆居民挤在沙丁鱼罐头般的接驳车里晃到地铁口,然后再坐上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去上班,他就觉得脑仁突突得疼。   终于发现,虽然她的体型比他娇小那么多,可她自始至终都比他勇敢。勇敢地闯入这个世界,挣扎着在这个世界活下来,却未曾让它们侵染她一丝一毫。   何其珍贵。   梁曦本来只是随口提提,却忽然意识到——他们根本还没提过结婚的事,她怎么就傻了吧唧地提起了买房子?这要是让黎雅蔓知道了肯定要狠狠骂她不会说话,有这么吵着闹着要嫁给人家的么?可这话说得实在太自然,连她自己都暗暗心惊,这是怎么了?   也是,她虽然已经到了不嫁不行的岁数,可他不是还不急么?这么逼婚大概吓到他了……于是她赶紧改口:“也是,都说过两年房价要跌,到时候再说吧。”   说完,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和局促,她低头狠狠扒了口大米饭,连饭粒沾到了鼻尖都一无所觉,他伸手帮她拭去,温热的手掌却流连着不愿退回原地,而是慢慢移向了她的脸颊。   “梁曦,”他看着她,定定地:“我特别……想娶你。”   她一愣,热度隔着薄薄的面皮无法自抑地扩散开来,眼眶也有一点微微的烫,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最后只能呆呆地蹦出一个“哦”。   她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听到这样的话,在她琐碎的、平凡的、艰辛的、不甚完美的生活里,似乎不该存在这样梦幻般的男人和情话。也许将来的人生并不会变得美好许多,但她已经知足了,完完全全地知足了。   是夜,洗完寒冷的战斗澡后,有他暖过的被窝简直就是人间天堂。而他也总会习惯性地帮她暖手暖脚,帮她把被角仔仔细细地掖好。听她讲一会儿公司里杂七杂八的事,然后……   一起入睡?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他一开始还煞有介事地参与两句,可很快就心不在焉起来,埋在被子里的手因为不见光而愈加肆无忌惮,直攻要害而去。她眉头一皱,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把:“别闹,这两天还不够你忙的?”   “一桩归一桩……”   作者有话要说:哦擦放曦这边也很腻歪,有预感要海量掉收了,55555555   有时候觉得梁叔叔真的挺傻的,教她也完全学不会,一根筋通到底,可我还是很喜欢她,她的笨不是萌萌的那种笨,而是木木的那种,所以她注定要受许多曲折。可是她又很简单,喜欢就是喜欢,愿意就是愿意,不计较得失,惦记利益,在这样的世界里,她这样的人真的已经不多了……   ps。。。。晚上八点还有一更,但是如果再给我看到一串零分就!没!收!千流和白菜阿姨你们给我小心一点,分分钟咬死你们!!!汪汪汪!!!( ̄^ ̄)ゞ   第85章 「第八十二章 」会长大的幸福(放曦)   “一桩归一桩……”   他都懒得解释,抓过她的手就往自己正迅速膨胀的部位放,她挣也挣不开,对他这种具有无赖性质的喜好无计可施,恨不得掐他一把:“你怎么老这样?”   他可怜兮兮地望着她,那眼神和求食的金毛一个德行:“你常常摸金毛,却从来不主动关心‘他’,‘他’会很寂寞的……”   “我干嘛要关心……”她难以启齿,只好省略,“你放手啦……”   “金毛是你的,‘他’也是你的,你怎么能厚此薄彼?”他咬着她的耳垂低语,“你要好好关心‘他’,‘他’才会长大……”   她哭笑不得地闪避着他不断喷涌而出的热气和强烈的荷尔蒙气息,虽然他看似比从前成熟不少,但一到这时候,孩子气的嘴脸就又遮不住了。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他,却让她无法自抑地心动,想要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腿间的要害早已被他狠狠攻占,那粗粝的指尖正不知轻重地在那里挑弄研磨,甚至试图往里顶……她红着脸低下头:“……你把我的手放开。”   “不放。”他舔着她的下巴,神色馋得很,好像她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一样。   “你不放……叫我怎么动?”   说完这句她简直无颜见人了,他却蓦地一高兴,立刻松开了钳制她的手,转而解开了她睡衣的纽扣……   掌心的触感又烫又吓人,有种和‘他’凶猛外形极不相称的丝滑柔软,她试着动了两下,只听见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已经瞬间起立,差点没弹在她的大腿上!   看着她受惊后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呆样,他火速从床头柜拿出小雨衣备战,冲锋陷阵的前一秒却被她蓦地抵住,声如蚊呐地来了一句:“……能不能快点?我好困。”   他无语问苍天:“你怎么能提出这种要求?怎么能?”   她红着脸拿来手机定了个闹钟:“10分钟好不好?明天都要上班的。”   他懒得理她,拨开她碍事的手屏息凝神地狠狠一顶——   “好……个屁!”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得差点没摔下床去,可酥麻蚀骨的快意也因此放大数倍,她急喘着紧紧扣住他流线般背脊延伸下的两个腰窝,不让他进得太狠……   “梁曦……梁曦……”   她闭着眼,昏昏沉沉地听见他叫她的名字,他和她的喘息此起彼伏地交融着,他不停叫她的名字,诱着哄着要她睁开眼;她却沉溺在无边无际的狂流中,被他横冲直撞的戳刺研磨弄得好似被悬在半空,有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感……   这件事她本来是不热衷的,一方面从下到大的人生观价值观,包括所受的教育都让她觉得在未婚状态下做这件事是不对的。而他让人望而生畏的体格和尺寸更是让她一度怀疑他们在这方面不可能和谐,可他即使再控制不住,也不会忘记对她带着一份小心翼翼。慢慢的多试几次以后,居然好像还……不赖。   他忽然低头,刁住她的唇舌肆意吸吮翻搅,吻得又深又疯狂。她只能被迫张着嘴迎接他的入侵和大肆破坏,晕乎乎地想着,其实不只是不赖,可她更希望这件事能够闭着眼老老实实地做,而他却总是不肯消停,一会儿要换姿势,一会儿又要哄她出声音,更多的时候则是像现在这样没命地吻她,把她吻到快要窒息,然后强迫她睁开眼看着他,看他鸷猛而炽热的眼神,听他一声声叫她的名字,感觉他一下一下直达灵魂深处的冲击……   她以前从不觉得做也能做出感情,就算有,那也一定是很低俗的感情。可每当她随着他的冲撞而感觉到一阵阵颤栗,他的汗水、力量、眼神和低语就变成了魔幻般的神秘力量,让丰沛的汁水不由自主地从她身体深处涌出来,连带着更丰沛的感情和渴望,和他紧紧粘连在一起……   因为这个人的存在,她居然想要感谢曾经失去的一切,真心的。   “想什么呢?”他气喘吁吁地把她捞起来,一眨眼就和她倒了个个,让她坐在他汗糊糊的健硕腰肢上,“不许胡思乱想了,你自己动。”   她哪有力气?以前一个人扛两个箱子的魄力在这时候却半点也发挥不出来,她只好软绵绵的趴在他硬邦邦的胸口上求饶:“我困了……”   他眼角骤然射出犀利的光:“你困了?老子在这儿忙活半天你居然敢说你困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那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只好讨饶地亲亲他形状坚毅胡茬丛生的下巴,企图蒙混过关。他却不依不饶地用铁钳似的双臂牢牢钳住她蜜桃般娇小饱满的臀,二话不说就是一阵密集地狠顶,直顶得她内里翻江倒海,惊涛巨浪,几十秒的功夫就哆哆嗦嗦地到了,趴在他身上喘得像要急救一样,他也被她滚烫j□j的内部肌理猛地一阵夹,差点一口气没屏住就缴械了……   好险,10分钟都没到,说出去他还怎么混?   于是趁着她还没恢复神智的当口,他又迅速把她摆成了趴跪的姿势,握着她纤细到让他很怕一不小心就会拧断的腰肢,伴随着她一声有气无力的闷哼,再次开启了下一轮征战……   闹钟在床头孤单地鸣叫了数次,主人却连按掉它的机会也没有,它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孤单地轰鸣着。   ***   在久久没有得到任何回音后,司徒放终于忍无可忍地来到了宋默贤所在的办公大楼,为了防止被当做闯入者,留下不好的印象,他特意请了一天假苦守在电梯口,可一整天下来却毫无所获,倒是被保安当可疑分子盯了半天。后来他查了查报纸,才发现宋默贤正在新加坡参加行业高峰会。   到底还是缺了点脑子,他暗暗啐了自己一口,垂头丧气地回了家,影子被月色拉得分外寂寥。可只要回到家摸摸傻缺的金毛,然后抱着心爱的女人狠狠啃两口,再把她拖进被子里尽情运动一番,就什么烦恼愁苦都烟消云散了。   三天后,他事先核对了网络和报纸上的讯息后,终于确定了宋默贤的行踪,他再度跑到电梯口去蹲守,终于在下午活逮了他!   “宋先生!”他努力用最快速度把事先准备了无数次的说词表达出来,“我对贵公司的连锁创意改车行非常有兴趣,想和您约谈一下加盟事宜!”   宋默贤如同预料般头也不回,行色匆匆:“有什么事请先和我的助理预约。”   司徒放立刻不依不饶地挤进电梯:“这是我手绘的机械图,您只需要给我从现在,到电梯门打开的时间!”   宋默贤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助理立刻板起脸来道:“你懂不懂规矩?有你这样乱来的吗?”   宋默贤却举起一只手阻止了她的叫嚣,他接过他的图稿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两眼,忽然勾起嘴角,笑得十分不屑——   “这是什么?小学生的美术作业?”他满面讥肖地把图稿塞回他手里,“年轻人,不要励志电影看多了就乱学一通,在标榜特立独行之前,不如先练好基本功?”   说完,电梯门刚好打开,他头也不回地迈着风生水起的步子,离他越来越远。   司徒放定定站在原地,低着头,将那稿纸死死攥在手心,任由电梯门一下下敲打着他的身侧。   是,他承认他不是科班出身,改车只是兴之所至,所以手绘的图稿确实糙了点。可这其中的创意和设计却是他花了好几个日日夜夜才研究出来的,此刻,却被人如此轻蔑地弃如敝履。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穷人就活该被有钱人这样当成草履虫一样嘲笑吗?   手里的稿子几乎被碾成齑粉,他狠狠望住那个志得意满的背影,深邃的眼底几乎要迸出血丝——以他的行事作风和身手,解决那个身形并不高大的中年男人恐怕只是一拳两拳的问题。可就在他几乎要失去理智冲上去时,梁曦那纤弱却忙碌的身影却忽然撞入脑海,他想到了她那些永远在网上买的廉价衣物、那只连初中生都不屑用的山寨机、还有那因为买到了便宜食物而从内心深处焕发出来的笑容……   他默默放下青筋暴涨的拳头,颓然走出电梯,回到公司去上班。   原来真正的爱情不是为了出气,而是为了她忍气;为了有朝一日带着她抬头,现在必须先低头。   他在公司里把前些天请假的工都补完后,窗外已是万籁俱寂。只有数百米外的商圈依然灯火辉煌。他整理好东西,忽然心血来潮地想去逛一逛。   周生生里的店员个个笑容可掬,柜台里成排摆放的珠宝在强射灯的照耀下恍如白昼,他默默来到钻戒的柜台,都没敢看那三克拉的大钻戒,心想也不要太大,太大她带着生活都不方便。于是他挑了个钻石虽然小巧,切工却非常精美的铂金钻戒来看,梁曦不是花俏的人,这款她准喜欢。   “先生您好,这是我们最新款的‘历久弥新’系列,半克拉精工打造,现在正在促销,只要23888。”   他一怔,不敢相信这么一颗小小的玻璃般的石头居然要两万多!顿时暗暗咋舌。本想找个托词就走,可仔细一想,结婚是必须的,求婚也是不能少的,又怎么能少了戒指?   阅人无数的专柜小姐立刻就看出了他的窘迫,立刻选了款铂金镶碎钻的给他看:“其实这款也不错,碎钻排布得很典雅大方,现在促销只要8888。”   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买地走出了周生生,其实并不是买不起,只是太清楚她为了买房攒钱的努力。虽然他很想给她一个浪漫的求婚,可在穷人的浪漫背后有太沉重的代价在等着。他不希望只是满足了自己耍浪漫的心情,却让她在将来的生活里不断去省这笔钱。   忘了是谁说过,不要再说你只是舍不得,舍不得就等于买不起。   他对这个世界感到如此无力。   心情郁卒得厉害,他不愿让她看见一个颓废难堪的自己,于是干脆在附近找了家pub,窝在角落默默灌啤酒,告诉自己这一切其实都正常得很,他不过是自己把自己在地坑里埋了太久,才会那么不适应。其实,多大事儿呢?   做一个像样的男人,让自己的女人过得好好的,这才是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哦多开这他妈的就是一个小黄文啊,累觉不爱。。。。(>人<;)   明天还要不要双更呢55555哭瞎,码字工太不好做了,这次硬是靠存稿撑着,这恐怕已经是歌爷的绝唱了。。。。(;_;)   放放买不起戒指,他哭惹。。。。史上最穷男主角的诞生同时创造了史上最穷作者。。。。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和大家对着干了我会永远写无敌超能高富帅的(如果还写的话)。。。。t_t   心情好的话明天双更,不好的话。。。。。那你们让我好一下?(¬_¬)   第86章 「第八十三章 」你是一切的原因(放曦)   陈悠悠本以为江卓一还是挺傻的一个男人,她上次那样哭一哭闹一闹足够蒙混过关,却不知道他是真忙还是怎么的,居然开始夜不归家了!她假借送夜宵为名偷偷去探查过一次,发现他倒是没说谎,正睡在公司她当年睡过的那张小床上,手脚都伸展不开,居然也就这么睡了。看到她他更是不怎么热络,只是让她把东西放下,就假模假式地用笔记本工作起来。   她嘴里关心了几句,心里却在冷笑:好啊,你不回来正好,只要别出去养小的到时候来闹,我还乐得清闲呢!   他都不太回来睡,自然是公粮都不交了。陈悠悠一个人躺在kingsize大床上忿忿数着两人结婚后那屈指可数的几次,牙根都快咬断。想起自己婚前那多姿多彩的夜生活,她就觉得自己当初硬是留着孩子逼婚根本不值得,可现在结都结了,她可不能傻乎乎地离婚,怎么也得捞一笔才行。   该怎么办才好呢?她苦思冥想了一番,却始终没什么特别好的主意。这偌大的屋子又冷清得吓人,光是窗帘被风掀一掀都让人看着害怕。她顿生一股无名火,滋溜一下坐起,卯足劲化了个妆,穿上新买的水貂皮大衣,潇洒无比地拦了辆车出去了。   到了热闹非凡的pub,她年轻姣好的容颜和一身的寂寞贵妇气质很快就吸引了几个狂蜂浪蝶,她熟练地虚与委蛇着,交杯换盏,暧昧交颈,再加上一点小小的挑拨……她最喜欢看的戏码很快就上演起来,两个男人你推我搡的,气氛一触即发,大大满足了她难填的欲壑。   瞧,这才是生活,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闲来无事再看看男人为她打架,最后再挑一个暖床,女人做到这份上,难道不是绝了?   不过这次有点失算,两个男人吵完架以后居然不欢而散了,忽然落单的她顿时又茫然起来,明明身处热气腾腾的场子,怎么就那么没劲呢?   她百无聊赖地逛了一圈,正要接过一个男人送来的酒,却蓦地发现了暗处那个熟悉的背影——司徒放?   她心念一动,想都没想地就格开那个男人走上前去,露出甜甜笑意:“司徒大哥,这么巧。”   司徒放以为又是哪个不要脸的女人跑来搭讪,正抬眼打算拒绝,却忽然发现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那个不要脸之王呢。   “是这么不巧才对吧。”   他从齿缝中迸出这几个字,起身就要走,她却情不自禁地上前拉住他,却在看见他几乎要吃人的眼神时,怯生生地松了手:“对不起,我只是……”   “只是大半夜又发骚了忍不住?”他冷冷一笑,环顾全场,“这儿这么多公的在找母的配种呢,你随便拉一头回去呗,扯我干嘛?”   听见他如此粗糙肮脏的话,她一下子红了眼眶:“我只是想问问姐姐她最近好不好……”   他一听更来气了,却是不怒反笑:“她好不好?简直好极了!我俩有吃有喝冻不着,风雨无阻地早晚各干一场,你看有问题吗?”   他只是因为气急攻心,说出来的话就格外粗糙,却无意中戳痛了她的伤处。她现在就是什么都不缺,除了男人。强壮的,不会让她有机会寂寞的男人。   不过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一个人在外面喝闷酒,难道……吵架了?   这个推测让她心头一喜,虽然他是个穷光蛋,但她无所谓,她现在图的又不是钱。   于是她蹙着眉头道:“那就好,你也可以告诉姐姐我现在过得并不好,江卓一整晚整晚地不回来……”   其实这话根本就不是说给梁曦听,而是说给他听的。陈悠悠料他不会把这话传过去,毕竟梁曦和江卓一有过一段,他肯定会顾忌梁曦的反应而选择缄默。但这话他听了多少能减少一点对她的愤恨和对立情绪,男人嘛,看到女人楚楚可怜地诉说不幸,总不可能太过分不是?   她太了解男人了,只要有了这一点点缺口,她就有办法给它整个掰开。   岂料他居然啪啪鼓起掌来:“谢谢你这么无私地告诉我,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和梁曦也就放心了。”   说完,他似乎一改来时的颓废,神清气爽地把杯中酒液一饮而尽,然后就大步流星地步出了pub,徒留惊呆了的她站在原地发愣。   怎,怎么会这样……?   听着身边人看热闹似的窃窃私语,陈悠悠难堪地把酒杯狠狠一顿,也火速离开了现场。   很好,敢惹怒她陈悠悠?这个男人倒是给了她新的乐趣——没错,她陈悠悠就是喜欢难到手的猎物,越难越好玩!   沉黯的夜色中,她紧紧咬住唇。   ***   第二天早上,把黎雅蔓照顾妥当,饭菜都备齐后,梁曦才回到住处。刚起床的司徒放正光着膀子抱着金毛,看见她回来,立刻嘟嘴作可怜状:“你怎么才回来?”   “别挡路,我上班要迟到了!”   她急冲冲地跑进卧室去换衣服,徒留司徒放和金毛可怜兮兮地面面相觑:“怎么办,妈妈不要我们了。”   金毛居然好像听得懂人话似地一溜烟窜下去,甩着肥鼓鼓的身子溜进了卧室,把正在换衣服的梁曦吓了一跳,只得哭笑不得地抱抱它。司徒放立刻作英勇状冲进卧室,一把把金毛从她怀里扯下来,义正言辞地训斥它:“你这小流氓,妈妈正在换衣服呢,谁允许你进来的?”   梁曦满脸黑线地把换下来的衣服扔到他脸上:“你才不要脸!快出去!”   他却嬉皮笑脸地顺势深深嗅了一大口:“嗯,我老婆就是香……”   “出去啦!”她面红耳赤地推他。   等她换完衣服出来,正急着穿鞋拿包,他却再度黏糊糊地贴上来,铜墙铁壁似地圈住她不让她走:“亲一下。”   她敷衍地在他脸上啜了一小口就要走,却无奈他力气太大,怎么也挣不开:“喂……”   “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他忽然特别认真地凝视她,“至少对我来说很重要,我需要你给我鼓励。”   怎么办呢?有些人就是让人拿他没办法。   她无可奈何的攀上他颈项,吻住他棱角分明的性感唇瓣,下一秒主动权就在他的热情索取下瞬间完成了移交,他紧紧掐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火热的唇舌交缠夹杂着又深又浓的情感,让她毫无意外地燃烧起来,浑身酥麻发软……   深深的一吻过后,他稳住她虚软的身体,深深望进她迷蒙的眼底:“梁曦。”   怎么忽然叫她大名?她不解地望着他:“嗯?”   “说实话,你有没有后悔过和我在一起?”   她一愣,昏昏沉沉的神智终于清醒了几分:“干嘛问这种问题。”   “快回答,老老实实的。”   “当然后悔,天天都在后悔!”她红着脸瞪他,“天天缠着我不放,烦死了。”   他牢牢看住她,视线热烈地好像要穿透她的眼睛直抵她的大脑,就在她被他盯得紧张起来时,他却忽然绽放了比寒夜里的篝火更扎眼更灿烂的微笑:“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然后,他将她深深拥入怀里,神仙低沉而动人:“就算你后悔了,我也不会放开。”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忍不住笑眯了眼,心里满满的都是温热的光。   送梁曦去上班后,司徒放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作风,以前所未有的认真和笃定的姿态来到了那处熟悉的办公大楼,宋默贤应该就在某间办公室里。而他,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   这份新的图稿是他花了足足两周时间精心设计绘制的,并且不惜血本地找了专业绘图人士转换成了专业的设计稿,复印贴膜装帧一应俱全,诚意十足。   他继续默默驻守在电梯口,满心积蓄的希望和力量终于让沉不住气的他沉住了气,化为一颗沉默而坚持的树,执着地扎根在这里。   一直到傍晚时分,宋默贤才在助理的陪伴下大步流星地步出公司,看见他时愣了愣,却并未驻足询问,而是径直进了电梯,司徒放也不气馁,随即跟了进去。他正要送上图稿,宋默贤却已经抢先开口:“年轻人,执着和一根筋不是一回事。”   他置若罔闻地送上图稿:“给我20秒的时间,你不会后悔。”   宋默贤几乎是无可奈何地接过图稿,可是在看见图稿的瞬间,他忽然收敛了轻视的神态,视线逐渐随着线条起伏波动,黯黑的眸色里看不清情绪,却是实实足足地一直看到了电梯到达底层,门开了,他却没有迈动脚步。   助理惊异的视线穿梭在宋默贤和司徒放之间,时间几乎静止,门外的人有些莫名地望着到了底层却不出来的三个人,犹豫着能不能进来。宋默贤终于在电梯门再度阖上前出了声——   “去我的办公室谈谈。”   “宋总,您要赶八点的飞机——”   宋默贤淡淡望了助理一眼,助理立刻噤声,乖乖按回了20层的按钮。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忘了说了,放放以前曾经是会冲进来痛殴梁叔上司的人,现在不但能忍着不揍宋先生,还能咬牙重新再来。。。。我想说,能为你出头未必是真爱,能为你低头的才是。   高帅富拿钱砸人保护妹子其实没花什么力气,妹子们啊,男人要找放放这样的,你可能找不到这么帅的(也找不到这么穷的(¬_¬)),但是一定要找真心对你好的呀~~~   第87章 「第八十四章 」钱啊钱(放曦)   在面谈的前五分钟里,宋默贤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司徒放;司徒放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里打着鼓,面上却也只好沉默以对。   末了,宋默贤终于开腔:“你知道,我们的加盟目前都是以区域为单位的,单独让你加盟一家店,在我看来几乎是开玩笑。”   司徒放没说话,只是定定望着他。   “这样吧,”宋默贤面无表情道,“目前信宜集团的章总已经确认包下y区的15家连锁,我会让他让一间给你,但你在半年内的业绩y区前三,否则他不服,我也不能接受。”   司徒放一怔,几乎不敢相信绝处也能逢春,这时不要说是前三,就是要他做到冠军他都顾不得担心,霎时点头如捣蒜:“没问题!”   “那好,准备好100万加盟费,等我从英国回来就开始吧。”   说着,宋默贤依旧面无表情地起身,似乎准备赶飞机去了。司徒放却脸色一变,不由得出声叫住他:“……一百万?”   宋默贤一脸莫名:“有问题?”   “没,没问题。”他知道在宋默贤这种有钱人心里,100万根本就不算个事儿,事已至此,他要是说自己拿不出这钱不是捣乱么?不管怎么样,此刻他只能死扛了。   宋默贤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就急冲冲地赶飞机去了。司徒放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伸手狠狠拧了下大腿——   疼!哎哟我艹,居然是真的?!   他激动难言地搓着脸,虽然这一路上有过挫折和挫败,甚至一度连自尊都踩在了脚底下,可他终究是做到了,连自己都不相信地做到了!   带着无法言喻的激动心情,他火速赶回家里。   做好了饭菜正翘首盼望的梁曦,在打开门的一瞬间,首先迎来了一个足以让她窒息的拥抱,虽然这个男人一向不吝惜用身体语言表达感情,但她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他此刻的激动和微颤。   “我们要发达了!”他在她脸上狠狠啄了两口,又抱起她转了好几圈,引得她惊叫连连!   接下去的时间里,他激动地叙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省略了那些艰辛的部分,只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和宋默贤接上了线,他破例答应匀一爿店给他,他很快就可以自己创业了!   梁曦呆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知道他很努力地在工作,却不知道他居然沉住气埋了这么大一个秘密!想起他这段时间总是起早贪黑,下了班还埋头捣鼓图纸,她只当他是兴趣爱好,却原来……   “干嘛这样看着我?”他笑得灿烂,“是不是忽然觉得你老公我简直帅呆了?”   她笑着点头,晶莹的液体却浸透了眼眶。他无可奈何地拥她入怀:“笨蛋,不许哭,敢哭晚上弄死你。”   漫长而紧密的拥抱不留一丝缝隙,仿佛一整个春天正从他们之间抽芽焕绿,生出一片新天地。   “以后我要让你吃好的用好的穿好的,”他百感交集,“手机换最新款,房子买在市区,车子任你挑,我要……”   她被他幼稚的表态逗乐了:“用不着,现在就挺好的。”   “就给你,不许不要。”他佯装生气地抓了她的手指就啃,“你怎么一点都不给土豪大人面子?”   “好好好,都听土豪大人的。”她偎在他怀里,笑得分外甘甜,却忽然想起什么,“那加盟要给加盟费的吧,要多少?”   他一怔,本想糊弄过去,可又觉得这么大的事不该瞒她,只得压低声道:“还行……一百万。”   “一百万?”她一骨碌从他怀里坐起,双目圆睁,“我,我们哪有一百万?加上你兼职的钱,我这里总共只有25万……”   “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横她一眼,“收好你的嫁妆吧,这一百万我自己想办法。”   怎么刚有点苦尽甘来的意思,他就又开始不靠谱了?她急得直打转:“开什么玩笑?一百万又不是一百块!我们到哪儿去筹这么多钱?”   他一把将团团转的她拉回怀里霸道地圈住:“别着急,我想过了,我这破房子虽然不好卖,但是和银行申请抵押贷款还是可以的,宋总是风驰整个亚太地区的代理商,他这些年的决策就没有过失败的先例,这次加盟摆明了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只要熬过开始那段,一切都会好起来。”   抵押房子?这……保守惯了的她总觉得这不是条合适的路,可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把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白白扔了吧?   “但我还是要和你说声对不起,”他紧贴住她耳侧喃喃低语,“要让你担惊受怕,要让你冒风险……对不起。”   “我只是担心你,这毕竟是你的房子……”   “我知道你担心我,所以我更不能输。”他的语态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还有,你的还是你的,但我的也是你的,所以我需要你的同意。”   她怔怔望着他,久久无法成言,眼眶再度泛红。   “不是为了我的,也不是为了你的,而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他深深望住她,“好吗?”   在热泪滑落前,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在此之前,司徒放的座右铭始终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可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把大船开上戈壁滩的绝望,眼前一望无际的都是沙,三五滴雨水撒上去都不见冒烟的。   那个扑克脸的银行工作人员在估过房子后,表示最多贷给他五十万,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虽然看上去像是解决了一半,可另外五十万他去哪里筹?抢银行?   脑壳都想破了,古代的英雄不为五斗米折腰,可他愿意做当代的狗熊,甚至愿意把腰折断了!可哪儿来的钱?   真他妈的要命。   宋默贤眼看就快回国,他却……   带着重重心事,他心不在焉地踱出办公区域,嘴角叼了支烟,却被呼啸的西北风折腾得死活点不上。他一向是一件薄夹克对付寒冬腊月的热血质,这会儿却也感觉到了萧瑟的凉意。脚步越来越迟缓,他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和梁曦说这事儿。   因为有心事,他对身后传来的隐隐呼唤充耳不闻。陈悠悠终于忍不住,咬了咬唇,一溜小跑地追上去。   “……司徒大哥。”   他莫名地一回头,顿时有种被妖魔鬼怪缠住的烦躁感,妈的这女人是有病吗?脑子里进了屎?   懒得纠缠,他双手插兜走得飞快,追的她一双蹬着高跟鞋的纤细小腿差点没跑抽筋:“司徒大哥!你听我说,就一句话!”   他蓦地停住脚步,脸色凶神恶煞:“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她吓得缩了缩,神情愈加楚楚可怜:“我知道你觉得我很烦,可姐姐肯定不愿意见我,我只能找你了……”   “你他妈的倒也好意思说?那你凭什么觉得我愿意见你?”   她眼眶都红了:“我是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姐姐……如果有可能,我很想赎罪……”   一听又是这套,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啐了句“神经病”就大步往前走去,她却不依不饶地再度追上,无奈他脚程太快,她眼看望尘莫及,只好破罐破摔地大喊:“你最近是不是在筹钱?”   闻言他脚步一顿,如她所愿地转过身,那冷厉的神色却让她陡然一阵发凉。   他上前一步,语气森冷:“你调查我?”   “我,我只是担心你和姐姐的生活,如果你真的很缺钱,或许我可以想想办法……”   他面无表情地看住她,一向轻松随意的人,脸色冷下来才更吓人,她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忽然开始反省自己的策略是不是哪儿出了问题……   “所以你所谓的关心,就是从江卓一那里弄点钱来接济我们?然后让我们对你们感恩戴德?”他勾起嘴角,眼底却毫无笑意,“陈悠悠,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动什么歪脑筋,我也不想知道。但我和梁曦就算是要饭都不会拿你们的钱。还有,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了,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他毅然转身离去。   一回到家,梁曦果然满怀希望地问起了贷款的事情,他不想骗她,只好尽量轻描淡写地说了说情况,并且完全舍掉了陈悠悠的插曲。梁曦听完一脸怅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看得他一阵阵心疼,于是展臂揽过她,结结实实地安放在怀里。   “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办法的,嗯?”   她想来想去,终究是开了口:“要不然,我那里还有25万……”   “别闹。”他直接了当地截断,“我警告你梁曦,这个主意你不许动,再说动了也白搭,缺25万还是50万有差别吗?”   “我可以再找朋友什么的借借看……”   “你有什么朋友?老妖婆自己刚找到工作,她爸的身体又要用钱……你就别瞎操心了,留点事儿给我操心行不行?”   一口气被他堵了个严实,她也不好再说话。其实她也知道,雅蔓那边早两年兴许还拿得出来,这会儿还真是悬。她前阵子还在研究要不要把车卖了,这节骨眼上她可开不了这个口。可除了雅蔓她就更没什么经济条件特别优越的朋友了……   脑海里忽然晃过一个人,这让她心头一惊!虽然只是极刹那的念头,却已然让她惊出一身细汗。尤其是,此刻正靠在他怀里。作者有话要说黎,鉴于这个原因:我敢打赌,陆黎党都是不看放曦章节的,但是放曦党也愿意看陆来咬我呀!!哼!!一写放曦就没钱,但是,老子特么的还就写了怎么着?陆黎党你厂ca,、   第88章 「第八十五章 」借钱(放曦)   受了一肚子的气的陈悠悠在一家pub喝到半夜才踉踉跄跄地回到家,原本以为等待她的依旧是冷冰冰空无一人的房子,却不料按亮顶灯的刹那,江卓一沉默的侧影正一动不动地固定在客厅沙发上。   她一愣,旋即面无表情地把手袋往旁边一抛:“回来啦。”   她一身时髦华丽的名牌装束,艳丽妆容已经微微晕开,人还没走近,浓郁酒气已经冲鼻而来。他皱了皱眉头:“到哪儿去了?”   她嗤笑一声:“你还会关心我到哪儿去了?”   他叹口气:“坐下吧,我们好好谈谈。”   虽然黎雅蔓上次言之灼灼,但他一直没勇气如她所言般去查,只知道一味地逃避。在公司冰冷的小床上睡了一段时间后,他终于意识到日子不能再这样过下去。而且他母亲这段时间身体忽然抱恙,躺在病床上还总是惦记着什么时候能抱孙子。   他想来想去,不管前进或是后退,总要有个结果。   她冷眼看着他:“谈什么?离婚吗?”   他一怔,被她冷淡的语气吓了一跳。   “别这样看着我,好像你多无辜一样。”她冷笑,“你觉得是我逼你结婚的吧,天天想撇了我去找梁曦是吧,那就去啊,何必摆出一副苦瓜脸,像我欠你似的。”   有那么一刹那,江卓一忽然有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面对何人的错觉。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他对她的感情虽然不及和梁曦那么深厚绵长,却也实实在在地曾经为她的娇憨可爱动摇过,而在婚后,每每面对她不可理喻的部分时,也总会告诉自己她也有善解人意的一面,自己也不是全然没有错。   可,这一份这一秒,眼前这个冷漠、世故又风尘的女人是谁?为什么他觉得好陌生?他真的认识过她吗?   “悠悠……”他叫了她的名字,却不知何以为继。   陈悠悠斜睨着他,只觉得心头一股无名火熊熊得烧——虽然她今天已经发誓再也不去搭理那个没风度的渣司徒,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总是犹豫不觉,半点霸气都没有的男人,她就不争气地频频想起司徒那近乎完美的身材样貌,还有他那种看似粗糙,却尽情流露的男人味……   这一切都叫她心痒难耐,而他“别人的男人”,尤其是“梁曦的男人”的这种特定身份,更是让她恨不能拿下而后快……   气死人了!这块骨头怎么就这么难啃呢?嫉妒的火焰烧得她浑身发燥,她一定得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她就不信了!   等等——一个奇异的念头忽然一闪而逝,她定神想了想,忽然放软了语气:“对不起啊卓一,刚才是我情绪不太好……”   他有点愣怔,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段时间是我不对,我不该撇下你一个人。”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她神色哀怨,“就算是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姐姐,这不怪你……”   她忽如其来的转变让他再度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姐姐现在过得这么糟糕,我却没办法帮她,我真的……”说着,眼泪一串串落下来。   江卓一的注意力果然瞬间被吸引:“她怎么了?”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姐姐正在到处借钱,可是都借不到,我真的很想帮她,可我一来没有这么多钱,二来她也肯定不会要我的钱……”   他一时愣住,不知道在想什么。   “卓一,你帮帮我姐姐好不好?我们真的欠她太多了,如果不是我,她现在就不用过得这么捉襟见肘……这是我们欠她的,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哪怕……哪怕你要和我离婚回到她身边我也……”   他闻言苦笑,回到她身边?不可能了。   再也……回不去了。   环境优雅的茶室,一侧是视野开阔的半落地窗,一侧则是带有古典韵味的涂鸦墙,引路的waiter把梁曦带向采光最好的靠窗位,她却迟疑了一下,主动要求坐到有一株巨型热带装饰植物掩映的内座。   她很不安,心烦意乱。   她不知道江卓一是从哪里得到了她正在筹钱的消息,她也在第一时间拒绝了他的好意,可他低沉而无力的语调却让她无法狠心地挂掉电话,而且,她也是真的筹不到钱。雅蔓最近刚陷入爱河,正是浓情似火的时候,她难道能开口让雅蔓和刚刚正式交往的陆医生要钱?这算是把她逼到什么境地去了?   不行,绝对不行。   她忍不住又环视了一圈,生怕遇到什么熟人,虽然明知没那么多巧合,可内心深处的恐慌却让她坐立不安,要是被司徒看见,或者有人传到他耳朵里……   不敢想象。   她就这样僵直地等待着,江卓一终于非常准时地出现在了她面前。他的精神面貌竟比上次见面时更萎靡了,人也瘦了一些,显得很没有神采。见到她时眼神略微亮了亮,却瞬间黯下去。   她变了,虽然五官身形都和从前别无二致,一向疏于打理的潦草短发却已不知不觉齐了颈,一点点天然的弧度贴着光滑的侧脸,似乎有一种别样的、柔软的气质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素面朝天的脸庞清秀白净,竟然好似在发光。   看来她过得不错。这个认知让他心口微微一抽,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依旧是尴尬的对峙,依旧是找不到发语词的沉默,他对着自己的虎口愣了许久,才低哑道:“……筹到钱了吗?”   她低着头:“……还在想办法。”   在这里多呆一分钟,她的局促就多一分,以至于越发不能理解自己怎么会坐在这里……她这是在干什么?他的钱她能要吗?就算她可以放下自己的尊严和往日的芥蒂……那司徒呢?如果司徒知道这钱是从他这里来的,那简直是要命了……   江卓一见她神色古怪不安,他叹了口气,掏出一张卡,静静放在桌上:“这里是25万,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拿着。”   说这话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住她,心里有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在闪烁——他知道她有多倔强,如果她拒不接受这笔钱,那就说明他在她心里依然有分量。这种期待虽然毫无意义,他却无法控制自己。   她愣住了,只能傻傻盯住那张小小的金卡,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混乱的东西,可最后的最后,留在那里的,却是司徒欣喜若狂的表情。只要,只要她骗他是从亲戚那里借来的,他应该不会多想,然后他就能成功地拿下那间加盟店,实现他的梦想和他们的未来……   自尊和恐惧让她迟疑,可这至大诱惑却叫她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   冰凉的金卡握在手心,却好似在发烫,她紧张地垂着头:“就,就当我借你的,我会尽快还给你……”   她的声音很少有这样柔软的时候,却像一声丧钟在他心中敲响,他认识的那个梁曦是一身傲骨的梁曦,是那个分手时没有流一滴眼泪的梁曦,是拒绝了他所有额外补偿,只要回自己那早已贬值的20万的梁曦。   可是现在,她拿了那张卡。   他知道她没有变,只不过,有人已经重要到可以打破这一切,让她心甘情愿地低头。   他不懂,他们在一起足足三年,却被一段不过几个月的感情以摧枯拉朽之势打败了。对方还是一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小男孩,他一直担心他能不能给她幸福。可现在,他是连担心的资格都失去了吗?   落子无悔,人生没有ng。   “没事,”他苦笑着低下头,“这三年来通胀剧烈,房价飙升,你的20万早该升值,就当是我补偿给你的吧。”   “不用!”她条件反射地拔高声调,又尴尬地压低,“我会尽快还给你的,你放心……”   他抚了抚太阳穴,疲倦地移开眼,视线却蓦地静止,一个高大身影伫立在植物侧后方,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虽然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面上亦没有任何波动,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却让人不寒而栗。   江卓一脑袋里“轰”的一声,他想说些什么,却像是被什么塞住了喉咙,只能怔怔望着他,茫然失措;梁曦终于发现了他的失态,茫然地回过头,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   她大惊失色,一手下意识地握住那张金卡藏到桌下:“你,你怎么在这儿?”   司徒放强忍住足以拆掉整间茶室的暴戾之气,面无表情地把她从座位里拉出来,精准无比地把金卡从她手里拔出来拍在桌上,拉了她就走。   江卓一呆望着那张卡,虽然全程和他没有任何交流,他却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以至于竟半天无法站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答应我不要骂梁叔叔好吗好的。晚上上陆黎。   第89章 「第八十六章 」热恋(陆黎)   谈恋爱这件事,要说黎雅蔓不擅长,那大概就没人擅长了,要说黎雅蔓不适应,那简直是开玩笑!   可事实上,她最近真的非常不适应,并且连带地,所有技能一朝回到了解放前。最要命是林辰阳完全没在和她客气,一副“做不成女友你就给我做牛做马”的姿态,让她在公关部忙得差点没爬上房梁!偏偏这个陆济宽真是不知道多少年没谈过恋爱了,连腻歪短信都不会发,平时不是给她发些养生小贴士,就是干巴巴地贴一句“晚上一起吃饭吗?”,什么爱你啊宝贝啊想念啊亲亲啊一概没有。可她还是常常对着这样一条不足十字的短信傻笑个不停。   她想,客户间也许已经开始盛传,他们公司新来了个脑子有病的公关部总监吧。   至于约会内容这件事,他们作为认识超过十年的老朋友,简直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可以干。对此她特意请教过吃了一大坨窝边草的梁曦同学,当然答案也是预料之内的——他们基本是一确定关系就住在一起了,还能干些什么?   无可奈何之下,黎雅蔓和陆济宽蠢兮兮地把逛公园、看电影、吃晚餐之类的流程全数走了一遍,最后发现逛公园的情侣普遍只有他们一半的年纪,坐在一堆互相抱着狂啃的小青年中间闲聊实在是蠢爆了;   看电影倒是可以,但他对爆米花爱情片的低智程度实在是很费解,而再恐怖的恐怖片也没法把生猛的她吓得躲进他怀里;   吃晚餐就更别提了,饭店里所有好吃的东西在他眼里基本都不健康,吃完回家还要你送我我送你的好烦躁。   最后,她毫无出息地发现,大冷天的还是两个人窝在家里吃个饭聊个天看个片最自在,当然,她最喜欢的项目也可以在那之后直接进行……不过因为她家还有个爹在,做女儿的也不能太过分;而他那边陆惜妍偶尔还是会回来,所以一周能打着加班的旗号到他家住一天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这个外表看起来非常禁|欲系的男人,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她基本上被他折腾一夜就得修养一周,所以,每当她腰酸背痛地从被窝里爬出来,看见他穿戴整齐,面带笑容的标准暖男造型,都会怀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她自己梦游去撞了火车才会弄成这样?   又是一个难得的两人之夜,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休整期中,她伏在他胸口气喘吁吁,越想越不爽:“为什么只有我喘,你为什么不喘?”   “不是不喘,只是气息调理比较得当。”他好整以暇地抚着她的秀发,“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首先深呼吸……”   “不用!”她比出一个stop的手势,这个男人除了在床上还算比较给力以外,平时真是讨厌极了!有点情趣会死吗?她忍不住戳了他一下,结果虐的却是自己的手指……   喘了好一会儿她才顺过气来,忽然眼珠一转,甜腻腻地就开了口:“我好不好?”   他相当实事求是:“好。”   她故意用丰腴的胸脯蹭他:“刚才爽不爽?”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对她毫不讲究的措辞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可想了想,他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立刻来劲儿地整个爬到他身上,勾魂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他:“那你怎么舍得这么多年都不出手?我18,9岁那会儿更漂亮,皮肤都会发光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   “那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老了?”她不依不饶地盯住他,“你说实话,是不是没那时好看了?”   他认真地注视了她一会儿,然后认真地开了口:“你现在最好看。”   “少来,”她横他一眼,“我都长眼纹了,能和那时候比吗?”   “那时候不好看,是因为你不是我喜欢的女人。”他轻轻把她摁回怀里,张开双臂拥进,声音轻轻的,“但现在是了。”   她一怔,旋即在被窝里恨恨地捶了他一拳,只是要捶第二拳时,就被他整个抱着翻了个身,瞬间被他压在了下面,在一场天雷勾动地火的缠绵舌|吻后,只听见一声闷响——   陆济宽光着身子狼狈地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她踹下了床!   她裹着被单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咯咯直笑:“哈哈哈……知道干嘛踹你么?谁让你当初踹我呀?这叫一报还一报懂么?”   他很郁闷:“我当时也没踹过你,我还给你披了衣服,甚至把你送回家,你不记得了?”   她冷哼一声,少女摔成八瓣的自尊心什么的,量他也不会懂。   他只好默默从冰冷的地板上爬回床上:“那现在扯平了?”   她斜他一眼,哼了一声,一脸“你想得美”,掀起被子就把自己埋了起来:“我要睡了,明天还要上班呢,你自己去睡客房吧。”   量他也不会来硬的,正人君子什么的真是充满被攻击性的特质啊……正当她为大仇得报而沾沾自喜时,忽然觉得身上一凉,被子立刻就步了他的后尘——亲吻地板去了。她刚要反抗,双手却被他反剪到身后捏住,这个姿势迫使她两只雪白粉嫩的大包子直接抵在了他厚实的胸膛上,两具汗淋淋的身体就这么光溜溜地贴在一起,他滚烫的某部位正毫不掩饰地顶在她小腹上,嚣张地昭示着他即将要做的事——   他贴向她,双唇距离她的仅仅几毫米距离:“既然你扯平了,那我也要扯平。”   她不解地扭动了两下,却是徒劳无功:“拜托!我能欠你什么?”   “12年前你在我身上打了那么多针……”他顿了顿,“现在该换我了。”   “你……”她张口结舌,用这么正经的表情说着这么流氓的话干着这么禽兽的事……她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并不了解他。   可是很显然,他了解她的身体。在他恶意而强势的攻击下,她很快就溃不成军,化身为了砧板上的鱼肉……   第二天早上,当她像坨烂泥一样趴在他身上起不来时,混沌的大脑里忽然跳出来一件事——要命,昨晚净顾着翻云覆雨了,正事居然忘了说!可望着他此刻平和舒缓的睡颜,她又觉得实在是说不出口……   事实上,间接了解到梁曦缺钱的事后,她也一直在想办法,可她那时真没那么多钱,也没法拉下面子去和他借。那现在……   要命,“因为咱俩睡了,所以现在我得和你借点钱,不是很多才几十万而已”——这种逻辑更可怕好吗?叫她怎么开得了口?可一想到好友急得愁容满面的样子,她又实在是没法视而不见。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她从神游里猛地被吓了回来,才发现眼前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用那双看似淡然,实则洞察世事的双眼望着她。她愣了一会儿,不自在地别过眼去,憋了好半天才开口:“那个……你手头能动的钱……有多少?”   他有微微讶异,却没有太表现出来,只是平静地反问:“你需要多少?”   虽然尴尬,她还是粗略地把梁曦那边的情况和他说了说,末了他居然点点头:“可以。”   看着他似乎并不为难的神情,她其实挺不好受的,别人都以为他年纪轻轻做到脑外科主任医师肯定已经捞了不少,只有她知道他有多自律多抵得住诱惑,红包一律不收,手术却照样用尽全力。他现在住的这栋小别墅位于郊区,地价不算高,而且是他刚毕业没多久时做的一项投资,那时房价还没飙升,这才拿了下来,直到现在还在付房贷呢。   总而言之,这笔钱就算谈不上是他的全部积蓄,但肯定也没那么容易拿出来就是了。   “喂,”她声音低低的,“这下我是不是欠了你很多啊?”   他认真地摇摇头,直直望向她眼眸深处:“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是我欠你。”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人在至大的幸福面前,是会失去语言能力的。她努力笑了笑,想要眨去眼角的泪光,泥鳅一样滑溜的小手贴着他一路探下去:“那我奖励你一下好了,就不知道……某些人还行不行了?”   那天早上,一向以拼命三郎著称的黎总监,和从来都是勤奋守时的陆主任,双双破天荒地迟到了。   上班时黎雅蔓抽空给梁曦打了个电话,想和她约好找个时间取钱,可那边就是一直没人接,给司徒打也是一样没人接,真是奇了怪了。   算了,也不差这几天,再说估计老陆也得筹一筹,没那么快吧。   放下这茬,黎雅蔓着实地想了想将来该怎么办——毕竟陆惜妍这块硬骨头真心难啃,而他们又不能以伤害她为代价来追寻自己的幸福。   想来想去,唉,她还是得迎难而上啊。   作者有话要说:跪谢各位土豪土豪你们省点钱吧不要这样挥霍毕竟我可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女人不要以为给我钱我就会出卖灵魂!   yyl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0820:16:23   嗯呐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2-0821:51:10   孙十一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0822:20:25   潇潇0411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4-02-0902:06:21   辰巳庚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0902:10:20   教授家的锅热热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0918:37:44   sowhat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0920:46:45   吖晴、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0922:44:36   吖晴、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0922:45:36   火爆小黑人扔了一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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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放抿紧双唇,爱笑的唇形此刻只剩一条乏味而冷酷的线。一个小时前他忽然收到匿名短信,说梁曦即将和江卓一约见借钱。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陈悠悠个贱|人八成又在兴风作浪,可紧接着来的短信写得更加绘声绘色,连具体地址都附上了。可他依旧相信梁曦不会这么做,于是拨了个电话给她问她今晚吃什么,她却回复说今晚要和同事聚餐,让他自己去吃一点。   他心里咯噔一声,于是连自己都不能控制地,着魔般来到了短信所说的茶室,看见了那让他心神俱灭的一幕——他心爱的,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女人,正低眉顺眼地坐在那个曾经伤害过她的男人面前,卑微地拿了他的钱。而他如果不知情的话,这钱就会被他当做启动资金,欢天喜地地投入加盟店的运营。   她怎么可以让他如此不堪?她又怎么能让自己如此不堪?!   他恨,恨得几乎想杀人!可他除了自己以外,恨不了任何人。   想到这里,他握紧了车把手,紧到几乎要捏碎它们。   到家后,梁曦不知所措地看见他沉默地扒拉了几件衣服就要走,顿时慌得厉害。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就没什么不能解决的,可他如果要离开……   她想也没想地拉住他的手,神色惊惶:“你要去哪里?”   “出去冷静几天。”他没有表情,没有情绪,像一块冰,眼看就要滑出她的手心。   她绝望地再度捉紧他:“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你家,要走也是我走!”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的立场和心态不是不能理解,可从感情上来说他真的需要彻底地沉淀一段时间,毕竟,他不想因为无法控制的怒气而伤害她。   在一片仿佛要吃人的沉默中,梁曦的手机忽然突兀的响了起来,她却只是牢牢注视着地板,一秒都不愿松开他的手;轰鸣后骤然的冷清并未持续多久,紧接着,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两人像是中了什么魔咒,谁都无法动弹,生怕只是一个轻轻的动作,就会将对方越推越远。   见他一直不说话,她还没开口就先红了眼眶,简直软弱得让自己唾弃:“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可如果还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   他无言地听着,那一声声都像是在用钝刀子割他的肉,或许真的割出血来倒也好,可现在,痛楚只能被闷在皮肤与血肉之间,找不到一个出口。   虽然是干燥的冬天,此刻的氛围却像梅雨季节般粘窒得令人不快,他也想用一个拥抱化解一切,可她在江卓一面前低头的模样却不断在他眼前倒带重播,他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自信满满地把她禁锢在怀里是不是错了?她的幸福,他真的给得起吗?   两人就这样无声对峙,梁曦连声音都发起抖来:“……那你呆着,我走。”   他条件反射地捞过她急欲转身的躯体收进怀里,紧紧地,带着重逾千斤的不舍;而她几乎在进入他怀抱的那一秒,流下了一颗委屈的泪。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熟悉而颤抖的呼唤忽然惊醒了拥抱中的二人,梁曦愕然回过头,却见身形越发消瘦的母亲正摇摇欲坠地站在楼梯口,用不可置信的心痛眼神望着他们!   她赶紧一把推开司徒,慌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妈,你怎么,我们……”   天!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今天接连地出事?她只觉得脑袋阵阵发胀,简直乱得理不清了!   梁母上次在这边住的时候,就隐约在垃圾桶里看到了类似计生用品的包装盒,当时她心里就一咯噔,虽然女儿大了,这也不是什么古怪的事,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所以就瞒着她来了一次突袭,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和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小男孩搞在一起,说什么早就说清楚了?这根本是彻头彻尾的欺骗!   司徒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梁母又会杀出来添乱,顿时傻了眼,见她一副虚弱的模样,只好下意识地上前去搀扶,却被梁母咬牙切齿地甩开:“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梁曦几乎有点万念俱灰的意思,她疲倦地叹了口气:“妈,这是他家,我跟你走。”   看着两人渐渐走远的背影,司徒放在门口呆立许久,终于无法负荷地蹲下,把脸深深埋进双掌之中。   他觉得,他好像要失去她了。   无处可去,又不愿打扰雅蔓,梁曦只能在附近随便开了间房和母亲安顿进去。舟车劳顿让梁母的肾又隐隐有了不适,一张脸浮肿苍白,梁曦想带她去医院,她却像铁打的一般,死不妥协地坐在原地。   “你怎么对得起我,怎么对得起?”梁母直直望着她,眼神里是满满的绝望和失望。这个女儿从小乖巧独立,读书认真,品性规矩,不知道让她多放心,可现在却……   见她垂着眼不说话,梁母别开眼,冷冰冰地下了最后通牒:“收拾收拾跟我回去,老家也不是找不到工作,何必来城里瞎混。”   “妈!”梁曦急了,“我现在的工作挺好的,老家不可能收入这么高——”   “收入高?”梁母斩钉截铁地打断她,“你一个女孩子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找个像样的男人嫁了才是正经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你不肯和那个混小子断了是不是?他就这么好?你就这么不要脸?!”   母亲的话像尖刀一样句句戳着心窝子,梁曦觉得喉头像是被人塞了个大馒头——是啊,她就是不要脸,可她就是喜欢他!离不开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她能怎么办呢?!   “妈,你不了解,其实他现在挺好的,正在筹备一个加盟店,只要店开起来……”   “你已经帮姓江的开起一个公司了,结果呢?你现在是想帮那混小子开个店再被他甩了?你到底被灌了多少汤啊梁曦!?”   “这次不会的……他对我很好很照顾,也很自强……他已经找到办公室的工作,是个白领了!只要店能开起来,一切都会很好的……”   “梁曦,”梁母一脸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开始总是好的你明不明白?那个人当初也是一样鞍前马后,信誓旦旦地说只认定我。可后来呢?我生下你之后又要做工又要带你,成天累得脚不点地,可他呢?嫌我成了黄脸婆,嫌我比他大,嫌我带不出去……有时我经常想,当初要是听你外公外婆的话,安安分分嫁给那个大我三岁的公务员,说不定你和我都不用吃那么多苦,可后悔又如何?世上有后悔药吃吗?”   梁曦愣在那里,母亲是个很倔强的人,对于她那个早早就不见人影的父亲,她这些年很少提起,就算提起也总是带着明明白白的怨恨,却鲜少像此刻那样,提到他们曾经美好的时光。   是啊,如果从来没有过美好,她又哪来的勇气,在民风相对更保守的当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那个比自己小五岁,又游手好闲的待业青年呢?   她很想努力说服母亲司徒和那个人不一样,可历史却惊人的巧合着,司徒和那个人一样比她年纪小,长得好看,活泼外向,却缺乏立足于社会的实质财富……   不管怎么样都找不到切入点,她甚至开始怀疑他们的将来是不是会如母亲所说的那样发展,她会渐渐变成黄脸婆,他却依旧俊美光鲜,叫年轻女孩子们忍不住地前赴后继。于是他会渐渐对她失去兴趣,觉得她带不出去……   对现实的恐惧猜想让她周身发凉,她强迫自己切断了那条可怕的路线,却切不断那种无力的恐惧感……   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梁曦和母亲一起在宾馆住了几天,期间她也曾劝过母亲回去,可梁母铁了心般硬是不走,一副要牢牢监视住她的架势,说来说去一句话——要么你跟我回去,要么我就守在这里。   到了第三天,得到消息的黎雅蔓赶到宾馆,一进门就劈头盖脸地骂起了梁曦:“我说你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还和那个司徒扯不清楚?我都劝了你多少回那人不靠谱?你就是不听!这下可把阿姨气着了吧?”   说着,她乖巧地揽着梁母的肩,“阿姨你别生气,这事儿我和你一样不同意,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这么折腾自己,这叫我们小辈心里怎么过得去?梁曦就让我来劝吧,我保证把她关在家里,想不通不让出门!”   说着,她似有若无地向梁曦抛了个眼色,梁曦这才恍然大悟,赶紧配合着作低头认罪状。   梁母将信将疑地望着黎雅蔓,梁曦的这个朋友从小就是有名的精怪,嘴里的话难说几分真几分假,她当然不可能全信她。   见梁母不肯依言回去,黎雅蔓只好退而求其次:“要不这样吧,你们住在宾馆也不是个办法,都没个热汤热饭的,不如先住我那儿?”   梁曦原本不肯打搅好友的生活,但黎雅蔓强势无比地夺过她们的行李就走,她们也没办法,只好跟上。作者有话要说:女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脑袋好使真是上天给的财富啊~?~梁叔叔你学着点好吗?   第91章 「第八十八章 」分不开的两个人(放曦)   梁母原本就是个不太愿意欠人情的人,住在别人家很是不适应,偏偏黎雅蔓天天好菜好饭地招待着,为了给她们母女腾房间还可怜巴巴地睡在客厅沙发上。梁母好几次想把梁曦抓出去,可每当这时,黎雅蔓总是一副“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的忠肝义胆状,叫人盛情难却。而且她还常常把梁曦抓到客厅做“思想教育”,各种悉数和年下男交往的弊端,连现身说法都用上了,声音还特别大!梁母顿时觉得梁曦这个朋友到底在社会上打滚的年数比较多,还是挺靠谱的,也就放心了许多。   一天夜里,梁曦见母亲睡熟了,便偷偷抱着被子去客厅找黎雅蔓,两人缩在沙发上老鼠一样交头接耳,不胜唏嘘。   “我看你妈差不多了,”黎雅蔓压低声音,“也就这两天的事,怎么样?事成之后不请我吃顿好的?”   要知道为了对付这个好友的亲妈,她可是牺牲了不少美妙的约会时间,每周一次“补充能量”都被搅黄了,正想得受不了呢   梁曦叹口气,没说话。就算这次能把她母亲“骗”回去,这事儿也根本没解决,她和司徒躲得了一时,难道躲得了一世?目前看来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司徒能快点出人头地,可说到这个,眼前就出现了另一个死胡同……   “对了,老陆有些款子在做投资,得一笔笔地提出来,没那么快,钱的事你别着急,过不了几天就好了。”说完黎雅蔓又大大咧咧地笑了,“早知道这么点钱他都要摸半天才能摸出来,我怎么能找他呀?真是亏死我了,唉。”   梁曦望着好友宽慰的笑脸,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要是不方便的话……”   “有什么不方便的?”黎雅蔓强势打断,“我跟他要他敢不方便?一脚踢下床有没有?你别想这么多了,等钱筹齐了你就回去找他,看他还敢不敢生你的气!”   梁曦低着头没说话,虽然那天两人是被情势分开的,可就算她母亲没出现,照那个架势估计也不妙。说实话她心里也委屈,可仔细想想,又确实是她太莽撞了。   总之绕来绕去,才发现这根本是个没有出口的迷宫。   梁曦一晃走了好几天,杳无音讯。司徒放在家闷头吃着泡面,原本一个人住都嫌小的小破屋子,此刻却空荡得叫人发慌。不过短短数月,他居然已经忘记了一个人生活的滋味。   没有了梁曦的家不叫家,充其量是个住处。要不是金毛偶尔还扑腾出些动静,简直要把人给郁闷疯了。   说实话,梁曦那件事干得真是挺叫人窝火的,可她是为了谁?他虽然有时容易冲动,但这种没良心的事可干不出来。那天眼睁睁看着她被她妈捉走,他好几次想杀上门去把话说开,却被黎雅蔓死活压了下来,人情世故是她比较精通,所以他只好死忍着。可这会儿眼看都十多天了,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呢?   凝视着安静的手机,他多想不顾一切地拨过去,又怕被她妈当场抓包,又把一切都搅黄。他只好将视线投向手机下那个小小的挂坠,那是一只卡通的小狗挂坠,梁曦硬是给他挂上去的。当初他还嗤之以鼻地说挂这玩意儿太娘,可终究是戴上了,而且再也没有取下来的念头。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堂堂正正,总有一天。   他抚摩着小小挂坠,暗暗想着。门外却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他一愣,旋即被一阵狂喜击中——有谁会跑来他家找他?肯定是她回来了!   他立刻屁股装火箭地冲过去开门,却在见到来人的瞬间,笑容霎时冻结——   他连话都不想说就直接要关门,一条细白的藕臂却挡在了门缝间,以他的力量估计直接轧断不在话下,他只能被迫停止了动作。毕竟为了这么个早该送到垃圾场焚化掉的女人吃官司,不值得。   “你他妈的到底想干嘛?”他怒气冲冲地瞪着陈悠悠,“别以为发个短信就能离间我和梁曦!我告诉你陈悠悠,你在我心里就是一坨屎,我大老远看见你都要被熏得绕路走!你能不能要点碧莲别成天出来恶心人?麻烦你和江卓一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千万别出来祸害人了行不行?!”   陈悠悠原本准备了一大套精密的说辞和表演,对于把他和自己一起说成江卓一和梁曦藕断丝连的受害者非常有信心。可她万万没想到司徒放居然连梁曦跑去和江卓一要钱都能忍!此刻更是对怎么看怎么楚楚可怜的自己如此不择言语,连珠炮似地让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她就像一个信心满满的话剧演员,本以为台词演技造型无一不精妙绝伦,却在踏上舞台的瞬间,直接被人扼住喉咙拖了下去。   她顿时有点慌,也不是没想过就这样算了,可她怎么能接受这么残酷的现实?她陈悠悠在男人堆里一向是无往不利,也确实在江卓一这一役赢得轻松漂亮,却被梁曦暗中使坏搞成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不搞搞她的男人叫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一阵凌乱狗吠声却忽然迅雷不及掩耳地响起,她一转头,大惊失色地看见一条金毛正喘着粗气向她扑来,吓得她连退两步,高跟鞋都掉了一只,差点没逃到洗手间里去!   司徒放适时将愤怒的金毛扯回怀里,可它似乎异常激动,对着咫尺外的陈悠悠一阵乱吠,怎么都安抚不下来。他转头看见里屋翻了一地的狗粮,居然一点都不生气,这狗啊,养久了就成亲生的了,多给力啊。   “快滚!要不然我管得住自己,却不一定管得住金毛。”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把金毛抱进了里屋收拾残局,当她空气一样无视。她惊魂未定地靠着墙,又气又怕又恼怒。正无计可施地准备离开,却猛地看见桌上吃剩半碗的泡面,视线又火速锁定里屋他心无旁骛的背影,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迅速翻开包,她取出遇到软脚虾时必备的蓝色小药丸,无声无息地往他碗里扔了一颗,想想觉得不行,就发狠地又扔了一颗,然后火速搅了搅,就退回原地假装无事。   司徒放收拾完残局才发现她居然还在!那心情简直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可他又不能打女人,只好彻底当她不存在,自顾自把剩下的面横扫一空,关门进卧室。   陈悠悠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光,很好,让你傲啊,有种等会儿别来求姑奶奶!这药可是进口的,再肉脚的男人都能变成一尾活龙!等她爽够了再拍个照什么的,那个老八股的梁曦看了能受得了?   想到这里,胜券在握的神情再度回到她眼底,她双手环胸,悠闲地看了眼新款名品腕表,开始等待。   梁母果然顶不住压力回去了,临走前还对黎雅蔓耳提面命了无数次要她管好梁曦,俨然把她当成了战友,她当然是拍胸脯表示绝无问题。看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好友,梁曦真是哭笑不得。   结果上午才送走梁母,下午黎雅蔓就恢复了真实嘴脸,吵着闹着要把她扫地出门,简直恨不得把她打包送回司徒那里:“你这事说有什么好吵的?就算他有什么不满意,这都十几天了还不够他消气的?要我说,这事他要敢怨你,我直接大嘴巴子搧死他!”   梁曦摇摇头,虽然她也很想他,想得每天晚上辗转难眠……可一想到分别那天他严肃到骇人的神情,她就失去了面对他的勇气。   “我能不能……”   “不能!”黎雅蔓斩钉截铁,“为了你们,我和老陆都多少天没约会了?你快走,今晚我要去他那儿过夜,老娘我欲|火|焚|身!”   “……”   黎雅蔓推她一把,“快快快,小别胜新婚,床单一滚还能有什么怨气?快回去!”   于是,梁曦就这样被半推半扯地扫地出门了。   怎么办呢?她在街上茫然地转了一会儿,一边觉得这样不行,一边却鬼使神差地坐上地铁,朝着他家的方向而去。   好吧,有什么了不起,要是他还生气,大不了就说自己是去看金毛的!反正这么多天没见了,她也确实挺想那个小家伙的,当然……更想那个大家伙。   当然自尊心是很重要的东西,可她现在真的顾不得了,再说他追她的时候也从来没顾过什么自尊,这次就不能让她主动一点了?   一想到马上就要和他见面,她居然莫名兴奋起来,脸颊烫热,心跳如鼓——梁曦啊梁曦,你真是完蛋了啊……   陈悠悠并没有等太久,就看见司徒放急冲冲地跑出来喝水,一口气灌完一瓶水后,又把大门一开,恶狠狠地瞪她:“怎么还不滚?要我报警抓你吗?”   看着他额角沁出的汗,她了然地一笑,慢慢靠近他,大胆地将柔软的身体靠向他身侧:“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不舒服吗?”   他猛地推开她,警觉地眯起眼:“你是不是在我碗里放了什么?”   她露出无辜的眼神,再度靠过去:“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谈谈吗?毕竟你我此刻的处境是一样的,江卓一是我丈夫,而姐姐是你的女朋友,他们这样……”   没等她把话说完,他就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顶在了墙上:“闭上你的臭嘴!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   在近乎窒息的死亡恐惧下她再也无法思考,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只能拼命摇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几乎把她杀了,只能忿忿撤回手,用蛮力把她狠狠丢了出去。紧接着房门大力一甩,甩得震天响。   陈悠悠狼狈地摔倒在地,不敢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事!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气急败坏地踹了门一脚:“神经病!不知好歹!憋死你好了!”   意识到周边住户好奇言情的眼神,她一张俏脸青一阵红一阵,只能一瘸一拐地落荒而或真生作者有话要说:万分感谢小裱妹,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陆黎党不会是做好事永远不留名,明天晚上八点准时气的对吧?夕o逃见   第92章 「第八十九章 」小别胜新婚你懂的(放曦)   梁曦从来不知道,这个几乎已经被她定义为家的地方居然会让她如此紧张,看着那扇熟悉的门,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必要这样,大白天的他难道不应该在上班?于是她摸出钥匙开了门,里面果然挺安静,只是进去却听见浴室里有水声——她顿时紧张起来,难道他在家?   第一反应居然是落荒而逃,她赶紧轻手轻脚地往回撤,身后却传来嗑哒一声,宣告她的逃跑计划失败。   她低着头不敢看正从浴室里出来的人,从头到尾把视线固定在眼前的地板上:“那个,我想来看看金毛……啊!!”   被忽然箍进那个热乎乎的有力怀抱中时,她才意识到他居然是……半,裸的!而他近乎疯狂的拥抱力度简直让她呼吸困难,可即使这样,她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踏踏实实地落回了原地。原来他也想念着她,原来他没有生气……   她正想问问他这些天过得好不好,却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炽热的唇舌给牢牢堵了回去,虽然他一向热情,但这种几乎要把她吞没的吻还是吓到了她,她只能喘着气躲闪,无奈他力大无穷,活生生都快把她箍进身体里去了……   “你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结束那又湿又热的深吻,她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被蹂躏得不好使了,“你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他却充耳不闻地把她一路顶到墙上,一边疯狂地吻她一边去扯她的裤腰,却被牛仔长裤上的皮带弄得心浮气躁——虽然他从来不介意她不爱穿裙子这件事,可这一秒他忽然顿悟了!短裙才是世界发展和进步的唯一媒介好吗?!   既然下不去,只好先向上发展过过干瘾。他用粗糙的大手轻而易举地推高她的内,衣,当厚实的掌心触上那熟悉而娇嫩的小山丘时,两人都情不自禁地喘出了声。他不管不顾地狠狠揉,捏了两把,心里暗暗感叹还是老婆好,摸起来怎么就那么销,魂呢?   在他不正常热情的感染下,她也逐渐燥热起来,甚至开始回应他的吻,可她内心深处却在茫然,好像不该是这样的啊……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皮带都失守了,而她习惯性投向下方的视线骤然吓了她一大跳——他他他,他什么时候连浴巾都扔了?天啊!以前每次都是晚上在被窝里做,那啥大白天这么明晃晃凶神恶煞地出现在她眼前……完了,她要说什么都忘了……   “给我……”他用蛮力从她裤腰把外裤里裤一口气全扯了下去,白生生的牙一口咬在她玲珑的锁骨上,喷出的热气几乎要把她融化。忽然光luo的那一截感觉好凉,她无力地抵住他滚烫微湿的胸膛,蜉蝣撼树般低声道:“别,别在这……”   天,他都快爆裂了!那个该死的婊|子不知道给他下了多少药,他自己解决完还是不行,冲冷水澡也不行,简直要疯了!他只能无视她的请求,用最后一点自制力把她拦腰抱到距离最近的沙发上,粗鲁地把她一条腿从裤管里j□j,举在肩上就直接往里冲。虽然先前的热吻和爱fu已经让她做了些许准备,但这毫无预警的猛烈一击还是让她承受不住地尖叫出声!   “你干嘛!”她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屁,股下意识往后缩,却被他有力的手掌一掐一推,瞬间就来了个尽,根没入。   她一下子没了声音,修长的脖颈向后高高仰起,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也终于清醒过来,可被她紧紧衔住的感觉真是他妈的太要命了,握着她胸,脯的手掌狠狠收紧了一下,这才勉强退出去些许,艰难地等她适应。   “你……还好吗?”见她一张脸白生生的,他越想越怕,赶紧强忍着道歉,“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很乱,我被人下了不知道什么药……反正……天啊我忍不住了,你回头再揍我行不行?往死里揍!”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该怎么回应,除了痛以外更多的是害怕,她……她不会被他弄坏掉吧?   说着,他抓住她细嫩饱满的臀,肉开始了不管不顾的冲击,下下进到最深,简直从来没有那么满足过……他一边疯狂撞击她,一边扯掉了另一侧还挂在她小腿上的裤子,把两条骨肉匀称的白嫩长腿双双拢在臂弯里,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她被他猛烈攻击的地方,看着那娇小粉,嫩的秘,处被他撑到极限,正困难地含,夹着他肿,胀坚硬的部位。这平时难得一见的画面看得他喉头发紧,口干舌燥,速度猛地提升了一个级别,像个不止餍足的电动马达一样把她撞得一路往后退……   眼看她都快被撞下沙发,他一把将她捞回原地,把汗湿的脸深埋进她胸口,贪婪地又舔又吸又咬,弄得她浑身湿湿黏黏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口水……她虽然一开始觉得很可怕,可居然也渐渐适应了起来,熬过初始那阵干涩的疼痛后,耳边逐渐响起了让人脸红心跳的水,泽声,身体明明暴露在客厅冰凉的空气中,却热得她汗水直流……   那一次真是做得酣畅淋漓,本来就是小别胜新婚,他又不知道吃了什么药,那力道简直要把她活活折腾死,等他终于抵到她最深处释放时,她觉得自己只剩半条命了……   之后,筋疲力竭的梁曦被他抱进卧室休息,他把她安放在自己滚烫的怀里,一只手还不老实地把玩着她胸前的小樱桃,她实在是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只好随他去了。   为了避免爽完以后被老婆大人活活揍死,他把前因后果稍微说了说,她听得表情都变得呆滞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她怎么变这样了?她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他耸耸肩,意犹未尽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你妈回去了?”   “嗯。”她语气还是怅惘,“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查勤,总觉得胆战心惊的……”   他沉默了一会,展臂将她拥入怀中,低低道:“对不起。”   她报复性地戳他胸口:“还对不起呢,一点诚意也没有,刚才把我弄得痛死了……”   “很痛?”他面色一凝,忽然掀起被单就要往里钻,“我检查一下是不是伤了……”   “不要!”她大惊失色地推开他,条件反射地夹紧双腿,垂眸嗫嚅道,“其实也还好,也不是特别……痛……”   她才不要告诉他其实感觉还挺好的……好吧,是很棒,简直……一想到自己刚才浑然忘我的表现,她就羞愤得好想把全身都遮起来。她本来以为只有成人电影的女主角才会那么夸张地大呼小叫,所以当她听见自己情不自禁的shenyin和哭喊时,真怕他会把自己当做那种很那个的女人……   她正想得出神,却惊觉一只毛手正在她裹在被单里的身体上作乱,她赶紧推开他的毛手:“怎么又来了?”   他可怜兮兮地把她的手引向自己那依旧生机勃勃的部位:“我不知道她到底放了多少药……”   她真想翻个白眼啐他“少诬赖药,没药的时候你也没老实到哪儿去”。可当她的手接触到那滚烫坚硬到快要胀开的凶器时,还是吓了一跳……她今天还能下得了床吗?   见她一脸被吓到的表情,他贱兮兮地笑了,不安分的手从她后腰一路滑向臀,瓣,然后沿着那蜿蜒的曲线往下走……刚刚才惨遭蹂,躏的敏感肌理受不住新一轮的挑,弄和刺激,她轻哼一声,捉紧了他的肩:“不行了,刚才太……现在还疼呢……”   “那我再帮你弄弄?”说着他就要往被子里钻,这个提议无疑更可怕,她赶紧面红耳赤地制止他,“不用……你就快一点……行吗?”   “行,你说什么都行……”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x虫上脑起来满眼满心就只剩一件事,就是赶紧深深地,彻底地,完全地进到她的身体里去……   屋里的空气逐渐燃烧起来,腥甜的气息在无止尽地蔓延,床板在他不受控制的力道下咿咿呀呀地叫着。她无力地趴在他身下,咬着唇试图抵抗这汹涌的情潮,却在他疯狂的撞击下溃不成军地逸出一声又一声的销,魂shenyin。他一边大力进,出翻,搅,一边像某种动物般不停嗅吻她的颈项,鼻腔里满满都是她带着茉莉气息的体香,他情不自禁地在她耳边呢喃:“老婆,我想你,我想死你了……”   他绕过她身侧捉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和他接吻,唇舌交缠舞动,极尽缠绵之能事。两人的喘,息渐渐融进同一种频率,就在快意几乎将他们双双灭顶时,他忽然撤离,忽如其来的空虚让她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抓他,这才忽然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丢人……他轻笑着从身后把她抱起,再度深深顶入她又湿又热的内部,走动带来的颠簸引来她一串支离破碎的喘,息和呜咽,这太要命了,她真的受不了了……   他抱着她一路走到穿衣镜前,而他在发现他的意图后火速闭上双眼,不敢看自己和他绞缠在一起的yin糜画面,他却恶意地啃,咬着她的耳垂,诱哄她睁开眼:“看看我是怎么让你快乐的,快看……”   她拼命摇头,嘴里语无伦次地骂:“变态……神经病……快放我下来……”   他也不逼她,双眸紧盯住镜中的画面,她雪白的肌肤泛着阵阵绯红,和他黝黑结实的躯体形成强烈反差,却又奇异地融合除了反差的美感,他看得入迷,自顾自做得畅快淋,漓;她被顶得浑身发颤,竟让不自觉地睁开一丝缝隙,看见他们正以最原始的方式相连着,交融着,纠缠着……   这件让人想起来都觉得有罪恶感的事,居然可以那样美,那样水溶交融,浑然天成……   他猛地把她转了个向,吻住她的唇加快了速度看见她偷看的小模样,,这个姿势下下都撞到最深处,她立刻就不行了,软倒在他肩上一阵阵痉,挛颤,抖,逼得还意犹未尽的他瞬间缴械……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后面还有,但是再不放陆黎估计我会被暗杀,要不然就让我插一段陆黎进来吧0)   第93章 「第九十章 」情人节(陆黎)   为了贯彻自己搞定小傲娇的计划,黎雅蔓特意挑了个周末要求陆济宽找借口呆在医院,自己则跑去陆惜妍的学校接她,虽然可以预见地会看见一张臭脸,可怎么办呢?硬骨头只好慢慢磨呀。没啥了不起的,要真在她这里受了什么委屈,大不了回去找陆济宽女债父偿,心债“肉”偿,哼哼。   只不过当她来到学校后,看到的竟是一场颇为精彩的戏呢。   假如说陆惜妍在这18年的人生里受过什么挫折的话,那在瞿征这里受的还真是能列为榜首了——明明他那时如此英勇地救了她,还主动提出要陪她出去吃饭,怎么等她动心了,他却忽然若即若离起来?她主动教他功课他都不太热衷,打听他将来要考什么学校,他也是含含糊糊。而现在,她好心好意问他等下要不要撘她爸爸的顺风车,他居然拒绝了!   真是个怪人!陆惜妍差点把粉嫩的唇瓣都咬破皮,她也很想赌气再也不理他,可每次到了最后总是忍不住……   直到认识了他,她才知道自己当初对严老师那种一厢情愿的迷恋有多傻,那时她觉得爱情就该是凄美而忧伤的小秘密,最好对方一辈子都不要知道也不要靠近,就在那里远远地让她遥望就好。可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却不知怎么的撞进了心里面,她本来自诩还挺有几分小清高,在他面前却像脑袋失灵了一样,真是烦透了!   如果说此时有谁能比她还困扰,那大概只有一直默默望着他们的柯远了。自从见到陆惜妍,她就一跃超过了他本来最烦恼的身高问题,成为了这个少年挥之不去的迷思。他原以为最近忽然蹿高了5公分的自己会多出一点机会,可现在看来……好像没他什么事了。   这位清秀的小正太忧伤地垂下眼,默哀着自己喜欢了3年的女孩,眼看就要被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转学生拐走了。   看够了这出青春纯爱剧的黎雅蔓这才清了清嗓子,让陆惜妍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小姑娘的表情几乎在一瞬间垮下来,脸上写满了“怎么又是你?”   不但现在是我,以后也天天都要面对我呢小盆友。黎雅蔓恶意地脑补了一下,便无所谓地绽放了妩媚笑靥:“走吧惜妍,你爸爸今天有手术,我送你回去。”   本来就心浮气躁的陆惜妍这下算是找到了出口,她没好气地把头一别:“不用了,我要留在学校复习功课!”   “回家也一样可以复习啊,”黎雅蔓耸耸肩,意有所指地把视线投向瞿征,“还是说复习是假,舍不得和谁分开才是真?”   闻言陆惜妍差点没跳起来:“别胡说八道!你快走!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别拿出一副后妈的嘴脸说东说西!”   瞿征的背影略微怔了怔,但很快就继续自顾自地做起了功课,仿佛对这一切毫不关心。黎雅蔓瞥了眼黯然神伤的柯远,二话不说就动用了武力,直接把这只傲娇货拖了出去。   看着副驾驶座上生着闷气的小姑娘,黎雅蔓笃定地双手环胸:“我这是在帮你知不知道?追男人不是这么追的,你这么急吼吼地贴上去,人家不逃才怪。”   眼看小傲娇又要咆哮,她反应极快地堵了她的嘴:“这种事我比你经验丰富得多,你和我没什么好争的,柯远这样天天盯着你,你难道就把他放在心上了?没有吧?”   陆惜妍想顶嘴,却什么都说不上来,只好恨恨地别过头去。要死,好像被她说中了……   “感情这种事呢,谁主动谁就输了,跟你姐……阿姨我学两招,包你受益匪浅,怎么样?”   “我才不需要!”小姑娘火气很大,“你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吗?那你成天缠着我爸又算是什么路数?你真以为他会被你引诱吗?算了吧你!”   黎雅蔓很想对她说对不起啊亲你爸我已经睡了好多次而且给了他好评,另外告诉你啊他完全受不了引诱一摸就硬,但考虑到小盆友有限的承受能力,她还是仁慈地没有当场打击她。想了想,她笑眯眯地凑上去:“我说惜妍啊,你对我意见这么大干什么?我们俩好歹认识十来年了,也算熟人是不?要是你爸回头领个完全不认识的女人回来,那你才要哭呢,你说是不是?”   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陆惜妍忿忿地瞪了她一眼:“别瞎说,我爸不会找别的女人的!”   “啧啧啧……”她摇摇头,“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呢?你爸年纪还轻,起码还要再活四十年,你就忍心让他这么孤孤单单地一直守下去?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要死,又被她戳到痛处……说实话这个问题陆惜妍自己也问过自己很多次,虽然爸爸总说有她就够了,不会觉得寂寞。可她一周才回去一两天,他真的……不会寂寞吗?   可是只要一想到会有讨厌的野女人从她手里夺走爸爸,爸爸会忘记妈妈,和别的女人亲密地生活在一起,甚至可能还会有孩子……她就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于是她狠狠心:“我爸有我就够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黎雅蔓无奈地摇摇头:“有你就够了?那你还追什么男同学焕发什么春情?你应该也有你爸就够了,你就终身不嫁地陪着他吧。”   “你……”   “我说错了吗?照你说的,既然亲情能替代爱情,不就应该是这个理吗?你现在觉得怎么样?难受吧?心酸吧?觉得不能和那个高个儿小男生发展下去受不了吧?你受不了倒舍得让你爸受?这么孝顺的女儿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呐!”   黎雅蔓本来不想和她发火,可说着说着就有点控制不住,可她说完才发现小姑娘居然破天荒地没顶嘴,而是呆愣愣地注视着前方,一言不发。   算了,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叹了口气,发动了车。   眼看情人节就要到了,两个认识了n年,却一不小心在近期坠入爱河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放过这个节日。可不知怎的,越是临近了事就越是多。陆济宽那边手术一个接着一个地排,黎雅蔓这边因为刚进公关部不久,又憋着口气要让林辰阳满意,以至于天天在加班,不是在和客户吃饭拉关系,就是在和其他部门的同事沟通交流。任熙悦这边的代言计划又在流程中,每个门店的广告牌宣传册都要重新做,成天忙得脚不点地。连每周例行一次的“约会”,好吧,其实就是过夜,都被取消了一次又一次。这次情人节总要赶上吧?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本来都说好了,陆济宽也把手术排妥当了,黎雅蔓手头却忽然又来了个项目。   歇菜。   她可怜兮兮地告诉他今年情人节可能见不了面了,他也不生气,只是嘱咐她要注意身体。   情人节当天,黎雅蔓在各个门店窜来窜去,所有商厦都在一级备战中,满街飘荡着玫瑰色的气息,可她却只能在夜深人静,满街情侣都步入hotel时,苦逼兮兮地留在公司加班。   她甚至怀疑林辰阳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唉。   等一切办妥交完,整个大楼里只剩她和几个同样劳碌命的女同事,楼里空荡荡怪吓人的。可她都没空害怕,因为她站着都要睡着了。   因为太晚没车,黎雅蔓准备把她们一个个都送回家。几个姑娘就结伴匆匆往车库走,室外冰凉的空气让人精神一震,黎雅蔓正打算快步冲,旁边的同事却猛地拉了她一把:“看!”   她茫然的转过头,一个挺拔的身影就这样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她霎时捂住嘴,不敢相信他居然来了,而且……还抱着一束玫瑰花!这种又土又寻常的情人节装备,却因为出现在他身上而显得非常离奇,而他略显尴尬的神情也说明了他的局促。最要命是这地方有穿堂风,从秋天开始就冷得要命了,他等了多久?天啊……   陆济宽也挺尴尬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老夫聊发一次少年狂,没想到这么晚了还被人围观……看着这些女人暧昧八卦的眼神,他笑得有点不自然,都不敢叫她的名字。   “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哪怕上来等……”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将双手贴上他冰冷的面颊,对着他含笑而温柔的双眼,却只想哭。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以为她会独自来车库的……   其他同事早已按耐不住地起哄了:   “amanda,这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好帅啊,你可真能瞒!”   “算啦算啦我们自己叫车回去好了,不敢打扰你们良宵千金啊!”   比起陆济宽的局促,黎雅蔓还是一贯的大方嚣张,她接过花,勾住陆济宽的手臂:“放心吧,我男人的车大,让他负责送你们。”   说着她回头瞥了他一眼:“有意见吗陆医生?”   他含笑点头,一颗心早已被她“我男人”那三个字给煨得绵软无比,就算她不说,他都一定得鞍前马后地伺候好这些人,指望着她们在工作上多支持她一些。   于是他二话没说地绕了半个城市把她的这些同事一一送到家,等送完最后一个,再回头一看,伊人早已抱着大束玫瑰花睡得无比酣甜。   他微微一怔,旋即忍不住缓缓凑近她,虽然玫瑰芬芳娇妍,他的视线却半分都没有被吸引去,而是无法自抑地在她的脸上流连不止……   “想偷袭就来啊,等很久了好不好。”   她虽然没睁开眼,嘴角却渐渐掀起狡黠的弧度,一双满带桃花的大眼睛缓缓睁开,妩媚地斜睨他:“今天表现不错,表扬你,就是俗了点。”   其实她刚才是真的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不过一个大活人下车道别的动静还是能感受到的,然后就是某人独有的气息和热度一直在唇边流连,可她等啊等啊……切,居然都不下手!   他怎么会不想下手?只是不想吵醒她罢了。既然如此,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缠绵一吻过后,她气喘吁吁地抵着他的胸口:“……小心点,别压坏我的花。”   “你不是说俗吗?”他轻轻将她凌乱的发丝撩去耳后,眉眼含笑。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那你不是很理性吗?你不知道花是植物的生,殖,器,官吗?不知道情人节花特别贵吗?你很幼稚诶你!”   他却只是伸手贴住她的手,微凉,掌心还是蕴着热度:“怎么办,我还做了另一件要挨骂的事。”   她愣愣望着他。   ”你应该知道……”他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今天的宾馆也特别贵吧?"作者有话要说:偶哈哈哈-一这下完了-一我进了自己埋的坑。。。这下两头都是吊着胃口的状态。。。t一章放谁好呢?要不两党先打一架我看看?哇哈哈哈我最爱看这个啦~?)   第94章 「陆黎」睡美人之夜   半小时后,当黎雅蔓走进那间五星级饭店的情人节套房时,她仿佛听见了人民币长了翅膀飞走的“普勒普勒”声——   香槟,水果,花瓣,kingsize圆形水床,还有皇室风格的纱蔓和城市中心的夜景……她顿时觉得脑袋好痛,虽然她挺会花钱的,但也没这么奔放啊,再说这种事有没有床都能做,只要人对了逮块地板她也不嫌弃,干嘛这么浪费嘛!   当然她并没有把自己的os说出来,因为这个才叫真的奔放……   “哎哟你不早说,我都没带换洗的衣服,睡衣都没有。”她故意撒娇。   他却不动声色:“你确定你睡觉穿睡衣?”   噗!她猛地想起数月前自己曾经因为失误,而在醉酒后的清晨无限奔放地对他展示过……算了,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放心吧,我给你准备了,”他指了指那边的包装袋,“你自己看看合不合身。”   这么好?果然是贴心的好男人!她高兴地一路扭过去,果然在包里找到一套漂亮的通勤套装,尺码什么的都还挺对。她兴高采烈地刚要拿去试,一只不起眼的纸袋却蓦地落了出来。她特别随意地掏出来一看,整个人顿时石化——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是一件黑色的情,趣内,衣,鉴于捏在手里不超过拳头的体积,这布料应该少得很夸张……   展开一看,这根本只是一张人形的网!网洞还挺大,一看就知道口味特别重!   她拎起那件“渔网”走到他跟前,眉峰一挑:“这也是你给我的?”   他淡定地端了香槟给她:“我只是觉得比起红色,你可能更适合黑色。”   霎时她的脑海里只剩五个大字:真。人。不。露。相。   她双手环胸:“我只好奇一件事,你买的时候店员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你?”   “你不知道现在有网购这种方便快捷的途径吗?”   “陆医生,你这么重口,你的同事们都知道吗?”   “不用,”他微微一笑,牙齿森白如玉,“你一个人知道就可以了。”   不行!黎雅蔓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要输,于是她嫣然一笑,勾起那件“渔网”就款款走向了浴室:“我先去洗澡,你等着,我让你好好知道一下……”   他啜饮着上好的香槟,含笑目送她。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当她穿上那件“渔网”,用媲美女模的妖娆姿态摇曳生姿地步出时,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觉得喉咙发紧发干,于是下意识地松了松领口,视线却一秒都无法从那冶艳美妙的肉,体上移开,此刻的她几乎是裸的,却比裸着更要人命,那黑色的网眼仿佛变成了一双双渴望的手,正流连在她洁白迷人的胴,体上……   她勾起脚尖一下子坐在了他腿上,蓬松的发丝从他颊边蹭过,留下了挥之不去的暗香。她的笑容带着一点点无辜,又有一点点诱惑,那眼神里仿佛藏了一首诗,却在他想要认真解读的瞬间,调皮地闭上眼,一口啃在他颈侧……   “去洗澡,等你哦……”   这毫无寻常的六个字,在此时此地如此妖娆的她口中说出来,真是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抗拒,他心痒难耐地给了她一个湿热的吻,迈开长腿走向浴室。   这个注定要火热燃烧的夜晚,那种种无法说出口的狂野幻想,全数终结在他打开浴室大门的一瞬——   某个穿着渔网装的性,感美女,此刻正活色生香姿态撩人地躺在大水床上……   睡着了。   他几乎不敢相信,直到走近了,听见她因为倦极而发出的浅浅鼾声,他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伊人却浑然不觉有人正水深火热,兀自睡得香甜无比。他只能轻轻拉起被单为她盖上,然后轻轻躺到她身边,凝视着她无邪的睡颜,久久不能平静。   终于,他极轻微地吻了一下她秀气光洁的额头,扬起嘴角,关上了床头灯。   真舒服……啊……   虽然自己家的床也不错,但黎雅蔓觉得现在真是太舒服了,这种漂浮在大海中央,身边还有温热的水草蹭来蹭去……   温热的……水草?   她猛地睁开眼,近距离对上一双眼,两排又密又长的睫毛微微遮盖了主人深褐色的眸子,却遮不住那浅浅的笑意。   “早,你还能再睡……”他看了眼挂钟,不无遗憾,“十分钟。”   她如梦初醒地掀开被单,看见自己那身无论如何都不该用来睡觉的装束,顿时沮丧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他难得这么用心地早早订了房间,准备好这么多浪漫的玩意儿要给她惊喜,她却该死地睡着了!哦……   眼看他正要起床,她赶紧飞扑上去压住他:“快快快我们抓紧时间来一次,十分钟你够不够?”   他有点忍俊不禁,但还是出于尊重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不够。”   果然是这样……她沮丧地低下了头。   紧接着,两人只好各自穿戴整齐,准备回到忙碌的工作中去了。出门时他已经恢复了作为一个脑外科精英应有的清醒和体面,她却还在悲伤:“这么好的地方这么好的床,我却……”   “昨晚睡得好吗?”   “嗯?”她一愣,赶紧回味了一下,“那当然,那床超级舒服啊真是……”   “那就值得了。”   他吻吻她的鼻尖,含着笑,牵着她的手一起走。   只是简简单单五个字,却像五月的暖风迎面扑来,那么美好,那么温暖。   牵着他的手,她暗暗决定,下周他的生日一定要给他一个大大大惊喜。   绝对的!   本来呢,对于陆济宽的生日,黎雅蔓计划了大概足有j□j个的方案,简直比制定新一年的计划还要认真费力!可最后陆济宽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也不是什么大生日,人过来就是了。”   当时她就说怎么能不是大生日呢?四十可是整数呢!结果他立刻就有点泄气的样子,酝酿了一会儿才说不太想过。她不依不饶地追着问为什么,结果答案简直笑死她了——   “你还是二字头,我却已经四字头了……”   天啊,说出去一定没人信,这么一个沉熟稳重的脑外科精英居然会因为这种原因不肯过生日,真是可爱死了。所以她赶紧安慰了他一下:“没关系,我们老陆年轻力壮,我可满意了。”   这么一说,两人在电话两头都沉默了,只听见彼此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有些事就是这样,没有的时候大家都还挺忍得住,一旦有了,那就跟上了瘾似的总想着。自从上次的“沉睡情人节”后又是一周过去了,大半个月素下来真是够呛……   所以乱七八糟的计划就全部被扔进了垃圾堆,她打算去他家吃个饭就直接进入正题。反正他们又不是十几岁搞初恋的小朋友了,熟男熟女硬忍着才有病呢。   当然,当天黎雅蔓还是费心做了些准备的。那天下班后她在洗手间好好照了照镜子,确定自己连每根汗毛都千娇百媚后,这才欢天喜地地奔向了目的地。   然而,当她赶到他的住处时,却几乎在同时看见陆惜妍摁了门铃,而对方显然也看到了她,欢悦的神情顿时刹了车——   陆济宽出来开了门,见到这架势也愣了愣:“惜妍,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给你个惊喜……”陆惜妍瞥了眼黎雅蔓手里的礼盒,又看了看自己的,咬了咬唇,“却没想到……打扰了你们。”   这句话看似带着歉意,实则咬牙切齿,黎雅蔓一怔,赶紧给陆济宽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眯眯地迎上去:“没事没事,我这回正好顺路经过,想着给你爸带份生日礼物呗,我送完就走,不影响你们父女团聚。”   说着,她把礼物交到陆济宽手里,指尖匆匆在他虎口处摁了摁,便迅速松开了手。两人的视线在刹那间交汇——   “对不起。”   “没关系。”   就在她转身要离去的刹那,他忽然出声:“你等等,我送你回去!”   说着,他转向女儿:“天都已经黑了,你黎阿姨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送送她,你先进去等我。”   “不用了,我——”黎雅蔓看小姑娘脸色不太好,想要出声拒绝,却被他不由分说地领到车门前,半推半塞了进去。   陆惜妍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进了屋,屋里看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当她走进厨房时,却看见桌上有不少已经切配好的丰盛食材,正孤零零地等着人来料理。   她静静看着这一切,眼神渐渐黯淡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哦这首先要和大家忏悔歌爷每章标题都标了或者,所以每次看到有人在章节下埋怨不是他们要的cp买错了什么的,就会觉得很生气,结果直到昨晚才知道,原来爪机党的显示字数有限制,很多次都没显示出来……   所以歌爷昨天刷了一遍,把标示都移到了最前面,但是刷了一半大概电脑就不能符合了,啥也打不开,所以今天等会儿继续刷,不是伪更,敬请见谅。另外,黄牌大家都看到了,新的hexie大潮来了,还是那句老话,要看快点看。。。   第95章 「放曦」用幸福来虐渣   天啊!某两人居然在床上躺了一个礼拜了!简直可怕!友情提示前一章在92!   ——   等再度躺回床上,梁曦觉得自己像被卡车碾过一样,再也动弹不得,她甚至连澡都不想洗,就这么黏黏糊糊地躺着cos尸体。心满意足的某人还在意犹未尽地乱摸,被她一掌劈下来。   简直了!这么久没见怎么也该先好好聊一聊说说未来的打算吧?他倒好,这和动物有什么差别?   “你回来就好了……”他笑得嘴都合不拢,看上去有点傻,却莫名地让她下不了手揍他,况且也没力气揍……不过刚才昏昏沉沉地没怎么闹明白,细细一想却愈加震惊,陈悠悠到底想干什么?她不是和江卓一结了婚好好的?   她把这个疑问提出来,司徒放立刻不屑地撇撇嘴:“有什么好奇怪的,天生爱犯|贱,谁也拦不住。她当初还倒追过我,幸好你老公我洁身自好意志坚定,快表扬!”   她无奈地躲过他拱过来的猪嘴:“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见她神情不太对劲,他暂时放弃了,把她拥入怀中:“我知道你接受不了的,但这世界就是这样,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这一切都和你无关,要你操什么心?再说了,某种程度上你还应该谢谢她不是?要不是她给你当了回试金石,你现在保不准已经嫁了江卓一,正为他的出轨伤心伤肺呢。”   一提到江卓一,梁曦忽然觉得很悲哀。如果说他们三年的感情是被另一段真爱打破的,她也无话可说,可陈悠悠只花了三个月就赢走了他,现在却把他们的婚姻这样弃如敝履。更可笑的是,至少在他眼里,陈悠悠是胜过她的,而且胜过许多。   靠在他坚实的怀抱里,她喃喃低语:“我问你,你们男人是不是真的喜欢女人柔弱一点,最好会撒娇,会依赖,不要什么都自己扛?”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他耸耸肩,“男人嘛,总是有自尊心的,太要强的女人会让男人有压力,觉得自己没用吧。”   她本以为他会顺势安慰自己几句,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诚实,不由得心生忐忑:“那我……是不是太要强了?”   他笑嘻嘻地揉她的脸:“是啊,所以说让你乖的时候要乖一点,钱的事让你老公我想办法,你只要每天晚上把我伺候好了就行……”   “我就这样,爱要不要,”她不满地嘀咕,“喜欢软妹子你去找陈悠悠好了。”   “哈哈哈……”他朗声笑着,不依不饶地拥紧她,语气终于变为难得的认真,“梁曦,只有没自信的男人才需要从女人的依赖里寻找存在感,可我不需要。对我来说,你是我的,这就是我最值得骄傲的事。”   听着贴心的暖语,靠着温暖的胸膛,她鼻腔一酸,忽然有了哭的冲动。她忽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不管他们能不能一直走下去,能走多远。她转身投入他的怀抱,轻轻吻上他的唇。   在诉尽衷肠后,两人抱在一起沉沉睡去,等再度睁开眼已是暮色西沉。她打算起身去做晚饭,他却说家里什么都没有,不如叫个外卖。她也实在是又困又累,也就由着他去了。   结果他叫了个k家的全家桶,精神奕奕地叫她赶紧来吃,她对这种油腻的快餐本来就不太感冒,又加上实在是起不来,就躺在床上装死。谁知他居然抱着桶就直接爬上了床,还拿根粟米棒不断戳她的嘴。不过闻到香气才感觉确实是饿了,她只好抱着被单坐起,也顾不得蓬头垢面,凑合着啃了起来。   啃完一个粟米棒,她朝桶里看了看,又去拿面包,手刚伸进去就被他捉住:“吃点肉呗,怎么尽吃草?”   说着,他一边大嚼炸鸡,一边摸了个鸡翅往她嘴里塞,她摇头躲过:“不吃。”   “不爱吃?中翅呢特地留给你的。”   “我不要吃那个凸出来的皮……”她其实不挑食,鸡皮也吃,但是鸡中翅的一侧会有一块三角形的大肥皮,她对那个实在是敬谢不敏。   “矫情。”他帮她扯了扯被单以防她着凉,自己则大嘴一张,扯下那块皮就咽进肚子里,然后把剩下的放到她嘴边,“你给我长胖点,刚才做的时候都硌着我了。”   ……无耻,她红着脸瞪他一眼,然后慢慢啃着处理过的鸡翅,心里头暖乎乎的,就连这普通的食物都变得美味了。   吃饱喝足,她任由他帮她擦干净了双手,然后再度昏昏欲睡起来,他却无赖地抱着她死活不撒手,更要命的是他好像又……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感觉到紧贴住她大腿的某物正以可怕的速度苏醒,她顿时有一种快要崩溃的错觉,“你……你节制点行不行?”   他一个转身把她压在下面,一脸无辜地耍赖:“这不能怪我,都是因为那谁给我下了药……”   “你明年还可以继续用这个理由!”   他一脸惋惜:“那后年就不能用了吗?”   “……去死!”   虽然腰酸背痛,某处还红肿得不行,可在那只发情兽类的迅猛攻击下她丝毫没有抵御之力,她都快不行了,他却还像刚吃过头盘还没吃正餐似的把她往死里折腾,嘴里还尽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把她臊得恨不得把头埋枕头下去。   “你说你怎么这么要命啊……”他性,感的喘,息声阵阵扑面而来,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尽兴过,“我要死在你里头了……”   她真想骂他两句,可一出口却只剩破碎的shenyin。她的手机却在此时不依不饶地响起来,她挣扎着摸过来一看来电显示,顿时有点傻眼——   江卓一。   事到如今,他打电话给她一定不会是没事闲聊的,可眼下……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让司徒暂停一下,他却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按照自己挂电话的惯性手势怒冲冲地一划,顷刻间就扔到了床角处。   “专心点,不许接电话。”   其实他瞄到了来电显示,也看见了她的迟疑,不过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他可正在兴头上呢。他跟捉小鸡似的把她转了个身面,再次狠狠地顶,进去。   她惊喘一声,十指情不自禁地捉紧了床单……   “哥哥棒不棒?嗯?”他紧紧捉住她的腰,一边疯狂地撞击她弹性十足的臀,肉,一边胡言乱语,“快,叫哥哥!”   她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你慢,慢一点……”   “说‘哥哥,我不,行了’就放过你,快说!”   她真是要疯了,人家喝酒有酒品,那有没有床品呢?如果有的话,此人的床品简直是负分,以前觉得他还算温柔体贴,这真面目怎么这样啊?更要命的是她居然听得浑身发热,好像……好像更兴奋了……   天啊,她不会也是变态吧……   眼见他的力道和速度几乎要把她弄坏,为了让他放过自己,她只好不管不顾地认了:“哥,哥哥……我不,行了……”   然而事实证明,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根本就不可信。   热火朝天的两个人,谁也没注意到,那只静静躺在床角的手机上,通话灯正静静闪烁着。   放下电话时,江卓一整张脸都僵了。   自从上次借钱给梁曦却被司徒当场拦截,他一直觉得不安,怕自己给她带来了麻烦。可每次想给她打电话时,却都找不到立场。直到刚才他终于鼓足勇气——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那水淋淋的,肉,体撞击声不断从四面八方挤进他的脑海,那男人低沉的粗,喘,女人娇媚入骨的shenyin,还有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语……他根本无法相信那居然是从梁曦嘴里发出来的,那个曾经正直、保守到没有一点情趣,甚至不太像女人的女人……   虽然他已是有妇之夫,虽然她已经和别人谈起了恋爱,可直到这一秒,他才彻彻底底地发现,一切都回不去了,一点点可能都没有了。   他枯坐在客厅里,丝毫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他想,半年前一切都还好好的,他一心一意地想要好好挣钱和梁曦结婚的。现在怎么就这样了呢?他就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醒来才发现,现实比梦境更冰凉。   一肚子气的陈悠悠找了个会所玩到半夜才回来,她原以为江卓一不是在加班就是在睡觉,所以在撞见坐在客厅里的他时,着实吓了一跳。看他脸色不太对,她也不想起冲突,打了声招呼就准备进卧室,身后却传来他波澜不惊的一句话——   “是你告诉司徒的吧。”   要借钱给梁曦的事除了他以外,就只有她知道了;而站在梁曦的立场上,她也绝不会透露分毫给司徒。想来想去,再结合一些讯息,他不得不把目标锁定了自己的妻子。   陈悠悠愣了愣,旋即露出无辜的神色:“什么?”   江卓一深深望了她一眼,缓缓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家门。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说总虐江渲不虐姨妹,唉,不虐江渲怎么能虐到裱妹呢?你们真够着急的。   第96章 「陆黎」车…zhen   “唉呀你……来日方长嘛!”黎雅蔓真是愁死了,这样一来谁都能看出不对劲来,更何况陆惜妍还是挺敏感的,这……   陆济宽没说话,他承认他这样做确实是鲁莽了一些,可那一刻,他满脑子都是前些日子的画面。她每次到他家过夜,第二天早上都要在浴室忙活半天,确认自己的牙刷毛巾护肤品化妆品都拿走了,确认浴缸里地板上没有她残留的长发,确认……他虽然不说,可心里难受极了。她明明是他堂堂正正的女朋友,却把日子过得活像个见不得光情,妇……   所以,这个决定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他可以陪她久一点。   “别这样,回去好好和她解释,嗯?”她不住地劝他,“还有三四个月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他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开着车。原本他家和她家的距离还是挺远的,可这次却像是一瞬间就开到了,短得让人猝不及防。   车停在她家的地下车库里,两人沉默着,谁也没说话。末了她终于低低地开了口:“快回去吧,她在等呢。”   他低下头,无声却绵长地叹了口气,用几乎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音量道:“……可是我很想你。”   他不说也就罢了,一说就像点了火似的,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因为她也想,想得都快不行了。心念一动,她握住他的手;他反手捏紧,转过头,深深地望住她。   也不知道谁先起的头,下一分钟已经是吻得难分难舍,在空旷阴暗的地下车库里,只有这一辆的热度在持续燃烧……   感觉到她滑溜的小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拉开了他的拉链,他想阻止,却被她用潋滟的眼波生生阻止。她像蛇一样一点一点贴着他蹭下去,火热的唇贴着他的大腿,热气一点点喷涌在他早已被唤醒的部位上,叫人像着了魔一样无法拒绝……   “送你个礼物,不会太久,收完再走吧。”   她用嫣红的舌尖轻扫了一圈水嫩的唇瓣,诱惑的意味不言而喻。他浑身一阵绷紧,情不自禁地向后仰去……   然后,他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说“不会太久”,在被她含住的瞬间,他差点失控地直接喷发出来,必须要握紧身边的真皮椅背才能勉强稳住。他下意识地去推她的头:“不要这样……”   她不顾他的劝阻,让湿软的唇贴着他一路向下,并且满意地听见他从牙关处“嘶……”了一声。   没错,这就是她苦心准备许久的“礼物”,虽然以前没做过,但她对自己的学习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在突击研习了十几部“爱情动作片”以及若干学术材料后,她终于觉得自己对个中诀窍已经了然于心,什么嘴唇要兜住牙齿以防伤人啦,什么地方要舔什么地方要吸啦,眼神和手部动作如何配合啦……简直是非常刻苦认真,所以一定会“成效卓著”!   他的手指深深陷进了她如云的长发里,理智告诉他这样不好,感官却早已把他的理智踹到了九霄云外……她滚烫而滑嫩的口腔,灵巧的舌头,销,魂的吸,吮……天,他觉得自己正悬浮在天堂和地狱之间,简直不知该如何自处……   虽然理论知识掌握得十分到位,但她到底不可能弄个棍状物体来演练,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件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嘴好酸……   虽然自诩是个性,感派的美女,可她先天不足地没能长出个茱莉亚罗伯茨式的性感大嘴,时间长了顿时觉得撑得慌,幸好最近没上火长口疮,否则非得裂了不可。想到这里她就有点埋怨那些“教育资料”,那些小日本男,优都只有那么一点点,女,优用嘴唆着还能做出各种千娇百媚的眼神表情来;可她现在是没办法了,嘴被撑得好像痴呆儿童一样,仿佛分分秒秒会流口水……   想到这里,她努力想用撩人的眼神来弥补仪态的不足,一抬眼却见他双目紧闭,下巴微抬,正非常赏脸地用表情演绎着“我很想忍可我快忍不住了”。看他感觉这么好,她顿时又高兴又得意,便打算一鼓作气地来练习一下深,喉——   “咳咳咳……咳咳……”   救命!她要咳死了……事实证明女,优是门技术活,这完全不是非专业人士可以尝试的东西,早知道她就在家里先拿个茄子塞塞看……哦no,这种事以后还是不干了,太要命了!   虽然很快被他捞上来抱在了怀里,她却好半天不肯抬头,生怕自己咳得好像充血猪头一样。他却急急地拿了水给她喝,又扯了纸巾帮她擦拭干净,眼神里的焦虑和心疼一览无余,弄得她顿时觉得,要不还是用茄子练练看吧……   “你呀……”他说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抱着她,细碎地吻她的额头鼻尖唇角……吻着吻着气氛又有点刹不住,她迷蒙着眼低头一看,刚才因为她的失误没能继续,可“那家伙”才不知道体谅人呢,依旧那样雄纠纠气昂昂地挺在那儿,半分消下去的意思都没有,青筋暴涨得怪吓人的。她赖在他身上亲了一会儿,慢慢移到他耳边轻轻道:“你可以和她说半路遇到修路只好绕路,于是耽误了半个小时……”   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却又不舍得让她在这么局促的环境下……于是轻喘着开口:“下次吧,这里太挤,而且我也没带——”   一根玉指适时点住了他的唇,她忘情地吻着他的颈子和锁骨:“你放心,是安全期……”   说着,她拉着他的手就往裙摆里送……他顿时一怔:“你穿的什么?”   “你说呢?”她眯着眼去咬他胸口的衣扣,看见逐渐露出的光滑胸肌,就情不自禁地啃了上去,那小兽般的举动引得他喘,息阵阵,身下胀得发疼,正迫切寻找着一个温暖的巢穴;她则微微掀起裙摆,分开双腿,就这样缓缓坐了上去……   把他完全纳入体内的瞬间,两人都重重抒了口气,久旱逢甘霖也不过如此。   “你居然……”他原本只以为她穿了性感的网袜,刚才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天知道那居然是连身的!这个认知让他简直无法自控,可却又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在公司当然是穿了内,裤的。”她似乎完全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攀着他的肩在他身上缓缓起伏起来,“可是……来见你之前……特意脱掉了……嗯……”   “你这个妖精……”他无语地扣住她的臀想要快一点,却被她用手拨开:“别急,这次让我来……”   她一边缓慢地摇曳、转圈、研磨,一边轻喘着娇,吟,那妩媚冶艳的姿态几乎让他看呆了。他们的相连之处水声渐甚,她紧紧地包夹他,挤压他,和他十指相扣,唇齿交缠,室内热度不断攀升,汗水从她曲线优美的颈项上滚滚滑落,她便干脆解开胸前的纽扣,再往两边用力一扯,包裹在黑j□j眼中的两团圆,翘便猛地弹出来,活色生香地在他面前剧烈晃动,他无法自控地用一双大手用力捏住,让那娇软的肉溢满掌心,不断地涌出来……   “你哪天……嗯……去问问唐医生……”她喘得都说不清话,“我觉得……啊……除了整容范本……嗯啊……我也可以做隆胸范本……嗯……你说呢……?”   虽然明知她是说笑,可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脱光光地躺在手术台上,让唐医生对着她拍照做倒模……他就觉得不能忍受:“不行……我绝不允许。”   “小气鬼……”她坏笑着去咬他的耳朵,“反正……满街的人都穿着衣服……啊别动……又,又不会光着身体出去……嗯……”   “不行就是不行……”他简直要被折磨死了,“你能不能快点……”   “才不要……”她故意慢吞吞地打着圈,“我觉得这样最舒服……啊……很棒……”   见她是故意的,他立刻将流连在那一对水蜜桃上的大手挪到了她浑,圆结实的臀上,丝毫不顾她的阻拦,扣住她就是一通发狠地撞击,那角度又找得刁钻,每一下都撞到她最要命的那一点。这快准狠的密集攻势让她在瞬间就没了声响,连故意引诱他的娇,吟也不见了,喘得话都说不出来。好不容易等他放缓了些,她赶紧出声求饶:“不行了……慢一点……”   他理都不理她,捏紧她的腰臀又是一轮快的,整个狭窄的车厢里只听见啪啪啪的响声和男人性,感的低喘,女人的声音这下是彻底没有了。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她此刻只能软趴趴地倒在他怀里,任由他凶残地进犯,神智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当他震颤着在她最深处喷,射出来后,她懵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忿忿地捶了他两拳后就无力地挂在他身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甜腻火热的气息挥之不去,他们依旧保持着紧紧相拥的姿态,像连体婴般不忍分离。   “快回去吧,你家惜妍要等急了。”说完她却又莞尔自嘲,“要命,这种对话要是被不认识的人听见,还真是妥妥的偷情语录。”   他含糊地嗯了一声,却在她颊侧流连地吻了又吻,没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   “好啦好啦……”她宽慰地摸摸他的头,从他身上慢慢地挪下来,裙摆往下一拉就遮住了诱人春光,却遮不住她绯红的脸色和红肿光润的唇瓣,以及那领口处微露的酥胸……注意到他的眼神,她赶紧低头扣好纽扣,竟无意中流露出几丝半藏半掩的娇羞。   彼此整理好的衣物后,她燥热难耐地以手扇着风:“要不你直接开走吧,我慢慢走上去,吹点风降降温。”要不然她这幅样子,像是生怕谁不知道她做过坏事似的。   他说好,那车却以极低的速度一直徐徐跟着她,她不断地以口型示意他快回去,他却执拗地跟着。幸好此刻已经错过下班高峰,要不然他们一人一车地把路一堵,还真是要引人侧目了。   眼看家门口已经近在咫尺,差一个花坛就到,她终于忍不住敲他窗户:“快回去吧,顺便为这不翼而飞的一小时找找借口。”   陆济宽探头看了看她家门,终于妥协地深深望了她一眼,调头离开。   黎雅蔓这才终于松了口气,她再度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妆容,确保万无一失,这才迈开步伐向家门走去,没走两步却感觉身后有亮光,一回头,只见那辆大切诺基又开了回来。   她无奈地起身走近,从车窗外探进头去,对上那张刚刚分离就已经开始想念的脸:“忘了东西?”   “嗯。”   “什么?”她赶紧低头观察自己,难道不小心把他的什么衣物蹭走了?可他刚才又没脱。   下一秒,后颈骤然被一只大手一勾一按,他忽然探出头来,深深吻住了她因为懵懂而微张的唇。   唇齿辗转交缠,仿佛刚才的热情从未间断,在随时可能有人来人往的小区里,隔着狭窄的车窗,他们吻得旁若无人,吻得缠绵悱恻……   绵长的一吻过后,他们额贴额地平复了一会儿呼吸,他用滚烫的手掌摸了摸她的脸,什么都没说,便一个调头地把车开走了。徒留她怔怔站在路中央,那好不容易吹凉的脸此刻又是火烧火燎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幼稚的行为居然会出自一个中年那人的身上,更要命的是,她居然有点挪不动脚步——   万一他要再来一次呢?   要命,她还有救吗?   作者有话要说:万众瞩目什么的……很多人等着看完这个就弃文的吧?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   俗话说虐到深处自然甜,那甜到深处呢……   妈妈说不弃文会有糖吃哦~??一一一一来自毫无尊严地抱着读者大腿满地爬求别弃文的作者。   第97章 「放曦」真相   陈悠悠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梁曦,心里竟生出几分不安,不知道她忽然约自己出来是什么意思。可转念一想,反正司徒肯定都和她说了,这脸皮也算彻底撕破。这么一想她反而无所谓了,双手环胸地瞄了她一眼:“你找我有什么事?”   梁曦没说话,只是直直望着她,望着这个曾经天真无邪,如今却一脸世故的女孩。她甚至恍惚觉得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怎么就变得这么彻底呢?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可没空陪你呆坐。”   梁曦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为什么?”   她很不耐烦:“什么为什么?”   “我以为你喜欢江卓一,而且你们也结婚了,我不会和你争,这对你来说应该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为什么不好好和他过下去?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司徒?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陈悠悠非但毫不辩解,反而微笑着拍了拍手:“你终于知道你多么讨人厌了?真是可喜可贺。”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样的话,梁曦还是有点扛不住。她自问在离家念大学之前的日子里都和这个小表妹处得不错,对她也算处处照顾,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你不知道为什么对吧?你觉得很冤枉是吧?你觉得你简直是世间第一大善人我真是恩将仇报是吧?”陈悠悠面上在笑,眼底却像结了层冰,“姐姐啊,哦不对,我和你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凭什么叫你姐姐啊?”   在梁曦震惊到瞠大双眼的神情中,她无所谓地撇了撇嘴角:“是啊,你不知道,你该死的根本就不知道。那你还记得这个吗?”   她拨开头发露出颈上的浅浅疤痕:“还记得这个吗?因为大出血差点要了我的命的伤口,还记得吗?”   梁曦记得,那时悠悠还小,她则还在s城念大学,有年暑假回来带悠悠出去玩,结果小姑娘玩野了不肯回去,独自窜到老远,却不巧摔了一跤,正好被路边锋利的建筑废料划到动脉引起大出血,当时可把她吓得不轻,抱着她跑了好远才叫到车把她送到医院。那次可真是把她吓坏了……   难道她在记恨这个?可她也不想的,她也一直很愧疚啊!   “然后你就回去念你的名牌大学了,你根本不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我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可就是因为那样,我爸才会发现,以我的血型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女儿。”   就像一枚导弹被投入广袤平原,梁曦几乎失去了语言能力。   “我妈,哦不是,我养母,也就是你小姨,她根本生不出孩子。可她又怕拴不住丈夫,所以就搞出了这么招假怀孕,等足月了再去领一个交差。她本来不想要我的,她要儿子。可那个男孩意外夭折,她是没办法了才拿我充的数。”她冷冷一笑,“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自有办法。”   “有什么用呢?她男人照样只是每月给点钱,人都不着家。但我无所谓啊,只要我还是他的女儿,他的厂和钱总有一天是我的,我等得起。可自从我的身份暴露,他对外是丢不起这个人,所以没宣扬出去。可他早就在外头另外生了儿子,现在都念小学了。”   “你小姨把我当工具一样弄来骗男人,她有一天把我当过女儿吗?也是,她和你有血缘关系,和我可没有,给我口饱饭吃就算对得起我了。哈哈,你以为她在医院和你说的话我没听见?她一个劲儿地叫你挽回江卓一的时候,算是把我放在什么位置?而你呢?成天装得一副三好人士的样子,你不就想把我衬得样样不如你吗?好啊你行啊,书念得好人本分男友靠谱工作努力,你怎么这么强啊?但这么强有什么用?我不是勾勾手指就把你男人弄到手了?你这么三贞九烈顶个屁用?我床单上抹点鸡血直接就搞定啦。你痛不欲生顶个屁用?我把本来要打掉的意外往他头上一塞,不就顺顺当当结婚了?”   “梁曦啊,不要以为你现在赢了,你赢了什么啊?赢了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现在该不是你养着他吧?哈哈哈……我也就看他长得还不错,想和他随便玩玩罢了,他不肯我还能缺了男人?醒醒吧,你是彻彻底底地输了。我陈悠悠现在有房有车有男人为我挣钱卖命,你呢?弄了个小白脸过得朝不保夕,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啊。”   “这话你爱和谁说就和谁说去,江卓一信不信你另说,就算他信我也无所谓,反正和他结婚我也就是赌口气,早想离了。到时候分他个一半家产再走,反正我年轻漂亮又有钱,随时随地可以重新开始,真是想想就开心啊。”   说完这一切,陈悠悠望了眼一直没说话的梁曦,冷笑一声就要走人,却在转身后,听见了她稳稳的声音——   “陈悠悠,你的堕落和我,还有我小姨都没有关系。”   陈悠悠停住脚步,不怒反笑:“堕落?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封建卫道士吗?”   梁曦缓缓站起,面对面的直视她:“命运或许并没有优待你,但小姨至少供你吃穿读书把你养到这么大,她不欠你。我也没有父亲没有钱,还有一个需要我照顾的母亲。黎雅蔓更是无父无母,是舅舅舅妈带大的。如果要堕落,我们比你有理由得多,可是我们没有。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为你的堕落找借口,可你找不到,这完全是因为你自己又懒又贪又不自爱,怪不得别人。”   陈悠悠脸色一变:“你……”   “你说你赢了,但是对不起,我根本不想和你比。”梁曦冷冷望着她,“因为真正幸福的人不会嫉妒,不需要炫耀,更不用如此恶毒地饱费心机去挑拨别人。司徒或许没什么钱,但他始终把我放在他心里,一秒都不曾拿出来过。其实我应该谢谢你,从前我只想要稳定的生活,根本不敢接受他。是你把我送到了他身边,让我终于明白爱情是何等重要的事情。所以,谢谢你。”   说完这些,梁曦轻轻对她鞠了个躬,便迈开步伐离去。   或许一开始很震惊,但此刻的梁曦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如果一定要说还有什么情绪,那大约是怜悯吧。在物质生活如此优渥的前提下,还能如此满腹怨气,这到底是过得有多不幸福呢?   一回到公司她就被蔡蔡叫住,小姑娘一脸焦急:“梁姐,救命救命啊!”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们集团的大老板苏总在加拿大念书的女儿最近毕业了,要回国玩几天,苏总还在国外考察,就把接待“公主大人”的任务派了下来。该集团下属的子公司很多,几乎遍布各行各业。最后他们这个负责旅游项目的分公司因为听起来业务有点相关,就被要求接下了这项重任。   其实这活儿本来应该是挺好的,就是拿着公款陪人出去吃吃玩玩都不用上班。可这伴君如伴虎的,谁晓得公主大人有没有什么公主病?蔡蔡吓得要命,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公主大人不高兴了,这饭碗也就砸了。   梁曦想了想,这蔡蔡年纪毕竟还小,社会阅历不够丰富,确实不好说。于是便替她把活儿接了下来,想着自己总算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七八年,也比较能忍,应该不至于搞不定吧。   怀着多少有点忐忑的心情,她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镶金边的苏大小姐——她名叫苏子殷,真人娇小玲珑,容颜精致,身上也没有什么夸张的首饰,梁曦不懂牌子,只觉得她一身穿戴算是时尚又低调的那种,笑起来也挺灿烂挺亲切,倒不像是难相处的人。   她礼貌地称她为苏小姐,她却无所谓地挥挥手:“叫我子殷就行啦梁姐!”   不过一到消费的时候,梁曦就见识到大小姐惊人的消费力了,两个人去做个了spa水疗就花掉了好几千,一顿饭又是好几千,花得她心惊肉跳!末了苏子殷还嫌那家贵死人的饭店菜做得不地道,说那碗精致的鸡汤蟹粉馄饨还不如小时候家里自己包的荠菜鲜肉大馄饨,想着想着她就馋了,硬是绕着梁曦问哪儿有地道的馄饨店?梁曦胆战心惊地带她去了几个苍蝇馆子,她倒是没有对环境表现得太过嫌恶,但还是觉得不是她小时候吃过的味道,惆怅得很。   背负着整个分公司责任的梁曦于是不得不横下心来邀请她到家里来吃她包的馄饨——她对自己的手艺当然是很有信心的,不过她到底是正统惯了,对同居这种事有点难以启齿,更不想让同事们知道,于是便事先把可怜的司徒扫地出了门,嘱咐他得到通知才能回来。   这个苏子殷还真是挺没架子的,在他们这么小这么破的房子里也很是怡然自得,还和金毛玩得不亦乐乎,金毛好像也挺喜欢她。她把金毛抱在怀里和她闲聊:“梁姐你挺舍得呀,这么条纯种金毛不便宜吧?我没出国之前养过一条,要好几万呢。”   梁曦一愣,旋即笑了:“怎么可能?这是捡的流浪狗,不是纯种的。”   岂料苏子殷闻言细细打量了一番,立刻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我自己养过怎么能不知道呢?这绝对是纯种金毛,你要是捡的那可就发了。你看这毛色,还有这里,看,都是金毛的标志。”   这下梁曦傻眼了,真的假的啊?随手捡条金毛回来,养了好久居然都不知道,真是没人比他们更糊涂了。   不过那又如何?不管它是杂种流浪狗还是纯种名品犬,在她眼里都没区别,反正它就是那条又二傻,平时瞎蹦跶,关键时候却总会维护她的忠狗。   梁曦精心手工制作的馄饨果然让苏子殷赞不绝口,一副恨不得当场认姐姐的激动模样,倒弄得梁曦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声说只是随便弄的,她要是喜欢可以随时来吃。没想到大小姐一点也不客气,居然满口“好啊好啊”,倒是挺不世故的。   不过话说回来,她今年大学刚毕业,又是初中毕业就去了加拿大的,人情世故方面比较随老外也很正常。   吃饱喝足,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正聊着,苏子殷的视线不经意一瞥,却蓦地定住,紧接着一路小碎步地冲到了电视机旁的柜子处,拿起了一张合影仔细端详。梁曦立刻暗叫不好——   她忘了把和司徒的合影收起来了!那是他们前几天去周边短途游的时候司徒拍的,拍完他就欢天喜地地拿去洗了出来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照片上的他开玩笑用手臂夹着她的脖子,看起来还挺亲密的……她该怎么解释?   “天啊……”苏子殷一脸激动,“你居然认识stewart!”   梁曦一头雾水:“啊?”   苏子殷却兀自激动:“梁姐,他是你什么人?弟弟吗?”   又是弟弟……梁曦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也就鬼使神差地默认了:“嗯……表弟……”   “ohmygod!”她几乎跳起来,“你居然是stewart的姐姐?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小!你不知道你弟弟有在做模特吗?他的杂志我每本都收藏的!他绝对我的菜啊,怎么可以那么帅!?”   梁曦都懵了,她这么一说,她才隐约想起,司徒在拍杂志的时候用的好像就是这么个英文艺名,说是音近“司徒”,就随便用了,他还笑称自己是个十八线男模……   结果偏偏就是苏子殷的菜,这……   算了,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她很快就会回加拿大去,应该不会让她给她介绍司徒吧?   “他最近怎么好像都不拍了?好可惜哦!”苏子殷还在自顾自地激动,“回国之前一定要让我见他一面哦,我是他的超级粉丝呢!”   真是说啥啥来,梁曦只好语焉不详地糊弄了两句,把苏子殷哄了回去。   唉,她的这位小男友啊,还真是招人得慌啊。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没有留言啊~?~啊啊啊你们弃文了啊~~列阿啊啊啊满地打滚啊啊啊啊~   第98章 「放曦」接连的意外   梁曦和司徒放重修旧好后,黎雅蔓这边也打来电话说陆济宽愿意借钱给他们,所以司徒这边的加盟几乎是指日可待了,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就在他和梁曦终于松了口气的当口,事态却发生了出乎意料的巨变——宋默贤回国后,在一次董事会议上毫无征兆地倒下,却再也没能起来。   心肌梗塞。   一瞬间,一个驰骋商场的精英人物就这样一声不吭地去了。这让整个商圈都为之一惊,然而最受震撼的无疑是司徒放。他的第一反应是惋惜和震惊,可细想之后,却忽然开始担忧这次加盟计划是否会就此流产?   为此他迅速查到了信宜集团的苏总在新闻发布会上的表态,他表示虽然宋默贤英年早逝令人唏嘘,但因为之前他们关于合作加盟的项目已经谈得相当成熟,合同也都签好了,现在即使宋默贤意外逝世,但宋的公司还在,这项合作案还是会和新一任的风驰董事长继续开展下去。   这令司徒稍稍安心了一些,于是他前往信宜集团,准备要下当初宋默贤对他承诺的那家门店。岂料苏总还在国外办事,只是委托秘书表示宋默贤确实和他提过要他让一家店出来的事,可他当时并没有答应,毕竟他已经签下了整个s市的所有门店,没道理把其中一家让给别人做。   司徒知道宋默贤不是那么不守信用的人,可问题是现在人都不在了,他还能说什么?就算当时苏总看宋默贤的面子答应了下来,现在也完全可以反悔——反正他又不需要看他司徒放的面子。   这段时间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拼搏,就这样因为一个关键人物的意外身故,而顷刻间化为乌有。司徒放不知道是不是就连上天都想告诉他你不用挣扎了?这一刻,他真的绝望了。   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他默默拿出那张卡叫梁曦尽快还给陆济宽,然后缓缓地,无力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她说明了一下。   听完这一切,梁曦半天没说出话来。   不完全因为宋默贤的死,而在于,信宜集团的苏总。   如果s市并没有两个信宜集团以及两个苏总的话,那么他所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苏子殷的父亲。   他现在急需要苏总的帮助,而苏总的女儿正是他的“超级粉丝”。   梁曦不知道这样的巧合和联系是不是预示着什么,但这一刻,她心里乱得厉害。   最近陈悠悠似乎得了一种病,出门在外她都挺自在的,可只要一接近那栋应该被称之为“家”的宽敞商品房,她就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压抑得慌。江卓一还是成天不着家,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这一天,她居然在家里见到了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面无表情,连灯都不开,活像樽昼伏夜出的僵尸。   她连招呼都不打,就自顾自换了鞋往里走。江卓一却忽然在身后,说了一句让她忽然愣住的话——   “我们离婚吧。”   不知为什么,这句话居然让她有种浑身轻松的感觉,先前和他结婚主要是为了赌气,可她到底还年轻,这死气沉沉的婚姻生活还真是磨人,她早就受不了了。   于是她也懒得做样子:“行啊,明天就协议离婚去,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该我的一分都不能少。”   她可都查过了,虽然现在新婚姻法对女方不利,房子她是捞不到了。但江卓一和她结婚前并没有对婚前财产婚后财产做过什么公证,真要分割还挺难说。再说他这人爱面子,肯定不肯对簿公堂,她就算多要点,他估计也会为了息事宁人满足她的。   江卓一这才缓缓抬起头,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良久才轻声道:“你一点也不想挽回了吗?”   若是换了往常,陈悠悠总还要装装样子,可她今天格外的没耐性:“江卓一,你少跟我装深情,谁不知道你心里惦记着谁?我也算是受够了。房子公司我要了也没用,一百万打到我户头里,离婚协议书我自然会签字。”   他就这样僵在那里,从表情到眼神似乎都静止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才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动作迟缓得仿佛得了什么病症。   她不耐烦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在里头的东西摊开的瞬间,她脸色骤然大变!   那形形j□j的照片里主角只有她一个,或白天或黑夜,或室内或室外,却无一例外都是她在各种夜店宾馆咖啡厅和不同男人幽会的侧拍,甚至她被司徒拖出去关在门外的过程,和她那天下午见梁曦的画面也悉数在目——   他居然派人跟拍她!他居然?!   江卓一神情恍惚地摁响了一个小小的录音笔,虽然隔了一定的距离,掺了不少的噪音,但她和梁曦的对话录音却依旧清晰地响起,每一句都让她更僵硬了一分。以至于在录音放完后,他们谁也没发出声音,就这样木然地面对面,保持着各自的姿势,宛如雕塑。   “……那又怎么样?”陈悠悠试着想扯出一抹笑,僵化的嘴角却让她无能为力,“你是想怪我?呵呵,你自己要是够检点还能有我什么事?可以啊,讲开了也好,省得藏着掖着。别的我不说什么,总之我年纪轻轻就嫁给了你,离了婚怎么着说出去都是不好听的二婚了,你要是不给我满意的解决方案咱就拖着,我反正也不急。”   “陈悠悠,”他语气极冷地打断她,“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大约是从没见过他如此冷厉决绝的姿态,她先是愣了愣,旋即无所谓地笑了:“江卓一啊,我劝你想开点,你妈身体不好气不得,你的公司也正在上升期,这事儿真闹大了你也不好看,别犯傻,啊。”   “陈悠悠,”他抬眸看住她,那眼神无端地叫人周身发凉,“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是。所以,别逼我和你一起下地狱。”   说完这句,他义无反顾地起身离去。   直到门关上的那声“嗑哒”响起,陈悠悠才忽然轻微地震了震,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司徒忙完一天回到家时,梁曦正坐在屋里发愣,他贼笑着从身后搂住她:“回来了,想不想你老公?”   她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发问:“苏总怎么说?松口了吗?”   他神色微微一黯,包覆住她双手的大手用力一握:“这事就留给我操心吧,你别担心。”   他的怀抱那样暖,她无声地靠了一会儿,感觉那热度一点点地渗进躯体,就像冬日清晨的被窝一样,有种让人想要溺死在里头的冲动。   放不开了。   她想了想,努力组织语句把认识苏子殷的经过简单说了说,末了,他却奇异地保持着沉默。   “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她……?”她试探道,“问问总是没关系,再说我看她挺喜……欣赏你,说不定就能有转机呢?”   他眉目中却含着难以名状的顾虑,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她这人好说话吗?你觉得她肯帮我们?”   其实这件事他细细想过了,人家做的是整个s市的代理,到时必然要整体规划统筹,莫名其妙分出一间给别人确实不现实。他也不是没想过死了这条心好好上班去,可在物价房价飞速飙升的现在,他几乎已经可以看见他们的未来。   帮他是肯的,帮他们就不一定了。梁曦默默把这句话咽进肚子里,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看她人不错,爽朗大方,也没什么大小姐脾气,要不我把她约出来……你问问她?”   司徒敏锐地感觉到了其中的奇异处:“什么叫我问问她?要问也是一起问,要不你去约一下,咱们请她吃个饭,成就成不成也没办法。”   梁曦咬着唇想着说辞,却怎么都找不到能圆起来的话,末了她只能泄气地说了实话:“那个……是这样,没想到苏小姐之前看过你拍的杂志,她说很欣赏你……其实我觉得这是件好事,至少她——”   她话还没说完,他就蹭的一下窜起来了:“你什么意思啊梁曦?你他妈的把我当什么了?要这么说就别说了,我是不会去的!”   她就知道他要发火,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你怎么这么说话呢?这世上这么多追星的,喜欢个偶像怎么了?偶像和粉丝吃个饭怎么了?你自己瞎想什么!”   他站在那里,板着脸,健硕的胸肌不断起伏绵延,半天不说一句话,好半天才把她往怀里一带,把她织细的肩膀搂得死紧:“我可说好了,要去一块儿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她顿时一僵,因为她很清楚,以他的风格,肯定会在饭桌上对她又搂又抱又是老婆老婆地叫……   所以,即使明知是在捋虎须,她还是不得不坦陈了那天的情况,关于她变成了他“姐姐”的那件事……   “你!”司徒放整个人都要爆裂了!他怒气冲冲地在原地打了两个来回,拳头握起又放下……他真想打人,可是又不能打她,只能喘着粗气抓狂,“你……你他妈的是有多想当我姐姐?!你是不是有病啊?!乱|伦癖吗?!”   “我也不是故意的……”她也有点急了,“当时情况实在是……我也不知道你那边求的人就是苏总!现在木已成舟了,我难道再去告诉苏子殷对不起我骗了你?人家会怎么想?你也得为我想想啊!”   看着她老实人难得发火的抓狂模样,他深深叹了口气,低头不再说话。   她顿时慌了,在轻唤他几声无果后,她试探着用指尖触了触他肌肉绷紧的小臂:“喂……”   半晌,他闷闷的声音才终于响起:“梁曦,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丢你的人?”   “我……”她急了,“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那是什么?”他的脸上平素总是带着笑意,没心没肺的样子,这一刻却写满了让人陌生的痛楚,“你告诉我,梁曦,当着别人的面理直气壮地指着我说一句‘这是我男人’,对你来说到底有多难?嗯?”   鼻腔里酸楚得厉害,她倾尽全力大声吼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怕他们觉得我不要脸地攀着你不放!我怕他们向你投来惋惜的眼神!我怕看见他们眼里的嘲笑和不祝福!我……”   他愣住了,胸口一阵热流充溢,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想要把她拥入怀中,却被她连退三步地避开。   “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别人的眼光而不得不背负责任。”她低着头,多日来压抑在心底的话终于一泻千里,除了畅快以外,还有隐隐的无奈和恐惧包裹着她,“你还年轻,很多事还不好说……也许有一天你会忽然想通……”   他再也听不下去地一个箭步上前,把她死死按在自己石头一样坚硬的怀里,“不要再说下去了,再说我弄死你!”   “你理智点,一开始在一起总是好的,可是时间久了总会……”   “不许说!”他咆哮着把她搂得死紧,“你这个白痴蠢女人,这么会操心你怎么不去当联合国主席啊?你他妈的成天一声不吭的原来就在想这些傻|逼|玩意儿啊?一开始好?你是一开始就好了,我呢?我开始的那会儿你在哪个角落瞎晃悠啊?你和别的男人计划着要结婚的时候我他妈的能好吗?我告诉你梁曦,你别跟我来这套!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弄到手你说我能随便放过你吗?你不陪我百八十年让我干个够本再给我生几个娃的你说能行吗?啊?”   她静静听着,一声不吭地任他抱着,只是让热泪慢慢浸湿了他的衣襟。   作者有话要说:梁叔叔你哦,自作孽不可活哦……   关于昨天有读者质疑我是不是为了延长此文所以才生造出一个苏子殷,我在这边说明一下,苏子殷是我的一个读者,这文早八百年还在存稿的时候我就和她说过有一个角色很适合她,于是就写进去了,所以确定是大纲内的人物和既定情节。这文又不红火,正常人都是冷文快点完结热文才拖长的对吧?别担心我不干这种事,热文我也不拖   至于为啥又杀出来一个人,搞得好像又要来个十万八万字似的,唔,我不能剧透,我只能说,两边都已经进入收尾期了,各一两万字就结束。另外,由于临近结束,两边都在酝酿大高}潮,所以又会出现无法分割导致每一对都要连续发几章的情况,请见谅,请不要骂我……   第99章 「放曦」纠结   关于是姐姐还是女朋友这件事,司徒最终还是不得不妥协了,实在是因为梁曦已经把话说了出去,硬改很奇怪。再说她已经把话撂下了,要是他敢在苏子殷面前曝光他倆的关系,那这一整年他都别想碰她全身上下的任何部位了。   见面那天,苏子殷特意打扮一新,本来就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再加上极具品味的时髦装束,更是显得浑身都在发光。她的眼神在等待中期期艾艾,而在见到司徒的那一瞬间,露出了和所有追星少女高度一致的闪亮眼神。   司徒有点尴尬,那是一种明明光天化日,却像立于黑暗般的尴尬。   苏子殷这关很好过,她大约真是把他当做了偶像,居然拿了一叠杂志来给他签名!所以当梁曦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她帮忙的事后,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尽管这种毫不犹豫里其实包含着对本质的全然不了解,但她答应会去劝一劝自己的父亲,这对他俩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的进展了。   司徒去见苏总那天是苏子殷陪着去的,梁曦并没有跟随。道理也很简单,司徒是有求于人的当事人,苏子殷是其中的牵线人,梁曦两头不着,硬要跟去也只能当个莫名其妙的陪客;而司徒原本是想劝说她同去的,可又担心苏总太过强势,他当然可以承受任何的质疑和拒绝,却不想让她在身边为他心疼。   司徒去赴宴的那天,梁曦独自在家下了口挂面,没吃几口就放那儿了。   心神不宁,她害怕他会被拒绝,又隐隐害怕他会得到机会,然而,这个念头哪怕只是一闪而过,都会让她自责得喘不过气来。   她觉得自己真的不好,永远口是心非,永远悔不当初,永远自我拉扯。可是她改不了,她对自己无能为力。   金毛像是看出了她的怅惘,总在她身边绕来绕去,她把金毛捞进怀里,抚摩着它渐渐滑顺起来的一身金毛,然后把脸偎在它温热的躯体上,想得有些出神。   苏子殷说它是纯种金毛的那一天,她就有了隐隐的担忧,因为这就意味着它很有可能并不是被抛弃的流浪狗,而是走散而已。如果有一天它的主人找到它,她是不是必须要把它还回去?   答案是肯定的吧,就算没有归还的道义在,把一只纯种金毛禁锢在这小小的破屋子里,让它吃最普通的狗粮,住最普通的箱子,咬最普通的胶……这样真的对他好吗?   “对不起……”她喃喃自语着,金毛却依然傻傻地伸着舌头,好像在对她笑。   在苏子殷的竭力劝说下,经过和苏总的详谈后,司徒终于和他达成了一个互有让步的协议——加盟费由苏总这边统一承担,经营权也在信宜集团手里。但是这家店面的管理权可以由司徒放来行使,如果他能在一年内达成一百万以上的利润,就可以把店面“赎”出来;但如果不行,那就乖乖走人。   苏总这招是标准的商人做派,一方面给宝贝女儿一个面子,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的实力究竟如何,这个指标其实很不好达成,他要是真能做到,那不单这家店面,整个s市的所有店面都可以引进他的模式和风格,到时候复制一下就是了。   用一家店面的兴亡,赌更多可能的利益,虽然赢面不大,但,反正他输得起。   比较出乎意料的是,苏子殷居然自动要求去司徒的店面打工,苏总当然也看出了女儿的心思,虽然他不是很乐意,可终究是拗不过宝贝女儿的苦苦哀求,便将她打包一起安排进了加盟店,让司徒随便给她点杂事做做,不用太把她当回事。他虽然这样说,态度却是强势的,司徒只能接受了。   只是这一切让梁曦越发提心吊胆了起来,就算瞎子都看得出苏子殷对司徒的想法,可最要命的是,她什么都不能做。   是的,他在苏子殷眼里是个标准的单身汉,她没有任何立场去责怪她,更何况,他之所以能绝境逢生地得到这次翻盘的机会,也完全是因为她的功劳。   “在想什么呢?”司徒放一进门就看见梁曦对着一锅汤发呆,他亲昵地拍拍她的屁股,“对不起,让你等我到这么晚才吃饭。”   这两天加盟店正是前期筹建最忙碌的阶段,虽然选址和设备都不需要他操心,但崭新的一个店面,又是颇为新式的产业,一开始的设备调试、人员招聘、市场推广样样都要他亲自参与,所幸苏子殷在国外修的就是商科,从理论上稍微能帮到一点。   两个年轻人都是从没接受过这样的挑战,虽然闭门羹吃得不少,人也跑得快累死,却也忙得充实。尤其是苏子殷,她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天天华服鲜食地享受着,什么都不需要她操心,可副作用就是被无聊坏了,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事儿干,居然成天兴奋得不行,连跑业务都吵着要跟去。司徒本来不太想带着她,可她长得漂亮,性格也活泼,客户挺喜欢她,带着倒是能事半功倍,也就随她去了。   对了,说起他们的客户,那确实大多是一群大老爷们儿。原因很简单,他们这种生意和修车铺不一样,不是开在路边自然会有生意上门的。摩托改装艺术毕竟是比较小众的东西,现有的发烧友往往会选择在一些论坛、集会、俱乐部之类的地方,大家一起讨论研究,自己动手并交流心得,还鲜少有专门找地方花钱弄的。所以他们初期展业很不顺利,跑去这些的地方发宣传单常常被人不屑地轰出来。   日子不太好过啊。   梁曦看他一天比一天回来得晚,心疼当然是不言而喻,以前他上班不管再累,回到家照样笑嘻嘻,没事还会说说荤笑话,对她毛手毛脚一番。这几天却是跑得满身汗气,一回家就沉默着扒饭,有几次甚至饭都不吃就扑倒在床,往往脚还拖在地上,上面已经在打呼了。   那天也是一样,梁曦担忧地坐在床边看着他,舍不得他饿着,却也舍不得把他吵醒,一时左右为难,只好把手轻轻放在他的后脑勺,轻轻抚摩那硬硬的发茬。   是的,为了能有一个稳重而值得信赖的姿态去见苏总,他把长发剪了。   “没事的,不就是几根毛吗?早留腻味了,啥时候想留了再留呗。”当时他笑得很是无所谓,一口白牙生生晃人眼,“再说了,你男人我就算剃光头都帅,你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他怎么样都是好看的。她这样想着,神情刹那间温柔地要滴出水来,指尖也不知不觉爬向了他安静的睡颜,从浓密的眉峰到迷人的唇角,徘徊不去……   “啊!”   忽如其来的微疼让她条件反射地想要收回手去,一根食指却被他无赖地咬着不放,他还是维持原状地趴在那里,一向超人般精神奕奕的面容终于也掠过了一丝倦意,却依旧含着笑,把她的手指头含在湿,热的口腔里吮,吸,舔,舐,一副死也要耍流氓的顽固样。   “我去给你热饭,你吃完再睡。”她却收不回手指,羞得脸都红了,“……放开。”   他也不说什么,扯了她就往自己身边拉,硬是展臂把她压在床上:“陪我一会儿,老婆,陪我一会儿……”   她以为他又要使坏,正欲挣脱,下一秒熟悉的鼾声却让他错愕地响起——   睡……着了?   这次似乎是真的睡着了,他呼吸绵长而安稳,肌肉满布的一整只手臂牢牢压着她的肩背,就连梦里都不肯放她走。她也没有挣扎,就这样嗅着他独有的气息,多日来总悬着的心忽然安定了几分。   她相信他对她的心不会那么容易改变,她相信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不曾对她有过任何保留,这个男人啊,是她的。   至少……现在。   不是没有替他想过,假如他能和苏子殷……除去她能让男人少奋斗三十年的家世以外,她也的确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她的青春和飞扬常常让她觉得隐隐恐慌。连她都觉得好的女孩,他又怎么会感受不到?   她这样问着自己,然后悬着一颗心,无法名状。   可她还是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始终没有向苏子殷坦白她和司徒的关系,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是的,司徒虽然对外是风驰这家店面的负责人,可她知道他目前依然不过是个打工的,要是苏总稍微有点不乐意,他随时可以像开除任何员工一样把他扫地出门。   带着这样隐秘的恐慌,虽然明知她和苏子殷可能总有一个要受伤,她还是自私地没有开口,让一切都放任着……而这一切她甚至都不敢和雅蔓商量,她怕她会直接冲过来,拧着她的耳朵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梁曦你个大傻,逼!你是给人做嫁衣做出瘾来了是吗?培养一个男人送出去培养一个男人送出去……你以为自己是培养皿吗?!”她几乎可以猜到雅蔓会说的话和会用的口气。   她大概是真的有病吧,如果出了什么事,也真的是活该吧。   想到这里,她轻吻他的耳朵,努力向他靠近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预估梁叔叔又要大挨骂,我先顶好锅盖逃跑,免得被人追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锁然无骨《嘘,爱让我先说》   这个文是歌爷的好基友骨头美女的新作啊,神马?你不知道谁是骨头?邱二二狂追不舍的古朵妹子就是以她为原形的呀哈哈哈本人绝对美丽又智慧令花心的歌爷也无法自拔地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呀   不过这次的推荐会有一点特别,特别之处就是……她这篇文已经签约出版了!赞不赞?品质绝对有保证有木有?!歌爷有幸看过前三万,真是非常甜蜜搞笑的文,看了心情都会变好呢   不过呢,大家也知道,出版文是要等上市才能贴结局的,所以善良的骨头大人决定等到上市前再贴,保证读者能够流畅地一路读到底!:   第100章 「放曦」小虐怡情   司徒这边展业似乎不太顺利,苏子殷过了新鲜期也开始跑不动了,成天唉声叹气,于是他又开始招人,小公司也不讲究专人专事,最好能找个又能搞搞机械又能跑跑市场的全方位人才,在经过几天的寻觅后,司徒留下了一个连梁曦都觉得莫名其妙的人选——   陈言斐,一个刚刚大学毕业,架着副眼镜,高瘦皮白,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书呆子。梁曦前几天去送饭的时候正好见到那人来面试,小男生长得倒是俊俏,可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实在是不上台面,她估计肯定没戏呢,没想到——   她不明白了,她早年也在人事行政部呆过几年,没见过这么不着四六的招聘,结果司徒告诉她,这人说他不要薪水。   不。要。薪。水?!   “嗯,”司徒大嚼着热气腾腾的住家饭,“他是个海龟派,说自己缺乏锻炼和社会经验,愿意免费打工挣经验,你说我要是不要?”   这……好像还真不能不要……   她给他夹了一大块咖喱牛肉,期期艾艾了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那你们现在……还缺人吗?”   他眼睛一亮,把那块牛肉硬是塞回她碗里:“怎么,想来帮你老公?”   她眼神闪了闪,兀自低头扒饭,咽下去后才低低道:“……看你需不需要吧。”   其实她也有顾虑,生怕他觉得自己是不相信他非要监视他;而他的顾虑则截然相反,他接下这一年的赌约,自然是自己要为自己负责的。可如果让她也辞了工作过来,到时候万一没成功,倒叫她也受了累。而且当初似乎江卓一也曾反复劝说她过去帮忙,她都没答应,那现在……她会愿意吗?   可是如果在最累的时候能看见她,哪怕只是看一眼,都让他觉得……好有吸引力。   于是他厚着脸皮凑上去:“要不然你过来试试?弄个行政人事之类的干干,别出去跑,只要我跑完回来的时候你能给我倒杯热水,坐在我大腿上喂我吃点水果……”   “想得美!”她毫不客气地抓过碗盖敲他的头,“尽想些乱七八糟的,没点正型。”   “去不去嘛,去嘛……”他干脆耍赖起来,可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卖萌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她被他闹得受不了,只好妥协道:“要不这个周末我先过去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你做点事?”   事实证明,两个海龟大学生加一个多年来吊儿郎当的“老板”,三个人加起来都不如梁曦一个人靠谱。她皱着眉头把乱成废墟的店面整理了一下,又把各种单据档案做了个简易归类,设计好了各种表格,等黄昏时分,一切都已经十分井井有条。   苏子殷都看傻了,连声称赞:“梁姐你真是太能干了!”   转而又去嘲笑司徒:“你看看你姐姐,你怎么就一点没遗传到你姐的优点呢?”   此话一出,梁曦顿时有点尴尬,一半是因为这个无法辩驳的谎言,一半却是因为苏子殷比起之前亲昵随便了很多的态度,他们两个似乎熟悉了不少……   看了看店面的情况,梁曦发现自己可能还真得过来坐个阵,便心想要不工作辞了就辞了吧,先尽这里;苏子殷的脑袋瓜倒是好使,她立刻提出其实可以直接把梁曦调过来,反正严格说来,两边都是信宜的产业。   她是那么善解人意,越发叫她为自己的阴暗和纠结而难过。   梁曦就这样换到了这家风驰的店面工作,她原本的工作虽然有压力,可到底是条线清楚分工明确的类型;到了这边就不一样了,从打杂到招聘到报表制作甚至打扫卫生都包了个圆,工作量只多不少,司徒吵着要给她开个高点的工资,可工资从哪来?还没挣钱就给她发高工资,到时候一年到期他哪来的盈利去盘店?   见她坚决拒绝,他也没办法,但她每次提出要和他一起跑业务他却坚决不从,好说歹说地叫她乖乖在办公室里等他回来。梁曦搞不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而新来的那个陈言斐则因为实在不善言辞,跑业务的事也不要他插手了。所以后来的状况就变成司徒放和苏子殷每天在外头跑,陈言斐和梁曦则在办公室里面面相觑,说不出的郁闷。   不过这个小海龟虽然不太有社会经验,学习能力倒是一等一的强,司徒每天都会教他一些改装方面的技巧,本来也没怎么指望他个白面书生能学会,没想到他卯足了劲儿研究,一段时间下来,居然十分令人刮目相看!司徒又把之前修车铺的兄弟带了两个来,小海龟的技术居然不比他们俩差。   梁曦平日里就忙些杂活,然后看着三个男人在生意的间歇里瞎聊天,没有司徒,闷闷的。有时候他和苏子殷好不容易中午回来一趟,随便扒两口饭又跑下一趟去了。   看着陈言斐对苏子殷恨不得打弯跟出去的眼神,阿威了然地笑了,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别瞎想了,姑娘好看是好看,但能有你什么事吗?老老实实干活吧你。”   小周也在笑:“就是啊,她跟个小尾巴似的天天追着司徒,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哎,咱们司徒可是发达了,照我说搞定大小姐分分秒秒的事,他还跑什么业务?到时候他当了驸马爷,大老板还不随便拨几个公司给他管?嘿嘿,到时候我们一人弄一个经理当当……”   “去你的吧,想得美,”阿威啐他,“不过话说回来,你知道他们成天在外头跑点啥?说不定早搞定了,躲着我们出去约会也不一定嘛,哈哈哈……”   陈言斐白白的面皮胀得通红,他忽然扔下手里的零件,一声不吭地跑了出去。两个男人错愕之余讪笑不已,在那里肆无忌惮地说着读书多的小青年就是麻烦,话都说不得。   梁曦始终低头处理着报表,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手里的报表已经十分钟没有任何进展了。   不会的……她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手却抖得厉害,敲着键盘屡屡出错。办公室里或许是刚有人抽过烟的缘故,闷得厉害,她和阿威小周打了声招呼就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了,那两人一直以为她是司徒的姐姐,对她倒很恭敬,连连点头说着“梁姐您随意。”   梁姐,她被人这么叫也有些年头了,她一直觉得这是稳重靠谱的象征,多少有点引以为荣。这一刻她却忽然讨厌起了这个称呼,可眼下整个店面就没有年纪比她大的,她这个姐是当定了。   她漫无目的地绕着店面那条街晃了一圈,却在街角看见了陈言斐,他蹲在墙角边,正在努力地抽一支烟,可惜他从内在到外在都缺乏做这种事的气质,整个人突兀得很,倒像是叛逆症发作,硬要离家出走的优等生。   她想,她知道他发生了什么,这是个很透明的男孩子,把每个心思都写在脸上;而苏子殷对于他的关注当然也不是不知道,说来也怪,像她这样热情大方有礼貌的女孩子,就算对阿威小周这些粗人都挺有亲和力,可偏偏就是对他不假辞色,走进走出连个笑容都没有,比起对司徒的热情态度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难道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不想让他有太多想法,所以才故意这么绝情?虽然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男孩显得有点残忍,可梁曦不得不承认,她这样做是对的。   “不会抽就别抽了,”她忍不住开口,“对身体不好。”   他抬头望了她一眼,却迅速垂下眼,低低道:“梁姐。”   街上的车辆和人流川流不息,行色匆匆,这不是一个适合伤春悲秋的场景,梁曦有些木然地站在街口,有种陷入泥沼却无法自救的绝望感。   她可以冲出去对众人说出她和司徒的关系,马上就可以。   一段关系的曝光并不难,难的是,她看不清是不是已经在出走的那颗心。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大约就是如此,那天司徒他们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有一家摩友论坛愿意和他们合作,所以晚上要和客户吃饭不能回来。梁曦接到电话后独自回到家里,正要给金毛弄吃的,却发现它完全没了往日又二又奔放的精神气儿,蔫蔫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它的便盆里居然夹杂着血丝——   她赶紧以最快速度抱着金毛出门打车,一路上不断地和司徒打电话,可那头始终没人接。她只能独自带着金毛进了宠物医院,描述病征的时候六神无主,几乎要哭出来。   医生只当她是爱狗心切,还一直在宽慰她,可再多的温暖言语都无法解除她的恐惧,那种来自最深处的,对失去的恐惧……   好在金毛只是得了轻微的肠胃炎,也许是这段时间他们俩都太忙,有些疏于照顾而导致的。医生给它开了药,又给了她不少嘱托,让她务必要好好照顾它。   她一个人带着金毛回到住处,房里却依旧空空荡荡,他还没回来。   生病的金毛显得老实了许多,偎在她怀里都不怎么动弹,偶尔舔舔她的手,贪恋着女主人那温暖的怀抱;梁曦却觉得冷,那是种从内在散发出来的冷,穿再多衣服都无济于事。   到了夜半时分,司徒放终于跌跌撞撞地回来了,他一身浓重的酒气,舌头都有点大,差点没直接摔倒在她身上。   “谈……谈成了……”他闭着眼睛笑,沉重的躯体全数压在她纤细的身上,“这是第一笔,以后……以后……越来越多……”   她几乎有些支撑不住,连退了三步才勉强抱住他,他火热的手摸到她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你……怎么这么凉?”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按住他的手,想让他的温暖好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额啊一咋办咋办~~你们说小种马是不是出轨了?是不是?!然后……如果我说我要断在这里,马上切换到陆黎,你们会怎么样?!   第101章 「陆黎」绑架   那边的梁曦和司徒正在艰苦创业,这边的黎雅蔓和陆济宽则偷偷摸摸地陷入了热恋,明明比他们年纪减半的小盆友都敢当街抱在一起了,他们却还得装模作样地端着,尤其得防着陆惜妍再度奇袭。在这种颇具刺激性的模式下,这爱火一直在闷烧,烧得人五脏六腑都酥软了……   不知不觉过去一个多月,期间黎雅蔓去接送陆惜妍的次数也越发频繁起来,虽然小姑娘还是一副高冷姿态,可黎雅蔓有信心,曙光就在前方了!   可那天当她赶到学校时,教室里却只有一脸忧愁的柯远独自发着呆。因为经常见到对方,两人也有几分熟悉了,她上前拍拍小正太的肩:“陆惜妍呢?”   他沮丧地撇撇嘴:“……和瞿征出去吃晚饭了。”   靠!搞什么啊?她不是明明和她发过短信说半小时后来接人的么?   “走了多久了?”   “刚走没多久,她还让我告诉你不用等她,她不想回去。”   这个该死的小傲娇,真是够了!黎雅蔓二话不说地摸出手机准备夺命连环call——   时隔多日才和他重新并肩走在一起,陆惜妍别提有多紧张了。可少女的矜持还是提醒她一定要淡定,于是她飞快地瞥了瞿征一眼,便大步向前跨去:“我们吃什么?还是上次那家馄饨?”   唉,都怪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连个稍有情调的地方都没有。   她正想着,忽然之间,一具并不壮硕,却透着温热体温和男性气息的身躯突然从背后贴住了她,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抬起一只手,轻轻从后头环在她腰间。   在被他环抱的那一秒,陆惜妍一颗心脏都几乎破胸而出!要是换了别人她早就奋力挣扎了,可因为对象是他,她只能任由身躯僵硬得像块木板,脑子直接变成了浆糊——他要干什么?接下去……哦天啊!   相较于怀中女孩的紧张和慌乱,身后的男孩神情却异常荒凉,他微微抬起眼,不远处的夕阳正在渐渐融进地平线,曾被暖意围绕的天际,此刻已无法避免地暮色西沉。   他怔了怔,微微收紧右臂,将怀里柔软而馨香的躯体抱得再紧些,然后,轻轻举起左手——   沉浸在焦虑和期待中的陆惜妍,就这样毫无心理准备地,在一阵惊恐挣扎后,被一块沾有麻醉药物的纱布放倒在了心爱的人怀里。   什么?关机?这小兔崽子可真是活腻了!黎雅蔓气呼呼地放下电话,又和柯远联络了一下,知道附近就这么几个吃饭的地方,于是她便开着车直接出去“抓奸”了,一边开一边还不停尝试拨打她的电话,可她一直关机,完全联系不上。真是急得她肝疼!毕竟是她自告奋勇要来接人的,这下给接丢了,让她怎么和老陆交代嘛!   把车停在柯远说的那块区域,她开始搜寻哪里有炊烟冒出来,却一时没什么头绪。此时天色已经全然暗下来,街灯忽然在她顶上点亮,把她孤零零的身影照得分外寂寥。   唉,她黎雅蔓多少难搞的客户都嗖嗖斩于马下,怎么就这么个小丫头怎么都搞不定呢?她正烦躁地扶额,却见草丛那边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反光,她迟疑着走上去,看见一条断裂的项链正静静躺在地上。   那是c家的四叶草项链,和她手上的戒指同款。   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寒气忽然笼罩了她——这条项链陆惜妍是多么珍爱她不可能不清楚,好好带着也不太可能断裂,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可怕的念头让她浑身一激灵!她条件反射地摸出手机拨打110,可对方听完她的描述后根本没啥反应,一副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口气,说要人是失踪48小时还找不到再来立案。   想想也是,毕竟目前并没有什么证据,她也希望只是自己神经太紧张,可……   于是她迅速给柯远打了电话,和他约定如果陆惜妍回到教室,他就要第一时间通知她。   她原本想立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陆济宽,可仔细一想,这事毕竟还没什么眉目,也没必要先把他吓得魂不附体。再说他现在远在市区的医院,就算立刻赶过来也得个把小时,帮不上什么忙……   她凝神想了想,目前在这块区域的人只有她,还有柯远了。   意识到这个情况后,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在经过短暂而深入的思考后,她给柯远打电话问了瞿征的手机,得到的答案却是瞿征此人异常孤僻沉默,除了陆惜妍还算和他有所交流以外,平时和哪个同学也不亲近,当然谁也不会有他的手机号。   黎雅蔓越听神色越凝重,她看了看自己身处的区域,眼前能走的大路就这一条。假设陆惜妍真的在这附近被人掳走,歹徒总不能拖着个大活人在路上大摇大摆,所以,她判断歹徒应该有车。   于是她毅然发动了自己的mini,边开边和柯远简单描述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并表示目前警方还无法立案,只能由她先在附近查看一下,希望他能做好自己的后勤。   “柯远,你听好了,我的手机上有定位追踪的软件,你马上下载一个安装,我需要你时刻关注我的位置和反馈,并且每隔五分钟就给我打个电话,陆惜妍要是回来就立刻通知我;万一我失去联系,你就立刻报警,必要时甚至可以采取夸大的方式来获得警力支持,明白吗?”   虽然她可能有点大惊小怪了,但这些年她交税可是交得相当不少,用点警力怎么了?这险她可冒不起。   小男生虽然紧张得几乎结巴,但到底还是很聪明的,他成功地装上软件和她共通了方位讯息,又三番四次嘱咐她要小心。   做完这一切,黎雅蔓将手机切换到静音模式贴身存放,并戴上了蓝牙耳机。窗外夜色已然深浓,薄薄的雾霭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尤其捉摸不透,像是掩藏着什么秘密。她开足马力奔驰在静谧的乡间公路上,由于和返城的路线截然相反,越开人烟就越稀少了,只能隐约看见三三两两伫立在田边的乡间小屋,和黑黢黢的农田。   开得越远心越慌,柯远果然很准时地每隔五分钟和她联系一次,带来的消息却是陆惜妍依然毫无音讯。黎雅蔓虽然强自镇定地安慰着焦急的柯远,握着方向盘的手却禁不住微微颤抖,明明已经是暖意渐融的四月天,手心却源源不断地冒着冷汗。   周围的一切越来越陌生,就在她开始怀疑自己此举究竟有没有意义时,一辆小夏利终于隔着雾气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这车很破,破得比大多数报废车还不如,她因而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小路比较窄,不太好超车,那车也慢慢地开着,想必是性能有限提不起速度来,她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问询,又有种说不出的不安,只能缓缓跟着。   此时柯远第四次打来了电话,她心念一动,把陆济宽的联系方式也留给了他。   “如果我失去联系,请在报警后第一时间通知他,他是……惜妍的爸爸。”   放下电话,她却发现前方的车越开越慢,渐渐慢到了不合理的程度。   终于,车停了。   她心里咯噔一声,隐约看见前方车门打开,一个颀长的身影从车里步出正向她走来。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摘掉了蓝牙耳机,摸出贴身的手机随手塞进长筒靴。智能型手机小巧纤薄,她腿也纤细,塞进去压根看不出来。   等那人走近了,她一口屏着气息才终于吐出:“瞿征!惜妍呢?!”   男孩露出迷惘的表情:“我和她吃完饭她就自己回学校了,我也就开车回去了,可是刚才车突然抛锚,我本来想下来求救兵的,没想到是你啊,你怎么不去学校找她?”   完了,果然是出事了!黎雅蔓心急如焚,也就没怎么关心一个18岁的男孩开着一辆超级破车的事是否合理,她把事情简单说了说,瞿征的面色立刻凝重起来:“那怎么办?我的车抛锚了,要不然你带我一起找吧,这一块我比较熟!”   她有那么零点零一秒的迟疑,可对于找到陆惜妍的迫切让她直接忽略了那丝难以解读的疑惑,打开门让男孩进来。   片刻后,瞿征面无表情地将被迷晕的黎雅蔓从车里拖出来,并检查了一下她身上有没有手机,最后在她的手提包里找到了她专门为公司业务办的那只手机,淡定地扔进了不远处的稻田。紧接着在夜色的掩护下,将她扔到车后同样昏迷不醒的陆惜妍身边,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高}潮来了,连续章来了~~至于放放有没有出轨的话……让我们等个一两天,两三天或者三四天……顶锅盖逃~?)p.5.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瞿征的身份了吧?   第102章 「陆黎」复仇之焰   黎雅蔓是先醒过来的,因为她在受到侵袭的一瞬努力屏住了呼吸,但显然也无法逃过一劫。麻药的后劲让她浑身酸然无力,连思维似乎都跟不上节奏。只能茫然望着这个陌生的环境——这是一间非常简陋的土坯房,天花板斑驳、墙角渗水、光线阴暗、空间狭小。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因为久未有人居住而近乎发霉的气息,却又混合着生泥土特有的气息。   她试着动了动,双手却被粗麻绳绑得异常严实,一切都没什么悬念。瞿征并不在房里,不知何时会回来。   她叹了口气,挣扎着坐起身,陆惜妍在她身边昏睡着,虽然发丝散乱,看起来却没受什么伤。她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大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黎雅蔓努力蹭过去撞她:“醒醒,惜妍,醒醒!”   小姑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对眼前的一切显得非常困惑和慌乱,但她很快就想起了一切,顿时急得红了眼:“你,你为什么也在这儿?”   “还不是托了你的福?”虽然情况危急,黎雅蔓还是不忘亏她,“你找了这么个‘靠谱’的小情郎,姑奶奶我只不过想来找你,结果也一块儿给坑了。”   陆惜妍目光呆滞地望着她:“我不知道……我……”   最心爱的男孩忽然变身亡命歹徒,不但把自己囚禁在这里,还连累了来找自己的人,陆惜妍此刻的心情简直是翻江倒海,无数个“为什么”在她心里奔腾而过,最后都化成了不知所措的眼泪……   看着一向颇有灵气又嚣张傲娇的女孩,此刻却只能呆呆地掉眼泪,黎雅蔓心里不忍,不由得蹭蹭她:“别哭了,早点看清楚也好,这种小男孩大不了是为财,别怕,我们不会有事的。”   再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柯远应该已经报了警,她的方位也能够被追踪到,获救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可她谨慎地没有说出来,生怕隔墙有耳。   “他为什么,为什么要……”陆惜妍觉得整个世界都毁灭了,她那么喜欢他,那么相信他!而且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也并不是对自己无动于衷……   “我知道你很想哭,但现在你得给我留着力气。”黎雅蔓硬起心肠喝止她,转过身,“你有没有办法帮我解开绳子?”   陆惜妍只能一边流泪一边努力想解开黎雅蔓手上的绳子,可那绑法很是专业,一时间实在无法。正当两人使尽吃奶的力气使劲儿折腾时,门却忽然被推开了——   瞿征一手握着土枪,一只手轻轻带上门,看着她们的表情就像人类观察蝼蚁偷生般淡然笃定。他像没看到似的兀自在她们面前坐下,就开始认真地擦拭起枪管来,那缓慢的动作叫人不寒而栗……   “瞿征!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陆惜妍沉不住气,“我家没有钱!要命倒是有一条!你先把她放了再说!”   黎雅蔓用眼色制止她,转而换了比较柔软的口气:“瞿征,你父母能送你来这里念书,想必也花了不少时间和金钱,对你更是寄予厚望。你这样做是不值得的,难道你没想过将来怎么办?你现在年纪还小,可既然有驾照,就说明你已经满了18周岁,量刑方面会和成人毫无差异,一时冲动却毁了一辈子,值得吗?”   她原以为自己这有理有利有节的一番话下来,少年至少会有些触动,可眼前的少年却丝毫没有停止擦枪的动作,神色更是一如往常。   一种不祥的预感忽然笼罩了她,直觉告诉她,他可能并不是为了钱,而是有更深层次的动机。   眼看陆惜妍又要发火,黎雅蔓只能用充满气势的眼神再度把她压下去。如果不是为了钱,事情就复杂了,亡命之徒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说不准,在警察找到她们之前,她必须尽量拖延时间。   “要不这样,我们来谈谈,”她尽量维持着语调的稳定和导向性,“你想要什么可以尽管提出来,我们会尽量帮你达成,只要你放了我们,这件事我们可以当做完全没发生过,毕竟你也只是一时冲动,对吗?”   还是没反应。   焦虑感又添了几分,黎雅蔓暗暗咬了咬唇,望住他再度出声:“我是没什么,可你这样做真的太伤害惜妍了,毕竟你知道,她是多么的……”   陆惜妍立刻发了疯似地尖喊:“不许说!不许胡说八道!我恨死这个混蛋了!你这个不要脸的歹徒!你……”   看着瞿征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黎雅蔓眼睛一亮,赶紧打蛇随棍上:“惜妍,你冷静一点,说不定他是有什么苦衷呢?你们认识这么久,关系这么好,你不是常说他是个好人么?”   陆惜妍真是莫名其妙!她怎么可能和她倾诉自己和瞿征的事情?可看着黎雅蔓充满诱导性的眼色,她大脑一片混乱,焦急的眼泪又被逼了出来……   瞿征飞快地瞥了她一眼,便继续擦起了枪管,只是那握住枪身的手却情不自禁地收紧……   “你倒是说句话啊,你——”   “够了。”他忽然直直起身,黑洞洞的枪口忽然对准了黎雅蔓,在她骤然瞠大双目的惊恐神情中对了对准星,又淡淡地收了回来,“闭上你的嘴,我可不是你的客户。”   话音刚落,黎雅蔓就觉得不寒而栗——他怎么会知道她的职业?他调查过她?   瞿征冷冷的目光梭巡在两人之间,末了,他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将视线定格在了陆惜妍泪痕交错的小脸上:“骂够了吗?你觉得自己特别可怜,特别无辜是吗?是啊,你乖巧懂事,成绩优异,还有一个人人敬仰的脑外科精英父亲,你不该坐在这里,而是应该安安稳稳、体体面面地生活下去,是吗?”   “……”陆惜妍被他执拗的眼神吓着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那我呢?我就是活该吗?我爸被你爸直接害死在手术台上也是活该吗?我和我妈孤儿寡母地被医院拿些臭钱打发,到处求告无门是活该吗?我妈精神失常到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也是活该吗!?不要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如果你们是无辜的,那我算什么?我妈算什么?我爸又算什么!?”   一个始终保持沉默的人忽然歇斯底里起来,那种震撼力是很难形容的。陆惜妍微张着嘴呆呆望着他:“你在说什么……你别胡说八道!我爸不是这种人……他,他不会……他不会这样做的!他一直都说没有什么能比病人的生命更重要!你,你血口喷人!”   他冷笑一声,将嘲讽的目光对向黎雅蔓:“不信你可以问她,她知道。”   陆惜妍立刻望向黎雅蔓,相较于生命和受到威胁的恐惧,她更害怕的却是这件事的真实性。在她心里,父亲一直是无与伦比的伟大存在,他是完美无缺的,无论对家庭还是病人都是绝对的尽心尽力,他不可能做出这种坏事,他不可能……   既然了解了他的真正目的,黎雅蔓在极度震惊后也恢复了冷静,她一边不动声色地解着绳子一边道:“没错,我是知道。”   两人双双将视线集中在了她身上。   “并且,”她顿了顿,“我相信事实的真相,你比我更清楚。”   瞿征果然眉头一蹙,他别开眼,不再说话。   “既然你能对我了若指掌,又能潜入惜妍的学校获得她的信任,我相信在顺和打听一下当时的状况对你来说并无难度。陆医生确实是你父亲的主刀医生,但导致你父亲因失误而致死的人却是他的助理滕浩。当时申浦大桥忽然发生连环车祸,医院人手紧缺,有另一位颅脑严重损伤的病患无人医治。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陆医生只能临危受命离开你父亲的手术室。可滕浩刚愎自用,并未履行陆医生给他的仅仅只是缝合的要求,而是擅自给你父亲动了手术,才会导致这场悲剧的发生。”   说完这一切,黎雅蔓深吸了一口气,手上的动作从未停止:“为了这件事,陆医生直到现在还在受良心的煎熬,可当时的情况你能让他怎么办?最重要是,你明知道这一切,却固执地选择不去相信……是不是因为滕浩车祸身亡,你的复仇忽然失去了目标,所以才这么执迷不悟?”   一直沉默的瞿征,在听到这一段时忽然笑了:“你确实很聪明,分析得也很入理。但容我指出你的一个错误——滕浩的死并不会让我失去目标,理由很简单,因为他就是我杀的。”   一语既出,满座惊惶。陆惜妍被吓傻了,她被保护得那么好,上次就连黎雅蔓带她去见识风月场所都把她吓得魂飞魄散,更别提杀人这种只会发生在警匪片里的事情了……   “呵呵,滕浩这人又蠢又要面子,激他喝两杯酒,再稍微到引擎盖里动点手脚,根本没什么难度。而且他老爹位子坐得高,树敌也不少,直到现在还在政敌里排查个不停,我一个和他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平民高中生,谁也不会来找我麻烦。”   黎雅蔓只觉的脊髓里都透着凉风,此刻她才终于清楚地意识到,坐在她面前的已经不仅仅是个野性的高中生,而是个深思熟虑的杀人狂。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公开啦现在你们知道他是谁了吧?哎一古事情有点严重喂……话说作为一个双线文,有一条线能he也算he的吧?-_-   p.s.上次车zhen的时候,很多人对茄子这件事发表了慷慨陈词,歌爷不想说什么,但是呢……忽然发现一个图好像女王,哇哈哈哈哈   什么?你看不见图?你个悲催的爪机党,赶紧开电脑去吧!   ——————————————————————   明天双更,时间老规矩。   ——————————————————————   小寐是我cp你们知道吗?她平均两年才写一个文,但是写了一定上金榜你们知道吗?她的文被各大网站争相推荐口碑爆表你们知道吗?编辑说玛丽隔壁的你要是快点写你就是下一个丁墨下一个随侯珠但人家就是不稀罕,就是慢吞吞酝酿你们知道吗?如果别人的文是酸梅汤那她的文就是酸梅膏那么香浓那么值当啊!人家出版社说你写得太好了能不能麻烦你稍微和谐一点我们好给你出版结果她说爱出不出直接放弃你们知道吗?我等她开一个文等到月经不调腰膝酸软视网膜脱落结果她就给了我一个预览说再等半年你们知道吗?   但是不管怎么样,全文存稿都出来了,离开文还会远吗?   对了,这文如果我拉不到100收她就要和我离婚,所以你们看着办吧   刘小寐《特雾迷情》   叶知甜过着传说中的少奶奶生活,老公帅儿子乖,她只管每天数数钱发发呆。   可是数钱发呆之余,她嗅出一丝不和谐味道——类似阴谋的味道。   有人说,幸福的秘诀就是,结婚前要擦亮双眼,婚后要睁只眼闭只眼,可她做不到,因为一闭眼,就会噩梦连连……   于是她决定“破案”。   想写一场短兵相接的男女关系,而婚后文好比近身格斗,   你喜欢我,或者讨厌我,我都在这里。   要么我气死你,要么你——弄死我。   其实也没那么吓人,就是”婚恋+微悬疑+包子饲养记+调戏与反调戏”爪机请点这里:   第103章 「陆黎」劫后余生   可那绳子真的很难解,她能感觉到自己都破皮了,手腕上火辣辣得疼。   “你说得没错,陆济宽罪不至死,可他明知道滕浩的臭德行,却还是把我爸爸抛弃在了手术台上,害得他被人……”说到这里,瞿征努力抑制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所以他根本没资格说自己问心无愧,他有愧!他永远对不起我们全家!所以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呵呵……我本来是想对你下手的,没想到你爸半路出来搅局,我这才调转方向找了她。不过现在可好,两位都在了,你说我是拿哪一个开刀好呢?”   黎雅蔓这才意识到自己当初那次“遭劫”的歹徒居然就是他!又是一股凉意蒸腾起来,她不敢相信自己在长达数月的时光里居然一直被人监视着,而陆惜妍更是几乎爱上了这个可怕的家伙……   “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就算你能得偿所愿,也一定逃不过法律的制裁!而你母亲多么需要你的照顾,你忍心就这样把她一个人孤零零仍在医院吗?你忍心让她在失去丈夫后再度失去儿子吗?!”   “不用说了!”他忽然厉声大喝,“不管你有没有报警,我都会自首!我知道你们是无辜的,所以放心吧!我会给你们抵命的!”   黎雅蔓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忽然接连不断地呼啸而来,瞿征似乎也意识到了此刻的情况,他条件反射地举起土枪,先是对准了陆惜妍,又飞快转向黎雅蔓,显然有些犹豫。而警车跃动的光线已经从窗口透进来,更照得他一张脸惊惶惨白,他死死瞪着两个女人,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他一把拽过陆惜妍扣在怀里,土枪牢牢对准了她的太阳穴,一边喘,息一边低声道:“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是他的亲生女儿……”   是的,他一开始是想对黎雅蔓下手的,可跟了她一段时间后,他却发现她和陆济宽似乎并不是情侣关系,只能说是很好的朋友,杀她实在不足以报仇。所以,所以只能……   陆惜妍已经吓傻了,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他勒在怀里,一张小脸毫无血色。黎雅蔓见状只能厉声大喊:“你冷静点!现在外面都是警察,你做的任何事都是不可逆的,你想想清楚!!”   话音刚落,瞿征就扣着陆惜妍一脚踢开了门,双双暴露在了众人眼前!在探照灯的映照下,门外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有十几个警察正举枪将瞿征团团围绕,警长见状神色顿时严肃了几分,陪同而来的陆济宽更是眼看就要扑上去,却被旁边的警员硬是制止。他绝望地跪坐在地,眼睁睁看着女儿在歹徒的枪下命悬一线,他却无能为力……   警长拿出喊话器开始喊话,要求瞿征放下武器,他却像充耳不闻一般,把怀里的陆惜妍越掐越紧。黎雅蔓在他身后望着这一切,头脑一片混沌,却还是隐约找到了问题的症结——他既然说了要给她们抵命,自然就是不怕死了;既然不怕死,现在又在犹豫什么呢?   她看见了人群里面如死灰的陆济宽,这让她的思考更加陷入僵局……她不明白瞿征的行为为什么会那么矛盾……   警长又开始喊话,大约是看他那么坚决,一时也不敢开火伤及无辜,便想和他协商是否先释放一位人质,后面的再慢慢谈。瞿征手里的枪管都在抖,他回头瞥了眼黎雅蔓,那眼神十分复杂难解,竟是迟迟无法下决定一般。   看着他不断抖动的枪管,又结合了之前的某些细节,电光火石间,她似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她蓦地站起,用尽力气对陆惜妍道:“惜妍啊,你跟他说说!还是让我走吧!我知道你爸没了你会很伤心,但只要有我,我们很快就会有孩子,要多少个都没问题!我一定能带他走出去的!可我就不一样了,失去你妈已经让他痛苦了足足十二年,直到有了我才缓过来!你忍心让他再次失去我吗?啊?”   陆惜妍已经没什么神智了,她呆滞地望着黎雅蔓,好像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瞿征眼底却精光一闪——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将陆惜妍推到地上,转而把黎雅蔓扣进怀里,那颤抖的枪管这次对上了她的太阳穴。   “还不快滚!?”他恶狠狠地踢了陆惜妍一脚,旁边的警察赶紧一把将陆惜妍拉进人群,小姑娘这才如梦初醒,哭着想要扑进父亲怀里,陆济宽却像疯了一样要往前冲,警察只能再度把他压制住,不挺劝说他不要冲动!前方危险!他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是多么聪明,而这样聪明的她怎么可能在歹徒面前这样赤,裸裸地强调自己的重要性……虽然惜妍得救,可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为了惜妍而身陷险境?这两个女人谁也不能有事,他真恨不得那被枪口顶着太阳穴的人是自己!如果她有什么事,他要怎么活下去?用什么姿态活下去?!   喧闹的喊话声再度响起,无外乎是警告歹徒不要轻举妄动……黎雅蔓被勒得呼吸困难,连感官都有些模糊了,她在混沌中意识到陆惜妍没事了,就忽然觉得有点安心……其实以她和陆惜妍的交情,是万万不至于去舍身相救的。可只要一想到陆济宽这些年对陆惜妍的珍爱和呵护,那种几乎把她当做全世界来对待的专一……   对不起,我知道你也会为我伤心,可是我们还不久,你……应该可以挺过去的,对么?   隐约中她似乎听到了推开保险栓的声音,她真的很害怕,可是已经别无选择,她只能闭上眼……   一阵强烈的骚动忽然从人群中爆发,好几个警察都傻了眼,不敢相信这么多人居然都制不住一个看似斯文儒雅的中年男子,居然让他直接冲到了歹徒面前!他们条件反射地追上去,却被瞿征用用枪给逼了回去。越是这种场合警察越是不敢轻举妄动,要是人质有什么事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对着我!”陆济宽像变了个人般声嘶力竭地吼,双眼赤红,神情狰狞地逼近他,“别拿女人开刀!你一枪崩了我!快!”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瞿征在两人间心神不定,又怕警方趁火打劫,危急之下干脆把黎雅蔓推到地上,全神贯注地揪住陆济宽的衣领把枪用力顶住他的太阳穴:“想逞英雄是吧?好!那我就成全你!”   一声枪响,一声闷哼,一人倒地。   陆济宽有点愣神地望着满头鲜血轰然倒地的瞿征,又望了眼手腕鲜血淋漓,却捧着一大块石头,同样神情呆滞的黎雅蔓,忽然冲上去紧紧抱住她!   这一次他的理智早已飞到九霄云外,抱着心爱的女人浑身发抖,毫无形象地涕泪纵横。他真想掐死这个女人!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同样不能放弃女儿……所以他简直手足无措,只能发狠地把她箍进身体里,再说不出一句话。   是的,他懂她的心情。可她不知道的是,失去她并不会比失去惜妍要好一些,她早已是他无法割舍的一部分,是他爱逾生命的女人。   蜂拥而上的警察立刻把被砸晕的瞿征带上手铐往救护车里送,陆惜妍也如梦初醒地狂奔过去,却在看见紧紧相拥的两人时,一时手足无措起来。而他们几乎在同时发现了失魂落魄的陆惜妍,并做出了相同的事——邀请她一起加入。   看着三个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人,终于松了口气的警察们正在准备收队,一个对另一个八卦起来,“你看那三个,肯定是重组家庭,这男人福气好啊,老婆看着跟女儿差不多大,又漂亮。”   “老婆还挺聪明,知道做定位,有点本事。要不然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咱们下辈子都找不着。”   两个警察唏嘘着,一直随行却始终没他什么事的柯远这会儿也终于松了口气,可又不好意思打扰那劫后余生的一家人,只能在旁边傻站着,看着看着,他一男子汉都有点扛不住,鼻子直发酸。   把心爱的女人和心爱的女儿一起紧紧抱在怀里,陆济宽现在的心情真是死而无憾了……不!他不能死!他要一直健康地活着,好好地保护这两个女人,给她们长长久久的幸福……   陆惜妍又忍不住一串串地掉眼泪,她刚才虽然吓傻了,可后来回过劲来,自然知道黎雅蔓那番话的意思,所以她现在心里很难受很难受,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然,一只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她惊讶地抬头,看见满脸泪水的黎雅蔓勉强地挤了个笑容给她,于是她也用力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握紧了她的手。   谢谢你。陆惜妍在心底无声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依然是陆黎,明天换放曦。   收尾进行中,不要太舍不得。p.5.昨天推的小寐的文收了没有啊?!不收我跟你急啊!!这么有质量保障的文不能赶在第一个收都会觉得好遗憾好吗?!   第104章 「陆黎」否极泰来   虽然两位人质都没受什么大伤,可还是被大惊小怪地送到医院做全面检查,柯远一路小媳妇似地跟着陆惜妍到了医院,却始终不敢靠近她分毫,像个窝囊的小尾巴一样在医院里晃来晃去。黎雅蔓看他实在好笑,就把他招来嘲笑了一番,末了又问他怎么报的警,这小正太也妙得很,十分会领悟精髓,一旦和她失去联系就立刻报了警,还向警方谎称“同学和同学的姐姐都被歹徒抓走,电话里听见她们的尖叫呼救声。”,这才弄来了这么夸张的警力,倒也算是歪打正着。   “真不错,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得好好感谢你。”黎雅蔓瞥了眼一直陪在身边的陆济宽,笑得狡黠,“古人不是都流行以身相许么?要不然你把惜妍许给他得了,我看他挺喜欢惜妍的。”   陆济宽还没说什么,那柯远早已是满面通红,简直可以直接煎鸡蛋了!他连连摆手:“陆叔叔,我,我……”   唉,小朋友好嫩,完全不行啊。黎雅蔓伤脑筋地扶额,刚从洗手间出来陆惜妍一脸莫名:“你们在说什么?”   “没没……没什么!!”不做贼都心虚的柯远一溜烟地跑了。   陆惜妍一头雾水地望着他的背影,却也没力气和他研究什么,她毕竟惊魂未定,情绪又刚遭遇重创,整个人萎靡得很。陆济宽向她伸出手:“过来吧。”   一家三口靠在一起,身边医生护士忙忙碌碌,不远处的长凳上还坐着两个等着做笔录的警察。情景不太温馨,心情却逐渐宁静下来,缓缓沉淀着。   “对不起,之前怕影响你考试的心情……就没和你说。”黎雅蔓握了握她的手,“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和——”   “我早就知道了。”陆惜妍恹恹打断。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父亲对他自己的事从不上心,怎么可能会在明知她不回来的生日准备这么多食材给自己庆祝?说是送送黎雅蔓,结果送了好久才回来,谁都能看出有猫腻。虽然她一周都不一定回来一次,可作为他的亲生女儿,眼看父亲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有朝气心情越来越好,她要再看不出来可就蠢极了。   虽然看出来,可要她接受还是有点困难,她只能不断地自我催眠……反正只是恋爱,又不一定会结婚,再说黎雅蔓这个女人这么长袖善舞花里花俏的,还不一定稳得下来呢。   结果,就在数小时前,她确认了一件事情——这个女人不但已经稳得不能再稳,而且,她恐怕真的是唯一能让父亲幸福度过后半辈子的女人,尤其是,让他不仅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幸福,更以一个男人的身份。   她想,自己从前……真的很不孝吧?尤其是看到了他的情绪被她那样剧烈的牵引,他为她痴迷、为她欣喜、为她疯狂、甚至为她不要命。   陆惜妍扁扁嘴,不可否认除了为他感到高兴以外,还是觉得父亲好像被人抢走了。   “我……有一个问题……”   两人双双望向她:“嗯?”   小姑娘尴尬地别开眼:“那个,我和她只相差十来岁,那个称呼……实在是叫不出口。”   “哎哟多大事儿……”黎雅蔓松了口气,顿时笑靥如花,“你肯叫我还不愿意被你叫呢!我哪有那么老?你可以叫我名字,或者叫姐姐也行。”   陆济宽无声地叹了口气,向她投来一个“你又淘气了”的眼神;黎雅蔓则淡定地回敬了两道“你有意见吗?”的调戏目光,两人正眉目传情着,医生却叫他们过去,说是检查结果出来了。果然除了手腕的外伤之外,两人都没什么大碍,算是非常幸运。   “我就说没事吧?你们可真够大惊小怪的。”   黎雅蔓正要走,却被医生蓦地叫住:“等等,那个小女孩没事,你的话……我们建议你去妇科再详细检查一下。”   “啊?”   ***   一个小时后,黎雅蔓哭丧着脸躺在病床上,陆济宽和陆惜妍一左一右像门神一样围着她,视线直挺挺地盯住她——的肚子。   “你说是弟弟还是妹妹?” 陆惜妍大约三分钟前还在担心自己即将失宠,可一想到自己时隔18年居然还能有个弟弟或者妹妹,这种感觉真是太神奇了……   “才7周,看不出来,要五六个月看才准。”陆济宽强忍激动地和女儿讲解着。   被人好像外星生物一样研究着的黎雅蔓无比绝望地掩住脸,嘴里喃喃道:“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   该死的陆济宽!该死的安全期!该死的车,震……虽说安全期不一定安全,但人家天天造人都得造上几个月才有结果,她就这么一次相信了安全期……上天怎么能这么对她?!   一想到自己风情万种的小蛮腰即将被撑成个大水桶!羊脂玉一样的肚皮上会出现可怕的妊娠纹!木兰飞弹般的胸器会下垂成面袋!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可能会被别有用心的同事攻占!就连她原本十分期待的两人世界都可能会变成手忙脚乱的伺候小奶娃——天啊救命!苍天啊!她都已经妥协愿意结婚了,为什么要把怀孕这么残忍的事加诸到她头上呢?   “陆济宽,”她忽然一跃而起,万分认真严肃地问道,“根据最新的科技,我有没有可能找个代理孕母给她把胚胎植进去?”   陆济宽无奈地笑着:“雅蔓,这是我们的孩子。”   黎雅蔓立刻嚎哭着躺了回去,她也知道这不可能,她不就是问问嘛!   眼看自己越来越像闪闪发光的电灯泡,陆惜妍悄悄起身走向门口:“我去……找一下柯远。”   诶?小傲娇还挺懂事……   见她走了,黎雅蔓立刻狠拧陆济宽的耳朵:“你个王八蛋大色狼!没套你都吵着要做!你怎么就不能安生点呢?这下有了怎么办?生生生你去替我生!”   陆济宽被拧得好疼,却也无可奈何,他忧伤地想到,那天分明是她主动的啊……   看他一副“你虐死我我也爱你”的嘴脸,她真是满腹怨气无处发泄,只能皱着脸抓狂:“我还没结婚呢!你怎么能把我弄得和陈悠悠那个小婊,子一样?”   他赶紧上前紧紧拥住她,吻着她的脸颊轻言细语:“我们尽快结婚,马上就办……”   “办什么办?”她嫌恶地推开他,“连个求婚都没有,鬼才要嫁给你呢!”   他这才如梦初醒,有点手足无措:“对对对,求婚……”   他研究了一下,发现没有鲜花也没有戒指,顿时有点着急,不过仔细一看,她手上不正戴着那枚四叶草吗?于是他直接从她右手食指把戒指取了下来,又从无名指推了上去,嗯,还挺合适。   “你……你居然……”不但没有戒指和鲜花,连询问都没有!她怎么能掉价成这样?!她!不!干!   “陆济宽你死定了!!”   里边正在上演“家暴”。门外看起来则更像是一出纯美清新的偶像剧,陆惜妍和柯远并肩而坐,却谁也没说话。女孩子怅然若失,男孩子则是紧张万分,这种情形怎么说得上话呢?   “今天……谢谢你。”她终于打破沉默,“听说是你报的警,如果没有你……”   “哪里的话,应该的……”他局促不安得厉害,又忍不住挠起头来,清俊的脸上写满了受宠若惊,“其实你应该谢谢雅蔓姐,她真的又聪明又勇敢,要不是她一路指挥着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闻言她低下头:“是啊,她是个好女人。”   再无话可说,两人只能一径地沉默。陆惜妍眼神空茫地望着不远处有警察看守的地方,她知道瞿征同样也被送进了这所医院,只是他在第一时间就被警方控制起来,谁也无法靠近或探视。   当然,她并没有想要靠近,更没有想要探视。   她只是觉得,忽然间,心老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换放曦。   事实上从数据来看的话,从车zhen那一章之后,大概已经有一半人弃文了……哈哈,大家的喜好还真容易满足,我学习到了。   但是结局还是会有,番外也会有,满满当当,绝不敷衍。   离终点不远了,谢谢你还没走,谢谢你陪我到了这里。   感恩。   第105章 「放曦」打赌   风驰这边终于签成了第一笔单子,这当然是个鼓舞人心的好消息!司徒接下去的计划是这样的:他会定期带几个人定期过去做些关于装配知识的小讲座,论坛则出面聚集摩友参加,风驰就能在这个过程中吸引客户上门。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带谁去呢?苏子殷是一定要带的,美女的影响力不是普通的大,摩友大多是男人,就算她什么都不干地在旁边晃悠一下,都能吸引更多人气,至于阿威小周和陈言斐……   “小陈,你跟我们去吧。”司徒到底还是选了他,他装配知识学得好,又是个高材生,拖出去可以唬人,再说……   陈言斐刚要收拾东西跟去,苏子殷却忽然冷冷发了话:“为什么带他?我们俩去不就够了?”   梁曦真的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不客气,甚至可以说是咄咄逼人,看着陈言斐受伤的神情,她除了无能为力之外,更多的恐慌正如流沙般暗涌……他们每天都是两个人一起在外面跑,这次司徒提出要多带一个人,她怎么就反应这么大呢?   这样想着,她看着她搭在司徒臂弯上的纤纤玉手,忽然觉得刺眼得叫人难受。然而让她更难受的是,他居然一点都没有抗拒,而是非常自然地任由她搭着。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对除了她之外的任何女人都不假辞色,他的表现让她误以为他永远不会变,他的眼里永远只会有自己……   是的,永远是他在无条件地爱着她、追逐着她、包容体贴着她、甚至像个无赖般黏着她闹着她……而她下意识地相信着、放心着,甚至理所应当地忽视着他的心情,对外一次又一次地否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她甚至想过是不是要放他去追逐更好的……哪怕只是一瞬,哪怕立刻被她自己否决,可她确实想过。   如果说他最终受不了苏子殷的诱惑而奔向她,那始终一声不吭地放任这一切发生的自己,又算是在做什么?牺牲?伟大?   狗屁!她才不要失去他!   这一秒她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个男人不再是把她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一份救赎,更不是一块昂贵精美,让她受宠若惊的糖果!他是她的男人!她从来没有那样地爱过、依赖过一个男人,她根本不能想象失去他的可能性,根本不能!江卓一离开她的时候,她再难过也还有余力顾忌自己的自尊,可是如果他要离开,她会死,真的会死!   她知道这个时候做这样的是真的很坏,很赖皮,甚至可能会让他讨厌!可……   司徒正要和苏子殷解释带上陈言斐的原因,身后却忽然被一股冲击力极强的力道顶了一下,竟然整个向前迈了一步才稳住,他还没反应过来,一双细瘦的手臂已经紧紧锁在了他腰间,正执着地、顽固地越收越紧。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苏子殷、小周、阿威和陈言斐都很错愕,室内忽然变得出奇地安静。司徒当然知道是谁,他正要转身,却被她牢牢锁着,转都转不过来。   “你这是怎么了?”他很纳闷,“出什么事了吗?”   梁曦此刻的心情却是一片混乱,连正常表达都没办法了,满脑子都是如果他推开她该怎么办,是替他保守好秘密还是不顾一切地说出他们的关系……她真的不知道了,只能把脸深深埋在他宽阔的背后,逃避着这一切。   “梁姐,到底……出什么事了?”   耳边传来苏子殷困惑的声音,就在梁曦的慌乱快要到达临界点时,他忽然强势地拉开了她的手——   下一秒,她落进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里。   “干嘛呀?”他含笑低语,“我不过是出去做个讲座而已,怎么,你也想跟去?这么粘人可不像你哦。”   梁曦一怔,为什么他既不向周围的人解释,又不和她撇清关系?他现在的行为让她完全无法理解……   “梁姐,司徒,你们……”苏子殷一脸震惊地指着他们,“什么情况啊?”   梁曦略显慌乱地抬头去看司徒,后者却眉峰微挑,半分要开口解释的意思都没有。眼看苏子殷越来越莫名,她只能硬着头皮,牙一咬眼一闭——   “对不起子殷……是我不好,一直瞒着你……”她羞窘地低下头去,“司徒不是我弟弟,他……他是我男朋友……”   整个办公室大概沉默了三秒,然后,忽然暴发出一阵银铃般的欢笑声,让梁曦错愕地抬起头——   “看到没!你输了!”苏子殷得意洋洋地把手一伸,兴奋之情难以言表,“快快快!说好的现场照!要高清j□j哟!”   司徒一点都没有赌输的沮丧感,反而是笑得无比灿烂:“知道了,回去就拷给你,我司徒会食言吗?真是的。”   这下梁曦彻底晕了,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她怎么完全听不懂?   “哈哈哈,我来和你解释下。”苏子殷笑眯眯地要去拉她的手,司徒却死活不撒手地把梁曦扣在怀里,她只好耸耸肩,努力回想着,“哎哟从哪儿说起好呢?”   紧接着她就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原来一开始司徒确实顾忌着梁曦说的话,所以没有曝光他们的关系。可是当苏子殷提出要过来打工,苏总还同意了之后,他就有点坐不住了,于是他破罐破摔地直接把她叫出去,和她坦白了自己和梁曦的关系。   “你不知道他当时那个脸有多义正言辞,好像全世界女人都必须爱上他似的。”苏子殷忍不住吐槽,“我当时就忍不住了,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苏子殷是刚从山沟里爬出来,都没正经见过男人吗?我身边有的是高富帅围着我转,说穿了只不过觉得你当模特挺有范,照片挺好看罢了,你至于这么嘚瑟么?然后你猜他说啥?”   苏子殷故意吊了个胃口,把除了司徒以外的所有人都吊得脖子都不知不觉伸长了,这才得意洋洋地继续:“他说他也不是嘚瑟,只是纯粹觉得有了老婆就得老老实实的,既不能让老婆伤心,也不能让别的女人伤心。我一听更想笑了,我说你说人家是你老婆?可你老婆都不认你好吗?你丢不丢人啊?”   梁曦心虚地瞥了他一眼,赶紧垂下眼去。   原来苏子殷只是毕业后想回国发展,像她这样的大小姐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挫折和拼搏,可同时也严重缺乏成就感和充实感,这也是她为什么吵着闹着要来加盟店打工的原因,和一帮年轻人在一起,就算天天跑来跑去吃一堆闭门羹都觉得很有趣,更是找到了自身存在的价值。   至于司徒这边么,苏子殷顺势提出要和他打了个赌,赌梁曦到底会不会沉不住气地跑出来公开,他赢了她要请全员吃大餐,但输了他就要交出自己当模特时的大尺度侧拍片给她——他们做模特的难免会拍一些尺度比较大的照片,但放到杂志上时会有遮掩物和后制,所以现场侧拍往往尺度更大。不过像司徒放这种夏天经常半,裸着在路上走的男人,一点都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关系,她爱看就拷给她看好了。   于是,为了自己反复受创的面子和满腹的闷气,更为了试探出梁曦真正的想法,他就接受了这个赌约。但说实话,这些日子他都没享受到多少看梁曦吃醋的暗爽感,繁重的业务开拓工作就先让他难以负荷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她这样内敛的人忽然如此高调地当众曝光,不过……   感觉爽爆了有没有?!虽然让她担心好像是不太好,可看到自己在她心里居然如此重要,简直开心地想当众跳舞好不好?   苏子殷也是开心得不行,哇,一想到马上就有私家半|裸猛男图欣赏,还是自己最喜欢的模特,感觉真是棒极了啊!   阿威和小周面面相觑,那眼神仿佛在说:“唉唉唉,这小子疯了,居然有驸马爷不当,咱们的经理头衔算是泡汤了……”。   而一边的陈言斐神情又是错愕又是狂喜,激动得快不行了!不过没多少人在关注他这边,因为老板和老板娘的激情热吻戏码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和欢呼……   绵长一吻过后,司徒放紧扣着快要窒息的梁曦笑得放肆:“现在总算肯认我了?你男人这么帅这么牛|逼,多少女人盯着那?就你傻里吧唧地总把我往外推,你再这样瞎胡闹试试?老子当众干你信不信?”   阿威咽了口口水,小声插话:“说话算数吗?真的干?”   他的下场是,直接被一个文件夹砸中头部。   反了天了,居然敢觊觎他女人的身体?司徒威吓地瞪了哇哇乱叫的阿威一眼:“还不快过来叫嫂子?你们都给我过来,一个一个地叫!”   当晚,被折磨到还剩一口气的梁曦躺在自己男人的胸口苟延残喘,可她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忍不住发问:“……苏小姐为什么要配合你打赌?你们很熟吗?她还非要跟着你过来吃苦,我觉得……”   情场商场都得意的司徒意有所指地瞥了她一眼:“怎么,还在担心我会被人拐走,梁曦啊梁曦……你怎么就这么爱我呢?真是……”   想想就开心啊哈哈哈!   她没好气地在他胸口拧了一把,抱着被单就要起身;他赶紧好声好气地把她哄回来,抱在怀里好好揉搓了一番,这才说了实话:“你急什么,人家有一个好多年的男朋友,哪里看得上我?”   “啊?谁?我怎么没见过?”   “你怎么可能没见过?”他噙着笑卖关子,“几乎是天天见到呢。”   这下梁曦更糊涂了,阿威和小周飞快在她脑海里飞驰而过,却又瞬间被否定——这两个大老粗怎么可能得到大小姐的青睐,甚至还交往了好几年?那……   “……陈言斐?”   他拍拍她的屁股:“还不算太笨。”   “这……可是她对他……”梁曦此刻大脑里一片混沌,好像能意识到什么,却又无法牵上线……   “你也不想想,哪个海龟回来的高材生愿意在车铺里打工,还不要工资?其实他们两个在加拿大已经交往了四年了。这次大学毕业苏子殷要回国发展,陈言斐却想留在加拿大发展,两人吵了一架就愤而分手了。后来小男生后悔得不行,一路追到这里想挽回,苏子殷却还是憋着口气,所以故意每天跟我跑来跑去得气他,这俩人真是幼稚死了。”   梁曦这才恍然大悟——这两人一个想气气男友,一个想试探女友,于是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啊!”看着忽然离自己远去的被单,完全果着的司徒赶紧跳起来去追快要气炸了的梁曦,却被她用力拍上的门板猛地击中了鼻子——   作者有话要说:三件事……   1.一日夫妻签了台湾繁体出版,告诉大家一下,嗯……   2.暖暖的出版名为《男神很忙》,目前正在《萌出没》杂志连载中,所以上市要推迟到5,6月份,抱歉……   3.新文是搞笑小萌文,已经写了三万送到出版社审核去了,如果能出版的话估计要很久才能在这里开文,这样才能确保大家不用等结局。(什么?如果不能出版?哼那就不写了!噗……)所以,如果我做个预览出来……你们会收藏吗?(星星眼)   第106章 「陆黎」二三事   黎雅蔓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每隔一分钟就非常规律地叹口气:“唉……”   “叹什么气啊,怀孕是好事情好不好?”梁曦在床头给她削苹果,眼神集中在她还毫无动静的平坦腹部,眼里充满了向往和欣羡。   闻言黎雅蔓却哀叹得更凶了,她痛苦地捂着脸:“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要生自己找小种马生去!呜哇……”   梁曦托着腮,唉,她也是到年纪了,再不生眼看就要变成高龄产妇,可是司徒的店面这边正在成长期,最近生意好得不行,连带他也是忙得不行,她怎么能在这时候怀孕?这不是给他添乱吗?   陆济宽端着茶水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俊雅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无可奈何的神色,梁曦则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用口型问道:“她怎么了?”   他笑着摇摇头,在她床边坐下,温柔的手掌拂过她的额头、脖颈、小腹,最后停留在她手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她似有所觉地睁开眼,那双美丽的桃花眼此刻正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噼里啪啦地射向他——   “都是你不好!烦死了!今天早上吐得老娘胆汁都出来了!我不生我不生!”   梁曦尴尬地望着他,嘴里不停劝着:“你别这样,我妈说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没事,”他好脾气地笑笑,像没听到般抚摸她的发,“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要吃了你!”黎雅蔓抓过他的手就啃,当然只是做做样子,不过梁曦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幼稚耍赖情绪失控的模样,一时站在床前不知怎么办好……   最后,好不容易把黎雅蔓哄睡的陆济宽给她仔细掖了被角,这才走到厨房去給梁曦帮忙。梁曦原以为一个大男人可能不擅长厨房里的事,没想到他居然处理得相当井井有条,两人联手做了好多口味清淡营养丰富的菜肴,做完梁曦却又犯起愁来:“不知道她怀孕之后口味有没有变,万一不爱吃了怎么办?”   “没关系,她吃她爱吃的,剩下的我吃。”他还是那么温和有礼,“今天麻烦你了,她这段时间情绪比较不稳定,希望你不要见怪。”   “当然不会……”梁曦赶紧摆摆手,她最近也跟着司徒在忙,来看她的机会有限。可陆医生就不一样了,看雅蔓刚才那么暴躁,他最近的日子想必很不好过……   送走梁曦后,陆济宽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静静凝望着床上脸色略显憔悴,却依旧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面上喜忧参半。其实他很自责让她怀孕,却又无法不期待这个属于他们俩的结晶,可她怀孕后呈现出的焦躁情绪却又着实吓坏了他,他怕她会得产前忧郁症,怕……   黎雅蔓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暗下来,她微微伸了个懒腰,这才注意到伏在身边的男人。她先是愣了愣,转而像是想起什么,脸上流露出尴尬的神色来。   她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最近情绪波动完全无法控制,明明理智上知道不是他的错,可情绪就是莫名得暴躁,常常因为汤不够热面不够软这种事发火,真是幼稚极了。可是只要一想到肚子里藏着一个将要夺去她的美丽和自由,却又不得不生下来的小坏蛋,她就觉得好郁闷……   她微弱的响动立刻惊动了他,他立刻抬起头,习惯性地摸摸她的脸:“饿了吗?要不要吃饭?”   她注视了他一会儿,半天没说话,直到他忍不住再问了一次,她才主动拉过他的手贴在颊边:“……对不起。”   “为什么这么说?”他更着急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可怜兮兮地瘪着嘴:“你说,说实话,我最近是不是变难看了?”   他啼笑皆非:“怎么可能?你的样子完全没有变啊。”   “那……”她低头玩着手指,“过几个月就会变难看的,到时候肚子像箩一样大,脸都肿起来,脚也是肿的……”   她的话因为他的吻而戛然而止,她错愕地瞪大了眼,忽然被他专属的气息迷惑了神智。   浅浅而绵长的一吻过后,某些熟悉的躁动忽然回到了身体,她有点陶醉,有点回味,又有点委屈……她撅着嘴道:“还说不丑,你都多久没亲我了……”   他顿时哑然失笑,怀孕以后的她呈现出了很多和从前截然不同的特质,但如果要问他哪样的她更好,那他只能说……   都好。   他不自在地低头咳了咳:“不是不想亲,而是……怕忍不住。”   确实是忍不住,就刚才那样蜻蜓点水地吻了吻,现在就有点……   她噗嗤一下笑了,转眼攀着他的手臂开始撒娇:“不是说小心点还是可以的么?你是医生你想想办法嘛,又不是只有你想……”   虽然美人在怀万分诱惑,他还是不得不叹了口气:“三个月之内真的不行,宫缩很容易导致流产。”   闻言她泄气地往后一靠,忽然又高兴地坐回来:“三个月是吧?也就十来天嘛!”想想又觉得不对,斜眼瞪住他:“到时候等我肚子变大了岂不是很挫?我才不要!”   她这么说的时候,一点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肚子都快比胸大的时候,还骑在自家男人身上摇晃得不亦乐乎,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五个月后,陆惜妍不负众望地考上了B城的名校Z大,竟与柯远考进了同一所学校,可以说是超常发挥。当然,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她整个人都像是换了个人,每天除了沉默地K书之外什么也不干,成绩好也是必然的。   陆济宽对女儿的懂事和勤奋十分欣慰,只有黎雅蔓懂得她心里的痛楚,每个女孩子的初恋都是很难忘的,而被初恋背叛、甚至差点被杀死的痛,绝不是一个18岁的小女孩所能承受。可她硬是挺了过来,亦没有借助柯远的肩膀,就只是一个人咬着牙走着。   送他们去火车站那天,黎雅蔓已经挺了个大肚子了,陆惜妍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要离开自己那么久,陆济宽想来想去不放心,翻来覆去地问她东西有没有带好,嘱咐她缺什么一定要说;黎雅蔓则悄悄把柯远拉到一边,这小男生最近又蹿个儿了,为了听她讲话只能佝偻着背,特别言听计从的样子。   黎雅蔓跟他使使眼色,压低声音:“喂,过去就你们俩,可得把握机会啊,要是回头她被新同学搞定,你就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柯远局促地挠着头:“雅蔓姐,我……”   “什么雅蔓姐?”她斜他一眼,“给你四年时间,搞定回来叫妈,搞不定就别回来了。”   “……”   眼看平时挺有男人味的自家男人在女儿面前直接变形为婆婆妈妈,黎雅蔓只好走向他:“你走开点,我们女人有话要说。”   老婆最大,陆济宽只好乖乖让位。   黎雅蔓把她拉到身边咬耳朵:“我说……你们两个要互相照应着点知道吗?还有,B城的男人不好,特别神抖抖,我有很多客户都是B城人,听我的准没错,这找男朋友呢,还是要找S城的,温柔又专一……”   陆惜妍冷着脸望她:“第一,柯远不是S城人,他老家在H市;第二,你别以为把我卖了我就不会妨碍你们,四年后我一定会回来的。”   黎雅蔓闻言笑意不改:“热烈欢迎,带一个回来更好。”   陆惜妍叹了口气,小小的手轻轻拂过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双目低垂:“黎雅蔓,好好照顾我爸。”   “切,应该他好好照顾我才对吧。”   “……”   “好啦好啦知道了。”   目送着女儿所坐的火车缓缓驶离,陆济宽伫立良久,百感交集;垂在身侧的手却被温软小手轻轻握住,他一回头,黎雅蔓正巧笑倩兮。   夫复何求。   ***   数日后,在位于市郊的S市看守所里,一个颀长瘦削的少年正沉默不语地在玻璃罩背后伫立,身后有荷枪实弹的警察静静等候,面无表情地和这冰冷庄严的场地融为一体。他木然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那个女人,音调低得几不可闻:“你来做什么。”   牢狱生涯并不是那么好过,原本清新淡漠的少年已经成了胡茬泛青的阶下囚徒,醒目的光头似乎在强调着他的身份,他本人却似乎对此却漠然得很。黎雅蔓无声地深深呼吸,抬眼道:“最近还好吗?”   他嘴角微微掀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这么虚伪有意思吗?”   她无奈地笑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卖关子了。我们已经把你母亲安顿到了条件比较好的病院,费用我们会负担,她最近精神好了很多,医生说有痊愈的可能性。所以你的服刑态度一定要好,因为你知道,如果她醒来知道你出了事……一定会伤心的。”   听到母亲的事,一直冷漠以对的少年忽然无法再冷静,他咬牙切齿道:“不用你们假好心,我——”   “瞿征,”她强势打断他的话,“三年不算太久,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既然已经错过一次,就不要再错了。”   当时他无论从绑架还是杀人未遂来量刑都绝对不止三年,她和陆济宽花了不少力气才帮他争取到了这个最低的量刑。尽管已经仁至义尽,可陆济宽还是一直活在自责中,只能用照顾他母亲的方式来尽量赎罪,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他冷冷地笑了:“是啊,三年,确实不算太久,你们就不怕自己的安稳日子只剩三年了?”   虽然这话包含着j□j裸的恐吓,黎雅蔓却依旧坦荡淡定:“你知道的,如果我愿意,你绝对不止三年。”   这话旁人听来或许只会听出一层意思,因为他们曾经因为努力为罪犯争取轻罚而被传为最古怪受害者,只有瞿征清楚,她到底指的是什么。   这也是最让他困惑的部分,当他做好了必死的决心时,却发现她根本没有把滕浩的事说出来。并且,她和陆济宽甚至统一口径地把这次案件说成了普通的感情纠纷,完全没有提到手术的事情,因为一旦两者被关联起来,滕浩的命案势必会被连带想起,一旦如此,等待着他的恐怕就是死刑了。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我知道你不懂,但愿有一天你能懂。”说着她起身,虽然身怀六甲,身影却依旧潇洒,“如果三年后还是不懂,欢迎你随时来找我们。”   瞿征脸上阴晴不定,脸上的每一根神经都被太过复杂的心情拉扯着,他忽然急急叫出声:“慢着!”   黎雅蔓回过头,对上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淡淡开口道:“惜妍和柯远一起考上了Z大,已经结伴一起去B城了。至于你,她从那以后再也没提起过。瞿征,如果你对她并不是那么无动于衷,那么请你答应我,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眼前,永远不要。”   少年冷冽的眼底划过一丝痛楚,他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呆立,脚步却踉跄了一下,失魂落魄。   她深深叹了口气,不再驻足,翩然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评论超级少,我也不说什么了,反正你们欺负我已经写完了,不发也要发,我不说了……   第107章 「大结局」难忘今宵难忘今宵(预备唱)   在之后的数月里发生了很多事,几乎让人感叹世事无常。梁曦一直在陪着司徒放拼搏事业,很多事都没有太关心,就连陈悠悠在老家闹出的大事都是后来才了解到的。   那时梁母正和她闹着脾气,也难怪,虽然上次好说歹说地把她老人家哄了回去,可她也不是傻的,两人长期住在一起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她妈能不嗅出味儿来?在经过反复劝说未果后,梁母就像当初反对江卓一一样和梁曦打起了冷战,梁曦和司徒放每次去看望她基本都会吃闭门羹,就算偶尔开了门,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直到梁曦的小姨后来搬去和梁母同住,并且时时开导她一番,情况才稍微好了一些。   至于梁曦的小姨怎么会和梁母住到一起去,那就说来话长了。陈悠悠那一阵是抱着不拿到钱不罢休的心情面对离婚的,可她到底是个书读得不多的年轻女孩,在财务方面完全不是江卓一的对手,况且因为她闹得太大,导致江母气急病发送了医院,而使得江卓一越发不顾情面。于是他干干脆撕破脸,悄悄转移财产给父母买了房产,又将收集来的陈悠悠出轨的证据作为呈堂证供,直接给她来了一个净身出户。   要说这事当时也算闹得挺大,对陈悠悠也算是很伤了,可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一转眼居然把脑筋动到了养父头上。   于是她跑去威胁养父,说要公开小姨当初假怀孕抱养她的家丑。而养父此时开着工厂财大气粗,外头的儿子也已经上了小学,这些年完全是惦念着旧情才没把她们母女踢出门去,非但如此,还每个月给钱养着。没想到这个“女儿”如此嚣张无情,居然敢反过来威胁他!他一气之下直接和她登报脱离了父女关系,又给小姨一笔钱把她踢出了门,自己则干脆娶了多年的小情儿,把儿子也公开了。   这样一来,除了陈悠悠一分钱也没捞着,徒惹一身骚之外,梁曦的小姨也是飞来横祸。她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又常住在这小地方,对女人的名节看得很重。之前这么多年虽然男人基本不着家,但养家的钱每个月都给着,也有大房子住,对外她完全是个有丈夫有女儿,生活完满的女人。这下被女儿一折腾,她顿时成了个中老年失婚妇女,被周围的人指指戳戳不说,之后的生活都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因为陈悠悠的关系几乎已经和她断绝联系的梁母伸出了援手,把妹妹接到身边和自己同住,除了宽慰她之外,又给她介绍了些自己常做的散工,两姐妹都是吃过男人苦的,到了这个把年纪,也就只能互相倚靠着过了。梁曦和司徒放去看望她们的时候总想给她们塞点钱,却被扑克脸的梁母一口回绝,最后只好偷偷塞给了小姨,让她照应着点。   “唉……还是你好……”   不过几个月而已,梁文秀却仿佛忽然老了几岁,“你和他好好处着吧,男人只要自己想要,就总能出头的,你妈也是穷怕了。可照我说,嫁了有钱的男人又如何?他在外头养人养了十几年我都眼开眼闭,可现在呢?有我什么好果子吃?”   说到这里,梁文秀忍不住抹了抹眼角:“唉,也怪不别人,都怪我自己太贪,领了个孽种回来养,能怪谁?”   梁曦不知还能说什么,只好在旁边宽慰两句,忽然想起什么:“那她现在……”   “我管她在哪儿?出了事她就跑了,天知道混到什么地方去了。”梁文秀一想起这个逆女就气,虽说当初领个小孩欺骗丈夫确实是她的错,可她自问没什么对不起这个“女儿”,把她从被遗弃的孤儿变成了不愁吃不愁穿的正常人家女儿,把她一路拉拔大,也算尽足了母亲的义务。她怎么能这样坑她?怎么能?   另一边,司徒放正努力和“准岳母”扯关系,又是送东西又是赔笑脸的,可梁母就是一路扑克脸到底,怎么都不肯松动。无计可施啊……   每当这时候,他就恨不得一夜之间被五百万大奖砸中,当然,想完以后只能乖乖回店铺加班去。   又过了几个月,黎雅蔓生完孩子后成功收身,于是张罗着要把婚礼补起来。梁曦当然是当仁不让的伴娘了。   不过她家的花僮就……   由于丑丑小盆友实在是太小,走不了只会爬,所以做不了花僮。但是现场宾客在看见一对成年男女组成的花僮阵容后,还是稍微惊讶了一下……   身着浅粉色小礼服的陆惜妍在众人新奇的眼神中各种汗流浃背,她只好抱紧了小小的弟弟,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可丑丑这娃儿居然非常不配合地在爸爸妈妈举行典礼的时候嘹亮地哭出了声,陆惜妍顿时慌了手脚,却是越着急越不得法。一时间,台上的身着礼服的俊男美女正在庄严肃穆的音乐中等着互换戒指,正渐渐走向他们的花僮却抱着哭声凄厉的小孩,手忙脚乱地往前走——   “我来吧。”一身正装的柯远今天人模人样,他压低声音示意陆惜妍把丑丑交给他;陆惜妍将信将疑,但眼看别无他法,只好听从了他的建议。说来也怪,丑丑坐在姐姐温软的怀里哭个不停,可到了另一个大老爷们手里,居然渐渐止住了哭声,只把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新奇地望着柯远,还真安静下来了。   陆惜妍迷惘地瞥了他一眼,他回以温暖的笑容,她赶紧低下头继续赶路。   礼成后,黎雅蔓匆匆赶到化妆室去换衣服补妆,梁曦赶紧趁机喂她喝两口汤羹,结果妈妈还没填饱肚子,儿子就饿得哇哇叫起来,黎雅蔓把门一关就豪迈地扯下婚纱喂起奶来。梁曦站在一边愣愣地看着她娴熟地操作,就抱着学习的心情研究起来。黎雅蔓注意到她的视线,于是眉峰一挑:“羡慕啊?自己生一个去啊。”   梁曦连忙摆摆手:“他的一年之约马上就要到了,这种关键时候我怎么能怀孕?”   “是么?怎么样,行不行?”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梁曦的脸上忍不住漫上些许笑意,其实截止到上个月收益就超过了一百万,这下只等着过两天开新闻发布会正式移交了。   两人一整年的辛苦操劳终于有了回报,可以说是苦尽甘来。   “哇!哈哈哈~~以后你就是老板娘了,多照应着姐妹点哦~”黎雅蔓咯咯地笑,这时丑丑吃饱了,她熟练地把儿子抱在怀里轻拍他后背,直到他打出了嗝,才放心地交到了门外的陆惜妍手中,自己则回来卯足劲儿地把自己往性感礼服里头塞,不艳冠全场誓不罢休!   梁曦静静看着这一切:“那时候不是说不喜欢吗?我看你现在挺喜欢的。”   “唉,不喜欢又能怎样?又不能扔了。”黎雅蔓撇撇嘴,“不过养着养着好看多了,刚生出来真是丑哭我,想想我和老陆基因都不错,怎么就生出这么一只小老鼠来。哎哟过来帮我拉下拉链。”   标准的口是心非。梁曦懒得戳穿她,不过帮她拉拉链的时候发现她腰侧还是有了淡淡的妊娠纹,虽然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对于爱美如命的她来说……   黎雅蔓叹口气:“你也看到了吧?唉,这小鬼头,我是上辈子欠了他多少钱啊?”   “能不能抹点什么消掉?”   “管他呢,”黎雅蔓耸耸肩,“别人看不见,老陆看见了也无所谓。反正桌上就老娘一盘肉,他爱吃不吃!”   看她说得这么自信,梁曦忍不住笑了,只有幸福的女人才会有这样的表现吧?   婚礼到了最后,黎雅蔓敬完了酒,宾客也逐渐开始散场,她挑了个角落休息休息,陆济宽则抱着儿子上前殷勤“侍奉”太太吃奶黄酥。此时柯远、陆惜妍和梁曦也聚拢了来,黎雅蔓像个女王一样捋捋长发,拍拍柯远的肩:“今天辛苦你了,表现不错。”   柯远局促地笑着:“这是我应该做的,雅蔓姐……”   她立刻眉峰一挑:“雅蔓姐?”   小男生愣了愣,赶紧从善如流地改口:“雅蔓阿……阿姨!”   陆惜妍瞥了他一眼,淡定地回过头去,什么都没说。黎雅蔓顿时惆怅了,她都牺牲自己年纪轻轻给个成年男人叫阿姨了,小傲娇居然都不松动!要知道这种小鲜肉以前她完全是留着自己享用的好吗?   此时司徒放也向他们走来,送完祝福就特别娴熟地把老婆一搂,低语道:“老婆,你啥时候忙完?”   梁曦意有所指地戳戳他的胸膛:“还早呢,你再过去和人家聊会儿呗。”   司徒顿时暗叫不好,因为她一直在做伴娘,所以他在宴席里就落了单,偏偏有个搞不清状况的女客老来找他搭话,他不知道是谁的亲戚,也不好对人家太没礼貌,只好聊了两句,可是似乎被看见了……   黎雅蔓咯咯笑了:“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那是老陆他们科室的小护士,人称脑外科一枝花呢哈哈哈~”   司徒瞪了她一眼:“老妖婆,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黎雅蔓立刻往陆济宽怀里偎去,装出一副柔弱样:“老公我好怕!”   梁曦被她逗乐了,就不再佯装生气,挽着男人的臂膀和一对“新人”告别:“那我们就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梁曦回味着好友的婚礼不胜唏嘘。司徒把她搂紧一些:“别想别人的了,这个周末就要开移交店面的新闻发布会,你想好穿什么了吗?”   她有些莫名:“我需要穿什么?我又不上台。”   他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得,明天下班我带你去买衣服。”   “干嘛花这冤枉钱?”她立刻就不干了,“你可别以为你盘下店就发财了啊,交了钱一切又要重新开始,还得自负盈亏,瞎得瑟啥啊?快走吧还得赶地铁末班车呢。”   结果到了最后,她还是拗不过他,被他拽去商场里花了三千多配了一身名牌裙装,好看是好看,可心疼得她觉都睡不好了……这男人怎么这样啊?有了点钱就神抖抖,谁给管管啊!   结果到了发布会那一天,作为内部工作人员的梁曦一早就到现场发起了赠品袋,发着发着,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人却忽然出现在了她眼前。   “……妈?”   看见母亲到场,梁曦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她做梦也想不到母亲居然会主动来找她,她……   梁文卿依旧是面无表情,登记后就兀自入座去了。司徒放说今天有大事要宣布,绝不会让她失望,三番五次地求她无论如何也要来参加。这个毛毛躁躁的小伙子又要出什么招?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大事。   在发布会上,苏总果然信守诺言地在移交合同书上签下了大名,又当众表扬了这位锐意进取的年轻后生,甚至还额外向他发出了一份聘书,邀请他成为风驰的高级顾问,为风驰的其他门店提供指导和培训。两人签完合同后愉快地握手,记者们的镁光灯也闪了好一阵。就在大家以为大事已经完成时,司徒放却忽然伸展手臂,示意他有话要说,于是长枪短炮的准心又再度回到了他身上——   “谢谢大家的关注,事实上,今天除了有幸和苏总签下移交协议之外,我还有另一份合同要签,请大家当众为我做个见证。”   说着,他径直走向侧边的工作人员席,把一头雾水的梁曦牵上了舞台。被镁光灯一闪她就晕了,紧张得手心出汗,她是低调惯了的人,天知道他又要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接下去我要签的,是一份——”他潇洒地掀开布帘,露出一直隐藏的另一份合同书,“无条件赠予合同,我将把我名下的这间风驰店面赠予这位梁曦小姐,请各位替我们见证。”   梁曦直接僵成了一根冰棍!而台下的媒体则立刻嗅到了八卦的香气,纷纷问询起来:   “司徒先生,请问这位梁小姐和您是什么关系?”   “请问你们是夫妻吗?”   “……”   司徒泰然自若地微笑以对:“目前还不是,但如果我运气好,那很快就会是了。”   说着,他忽然在不知所措的梁曦面前单膝跪下,高举的锦盒里,一只大钻戒正明晃晃地发出璀璨的光;梁曦无法自抑地捂住嘴,慌得几乎想蹲下去扶他,却被他顺势捉住右手套上戒指,他甚至还促狭地笑了笑:“我什么都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答应了呢?”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事实上她快要哭了!这一年来的艰辛忽然全数化为了感动,让她鼻腔溢满酸楚,胸腔却翻腾不息。   “我想我有必要讲解一下,只要你在合同上签下名字,这里的一切,包括我,就都属于你了。并且合同上有补充条例,如果婚后我敢背叛你,你完全可以让我净身出户!”   “不……不需要这样的……”她哭得不能自已,先前她问过他母亲怎么会来,他说是他邀请的,她还以为他只是想让母亲知道他发达了,好放心把她交给他,却没想到……   “是不需要,”他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引得镁光灯顿时闪得疯了一般,“但签一下也无妨。”   在场宾客此时都自发起立鼓掌,带头的苏子殷在人群里拍得特别高兴!却忽然感觉到肩头一热,转头却见是陈言斐搂住了自己的肩。她没好气地挣脱了一下,却没挣开,干脆不理他继续鼓掌;梁母则震惊地望着这一切,一向冷情的双眸终于湿润了,终于流露出欣慰的光;而早早从苏总这里得到消息、准备已久的杂志摄影师,则正在努力地调焦拍摄——   数日后,千里之外的东莞红灯区正是华灯初上,不少妖冶的浓妆女郎们伺机而动,要在这纸醉金迷的夜色里狠捞一把。   在一家对外宣称是酒店,实则暗中经营皮肉生意的场所里,一个娇柔的女声正出声呼唤:“Yoyo啊,快点吧,该上台了。”   那个被唤作Yoyo的女子依旧雷打不动地翻着杂志,女经理见她不配合,不由得语气也沉了几分:“陈悠悠,你到底好了没?就等你一个了!”   陈悠悠也毫不示弱:“我说过了,600的牌子我是不会挂的,凭什么Sara能挂1000我却只能挂600?”   女经理闻言笑了,那笑意里却嘲讽尽显:“哟,咱们Yoyo出来卖都卖得这么牛|逼啊?实话和你说了吧,Sara奶|大腰细,活好态度也好,你呢?这个月都接过三单投诉了!拜托你搞搞清楚,你现在是在接客,不是嫖|鸭!客人让你干什么你就他妈的给我干什么!装高贵给谁看啊?谁不知道你是个被人玩残的二奶,下不了蛋的母鸡?想做你就做,不做你就滚!这儿不缺你一个!”   陈悠悠恨恨地瞪她,经理都被她瞪笑了:“怎么?我说错了?这里谁不知道你假装怀孕硬攀着张老板要人家娶你的丑事?活该被人白玩大半年还净身出户。这里的有钱人哪个不把生儿子当成头等大事?你要是真能生个一男半女,正室不用想,让人这辈子养着你还是没问题的。可你生得了吗?呵呵……姐姐劝你吧,好好在这行干着,攒几年钱再说,飞上枝头当凤凰就别想了,这儿的姑娘哪个不比你嘴甜舌滑有手腕?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陈悠悠的视线却死死钉在手里的杂志上,上头是感人肺腑的一场求婚实录,男人的深情和女人的感动跃然纸上。而那巨大的抬头“风驰发布会上演惊人一幕,史上最帅加盟商当众求婚”则几乎戳瞎了她的眼……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可她内心的嘶喊,却牢牢卡在喉咙,终究化为一片无声。   她颓然放下杂志,不管怎么样,她是回不去了,她宁愿在这里吃苦,也不愿意一无所有地回到老家,被这些人嘲笑鄙夷……   没关系,她陈悠悠能屈能伸,只要回头攀上金主挣到了钱,她照样衣锦荣归给他们看!   于是她一声不吭地别好腰间的“600”,出门走向了“任君选择”的舞台。可她不知道的是,恰在此时,当地警方正在酝酿一次史无前例的大型突击扫黄行动……   数月后,美好的初夏时节,在伴娘苏子殷和伴郎陈言斐的陪伴下,梁曦终于嫁了,她把捧花直接留给了苏子殷,虽然当时的行为歪打正着地并没有伤害她,可她还是一直觉得很内疚。不过看见她和男朋友重归于好的幸福模样,倒是让她释怀了许多。   蜜月去的是好俗气的马尔代夫,因为司徒说那里快要沉了,得先去,至于希腊法国意大利夏威夷什么的……不会沉的先放放,晚点再带她去。   瞧,多么嚣张的男人。   蜜月之后,他们除了带回来一堆所谓的特产之外,还带回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宝贝,于是她被强制勒令回家躺着,再也不许去上班了。   “躺着吧,有得好躺了。”黎雅蔓以过来的人的姿态指导着,手里的小奶娃儿不停地想往外爬,被她一把拽回来塞到陆济宽怀里,“烦死了,你抱着。”   陆济宽便一手搂着娇妻,一手抱着儿子,言听计从的样子。   此时司徒放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一进门就抱怨开了:“这帮分店的龟孙子真烦人,什么都得手把手教着,真不知道一个个大学硕士的都念到哪里去了?搞得老子这么晚才回来,妈的!”   他一身西装革履,看着完全是个年轻俊帅的企业家形象,讲话却还是那么的糙,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脱了外套就急急往床边跑:“今天还行吗?还吐不吐了?”   梁曦笑着摇摇头,这孩子算是争气的,没怎么折腾她。   “那就好。”他用手臂抹抹额头上跑出来的汗,笑得有点憨。   黎雅蔓忽然灵机一动:“诶?你这要是个女儿倒是好,咱们可以结个娃娃亲!”   没等梁曦发话,司徒放就急急驳了回去:“想得美,到时候可别让你儿子跟我儿子抢姑娘,因为肯定抢不过!”   梁曦眉头微蹙:“可是我想要女儿啊。”   “女儿!当然是女儿!”司徒立刻毫无节操地360度大转弯,凑过去贴着她平平的肚子柔情万种地呼唤,“乖女儿啊,爸爸在和你说话呢,听得见吗?”   屋里忽然爆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而屋外,夏夜晚风依旧暖意融融,正无声无息地拂过这个温柔的世界。   【End】   作者有话要说:多肥的一章结局啊,如果你开文没冒泡,入V没冒泡,肉章没冒泡……那你现在冒不冒泡?!冒不冒泡?!   番外一对一个,内容包括越来越嚣张的梁叔叔和越来越有钱的放放公然*;陆医生和女王婚后的无节操生活,以及陆惜妍小朋友和她“妈妈”的爆笑互动。   公平公正,童叟无欺,无需等待,尽快贴上。   最后关头,歌爷要做一个测试——歌爷要看看不管歌爷写什么都想看的死忠到底有几个,如果很少的话,歌爷就可以安心地瞑目了~~~我们来世再见~~   新文预览在这里,请戳~   请注意,本品为预售商品,发货日期为天知道。   【关于发文】   可能性1:歌爷的文过了终审,那么在上市前会来这里帖文。   可能性2:歌爷的文没有过审,重新写了一个等待各种审,经过九九八十一回后,上市前会来这里帖文……(可能是八十年后)   可能性3:歌爷不管写什么都不过审,绝望之下选择跳楼自杀,结果没死成却撞坏了头,于是决定继续写没钱挣的网络扑文。   【关于题材】   1.可能是搞笑脑残小萌文(可能性58.7%)   2.可能是爆笑穿越吐槽文(可能性41.1%)   3.可能是暗黑弄权欢场文(可能性0.03%)   爪机请点这里:   点击以上链接会变美,收藏会涨cup,视而不见会忽然觉得咪咪头疼痛,哦也~ ━━━━━━━━━━━━━━━━━━━━━━━━━━━━━━━ 本文内容由【panpan0297】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