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偏执狂的独占欲/请问你是哪颗糖》 作者:银八   文案:   一场车祸让蒋妥失去了十年记忆,只记得自己是个无忧无虑的舞蹈学生。   现在的她不仅是影后,还传闻身后有神秘靠山。   一次活动,媒体长.枪短.炮指着她问:“您真的跟傅先生分手了吗?”   蒋妥却满脸问号:“请问傅先生是谁?”   在场媒体朋友全部静谧,默契十足地对她背后的那位靠山不可言说。   后台。   傅尉斯嘴里咬着烟,一脸的冷漠疏离难掩贵气。   朋友在一旁调侃:“你说说你,养了那么多年的小情人翻个脸就不认人了。”   傅尉斯将烟熄灭揉碎,冷冷开口:“分了。”   朋友翻了翻白眼:“分手了?有本事您给手机屏保换一个成吗?”   文案二:   众所周知,17岁时蒋妥被傅尉斯看中,他做了她将近十年的靠山。   这些年,蒋妥从一百零八线小辈一跃成为超一线大咖,地位无人撼动。   然,娱乐圈提及蒋妥背后那位时都是默契地不可言说。   可刚满第十年,坊间小道消息不断,说是这两人早已经分道扬镳。   三个月后,狗仔拍到影后光天化日之下抱着一个小鲜肉手臂,满面春光。啧啧。   当天晚上,蒋妥刚打开家里房门便被人一把拉住抵在门上。   漆黑中,那个恶魔轻轻咬住的蒋妥耳垂,在她耳边缓缓道:“哼,那么快就找到新的替代了?”   蒋妥二话不说一抬脚往人身下一踹:“神特么替代,那是我亲弟!还有你,我跟你很熟吗?请滚出我家!”   被赶出门外的傅尉斯,冷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   ps:女主失忆梗,sc,he 男主追妻火葬场。   一百分的甜你值得拥有!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娱乐圈 甜文 爽文   主角:蒋妥、傅尉斯 ┃ 配角:蒋帖、王培凡、孙洲 ┃ 其它:失忆 =============== 第1章   阳春三月,万物生灵生机盎然。别墅里的所有植物似乎都在争先恐后野蛮生长,最显眼的莫过于路正中间那两排樱花树,春风轻拂,落了一地的粉色花瓣。   蒋妥想起第一次来那套别墅时,她就对那几棵樱花树印象深刻。每棵樱花树枝干相互交错,花瓣与花瓣,叶子与叶子,分不清楚孰是孰非。但恰恰是这样,形成一副十分壮观的风景画。   春天的雨连绵不断,在南州市,有时候可以断断续续接连下上个把月。   此时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拍打在瓦片上,扰人清梦。   蒋妥朦朦胧胧睁开眼,还不待她反应,一道火热的气息压了上来。   带着重重的男性气息,霸道又野蛮,根本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她的脸埋在他的肩侧,感受着那里裹着的一层紧实肌肉,骨骼分明,宽而有力度。   蒋妥甚至很清楚对方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果然,男人抓着她的手按在他的脖颈上,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吻朝她袭来。   唇齿交缠,他像是要将她生吞入腹一般。   蒋妥本能的想推开眼前的人,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力气。   忽而耳旁有湿热的触感,她整个人一颤。   男人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哄着:“妥妥,说你爱我好不好?”   蒋妥想问他是谁,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甚至从头到尾根本没有看到他的脸。   = = =   不知今夕何夕,蒋妥醒来的时候脑袋上还有点钝钝的痛。   她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一个不争却又荒唐的事实是:她失忆了。   蒋妥苏醒已经有两天的时间了,却仍然不太敢相信这件事真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因为几天前的一场小小车祸,她在床上昏迷了整整72个小时,醒来后丢了十年的记忆,现在只记得自己还在高考倒计时一百天。   不用高考当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但莫名其妙少了十年的记忆,蒋妥心里也是日了狗了。   这在洒什么狗血?还洒到她身上来了。   “我妥啊,快别发呆了,我跟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王培凡一头精心打理过的短发,黑衣裙,看起来干练成熟。与此同时,她又像个老妈子似的忙前忙后,终于找到了双满意的手套后给蒋妥戴上。   王培凡是蒋妥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关系,两个人一个院子长大,又一起读书练舞蹈。   蒋妥没有想到,如今王培凡还成了自己的经纪人。   而且这个经纪人看起来还相当称职。   蒋妥忍不住戳了一下王培凡的腰:“我记得你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去参加选美比赛。”   王培凡无奈翻了个白眼:“这都多少年前的陈年旧事了,别再拿出来恶心我了行吗?”   的确,事实是,十年的时间,当年同为舞蹈学生,绝对不允许自己体重超过90斤的她从一个美少女转变成体重一百三十斤的胖妹。欲哭无泪。   反观蒋妥,这十年以来依旧保持着90斤的窈窕身姿,如同一个少女。   这十年时间,蒋妥的变化不大,但真要说变化也有,是愈发玲珑有致。   这两天蒋妥无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重新认识自己的时候,明显能感觉自己的眼神和年少的时候大不相同了,但具体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南方的湿冷绝不是说说而已。   虽然已经开春,但现在的室外温度是零下一度,等会儿蒋妥就要走出温室穿着身上这件裹胸长裙前去走红毯。   王培凡有点担心那么怕冷的蒋妥能不能够挨得住严寒。   蒋妥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闻言乐哈哈地点点头。   王培凡顺着蒋妥的视线看过去。   镜子里的蒋妥妆容精致,波浪长发被打理地一丝不苟贴在脑后,似精心雕琢的洋娃娃。   蒋妥是电影咖,国际影后。即便外界仍然抨击她的国际影后头衔有水分,但她这张脸绝对经得起镜头的考验。蒋妥长得好看是整个娱乐圈公认的事实,无论外界泼多少的黑料,唯一黑不了的就是她这张脸。   妆发师还在做着最后善后的工作,拿着定型喷雾给她的刘海处做固定。   平日里化妆时总是沉着脸的蒋妥此时却双眼放光,一脸好奇地看着妆发师的动作。她脸上的表情生动,绝对不像是外界所说的冷面影后。   王培凡有些不放心,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点后体贴地问:“怎么了?是不习惯这个样子的自己吗?”   蒋妥点点头又摇摇头。   王培凡刚想再说点安慰的话,却只见蒋妥沉迷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蒋妥用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捏了一下自己的这张脸,忽而冷不丁感叹道:“老娘我真是美得人神共愤啊!”   王培凡:“……”   蒋妥又凑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一醒来,从一个路人甲到超一线大明星,蒋妥的心里也是兴奋的,虽然这种兴奋带着不真实。   看着眼前单纯的蒋妥,一旁的王培凡心里却十分复杂。   整整两天了,蒋妥一直没有恢复记忆的征兆。   但另外一方面,王培凡又忍不住欣慰地一笑。   真好,以前的那个蒋妥又回来了。   只是老天爷这个玩笑也开得太大了。   因为两天前傍晚的一场小小车祸,蒋妥的脑袋轻轻在车上磕了一下。醒来后她便忘了这十年发生的所有事情,记忆停留在了17岁的时候。   这几天在医院里,各方面的专家都来会诊过,初步断定蒋妥的失忆与这次车祸有关。但除此之外,医生并无法给出具体解决的方案,而是让她们等待。   蒋妥的记忆有可能会恢复,能恢复的时间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一个月,或许是一年,又或许,永远也不会恢复。   眼前的蒋妥有着27岁的极致容颜,心智却还只是个17岁的黄毛丫头,这让王培凡又头疼又无奈又心酸。   接下去的各个活动蒋妥都无法推脱,王培凡在耐心教导的同时也只能祈祷蒋妥别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临上红毯之前,王培凡又交代一下细节:“等会儿那些记者问的问题你只要照着我给你的答案回答就可以了,另外一定要切记面带微笑,你以前就是这样的。这个活动时间不长,后面的典礼仪式咱们就不去了,反正也是干坐着的。”   蒋妥一听侧过头,眨巴着大眼看着王培凡,乖巧地说:“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培凡犹豫了一下,问蒋妥:“你怕吗?”   蒋妥看着镜子里鲜艳夺目的自己,咧开嘴笑着反问:“我为什么要怕呀?”   是的,17岁的她天不怕地不怕,绝不像27岁时的她那样。   = = =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镁光灯不停闪烁,周围是影迷地大声呼喊。   初春的夜晚,南州市室外温度低到让人怀疑人生,而女明星们却能光着白花花的大腿走在这天寒地冻里。   蒋妥小心翼翼踩着高跟鞋好奇地看着这一切,也小心翼翼地按照王培凡的吩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在笑意的背后,她冻得想骂娘。   老天!也太冷了吧!   作为压轴出场,蒋妥的咖位自然不必多说。   不仅是媒体和工作人员,就连一些十八线小明星都在期待着蒋妥的出场。   粉丝的嘶叫声震耳欲聋。   声浪一波一波传来。   傅尉斯坐在休息室里,目光淡淡地看着电视墙上的现场直播。   一身休闲,与这种场合似乎一点都不搭。但是他身上冷冷的这股气质,倒是和今天晚上的气温天衣无缝。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不少残骸,他修长的十指和中指之间也夹着一根烟,这会儿微微走神冷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烟雾缭绕中,一旁的孙洲看了眼傅尉斯,笑着道:“四爷,咱差不多撤吧,今天这活动也没啥看头。隔壁的新人王万瑾不是在拍杂志封面嘛,咱们去看看。”   傅尉斯闻言把手上的烟叼在嘴上吸了一口,只听直播里主持人介绍:“下面,有请今晚的压轴嘉宾蒋妥登场。”   孙洲一听,完了。   他不看电视转而看了眼傅尉斯,果不其然,那人嘴上说着不在乎,脸上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全天下估计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让傅尉斯这么吃瘪的人。   傅家有权。   傅尉斯不仅有钱有势,更是人中龙凤。   二十九岁的傅尉斯,在娱乐圈人称四爷,现手下掌握着大大小小不少的娱乐公司,堪称娱乐圈半壁江山。   可以说,在场几乎没有一个艺人不巴结着傅尉斯的。   但有一个人除外。   孙洲转而看向电视。   直播镜头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围着蒋妥在转动。   即便是阅人无数,孙洲也不得不承认,蒋妥冷艳的美在如今的娱乐圈里再也找不出二人。今天的蒋妥穿着一件裹胸碎花长裙,正好也契合了这次活动的主题,让这初春的日子仿佛鸟语花香。   冷风中,蒋妥被精致打理妥当的长发飘动,几根发丝拂面,她伸手轻轻撩了一下,镜头随便一拍就是完美的动图。但仔细看,蒋妥的两条手臂都冻地发红了。   穿着高跟鞋走完这条漫长的红毯之后,蒋妥被两位主持人请到舞台中间签名后做简单的访谈。   访谈是红毯里的必备项目,一般都会问一些无伤大雅的问题。   蒋妥因为王培凡的教导,脑子里记着大部分的答案。   男主持人拿着话筒已经开始做铺垫,类似蒋妥美若天仙,是今晚的一道亮丽风景线云云,口吐莲花比得上推销房子的小哥。   蒋妥闻言咧开了嘴笑,被夸漂亮当然是高兴的事情,更何况她这个自恋狂。   她这一笑,镁光灯更是疯狂闪烁。   看着直播镜头的傅尉斯也是一怔。   他似乎很久没有见过她这么没心没肺的笑容了。   正想着,底下的人走过来。   傅尉斯单手扶着额懒懒靠在沙发上,那人蹲下身在他耳边恭敬道:“查到了,上次蒋小姐的车祸不是意外,有人动了她的保姆车。”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火烧火燎》求收藏啦~   文案:娇软舞蹈系学妹vs商界冷面精英   刚满法定年龄的周沐便和傅焰结婚了,那会儿她还不过是个大学生。   如传言所说,周沐和傅焰的婚姻的确是因为两家的娃娃亲。   周遭的朋友难免为周沐打抱不平:“那个傅焰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暴戾又偏执,除了家里有几个臭钱还有什么?”   周沐都只是淡淡一笑,不可置否,毕竟对方说得好像没有毛病。   回到家,看到那个传说中的暴戾份子亲手作羹,周沐笑着从背后环着他的腰。   傅焰转过身一把将周沐抱起放在流理台上,一边啄吻她的唇,一边不老实地上下其手:“能不住校么?一周就同房两次哪个丈夫能忍?”   周沐躲闪着他的大掌,还等不及把今天朋友的话说给他听便已经气喘吁吁。 第2章   = = =   这次红毯的主题是环境保护,因是公益活动,故而地点也选择在了南州市森林公园入口处。   蒋妥自幼在南州市长大,对这个森林公园也十分熟悉。然而十年前这个公园的建设远远没有现在优美,那会儿人们的环保意识似乎也没有现在那么浓厚。甚至在蒋妥的记忆里,她前几天还跟几个同学在这里爬山许愿,希望考到最喜欢的大学。   如今一觉醒来,她星光熠熠站在冷风中回答着主持人的问题。   红毯的简单访问对蒋妥来说既陌生又兴奋,她按照着王培凡事先给的答案,专门挑自己会的问题回答,不会的则左顾右而言它打个太极推了过去。这样一来,她的这次红毯之行也算是没任何纰漏。但如果说真的有什么是人为无法干预的话,大概就是她在后台遇到的黑粉。   在娱乐圈,要想知道自己红不红,最直接的就要了解自己的黑粉数量。凡事物极必反,一旦人气过高,黑子便会闻讯而来。有些人是红着红着就黑了,有些人是黑着黑着就红了。   自蒋妥出道以来,身边没少黑粉,但很不幸的是,这些年黑粉门愣是没能在蒋妥身上挖出更多的东西,最多就是无伤大雅地攻击一番她的长相。   有时候,女明星长得没有死角反而成了一种罪过。因为在黑粉的眼中,人无完人,你那么美你就是整的。于是他们“不辞辛苦”地大量搜集明星出道前的各种在照片,但凡有点细微的不同,他们就会划上重点:这里开过刀。   巧的是,蒋妥小时候和现在长得还真的不像。   小时候塌鼻子,长大后高鼻梁;小时候单双眼皮,长大后双眼皮;小时候短下巴,长大后尖下巴。   看!小时候的照片就是蒋妥整容的最大证据,谁也别解释!因为解释也没用!黑粉捂着耳朵表示: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因为多年的接触,王培凡对于蒋妥身边那几个黑粉也几乎是了若指掌。   在后台看到那个黑粉的时候,王培凡就特地提醒了蒋妥一句:“十点钟方向,就那个穿荧光绿衣服的,头发三七分,男的,等会儿他故意说刺激你的话你不要理会,只要面带微笑就可以了。”   蒋妥顺着王培凡提醒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荧光绿三七分男。   对方个头不高,甚至都没有她高。因为距离不算远,蒋妥甚至能够清楚看到对方化着妆。十年前,男生化妆还是一件稀奇事,绝对不像现在,不过现在大多数的直男也很少会化妆。   王培凡低头在蒋妥耳边说:“那人是你的黑粉,外号叫小师太。他是三年前加入黑你组织,现在但凡是你南州市的活动他一般都会出现。”   蒋妥算是听了个大概。   不过照王培凡这么算来,对方应该算是她的“真爱粉”吧?死忠粉都还不见得像黑粉一样,只要她在南州市出席的场合都会出现“加油支持”。   果然,一走近了,那个荧光绿男就大声对蒋妥嘶吼:“蒋妥蒋妥快看我,我是你最贴心的小师太。”   对方声音似公鸡叫,让蒋妥忍不住很想笑。   还贴心呢,不要她命都不错了。   小师太其实还是一个大学生,能成为蒋妥的黑粉也是因为机缘巧合。大一的时候,某天他闲着没事在网络上冲浪,无意间刷到了蒋妥的视频新闻就点了进去。蒋妥这张360度无死角的脸,即便没有看过她的作品,但她绝美的面庞都让人忍不住舔屏。   小师太本是抱着欣赏的态度看这则新闻,谁料这个采访蒋妥竟然全程黑着一张脸、对面记者们的问题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不说,还提前离场让一帮媒体人人干瞪眼。   本就是学新闻媒体出生的小师太当时就站在上帝的视角看不惯了。呸!你说你一个靠媒体吃饭的明星,用得着那么装清高吗?   于是当下!立刻!马上!小师太就成了蒋妥浩浩荡荡黑粉大军当中的一枚成员,随着这几年的不断发展,他也成了蒋妥黑粉大军里的中流砥柱人物,在黑蒋妥的道路上他任重道远,功不可没。   细数蒋妥的成名史,出道即是巅峰,不仅是著名导演万辉辉的万女郎,又凭借第一部电影拿下了国际影后的桂冠。   这些年,低调是蒋妥的代名词,她走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设。不接烂广告,不接烂电影,从来都是大制作大成本,而且又是清一色女主角。   这样的蒋妥能让人不黑吗?不黑她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小师太今天顶着零下一度的严寒前来捧蒋妥的场,还有一个最最最主要的原因:   听!说!蒋!妥!和!她!那!个!神!秘!金!主!分!手!了!   坊间早就盛传蒋妥背后有个神秘贵人,也就是包养她的金主。这些年,媒体们但凡是提到蒋妥背后的这个贵人都是不可言说,因为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网友们更是凭借一些蛛丝马迹展开奇思妙想,但所有相关的消息贴和新闻总是活不过24个小时。   可最近传言愈演愈烈,都说金主和蒋妥真的分手了。   原因也很简单,两个多月不露面的蒋妥,就今天她身上穿的这件礼服便让人浮想联翩。   大部分艺人出席红毯或者盛典的礼服都是知名大牌赞助,这也不是什么鲜闻。但蒋妥每次出场,都是直接买下价值百万的高定礼服,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可今天,蒋妥身上这件礼服不知是什么十八线牌子不说,居然还特地在微博上发了一组全身照片,很明显就是为对方打广告。   蒋妥居然已经low到要为这种十八线礼服打广告了?和金主分手的传闻好像越来越真了呢。   此时蒋妥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外套,在经纪人王培凡的带领下步伐匆匆正准备离场。   小师太靠着自己蜘蛛网一般的关系圈,顺利挤入后台,终于找到机会近距离接触到蒋妥。   凭借自己娇小的身材,小师太几步追上去在蒋妥身边道:“蒋影后,今天穿得好像很有乡村气息啊,这衣服不便宜吧?”   蒋妥淡淡微笑不可置否。   便宜不便宜关你鸟事?   见蒋妥不回答,小师太又追着说:“那么冷的天您又是露大腿又是抛出胸器,真是太敬业啦?”   蒋妥不是听不出来对方话里的意思,心里有句麻麻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男人怕不是有病吧?羡慕她有胸就直接说。   一旁的王培凡见蒋妥脸色有点不太好,想到她17岁时敢怼天怼地的模样,连忙说:“别理他,故事刺激你的。”   蒋妥淡淡嗯了一声,扶着王培凡的手继续往前走。   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对于人体来说简直就是变态的设计,但为了腿部线条,女艺人恨不得直接踮着脚尖走红毯。   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蒋妥一直没有穿高跟鞋的习惯,所以走路难免有些别扭。但想要逃离眼前这个烦人精黑粉,蒋妥的步伐也不由加快了一些。   小师太却依旧穷追不舍:“小蒋蒋,你好像又变漂亮了诶,几个月不见是又去动刀了吗?”   蒋妥闻言,停下脚步。   说什么都可以,说她的脸?抱歉,不可以。   小师太因为追赶太猛,差点没有刹住,在即将撞到蒋妥的时候被她伸手用力按住了肩膀。   蒋妥身高一米六五本就比小师太高几公分,加上又穿了这么一双恨天高,几乎是居高临下看着小师太。   “你叫小师太?”蒋妥淡笑着问,她自带气场,这么一笑反倒气场全开。   小师太点点头,带着调侃又带着点嘲讽的语气说:“您记性可真好。”   “名字跟你本人的气质真搭。”蒋妥说着指了指小师太肩膀上的位置,说:“呐,你肩膀上有一条虫子。”   “虫子?”小师太顺着刚才蒋妥碰触过的肩膀位置看过去……   “啊啊啊啊啊!”   是一只超级无敌大的绿色虫子!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大虫子!像是一只涂了绿色颜料的蚕在慢慢蠕动着,简直和他那件荧光绿的衣服融为了一体。   救命啊!   小师太尖叫着疯狂抖动着自己的肩膀。   可这虫子的脚上不知是不是有吸力,竟然牢牢地锁定在他的肩膀上。   蒋妥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笑出了声。一个大男人怕虫子怕成了这样,也是没谁了。   一旁王培凡虽说也跟着笑,私底下却轻轻用手点了一下蒋妥示意她离开。别以为她不知道,这虫子就是蒋妥放上去的。   王培凡想起那些年还在读书的时候,蒋妥就总是喜欢在自己的铅笔盒里养蚕宝宝,没少恶心她。森林公园这一带植被茂密,随随便便一颗大树上找条虫子不是什么难事。   在离开之前,蒋妥好心地动手帮小师太拿走了他肩膀上的那只虫,顺便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安慰:“别怕,这虫子不咬人的。”   小师太松了一口大气,整个人一下子瘫软了下来。   蒋妥顺势扶住了他,用小师太刚才同样调侃又嘲讽的语气说:“怎么那么不小心?”   后来一直到蒋妥和王培凡一同离开好一会儿了,小师太还有点没有回过神。   他是不是忘了问点什么?   什么情况,他刚才是被掰直了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蒋妥今晚的亮相其实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水花,一直到她低调从后台离开,也没有太多记者尾随。   倒是快上车的时候,有几家蹲点的狗仔突然蜂拥而上。   这帮狗仔一直让王培凡感觉头大,像是苍蝇似的总是阴魂不散。   为了这次的红毯,王培凡特地跟主办方吩咐不该问的不能问。却怎么也躲不过这群烦人的狗仔。   王培凡还来不及提醒蒋妥别说话,那帮人已经长.枪短炮指着她问:“您真的跟傅先生分手了吗?”   蒋妥满脸问号,下意识便问:“请问傅先生是谁?”   在场的媒体朋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也没有人敢反驳半句话。   后台。   傅尉斯穿着休闲装,双腿交叠放在前面的座位上,嘴里咬着烟一脸的冷漠和疏离。前一秒的百无聊赖在后一秒看到视频直播里的蒋妥后他动了动脖子。   孙洲在听到那句“傅先生是谁”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调侃道:“你说说你,养了快十年的小情人翻个脸就不认人了。”   “已经分手了。”傅尉斯将烟缓缓熄灭揉碎。   孙洲翻了翻白眼,“分手了?有本事您把手机屏保给换一个成吗?”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随机发红包呦,求留言求留言 第3章   = = =   从年前到二月底,凉了几个月的娱乐圈似乎一直没有什么爆点供吃瓜群众作为饭后茶前的谈资。   昨晚某论坛忽而有一条消息慢慢爬上了来,一开始关注的人倒也不算多,但慢慢的也被人关注了起来。   20xx/02/28   某论坛网友留言区。   标题:《听说某J影后跟她那个神秘金主分道扬镳啦!》   发帖内容:【先声明一点,我不是JT黑粉,而且我也特别喜欢她的作品。她为人低调用作品说话,从一出道就巅峰的起点,到现在还高居神坛没有下来。你们大概或多或少听过坊间的传闻吧?其实这已经是娱乐圈公开的秘密啦。只是最近J影后是真的跟金主分手了。我们只能祝福他们各自安好吧。毕竟两个人风风雨雨的也走过了十年。   接下来慢慢发证据和图片。】   1L:【前排留个影,默默来吃瓜。】   2L:【证据太充分了:   第一、J变质朴了。从来眼睛不眨几百万高定直接买来穿在身的J,这段时间街拍照片全身上下加起来的行头都不超过十万。以前哪次出街不是爱马仕?现在直接用国货了(不是说国货不好)。   第二、J接真人秀了。去年底开始蒋妥接了一档真人秀(不过还没录制),里面有大量跟男明星搭档做任务,这种情况回顾她从影这些年来是首次。   第三、J演配角了。从蒋妥出道开始便接大导演女一的角色,这次一反常态接连好几部电影都是小成本小角色(戏还未开拍,不过已经有定妆照了)。   接下去放些图,都是这些年不小心被媒体拍到的,我都整理了。】   ……   15L:【看了半天终于解码了,所以楼主说的是蒋妥吗?】   16L:【不是吧?蒋妥有金主在背后?我三观毁了……】   17L:【楼上的,你活在什么时代?这难道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   18L:【搞笑死了,这捶一点都不硬好吗。抱走我们仙女不约。我们仙女从来都是用作品说话,这十年两座国际影后,国内影后大满贯。眼红也不是这么个眼红法的,这些年零绯闻也不是让你们这么造谣的。呵呵,造谣成本可真低啊。】   19L:【我倒是觉得挺像一回事的……顶锅盖先走。】   这楼一开始还不冷不热的,不过在第101楼提到某缩写名字FWS之后,接下去跟楼的都沸腾了起来。   102L:【楼上有锤吗?乱说话小心被封号。】   103L:【说得跟真的似的,我不相信都要相信了。】   104L:【J背后的金主真的是FWS?】   105L:【我能说我解不了码吗?】   106L:【排楼上,我也是,解不了码……】   ……   110L:【搞了半天,你们说的傅尉斯到底是何方神圣?】   111L:【我能说我比较在意傅尉斯长什么样子的吗?该不会是个肥猪头吧?】   117L:【说没有见过本人的,我放张图给你们品品。图片.jpg】   118L:【星星眼,卧槽,原来fws那么帅的吗?不当演员可惜了啊。这长相吊打一线小生绰绰有余吧?】   119L:【楼上孤陋寡闻了吧……人家是娱乐公司老总,演员的老板还需要去当演员吗?演员巴结他还来不及。】   120L:【我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是真的好帅啊!我现在正式决定自己的是F老板的颜粉了!】   121L:【舔屏了大半天,这身材穿西装真的好帅诶。】   122L:【好帅!!!!!!!!!!!!!!!!!!!!!】   120L:【等等啊!!重点呢?jt的金主真的是fws吗?】   ……   到了第二天晚上,这个楼居然被盖到了2000+楼。这个论坛流量高,也是各种吃瓜聚集地,但一般楼层盖到1000+就算高了,这次24小时不到居然已经有2000+高楼。   2001L:【所以我有幸当第两千零一位吃瓜群众对吗?还有点小小的激动呢。】   2002L:【楼上,我网速慢了一秒,不然2001L是我的。】   ……   2022L:【吓到我了,关于不可提名字的楼全部被抽了。】   2023L:【特地翻过去看了眼,还真的是……】   2024L:【所以综上所述,应该是真的了吧。】   2025L:【下个ID见吧。】   ……   半个小时后,该帖被论坛管理员删除。   但凡是娱乐圈的事情,空穴不来风,而且还是位列仙班的蒋妥,未免让人感觉有些蹊跷。   于是慢慢的,蒋大影后在毫无任何作品和露面的情况下空降微博热搜。   此时的蒋妥距离上一次公开出席公共场合已经有三个多月。   娱乐圈最是人情淡薄之地,即便你三个月前红得发紫,但只要三个月不露面,前赴后继的新老面孔总能见缝插针抢走各种资源。   对三个月前的蒋妥来说,她最不缺的大概就是资源。   不对,应该说从她出道开始,最不缺的就是资源。   可是这种局面正在悄悄发生改变。比如今晚的慈善红毯之行,也是王培凡不得已的一种妥协。以往这种小活动工作室根本不屑参加,那个人也不会让她参加。   蒋妥是在帖子被删除之前趁机偷偷追完了所有楼层。   作为当事人,她却抱着一种吃瓜心态,甚至上网开始查找有关傅尉斯的相关图片。然而很不幸的,她居然一张关于金主的照片都没有找到。那个吃瓜楼里关于那个傅尉斯的照片全部被抽了,导致她想看也没有看到。   问王培凡,得到的答案只是:“假的,没有什么金主。”   但蒋妥觉得这件事情好像不太简单的样子。   然而不等蒋妥继续深究,王培凡便拿着日程表到她旁边:“明天早上七点你要起床去参加一档真人秀节目,这档真人秀在国内十分火爆。还是要先准备一下,比如穿的衣服还有要带的东西。”   蒋妥认真听着,一时之间还没明白真人秀是什么东西。   十年前的国内娱乐圈还远没有真人秀这种东西,蒋妥也是今天第一次听说。   在了解过后,蒋妥对这档户外真人秀节目也十分感兴趣:“不就是做游戏嘛,这个我在行。不过现在明星赚钱都那么容易的吗?”   王培凡:“什么话,做游戏也需要时间成本的,况且在游戏的过程中有各种未知的意外,是很危险的。”   蒋妥干干一笑,满不在乎道:“哦,真危险啊。”   然而,最怕的就是说什么来什么。   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这都是蒋妥第一次参加真人秀。蒋妥也表现出了对这档真人秀的浓厚兴趣,这让王培凡着实松了一口气。   想到以往的蒋妥那么排斥娱乐圈的一切,王培凡的心里有种淡淡的不安。可是没有办法,一个工作室要靠蒋妥养活,她必须撸起袖子加油干。   这档真人秀由几位常驻嘉宾主持,飞行嘉宾辅助完成导演布置的各项任务。目前该节目在国内的收视率一直保持在top1的位置,节目的观众受众年龄从八岁到八十岁,几乎覆盖全年龄段。   因为难得邀请到影后蒋妥,节目组也特地将蒋妥的位置安排在了C位。甚至节目组跟经纪人王培凡对台本的时候也都是按着蒋妥这一方的要求来,尽量满足。   让人意外的是,这次蒋妥和主持人们配合地很好,对方抛出来的梗她能很快接到并且制造笑料。这着实让节目组惊喜,因为以往蒋妥在别人的印象里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连笑容都很吝啬。   一起搭档的同龄小生方聪一开始还很怕自己和蒋妥的搭配不能擦出火花,可没想到,蒋妥比他想象中要飒爽很多。无论是做什么任务,蒋妥都没有表现出一点排斥,而且她还十分敬业,甚至……男友力十足。   这和方聪印象里那个“爱耍大牌”的蒋妥截然不同。   方聪今年年初凭借一部网络偶像剧走红,因为有颜有演技有身材,立刻圈粉无数。   虽然方聪的年纪和蒋妥相仿,但在娱乐圈里方聪的段位却远远不及头顶国际影后桂冠的蒋妥。以至于一开始方聪见到气场满满的蒋妥时还有点拘束。   这次节目是到农村去体验生活的同时再做任务,为期两天。根据节目的流程,有些任务是要和当地的一些民风结合。   节目组一共分为六队人马,都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每队都有相应的任务,最终的目的是收集能量,能量值越高就是获胜方。获胜后节目组会给一笔奖金,这笔奖金也会以获胜组的名言捐赠给村民。   方聪和蒋妥两个人一起接到的任务是做一顿饭给村民吃,如果得到好评,那么他们就能收集相应的能量。   然而第一步就让方聪这个堂堂七尺男儿犯难了:这灶可要怎么生?   他自幼生活在城市里,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不是说它不好,而是真的无从下手。   方聪正想寻求一下节目组的帮助,怎料一旁的蒋妥拿着一盒火柴拍拍他的肩,语气淡淡道:“我来吧。”   于是方聪眼睁睁看着蒋妥将火柴划开一个精美的弧度,紧接着她利落地拿起一把生火干柴点燃。   彼时夕阳西下,昏黄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户打在蒋妥的侧脸上,让她像是伫立在画中一般。   也有那么一瞬间,方聪看着点火的蒋妥似乎看到了一个黑社会女大佬,明明她正做着别人看似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不过一分钟,蒋妥顺利将灶点燃,她拍了拍手上的柴灰,转过头英气地朝方聪杨了下眉:“完事儿。”   不是她自夸,从小她就帮着奶奶干活,生火这点小事真的是洒洒水啦。   蒋妥不以为然,方聪却赶紧献上自己的双膝为敬。倒是搞得蒋妥有些不好意思了。   前一秒还是女大佬的蒋妥下一秒红了脸,诶,这方聪要不要长得那么帅啊?   若不是她自制力强,恐怕要当着众人的面犯花痴咧。   方聪机警地捕捉到蒋妥似乎在脸红,大胆打趣她:“你害羞什么?”   如此一来,蒋妥和方聪两个人之间也比刚开始要熟络一些。   透过镜头看着蒋妥的王培凡也挺欣慰,总体来说这次真人秀录制蒋妥的表现超过了她意料之外。   可刚开心不久,就在王培凡出去抽个烟打个岔的功夫,只听厨房里有人大喊:“快点拿医药箱!先用冷水冲。”   “出什么事了?”王培凡连忙扔了烟急匆匆赶了进去。   这一看不得了,是蒋妥一言不发蹲在角落,而她整整一半只手臂都被沸水烫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万字啦,有啥观后感敬请发表,好的不好的我都虚心接受~   依旧是红包随机掉落,求留言。   另外,厚着脸皮求个收藏吖 第4章   消息传得快,一时之间,整个节目组其他录制的嘉宾也都知道了蒋妥被沸水烫伤的消息。   所有人都暂时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纷纷跑来慰问关心蒋妥的情况。   “听说是一个工作人员绊了一跤,不小心拿保温杯里的水把蒋妥烫伤的。要不是蒋妥躲得快,怕是那杯热水直接泼到蒋妥脸上去了。”   “你是没看到,被烫成这样,这蒋妥愣是一滴眼泪没掉,所有人乱成一团的时候她自己跑去用冷水先泡着。”   “幸亏是冬天,不然整条手臂都要烫伤了。”   “不过手背上是真的都烫破皮了,我看了一眼,看着就觉得好疼啊。她竟然没哭。”   “我一直以为她是非常娇滴滴的女孩子,以前出来的时候排场多大你是不知道。”   “话说回来,她还真的是非常敬业了,我记得她出道的第一部电影就是在极地拍摄完成的吧,听说很严峻的环境她都能忍下来。”   “果然成功的人各有各的相似。”   ……   蒋妥今天来录制节目本就是一件大新闻,现在好了,因为烫伤的原因,话题更上一层楼。   然而八卦这种事情,聊着聊着,就扯远了。   几个工作人员聚在一起小声议论:“我看蒋妥就很普通的一个小女生啊,哪有传言又是保镖又是助理的,她今天身边就一个经纪人在吧,助理都没有。”   “那你是真不知道,前年的时候我亲眼看到的,蒋妥出门身边至少都是两个壮汉跟着的。”   “那有点夸张了吧?”   “一点都不夸张好不好呀,而且你还真的以为她那么单纯啊,哪有人一辈子都是好资源的,不是背后有贵人那又是什么。”   “我听说蒋妥就是农村出来的吧,还是个大专生,后来专升本又考了研,其实也很励志了呀。”   “那我还听说,蒋妥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还是个小太妹。不过她早期的那些东西都被人为给删了,现在你在网络上根本看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吃瓜使人兴奋,谁在乎你的烫伤到底是真的严重还是假的严重。   趁着医生给蒋妥处理伤处的时候,还有时间可以偷偷抽口烟。   但在意的人,这个时候根本没有时间理会这些八卦。   甚至,暴跳如雷。   “一个个是不是吃屎的?”傅尉斯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满是怒气。   坐在保姆车上的孙洲也是一脸我滴个乖乖隆地咚,他不过是闲得无聊过来陪大少爷出来转转,谁知道竟然给他带到了这穷乡僻壤不说,还要面临着被迁怒的危险。   本来今天这一整天下来也还算好,一直到两分钟前底下赵明过来说蒋妥被烫伤了。   孙洲这一听,心想着这个节目组是别想好过了。   两年前孙洲是亲眼所见,就蒋妥在别墅花园里不小心弄伤了手,傅尉斯这厮就能把一帮人辞退不说从此不让蒋妥再到花园。他宝贝蒋妥早已经是什么鲜闻,这是圈子里都知道的事情,但有时候是真的到了偏执的地步。   但凡是关于蒋妥的事情,不管是好事还是还是,反正明哲保身孙洲是要躲远一点的。   为了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孙洲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拉链一拉,整个脖子都缩到衣领里去。   一旁的赵明弯着腰低着头在傅大少爷耳边说:“医务人员已经去给蒋小姐处理伤口了,配备的是您的私人医生。”   傅尉斯的脸色并没有因这句话而好有所转,他直接推开车门,迈开长腿下车。   大概是因为怒气旺盛,傅尉斯根本来不及穿外套,身上仅穿着一件薄薄的休闲衬衫便匆匆走了。   夜里再怎么说还是凉,孙洲连忙狗腿子似的拿着大少爷的外套跟着下了车。   节目组的录制地点环境十分优美,因为没有光污染,满夜空的繁星看起来尤其壮观。   饶是孙洲嫌弃了一整天这里“穷乡僻壤”,也不得不感叹造物的神奇,他没拿天文望远镜过来还真是可惜了。   只是还不等孙洲继续感慨,就看到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一个大猪蹄子握着蒋仙女的玉手。   孙洲心想完了。   果不其然,站在门口的傅尉斯脸沉得像是能够喷射出冰渣子来。啧啧。   对于这次意外,方聪认为自己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不是他让蒋妥帮忙去拿一下外面的凳子,也不会发生这种意外。   方聪内心愧疚,于是全程耐心又仔细地帮着医生一起处理蒋妥手上的烫伤。   万幸的是蒋妥身上穿的衣服还算厚实,手臂上的烫伤并不是十分严重,但她手背上的烫伤却让人看了揪心。   即便是咬着唇一脸痛苦,但蒋妥这张脸依旧美得让人心碎。   方聪不免轻声安慰她:“疼就哭出来,这样会舒服一些。”   蒋妥摇摇头没有说话。   疼是真他娘的疼啊,不过哭就没有必要了吧。   王培凡看着医务人员给蒋妥处理伤口的时候整个心都是揪着的,问:“这伤会留疤吗?”   医生闻言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蒋妥,淡淡道:“有脱皮起泡的现象,留疤在所难免。”   在场众人一听都深吸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知道对女明星来说伤疤意味着什么。   蒋妥一听脸色也不好。   本来还不想哭的,听到要留疤的瞬间她倒真的想哭了。   王培凡目光巡视了一番,终于看到了站在角落的那名罪魁祸首,走过去将人一把拎了过来质问:“你说,你这么毛毛躁躁的就给别人造成了这样大的伤害,你还好意思躲在角落哭什么哭?”   小姑娘短发瘦弱,看起来很像是大学生的模样。   面对眼前这个情形,小姑娘一脸无辜,光是道歉对不起就好像说了不下百遍。但从始至终蒋妥没有正眼看这个小姑娘一眼,似乎也验证了传闻中她不近人情的一面。不过这话说回来,这种情况换谁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这会儿在王培凡这样大声的质问下,小姑娘更显得可怜,吸着鼻子说:“王姐,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我全部都接受,我不求你们的原谅……”   王培凡这一听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我骂你了吗?你怎么反倒委屈上了?”   小姑娘立马用力地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可肩膀却抖动地更加厉害了起来。   在场一屋子的人,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有的人甚至反过来同情起这个小姑娘了,惹到谁不好呀。   王培凡也是个直性子的人,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她知道改变不了什么,但嘴巴上难免是要唠叨几句。   本来说几句就好了,没想到这小姑娘还在她面前装可怜。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好歹也快十年,什么样的人她一眼就看出来。   王培凡正想开口,只听蒋妥在一旁淡淡道:“行了,别嚷了。”   有些人似乎天生带着一股子气场,就好比蒋妥。   就当众人以为蒋妥菩萨心肠准备放过那个倒霉蛋的时候,只见蒋妥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那个小姑娘,道:“来,你到我面前来。”   小姑娘很听话,吸了吸鼻子走到蒋妥面前,颤着声说:“对不起蒋妥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蒋妥看着小姑娘,笑着问:“那就是有意的,对吗?”   小姑娘闻言抬起头一脸无辜盯着蒋妥。   蒋妥也不废话,直接说:“我不知道当时摄像头是否能记录下你刚才的所作所为,但你那一跤并不是不小心摔倒的吧。”   小姑娘连忙摇头,“蒋妥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您生气,您现在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蒋妥嗤了一声,“动用私刑就免了。”   说着侧头看了眼王培凡说:“直接报警吧。”   在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   这点事情有必要报警吗?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一旁一直不发一言的导演也过来当和事佬:“蒋妥姐,报警就算了吧,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   说着推着小姑娘到蒋妥面前,“快再跟蒋妥姐道歉。”   蒋妥正要开口说话,大门却被推开。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与此同时导演立马朝男人迎了上去。   男人宽肩窄腰大长腿,最重要的是身上那股子气势逼人,衬托着一屋子的人好像都成了陪衬。   事实上,自从大门被这个男人推开,一屋子的人也都噤了声。   眼下,整个屋子里针落有声,众人只听牛逼哄哄了一整天的导演狗腿子地对人说:“傅先生,问题不大,您不要担心。”   从蒋妥的角度看上去,因为灯光的关系,将男人的脸雕琢地分外立体。   在娱乐圈里这种颜值足以屹立在金字塔顶端,蒋妥正心想遗憾自己失忆的这十年错过这般姿色,不料男人却走过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在男人缓缓在她面前蹲下身的时候,一旁的医生也弯腰恭敬对他说:“蒋小姐的伤势不算严重,已经处理妥当。”   蒋妥不明所以看着眼前这一幕,在那个男人的猪蹄伸过来的一瞬间,她下意识一把将他拍开:“喂!你要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傅大少爷宠人是百分之一百哒。   ps:不要吝啬留言好不好~红包随机掉落中 第5章   蒋妥这不轻不重的一巴掌,让傅尉斯明显一怔,一旁的孙洲也是一副吃瓜看戏的表情。   孙洲是真的搞不明白傅大少爷在搞什么名堂,说分手的人是他,偷偷跟踪的人也是他,现在又涎皮赖脸主动跑来纠缠关心。   但反过来说,这样生动活泼的蒋妥却让孙洲有些意外。   在孙洲的印象里,蒋妥似乎一直都是个冰山美人,她不喜欢笑,脸上也很少有多余的表情。少有几次傅尉斯带蒋妥出来玩,都是变着法子逗她开心,不管什么场合什么人,只要蒋妥肯笑一笑,那厮是什么都愿意做。颇有点烽火戏诸侯的味道。   一屋子的人,这个时候也识相地一个个往外走,不再多做打扰。   方聪在离开前又转头看了眼傅尉斯的背影,对蒋妥的感觉也瞬间复杂起来。   蒋妥看着眼前这个情景,又看了眼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继而一脸疑惑地看着王培凡。   她的眼神里都带着浓浓疑问:【这什么情况???】   蒋妥的第六感告诉自己,面前这个男人是认识她的。   但没有一个人告诉她这个男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就在蒋妥再次准备用眼神示意王培凡的时候,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王培凡这个屁人居然夹着尾巴溜走了,她溜走了!   孙洲也识时务者为俊杰先溜一步,将傅大佬的外套放在一旁后搭上王培凡的肩膀:“诶,你等等我。”   王培凡嫌弃孙洲这个纨绔子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皱着眉躲他:“别碰老娘。”   孙洲吊儿郎当地笑:“好好好,不碰不碰,瞧你这小气吧啦的样子。”   很快,刚刚还满满一屋子的人,现在只剩下坐在椅子上的蒋妥以及她面前的那个男人。   这屋子是蒋妥和方聪一起做任务得来的,属于整个村子里的“豪华大院”。明亮的水晶大灯,实木的高价地板,无一不昭告主人家的考究。   傅尉斯搬了张椅子来坐在蒋妥面前,伸出大掌,手心朝上放在蒋妥的面前:“受伤的手让我看看。”   蒋妥皱眉,下意识把手放到后背去:“我为什么要给你看?”   好商好量自然是没有一点问题的,毕竟也算是一种关心。但蒋妥在这个男人脸上看到那种天下第一唯我独尊的霸道感,这就让她感觉不爽了。   跟你很熟吗?说给你看就给你看啊?偏不。   傅尉斯显然没有料到蒋妥会有这个反应,显而易见的,这张冰山脸有点崩塌。   但他在她面前吃瘪不是一次两次,倒也无话可说。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就这样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开口再次主动说话。   蒋妥迅速在脑子里过着一切有关于这个男人的记忆,但是很抱歉,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仅如此,她只要用力一点去想,脑袋就隐隐犯疼。   可她必须要承认的是,这个男人帅得很有侵略性。   也必须要承认的是,这个男人看起来有点老。   全然不知被嫌弃老的傅尉斯,这个时候想的是怎么开口和解。   毕竟,三个月前是他提出的分手。   现在,他后悔了。   蒋妥:“你……”   傅尉斯:“我……”   针落有声的房间里,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蒋妥连忙说:“你先说吧。”   于是,生平第一次傅尉斯低头:“我的错。”   蒋妥顺势道:“你哪里错了?”   “我不该说分手。”傅尉斯几乎把姿态放到了最低,“妥妥,回来我身边。”   蒋妥这一听,瞬间想到自己昨晚上追的那个吃瓜楼。   所以,那个瓜是真的??   她努力回想吃瓜楼里看到的男主角名字,尝试性地对眼前的男人喊了一声:“傅尉斯?”   “嗯?”男人轻声应着,英俊的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诧异。   蒋妥的心里却一万条草泥马在崩腾!   王培凡!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老娘的!   傅尉斯看着蒋妥:“你刚才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   蒋妥摇摇头,“没什么。”   她刚才就是想问他是谁,但现在已经知道了答案。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蒋妥总觉得好像对眼前这个男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但她就是觉得这个人无论如何不会伤害她。   傅尉斯顿了一下,对蒋妥说:“那个女孩子我会处理,你不用管。”   这个世界,有些事情是报警也解决不了的问题,用傅尉斯的生存法则就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而他的小公主不用去沾染那些血腥,只要待在他温暖的城堡里便好。   说到那个女孩子,蒋妥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忍不住发牢骚:“那人就是故意的你知道吗。她拿着一杯子的开水就想往我这张绝世的脸蛋上泼,还好我躲得快。可是躲得再快我的手也受伤了,医生说会留疤的啊!我的天。”   越想蒋妥还越生气了,刚才导演的意思还是她小题大做了?   她被烫成这样难道别人都看不到吗?   “不会留疤。”傅尉斯笃定得说,“我会找最好的整形医生,不会让你留一点疤痕。”   蒋妥几乎都要被这个人温柔的语气蛊惑了。   傅尉斯继续哄着说:“乖,让我看看手。”   蒋妥不得不感叹老男人的道行高深,明明她失忆后对他不怎么熟悉,却也傻乎乎地把手交给了对方。   但蒋妥告诉自己,这种错误她只允许自己犯一次。   眼下蒋妥的右手被包成了一个猪蹄,创伤处是看不出什么的。   但因为这只手被包扎,接下去的一段时间,她在生活上将会有诸多不便。   “还疼吗?”傅尉斯抬头看着她一脸心疼地问。   今天的蒋妥让他觉得陌生,却又让他觉得熟悉。仿佛回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的她,那么肆无忌惮,天不怕地不怕。   傅尉斯甚至有点落寞地想,是因为和他分手的原因么?   那么多年了,她就那么不待见他?   从蒋妥的角度看过去,是傅尉斯完美硬朗的下颚线条,以及性感到让人喷鼻血的喉结。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十分吸引人。   “还行吧。”躲闪了一下他那直勾勾的双眼,一并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掌里抽离。   蒋妥脸颊有点烫。   天惹,她刚才是犯花痴了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不出意外基本是日更,更新时间下午18点钟,特殊情况文案第一行会请假哒   至于半夜的更新都当做加更福利啦(不要嫌弃字数少)   留言红包继续随机掉落~ 第6章   = = =   “说吧,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   蒋妥将王培凡抵在墙壁上,男友力十足。   刚录制完今天的节目,这会儿房间里只有蒋妥和王培凡两个人。一开始还好好的,王培凡跟蒋妥对着明天工作的流程,帮着她卸了妆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一直到蒋妥起身。   穿着睡衣的蒋妥一步一步慢悠悠走过来,明明手上挂着伤,却逼得王培凡退无可退。   王培凡只觉得头皮发麻,干干笑着:“什么?我瞒你什么了?”   蒋妥勾唇一笑,伸手撩起王培凡散落在肉肉嘟嘟脸颊上的一缕发丝,“磨人的小妖精,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王培凡轻咳了一声,不免觉得好笑。   十六七的时候她们很喜欢看言情小说,里面最霸道总裁中二的句子之一就是——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那个时候蒋妥总是喜欢将人压在墙上,再用这种中二的话来“修炼”自己的演技。   “行了,别闹了。”王培凡轻轻推了一下蒋妥。   蒋妥顺势靠在墙壁的另外一边,语气一下子有些低沉:“老王,你告诉我,那个傅尉斯跟我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若是打打闹闹的语气,在王培凡看来一切好说。但蒋妥这样认真起来,王培凡就觉得大事不妙。   无论是失忆前的蒋妥还是失忆后的,只要她认真起来,气场大开。   蒋妥侧过头看着王培凡,长发一边勾在耳后一边倾斜下来,万种风情。她的五官本就没得挑,在这娱乐圈里也是美得非常具有侵略性。   “说吧,我有的是时间听你慢慢道来。”蒋妥冷着声下最后通牒。   王培凡下意识舔了下下唇,大眼转了转,继而道:“哎,就男女朋友的关系呗。而且你们都分手三个月了,你不问我都想不起来了呢。”   蒋妥就静静地看着王培凡瞎扯淡。   王培凡说:“当年我们一起参加艺考,艺考过后星探就发现了跟你签约,签约的正好是星壹娱乐也就是傅尉斯掌管的公司之一。他大概是觉得你有天赋,就着重培养你。你跟星壹娱乐签了十年的合约嘛,难免和傅总有接触。然后一来二往的,五年前你们就谈恋爱啦。这个恋爱嘛,你也知道的,人相处时间久了就会失去新鲜感的。于是三个月前你们就和平分手啦,今天是分手后的头一次见面。”   蒋妥的脑子里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看到的那个帖子:“所以就如网友爆料的,他是我金主吗?”   “哎呀,什么金主不金主的呀,你们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呀。他喜欢你,自然会给你一些好的资源好的人脉好的物质。这个能叫金主吗?那全天下男主之间的关系都不正常啦。”王培凡说得头头是道。   蒋妥淡淡点头,忽而又转过来一把按住王培凡:“那我昨天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老实告诉我?”   王培凡一脸天真无辜:“你昨天问我什么了?哦,我记起来了,你问我你有没有金主吧?我回答的没有毛病啊,傅尉斯怎么能是你的金主呢?这样是亵渎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蒋妥将信将疑,还来不及再多加思考,就又听王培凡先发制人:“再说了,你又没有问我关于什么前男友的事情,我当然不会多嘴啦。毕竟你和傅尉斯也都分手了,老是纠缠前任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显得你蹭人家热度。”   “我有必要蹭他热度?”蒋妥嗤了一声。   “对对对,你当然不用蹭他的热度啦。”王培凡说着小心将蒋妥推开,“哎呀,天色不早啦,我也要去洗洗睡啦。”   说罢,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走。   很快,房间里只剩蒋妥一个人。   农村的夜晚特别安静,似乎能让人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   蒋妥静静地靠在墙上消化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想到傅尉斯靠近时的样子,蒋妥的心脏似乎扑通扑通跳得很快。但她最终还是推开了他,毕竟失忆后的她跟这个老男人是真的不熟,不管以前他们两人是怎么相处的,现在他这样突然靠近,只让蒋妥觉得很别扭。   如今的蒋妥记忆停留在十七岁,十七岁的她刚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虽然她十七岁的时候没有早恋,却也有过暗恋对象。实不相瞒,她失忆后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搜寻以前隔壁班级小张同学的近况,怎料对方长成了一个大秃头还结了婚,彻底让她的暗恋梦碎。   让蒋妥难以接受的是,明明小张同学前几天还是她的肤白貌美的男神,怎么转个屁股就成了如此惨不忍睹的样子,这十年时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很快蒋妥从王培凡那里得知,小张成了一个程序员。   累了一整天的蒋妥到底还是转个头去床上睡觉去了,而且还是一躺到床上就瞬间入眠。   十七岁的时候,其实是最没心没肺的时候。天大的事情,睡一觉就好了。   = = =   这头王培凡刚从蒋妥的房间里出来,迎面就差点撞上孙洲的胸膛。   她吓了一跳,声音不免也尖锐了一些:“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啊?”   “来找你呀。”孙洲一脸吊儿郎当,“有没有想我?”   “想你个鬼。”王培凡没有什么心思跟孙洲开玩笑。   孙洲却每次看到王培凡就好像看到什么乐子,不逗一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见王培凡一脸愁容,孙洲用肩膀撞了一下她的:“怎么了你?最近好像变瘦了?都不是我心目中可爱的猪猪宝贝了。”   王培凡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滚吧你。”   她才懒得跟孙洲打哈哈,眼下还有一堆的烦心事。   这个烦心事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关于蒋妥的。   几天前的一场车祸,蒋妥莫名其妙失忆。王培凡对此有过短暂的担忧,很快又高兴。如果这是上天的安排,失忆对蒋妥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这几天蒋妥的状态就是最好的证明,她看起来开心多了,无忧无虑,也不再满面愁容。王培凡甚至在心里想着,希望蒋妥这一辈子都不要想起这十年发生的事情。   可一方面让王培凡担忧的是,医生说过,蒋妥的记忆是有随时恢复的可能。所以,她的隐瞒有意义吗?   这十年发生在蒋妥身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她作为当事人是有权得知的。然而王培凡又自私地想,她希望蒋妥永远都不要想起这段灰暗的岁月,她希望蒋妥永远都像十七岁时那样开开心心。   孙洲见王培凡又发呆,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喂,要吃夜宵么?有你最喜欢的烧烤还有海鲜。”   王培凡一听,所有烦恼都暂时消失:“哪里来的烧烤还有海鲜?”   孙洲咧开嘴笑,就知道这只猪有点吃的就能把她卖了。   “拖了傅小爷的福,人家怕自己的心肝宝贝晚上的剧组饭没有吃好,特地让星级大厨带着徒弟来做夜宵。现在一个剧组的人都在外面吃宵夜。我特地给你留了你最喜欢的醉蟹,你说我对你是不是很好?”   王培凡这一听,食指瞬间大动。   她是怎么胖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就是因为这些该死的美食!   不过有好吃的当然是第一时间想到蒋妥,王培凡刚想转身,不料被孙洲拉住手腕。   “你要干什么去?”孙洲问。   王培凡说:“我去叫小妥呀。”   孙洲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王培凡:“傻不傻,人还用你叫吗?你就别去当电灯泡了。”   王培凡明白孙洲话里的意思,正犹豫着,就被孙洲推着往外走,“还不快走,等会儿好吃的羊肉串扇贝烤茄子都被别人吃光了。”   王培凡彻底投降。   孙洲和王培凡几乎前脚刚走,一个高大的身影打开了蒋妥的房门。   因为怕黑,所以蒋妥睡觉的时候总是习惯开一盏小夜灯,这一点倒是多年不变。   橘黄色的灯光打在蒋妥的睡颜上,让躺在床上的她看起来无比温柔。   睡梦中,有人吻住了蒋妥的双唇,反复吮吸。   很快,蒋妥梦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   梦境似曾相识,却又让蒋妥觉得陌生。   这梦自从她车祸后醒来,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梦见。但梦是一种当下很清晰,醒来后完全想不起来的东西。   男人一遍一遍亲吻她的唇,抚摸她的身体,让她酥麻难忍。这是一种很舒服的感官体验,让人沉沦。甚至,她不自觉地伸手抓住床单,轻轻地低吟了一声。   因为这一声叹息,蒋妥似乎听到了男人的轻笑声。   慢慢的,蒋妥有了意识,她缓缓睁开眼,分不清今夕何夕。   “醒了?”男人放大的脸就在蒋妥咫尺。   蒋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了,本能的下意识一脚往男人身上一蹬。   傅尉斯被这猝不及防的一踢,整个人滚到了床下。   那一脚正中命根,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蒋妥立马起身,拿起床头的防卫棒球棍,继而一脚踩在傅尉斯的胸膛上:“靠!大胆狂徒,竟然想非礼老娘?我要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   傅尉斯:“???” 第7章   傅尉斯被蒋妥这又是踢又是踩的,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一个堂堂一米八七的壮汉,常年锻炼练就满身的肌肉,却还是第一次被打得手无缚鸡之力。   定睛一看,蒋妥才认出来眼前的人是傅尉斯:“怎么是你?”   傅尉斯一脸郁闷又无辜地看着蒋妥,伸手拍了拍她踩在自己胸膛上的小脚。   也是第一次,他被人踢了命根子不说,还被当成变态。   可见蒋妥这副张牙舞爪的可爱样子,傅尉斯的心里莫名又觉得很甜。   他好像很久没有见她这样活泼灵动的样子了。   蒋妥反应过来后连忙帮着将他搀扶了起来。   她偷偷地往他身下看了眼,又见他脸色没有太大的异常,才问:“你没事吧?”   傅尉斯摇摇头,高贵慵懒的脸上又一次面临崩塌。   蒋妥那一脚踢得挺重,换成别人他早反手要了对方的命。可被自己的女人踢,他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   “肚子饿么?给你带了宵夜。”傅尉斯说。   精神放松下来之后,蒋妥这才闻到这一屋子的香气,是烧烤味还有冰淇淋的甜味。   可她不傻,虽然有美食诱惑,但还是要把话说清楚,她看着眼前衣冠楚楚的傅尉斯:“你怎么有我房间的钥匙?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现在已经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吧。”   不料,傅尉斯闻言却轻笑了,像是蒋妥说了个什么惊天的大笑话。   蒋妥可没心思跟他开什么玩笑:“你笑什么?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这样就是私闯民宅了。”   今天晚上蒋妥其实已经把话跟傅尉斯说清楚了,她没同意复合的事情。   各种原因复杂,其中也包括她失忆,反正她对这个长得还挺帅的老男人不是特别感冒就是了。   毕竟按照她现在的心理年龄来算,这个男人大了她整整一轮诶,她不是很喜欢大叔类型的。   “不要闹了。”傅尉斯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朝蒋妥招了一下手,“过来,我抱一会儿。”   蒋妥不是很懂这几年自己的爱情观和价值观是什么样的,但她清楚的是自己希望的伴侣不是这样的。   眼前的傅尉斯虽然静坐在那里,却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他浑身散发着那种我要你怎么样你就要怎么样的态度让蒋妥很是不爽。   蒋妥企图跟傅尉斯讲道理:“三个月前我们分手了,现在我不同意复合,所以你这样又算是什么呢?”   傅尉斯却笃定:“妥妥,你不要跟我闹脾气。”   蒋妥叹了口气,直接坦白:“好吧,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但是我说了以后你不要感觉到太惊讶。”   她决定把自己失忆的事情告诉他,毕竟这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傅尉斯闻言扬眉有些好奇,却仍然固执地对蒋妥说:“过来,坐在我腿上说。”   蒋妥:“???”   这人怕是听不懂人话吧。   “我要是不坐呢?”她问。   不等傅尉斯说话,只听外头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蒋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蒋妥听出来,是方聪的声音。   不过方聪这个时候会来找她,也让她有点意外。   方聪是因为今晚所有人都在吃宵夜唯独蒋妥不在而有些担心,尤其今天他见蒋妥和傅尉斯之间的相处,总觉得蒋妥是排斥傅尉斯的。于是方聪开始在心里脑补一场虐心狗血大剧,大致的剧情就是可怜的蒋妥被傅尉斯纠缠却因为她的弱小而无法向外界求助云云。   方聪于心不忍,这么花一样的女孩子,绝对不可以遭受到这样的屈辱!所以他脑子一热就打算来找蒋妥问个清楚,不想却让他听到了刚才那一幕对话。   开了门,方聪便道:“蒋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尽管说,我一定竭尽所能。”   他最见不惯强迫女人的男人。   方聪不是傅尉斯公司旗下的艺人,自然对傅尉斯没有什么畏惧。甚至,同样作为男人,傅尉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让方聪觉得十分具有侵略性。   蒋妥摇摇头,“没什么的,让你担心了。对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今天对我的照顾。”   比起坐在房间里的傅尉斯,蒋妥毕竟和方聪搭档了一天,又感觉他是同龄人,所以对他反而感觉要熟悉一些。自然,语气也要好一些。   方聪这一听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脑袋一副大男孩子模样:“哪有什么照顾,还是你能干,又能烧锅又能砍柴。”   说着方聪又看到蒋妥手上被包扎的伤口:“你的伤,我有很大责任,我才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这哪儿跟哪儿啊。”蒋妥摆摆手,“不关你的事。”   方聪:“怎么不是我的事,如果不是我让你去外面拿凳子,那个人就不会有机可乘。”   站在门口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络,坐在房间里的傅尉斯却浑身散发着寒意。   蒋妥还正在跟方聪说话,只感觉自己身旁有一股冷风,继而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擦过自己的肩离去。   她怔了一下,下意识想开口叫他一声,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喊不出来。   = = =   傅尉斯走得匆忙,甚至还没有通知孙洲。还是傅尉斯的助理赵明给孙洲打了个电话,让他自己明天搭车回来。   后知后觉被扔下的孙洲一脸的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他连忙给傅尉斯打了个电话:“四爷,您这大半夜的,怎么了?”   电话那头只有冷冷的四个字:“老子犯贱。”   紧接着就是嘟嘟嘟的忙音。   能让傅尉斯这么变态的,除了蒋妥还能有谁?   孙洲捧着手机无奈地想:可不是犯贱呢么,人家都说了不认识你了,你还死皮赖脸硬是走深情。   孙大少爷摇了摇头,拍了拍旁边已经喝得醉醺醺的王培凡:“小样儿,敢跟我比酒量?”   王培凡不甘示弱:“我没醉,我就是有点晕,我告诉你,我还清醒得很呐!”   孙洲简直要被王培凡给笑死,他一脸宠溺地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诶,可别减肥啊,你这胖嘟嘟的样子才可爱。”   一说到胖王培凡就想哭。   想当初她还是一个舞蹈生的时候,那身材,那身段,追她的人都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   但这些年因为她不再跳舞,对身体也放纵,于是在发胖的路上一去不回,现在体重马上就要突破130斤。   而对她打击最大的事,就是蒋妥醒来的第一件时间嘲笑她胖!   想到蒋妥,王培凡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看了看周围,然后凑近孙洲:“我跟你说个秘密哦。”   孙洲拄着脑袋勾着唇懒懒靠着:“你说。”   “嘘,我跟你说了,你保证谁也不说。”王培凡说着还拿着一根胖乎乎的十指竖在自己的唇上。   孙洲唇角的笑意更显:“我保证。”   王培凡:“那你发誓!如果你说出去了,你就断子绝孙。”   孙洲一脸不在意地配合发了个毒誓。   王培凡见孙洲这么丧心病狂的毒誓都发了,才小声跟他说:“我跟你说,蒋妥失忆了,她把这十年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哦,现在的记忆只停在17岁的时候。”   孙洲:“???”   他刚才是发了一个毒誓了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厚脸皮求收藏作者专栏,就是点进右上角的作者专栏,然后再收藏一下我。   收藏我,你不会吃亏不会上当,因为这本完结后我会立马无缝开下一本小说哈哈哈 第8章   醉酒之人说的话往往才最具有可信度,这点孙洲深信不疑。毕竟他最是喜欢派对的人,见识过一堆酒后吐真言的盛况。   如今吃瓜吃到自己哥们儿身上了,孙洲立马拿出自己的手机准备通风报信。紧接着孙洲想到,他刚才好像发了一个毒誓。   断!子!绝!孙!   于是,孙洲又默默地把手机塞了回去。   激动过后,孙洲又觉得王培凡的话可信度不高。   蒋妥居然失忆了?这是什么狗血八点档吗?居然还玩失忆梗?   “真的假的?”孙洲问。   王培凡语气带着醉意:“我骗你干嘛?我是闲得蛋疼吗?”   孙洲笑:“你有蛋吗你?”   王培凡白了孙洲一眼:“跟你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孙洲见王培凡认真的样子,于是默默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蒋妥为什么失忆?”孙洲问。   王培凡说:“就那天的车祸造成的。”   孙洲淡淡说:“这个车祸我知道。蒋妥车祸的事情第一时间老傅就让人去查了,你们的保姆车被人动了手脚才会刹车失灵。”   王培凡这才后知后觉的:“天呐!真的假的?”   “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保姆车有问题吗?”孙洲问。   王培凡:“车撞了之后车就拖去修了,到现在还没修好。我最近一段时间忙着蒋妥的事情,哪里还有时间去管那么多。”   之前她不过以为是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交通意外,现在看来性质发生了改变。加上今天蒋妥被人故意烫伤的事情,连起来就是一件有蓄谋的事情啊!   这样想着,王培凡的背脊发凉。   “不行,我得去保护小妥!”王培凡说着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孙洲一把拉住她的手:“还用你保护?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吧。老傅派了人保护着呢,你就没有发现最近总是有人跟着你们?”   王培凡:“???”   她什么都没有发现。   孙洲无奈地摇摇头:“我说你这种二货怎么能够当蒋妥经纪人的?我看蒋妥都比你精明。”   王培凡这一听不乐意了,瘪着嘴语无伦次:“你们都嫌弃我笨,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我笨我也没有办法啊,从小我就比别人差一截,无论是学习还是跳舞,别人花一个小时做成的事情,我要努力三四个小时……”   “……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可是我已经在加倍努力了。我现在是小妥的经纪人,我就很努力地想给她创造机会。现在我就想小妥能够开心一点,她忘了这些年的事情也好。可是我也好纠结哦,我心里藏不住事,也找不到人帮我一起分担。我现在这样做到底是对她好还是对她不好?”   孙洲就静静地拄着脑袋看着王培凡说话。   他一个矿业集团继承人,吊儿郎当了那么多年,见过无数的女人,第一次见王培凡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是一只可爱的小笨猪。这些年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可每次见王培凡的时候总觉得比跟女朋友在一起还要开心。好像也是第一次,他见这个小笨猪不开心。   王培凡:“小妥和傅老板的事情,我一方面是不想告诉她的,毕竟小妥和傅老板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不快乐。可另外一方面,傅老板对小妥的好也是有目共睹,离开了傅老板,我真带不了什么资源给小妥。我真的是一个很失败的经纪人!”   这段时间王培凡的确是忙得焦头烂额,又是工作室的事情,又是蒋妥病情的事情。体重不过130斤的她感觉自己承受了太多,所以今天也算是难得的放松。   王培凡说着又准备去拿酒,不料却被孙洲一把拦下,“行了,别喝了。”   孙洲后来将王培凡送回了房间,给她安顿好了之后他捧着手机在发呆。   要跟老傅说一声他那个小女朋友失忆的事情么?   不行,断子绝孙的事情他不能干。   = = =   因为手受伤,接下去的录制对蒋妥来说存在着一定的困难,毕竟很多环节都是需要跟方聪一起搭档完成。   节目组考虑过暂停录制,但一旦暂停了后续的播出就更不上。所以要么是更换蒋妥重新进行录制,要么是蒋妥硬着头皮自己上。   对于十七岁的蒋妥来说,有的就是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于是第二天的录制她说什么也要自己上场,但凡能够一只手完成的项目,她绝对不会麻烦其他人。   这样的蒋妥,倒是让人对她产生了不小的好感。   节目的录制在当天下午四点钟完成,播出会在两周以后。   这次录制后,蒋妥和方聪交换了私人微信,两个人算是结下了一段友谊。   回程的路上蒋妥看着车窗外发呆。   夜幕渐渐降临,昨天似乎就是这个时候她的手被烫伤。   想到被烫伤这件事情,蒋妥问王培凡:“我这些年在娱乐圈得罪过人是吗?”   王培凡想了想,点点头,“严格算起来,你挡了不少人的道。”   出道即是巅峰的蒋妥,半路杀出来不知道抢了多少人的代言和饭碗。   别看现在是个法治社会,但娱乐圈里的明争暗斗可十分血腥。在别人看不见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阴暗的事情在上演。   蒋妥看了眼自己的手,笑说:“那我能活下来可真是有过幸运的。”   王培凡干干一笑。   昨晚喝醉酒的后遗症就是现在脑袋还有点疼。   车上放着一首粤语歌曲,是蒋妥熟悉的。   “原来你这样珍惜我,   从前在热恋中都未听讲过,   别说这种行货哪里留得住我,   到底是为什么分手你很清楚,   ……   ……   十年后或现在失去,   反正到最尾也唏嘘,   够绝情我都赶我自己出去。”   这首歌《可惜我是水瓶座》哪怕是在蒋妥还小的时候就已经耳熟能详,转眼过去十年,再次听旋律依旧让人心疼。   奇怪的是,听着这首歌的蒋妥的心里莫名想到了傅尉斯。   这个她不熟悉却应该很熟悉的男人。   车子缓缓驶入市区,灯红酒绿,功名利禄幻象一场。   十年时间,日新月异的城市可见已经变得跟她印象中的完全不同。蒋妥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浮萍,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   甩了甩脑袋,蒋妥告诉自己把心态放好。虽然她的记忆只停留在17岁,但生活是要继续向前的。   “接下来我还有什么工作吗?”蒋妥转头问王培凡。   王培凡不假思索回答:“接下去这几天你都没有工作,但是后面会有一个代言的广告要拍,但你现在手受了伤,我得重新去协调。再接下去有个电影的试镜,如果试镜通过的话就直接进入剧组了。总的来说,不算很忙。”   蒋妥皱眉:“我不是国际影后吗?为什么我那么清闲,别的艺人不都是全年无休的?”   王培凡清了一下嗓子:“因为你以前除了一年两部电影以外,没有再接其他工作,就连代言也是屈指可数。”   “我这个影后混得也太惨了吧?”蒋妥不敢相信地接过王培凡的pad看了眼,果然如她所说的,接下来的日程是基本没有什么日程。   这些年蒋妥在娱乐圈低调也不是什么鲜闻,她一年出产两部高质量电影,接的代言除了国际大牌国内的一概看不上眼。若是赶上电影宣传期路演,她心情好了跟着跑一些地方,其余的时间很少露面。   所以蒋妥不食人间烟火仙女的人设也在娱乐圈走红,谁都知道她这个实力派在娱乐圈混着不是为了赚钱的。   可现在情况有点不同了,好的资源这种东西你不去找,它也不会总是主动送上门。   王培凡看着蒋妥,张了张嘴,还是说:“你看,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考虑转个型?比如多上一些综艺增加曝光,再接拍几部电视剧,代言的话我们筛选一下质量好的,尽量不推了。我们三个月前和星壹娱乐解除了十年的合约,现在自己办工作室,当然要为长远打算。”   蒋妥点点头,朝王培凡眨了下眼睛:“这些我不懂,反正我都听你的就是了。”   突然蒋妥想到什么,眼睛发亮着问王培凡:“我这些年应该有积蓄吧?少说都有个几百万什么的吧?”   毕竟她的前任傅尉斯很有钱不说,自己又是国际影后。蒋妥想想都感觉到兴奋,她长那么大还没有见过几百万的样子诶。不对,是十七岁之前的她还没有见过几百万的样子。   只是还不等蒋妥兴奋完,就听一旁的王培凡凉凉地朝她泼了一盆冷水:“没有。”   “嗯?”蒋妥不解,“什么没有?”   王培凡叹了口气,说:“没有,你什么积蓄都没有。满打满算,目前你账户上的钱都只够你自己生活六个月。”   蒋妥纳闷了:“那我赚的钱呢?你别告诉我这些年我在做慈善。”   “嘿,你还真说对了。”王培凡无奈发笑。   点开pad上的一个财务明细表格,王培凡递给蒋妥:“你做的公益慈善在整个演艺圈也是出了名的,这些年你累积捐助的善款都在这,每一个明细我都给你记录下来了。所以,你现在账户上,没!有!钱!”   蒋妥看着这张明细,内心也是五味杂陈。真不知道是说自己好呢还是太好了,怎么会有自己这种仙女的存在。   “那我现在住哪儿?你别告诉我我现在无家可归。”蒋妥干脆破罐子破摔。   王培凡干干一笑:“又被你说中了,你现在就挤在我的破房子里。”   “不对呀。”蒋妥反应过来,“那我爸呢?他都不管我了吗?虽然说他再娶导致我们父女关系不好,可好歹我是他的亲女儿吧,他不会把我扫地出门了吧?”   王培凡闻言一怔,看着蒋妥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言语。   蒋妥抬起头看着王培凡,眼底是皎洁。她这双眼曾经被影评人评价为是会说话的眼睛,所有情绪都可以通过眼神表达出来。   在这样的眼神之下,王培凡只觉得自己腿软。   有些东西是瞒不住的,王培凡很明白。她深吸了一口气,对蒋妥说:“你爸爸,他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你们都不爱留言呀哭唧唧,那要不,积极留言我加更怎么样? 第9章   = = =   虽然已经入春,但夜黑得还是很快。   南州市这个地方四季分明,春有春的色彩,但到了晚上,灯红酒绿便成了这个城市的标签。   傅尉斯与新锐导演万辉辉吃完饭之后,又转场到下一个地方。   万辉辉看得出来,傅尉斯兴致不高。   科幻电影一直是傅尉斯感兴趣的,难得最近手头上有几个高质量的剧本,万辉辉连忙通知傅尉斯过来看看。   往日的时候傅尉斯多少会发表一点意见,甚至侃侃而谈,可今晚他却一直抿着唇没有说话。   最后落下一句:“你看着办。”   紧接着便是一根接着一根的烟。   场子是万辉辉特地吩咐孙洲让先热起来的,孙洲这小子搞这方面有天赋,一帮兄弟中都说他是个交际花。   牌桌上早已经欢脱了,美艳绝色也不在少数。能进入这种少爷的场子,无一例外一个个都是人精。   傅尉斯到的时候,正对着门的孙洲喊:“傅爷来了啊。”   他这声也不算清亮,但一个包间的人都下意识噤了声。   不知道是哪个姑娘在唱歌,刚好落在那句:“……十年后或现在失去,反正到最尾也唏嘘,够绝情我都赶我自己出去。”   傅尉斯怔了一下。   这首歌几乎是蒋妥的最爱,巧合的是他也是水瓶座。   有一段时间她经常戴着耳机单曲循环,说是自己要学会这首歌。她粤语是没有任何基础的,他便笑话她发音不准。好歹他从小在香港长大,发音是没有问题,但唱歌这事是为难他。她报复似的便反过头来笑话他五音不全。   这么一晃,似乎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个姑娘唱完的时候有些紧张地叹了一口气,孙洲十分给面子地带头鼓了鼓掌:“咱们这新锐歌姬唱得可真不错,我要给你一个A。”   是一个选秀出来的女孩,今年也才十九岁,名叫杨语嫣,正签在傅尉斯旗下的星壹娱乐。   杨语嫣人气高,两颊镶着深深的酒窝,长得很是可爱。到底是因为年轻,身上有股子活泼开朗的与世无争。   傅尉斯看了那个女孩一眼,转而走向了牌桌。   “星壹娱乐的?”他说着转头看向侧坐的李宏毅。   突然被点名,外表憨憨的李宏毅连忙点头,笑着说:“杨语嫣是这届的人气王,小姑娘非常有潜力。”   这档选秀节目在年前落下帷幕,引爆话题量。   傅尉斯摸了把牌,语气淡淡:“这年头签个艺人也真是容易。”   说完扔出一张牌。   “咚”地一声,李宏毅一下子便楞了。虽然傅尉斯脸上带着笑意,但这笑意绝不是夸奖。   李宏毅连忙朝人使了使眼色,杨语嫣便被人带了下去。   后来小姑娘为了这件事在包间门口委屈地直抹泪,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大佬,深怕被封杀。   还是交际花孙洲出来拍拍小姑娘的肩安慰:“你唱得很好,只是这歌不能在傅总面前唱。”   “为什么?”杨语嫣吸着鼻子问。   她虽然是新人王,但见傅尉斯也像是见了天子。今天来的时候是想着好好表现,谁知道还被赶了出来。   孙洲笑笑没有回答。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那个人。   孙洲听过一次蒋妥唱歌。   那时候傅尉斯跟蒋妥还在谈纯情小恋爱的时候,他就带过她到场子里玩。要么是让她坐在他腿上玩牌,要么是唱歌,花样百出,两人之间充满了恋爱的酸臭味。   那天傅尉斯就陪着蒋妥唱歌,一个字一个字地纠正她发音,唱的就是杨语嫣刚才唱的那首。   让人送走了杨语嫣,孙洲在外继续抽了口烟。   他心里有个天大秘密,不知当讲不当讲。   包间里。   傅尉斯大杀四方,不知不觉面前堆了一摞小山似的筹码。   他大衣脱了,内里是一件黑色毛衣,大概是觉得热,两边袖子往上撸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臂。   梳地利落的发,眯着眼,嘴里叼着烟,浪荡少爷什么模样他则更禁欲一些。   突然底下的赵明走到他旁边说了句话:“蒋小姐突然晕倒了,被送到了市人民医院。”   傅尉斯拿牌的手一顿,继续扔牌:“七万。”   金三银七铜五,都是牌桌上的规律。他是聪明的主,场上并没有谁特意放水,所有筹码都是凭本事赢得。这一晚上大杀四方,弄得人心惶惶。   赵明跟在傅尉斯身边那么多年,很是知道他的脾气。这会儿看似不在意,其实心里大概乱了套。   但凡是关于蒋妥,他总不能太过淡定。   赵明接着又说了一句:“也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低血糖,估计今晚就能出院了。”   话没说完,傅尉斯将牌和筹码一推,直接伸手从赵明口袋里拿了车钥匙就走。   傅尉斯一离开,包间里原本的低气压一下子就上升。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李宏毅尤其无辜,伸手拉住万辉辉的手:“我又做错了什么?”   万辉辉嫌弃地一把拍开李宏毅的手:“你错就错在你长得像个猪头。”   李宏毅彻底哭成一个泪人。   不带那么伤害猪头的,猪头又有什么错呢?   霓虹灯里。   黑色卡宴低调穿梭在其中,开启的车窗灌进冷风。   傅尉斯的心被这风吹地又冷又凉。   = = =   蒋妥这次晕倒也吓坏了王培凡。   起因是王培凡提到蒋妥父亲已经去世五年的事情。   蒋妥一开始还是一脸笑嘻嘻的样子,不敢置信地问王培凡:“你是骗我的对不对?蒋老头子那么坏的人,老天怎么可能那么早收了他。”   王培凡也很想说自己是在开玩笑,但脸上做不出来假笑:“你爸得了癌,三年的时间,癌细胞不断扩散转移。他最后跳楼走的,说是不想再连累你们了……”   五年前蒋父跳楼的时候蒋妥亲眼看到倒在地上的尸体,血流了一地,她为此几近自闭。   也是那次以后,从来开朗天真的蒋妥脸上没了笑容。   再次得知亲人离去的消息,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王培凡心里不忍,在看到蒋妥惨白的脸色后乱了阵脚。当初蒋妥看到蒋父尸体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只是这次蒋妥是直接晕了过去。   蒋妥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很像是那天她从车祸中醒来的情景。温暖的病房,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这味道她感觉很熟悉,熟悉到反感。   王培凡见蒋妥苏醒后明显松了一口气,连忙按了床头铃喊护士。   记忆从四面八方涌来,但仍然空白了十年。   蒋妥很希望这一切都是一个梦。   她明明记得前不久她还跟蒋老头大吵了一架,说这辈子跟他老死不相往来。怎么这一转眼,人说没就没了。   老天爷简直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为什么她是失忆而不干脆穿越算了呢?   王培凡把买来的粥放在病床前,嘱咐蒋妥:“晚饭还没吃,你现在多少吃一口,我去楼下买点东西。”   蒋妥点点头:“你去吧。”   王培凡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你一个人没事吧?”   “你难道还怕我自寻短见吗?我又不傻。难过是肯定的,谁失去亲人都会难过,你给我一点时间。”蒋妥淡淡一笑。   王培凡看了看蒋妥,又嘱咐了几句之后匆忙下楼。   傅尉斯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病床床上低头吃粥的蒋妥。长发被她用橡皮筋扎起随意固定在脑后,但仍有几根发丝落在脸颊。   她的脸色几乎可以用惨白来形容,表情淡漠像个提线木偶。   仿佛是回到了五年前,那天蒋财富跳楼自杀,她就坐在他的尸体旁边失了魂魄。   这样的蒋妥看起来实在太过柔弱,像是风一吹就能变成散沙一般。   傅尉斯心里柔软的那个角落被这样的蒋妥击打地溃不成军,他大步走过去。   像五年前那样,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心疼地吻了吻她的发。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有加更,是不是该夸我ヽ(✿→∀←)ノ 啦啦啦♫ 第10章   傅尉斯这个拥抱差点没有让蒋妥吓了一跳。   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他抱得很紧,那种想要将她融入骨血的意味十分明显。但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也让她感觉到排斥。   “喂,快放开我。”蒋妥推了推眼前的人,“我要窒息了。”   傅尉斯没放,甚至抱得更紧。   他有多久没有抱她了?感觉她好像瘦了整整一大截。   本来就那么小小的一个身板,怎么给她掏心掏肺都不见长半点良心。   蒋妥皱着眉,艰难地伸手锤打着他宽大的后背:“臭死了臭死了,你身上又是烟味又是酒味,我要丑晕了。”   傅尉斯这才放开,一并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他出来时外套也没带,黑色的毛衣上烟味是很重。   包间里乌烟瘴气,加上这段时间他也总是抽烟。今天更加严重,他一整天烟不离手,一根接着一根。   知道她不喜欢烟味,所以自从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他就很少碰,也不是完全不抽,偶尔应酬在所难免。但他从来不会把烟味带到她面前。可三个月前分手后,他的烟瘾又上来,一天两包烟是常态。   蒋妥捂着鼻子,没什么好气地看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看到他总是这般没好气,明明对方也没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但下意识就是想拒绝他的靠近。   “为什么突然晕倒?”他居高临下,明知故问。   蒋妥见他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就懒得搭理,继续低头喝自己的粥。   傅尉斯却像个老妈子似的在旁边自言自语:“你最近吃饭又不规律了是么?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不清楚吗?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蒋妥瞪了他一眼,她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身材有什么问题,相反,她还十分满意咧。   要胸有胸,要腰有腰,屁股也很翘。   这么完美的身材还要上哪儿找?   “医生还有说什么吗?”傅尉斯温和了声问。   蒋妥继续喝自己的粥,冷冷扔出一句:“关你什么事。”   从一进门这男人就差点要了她的命不说,还一副自己是天王老子的模样,蒋妥真是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不是说分手了吗?这老男人怎么一点都不干脆?这么纠缠着算是怎么回事呢?   傅尉斯气得要爆炸:“不关我的事?”   蒋妥却将勺子一扔,语气冲:“你能少说几句吗?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可突然之间,她就想到了蒋老头。   蒋妥从来就是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人,怎么调皮怎么来,因此从小到大没少让蒋财富操心。蒋财富教训起蒋妥的时候虽然不像傅尉斯那么好声好气的,但也有三分像。   也不知怎么的,这会儿她鼻头一酸,一颗豆大的眼泪就这样掉了出来。   看她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的时候,傅尉斯也是慌乱了阵脚,二话不说想去抱她。   蒋妥哪里肯让他抱,哭着说:“你烦人不烦人,你烦人不烦人!怎么跟我爸一样啊。而且你比他更烦人更烦人!你怎么那么烦人啊……”   那些因为失去亲人的痛,这个时候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她哭得撕心裂肺的,眼泪鼻涕一起掉,也不管自己是个什么形象。她在他的面前也不想注意什么形象。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她蜷缩起身子,抱住小小的自己。哭泣使她语不成句,颤抖着瘦弱的肩膀。她好难过,撕心裂肺的难过。   傅尉斯到底还是去抱住了她,按着她小小的肩,在她的挣扎中圈住了她。   她渐渐放松,靠在他的胸膛上放肆落泪。   “哭什么呢?”他伸出大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哭了,好好好,我讨厌,我最讨厌。”   蒋妥反而哭得更伤心:“你走开,你身上好臭。”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抽烟了。你不哭了,听话点好不好?”他哄地小心翼翼,深怕语气重了点。   蒋妥吸着鼻子,本来再开口呛声,可这个怀抱意外让她很安心。   像是找到了一个避风港,也像是那些无处安放的慌乱找到了寄托。   她终于可以放声哭泣,终于可以不再坚强。   病房窗户开着一条小缝,窗帘也未拉严实。市中心医院的位置就坐落在市中心,窗外是车水马龙和灯红酒绿。   王培凡从楼下买完东西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副场景,傅尉斯抱着蒋妥,而蒋妥像个孩子似的泪水决堤。   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推门进去。有些东西不是她想瞒就能瞒地过去的,有些感情也不是她想阻止就能阻止得了。   她对自己做的事情一直都很矛盾,是对的还是错的?好比今天告诉蒋妥她爸爸已经去世的消息。如果她不说的话,蒋妥也不会晕倒。   心里正有一丝落寞,迎面便看到了孙洲。   “你怎么来了?”王培凡小声问。   孙洲走来在门口的窗户上看了眼,笑着坐在王培凡身边,他将长腿伸展开,吊儿郎当笑着说:“我怕你一个人无聊,特地来陪你的。”   王培凡嗤了一声,一脸不屑。   “怎么?不开心啊?”孙洲凑过去问。   王培凡将凑过来的脸推开:“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呢?”   “想你什么时候能从这个地球上消失。”   孙洲笑着伸手在王培凡额上弹了一下:“说什么屁话呢。”   = = =   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蒋妥就醒了,她睁开眼,近在咫尺的就是傅尉斯那张刚毅的脸庞。   他睡在她那张1.5米的病床上,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用极其亲昵的姿势靠着她的额。   蒋妥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躺在身边的,下意识是想推他离开,但双眸忍不住停在了他的脸上。   他下巴冒出了一点胡渣,眼底也有点泛青。   鼻子像山峰一样挺拔,头发也像雪崩一样凌乱。   蒋妥忍不住有点想笑。   这人看起来总是一副禁欲系一丝不苟,难得还有这样充满烟火气的一面。   昨晚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像是把心里所有的苦闷全部倾泻了出来。   这样大哭一场之后心里多少舒坦一些,她就这样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期间迷迷糊糊能够感觉到他就在旁边,好像凌晨的时候他还跟护士在说话。   蒋妥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推开他,而是小心翼翼地翻了一个身,面朝着窗户。   窗口留着莫约一掌的缝隙,窗帘也开着。   天还是灰蒙蒙的,似乎马上就要破晓。   昨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蒋妥在车上似乎看到了天上的星星,估计今天会是一个大晴天吧。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地球不会因为你的伤心而停止转动,太阳还是照常升起。   蒋妥的心里仍不能接受父亲已经离世的消息。   她总觉得自己或许明天醒来的时候这一切都会是一个梦。   就这样想着,身后的那只手突然收紧。   “醒了?”傅尉斯的声音又低又哑,像是在砂纸上缓缓划过。   蒋妥没有说话,他的大掌却突然放到了她的胸口。心跳很快。   “啪”地一声,她拍开他的手:“你睡不睡?不睡就给我下床。”   话刚说完,蒋妥就感觉到身后硬邦邦的东西抵着自己。她的脸瞬间似火烧,转个身去踢傅尉斯。   十七岁的她对男女之事该懂的也都懂了,很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她好心收留他在床上睡觉,不是让他借机侵犯她的。   傅尉斯在她抬脚的一瞬间便抓住了她的脚。   白白嫩嫩的小脚,他一只手就能包裹。   想问她大清早的闹什么,却在看到她还红肿的双眼后什么话都咽了下去。   他老实下了床,问她:“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蒋妥摇摇头。   下意识去看了眼他的胯间。   傅尉斯大大咧咧坐在她病床前的椅子上,顺着她的视线往自己身下看:“怎么?没看过么?”   蒋妥红着脸把头一转:“没看过那么小的!”   傅尉斯气不打一出来,俯身过去一把将她按在身下:“有能耐我碰你的时候别求饶。”   怎料蒋妥开口就是:“救命啊!非礼啊!”   傅尉斯按住她的嘴巴,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几巴掌:“别闹了,不动你。”   虽然他很想动她。   蒋妥这才老实。   看她那一脸无辜又皎洁的样子,他心痒难耐。   本就是重欲的人,还是第一次隔了那么久没有碰过她。昨晚香软在怀,他是有点忍不住。   傅尉斯叹了口气,问她:“早上想吃点什么?我让家里周姨做了带来。”   蒋妥摇摇头。   一大早醒来哪里有什么胃口。   她上学的时候经常不吃早餐。   傅尉斯也不再听取她的什么意见,找了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对,还是她喜欢的口味,您看着做吧。顺便把我们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也带来……嗯,可以。”   蒋妥听着他那么自然地说出那些话,心里莫名有一股暖意涌上来。   她曾经应该是很熟悉他,和他紧密无间。她不是看不出来他的在意和耐心,很明显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   可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又为什么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人都是越夸越棒的,所以记得夸我吖~ 第11章   = = =   下午两点,暖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上,懒散地让人只想盘旋一处小窝打盹。   学生时代的蒋妥这个时候往往会在课堂上走神,眼皮止不住地往下盖,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好好听讲。   但有时候却是真的忍不住,说好了眼睛只一闭一会儿,可一睁眼一节课就过去了。这一节课过去,知识点全部一片空白,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面对着作业本一头雾水抓耳挠腮。   蒋财富这个时候就要过来数落蒋妥一句:“这么简单的题目你都不会做吗?你上课是在干什么?要是被我知道你上课在睡觉你这个星期的零花钱就休想有。”   这么一想,这一切仿佛都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因为小时候没有妈妈管教,蒋妥小时候便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她在乡下成天跟着一帮男孩子混,晒得乌黑不说,脾气也跟个男孩子似的。女孩子身上的温软贤淑跟她半点搭不上边,她还有事没事的整天充当山大王跑去给人男孩子揍一顿,说是给弟弟蒋帖报仇雪恨,最后还是蒋财富来收拾烂摊子。   时间久了,蒋妥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蒋财富一看不行啊,于是连忙把蒋妥和蒋帖接到了自己身边,顺便寻思着给这姐弟两人找个后妈。   对于找后妈这件事,蒋妥一直很反感。后来事实也证明,她那个后妈的确让她不省心。   跟弟弟蒋帖比起来,从小蒋妥就不是什么学习顶好的姑娘,因此蒋财富走偏门让她去学了舞蹈,说是以后走艺术这条路。   可偏偏不巧,蒋妥在舞蹈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天赋,她跳舞也不让蒋财富安心,三天两头嚷着自己是只笨鸟。蒋财富便让她笨鸟先飞,别人花一个小时练习动作,那她就花两个三个小时。蒋妥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王培凡,她们两个人名副其实是班级里的吊车尾。   后来说起来,蒋财富才知道当初舞蹈老师看中蒋妥还是因为她那张脸蛋长得不错。   十三四的时候,蒋妥已经出落地像个美人了,跟小时候的模样完全两样。她是那种十分典型的女大十八变,想当初蒋财富第一次抱蒋妥的时候,差点没被自己这个女儿给丑哭。儿子蒋帖则不一样,不仅长得好看,还听话懂事,简直和姐姐蒋妥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时候蒋财富就总是说:“蒋妥,你就不能学学你弟弟吗?”   别人都是弟弟学学姐姐,她倒反过来了,弟弟蒋帖还比她小四岁。   蒋妥自嘲一笑,大概在蒋老头的眼中,她除了长得人模人样一点以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优点吧。   “老头,我来看你了。”蒋妥抱了一束白色的翠菊,缓缓坐在蒋财富的墓碑前。   虽然父女两个人水火不相容,但蒋妥对于蒋财富的喜好还是了若指掌。她将带过来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墓碑前,笑着说:“看看,你最喜欢的二锅头,还有酱肉。对了,烟也给你点上,今天就不说你了啊。”   墓碑上有一张蒋财富的照片,那是的他模样还十分年轻。   年轻时候的蒋财富是个帅小伙,大眼高鼻梁,用那个时代的话说,也算是一颗草了。   不幸的是,到了中年后蒋财富就开始发福,啤酒肚放荡不羁,地中海的面积越来越大。光是秃头和啤酒肚其中一样,就足以毁掉一个男人,他两样都占了。   蒋妥看着蒋财富的照片,心里仍然有一股子的不真实感。   “老头,我失忆了,你信吗?”蒋妥说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二锅头。   跟面前的满杯碰了一下,蒋妥将一小杯酒一饮而尽。   “嘶……”还真是烈。   蒋妥抹了抹嘴,接着说:“我出了个小车祸,醒来后就不记得这十年发生的所有事情了。医生说我随时有恢复记忆的可能性,但具体时间他又说不上来,你说他水不水?”   “但我还算乐观啦,失忆了就失忆了吧,小时候还盼着自己快点长大呢。诶,我现在可是影后诶,很多粉丝的你知道不知道。”蒋妥说着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你总担心我长大后没出息,我现在算是为你蒋家争光了吧。所以你看看你,有时候就是死鸭子嘴硬,承认你女儿优秀有那么难吗?”   “对了,听说你生病那三年都是你女儿我忙着跑前跑后的。你以前还说我不孝,所以你看看你,我可比你那个后娶的老婆好多了吧。以前你总为了你那个老婆骂我,你就说你后悔不后悔吧。我还听老王说,你那个老婆可是看都不看你一眼。”   “哎,听说蒋帖现在是个研究生还马上要去读博士啦。啊,我这一通忙,也还没来得及去看看他。”   “诶,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呢?”   不是扫墓的时间点,所以放眼望去,整个公墓处似乎只有蒋妥一个人。   按理说公墓这种地方给人的感觉是要阴森一些,可今天天气好,又是开春的时节。这风水宝地坐北朝南,集日月精华,四周都是茂密植被,反而空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不知不觉,蒋妥就这么坐在蒋财富的墓碑前喝了不少的酒,还自言自语说了一大堆的话。   她有点微醺,但也不至于喝醉。   王培凡原本在山下玩手机,看看时间差不多,她也上去。一上去就见蒋妥又准备倒酒喝,她连忙拦着。   蒋妥没有什么酒瘾,不让喝就不喝。   只是说了个把小时的话,她口干得很。   王培凡先是跟蒋财富打了个招呼,她这些年也经常跟着蒋妥来这里扫墓,上一次来这里是年前的时候。   “要走吗?”王培凡问蒋妥。   蒋妥点点头,起身拍了拍屁股,说:“走,我要回老宅看看。”   “老宅?”王培凡顿了一下,“你是说你爸的房子啊?”   “嗯。”蒋妥眯着眼看着王培凡,“你别跟我说那个房子已经被卖了?”   “卖倒是没卖。”王培凡叹了口气,“就是自从你爸走了之后,那个房子就是你后妈在住了。你和傅尉斯谈恋爱之后就同居了,也没有说去要回房子,你弟弟吧也一直是住校的,所以反正现在那房子是你后妈一家人在住。”   “后妈一家人?”蒋妥皱眉。   “哦,是这样的,你爸走后她就再婚了,她跟现任丈夫一起住在你爸的房子里。还有她的那个女儿,现在也住在那里。”王培凡如实说。   蒋妥笑了,“我的心地就那么善良吗?又是做慈善,又是把房子让给我最讨厌的继母。你告诉我,我还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王培凡舔了舔唇,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其实你也没有那么善良啦,那房子是被你继母给占了的,不是你给的。”   蒋妥笑,“我就说。”   她说着拽着王培凡的手下山,“走,咱们去会一会继母大人。”   她蒋妥不是善良的人,绝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高亮,准备去虐继母啦。   另外,我的第一篇文《糖心纠缠》已经完结啦,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如果没有看过的话我在这里疯狂安利!   如果看过全订《糖心纠缠》的话,麻烦给个五星10分好评哦(好臭不要脸啊)哈哈哈。   别忘了留言呀~红包随机掉落中 第12章   说起来,蒋妥的家还就在南州市森林公园不远处。   二十多年前的时候森林公园还不是森林公园,只能算是南州市偏远的郊外。从这里到南州市市区,走路要走一个多小时。   蒋财富就是在二十多年前买的地基自建房,身边的朋友都说这里位置太偏,但他也没有办法,那会儿手头没有钱。   可如今,因为城市的飞速发展,森林公园被政府划为重点项目建设,紧接着旁边规划了大学城和新区,交通也越来越发达。一时之间,这附近的地皮和房价就翻了数倍,有的甚至是百倍。   但房价翻倍归翻倍,对于只有那么一套房子的蒋财富来说,他也不可能卖了房子。哪怕当时他患上癌症花钱如流水,他也没有想过卖房子。可能对于大多数国人来说,房子没了,家也就散了。   从公墓下来后,车子直接开到了蒋妥的家门口。   蒋妥今天一身黑,黑色小脚裤,黑色的大衣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落寞不少。她将乌黑头发挽起一个发髻,就像是以前在学校练舞时的样子,露出饱满的额,也让这张360度无死角白净的脸庞充分散发魅力。   下车后蒋妥戴上黑色墨镜,特地吩咐王培凡不用来。   王培凡有些紧张:“你打算就这么过去把你继母一家赶出去吗?小心她们动手打你。”   蒋妥没被王培凡的话笑死,她伸出自己缠着纱布的手,对着空气挥了挥说:“小时候我一拳头就能打倒一个男生,你忘了吗?”   王培凡一脸无语:“注意点形象,你现在是公众人物。”   蒋妥一脸无所谓:“我是那种在意形象的人吗?”   说罢一把拿了王培凡挂在胸前的手机:“这个借我用用。”   绕着房子四周看了一圈,她的步伐很慢,像是要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一些记忆。   十年,她家附近的变化也不小。周围规划得更加整齐现代化,街道干干净净,门口还种上了两颗行道树。   此时她家的大门微微敞开着,她便伸手推开了门走进去。   这是一套五层楼高的自建房,一楼是空着的,二楼是厨房和客厅,三楼四楼则共有四个房间。   蒋妥是初中才跟着爸爸一起到这里生活的,在此之前她住家乡下跟爷爷奶奶一起。在这里她一直是住在三楼,因为有个阳台,落地窗一推开就能享受暖阳。   虽然住在这里的年限不算长,但到底有留有一段回忆。   家里的变化不大,还像是十年前的模样,就连家具也不见翻新。这倒是和蒋妥记忆中的温和,也让她这几日躁动的心平静了下来。   蒋妥终于知道,她没有安全感。   一觉醒来失去了十年的记忆,身边的人事物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个偌大的城市也似乎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无论她的外表看起来多么不在意多么无所谓,可她的心里是不安的。   但回到了熟悉的家,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蒋妥刚走了几步,便听到楼上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喊:“妈,是你回来了吗?”   这声音蒋妥似乎认得,她顺势回答:“我回来了。”   楼上的滕佳佳一听不对劲,一边跑着下楼,一边道:“是谁啊?”   蒋妥就淡定地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   滕佳佳跑下楼来看到一身酷黑的蒋妥时明显一怔,接着笑道:“呦,不知道是什么风把大明星给吹来了。”   蒋妥摘下墨镜,仔细地看了眼面前的滕佳佳。   两个人是同岁,那么今年的滕佳佳也27岁了。   在蒋妥的记忆里,前几天她还和滕佳佳闹得不可开交。因为滕佳佳诬陷她偷了爸爸的钱。   其实那钱是滕佳佳偷的,被蒋妥发现后准备去告诉爸爸,谁料被滕佳佳反咬一口。   滕佳佳面不改色,先发制人,一口咬定就是蒋妥偷的,并且信誓旦旦她是发现了蒋妥的恶行。   不知是先入为主还是蒋财富偏心,加上一旁的继母帮着自己的女儿滕佳佳说话,一时之间蒋妥反而成了众矢之的,百口莫辩。   蒋妥气得浑身颤抖,转而要去撕烂滕佳佳的嘴脸,不想蒋财富一巴掌先落在了她的脸上。就连弟弟蒋帖帮蒋妥说了两句话,也被蒋财富一阵臭骂。   从小到大,不管蒋妥怎么调皮怎么闹腾,蒋财富从来不蹭对她动过手。   那天一气之下,蒋妥离家出走了。   记忆里仿佛不过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可是一转眼,滕佳佳变成了这副样子:不修边幅,头发凌乱。和精致的蒋妥形成鲜明对比。   看着眼前的滕佳佳,蒋妥突然有种不战而胜的喜悦。她的心情大好,难得有心事开玩笑:“西北风把我吹来的。”   她现在穷得只能喝西北风了。   滕佳佳缓缓走过来,手下意识轻轻地扶了一把腰。蒋妥这才注意到她衣着宽松的原因是因为小腹隆起。   “怀孕了?”蒋妥好奇地问。   滕佳佳不答反问,带着些许警惕:“你来我家干什么?”   蒋妥笑了:“你家?干什么?”   她的笑容轻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但蒋妥懒得跟这个颠倒是非黑白的女人争辩,她一边低头摆弄挂在胸前的手机,一边漫不经心问:“你妈呢?”   “买菜去了。”滕佳佳回答。   说人人就到。   郑淑芬提着一口袋的菜推门进来。   在见到蒋妥的一瞬间郑淑芬也有点意外,她在门口顿了一下,随即笑道:“小妥来了呀?真是好久不见呢。晚上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刚好我要做饭了。”   算起来,自从蒋财富去世以后,她们至少有五年的时间没有没有见过面。不过因为蒋妥是明星,郑淑芬经常能看到她的广告。   眼前的人,蒋妥却连基本的礼貌也不想给,她想起这些郑淑芬对自己女儿和他们姐弟两个人的双标待遇,心里就是一肚子的不平。但那些跟爸爸生病而她冷眼旁观落井下石比起来,都差太远。   王培凡告诉蒋妥,在蒋财富生病的期间,郑淑芬非但不看蒋财富一眼,还拖着不离婚,目的就是想占有蒋财富的这套房子。   人心可以恶毒到什么样的地步?大概郑淑芬是对一个将死之人说:“你怎么不早点去死了一了百了,省得连累我们所有人。”   蒋财富就是在郑淑芬的刺激下,第二天一大早跳的楼。   虽然这些记忆对蒋妥来说都是一片空白,但想到王培凡说的这一切,蒋妥打心底里生出一股子寒意,她冷冷开口:“郑淑芬,收拾东西搬出去吧,我菩萨心肠,给你们两天的时间。”   郑淑芬一听就着急了:“你这个小丫头搞笑的很,凭什么让我搬出去!”   “听不懂人话吗?”蒋妥耐着心又说了一遍:“我让你们一家人收拾东西搬出我的家。”   她把我的家几个字咬得尤其重。   郑淑芬也不是省油的灯,把菜一放,撸起袖子跟蒋妥说:“我是蒋财富领了结婚证的妻子,他死后这套房子就是我的。我住在这里天经地义,你凭什么赶我走?”   “问的真好。”蒋妥甜甜一笑,继而拿出一张纸,“凭这张遗嘱呀。”   郑淑芬准备去拿,被蒋妥一把躲过。   郑淑芬气急败坏:“谁知道你的遗嘱是真的假的,早些年你干什么去了,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份遗嘱,你当我们都是白痴啊。”   “遗嘱真假自然会有专业人员坚定,是非黑白你们母女两人也别想颠倒。我两天后来收房子,如果你们不搬出去,别怪我不客气哦。”   话说完,蒋妥转身离开。   蒋妥刚走到大门外,只见滕佳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跑过来瞬间倒在她面前,接着大声嚷着:“哎呦啊,大明星居然把我一个孕妇推倒了,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你们快来看看呀!有没有天理啊!来抢房子居然把我这个孕妇给推倒了,我的肚子好痛啊!”   郑淑芬顺势也连忙跑过去蹲在女儿旁边,大声哭喊:“大伙儿快来看看啊,这就是明星,这就是公众人物,居然把一个孕妇给推倒。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呀,你怎么那么心狠手辣!”   蒋妥简直要被这骚操作惊呆。   牛逼,不服不行啊。   居民区最不缺看热闹的,一时之间全都跑了过来。   蒋妥就戴上墨镜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这对母女拙劣的演技。   耳边开始有不少低语:   “发生什么事了?”   “说是来抢房子,还把孕妇给推倒了。”   “什么人啊这是。”   “是蒋妥,演《万花筒》的那个,很红的。”   “不认识。”   “以前就住在这里的,那会儿还不是明星。”   “明星好嚣张啊,你看看她的脸。”   “不过真的很好看。”   等戏看够了,蒋妥鼓了鼓掌,手受伤,她只能拍打自己的手腕。   围观群众瞬间无声。   蒋妥这把挂在自己胸前的手机拿出下来,蹲下来笑着对滕佳佳说:“你这演技真是了得,不让大伙儿看看都可惜了。正好,我都录下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你们的留言呢!! 第13章   傍晚的时候,一直低调的蒋妥上了热搜不说,还一连占了热搜前三:   #蒋妥殴打孕妇#   #蒋妥抢房#   #蒋妥口红色号#   其余还有好几个是关于蒋妥的热搜,从她今天的穿着到新参加的综艺节目。可以说,整个微博让蒋妥的热搜给霸屏了。   起先是一个网友在网上发了一条视频,视频内容正是戴着黑超冷面的蒋妥双手抱胸看着一对倒地的母女。   这则视屏长达一分钟时间,全程都是倒在地上的那对母女在说话:   “哎呦啊,大明星居然把我一个孕妇推倒了,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你们快来看看呀!有没有天理啊!来抢房子居然把我这个孕妇给推倒了,我的肚子好痛啊!”   “大伙儿快来看看啊,这就是明星,这就是公众人物,居然把一个孕妇给推倒。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呀,你怎么那么心狠手辣!”   这对母女喋喋不休说了一分钟的时间,反观蒋妥,她全程一直冷冷地站在这对母女的对面,一脸事不关己。蒋妥甚至和周围的人看起来都格格不入,小小的身子却气场大开,仿佛黑暗中的审判者。   她今天一身黑衣,就连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也被黑色的墨镜遮住。于是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在黑色的对比下就尤其白。甚至,蒋妥的嘴唇颜色一时之间也成了女生们议论的点:【这是什么神仙色号,有人知道吗?】   其实蒋妥今天没有擦口红,连妆也没化。   吃瓜群众很快整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蒋妥抢房子不成,反而恼羞成怒把一个孕妇给推倒。   那则视频底下很快聚集了大批网友的留言:   【蒋妥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连孕妇都推,还是人么?】   【粉丝们看看清楚吧,这就是你们心目中的仙女,呕。】   【只有我一个觉得那对母女一直在咄咄逼人吗?一个视频说不了什么吧,等待后续。】   【这是要糊的节奏吧……】   其中有一个名为“灭绝小师太是蒋妥终身黑粉”的网友引起蒋妥的注意,他留言道:【我永远支持蒋妥!!!!!!!!!!!!!!!!!!!!!!!!!!!!!!!!!!!】   一大串感叹号十分引人注目。   在这个网友的留下言也盖起了很高一的层楼。   这是蒋妥第一次感受到网络暴力的强大。   网友只看自己看到的,全然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事情发生以后,蒋妥的微博消息也是一条接着一条发来,有关心的,但更多的是谩骂。无论是什么样的消息,她都没有回复。因为对她来说,这个虽然已经认证过是她本人的微博号,在她看来却很陌生。   微信上倒也收到不少人的关心,其中就有录制真人秀节目时认识的方聪。   方聪的消息简洁明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   再往下翻,有一个好友的备注是一个F,对方给她发了一个问号。   蒋妥统统没有回复。   洗漱完毕已经是晚上九点,蒋妥穿着一身可爱毛绒睡衣,长发倾斜在肩头,和白天的黑衣酷帅完全不同。   这会儿她趴在沙发翘着脚看着网友一条一条的谩骂留言,越看越觉得好笑。   “你还笑?”王培凡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她指着其中一条留言,“你看看,网友骂得有多难听!”   都上升到人身攻击了,直言让蒋妥去死。   “随便呗。”蒋妥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我又不在乎。”   她是真的毫无感觉,甚至感觉在看戏。   这帮网友自以为站在上帝的角度审判,殊不知自己反而是一个笑话。   “你不在乎我在乎。”王培凡欲哭无泪,“你的形象如果受损,以后代言不好接不说,还有可能面临违约的惩罚。不过幸好你手上录了视频,我们得好好想个办法来扭转局面并且最大程度赢得网友好感。”   王培凡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机联系公关处理这场危机。这个时候她身上有种认真女人的模样,看起来赏心悦目极了。   蒋妥起身拍了拍王培凡的肩膀,问她要不要喝水。   王培凡摆了摆手:“没空没空,你快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蒋妥耸了耸肩,光着脚去了厨房。   大理石地板还挺凉快。   虽然王培凡一直强调自己这套是小破房,但这套小破房却有200个平方。   房子的装修风格让蒋妥有些意外,不是王培凡喜欢可爱少女风,而是非常简洁现代风。客厅和开放式的厨房连城一体,显得整体空间非常大。   就在蒋妥喝水的功夫,她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   坐在沙发上的王培凡顺势看了眼,说:“你弟弟打来的。”   蒋妥猝不及防呛了一口水,连忙跑来接电话。   这个电话让她意外,也让她兴奋异常。   从失忆苏醒到现在,蒋妥最想联系的人是蒋帖,却因为各种原因这是姐弟俩的第一次通话。   在17岁以前,蒋妥和弟弟几乎算是最亲的亲人,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甚至是父母和爱人都无法代替的。   今年二十三岁的蒋帖,如今在沣州市读研究生。沣州市离南州市不算远,高铁一个小时的车程。   刚接到电话时蒋妥还没有认出来蒋帖的声音,毕竟在她的记忆里,蒋帖还是一个没有变声的十三岁小屁孩。   是那头的蒋帖先喊了一声:“姐。”   声音变了,语调却没有变。很奇怪,明明蒋妥现在没有了十年的记忆,却好像对蒋帖的声音很熟悉。她几乎是一瞬间便确定这个人是蒋帖。   “小贴。”蒋妥的声音很轻。   蒋帖嗯了一声,说:“姐,今天的新闻我看到了,你人没事吧?”   “没事。”蒋妥的心里莫名有些酸楚。   蒋帖叹了口气:“怎么突然去找她们了?”   低沉的语气,退去了稚嫩,显得成熟有力。   这个时候的蒋帖二十三岁,而蒋妥的心里年龄却只有十七岁。面对弟弟的疑问,蒋妥却有点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看不过去了,凭什么让她们占了咱爸的房子。”   那头的蒋帖一顿,很快发现端倪:“姐,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蒋妥心里竟然有点莫名的期待。   蒋帖说:“你的语气很不一样。是不是我想多了?姐,你人还好吗?”   “好,我好得很。”蒋妥高兴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她忍不住对蒋帖说:“我跟你说件事,你千万不要觉得太惊讶。”   “嗯?什么事?”蒋帖的语气却很平静。   蒋妥直接坦白:“我失忆了,我出了个小车祸,醒来后就没了十年的记忆,现在我就记得十七岁以前的事情。你说神奇不神奇?”   蒋帖的重点却很奇怪:“车祸?姐你什么时候发生的车祸?怎么没有跟我说?”   一旁的王培凡放下了手机,静静坐在蒋妥旁边。   车祸的事情王培凡谁也没说,包括蒋帖。因为依照蒋妥以前的性格,报喜不报忧,所以王培凡便没告诉蒋帖。   在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蒋帖对蒋妥说:“姐,明天我回南州市一趟见你。”   电话里始终是说不清楚,而蒋帖更想要确认姐姐蒋妥现在到底如何。   他不放心。   有这样一个贴心的弟弟,是谁心里都暖。从小蒋帖就是听话懂事的孩子,可比蒋妥乖多了。   其实蒋妥和蒋帖的名字就是一个词妥帖,这名字还是蒋财富取的,寓意妥妥帖帖。   电话挂断以后,王培凡在一旁略带兴奋地问:“明天小帖要来是吗?”   蒋妥点点头:“我也挺想见他。”   她侧头看了眼王培凡,发现小妮子眼神有点不一样。   等等。   “老王?”蒋妥眯着眼睛靠近王培凡。   王培凡下意识躲,却躲不过蒋妥敏锐的眼神,她干脆投降:“好啦好啦,我坦白,我喜欢小帖。”   蒋妥伸手往王培凡肩上一拍:“有眼光呀你!”   “别,你别告诉小帖。”王培凡自卑地低下头,“我现在长得那么丑,我知道小帖是不会喜欢我的。”   “不丑呀。”蒋妥捏了捏王培凡的脸,“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可爱呦!”   王培凡拍开蒋妥的手:“你不是吐槽我胖吗!”   蒋妥:“胖是没错,但可爱也是真。”   王培凡才懒得理蒋妥这张骗人的嘴。   蒋妥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王培凡光滑如鸡蛋的脸,又被王培凡无情一把拍开。   嬉闹之间,蒋妥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她以为是蒋帖又打过来了,连忙接起:“喂,还有啥?”   那头的人清了下嗓:“你刚才在跟谁通话?”   蒋妥一听声音不对,连忙看了眼手机。   没有备注诶。   “请问你是哪位?”蒋妥问。   那头深吸了口气,自报家门:“傅尉斯。”   “哦。”怪不得声音有点熟悉。   说起来,一大早蒋妥还和傅尉斯同一个被窝来着。   这一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总让蒋妥感觉过了一个四季轮回。早上她还在医院里挂点滴,到了下午她去了一趟公墓见老爸,后来又转场去了家里跟继母等人上演了一场撕逼大战,现在王培凡的家也让蒋妥感觉十分新鲜。   “我在楼下。”傅尉斯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通过电波酥麻着蒋妥的耳膜。   蒋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问:“有什么事吗?”   “想见你。”他直言不讳心里的想念。   一天不见,他很想她。   尤其知道今天发生的荒唐事,他更想见一见现在的她。   蒋妥却觉得肉麻兮兮:“我不想见你。”   “我在楼下等你,你想见我的时候就下来吧。”   话说完,他便主动挂了电话。   蒋妥捧着手机叹了一口气,后来她想了想,对王培凡说:“我还是去跟傅尉斯说一声我失忆的事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有人说要给我写长评是?我记下了啊啊啊   我加更了,快夸我! 第14章   失忆这件事情其实蒋妥一直也没有想过隐瞒什么。要说真要隐瞒,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顾虑,满打满算她从苏醒到现在也不过才一个星期,对于周遭的人事物全部陌生,她总不可能逢人都说自己失忆了,搞得自己跟个神经病似的。   当然,王培凡对于蒋妥失忆的事情顾忌更大。毕竟蒋妥是个艺人,若是失忆的消息传出去,能演变成一件好事自然让人无话可说,可一旦媒体给蒋妥扣上一个炒作的罪名,那对蒋妥的形象也是大大受损。   加之蒋妥的记忆也有随时恢复的可能性,这事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嘲笑,反而弄巧成拙。   但王培凡也不是没有想过将蒋妥失忆的事情公之于众,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听到蒋妥说要把自己失忆的事情告诉傅尉斯时,王培凡下意识是反对:“不行。”   “不行?为什么?”蒋妥扬眉。   “还不到时候吧。”王培凡说。想到蒋妥那些年在傅尉斯身边是受到的非人类待遇,王培凡的心里就不平衡。如果傅尉斯知道了蒋妥失忆,他是否心安理得?   蒋妥皱了皱眉,“哦。”   如此一来,蒋妥也没有了下楼见傅尉斯的理由。她走到窗口边看了眼,因为王培凡所住的楼层并不是很高,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车旁的傅尉斯。   蒋妥将窗帘一拉,重新走到沙发上坐下。   眼不见心为净。   王培凡再看了眼热搜,惊喜的发现关于蒋妥的消息全都消失不见了。   “快看快看,你的负面热搜全都不见了。”王培凡惊喜地对蒋妥说。   蒋妥漫不经心哦了一声。   转念一想,王培凡也没有了太大的惊喜,因为撤热搜这种事情明显就是傅尉斯所为。这些年傅尉斯将蒋妥保护地妥妥帖帖,同样的,他没有给过蒋妥一点自由。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有过真实,但在王培凡看来,更多的却是荒唐。   王培凡说:“这边方案已经定下来了,等会儿工作室就会发表一个声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整理清楚,加上你拍摄的那段视频,相信群众们的眼睛是雪亮的。”   “随便你吧。”蒋妥仍是一脸的事不关己。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突然闷得很。   王培凡很快着手处理,将拟好的声明反复检查了数遍之后才通过工作室微博发送。与此同时,王培凡也迅速度购买了热搜,热搜题目就是#蒋妥事件反转#。   凡事物极必反,在网友大肆谩骂蒋妥之后来这么一个反转,相信也会让人不胜唏嘘。   一个小时后。   事件果然如王培凡所料,网络风向全部往蒋妥这边倒:   【猜到了,蒋妥本来就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靠,这是什么恶毒的妇女啊!若是没有这个视频,蒋妥是跳进黄河也洗不轻了。】   【我要跟蒋妥说一声对不起。】   【碰瓷还真是无处不在。】   ……   其中,王培凡一眼便看到一个名为“灭绝小师太是蒋妥终身黑粉”的网友留言:【我就说,蒋妥这些年做了那么多的慈善都是假的?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清楚吧!有些人别拿一个断章取义的视频就想黑别人!】   这个留言让王培凡十分意外,那可是蒋妥的头号黑粉小师太啊!他是不是登错账号了?   卧槽!终于让她知道了,小师太这厮得不到蒋妥就想通过黑她的手段引起她的注意吗!简直太变态了!   可蒋妥却丝毫不在意网络上的这一切,她静坐在沙发上好了一会儿了,见王培凡终于有空听自己说一句话,便道:“你跟我说说傅尉斯吧,我跟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培凡拿手机的手一抖。   果然,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 = =   初春的南州市,夜晚还带着浓浓的凉意。   王培凡所住的算高档小区,这里警戒森严。她奋斗那么多年终于买了一套房子,也仅仅只有一套房子。今天蒋妥打算去找继母的时候王培凡想过阻止,但后来她也没有阻止。   因为怕冷,蒋妥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才敢下楼。几乎是一眼,蒋妥就看到了靠在一辆黑色轿车旁的傅尉斯。   这个男人身材高大,宛如行走的衣架子,想让人不注意都很难。   他的穿着仍是上午家里佣人送到医院的那套,简简单单的黑白色,却莫名给人一种强大的气场。头发梳理地整齐,露出的整张脸无比精致。   眼下路灯照在傅尉斯的身上,给他打了一层光晕,似乎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不少。   蒋妥慢慢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给他打了个招呼:“喂。”   傅尉斯没说话,他看着眼前瘦瘦小小的她,下意识便伸手打算揽住她。   蒋妥见势不妙,连忙机警往后面一躲。   傅尉斯拧起眉,却也习以为常。   好一会儿后,傅尉斯开口问:“身体舒服了吗?”   蒋妥点点头。   “你傻不傻?”傅尉斯突然问。   换蒋妥皱眉:“好端端干嘛说我傻,你才傻咧。”   傅尉斯低笑,“很想要你爸留下来的那套房子?”   “是我的我干嘛不要,不要才傻。”蒋妥愤愤不平地说。   傅尉斯淡淡点头,“我帮你。”   蒋妥连忙拒绝:“不用,我自己有办法。”   他冷下脸:“随便你。”   蒋妥抬起头看他,只觉得他的心情变化无常,明明前一秒语气还挺温柔,后一秒就像人家欠了他五百万。   她的身高,加上只穿了一双平底鞋,只能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你有多高啊?”心里的这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出了口。   傅尉斯顿了一下,关于身高这件事仿佛只有学生时代才会被提及的问题,他想了想说:“大学的时候量过是一米八七,后来就没再量过了。”   “那你挺高的。”蒋妥干干地回应。   她记得隔壁班级有几个打篮球的男孩子也很高,但似乎都没有他高,没有他高也没有他看起来那么结实硬朗。   “所以呢?”傅尉斯挑了一下眉,这一挑眉,脸上染上一丝不羁和邪气。   “没什么所以。”蒋妥挠了挠头,这气氛她愈发觉得尴尬。   本来是不打算下来的,可这会儿都十二点多了,也就是说这家伙居然在这里待了三个小时还不走。   大冷天的,他就穿了那么薄薄的衣服傻站着。是良心上过意不去,蒋妥才下来的。   “你不冷啊?”蒋妥问。   因为这句不痛不痒的话,傅尉斯的心里突然有些暖意:“你还会关心我冷不冷吗?”   蒋妥切了一声:“你找我什么事?”   傅尉斯这次没让蒋妥有躲闪的机会,一把揽住她抱在怀里,语气沉沉地说:“这个事。”   他想她,想抱她。   蒋妥挣扎了一番没有挣脱,索性也不再挣扎。   她身高只到他的胸膛,能听到的猛烈跳动的心。她甚至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没有一点刺鼻的烟味。   在楼上的那段时间,蒋妥最终还是从王培凡那里得知了自己和傅尉斯这些年的点滴。   是蒋财富去世后蒋妥才和傅尉斯在一起的。在此之前傅尉斯曾追求过蒋妥,但被蒋妥拒绝。傅尉斯倒也干脆,蒋妥拒绝了他,他也没有再纠缠。   蒋财富患病的三年多的时间,治疗的花费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蒋妥无可奈何,最后去借了高利贷。正是因为欠下这笔越滚越大的窟窿,蒋妥不得已去找傅尉斯。   傅尉斯不是慈善家,答应帮忙还债的同时,条件是让蒋妥和他在一起,期限是五年。   王培凡说,蒋妥这几年在傅尉斯身边过得并不快乐。   因为亲眼看着蒋财富跳楼离世,很长一段时间蒋妥必须要靠药物才能入睡。后来傅尉斯给她找了心理医生治疗,她才慢慢从那段阴影里走出来。   蒋妥和傅尉斯之间也有过一段看似恩爱的时光,但也仅仅是一段。傅尉斯的偏执和占有欲让蒋妥根本无法喘息,他甚至说过只想把她关在家里永远不让她接触其他人。   或许更多的时候,对蒋妥来说和傅尉斯在一起只是一段交易。是她自己主动去找的他,她就不该又任何怨言。她不爱他,却也感激他能出手相助。面对他时她笑不出来,却也逼着自己强颜欢笑。   两人这样走过五年,三个月前,他们的交易期限到了,是傅尉斯主动提出的分手。   “傅尉斯。”蒋妥想象着自己以前可能会用的语气喊他的名。应该是这样吧,带着一些冷漠和疏离。   傅尉斯拢了拢怀里的人,轻声回应。   在这个夜里,他的声音低沉,仿佛要与月色融为一体。   “其实你是个好人。”蒋妥由衷地说。   蒋妥的话显然让傅尉斯意外,他甚至低头看了眼她的脸色,“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蒋妥很感慨,如果真如王培凡所说,他的确是个挺好的金主。   “但或许,我是真的不喜欢你吧。”她说。   “无所谓。”傅尉斯自嘲一笑,“蒋妥,你何时喜欢过我?”   说罢,他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不让她有半点反抗的机会。   他甘愿沉沦,不可自拔,不想挣扎,不需要任何人解救。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留言留言,看在我那么努力加更的份上一定要留言呀,这样小八同学才能有更多的动力~ 第15章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蒋妥无法招架,她奋力挣扎,却躲不过傅尉斯结实的禁锢。   男人的吻带着侵略,毫不留情,唇齿交缠,几乎要将她生吞入腹。   这和十七岁时蒋妥想象中甜蜜的吻完全不同,她感觉不到一丝的享受,甚至莫名害怕。然而渐渐的,记忆里不知道某个画面开始重叠,蒋妥觉得自己似乎对于这样的吻早已习以为常。   她渐渐放弃抵抗,眼角不知何时落下泪水。   泪水落入两人交缠的唇齿,也让傅尉斯停下掠夺。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无可奈何:“我是被你判了死刑对吗?”   蒋妥没有说话,用力推他。   也不知为何,她心里的某个角落似乎在一阵阵的绞痛。   明明眼前这个男人于她而言是陌生,可她却止不住颤抖。   真的好气。   伸手抹了眼泪,蒋妥一抬脚在傅尉斯腿上一踢:“混蛋!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她的嘴唇早就被他咬破了。   十七岁的蒋妥正是少女时代,怎么可能没有幻想过接吻的感觉。刚才的吻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几乎就是初吻,十七岁的她没有谈过恋爱,自然也没有接过吻。可这个初吻却让她一百分的失望!都是这个男人!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傅尉斯显然没有预料到蒋妥这会儿还会跟自己这样横眉冷对。   换成以往,她总是默默承受,继而默默流泪,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布娃娃,任他为所欲为。   这一脚却踢得傅尉斯心情大好,本来也是不痛不痒。   蒋妥见他这会儿嘴角还上扬,气不过骂他:“神经病啊你!笑什么笑?你看看我的嘴唇!都流血了你看到没有!”   接吻就接吻吧,哪有人上来就是一顿咬的?   这不是暴力是什么?   傅尉斯伸手想要拉蒋妥的手,被她一把躲开,“别碰我,傅尉斯我告诉你,就你这臭脾气,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喜欢的。”   “说了,我无所谓。”傅尉斯说,“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只要我拥有了你,就够了。”   蒋妥简直一脸无语。   “让我看看。”傅尉斯冷着声说。   蒋妥捂着自己的嘴:“我不给你看,你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都疼死她了!   傅尉斯脸上有几分歉意,但嘴上却硬着说:“是你不乖。”   他倒还有理了。   蒋妥简直无法理解他的价值观,哪有人是这样的?   她尝试跟他讲道理:“好吧,我跟你说吧,谈恋爱不是这样子的吧?男生和女生彼此吸引彼此相爱这才叫谈恋爱,不是你这种想法和思维。那如果像你所说,只要自己喜欢就不顾对方意愿,这不叫谈恋爱,这就是强盗。”   虽然她没有谈过恋爱,但道理是懂的呀。青春期谈恋爱的同学大有人在,哪个不是男孩子殷勤追求,那女孩子害羞答应。像傅尉斯这种强盗的心态,怎么可能让女孩子喜欢。   这是傅尉斯第一次从蒋妥的嘴里听到所谓的爱情,以往她哪里会跟他说那么多。   他怔了怔,回味着她说的话,不免自嘲一笑,问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蒋妥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从第一次见面,这个男人就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仿佛她就该任他宰割。他完全不会理会她的意愿,总是用他的角度去看待一切。好歹她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吧,怎么在他眼中就跟个宠物似的?   “我知道。”傅尉斯双手抄兜,“我一直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的第一天就不是喜欢。”   但那又如何,她还不是跟他在一起相处了五年。   傅尉斯这句话却莫名有点刺到蒋妥的心。因为蒋妥知道,她和他在一起仅仅是因为走投无路。这样对他来说也的确是不公平,他们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健康的。   可蒋妥不傻,她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是在意自己的。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被一个人在意着,心里总是满足。她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苏醒的这几次见傅尉斯时心里不是没有过安全感。她似乎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甚至知道只要有他在,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十七岁的蒋妥当然幻想过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她想了想,到底还是说:“我喜欢的男孩子,他要细心,要对我好,要尊重我,绝对不是你这个样子的。我不求他大富大贵,但他要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   傅尉斯大概真的意外极了蒋妥的这番话,他连连点头:“是不是我这样做,你就能……喜欢我?”   蒋妥因为他的语气心里起了怜悯之心,这个男人看似能够呼风唤雨,却也有这么卑微的时候。   她语气也不再生硬,只是无奈一笑:“我不知道会不会喜欢你,反正我现在不喜欢你。”   她说着又咕哝了一句:“可是你太老了。”   整整大了她一轮呢!   声音再轻傅尉斯还是听到了。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语气有点不服软:“我哪里老了?”   满打满算他也才二十九岁多两个月,连三十岁都不到。   蒋妥“嗤”了一声:“反正就是老。”   傅尉斯郁闷:“你也才比我小两岁,要是说我老,你也不年轻了。”   蒋妥简直被他气吐血:“你居然说一个女生老?你有没有绅士分度啊!”   钢铁·傅·直男·尉斯一脸无:“我说的是实话。”   “你再说!”蒋妥作势想要揍他,傅尉斯下意识伸手捂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蒋妥这才收手,她单手插着腰,气势逼人:“告诉你,老娘我今年才十七岁!”   傅尉斯:“……”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他好像越来越喜欢她了。   夜色深了,小区里安安静静的,两个人站在小区楼下斗了好一会儿的嘴,最终还是惹来了保安。   其实两个人的声音根本不大,而且就在小区的花园这里,根本影响不到别人。但这个小区的安保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尤其这大晚上的,保安大哥表示自己要保护好这整个小区所有人的人身安全,他的肩上有着重任。   这两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小区底下鬼鬼祟祟的,保安大哥早就注意很久。他拿着电击棒急急忙忙过来,上来就问:“都快一点了,你们两个人干什么呢?在这里吵吵闹闹影响居民休息。”   蒋妥简直囧死,她伸手就推傅尉斯出来,说:“是他,他半夜三更来找我!保安大哥你快带他走。”   傅尉斯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他站在保安面前看了这位大哥一眼:“你不认识我?”   憨憨的保安大哥一脸藐视:“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不管你是谁,大半夜早小区吵闹都是不行的!”   这保安大哥身高目测也有一米八,长得肥头大耳,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   傅尉斯这么多年似乎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呛了一嘴,他转而从车里拿出了一张镀金的名片递给保安:“我的名字你总听过。”   不识字的保安大哥接过名片一脸问号:“我说这位先生,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你们在这里吵闹会影响到居民休息,请你们马上离开。”(其实根本没有吵闹)   傅尉斯这次没有理会保安,转而打了个电话,冷冷地问那头:“赵明,怎么回事?”   ……   傅尉斯的那通电话没过多久,保安大哥的手机就响了。   保安大哥看到来电显示后一脸恭敬接着电话:“诶,是……是傅先生对吗……啊……我今天第一天上班,我不认识……好好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保安大哥深深吸了口气,一脸慌乱:“傅先生,这个我……”   傅尉斯抬了下手:“你下去吧,我们不会吵闹。”   保安大哥连连点头:“我马上走我马上走,你们当我没有来过。”   躲在傅尉斯身后看好戏的蒋妥简直要肚子都要憋疼了,她真的好想笑啊。   等保安大哥走了,蒋妥才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也是没谁了。   刚才那一瞬间她还有早恋被班主任发现后的紧张感,真的怕会被写检讨然后在大会上批评。可转眼一看傅尉斯和保安大哥之间的“博弈”,又觉得实在好搞笑。   傅尉斯见蒋妥笑得那么开心,不自觉也跟着她笑:“就那么开心?”   “你是没看到自己刚才跟保安大哥的过招,你真的好弱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蒋妥肚子都笑疼了,“不行不行,我不能笑了。”   “弱者”傅尉斯冷冷拉过蒋妥包扎着的手看了眼:“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蒋妥把手从他手里抽开,“对了,保安大哥是接了谁的电话啊?为什么转变突然那么大?”   傅尉斯:“他上级领导。”   蒋妥:“你怎么知道?”   傅尉斯:“因为我是他领导的领导。整个小区都是傅氏集团的,换句话说,都是我的。”   蒋妥惊呆:“……你是个狼人。”   作者有话要说:   没出场的经纪人王培凡:“听说大家都不喜欢我,嘤嘤嘤。你们都误会我了,其实傅老大是个变态!大变态!你们是不知道他对小妥有多变态,你们都误会我了啊……”   小八:“快闭嘴吧你。”   王培凡:“嘤嘤嘤。”   --   ps:真的很感谢你们的留言,无论是夸奖建议批评我都会虚心接受。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能给我这点留言的时间我真的很感谢。挨个么么哒,我会努力去写好这个故事哒。   依旧是期待你们留言的小八。 第16章   傅尉斯倒并不是有意炫耀什么,因为他知道在蒋妥眼中也不屑。   只是话说回来,他若真要炫耀,也是有炫耀的资本。   傅家在整个南州市是显赫家族,有做高官的,有干民企的,也有像傅尉斯这种黑白两道通吃的。   傅尉斯的爸爸名叫傅正南,上世纪在黑道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人称一声傅爷。到了傅尉斯这一代,完完全全洗白。傅尉斯在这一辈排行老四,所以很多人都称他一声小四爷。   如今傅正南在家养老,傅尉斯的名字在整个南州市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自从他进军娱乐传媒,他的名字更像是一张通行证。   这点,没有失忆前的蒋妥该是最明白。   早春的深夜带着浓浓的凉意。   傅尉斯抬手看了眼表,天色也的确不早。   “上去休息吧。”他淡淡道。   蒋妥“哦”了一声,下意识想开口说一声再见,但那句话最后还是咽在了嘴里。   她转身准备上楼,却不料脚上被花坛台阶一绊,整个人差点摔个狗吃屎。幸好傅尉斯眼疾手快,大掌拉住她的手臂,皱眉低语:“怎么那么毛毛躁躁的?走路也不看看脚下。”   蒋妥理亏,有种被长辈教训的心虚,小声咕哝:“我又不是故意的。”   傅尉斯突然觉得她很可爱,忍不住想拉她到自己的怀里抱着。   蒋妥哪里肯,三两天挣脱了他,逃也似地就钻到了大门里去按电梯。   一直到楼下的两个人分开了,楼上的王培凡也深深叹了口气。   几个小时前的网络暴力将蒋妥推向了舆论的巅峰,不过眼下网络上关于蒋妥的评论基本上都已经开始好转,最难得的是有些网友甚至因此路转粉。但在这些事情的处理上,王培凡仍觉得自己做的不好。   几乎是蒋妥刚打开家门,王培凡就注意到了她红肿的嘴唇。   “怎么回事?”王培凡疾步走到蒋妥身边指着她的唇,一脸紧张。   虽然只是破了一块皮,却瞬间让王培凡想到那年满身伤痕的蒋妥。   蒋妥不以为然:“让狗咬了。”   王培凡本阴郁的心情在听到蒋妥这句话之后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样的蒋妥倒是让王培凡非常放心,因为王培凡知道,17岁的蒋妥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吃一点亏。   今天一整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无论是蒋妥和王培凡,都是精疲力尽。   王培凡几乎是一倒在床上就睡着,可一向没心没肺的蒋妥,这会儿却睡不着了。   夜深人静,当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亲人离世这件事就好像在她心里无限放大。   她总是觉得这件事很不真实,甚至很多时候根本没有想起来蒋老头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可不知不觉的,泪水却浸湿了枕头。蒋妥的脑袋里没有了十年的记忆,有的只是17岁以前和蒋老头的针锋相对。可细细想来,蒋老头对她也很好。无论怎么繁忙,蒋老头总是能够记住她的生日,总是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当然这一切如果没有继母和继母的那个女儿的入侵,一切可能会更好吧。   失去记忆的蒋妥像是重活一世,没有了那些年痛苦的回忆,也没有那么多的忧愁。只是想到爸爸突然消失了,再也不能跟他说上一句话斗上一句嘴了,她的心里就升起酸楚。或许这是每个失去亲人的人都要面对的。   = = =   第二天一大早蒋妥的房门就被咚咚咚给敲开。   王培凡就差对床上的蒋妥敲锣打鼓:“都十点了你还不起来,小帖马上就要到了。”   蒋妥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头发凌乱,下意识是说:“我马上就起床了,十分钟就搞定洗漱,很快就能跑去舞蹈室。”   王培凡一怔,笑着拍了拍蒋妥的脸:“老师要罚你跳一个小时的舞。”   蒋妥瞬间惊醒!   看清楚眼前的王培凡之后,蒋妥又重新倒回了床上。   鬼知道她昨晚失眠到几点才睡着的。   太好了!美好的一天从不用上学开始!   蒋帖是半个小时后到的,他来的时候蒋妥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王培凡准备去叫蒋妥,被蒋帖拦住:“让她睡吧,你看她难得睡得那么香。”   善良的蒋帖不忍心打扰蒋妥睡觉,就去买了菜做了饭,等到蒋妥醒的时候刚好可以吃到热乎乎的饭。   蒋妥也的确是因为饭菜的香味醒的。   十年时间,蒋帖已经由一个小屁孩出落成了一个大男人,不变的是,依旧有一手好厨艺。   蒋帖是长得很白净的那种男生,个子高有一米八三,眼睛大,鼻子挺,俗套一点说,很像是从漫画里出来的。即便是蒋妥早看过蒋帖现在的照片,可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面前,还是觉得……好帅啊!   但蒋妥仍然能从蒋帖的身上看到十三岁时的影子,那种对她这个姐姐的尊敬和爱戴。   “味道怎么样?”蒋帖一脸温柔地看着蒋妥问。   蒋妥嘴巴里塞得满满的,连连点头:“好好吃!”   蒋帖淡淡笑着点点头:“那就好。”   按道理说蒋妥是比蒋帖要大四岁的,但她现在心理年龄之后17岁,这样算来蒋帖反倒要比蒋妥大七岁。   可能蒋帖还是一个学生,给蒋妥那种差距感并不像傅尉斯那么大,她也不觉得蒋帖大,仍觉得他不过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屁孩。   蒋妥吃得差不多饱了,才有时间来跟蒋帖说话:“听说你现在成绩不错啊,未来可期。你姐姐我虽然现在记忆里只有17岁,但我依旧是你的姐姐,你懂?”   蒋帖轻轻一笑,夹了快红烧肉到姐姐的碗里:“多吃点。”   早在蒋妥刚才睡觉的时候蒋帖就从王培凡那里听到了关于姐姐现在的变化。   和王培凡一样,蒋帖突然觉得姐姐失忆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蒋帖其实并不知道蒋妥这些年跟了傅尉斯,但他明显能够感觉到姐姐是不快乐的。这些年姐姐成了明星,拍了电影,成了影后,可他的姐姐却不像是他的姐姐。   然而眼下的蒋妥,反而让蒋帖觉得真实。   “别打岔。”蒋妥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蒋帖的手背,“姐姐说话你要认真听。”   “好。”蒋帖干脆放下筷子一眨不眨看着蒋妥。   蒋妥被他盯得发虚,但仍然挺起腰杆一副我是大姐大的表情:“你本来就比姐姐会读书,所以姐姐很欣慰你现在是个研究生,多多努力,继续读博士!好好读书是对的,但你这个性格嘛,也别光顾着读书了。”   词汇量匮乏,蒋妥说不了太多有深层次的话来。   蒋帖一时之间没有听明白:“那还要干什么?”   “谈恋爱呀!”蒋妥说着看了眼旁边默默吃饭的王培凡,“好姑娘就在身边,可别错过了。”   蒋帖被这么一说,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活泼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蒋妥捕捉到蒋帖的神色,立马追着问:“是不是有情况?”   “没什么情况。”蒋帖倒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但实在抵不过姐姐的眼神质问,只能坦白:“最近是有个女孩子在追我。”   说着一脸无奈:“她真的很会缠人。”   “真的吗?有照片吗?姐姐我给你把关把关。”蒋妥双眼放光,但转念一想也觉得正常,毕竟她的弟弟跟她一样貌美如花,是世间难得的绝色。就怎么一个大帅哥也没有人追,那就天理不容了。   可一旁的王培凡听到蒋帖的话却没有蒋妥那么兴奋,甚至,她的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   蒋妥也是后来注意到王培凡的脸色,连忙停止了这个话题。   姐弟两难得见面,后来王培凡也不再打扰,她拿着车钥匙出了门,说是自己去外面找乐子去。   家里只剩下蒋妥和蒋帖两个人,蒋妥坐不住,拉着蒋帖说是去外面逛逛。   出门时蒋妥特地戴上口罩和帽子,也让蒋帖戴了口罩和帽子:“跟你说,你姐姐我现在是大明星,走到街上就是一堆狗仔跟拍的那种。”   事实上根本没有一个人跟拍,但蒋帖还是十分配合地戴上了口罩。   两人逛着逛着,不知不觉逛到了家附近。   昨天蒋妥还在这里跟继母争执,甚至上了热搜。但蒋妥答应了给这对母女两天时间,她就不会现在去咄咄逼人。两天期限一过,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不远处,滕佳佳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家门口晒太阳,很快继母郑淑芬端着一盘水果出来。   这对母女倒是清闲,午后晒晒太阳好不惬意。   “小帖。”蒋妥看着前方,轻喊了一声身边的人。   蒋帖连忙答应:“怎么了姐。”   他突然觉得那个不快乐的姐姐又出现了。   蒋妥转过头看了眼蒋帖,嘴角扯了一下,说:“我昨天去给爸爸上坟了,他居然都走了五年了诶。”   蒋帖的心突然也一阵刺痛。   蒋妥认真地说:“爸爸的房子我会要回来的,那对母女我会让她们有多远滚多远。”   蒋帖刚想开口,便被蒋妥阻拦:“小帖,你别拦着我,你最是知道我的脾气。”   蒋帖叹了口气:“只要你不要受到伤害,一点都不可以。”   “放心。”蒋妥咧嘴笑了笑。   难得见到蒋帖,蒋妥也不想再多说这些扫兴的话,她很快调整了心态,伸手抱住蒋帖的手臂:“走,咱们好好逛逛。”   “好。”   三月天气晴朗,正是适合踏青的时候。   蒋妥就和蒋帖漫无目的地四处瞎逛,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   他们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大多数都是蒋妥说。以前就是这样的,蒋妥的话总是比较多。蒋帖喜欢当一个聆听者,他喜欢听姐姐吹牛。   从白天到天黑,姐弟两个人又去了一家路边小摊吃东西。   十七岁的蒋妥总是喜欢吃这些,臭豆腐,烤鱿鱼,怎么酸辣怎么来。   到底还是有人认出了蒋妥,趁机拍了几张照片,还起了一个夸大的标题:【影后光天化日之下抱着一个小鲜肉手臂,满面春光!】   蒋妥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又上了热搜。   吃瓜群众不免又去翻她以前的“金主”的消息,看来这两人是真的分手了。   饭后蒋帖把蒋妥送回住处楼下之后也准备回南州市。   他今天是请假过来,实验室还有一堆的事情,见姐姐状态很好,他也放心。等手头上这堆事情忙完,他打算再过来陪着姐姐做个全身心的检查。   上楼的时候蒋妥给王培凡打了个电话,那厮莫约是在酒吧,吵得震耳欲聋的。蒋妥根本听不清王培凡在说些什么,于是一边走低头给她发短信。   到了楼上,蒋妥一边低头看手机,刚要打要开家里房门便被人一把拉到对面屋子里。   那人手劲大,也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蒋妥正想要尖叫,便被他一把捂住了嘴巴抵在墙上。   漆黑中,那个恶魔轻轻咬住的蒋妥耳垂,在她耳边缓缓道:“哼,那么快就找到新的替代了?”   听到熟悉低沉的声音,倒是让蒋妥放松下来。   可她刚一放松,那只大掌就覆盖上了她的臀部。蒋妥哪里能忍,二话不说一抬脚往人身下一踹:“神特么替代,那是我亲弟!还有你,我跟你很熟吗?请滚出我家!”   被赶出门外的傅尉斯,冷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下章就V啦,你们一定会来的对不对?   这章留言都有红包,V章你们一定给我捧个场好不好,真的特别需要你的首订,特别特别需要。   -----   顺便放一个新文《火烧火燎》的求收(应该是无缝接档):   婚恋文。娇软舞蹈系学妹vs商界冷面精英   刚满法定年龄的周沐便和傅焰结婚了,那会儿她还不过是个大学生。   如传言所说,周沐和傅焰的婚姻的确是因为两家的娃娃亲。   周遭的朋友难免为周沐打抱不平:“你姐姐不想嫁,就让你嫁,这算什么?那个傅焰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暴戾又偏执,除了家里有几个臭钱还有什么?”   周沐都只是淡淡一笑,不可置否,毕竟对方说得好像没有毛病。   回到家,看到那个传说中的暴戾份子亲手作羹,周沐笑着从背后环着他的腰。   傅焰转过身一把将周沐抱起放在流理台上,一边啄吻她的唇,一边不老实地上下其手:“能不住校么?一周就同房两天哪个丈夫能忍?”   周沐躲闪着他的大掌,还等不及把今天朋友的话说给他听便已经气喘吁吁。 第17章   蒋妥站在玄关处望了望, 发现这不是王培凡的家, 而且这房子还不是一般的大。   但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   蒋妥气急, 还越想越生气, 刚才她是真的吓到了,以为自己是碰到了什么变态。社会上这类新闻早已经是屡见不鲜,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今晚肯定要死了。但奇怪的,蒋妥听到是他的声音后,所有的惊吓全部烟消云散。   这会儿心情平复下来,于是蒋妥站在门口冲着外面的人大喊:“傅尉斯!你这个变态神经病!你这是□□!老娘我要报警!你等着去蹲监狱吧!”   她知道他肯定还在,果然偷偷往猫眼上看了眼, 就见走道上傅尉斯冷着一张脸一手掐着腰,一手扶着额。   外头傅尉斯敲了敲门:“打开。”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不!”蒋妥说罢就准备掏手机,却发现刚才还拿在手上的手机早已经不翼而飞。   她的手机是在刚才挣扎的时候落在了地上。   没有手机,她报不了警。   耳朵被他咬过的地方似乎还有点痒,蒋妥烦躁地用手挠了挠,又朝着外面大喊:“傅尉斯你这个王八蛋!你给老娘道歉!必须道歉!否则今天这件事没完!”   谁料蒋妥刚一说完,外头的人便道:“对不起。”   又冷又干脆。   蒋妥怔了一下,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生气:“你这是道歉吗?你有诚意吗?”   “你把门打开。”傅尉斯似乎在下最后通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就不!”蒋妥才不怕他咧, 最好气死他得了。   不知路边的食物盐味的味精味是否过重,以至于蒋妥从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就觉得很渴。也不管在门外的他, 她径直往屋内走去找水喝。   从玄关到客厅有一条长长的走廊,从客厅到厨房又有很长一段距离。蒋妥本是打算去找瓶水喝, 却不由自主被这房子的装修给吸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房子估计是王培凡家的好几倍大,装修得极其精致豪华奢侈, 可见主人有多壕。   想到昨晚傅尉斯和保安之间的那番“博弈”之后,蒋妥瞬间想明白,这人想在王培凡家对门搞一套房子能有多难?   屋子里东西齐全,她打开豪华冰箱,里面东西应有尽有。   蒋妥直接拿了一瓶矿泉水喝,也没有想占人便宜,直接从包里拿出两块银币放在流理台上。   矿泉水打开,她仰着头咕咚咕咚喝得爽快,很快一瓶就见底。   可谁料,就在她快喝光的时候,傅尉斯神不知鬼不觉就走到了她对面。   蒋妥一个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呛了一嘴,也喷了傅尉斯一脸的水。   “咳咳咳……”蒋妥呛地脸都红了,嘴里还忍不住念叨:“你……怎么……”进来的?   傅尉斯用手抹了把脸,走来给蒋妥轻轻拍了拍背,他看她的目光突然欲言又止:“真是越来越毛躁了,就不能慢点喝?”   蒋妥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他突然跟个鬼似的出现,不然她怎么可能会呛到。   “你……变了很多。”傅尉斯忍不住还是说出了口。   现在的她让他觉得很不同,光是言行举止就和以前有很大的区别。他们在一起满打满算五年,她都少有这样生动活泼的时候。这样的蒋妥是让傅尉斯心里有一丝安慰的,可想到她是离开了自己才会变成这样,他的心里又是一阵阵的酸楚。   蒋妥毫不留情地拍开了傅尉斯的手,她顺了气,仰着头趾高气扬地对他说:“当然,因为我现在17岁!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我了。”   傅尉斯轻声笑了,以为她还是在说昨晚的事情,并没有在意。   “我不知道那个是你弟弟。”他站在冰箱前突然开口。   蒋妥正在拿纸巾擦嘴,闻言看了眼他,她好奇:“在一起那么久你连我弟弟都不认识吗?”   傅尉斯转过身来看着蒋妥,他咬了咬牙关:“你肯让我认识吗?”   在一起那么久,她把家人保护得跟命似的,只要他问起,她就要死要活。一次两次后,他自然不敢。私底下虽然多多少少有过了解,知道她弟弟在沣州市读研究生,看过照片,但他根本没有见过面。   蒋妥突然觉得他脸上莫名有种悲哀。   她实在看不下去,心想既然他都进来了,自己也没有必要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于是一声不吭掉头往外走。   没一会儿蒋妥又掉头回来厨房:“喂,你家门的密码是多少啊?”   傅尉斯抬眸看了她一眼:“你自己猜。”   眼下他已经脱了身上的外套,袖子挽起,正站在料理台前清洗什么东西。   这画面单看是十分养眼的,毕竟傅尉斯身材好颜值高,加上灯光恰好打在他脸上,像是给他加了一层滤镜。   但蒋妥并没有被眼前香艳的画面迷惑,她气呼呼地说:“我怎么猜得到,你快告诉我。”   傅尉斯冷下脸:“我的心思,你大概是从来都不屑猜。”   蒋妥气得肝疼,她哪里知道什么密码:“你给我开门!”   “不开。”他拿她刚才的那招还她。   蒋妥想咬人。   但她告诉自己遇事要沉着冷静,能不用拳头解决的问题尽量不嘴巴。咬人这种事情只有狗才会做。   于是蒋妥又掉头去到门口,努力尝试密码。不幸的是,她刚按到第三次,这个只能锁就无情地告诉她:“请半个小时以后再次尝试。”   去你妈的吧!   蒋妥又掉头回了厨房,这会儿傅尉斯已经开始煎牛排了。   他看到她,难得笑了:“还没打开?”   蒋妥“呸”了一声:“你这个卑鄙小人!”   “是你自己关门的,不是我。”傅尉斯还装作一脸无辜。   事已至此,蒋妥也不想再理他,她转头去了客厅打开电视,顺便想想如何出去的攻略。   打开电视,正好是娱乐八卦时间,蒋妥闲着也是闲着,便看起了八卦。   娱乐圈十年的变化可谓是天翻地覆,主持人在说的明星蒋妥几乎没有一个认识。不过倒是意外看到了方聪的身影。   方聪现在被评为四大小生之一,是流量的担当,坐拥粉丝无数。最近的方聪又有一部偶像剧要在卫视播出,也是话题人物。   八卦看着看着,看到自己是一种什么感觉?   蒋妥就觉得很刺激。   穿得花枝招展的主持人说:“……今天下午,有网友拍摄到影后蒋妥和小鲜肉一起吃路边摊,疑似恋情曝光。”   紧接着配图就是蒋妥挽着蒋帖的手臂在闲逛。   蒋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八卦。   画面上的她矮了蒋帖一大截,加上她身材娇小,两人还真的有种情侣出门的感觉。可蒋妥突然又很疑惑,明明她和蒋帖两个人都戴着口罩,为什么别人就能认出来自己呢?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谁让她太红了呢!   傅尉斯端着牛排出来的时候就见蒋妥像个小孩子似的抱着双膝在看电视,他莫名其妙站在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还是蒋妥感觉到不对劲转过头。   “你干嘛!”她一脸戒备。   傅尉斯把装着牛排的盘子放在餐桌上,示意蒋妥:“过来,陪我吃晚饭。”   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没有吃饱,这会儿闻到牛排的香味,蒋妥食指大动。   她瞟了眼桌上的牛排,感觉卖相还不错。   可傅尉斯的话却让蒋妥不爽了:“你说话能客气一点吗?”   什么叫‘过来,陪我吃饭’,当她是什么了?宠物吗?   傅尉斯怔了一下,转而走到蒋妥面前。   蒋妥下意识往后躲,刚想撒腿跑,就被傅尉斯一把抓住按在身下:“你希望我怎么客气?”   他的气息直接喷在她的面前,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蒋妥心跳扑通扑通很快,语无伦次:“你快放开我!我,不然我不客气了!”   傅尉斯勾唇笑了,刚毅的脸上染上一丝乖戾:“妥妥,你现在真的很不乖。”   蒋妥哪里听他的话,抬腿就要踢他。但傅尉斯吃过几次亏,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强行让她圈着自己的腰。   本来两人跟还是剑拔弩张,可这个姿势却直接让他们紧密无间。   蒋妥根本没有跟人有过这种亲密接触,嘴巴上再不饶人,可早害羞地红了脸:“你这个变态!混蛋!你放开我!”   “不放。”傅尉斯的火热抵着蒋妥,语气却冰冷:“妥妥,我要是真的不客气,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坐在这里?”   “所以你就要这样对我是吗?”蒋妥说着还有些委屈:“大晚上突然冷不丁把我掳过来,你知道刚才我心里有多害怕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该像只狗一样乖乖的听你的话?”   “你就是一个混蛋!”蒋妥挥着拳头往傅尉斯身上砸,气急了就用指甲抓他的脸。   傅尉斯没有闪躲,任她打骂。   眼角被她用指甲狠狠划过,很快留下刺目的血痕。   不知何时,蒋妥豆大的眼泪就从眼角滑了下来。   她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感,男女的力气毕竟悬殊,她在他的禁锢下根本动弹不得。蒋妥觉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肉,让他为所欲为。   傅尉斯到底还是慌了,一把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怀里。   他去吻她脸上的泪,一边吻一边承认错误:“我是混蛋,我是混蛋。别哭了好不好?”   17岁时蒋妥的性格一直是没心没肺,前一秒哭得肝肠寸断,下一秒又可能捧腹大笑。   既然眼前的人认了错,她便像是得了理。   但她更习惯得理不饶人,于是一把抓住傅尉斯的衣领,狠狠地咬住他的嘴唇。   她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第18章   蒋妥咬得狠, 大有旧账新仇一起算的意思。昨晚她的嘴唇被傅尉斯咬过, 今天都还有点肿。这会儿她气急, 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   两个人的嘴里很快有了血腥味。   这滋味蒋妥尝过, 实在不喜欢。   傅尉斯不像蒋妥,他好像感觉不到疼,她咬他,他反而要加深这个吻。可这一次,他努力温柔,尽力抑制自己内心的占有欲。   蒋妥气势很快被他的温柔吓得全无,她抓住他衣襟的手反过去推他打他。   她被他抱着, 双腿张开坐在他身上,依旧和他紧密无间。   想要逃,但他一只大掌按着她的腰就让她插翅难飞。   大概是怕她更讨厌自己,傅尉斯克制了自己的冲动。   他抱着她,用自己的额顶着她的,低着声问:“气消了没?”   蒋妥的脸色并不好看,她不习惯这样的姿势,又好像对这样的姿势很熟悉。   逃不开, 她便把脑袋转向一旁,冷着声说:“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也会在意别人的心情了。”   这样的蒋妥真是让傅尉斯牙痒痒,他大掌摩挲着她纤细的小腰, 感受着许久未曾有过的亲昵。   以前他让她怎么样她就怎么样,从来不曾反抗。   他喜欢那样的蒋妥, 却也很不喜欢那样的蒋妥。   “我在努力。”傅尉斯柔声说。   努力去照顾她的感受,去尊重她,就像她所说的那样。他想让她喜欢,想让她发自心底的对他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以前的他占有欲极强,他不允许她和任何人有接触,他只想把她藏在看不见的天日里让自己独享。   他喜欢她笑,她必须要笑,但他从未去想过她愿不愿意笑。   他想让她哭,便在床上狠狠要她,逼着她在自己身下求饶。   他要她,她就不能说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蒋妥深怕自己内心的防线被他攻破,她再次挣扎:“你尊重我你就放我下来,我现在要回家。”   傅尉斯紧了紧怀里的人,最终还是放手。   其实他一直在努力,从他三个月前开口说分手就是一种努力。   蒋妥很快从他身上下来,大步跑到玄关,却又不得不因为密码的问题再次转头望着他。   傅尉斯仍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让蒋妥捉摸不透   只是这次不用蒋妥再开口,他便主动道:“你的生日。”   蒋妥瞬间了然,立即输入自己的生日日期:1221.   “滴”大门打开。   她怔了一下,立即逃也似的离开,甚至连鞋子都忘了穿。   不过是一条走道的距离,蒋妥几乎是连滚带爬回了家。   在输完那个密码的时候,蒋妥的心就跳得很快,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蒋妥到家后的前脚,王培凡后脚也踩着轻飘飘的步子回了家。   几乎是王培凡一进门,蒋妥就闻到了浓浓的酒气。   她连忙跑过去将人扶着,皱着眉问:“老天,你喝了多少酒啊?”   “不多不多,就一点点。”王培凡说着朝蒋妥比划了比划。   蒋妥一巴掌拍开她的手:“喝了那么多酒,你怎么回来的?”   “有个好心人送我回来的呀。”王培凡笑嘻嘻地说。   蒋妥叹了口气,伸手在王培凡脑袋上拍了拍:“你以后再敢一个人跑去喝酒,看我不把你的腿给打断!”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喝成这样子,真的太危险了。   蒋妥越想越觉得后怕,又用力掐了一把王培凡身上的肉:“你听到了没有!”   王培凡疼得一个激灵,跟着却哭了出来,“哇”地一声。   蒋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还有脸给我哭呢?”   “小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王培凡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也清醒了许多。   其实也没有怎么醉,就是不想让自己清醒。   蒋妥见不得她这副委屈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说什么屁话呢?你哪里是没有用啊,是特别没用。”   王培凡一听,哭得更惨了。   蒋妥自知自己这玩笑开得不合适,连忙道歉:“笨蛋,开玩笑的。”   王培凡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我就是很没用,我除了能吃以外什么事都做不好。”   蒋妥忍不住“噗”地一笑,继而捂着自己的嘴。   王培凡吸了吸鼻子,说:“我连一个经纪人都当不好。”   能成为蒋妥的经纪人,其实也是王培凡临危受命。   王培凡此前的工作虽然说也和娱乐圈搭边,但她一直做的是电影企划宣传方面的工作,根本没有接触过艺人的经济合约和宣传等事宜。   在三个月前,准确地说,是蒋妥和傅尉斯在一起之后,她在娱乐圈里的大小事宜都是由傅尉斯亲自打点。   凭借傅尉斯的关系网,他能够给蒋妥一切最好的资源。也是因为傅尉斯,即便是蒋妥只接一年两部戏,但这两部戏也全都是精品。在傅尉斯的亲手打造下,蒋妥的形象等同仙女,她不食人间烟火,低调慈善,露面的时间都很少。若不是电影的高口碑,蒋妥在这个大浪淘沙的娱乐圈,恐怖早已经被人忘记。   这几年蒋妥变得敏感,小心翼翼,没有安全感。是蒋妥和傅尉斯分手后主动找到的王培凡。   蒋妥提出想要自己办一个工作室,让王培凡当她的经纪人。纵使现在经纪公司那么多,她还是选择自己最信任的人。这点,对王培凡来说也很欣慰。   好友亲自开口,王培凡本没有拒绝的道理,可王培凡也难,她哪里当过什么经纪人,更不知道该如何胜任这份工作。还是蒋妥给她加油打气,说是两人以后要一起成长她这才硬着头皮答应当她的经纪人。   这三个月,王培凡在对待工作的时候总是无比认真。她希望蒋妥能够开心,也希望蒋妥能够找到最初的那个自己。她努力去当好经纪人这个角色,不懂就去学,撞破了脑袋也不怕。可有时候王培凡总在自我怀疑,她没有人脉没有资源,怎么才能给蒋妥更好的?尤其在对比傅尉斯以前给的资源,王培凡就觉得自己是个垃圾。   蒋妥是最了解王培凡的,她认真了模样安慰:“还记得我们以前在班级吊车尾的时候吗?”   王培凡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蒋妥说:“你那么笨的人,比我还笨,可是你总是很努力,别人花一个小时就能练成的舞蹈,你会花五个小时,甚至十个小时。很多时候你的方法不对,但你总是不轻言放弃,你说只要不放弃就一定会成功。”   这些记忆对蒋妥来说不过像是昨天。   明明前些日子她还跟王培凡一起练舞,转眼她们两个都变了模样。17岁的单纯小美好,在27岁完全不复存在。   酒后的王培凡也幻想自己才不过是17岁,那段岁月里天大的事情的不过是考试等级不过。哪里会像现在。   蒋妥伸手抱了抱王培凡,问她:“当我经纪人让你压力很大吗?”   “很大很大。”王培凡也是酒后才敢说。   正因为知道自己现在是经纪人,所以她努力伪装成自己是一个精明的人。她得比蒋妥更坚强,比她更镇定。   可她一直知道的,她从来不够聪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要害怕。我们一起努力。”   努力这个词,却让蒋妥想起了傅尉斯。   闺蜜两个人大晚上一人捧着一瓶酒,天南地北地聊。又是哭,又是笑,最后抱在一起睡觉。   我们每个人,生而为人,都不完美。   所以我们都在努力,努力想要变得完美。在这个过程中,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所以我们都得咬着牙哭着笑着,硬着头皮去迎接每一次成长和挑战。   = = =   在睡了一天一夜后,蒋妥起来洗了个澡,换上了精致的衣物,画了一个淡妆。   上午十点,王培凡清点了一下人员:律师1名,搬家公司员工4名,保镖4名,清洁工2名。   队伍浩浩荡荡,他们即将前往收复失地。   出发的路上蒋妥一直若有所思。   她单手拄着脑袋看着窗外,沉沉地叹了口气。   不出蒋妥所料的,那对母女根本没有搬离她的家。   保姆车上,王培凡按着蒋妥:“这件事我来处理就可以了,你坐在车上吧。”   蒋妥想了想,点点头。   车就停在家门口,她戴上墨镜,冷冷看向窗外。   跟事先说好的一样,律师当着继母郑淑芬的面把此次的原因从头到尾详细阐述一遍,继而搬家公司的人直接去搬东西。   郑淑芬果然不是好惹的人,她让滕佳佳这个孕妇躺在楼梯上,放话:“谁想上去,就从这个孕妇身上踏过去,我看看你们谁敢!”   王培凡无奈笑了笑:“阿姨,你这又是唱得哪出戏啊?”   郑淑芬倒也认得王培凡,她拿食指指着王培凡:“告诉你,别以为我好欺负,想让我搬走没门!你就是蒋妥的一条狗,有本事让她来见我!”   王培凡一把按住郑淑芬的食指,将其往上掰,疼得郑淑芬差点跪地求饶。   “阿姨,你刚才乱叫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没有听懂?”王培凡说着再用力一下,疼得郑淑芬要喊娘。   说罢,王培凡示意一旁的保镖:“先把这个抬出去,再抬那个孕妇。”   两个保镖刚把郑淑芬架到门口,迎面就见到了从车上下来的蒋妥。   郑淑芬哪里甘心,嘴里大骂着:“蒋妥,你不得好死!你跟你爸爸一样!都会不得好死!”   蒋妥顿住脚步,冷冷地与郑淑芬平视一眼,继而“啪”地一巴掌打在郑淑芬的脸上。   能动手就千万不要动嘴,17岁的蒋妥觉得这个道理十分受用。 第19章   17岁的蒋妥有的是一颗天不怕地不怕的心。   蒋妥小时候和弟弟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 没有爸爸的保护, 也没有妈妈的细心教导。那时候村子里一些年长的孩子就喜欢欺负小小的他们, 说他们的妈妈跟着野男人跑了, 说他们臭不要脸。   人性到底能有多坏,不仅是那些小孩子,就连那些小孩子的家人也会借着调侃来嘲笑蒋妥:“你妈妈是不是跟有钱的叔叔走啦,你可不能学你妈妈那样。”   甚至有人说,没准蒋帖和蒋妥都是野种。   蒋帖年纪小,总是被人扔石头,有一次石头扔到蒋帖的脑袋上, 让他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可乖乖的蒋帖深怕惹事,愣是没敢哭。那会儿的蒋帖才不过三岁多,他犯了什么错要承担这些?   那次是蒋妥第一次打人,她拿起那块石头疯狂朝对方孩子身上砸,他们是怎么对待蒋帖的,她就十倍奉还。   从那天以后,那些家伙敢骂人,但不敢再上前动手。再到后来, 他们连骂人都不敢。   和爷爷奶奶生活的那几年,蒋妥总结出来一个道理:对付坏蛋最好的办法就是撸起袖子给对方一拳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不要以为她是好欺负。   看着眼前如同疯狗在狂吠的继母郑淑芬,蒋妥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爸爸当年是怎么死的, 你应该很清楚吧。你怎么有脸再提他?”   被保镖架住的郑淑芬怔了一怔,连忙狡辩:“是他自己傻, 是他自己要去跳楼,关我什么事!你们应该感谢我,是我让他解脱了!”   五年前蒋财富跳楼,就是因为郑淑芬在他耳边扇风。   郑淑芬不肯离婚,嚷着让蒋财富早死早超生不要连累别人。   肺癌化疗三年,蒋财富的心理早就脆弱地不堪一击。   在见过郑淑芬的第二天,他选择了跳楼。   蒋妥不知道自己没有失忆那几年为何没有找郑淑芬算账,以她这种锱铢必较的性格,怎么可能还会让郑淑芬鸠占鹊巢五年。王培凡告诉她,或许是她真的太累了,也或许是爸爸走后她没了最后的寄托,所以根本不愿意到这个伤心地。   陪着蒋财富生病的那三年,蒋妥几乎是一夜之间长大。   没有钱,她到处去凑,到处去借,最后不得已找上了高利贷。   在医院的费用就像是一笔无底洞,每次蒋财富接受化疗后都会承受不小的毒副作用:恶心呕吐、骨髓抑制、脱发等。除了身上的,心理上更是巨大的痛苦。   一家医院不行,蒋妥就带着蒋财富去另外一家医院,从上海到北京再到国外。   蒋妥也曾哭着求继母郑淑芬帮助,她走投无路,就差跪在继母面前。   可郑淑芬却一把推开了蒋妥,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如今,蒋妥把这句话还给郑淑芬:“你有多远滚多远,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保镖随即将郑淑芬带了下去。   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蒋妥走进屋就看到滕佳佳倒在台阶上嚷嚷着:“我看你们谁敢动我一下!”   滕佳佳原本就长得和郑淑芬有几分像,小时候倒还算秀气,但现在不知是否因为怀孕的缘故,脸色十分难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对待孕妇动手当然是不对的,但也要看是哪种孕妇。   蒋妥走了进来,冷声一笑:“怎么不敢?”   滕佳佳立马看过来:“蒋妥!你这个蛇蝎心肠,你居然对我一个孕妇动手!”   蒋妥干脆搬了一条椅子坐下:“滕佳佳,同样的招数玩两次就没有意思了,呐,摄像都记录着呢。”   王培凡连忙走来:“别跟她废话,我直接让保镖大哥把她抬出去。”   蒋妥摇摇头:“老弱病残孕,我们对待她们得有爱心。”   滕佳佳跟着在台阶上坐了起来,她拍了拍自己的手上灰:“蒋妥,你好歹得叫我一声姐姐。”   “这是准备打亲情牌了吗?”王培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怎么会有那么臭不要脸的女人?   滕佳佳说:“我们两姐妹小打小闹不是没有,你恨我可以,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行,你一向不喜欢孩子我知道,但我妈你也好歹叫一声妈妈。”   蒋妥就静静地冷着脸看她瞎扯。   有时候蒋妥就想,她真该学学滕佳佳母女这副厚脸皮的样子,能这么不要脸大概走遍天下无敌。   可是很不幸的,她大概永远都学不会,在听滕佳佳讲了五分钟后,蒋妥就忍不住皱眉。   “你闭嘴吧。”蒋妥冷冷开口,“滕佳佳,你是个要做母亲的人了,给孩子积点德吧。”   说罢蒋妥挥了挥手,让保镖把滕佳佳给拉下去。   滕佳佳着实气不过,仗着保镖不敢对自己这个孕妇太使劲,于是走到蒋妥身边的时候瞬间挣脱。   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蒋妥的侧脸上被滕佳佳的指甲挠出了三道血痕,从下颚一直到脖子。也幸亏是蒋妥有点危险意识躲了一下,不然怕是眼珠子都要被挖出来。   这次还不等蒋妥还手,一旁王培凡就紧张地拉住滕佳佳,“你这个疯女人!”   滕佳佳似乎笃定了没人敢对自己动手,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蒋妥,你可真丑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如果可以的话,王培凡一早就真的很想打滕佳佳了,可惜对方是个孕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王培凡也是真的急了,不管滕佳佳是不是孕妇,两巴掌就朝滕佳佳脸上扇了过去,“你他妈的,我今天就打你了,就算你是孕妇我也打你!”   王培凡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她一向是温温的鸵鸟性格,从小到大就是被人欺负的份。   还是第一次,她动手打人。   蒋妥也被王培凡的举动给惊呆了,甚至忘了自己脸上的伤,笑着说:“老王你可以啊,居然敢打孕妇!”   王培凡气得浑身发抖,朝保镖喊:“干什么吃的!把这个疯女人拉出去!”   说完王培凡连忙去看蒋妥脸颊上的伤。   可真是祸不单行,上次在剧组蒋妥手上的烫伤都还没有好,这会儿脸上又多了新伤。   王培凡真是恨自己没用。   “走!我们马上去医院。”王培凡拉着蒋妥就要出门。   蒋妥却不以为意,“小伤而已啦,洒洒水的。”   “哪里是小伤了。”王培凡看着心里就疼。对于一个女演员来说脸蛋是多么的重要啊!而且蒋妥那么一个臭美的人,对自己的脸比命还重要。   蒋妥找了面镜子看了看,的确不算是什么大伤。   就是普通的抓伤,还没有她昨天留在傅尉斯脸上的那三道抓伤力道重。   但王培凡坚持,无论如何要带蒋妥去医院检查伤口。   = = =   下午时分,傅尉斯刚散会回到办公室,赵明就敲门走了进来。   赵明走到傅尉斯前面,低声说:“蒋小姐受了点伤,去了医院。”   傅尉斯签字的手一顿。   赵明说:“也是抓伤。”   傅尉斯闻言抬眉,这一抬眉,眉骨上的抓痕就异常醒目。   赵明所说的也,指的是和他眉骨上一样的伤。   今天傅尉斯这脸上的伤也算是引起了私底下不小规模的讨论,任谁都看得出来是女人抓伤的。   “好好看着她。”傅尉斯冷冷开口。   赵明点了点头,随即退下。   傅尉斯放下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眉骨,笑着摇了摇头。   几乎是赵明前脚刚走,孙洲后脚就推开了傅尉斯办公室的大门。   见小四爷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样子,孙洲走来懒懒坐在他对面:“呦,还真被挠花脸啦?”   傅尉斯脸上被挠伤的事情可谓一传十十传百,孙洲早就想来凑凑热闹。   果然一见,名不虚传。   傅尉斯懒得跟孙洲打哈哈,又重新拿起笔签了几个字。   孙洲却愈发坐不住。   他特地来也绝对不只是看看笑话,只因心里埋着事情。这事情就跟傅尉斯有关,他实在是憋得慌。   “行啦,别签了。”孙洲一把拿走傅尉斯手上的笔。   傅尉斯也不跟他置气,心不在焉:“发什么疯?”   孙洲换了个姿势坐正了:“您就没有发现这小蒋同学最近有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傅尉斯面上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里却想起最近的蒋妥。   她是不一样了,很不一样。   孙洲急眼:“就行为举止!待人处事!你就不觉得她变了吗?”   傅尉斯沉默,抿着唇看着孙洲。   孙洲所说的,都对应到了他的心里。   见傅尉斯不说话,孙洲更着急。   他叹了口气挠了挠头,认真问傅尉斯:“如果换成你是,你愿意为了兄弟断子绝孙吗?” 第20章   自从上次真人秀剧组夜宵王培凡借着酒意向孙洲透露蒋妥失忆的事情之后, 这几天孙洲的心里一直堵得慌。   于是孙洲私底下去查了查, 更荒谬的是还真的让他查到蒋妥的失忆是真的。   王培凡醉后的话不假, 但孙洲发过的誓也是真。   发誓不发誓的倒还是其次, 本来他绝不是迷信的人。只是身为旁观者,孙洲对于傅尉斯和蒋妥之间的感情并不看好。   十年前蒋妥艺考的时候被发掘,直接签约了星壹娱乐,也就是傅尉斯的公司。   虽然说当时蒋妥签约了星壹娱乐,但和傅尉斯这种太子爷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可事情巧就巧在,一次公司聚会,傅尉斯和孙洲一帮人刚好就在隔壁房间玩。   傅尉斯那天输得血本无归, 反而倒贴一次大冒险。鬼知道那日小四爷有多憋屈,但更憋屈的还在后面。   那日大冒险的赌约是傅尉斯主动去包厢门口拉个人并亲吻追求,一直到对方同意为止。至于同意后傅尉斯要怎么处理,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彼时傅尉斯也才不过是个19岁的毛头小子,收敛和服软二字他根本不知何物。愿赌服输,他喝了杯酒便照做。几乎是一出门,傅尉斯就和蒋妥撞了个满怀。   兄弟们闹腾着让傅尉斯吻人家,往死里吻那种。   傅尉斯心里虽不悦, 但见眼前这人倒还有副人样, 便低下头。   他认为自己能吻对方是对方的荣幸,怎料嘴唇刚碰上那柔软, 就被扇了一巴掌。   十七岁的蒋妥哪里知道什么叫害怕,开口就对傅尉斯大骂:“变态!神经病!你找死吗!”   骂还不算,拳打脚踢都没少。   傅尉斯挨了这顿没有还手, 毕竟他从来不会对女人动手。   可一旁的兄弟们一个个就看呆了,包括孙洲。从小到大,傅小四爷何时让人这样“欺负”过,被“欺负”就算了,居然没有拿出枪爆了对方的头。   也是那次的赌约,让原本没有交集的两个人,有了交集。   孙洲本以为像蒋妥这种女孩子,答应傅尉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料却让傅尉斯吃了个闭门羹。   后来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这个闭门羹,原本不认识的蒋妥的傅尉斯,竟然还真的对人姑娘上心了。   十七岁签约星壹娱乐的蒋妥还是个学生,经过那晚的事情之后,不等傅尉斯开口,她就被公司雪藏。她和星壹娱乐签了十年的合约才不过几天,等于亲手把自己送到了暗无天日里。   这事过了也就过了,孙洲以为像蒋妥这种炮灰角色肯定早已经消失,谁料五年后傅尉斯竟然和蒋妥走到了一起。   关系好的几个,比如孙洲,都是知道蒋妥和傅尉斯在一起的原因。   有几年蒋妥家里出了事,她四处在筹钱,还找上了高利贷。高利贷那帮人是能吃人的,利滚利,蒋妥怎能偿还。   孙洲本以为蒋妥主动找来多少能让傅尉斯这个资本家一顿羞辱,谁知道这个万恶的资本家非但没有羞辱人家,还二话不说直接当着他的面把人给抱上了楼。   这些年蒋妥和傅尉斯在一起是个什么情况孙洲大致也是了解的。   总之,在孙洲看来,蒋妥像是傅尉斯命中的一道符,能把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相对应的,但凡是碰上蒋妥的事情,傅尉斯就会变得很……变态。   最近的孙洲倒也没有吃不好睡不着,就是偶尔他风花雪月的时候突然会想到蒋妥已经失忆这件事。   想到这件事他就对其他事情提不起兴趣来。   诶,他是真的好烦哦。   见傅尉斯没有说话,孙洲朝他挑了挑眉:“问你话呢,愿意吗?”   傅尉斯板着脸:“我为什么要为兄弟断子绝孙?是我的兄弟也绝对不可能让我为了他断子绝孙。你说对吗?”   说罢低头从笔筒里重新拿了一只签字笔。   孙洲被傅尉斯绕得有点晕:“不是。”   傅尉斯这人何其精明,不等孙洲从弯里绕出来,便转而问他:“换成是你,你愿意为了兄弟断子绝孙吗?”   孙洲心虚了:“老傅,你知道我家几代单传……”   “好了,我知道了。”还不等孙洲把话说完,傅尉斯就把话给截了,“所以你没拿我当兄弟是吗?”   孙洲:“???不是!咱两个穿开裆裤的关系,我怎么可能不拿你当兄弟。”   “所以你有话直说吧。”傅尉斯咄咄逼人。   “就你家小蒋同学吧,那次车祸后……”孙洲话说到一半给自己按下了暂停键。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劲!   傅尉斯听到车祸这两个字,神情转为严肃:“怎么了?”   孙洲站了起来,摆着手:“不不不,我不能多说了!我给的提示已经够多了!”   说完孙洲脚底抹油就走了。   下电梯的时候孙洲拍着自己的小心脏:“差点就断子绝孙了卧槽!”   有些事情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万一他真的因为说了这件事而断子绝孙,那他拿什么颜面去见孙家的列祖列宗啊!   孙洲走后,办公室里似乎陷入了一种空洞里。   傅尉斯不傻,孙洲突然来提那么一嘴,他自然放在了心上。   结合孙洲说的那些话,傅尉斯坐在位置上顿了一顿,拿起手机给赵明打了个电话:“查一查蒋妥那日车祸的病例,是不是漏了什么。”   = = =   从医院出来的蒋妥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紧张地一旁的王培凡连忙给她拢了拢衣襟:“可别着凉了。”   蒋妥不以为意:“肯定是有人在想我。”   王培凡无奈翻了个白眼:“是哦,这会儿你继母不知道骂了你祖宗三代多少回。”   蒋妥摆摆手:“走,回家回家,定外卖吃好吃的庆祝!”   想到外卖蒋妥就食指大动。   这年头外卖发达,可比十年前好太多了,想吃什么直接在网上订就是。虽然说能去餐厅自然是最好的,但比起在餐厅里让人围观,蒋妥还是喜欢待在家里肆无忌惮。   两人刚到家不久,外卖工作人员也刚好打来电话表示马上送上楼。   蒋妥兴奋,主动要去拿外卖。   王培凡不免提醒蒋妥一句:“饮食上你还是要注意一点,长胖还要减肥很麻烦的。”   蒋妥才管不得那么多:“没有吃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啊!”   王培凡想拦她,但想想又作罢。   今天高兴,是需要庆祝。   “那我去换套衣服,外卖到了你先吃。”王培凡说着往卧室走去。   蒋妥的确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没心没肺只想到吃。   她高高兴兴去开门,怎料门一打开便见到了对门的傅尉斯。   他上身一件白衬衫,手上拎着西装外套,显然也是刚回来,正在按密码锁。   蒋妥想直接关门无视,但又觉得自己这个举动太刻意,况且外卖小哥马上也来了。   傅尉斯听到对门这边的动静也转过身来,直接对上了蒋妥的双眼。   他很快注意到她下颚的抓伤。   与此同时,蒋妥也注意到傅尉斯眉骨上的抓伤。   比起她下颚上的伤,他的眉骨处看起来要严重许多。三道血痕已经凝固,但看起来还是十分渗人。   大概是看到他的伤处蒋妥有点心虚,她便主动打招呼:“下班了啊。”   傅尉斯“嗯”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蒋妥干脆回答:“等外卖。”   傅尉斯皱眉:“外卖这种东西不干净不卫生,你少吃点。”   他以前从来不让她吃这些东西。   见他又是这副家长的样子,蒋妥下意识有点逆反心理,语气不免也有点不耐:“嗯,我知道。”   傅尉斯怎么看不出她的态度,叹了口气:“以后想吃什么告诉我,我有空就给你做,没空就让周姨给你做,行么?”   蒋妥本来以为他还要继续教训自己的,没想到他却说了这番话,一时之间倒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们非亲非故的,不用麻烦你做这些。”蒋妥说着还礼貌地对他道了声谢。   傅尉斯还想说点什么,蒋妥便见到电梯门打开。   是外卖小哥来了。   她连忙朝对方招手,无比高兴:“这里这里!”   外卖小哥缓缓跑来,见是蒋妥,意外又激动:“您能给我签个名吗?我很喜欢你演的电影。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打扰你了。”   “方便的方便的。”蒋妥接过外卖小哥递过来的笔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大名。   算起来,这还是她失忆后第一次给别人签名,有点小兴奋的说。   外卖小哥拿到签名后心里高兴,忍不住又多嘴问了句:“能冒昧问一下,您的手怎么了吗?”   蒋妥挥了一下包着纱布的手,笑说:“就是在剧组工作的时候不小心烫伤了,过几天就没事了。”   外卖小哥心满意足,咧着嘴露出大白牙:“那就好,祝您用餐愉快哦。”   “嗯,谢谢。”   外卖小哥转身离开,蒋妥又见到了傅尉斯。   在蒋妥和外卖小哥说话的时候,傅尉斯就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蒋妥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他的双眸一直在她的身上,欲言又止。   这个时候蒋妥也不知道还要跟傅尉斯说什么,拎着外卖就转头直接进了屋。大门一关,将那个人的身影阻挡在外。但她却忍不住站在门口的猫眼向外看。   傅尉斯转身去开门了。   王培凡换好衣服出来,问:“怎么那么久?”   蒋妥做贼心虚地提着外卖跑回客厅,说:“跟外卖小哥聊了几句,他还跟我要签名了呢。”   只是可惜她用右手签的字,一点都不好看。   王培凡想了想:“以后你不能再去拿外卖了,不安全对你的形象也不好。”   这事也是她欠考虑了,怎么能让蒋妥去拿外卖呢。虽然外卖小哥大多数都是好人,但难保闲言碎语。   蒋妥乖巧地点头,心思根本没有听王培凡说的话。她一边打开外卖,一边闻着香味。   点的是冒菜,香味瞬间弥漫整个客厅。   外面。   傅尉斯刚进自家门,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放置耳边。   那头赵明语气有点不同,说:“查到了。”   傅尉斯冷冷开口:“说。”   赵明吸了一口气:“那次车祸后,蒋小姐她,失忆了,没有了十年的记忆。也就是说,现在她的记忆只停留在17岁的时候。”   傅尉斯拿在手上的外套“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第一次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声音似乎都有点颤:“你说什么?”   这次赵明一字一句慢慢说得清楚:“蒋小姐失忆了。” 第21章   收复失地的第二天, 蒋妥又跟王培凡来了一趟老宅。   搬家公司的员工和打扫清洁的家政人员已经屋子打扫地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家里原本属于继母的东西全部被清扫一空。   房子外仍有探头探脑的围观者, 昨天这里进进出出搬东西的人惹得周围一片议论, 消息早一传十十传百,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是蒋妥。   其实何止是周围的议论声,眼下网络上关于蒋妥的声音也是各种各样。   自从蒋妥抢房一事上热搜到事件反转,这件事就被不少网友关注。王培凡自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昨天特地联系了各大媒体发通稿。   只不过蒋妥都没有去在意那些声音罢了。   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得回来,按理说是要高兴的。但蒋妥站在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却没有胜利的喜悦。   她沿着楼梯往上走, 家里的瓷砖,楼梯扶手,门窗等都没有变。可毕竟过去了十年,不出意外老旧了很多。她走到了以前自己住过的房间驻足站了很久,床和书桌都没有了,墙上的明星海报没有了,她的东西都没有了。   以前她的床上放着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那是她唯一的小玩具, 也没有了。   “这房子打算怎么处理?”王培凡走来问蒋妥。   蒋妥把视线从窗外收回, 淡淡说:“房子过户给蒋帖。这里环境好,又是学区房, 以后蒋帖娶老婆了孩子上学也方便。”   王培凡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蒋妥会有这样的打算。   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蒋帖在蒋妥的心里总是最重要的, 她这个姐姐当得最称职。   蒋财富去世那年蒋帖正面临高考,蒋妥怕蒋帖知道了爸爸的生病的事情不能专心读书,于是一个人默默承担了一切。蒋妥照顾生病的蒋财富三年,却从未在蒋帖面前提到只言片语,以至于蒋帖一直被蒙在鼓里。   蒋帖也是后来才知道姐姐那三年有多奔波,知道姐姐每次陪伴爸爸奔走医院检查,化验,化疗……承受了她这个年纪所本不该承担的一切,也让她从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变成一个沉默寡言满腹心事的人。   可其实蒋妥以为的好,对蒋帖也未必是好。作为一个男孩子,却不能为家里分担一丁半点。每每想到姐姐蒋妥这些年所承受的,蒋帖都恨不得痛打自己一顿。他恨自己那个时候只顾着读书却没能发现一点细节,他恨极了。   从宅子出来后,迎面就是一堆记者。   这帮记者已经蹲点多时,刚才蒋妥来的时候就是突破了重重障碍走来。   镁光灯不停闪烁,耳边是各种各样的声音:   “蒋妥,关于你继母的事情,能简单跟我们说一下嘛?”   “能回答几个问题吗?我们都很关心你。”   “请问你现在真的是单身吗?”   “你身体没有大碍了吧?”   ……   吵吵闹闹,推推攘攘,蒋妥根本听不清楚那群记者在说什么。但她记得王培凡刚才跟自己说的话,只要低头什么话都不用就可以了。   一旁的王培凡则充当着护花使者,帮蒋妥挡开那些长.枪短炮。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不知道哪里的一个话筒重重砸了一下王培凡的脑袋,砸得她头晕目眩。   蒋妥注意到后连忙停下脚步捂住王培凡的脑袋,一脸着急:“怎么样?你没事吧?”   王培凡摆摆手,“没事没事,咱们快走。”   也是她疏忽了,昨天想到带上保镖,今天居然没有想到这帮记者会堵在门口。   但媒体记者哪里如她们所愿,一个个人挤人,完全不管秩序为何物,生怕蒋妥这个活生生的头条从眼前溜走。   就在一个话筒又要打在王培凡脑袋上的时候,蒋妥一把按住那个话筒狠狠往地上一砸:“妈的!有完没完!都他妈给老娘让开!”   蒋妥这一怒吼果然奏效,所有记者瞬间一动不敢动。   谁都没有料到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蒋妥会突然变得这么暴躁不说,看起来还像个社会女流氓。   蒋妥今天依旧一袭黑衣,自从上次她在热搜上看到自己穿着一身帅气非凡之后,就决定以后多穿黑衣服,不仅能周展现自己窈窕的曲线,还能增加气势。   好比现在。   墨镜一摘,蒋妥冷着一张脸看着眼前这帮人,不说话,却好像给了所有人一巴掌。   不远处,副驾驶座的赵明看了眼坐在车后座同样一袭黑衣的傅尉斯,低声道:“需要我带人过去吗?”   傅尉斯抬了下手:“不用。”   赵明顺着傅尉斯的视线望出去,眼前的人正是蒋小姐。   傅尉斯的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年。   光线昏暗,耳边是震耳欲聋,他喝了不少酒,怀里撞进来一个精灵。   她比他矮很多很多,像个发育不良的小孩子,但那双眼睛却异常动人。   那个游戏他本不以为意,可却鬼使神差很想尝一尝她的滋味,于是低头。   “啪”地一声,她那张小手的力道却不小。   她伸手用力抹了抹嘴唇,对他大骂:“变态!神经病!你找死吗!竟然敢对老娘动手动脚的。”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骂他。   不仅骂他,还打他,踢他。   其实蒋妥的性子一直是这样,直爽的,敢爱更敢恨。她从小就跟个野孩子似的,没有爸爸管教,也没有妈妈教导,为了保护弟弟,她身上好像随时装着一个炸.药包。   傅尉斯到底还是在那张倔强的脸上看到了泪光,这双眼睛染上了晶莹,像极了宝石。   奇怪得恨,他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心尖上被什么利器磨着,有点顿顿的疼。   “哭什么,愿意当我女朋友吗?”他低声问。   这时不过十九岁的傅尉斯,甚至还不知情爱为何物。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还想,若是他傅尉斯的女朋友,定是放在心尖上宠爱着的人。   不出所料,又换来一句:“神经病!”   那一年,他十九岁,她十七岁。   而现在的她十七岁,他二十九岁。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后悔药,傅尉斯也曾想过去尝一尝。   如果时光倒流,他那天一定不会这么鲁莽愚蠢。他从来没有主动追求过一个女孩子。   可真的回到了那一天,他该怎么去认识她?   傅尉斯转头望向窗外,淡薄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神情。   手机微微震动,他漫不经心点开。   傅灼:【链接:七分泡妞秘籍_怎么追女生_如何撩妹_恋爱攻略】   傅灼:【你值得拥有。】 第22章   蒋妥这一暴力吼叫加上怒砸记者话筒, 很快把自己送上了热搜。   眼下排在各大话题榜的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关于蒋妥:   #蒋妥砸话筒#   #蒋妥人设崩塌#   #蒋妥走下神坛#   #蒋妥整容#   ……   车上。   王培凡捂着自己发青的额角捧着手机看着一个个关于蒋妥的热搜话题, 心里有句麻麻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帮媒体断章取义的本事还真是牛批, 自己一个个人挤人不说, 反过来就直接把耍大牌的帽子扣在了蒋妥的脑袋上。   王培凡有点护犊子的心态,尤其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蒋妥失忆了,她的表现自然和以前在媒体人面前的形象不同。   不过刚才蒋妥那一吼确实奏效,当时所有人愣是不敢再乱动,也让她们两人得以顺利逃离人群里开。   反观蒋妥,这一堆热搜对她来说似乎无关痛痒。   好不容易在车上找到了药膏,蒋妥连忙靠过来小心翼翼地给王培凡涂抹。   以前练舞的时候沈书多多少少容易磕碰带伤, 跌打酒也药膏都是常备的。蒋妥是个不爱哭的人,她上次手上被人泼了开水都不见掉泪。   在蒋妥的记忆里,王培凡就是一个小哭包,一点疼就爱哭,更别提受了委屈。而每次王培凡一哭,蒋妥总像个护花使者,第一时间变成动感超人前来保护她。   想起来,不过好像是昨天的事情。   “还疼吗?”蒋妥问。   王培凡摇摇头。   “呦, 不得了了诶, 现在都能忍疼了呀?”蒋妥说着就往王培凡脑袋上红肿的部分用力一按。   王培凡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靠靠靠!你下手轻点好不好!”   蒋妥却突然板起脸来:“靠什么靠, 谁让你逞能冲我前头的?没给你脑袋砸开花是你运气好。”   王培凡捂着自己的脑袋有点小委屈:“我是你经纪人,我不冲前头难道看着你被记者们推挤吗?今天也是我的疏忽,都是我工作不到位。”   蒋妥怔了怔, 看着王培凡的眼神有点阴郁:“老王,你还记得吗?我跟你打过包票的,以后要保护你。”   王培凡闻言憨笑:“当然记得,那个时候别人都嘲笑我笨,你看不过去还跟人吵架。吵着吵着你就跟人打起来,我还记得你跟一个女同学胡扯头发的时候,我趁机过去掐了她好几下。”   记忆也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   王培凡从小就是特别软弱的人,因为做事情总是别人开窍慢,所以常常被人说笨。久而久之王培凡似乎也习惯了被别人说笨说傻,可蒋妥却看不过去。   天不怕地不怕的蒋妥,上去就是跟人刚。对方自然也不甘示弱,结果就是扭打在一起。   女生和女生之间的打架总是胜负难分,以为一旦涉及到头发,那场面相当壮观。蒋妥也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她常常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把别人弄伤,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现在怎么就变了呢?”蒋妥目光炯炯看着王培凡说,“你这个笨蛋,你凭什么冲在我前面?”   本来还不想哭的王培凡瞬间感动,一把抱住蒋妥:“什么都别说了,现在换我保护你。”   蒋妥忍不住“呕”了一声:“滚滚滚,恶心死了。”   处理完了王培凡额上的伤,蒋妥便坐下来翻阅手机上关于自己的消息。   看了大半天蒋妥算是明白了,现在有种叫人设的东西。   不食人间烟火是蒋妥现在的代名词,因为她从来不接任何代言,也不上任何综艺,永远以作品说话。她一出道就是高水准的剧本和制作班底,第一部电影便让她一举成名拿下影后。接着以每年两部精品电影示人,除了少数电影通告以外,她从不参与任何炒作。   要说这样低调的蒋妥在娱乐圈是真的少见,她又生的这般超凡脱俗,加上演技也被业内认可,粉丝数量自然不在话下。但和时下的流量比起来,蒋妥虽然微博粉丝破了千万,但每次发微博的留言和转发量都少到惨不忍睹。   就拿蒋妥最近的一次微博活动照来说,转发量只有200+,评论700+,点赞1.4万+.   实力派和流量的差距往往就在这里。   “所以好端端我我干嘛要走不食人间烟火仙女人设?”蒋妥认真地问王培凡。   王培凡:“……”   不忍心拆穿道:“你今天已经从仙女宝座上跌下来了。”   哪个仙女会砸话筒的?   “那本来就不是我。”蒋妥瘫在沙发上一条一条的翻阅,在看到其中一条#蒋妥整容#的话题之后眉头紧锁。   【鼻子是垫的,下巴也是假的,对比一下她以前的照片,完全不一样好伐。】   【整容成这样真是不简单,好想知道是什么医院做的。】   【看起来非常自然,整的很成功。】   【能整成这样我是服气的,真的。】   ……   对自己外表自信到自恋的蒋妥女士,在看到这一条一条的留言后,怒火集中在脑门,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原地爆炸。   啊啊啊啊!她根本没有整过容好不好!   忍不住就逮了第一条回复转发:【医院倒是有推荐的,眼科要吗[微笑]】   转发完消息之后蒋妥就把手机一扔,懒得再看。   一旁的王培凡忙着联系公关,倒是没有注意蒋妥的脸色。她很快买了关系让蒋妥的热搜撤下,继而又打算像上次一样搞一个反转。   蒋妥无心在热搜的事情上,视线没有聚焦地望着窗外。   她这几天都没有怎么睡好,睁眼闭眼其实都是爸爸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不争的事实。   眼下要回了房子,她本以为自己会高兴满足,可心里却也好像更空了。   有家人的才叫家,没有的,那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房子。   车子一路飞驰,下一站的目的地是影视城。   王培凡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转头问蒋妥:“等会儿就要去试镜了,你紧张吗?”   蒋妥摇摇头:“没感觉。”   王培凡说:“没感觉大概就是最好的,不用紧张,就用你最平常的心态就可以了。”   “真的要去吗?”蒋妥有些犹豫,“我什么都不会。”   “没关系。”王培凡耐心跟蒋妥解释,“等会儿你要去试镜的导演就是万辉辉。五年前,你成为万女郎出演万辉辉指导的电影《万花筒》,一举摘下当年的最佳新人奖和最佳女主角,让你一时风头无两。但其实当年你演技也是零,几乎是一张白纸,是万辉辉一眼相中你让你当他的万女郎,也是他手把手教你如何去演戏。”   蒋妥闻言麻木地点头:“哦。”   她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   这几天没事的时候蒋妥也在看自己之前演过的电影,大概是演技太完美了,以至于她都认不出来那个人是自己。虽然脸是她的,但她却觉得很不真实。   王培凡怕蒋妥对这次试镜没信心,便说:“有些人的演技是天生的,一点就通,你就是。等会儿的试镜你也不要太有负担,本来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   怕说太多了会徒增紧张,王培凡便低下头继续看了眼微博上的动态。   但她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刚刚她才把蒋妥的热搜撤下去,这会儿怎么第一个又是蒋妥的:#蒋妥好刚一女的#   王培凡连忙点开这个热搜,突然一声惊叫:“啊!蒋妥!你刚才发了什么!”   蒋妥这会儿昏昏欲睡的,闻言“啊?”了一声。   王培凡急得直跺脚:“我说了让你不要自己发微博的!”   正说着,“嘭”地一声,车子抖了一下。   王培凡很快反应过来,是追尾了。   祸不单行啊祸不单行。   司机大哥卧槽了一声,脸一下子都白了。   紧接着蒋妥只听到司机大哥念叨了一声:“是劳斯莱斯……”   王培凡比司机大哥反应更激动:“什么?你追尾了劳斯莱斯?”   司机大哥一脸无辜迷茫不敢置信,他坐在驾驶位置上腿都软了,颤着声带着哭腔说:“这个车刚才就一直跟在我们旁边,我深怕碰到它特地躲地远远的,可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到我前面去了,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这可怎么办呀……”   十七岁的蒋妥对于车的品牌并不了解,但很快她也意识到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对方的车价值不菲,即便是他们这辆车卖100辆都不够赔的。   这辆车虽然是司机在开,却是蒋妥的财产,亦是用蒋妥的名义雇佣的司机。   王培凡忍不住还是训了司机大哥一句:“您也太不小心了!”   蒋妥看了眼老实巴交的司机大哥,淡定地说:“没事的,不过是追尾嘛。该报保险报保险,不行就掏钱,总是会有办法。”   说罢,蒋妥推开车门。   王培凡这时倒是先蒋妥一步下车。再怎么说,这都是她这个当经纪人的该“冲锋陷阵”的时候。   然而不过半分钟,王培凡又折返回来,硬着头皮对蒋妥说:“那什么,有点棘手。” 第23章   南州市著名的影视基地, 向来也是本市最热门的旅游景点之一。   当一辆劳斯莱斯被追尾, 这里就好像平地开出一个著名的AAAAA级风景区, 而且还是免票的那种。先是一辆大巴车上的游客围观了这场追尾事故的全程, 继而聚集越来越多的人。   很快,在劳斯莱斯旁边站满了围观的群众。调侃的调侃,唏嘘的唏嘘,拍照的拍照,发朋友圈的发朋友圈。   群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殊不知司机大哥已经吓得泪眼模糊。   作为雇主,蒋妥显然也要承担很大一部分的责任。她戴着口罩下车, 先是去看了眼追尾的情况。   即便是不懂车,但对方这辆车屁股的“伤势”也是一清二楚,惨不忍睹。   王培凡则直接下车去找车主,希望同车主交涉,也希望能尽快处理完这场事故。   见对方车主没有下来,她便去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玻璃,礼貌道:“先生您好。”   细数整个南州市,能够拥有这种车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王培凡心里有点紧张, 深怕对方是个不好惹的大人物。离试镜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如果在处理这场事故上耽搁时间,难免会让人对蒋妥留下不好的印象。   车窗缓缓滑下, 见到是赵明,王培凡明显怔了一下。   赵明和王培凡多少也有过几面之缘,虽然两个人不熟, 但都知道对方姓名。   王培凡几乎是一瞬间就知道这辆豪车后座坐的人可能是谁,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乱了方寸。   她开始怀疑这次意外的“意外”性,也开始担心后续处理的问题。   趁火打劫这种事情在傅尉斯这里不是没有过,并且他劣迹斑斑。   赵明朝王培凡微微颔首,还不等他开口说话,王培凡便说:“我直接拨交警来划分事故责任吧,该我们承担的我们不会推脱。”   赵明摇摇头,脸上带着他一贯机械的淡笑道:“我们先生希望直接私了。您看,等到交警来划分责任处理等一套流程下来,这里肯定被堵得水泄不通。”   正如赵明所说,这条路上被他们的车一堵,已经出现拥堵情况。加上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前后的车都在按喇叭。   吵吵嚷嚷,混乱不堪。   看完车况的蒋妥也掉头走来,见对方车主没有动静,便问王培凡:“怎么了?”   王培凡对蒋妥说:“对方车主想跟你私了。”   蒋妥干脆:“私了啊?怎么个私了法?”   说罢便准备去找车主。   王培凡一把拉住蒋妥的袖子:“不要私了,我们直接报交警就可以了。”   又小声道:“里面的人……我们惹不起。”   蒋妥刚心想有什么惹不起的,就见后座的车门被打开。   男人一身整洁装扮,气势就如这辆豪车,让人一看就会倒抽一口气。   蒋妥看到傅尉斯的时候也是意外。   巧合的是,蒋妥和傅尉斯两个人今天都是一身的黑。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关系。   王培凡下意识想把蒋妥护在身后,眼前的傅尉斯已经开口:“人没事吧?”   人就站在他的面前,清清楚楚,不伤一根毫发。   两个小姑娘没有开口说话,傅尉斯便又说:“司机先生呢?他没事吧?”   可怜的司机大哥这会儿还坐在驾驶位置上颤着腿。   听到自己被Q到,司机大哥立马推开车门下来,激动地拉着傅尉斯的手臂道:“先生您大人有大量,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便要下跪。   在围观群众看来,这就是一场强者与弱者之间的笑话。   不免有些人替弱者说话:“反正开劳斯莱斯的又不缺那么一点钱。”   “就是,饶了人家算了呗。”   “看看人大哥都要哭了,也是可怜诶。”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进了蒋妥耳朵里,莫名其妙的,她觉得很刺耳。   傅尉斯的脸上倒是并没有一丝不耐,他拍了拍司机大哥的手:“您先别激动,我们好好说话。”   蒋妥直接上去拉开司机大哥,语气里带着些许怒意:“大哥,您这是干什么?我说了我会处理的。”   她从不喜欢这种以弱者之姿来要挟。   你弱是你的问题,凭什么让强者为你擦屁股,难道强者就得吃你的亏吗。   司机大哥欲哭无泪:“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怎料傅尉斯却说:“您没什么错。”   傅尉斯跟赵明招了下手,赵明很快走过来。   傅尉斯指着赵明说:“是他违规超车,所以责任归我们。”   此言一出,围观群众一片哗然不说,蒋妥和王培凡也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司机大哥却连忙激动改口道:“对对对,就是你们违规超车,责任就是你们的。”   “嗯,责任是我们的。”傅尉斯笑着拍了拍司机大哥的肩,转头又对蒋妥说:“你们的车头碰撞挺严重,既然是我们的责任,维修的费用就算我的。”   蒋妥看着眼前的傅尉斯,觉得他又奇怪又陌生。   傅尉斯一生黑,个子高,站在人群里都是显眼。   他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容貌生的又俊,怎么看怎么儒雅贵气,像是在拍电影的明星似的。   说起明星,围观群众里倒是很快有人疑惑戴着口罩的人是不是蒋妥。   巧合的是,不久前蒋妥怒砸话筒一事还在热搜上,照片上的蒋妥穿的又正好和眼前这个人一模一样。   “那个不会是蒋妥吧,跟她好像。”   “还真的有点像呢。”   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人激动喊:“你是蒋妥吗?”   蒋妥完全是下意识回头,这一回头,立马被围观群众肯定:“就是蒋妥!就是蒋妥!”   虽然戴着口罩,但眉眼轮廓是认得出来的。   这帮游客表示,今日影视基地游客表示这辈子值得了。   不仅看到了莱斯莱斯被追尾,还能看到国际影后。果然,影视城就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啊!   比起不久前推搡的记者,这帮游客才叫狠,他们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个就想冲到前面去围观蒋妥。离蒋妥近的那位甚至要冲过来摘她的口罩来一探究竟,管你有没有人权,反正你是免费的AAAAA级风景。不看白不看,不动白不动。   人群就像潮水,如同滔天巨兽,似乎瞬间要把蒋妥淹没。   如此这般混乱,即便是好刚一个蒋妥,也瞬间乱了阵脚。她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深渊,不知道是要呼救还是等待灭亡。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对眼前的场景她似乎似曾相识。   恍惚间,蒋妥只听到一声“小心”,继而她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个怀抱是她熟悉的,就连怀抱里的气息都让她感到无比心安。没有挣扎没有躲闪,她任由对方护着自己,如同稀世珍宝。   蒋妥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上的傅尉斯的车,但她知道自己现在安全了。   耳边没有了吵嚷的声音,车内静谧,如同暴风雨后的祥和。   一同上车的还有王培凡,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转过头来问蒋妥:“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蒋妥摇了摇头,下意识看了眼坐在自己身侧的傅尉斯。   “没事了。”傅尉斯淡淡道,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这里离影视基地不过四五公里路程,因为顺路,傅尉斯直接让赵明将蒋妥送到目的地。   几公里的路程,开车也不过几分钟。   这几分钟时间,车内是前所未有的安静,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说话。尤其是傅尉斯。蒋妥本以为这次事故傅尉斯最有“发言权”,毕竟按照他爱挑事的毛病,根本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可一直到蒋妥下车,傅尉斯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他只是淡淡闭目养神,似乎非常劳累。   还是下车的时候,王培凡忍不住提了一句:“关于车子的赔偿问题……”   不等王培凡说完,赵明便道:“问题在我们,后续你们车子的维修费用我会来跟进。”   王培凡点点头,还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   “那么,再见二位。”赵明说完话,一脚油门便带着傅尉斯离开。   留下蒋妥和王培凡两个人站在原地对视片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觉得找不出什么毛病。   车子开远后,赵明看了看后视镜好几次,终于忍不住问:“先生,您手上的伤是否需要处理?”   傅尉斯闻言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背上的伤,淡淡道:“不碍事。”   = = =   这头,收拾妥当情绪,王培凡带着蒋妥准备去试镜。   虽然头顶影后桂冠,但万辉辉的戏也不是说谁都能上的。   他被称为鬼才导演,对于选角上从来都不走寻常路。   当年万辉辉选上蒋妥也只是因为一面之缘,甚至因为看中蒋妥,他将原定好的女主角人选换下。   万辉辉一向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刚进去,迎面就看到一个女明星红着眼睛出来。   蒋妥不解,问王培凡:“这是试镜不成功吗?”   “女明星的承受能力也并不是外界看到的那么强大。”王培凡拍了拍蒋妥的手,“别紧张。”   蒋妥是真的不紧张,更让她意外的是,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里居然都是傅尉斯。   因为距离试镜还有一点时间,工作人员便带着王培凡蒋妥到休息间候场。   王培凡拿出手机,下意识点开微博查看关于蒋妥的消息。   车祸之前王培凡还因为蒋妥热搜的事情念念不忘,这会儿她一看,不禁疑问:“蒋妥,你的粉丝怎么突然涨了那么多?” 第24章   一连几天, 蒋妥频频出现在微博热搜, 俨然成了热点人物。   就现在, 那则#蒋妥好刚一女的#还挂在热搜第一个。   原因也很简单, 只因为蒋妥回复转发了一条网友的留言:【医院倒是有推荐的,眼科要吗[微笑]】   蒋妥这一个转发,也算是直接否认了自己整容的传闻。只不过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最平常不过的回复,怎么就成了“刚”?   对于眼下热门词汇不了解的蒋妥,也是上网了解之后才知道这个刚的意思:“刚这个词也是从游戏中流传出来的,英文是gank, 主动出击,打击对手的意思,渐渐的变化为刚,硬刚,十分霸气又形象,之后渐渐在网络中流行开来,成为了网络用语。”   反正大致的意思就是指蒋妥的回应霸气。   对于自己霸气不霸气这件事蒋妥倒是不在意的,因为很快就轮到她去试镜, 也根本没有时间让她再去分心在意。   一旁的王培凡捧着自己的手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那么一会儿时间, 你居然涨了二十多万的粉丝。”   这也几乎是王培凡第一次见识到蒋妥涨粉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要激动很多。   蒋妥也对自己涨粉这件事情表示很疑惑。   难道涨粉就那么容易吗?就因为她回复网友的一条转发?   她那条转发留言的回复下面也得到不少网友的留言。   【好刚!!】   【哈哈哈哈哈, 回答要不要那么搞笑。】   【影后这是释放天性了吗?】   【莫名其妙有点路转粉是怎么回事……】   其中有一个名为“灭绝小师太是蒋妥终身黑粉”的网友引起蒋妥的注意,他留言道:【从今天起我就是蒋妥的亲妈粉惹!!】   其实就连王培凡,一时之间也不明白蒋妥这突然涨粉的原因。但细细想来, 这些年蒋妥一直走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设,这个人设倒也不是特地给她设立的,而是她的确和这个娱乐圈显得格格不入。现在不同,失忆后的蒋妥心态都很年轻,说话做事虽然稍显鲁莽却很真实。   但王培凡还是要再三叮嘱蒋妥:“没有经过允许,你以后不可以擅自发微博!”   蒋妥弱弱表示:“那我登我自己以前的号总可以吧。”   这年头人人离不开网络,蒋妥也不例外。虽然她才接触平板和智能手机没有多久,却发现这玩意儿简直就是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发明。想当初她的手机虽然能够上网,但哪里有现在那么方便。   说起来,蒋妥十七岁的时候刚好是微博诞生的那年。她赶了个时髦,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   这会儿她凭着记忆输入微博账户和密码,没想到还真的让她登录成功了。   但还不待蒋妥去看着自己的私人微博,工作人员已经出来通知可以进行试镜。她立马收了手机,心态就像是去参加一场考试似的。   这是蒋妥失忆后第一次见万辉辉,在见到万辉辉以前,蒋妥以为他肯定是个秃头啤酒肚,还是那种不苟言笑的形象,但万辉辉还真不是。年纪轻轻的万辉辉拍摄第一部电影时也才不过二十岁,他很年轻,今年才三十出头。万辉辉总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件宽松的羽绒服,若是从背影看,说他是个大学生也不足为过。   “来了啊。”万辉辉笑着同蒋妥打招呼。   蒋妥连忙礼貌回应:“您好,我是来试镜的。”   万辉辉在五年前和蒋妥合作过,如果有可能,这也会是两个人五年之后的又一次合作。   可是五年前两人虽然一次合作过,但私底下万辉辉和蒋妥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两人该生疏生疏,该谦虚谦虚。   万辉辉走来在蒋妥面前坐下,笑着说:“我们之间也不该那么生疏啊?好歹也合作过一部电影。”   王培凡帮着打哈哈:“蒋妥这人性格就是比较慢热,您不要介意。”   因为王培凡以前是干电影宣传的,所以对万辉辉挺熟悉。   在新锐的年轻导演中,万辉辉的作品质量一向是在线的。   万辉辉摆摆手,对王培凡说:“你们说是来试镜就见外了,这部电影女一我迟迟定不下来,你们若是不来,我还真犹豫。”   王培凡说:“哪里哪里。”   “蒋妥的演技我是放心的,根本不需要试镜,只是看你们最近有没有档期,或者说有没有意向参与这部电影。我们这部电影前期拍摄的时间计划是两个月,跨度地方很大,会有沙漠的拍摄,也有冰川地带的拍摄。”万辉辉说着对蒋妥笑,“也真是巧,咱们的第一部合作电影就是在极地完成的。”   一部在极地完成的《万花筒》,让蒋妥收获了影后的桂冠。   可在影后的背后,是蒋妥在严峻环境下的努力和敬业。   蒋妥看过自己演的那部万花筒,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一对年轻男女在极地科研继而相知相恋的故事,但这个故事却有个不好的结局,最后女主角也就是蒋妥饰演的人物因为雪崩而离世,算是悲剧。   听到要到冰天雪地拍摄,蒋妥下意识就想退缩。   蒋妥不知道自己五年前是处于什么心态接演《万花筒》这部电影,但有一点她却知道,她是真的很怕冷。   说是试镜,其实根本没有让蒋妥表演什么,万辉辉一直在和王培凡聊天,偶尔蒋妥会点点头。   一直到确定蒋妥加盟这部电影,蒋妥还忍不住对导演万辉辉说:“您真的不试一试我的戏吗?”   万辉辉露出自己招牌的笑容,说:“忘了?你当年参加《万花筒》拍摄的时候可是没有一点影视基础。”   = = =   参演新电影的事情就这么顺利地定了下来。   电影拍摄莫约会在两个月后开始,在此之前蒋妥还需要去学习游泳。这部电影跨度大,又是水下又是冰川,还有沙漠热带雨林。光是听到这些地方,就能想象拍摄的条件有多艰辛。   回去的路上,王培凡问蒋妥:“你想参与这部电影吗?”   蒋妥却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   王培凡叹了口气,跟蒋妥解释:“我不是把你当成赚钱的工具。”   蒋妥点头:“我知道的,我都听你的。只是我怕做不好。”   “不用怕,你会做得很好。”   被一个人信任,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负担,这对蒋妥和王培凡来说都是。   王培凡拉过蒋妥的手看了看。   上次蒋妥被烫伤的地方已经在结痂,愈合情况很不错。   “这几天我就帮你去报名学习游泳,争取早日学习成功。”王培凡说。   蒋妥看着自己手背上在结痂的伤口,脑子里却莫名想到了傅尉斯。   不久前的一场慌乱,是傅尉斯护下了她,而他的手似乎是受了伤。   刚才坐在车上的时候,蒋妥明显看到他手背上一条长长的划痕。虽然他不说,但她都看到了。   没有看到倒还好,一旦看到那刺目的伤,就好像在蒋妥的心里留下了一道重重的痕迹。她总是不经意的想起来,想起来心里就觉得不踏实。   毕竟,那个人是因为她才受的伤。   到家门口后,王培凡拿钥匙准备开门,蒋妥便下意识看了看对门。见那里大门紧闭,她正打算回头,怎料对门心有灵犀似的突然开了门。   于是蒋妥眼睁睁看着傅尉斯穿着拖鞋,手里提着一袋垃圾。明明不久前这个人还一身商务装扮坐在一辆劳斯莱斯上,这一转眼,已经换上了居家服。   这身装扮,也让傅尉斯看起来温和很多,与此同时,他提垃圾袋的手臂衣袖往上拢起,刚好露出他手背上刺目的伤痕。   王培凡更是惊讶地连门都忘了开,这一紧张,钥匙还掉到了地上。更糗的是,等王培凡捡起钥匙开了门,那头傅尉斯已经倒了垃圾掉头回了屋。   到家后,王培凡大门一关,一脸惊悚:“这人是什么时候搬到我们对面的?”   蒋妥以为王培凡早就知道这件事:“难道你一直不知道吗?”   王培凡一脸迷茫:“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   蒋妥心虚:“哦……”   王培凡不知道的是,蒋妥和傅尉斯早有过交集,还就是在对面这套房子里。   关于自己上次和傅尉斯的这段交集,蒋妥也并没有打算告诉王培凡,毕竟即便是失忆了,但她还是有属于自己的隐私。这并不代表她不信任王培凡,只是对于傅尉斯的这段感情,蒋妥自己也觉得很复杂。   晚上临睡前,蒋妥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彼时她正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   点开消息一看,是一个昵称为“F”的好友给她转了200000.00   紧接着,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这是赔偿你的修车费,还请收下。】   蒋妥花了一秒钟不到就断定这个人是谁,能给她修车费的,除了傅尉斯以外还能有谁?   个十百千万,她仔仔细细数了数,才确定傅尉斯转来的是二十万而不是两万。   蒋妥没有点击收款,而是回了一句:【你是不是手抖发错了?】   F:【没有。多退少补。】   傅尉斯转来的这笔钱都够蒋妥重新买一辆车了。   果然开劳斯莱斯的人都是那么豪气的吗?   回想起下午发生的种种,蒋妥真的觉得傅尉斯很奇怪,明明是死缠烂打的一个人,今天却居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大概是见蒋妥迟迟不收,傅尉斯又重新转了一遍过来,这次金额换成了两百。   从二十万到两百,这也是一个巨大的落差。   蒋妥忍不住回复:【你变性了?】   半分钟后。   F:【关于这个问题,你可以亲自来试一试。】 第25章   F:【关于这个问题, 你可以亲自来试一试。】   蒋妥反复看着这个回复, 终于感觉傅尉斯变得正常了一些。   大概是睡不着的原因又或者是太无聊, 蒋妥倒也没有那么反感傅尉斯的这句话, 相反,她还觉得很好笑。   小妥儿:【知道男女分手最大的原因是什么吗?】   小妥儿:【多半是男人不行。】   消息发出去,蒋妥先在床上打两个滚。感觉太解气了!   但要说是否生气,其实也没有生什么气。   那头的傅尉斯坐在窗前扶着额,忍不住摇摇头。   这些话换成是还未失忆前的蒋妥,根本不可能跟他说。却也是失忆后,仿佛让她找到了真正的自我。   傅尉斯捧着手机, 嘴角不禁上扬,他笑着回复:【看来你一直不满足,我的错。】   这话倒是让蒋妥的脸瞬间爆红。   她不知道自己和傅尉斯之间在性生活上是否和谐,但她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的她提到这些是真的觉得害羞。尤其三更半夜的,她脑子里突然想到上次和傅尉斯一起躺在病床上时,他的滚烫抵在自己的身后。   光是感觉,好像尺寸也不小了……   十七八岁的姑娘, 对于爱情渴望, 也很好奇男女之事。夜里熄灯的时候躺在床上,聊天时总免不了从哪个班级的男孩子好看谈到他的身材, 继而聊着聊着就会谈论到恋爱之后是否会上床。   第一次是不是会很痛啊?   男孩子是不是都喜欢摸女孩子的胸部呀?   为什么男生都那么色?   ……   躲在被子里的蒋妥脸越来越红,索性被子一拉钻出来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   手机振动了一下,是傅尉斯又发来了消息。   F:【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蒋妥看到消息后瞄了眼自己的左手。   烫伤的地方倒是全在结痂了, 所以这几天她也能碰水了。   小妥儿:【好得差不多了。】   F:【嗯。】   F:【下颚的呢?】   小妥儿:【昨天老王带我去过医院。】   F:【嗯。那就好。】   只是蒋妥不免想到傅尉斯今天因为她而受的伤。   她想了想,问他:【你下午是不是受伤了?】   F:【无碍。】   F:【不过就是十几公分长的伤口。】   十几公分啊?   蒋妥下午的时候瞄到了一眼,但被傅尉斯刻意给躲了过去。可她还是看到了一条很长的红痕,触目惊心的。   说来也是有趣,这几天他们两个好像总是受伤。   不过傅尉斯脸上的伤和手上的伤却好像都是因为蒋妥而起。   蒋妥良心上过意不去:【你去医院看了吗?】   F:【小伤。】   言下之意是没有去医院。   蒋妥想到自己下颚处的那点抓痕王培凡都带自己去了医院,不知道自己是小题大做了还是傅尉斯太不在意了。   小妥儿:【还是注意点吧。】   F:【好。】   F:【谢谢。】   这段对话过后,蒋妥总感觉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似乎也是两人之间最平和的一次对话。自从蒋妥失去记忆后,他们但凡碰到一起就像是要把炸.药包点燃,根本没有好好说过话。   不一会儿,傅尉斯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把钱收了吧,迟早要给你的。】   蒋妥看着一个二十万的转账和一个两百块钱的转账,忍不住想笑。   这人也太搞笑了,要么发一笔巨款过来,要么就发两百块钱是想怎样?   小妥儿:【喂。】   F:【嗯?】   小妥儿:【你想让我收哪个?】   F:【都可以。多退少补。】   蒋妥想了想:【算了,到时候再跟你算账吧。】   F:【好。】   F:【不早了,早点睡吧。】   F:【晚安。】   蒋妥没有再回复消息回去。   把手机锁上往床头一放,闭上眼睛,不知不觉还真的睡着了。   = = =   时间过得快,转眼也到了蒋妥上次录制的那档真人秀播出的时候。   这天蒋妥和王培凡两个人早早地坐在沙发前,就等着节目的播出。   比起蒋妥看自己之前演的电影,这个真人秀倒是让她觉得更真实,毕竟是她失忆后才去参加的。   在漫长的广告过后,终于等到了节目开始。   蒋妥抱着抱枕看着自己闪亮登场,内心还有点小小的激动。   在电视里看自己和上次自己去录制的感觉完全不同,尤其是剪辑过的,很多部分都没有直观呈现。   节目毕竟录制了两天,但呈现在观众面前的只有一个多小时,而且还要照顾到那么多的嘉宾和主持人。   虽然是失忆后参加的录制,但开场时蒋妥表现得倒也是中规中矩。结合最近蒋妥总是上热搜,这次节目的播出似乎又给她添加了一些话题。   因为是男女搭档录制,所以节目组在剪辑的时候也尽可能地想要制造话题,而这次的话题主角就是蒋妥和方聪。   在节目播出之前方聪就通过微信联系了蒋妥,特别提醒她今晚节目会播出。   自从上次的合作,方聪偶尔也会和蒋妥聊天,不过聊得很少。只是两个人今天聊起来,蒋妥才知道方聪也会参加万辉辉的那部科幻电影。在电影里,方聪就是男一的角色。   方聪说能被定下来参演男一也是今天刚定下来的事情,这让他感觉无比荣幸。蒋妥除了恭喜他之外,也表示多多指教。方聪哪里受得起,轮电影上的造诣,蒋妥可算是大师级别的人物,而方聪却是趁着电视剧爆红的东风才能接触电影。   电影咖似乎总是比电视咖要更大牌一些。无论现在方聪人气多高,但始终还是被打着流量的标签,这和蒋妥不同。   现在蒋妥能够带动的人气不大,但在电影圈里可是公认的女王。   节目看了没一会儿,蒋妥便皱起眉头,说:“我当时根本没有这么看方聪,我是在找斧头。”   王培凡表示:“淡定淡定,这就是综艺而已。”   节目里,蒋妥好像是在找什么,被解读成眼神里有点焦急又很期待。可在看到方聪后,蒋妥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这个笑容很淡,却让人忍不住露出粉红色的小泡泡。节目组甚至也这么做了,画面上配上惹人遐想的音乐,镜头又重点放在蒋妥和方聪的脸上。   “什么鬼剪辑啊。”蒋妥越看越无奈,“搞得我好像对方聪有意思。”   虽然她对方聪有好感,但仅仅只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可节目里却刻画成两个人互相看对眼又不敢表露,搞得两个人之间暧昧不清的。   “不想看了。”蒋妥干脆去洗澡睡觉。   倒是王培凡在客厅里看得津津有味。   这个节目看下去之后会发现蒋妥很吸粉,因为是综艺首秀,所以蒋妥在节目里的表现也十分受到瞩目。结合最近蒋妥几乎是热点人物,节目组便顺水推舟保留了蒋妥很多镜头。其中就有蒋妥用斧头砍柴的镜头,算是对蒋妥形象的一种颠覆。   蒋妥能拿起斧头,也是形势所迫。因为她和方聪搭档的房子没有煤气,只能用柴火,但柴又没有劈。   小时候蒋妥可没少帮爷爷劈柴,这点小事而已,她见方聪半天砍不了一根柴,便默默上前去跟他要了斧头。   就是这一把斧头,彻底改变了蒋妥在观众面前的形象。本来方聪也以为蒋妥只是想玩一玩这把斧头,谁想到她却认真地劈起了柴。   别看蒋妥小小一个身板,拿起斧头利落砍下那一刻却真的飒爽。   只见她“刷刷刷”几下,面前的一堆柴很快被她砍完。当时不光是现场的导演组,就连方聪都惊呆了。现在更是惊呆了电视机前的一片观众。   里面有个经典镜头便是蒋妥还在砍柴之前拿着斧头对着放话:“别惹老娘,小心我砍你哦。”   说完,她用力砍下斧头,木柴一分二外,她的气势逼人如黑帮女老大。   就是这么一个画面,很快被网友做成一副动图流传开来。   绝美的脸配上拿斧头的那样子,反差感巨大,却在蒋妥身上形成一种怪异的和谐。   这下蒋妥算是彻底从天仙的宝座走下神坛,哪里还有什么不食人间烟火。   当然,节目组后来也美化了蒋妥受伤的原因,播出时只能看到蒋妥不小心被开水烫伤,而她却临危不乱自己跑去打开水龙头来给自己烫伤的地方做处理。   这个节目播出后,蒋妥和方聪便一起上了热搜:#蒋妥方聪擦出火花#   当然,蒋妥和她的那把斧头也上了热搜:#小心我砍你哦#   一夜之间,蒋妥又涨了不少粉丝。   不少网友纷纷留言,表示更喜欢这样的蒋妥,看起来更真实。   网友们感觉自己是发现了宝藏。   看了一圈,王培凡算是明白了。   比起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蒋妥,现在这个活灵活现的蒋妥更能吸粉。   不过有心的网友会发现,关于蒋妥和方聪的热搜出现不过几分钟便很快被撤下,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背后推动。   傅尉斯冷眼看完节目,表情里全是不满。   一旁的赵明问:“需要通知相关部门重新剪辑吗?”   傅尉斯摆了摆手:“不用了。”   转眼,傅尉斯将网络上关于蒋妥劈柴的那张动图保存到了自己的手机里。   想到上次孙洲调侃自己能否换个手机屏保,傅尉斯没多想,便将蒋妥劈柴的这张照片换了上去。   因为照片经过网友的处理,乍眼一看蒋妥的模样十分生动可爱。   傅尉斯点了点自己手机屏保上的蒋妥,无奈叹气一声:“小丫头。” 第26章   蒋妥综艺首秀后, 一夜之间涨粉无数, 其中就有一个女粉丝。   这个女粉丝不是别人, 正是傅尉斯堂弟的老婆沈书妤。   傅尉斯的堂弟名叫傅灼。   在动漫圈, 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傅灼的名字。傅灼这个人几乎是可以被称之为个天才,他自幼受母亲的影响爱上绘画,从高中时期便自己创作漫画,大学后傅灼开始接触动漫改编。如今傅灼的动画工作室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水准代表,工作室出品了两部动画电影,更为中国动画电影事业贡献了不少力量。   因为今晚的综艺节目,沈书妤对蒋妥的好感大增。   可在得知傅尉斯和蒋妥已经分手, 沈书妤十分惋惜,不免也有点疑惑:“看得出来四哥挺喜欢蒋妥姐姐的,他们两个人好端端的为什么分手了呢?”   傅灼耸耸肩:“他那性格谁受得了。”   沈书妤笑着捏了捏傅灼的脸:“你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还好意思说你哥。”   傅灼一听不乐意了,转过来把沈书妤抱在怀里惩罚似的拍了拍她的屁股:“说说,你老公我哪里不好了?”   沈书妤笑而不语。   几个兄弟当中,傅尉斯和傅灼的关系应该算最好,两人年龄相差并不算很大, 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傅灼都是住在傅尉斯的家中。与其说是堂哥弟的关系, 这两人更像是亲兄弟。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傅尉斯和傅灼的关系也有几分相似, 都很霸道。   但再霸道的人,遇到能降服自己的人,还是要乖乖收敛了性子, 就好比傅灼。   在追沈书妤的路上,傅灼大少爷可吃了不少苦头,如今才能抱得美人归。   沈书妤推了推傅灼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说:“旁观者清,其实我觉得蒋妥姐姐也挺喜欢你哥的。”   傅灼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对于这件事丝毫不在意。   沈书妤却有点上心:“诶,跟你说话呢,你也劝劝你哥,让他待人上有时候收一收性子。”   傅灼又哦了一声。   去年的时候沈书妤见过蒋妥一面,也就这么一面。当时傅尉斯护着蒋妥好像她是个易碎的瓷娃娃,他爱惜蒋妥的样子,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当时沈书妤就很感叹,别看四哥傅尉斯看起来冷冷的一个人,但宠爱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变了样子,巴不得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对方。   可宠爱归宠爱,傅尉斯的占有欲也是明明白白。但凡有他在的地方,生人都不得靠近蒋妥。   这样的恋爱关系,在沈书妤看来是不健康的。   在沈书妤的再三唠叨下,傅灼终于叹了口气:“怎么着?你还指望我去给他们牵线啊?”   其实在追女朋友这件事上,傅灼还真的有一肚子的经验。他一个唯我独尊的人,到底还是因为沈书妤收敛了性格。   回想起来,为了怀里这个心肝宝贝,傅灼也是走了不少弯路。   沈书妤笑说:“其实我是想要蒋妥的签名照。”   傅灼:“……”   = = =   随着人气的攀升,上门找蒋妥参加综艺的节目越来越多。其中就有一档恋爱真人秀的节目将目标瞄准了蒋妥和方聪两人。   工作上的事情一向是由王培凡在替蒋妥把关,在听到是恋爱真人秀的时候王培凡犹豫了。只是说来也无奈,除了综艺节目以外,居然没有一个代言或者广告来找蒋妥。   蒋妥最近虽然是话题人物,但涨粉也才不过几天的事情,和爆红的流量方聪完全不同。蒋妥虽然有作品在手,但带不动粉丝购买力,除了顶级大牌,稍微小众的牌子其实并不愿意找蒋妥。所以说,蒋妥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   考虑了一下目前的情况,王培凡看了眼坐在窗台前涂指甲油的蒋妥,问她:“有一档恋爱真人秀节目邀请,你有兴趣参加吗?”   蒋妥在了解了这档节目的性质之后,没有多想就拒绝:“太尴尬了吧,明明不是情侣还要跟着剧本演,我不要参加。”   王培凡叹了口气,说:“这次综艺节目后你和方聪很有cp感,这也是观众有目共睹的。接下来你和方聪还有电影合作,捆绑在一起或许能够吸粉。”   蒋妥放下手头上的东西,转而认真问王培凡:“老王,你想把我打造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王培凡怔了一下。   她没有想过。   目前的情况是,王培凡想为蒋妥拉来各种资源,但蒋妥对这一切好似都无所谓。   蒋妥放下手头上的东西,认真看着王培凡说:“如果你想让我演电影,那我就不参加这些乱七八糟的节目。我现在对演技一无所知,我以为你该找个老师来辅导一下我的演技。你说我以前从来没有参加过综艺,也不是话题人物,或许傅尉斯以前给我安排的路子是对的,我根本不想成为这种话题人物。”   她看过了万辉辉那部电影的剧本,很意外对自己即将出演的人物非常感兴趣。她现在几乎是一张白纸,完全不知道电影拍摄的流程是什么样的。这让蒋妥感觉到焦虑,她是个好胜心强的人,既然接演了这部电影,就想努力做到最好。   蒋妥这番话却让王培凡彻底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王培凡感觉无比羞愧,因为这种简单明白的道理就连蒋妥都知道,可她却没能理清楚。   理了理情绪,王培凡说:“好,我们安安静静演电影,我这就去给你找老师,对了,还有游泳课,马上去报名。”   一时之间好像拨开云雾见青天。   虽然王培凡一直认为自己的成长速度比不上蒋妥,但她会努力去做到最好。   可话题这种东西有时候并不是你想有就有,你不想有就没有。   这天晚上,蒋妥又一次上了热搜,因为方聪在微博上@了她。   方聪:【新电影,期待与你的合作@蒋妥。】   这本是电影的前期宣传造势,因为蒋妥也发了一条类似的微博:【新电影,期待与你的合作@方聪。】   没想到在网友的眼中解读出来却另有一番味道。   网友们甚至开始疯狂脑补,认定了方聪和蒋妥已经在一起。   【啊啊啊,方聪和蒋妥这两个人是什么神仙颜值啊,真是锁死了。】   【虽然我是方聪女友粉,但这对组在一起我是真的没话说。】   【请你们两个原地结婚!】   【我的天,我的个心呦,为啥感觉那么甜呐!】   【甜甜甜甜甜甜】   网友们的这些脑回路蒋妥是一概不懂,明明她就和方聪一起搭档了节目,怎么就被看出是情侣的关系了?   这种被人误会暧昧不清的感觉蒋妥是真的不喜欢。   虽然王培凡再三告诉蒋妥不要私自发微博,可蒋妥还是要在微博上大喊一句:【拜托各位话不要乱说!小心我[斧头][斧头][斧头]】   蒋妥这条微博很快又把自己送上了热搜。   网友们闹得更欢腾了:   【怕了怕了,姐姐那斧头好可怕哈哈哈】   【怎么办,想要姐姐同款斧头】   【哪里有斧头?现在买还来得及吗?】   【求同款。】   莫名其妙的,蒋妥变成了一个推销斧头的……   如今的网友,蒋妥是真的搞不懂了。   王培凡非常应景的,还特地给蒋妥拿来了一个塑料的斧头,说是等会儿要送人的。她手上拿着一口袋的这种塑料斧头。   “好啦,快走,今天的广告拍摄要一整天。”王培凡催促着。   蒋妥拿着这个塑料斧头无语笑了,大门一开,迎面就见到了傅尉斯。   那头傅尉斯似乎也要出门,见到蒋妥和王培凡,他十分自然地嘲她们二人打了个招呼:“要出门吗?”   王培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她的认知里,傅尉斯绝对不是这种会跟人打招呼的家伙。   傅尉斯是谁啊?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一个人,让他低头跟人打招呼,那就好比太阳从西边出来。   蒋妥倒不觉得什么,朝傅尉斯点点头:“你也是啊?”   “上班。”傅尉斯看了眼蒋妥手上的塑料斧头。   蒋妥见傅尉斯好像对自己手上这把斧头感兴趣,便递给他:“喜欢么?送你。”   傅尉斯笑着伸手接过:“谢谢。”   “不客气。”   电梯上来,三个人站在同一个空间。   王培凡大气不敢出,她心里始终忌惮傅尉斯。   反观蒋妥,她倒是一脸轻松。   “车修得怎么样了?”傅尉斯突然开口问。   王培凡讪讪一笑:“昨天已经在开了。”   傅尉斯淡淡点头,没再开口说什么。   他今天一身精致手工西装,突兀的是手上拿着的这把塑料斧头,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怪异。蒋妥不知道的是,她不经意送的这把塑料玩具斧头,当天就被傅尉斯放进了保险柜里珍藏着。   那么多年一来,这是蒋妥第一次送他东西,虽然只是一个小玩具。   从楼上到车库本来也没有多少路,电梯直达,是傅尉斯主动道了声再见。   蒋妥见王培凡半天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伸手推了推她:“怎么回事啊你?走路啊。”   “阴谋,肯定有阴谋!”王培凡看着傅大佬远去的背影说。   蒋妥气笑,伸手拍了下王培凡的脑袋:“猪啊,你才知道?”   王培凡:“那你知道是什么阴谋吗?”   蒋妥从王培凡那一口袋里拿出一把塑料斧头在手上轻轻拍了拍,一脸淡然:“知道啊,他想追我呢。”   王培凡却一脸惊悚:“这你都知道?”   蒋妥白眼都懒得翻:“我又不是猪。” 第27章   随着人气水涨船高, 蒋妥出门的时候也有了一批尾随的粉丝, 就好比今天。   因为有了经验, 王培凡也特地安全周到呵护着蒋妥, 没让蒋妥有半点闪失。   蒋妥今天拍摄的这个广告是以前代言产品新季度的广告宣传片,这个通告在一年前就定下来,蒋妥如果拒绝拍摄,那将支付一大笔的违约金。   广告经验等于零的蒋妥,面对这个工作也是头皮发麻。幸好王培凡做足了功课,并告知蒋妥到时候如何面对镜头云云。   不知是天生有镜头感还是蒋妥原本就该吃这碗饭,即便她什么都不懂, 但面对导演的指点,她几乎是一点就通。   这是一则香水广告,今天拍摄的主要内容是蒋妥站在纷纷扰扰的宴会大厅碰到自己的真命天子。   化妆间里。   化妆师一边给蒋妥化妆,蒋妥一边在找感觉。她努力去想象导演给的分镜头草稿,想象自己如若在大海上漂泊遇到一艘过路的渔船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素颜的蒋妥清纯可人,化上妆的蒋妥像是带着刺的玫瑰。就连化妆师给蒋妥化完妆之后看着她的样子都有点怵,是真的很有气场。   化好妆穿戴整齐,蒋妥便按照指示站在指定地点。   其实现场完全是蒋妥自由发挥。   失忆后的蒋妥站在这么多工作人员的面前, 的确有一种无助感。她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 却又努力再尝试融合。不远处,穿戴整齐的男模正在候场。虽然成片里像蒋妥和男模的镜头不过一秒的转变, 但现场拍摄的时候蒋妥根本没有和男模的对手戏份。然而有那么一瞬间,在镜头不远处的那个男模转身时,蒋妥却意外好像看到了傅尉斯的影子。   今天的傅尉斯也是一身黑色西装, 他的身材不输眼前的男模,完完全全一副衣架子。   蒋妥虽然总吐槽他老,却不得不承认他的外形没得挑剔。   晃神的那么一瞬间,导演大喊了一声:“咔!”   蒋妥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是走神了,连忙弯腰道歉:“不好意思。”   可就在这时,导演却激动地鼓掌:“很好很好,非常好。蒋妥,你简直就是天才!”   不能怪导演太过激动,只因为蒋妥展现的完全就是导演想要的感觉。从蒋妥出现在群众演员旁边时那种无助又迷茫的神情到最后看到真命天子后的那种失神,全部都踩在导演的心尖上。   没想到第一条拍摄结束导演就满意地一直鼓掌。   导演激动地就差尖叫。   在场的工作人员无一不被蒋妥的业务能力赞叹。   有的人拍一条几秒的镜头可能需要花上整整一天,但蒋妥就只要这么两分钟。   王培凡也欣慰地朝蒋妥竖了竖大拇指。   蒋妥却弱弱地表示:“导演,不需要再拍几条吗?”   导演摇头:“不需要,你已经做到了最好。来,换衣服,咱们准备下一组拍摄。”   老实说,蒋妥化妆换衣服的时间加起来都有好几个小时了。   等换好衣服,下一场就是蒋妥和男模的对手戏。   这场对手戏是跳舞,蒋妥最后要对着镜头拿出那瓶香水。   虽然看似一场简单的戏份,但想要拍摄出那种撩人的感觉,就得靠蒋妥的演技。   可对现在的蒋妥来说,她完全不知道演技为何物。但作为一个学生,她知道不懂就问。于是蒋妥跑去找导演,认真地问导演自己该如何表达为妥当。   导演却表示出一副非常信任蒋妥的感觉,说:“你尽管自由发挥,我相信你。”   蒋妥就无语了:“大哥,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发挥。”   导演以为蒋妥是在开玩笑,便顺着说:“你就当是猎物得手那种狡黠的笑容,呐,因为这瓶香水的原因。”   这么一说蒋妥算是有点懂了。   感情因为这瓶小小的香水,她就把真名天子收入囊中的意思吧。   拍摄开始,蒋妥和男模一起跳舞。   身为舞蹈学生,对于舞蹈蒋妥自然不在话下。可奇怪的是,当眼前的男模牵住她的手扶着她的腰开始翩翩起舞,蒋妥却一下子乱了方寸。   这场景似乎在她脑子里早就上演过一般,让她突然头疼欲裂。   王培凡很快发现了蒋妥的不对劲,连忙让导演暂停录制。   “怎么了?”王培凡问。   蒋妥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说:“突然头疼地晕了一下。”   “严重吗?还疼吗?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蒋妥却摇摇头:“不至于,没事的,继续拍摄吧。”   虽然成片不过一分钟的广告片,但参与拍摄的台前幕后工作人员加起来都快有上百号人。   拍摄很快继续进行,在场的工作人员都被蒋妥敬业的态度圈粉。   原本不是蒋妥粉丝的工作人员,在拍摄结束后都跑来向蒋妥要了签名。   蒋妥也很快发现一个问题:她的字真丑。   她还特地模仿了一下自己以前的签名,发现真的不是她能够写出来的。以前那个签名很明显是练过的,一笔一划行云流水。   原本计划要一整天才能拍摄完成的通告,结果蒋妥用了不过半天时间就搞定。   王培凡欣喜蒋妥的表现,二话不说便带着蒋妥出去吃好吃的。因为没有卸妆,蒋妥的脸是三百六十五无死角的美,美则美矣,却也给人一种距离感。然而在听到要吃好吃的东西后,蒋妥瞬间绽放笑容,高兴地一把挽住王培凡的手臂甜甜地叫了她一声姐姐。   也不怪蒋妥激动,只因为这段时间王培凡一直控制她的饮食。   王培凡见蒋妥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却莫名有点小心疼:“控制身材是女明星必备的条件,但偶尔吃一顿也未尝不可。”   得到准许,蒋妥便放开了肚子。   天知道她有多想吃火锅!   “重辣重辣!今天老娘要打开吃戒!”蒋妥好爽地对服务员要汤底,王培凡怎么都阻止不了。   满满一桌子的菜,全都是蒋妥点的。   可刚吃了没两口,蒋妥就辣得直找水喝。   “辣死我了!”蒋妥伸出小舌头,眼泪都要辣出来了,“我现在怎么回事,那么不能吃辣吗?”   王培凡一脸无奈:“都说了你现在吃不了辣,幸好点了个鸳鸯锅的,你就吃清汤的吧。”   蒋妥不信这个邪了。   没了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呢?想想她可是无辣不欢的一个人呐,居然连这么一点辣都承受不了了吗?   蒋妥的好胜心不允许自己退缩,她继续死磕这个重辣汤底。   王培凡拿蒋妥实在没有办法,劝了好几道,最后见蒋妥好像也渐渐能吃辣了,便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以前的蒋妥是真的很能吃辣。   这顿火锅两个人吃了足足两个小时,蒋妥那叫一个满足,嘴巴都给辣肿起来了。   王培凡看着蒋妥的这幅样子觉得好笑,让她赶紧戴上口罩。   吃完后又趁着有空,两个人直接在楼上电影院看了一部电影。   从影院出来的时候天快黑了,王培凡直接带着蒋妥回家也不再让她吃晚饭。   中午这一顿吃下去,蒋妥可以一个星期不用吃饭了。   回家的路上蒋妥嚷着自己的肚子有点难受。   王培凡想到她中午吃得那么辣,便数落:“让你别吃你还吃,报应来了吧。”   蒋妥还笑嘻嘻的,说:“我难得吃一次,可要多吃一点,下次吃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可到了大半夜,蒋妥就笑不出来了。   起先是肚子难受她去上了个厕所,直接腹泻。后来又恶心想吐,可又半天吐不出来。这边还不等她躺上床,又急急忙忙往厕所跑。   叮叮咚咚的动静,很快在隔壁房间的王培凡也发现了问题。   等王培凡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蒋妥一个人缩在角落里。   “怎么了?怎么回事?”王培凡着急跑过来,拖鞋都跑飞了。   蒋妥虚弱地坐在墙角,有气无力地说:“我可怜的菊花今天饱受摧残。”   王培凡本来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会儿听到蒋妥说这番话“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能走路吗?我带你去医院。”王培凡伸手去扶蒋妥。   蒋妥挣扎着起来,倒还是能走路的。   然而家门打开,刚走了没几步她便软了脚。   她只感觉自己头重脚轻,站都站不稳了。   王培凡这下是真的着急想哭,她连忙掏手机准备想打急救电话。可电话还没拿出来,对面的房门便已经打开。   傅尉斯二话不说走过来一把抱起蒋妥,冷着脸询问王培凡这是怎么回事。   王培凡跟在傅尉斯的身后往电梯走,断断续续的把今天吃火锅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傅尉斯听完后脸上像是结了一层霜,声音更低了好几度:“你是怎么做经纪人的?她明明不能吃辣,你怎么不看着点?”   王培凡的眼睛刷地一下就红了,连连点头说:“都是我没有做好,都是我的错。”   傅尉斯抱着蒋妥进了电梯,仍不忘用自己在公司里的那副做派对王培凡说话:“如果你的能力跟不上,那就去找一个有能力的经纪人给蒋妥。”   王培凡低着头,眼泪到底还是掉了出来,她连忙伸手擦了,知道自己没有哭的资格。   尚有那么点意识的蒋妥把这些话都听到了耳朵里,她被傅尉斯抱着,有气无力地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胸膛,虚弱地说:“你闭嘴。”   傅尉斯看着怀里这张苍白的脸,心里又气又急,但到底还是没有再开口说话。   蒋妥在傅尉斯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无比心安。 第28章   蒋妥得了急性肠胃炎。   一切处理完已经是凌晨十二点。   万籁俱寂, 病房里能听到滴滴答答的仪器声, 交织着蒋妥淡淡的呼吸声, 听在傅尉斯耳膜里像是一场交响曲。   傅尉斯搬了张椅子坐在蒋妥的面前, 静静地看着已经熟睡的她。   被子盖到了下巴,显得她的小脸更小。她总是怕冷,小小一个人缩在那里。其实如果可以,他很想躺到她身边用力抱着她。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抱过她。可明明不久前,还是他亲手将她抱到了医院。   其实几年前蒋妥也得过急性肠胃炎,症状和现在差不多。   那天她贪嘴吃了臭豆腐,还加了挺多的辣椒。起初还好好的, 后来莫名其妙的就开始胃胀。   上吐下泻是免不了,最后还发了高烧。一通折腾下来,蒋妥花了三天的时间人才有精神起来,整个人又瘦了一大圈。傅尉斯跟着也没少受罪。   从那以后傅尉斯便不再让蒋妥吃辣的,也不让她碰一点垃圾食品。家里更是专门配了个保姆,别的什么不用做,就专注蒋妥的三餐。   这么一晃眼,却好像不过是昨天的事情。   傅尉斯再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 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划拉着, 只觉得顿顿的疼。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护士过来给蒋妥拔了针,动作再轻蒋妥还是醒了。   这一醒, 蒋妥想起自己上次因为低血糖晕倒的时候,也是傅尉斯照顾了自己一整夜。傅尉斯这个人虽然霸道野蛮,但对她倒是真的很照顾了。   于情于理蒋妥都应该对傅尉斯道一声谢谢的。   她睁着大眼看着他, 却开不了口说这一声谢谢,最后只是问:“老王呢?”   傅尉斯淡淡说:“我让她回去了。”   “哦。”蒋妥又把下巴往被子底下埋了埋。   傅尉斯见她有点不老实,便冷着声问:“不困了?”   他心里始终有点气,见她这副样子就更来气。那么大一个人了,就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火锅就有那么好吃吗?竟然还吃出了急性肠胃炎。   蒋妥这会儿倒真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又乖又规矩地“嗯”了一声,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   就那么轻轻的一声,把傅尉斯击地溃不成军。   他哪里还有半点怒气,只剩下一字一句的关心:“人还难受吗?”   蒋妥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是很难受了,但还是有点不太舒服。”   大概是生病的原因,她没了那副张牙舞爪的劲,反而十分乖顺。   这么乖,看着就招人疼。   傅尉斯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对蒋妥说:“你现在不能吃辣就别吃,闹了肚子受罪的是自己。以后记得注意,知道了吗?”   蒋妥原本以为他是要数落自己的,毕竟以他那么霸道的性格,总是一副自己说了算的样子。   可眼前的傅尉斯倒是让蒋妥有些意外,蒋妥心想,或许他是真的在改变了吧,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在努力。   不过,蒋妥忍不住还是对傅尉斯说:“你认真的样子,真的很像我家长。”   “嫌我老是么?”傅尉斯问。   蒋妥嫣然一笑:“可不是我说的,你自己说的。”   其实傅尉斯哪里老了,今年不过二十九岁,就是平日里装扮显得成熟。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衬衫,问蒋妥:“你喜欢什么样的打扮?”   蒋妥仍然笑嘻嘻,对傅尉斯说:“不告诉你。”   傅尉斯忍不住也笑了,冰山脸上露出了朝气,别扭道:“不就是小鲜肉么。”   最近的热搜十有八九都是蒋妥和方聪,不用想,蒋妥就知道傅尉斯指的是什么。   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蒋妥为自己辩解:“我是喜欢年轻一点的没错,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以为我想的是什么?”傅尉斯问。   蒋妥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扯了被子一把捂住自己的脑袋:“我要睡觉了,再见。”   真是难得,他们两个竟然能够那么安安静静地面对面说会儿话。   傅尉斯实在不想破坏眼前这份小美好,于是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躲在被子底下的蒋妥。   埋在被子里面的蒋妥实在是闷得慌,见没了响声,她又偷偷地把被子往下拉。可刚一拉下被子,就对上了傅尉斯的双眼。   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傅尉斯的这双眼睛也能勾人,主要看他想不想勾人。   蒋妥红了脸,被子放下不是,拉上去也不是。   还是傅尉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不闹了,快睡吧。”   他俯身给她拉了拉被子,给她调整到舒服的位置。   蒋妥闭上眼睛,倒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梦中,她好像也梦到了一个和今天相似的场景。只不过地点并不是医院,似乎是一间很大的别墅。   = = =   第二天蒋妥醒得迟,傅尉斯已经走了。   因为是急性肠胃炎,蒋妥倒也不需要住院,拿了医生开的药便和王培凡一起回家。   回到家后,王培凡再三考虑,还是坐下来对蒋妥说:“我重新给你找一个经纪人吧,可能我确实不适合做一名经纪人。”   蒋妥想起昨晚傅尉斯对王培凡的那番数落,于是安慰她:“你别听他的,其实你做得很好了。没有一个人是一步登天的,再说了,你以前没有做过经纪人。没有人是生下来就会的,我们是在一起成长呀。”   王培凡摇摇头:“可是我跟不上你的成长速度。这点傅大佬说得没错。”   蒋妥不知道别的经纪人是怎么样的,但她却将王培凡的用心和体贴看在眼里。   长久以来如果没有王培凡的照顾,蒋妥都不知道自己该有多无助。   “相信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蒋妥不同意更换经纪人,王培凡一时没有忍住又哭了。   昨晚王培凡想了几乎整整一夜,她想到自己带蒋妥的这几个月,非但没有让蒋妥成长起来,反而拖了蒋妥的后腿。倒是失忆后的蒋妥,她更清楚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尤其傅尉斯的那通数落,好像让王培凡彻底相信自己是个废物。   在安慰人这件事上其实蒋妥并不算有天赋。   蒋妥过去抱了抱王培凡,就让她把自己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   等王培凡哭够了,蒋妥才对她说:“这样,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去散散心。”   “不行的,你一个人。”   蒋妥摇头:“我让蒋帖来陪我,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吧。”   王培凡这才放心点点头,“蒋帖总是最周到体贴的。”   这段时间蒋妥和蒋帖几乎每天都会联系。比起蒋妥,蒋帖反而更忙。蒋妥想找他说句话都不容易。不过蒋帖也说了,他已经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接下去一段时间会有空闲。   蒋妥在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也没有其他通告安排,但她要去为新电影做准备去学游泳。王培凡已经帮蒋妥报了私人教练,接下去蒋妥的主要任务就是去学游泳。   到了现在,蒋妥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失忆的事实。而她的生活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很多事情超出了预期,但大部分都是能够预料到的。蒋妥明白王培凡焦虑的原因,事实上刚失去记忆那段时间她更加焦虑。如果没有王培凡陪在自己身边一一耐心教导,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正常生活。   入睡前,蒋妥收到了一条消息,是傅尉斯发来的。   F:【睡了吗?】   收到消息,蒋妥的心里莫名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她回地也快:【还没。】   F:【方便到门口么?有东西送你。】   小妥儿:【什么东西?】   F:【花。】   小妥儿:【为什么送我花?】   F:【探望病人都要送花。】   小妥儿:【我不要。】   F:【我在门口等你。】   言下之意蒋妥是不接受也得接受。   蒋妥气不打一处来。   刚觉得傅尉斯这人好相处了一点,转个屁股他又搞霸道总裁那套。   索性蒋妥直接从床上起来,拖鞋也没穿,直接光着脚去开门。   本是打算臭骂傅尉斯一顿,不想看到眼前的人,却让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傅尉斯从头到脚几乎焕然一新。   头发修理地更利落整齐,身穿黑色卫衣,黑色休闲裤,脚下踩着一双白色板鞋,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五岁。   他这样的装扮看起来非常干净舒服,说是个大学生也有人相信。   蒋妥上上下下看了看他,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想到昨晚和他的那番对话,没想到他倒真的放在了心上。   傅尉斯也顺着蒋妥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看了看,他问她:“喜欢这样吗?”   蒋妥啧啧两声:“真不适合你。”   这话倒是违心的,可她就不想说真话。其实傅尉斯就是天生的衣架子,这样穿也是真的很好看,帅气又阳光。   完完全全就是蒋妥喜欢的那种样子。   傅尉斯却真的以为自己这一整天的造型都是狗屎。   脸上的表情暗了暗,他把自己手上的那捧小花束递给蒋妥:“送你的。”   看起来又别扭又委屈。   蒋妥对这花倒是挺喜欢,她也不扭捏,干脆伸手接过:“谢谢了。”   “身体舒服了吗?”傅尉斯问。   “好多了。”蒋妥闻了闻那束花,香味不浓。   傅尉斯淡淡点头,对蒋妥说:“进去吧,打扰了。”   蒋妥哦了一声,手里拿着花转身进屋。   但想了想,蒋妥还是喊住了傅尉斯。   傅尉斯有些茫然,问怎么了。   蒋妥忍不住还是笑着对他说:“其实你这样挺帅的,真的。” 第29章   那句话说完, 蒋妥一溜烟就跑回了家, 大门一关, 也不管傅尉斯脸上是什么表情。   可实在也忍不住, 便悄悄在猫眼上偷偷看了他一眼。   傅尉斯仍站在原地,竟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大概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有生之年还能被蒋妥夸一句帅。   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心跳也渐渐加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装扮年轻化了的原因,傅尉斯的心情也如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那种被心仪的女孩子夸奖后的喜悦和羞赧瞬间涌上心头,他的脸颊也几不可闻地红了。   从小到大,傅尉斯一直是在非常严苛的环境下长大。别人家三岁小孩子在玩小沙堆,他已经会背诵四书五经。父亲对他严格, 母亲亦是。一直到十八岁以前,傅尉斯一直是在机械的,日复一日的压力和学习成长。这种成长环境,多多少少影响了他的性格。   在傅尉斯的观念里,想要的就得到,不管采取什么样的手段。   十九岁时碰到蒋妥,傅尉斯以为她也没有例外,可蒋妥却让他碰了一鼻子的灰。   得到蒋妥的那段日子, 傅尉斯的确是开心的, 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有安全感。但傅尉斯也渐渐顿悟明白,蒋妥不是物品,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虽然人在自己这里,可心却始终不在。   五年的时间,傅尉斯捂不热这颗心便真的打算放弃。可真的放手了, 他的心里却好像日日夜夜在刀山油锅里煎熬。   遇见蒋妥之前傅尉斯没有谈过恋爱,遇到她以后他也未曾尝过恋爱甜蜜的滋味。只有这个时候,在空无一个人的走道上,他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填充地满满当当。   只不过傅尉斯那副样子在蒋妥眼中看来还是挺呆的。   傻乎乎的样子,一看就没有谈过恋爱。   蒋妥抱着那束花回屋,光着脚去找了个小花瓶。   花束小小的,很像是新娘捧花,精致又美观。   蒋妥将花修剪后插进了花瓶,又跪坐在地上多看了一会儿。   挺好看的花,她喜欢,也看得出他有心。   其实对于傅尉斯,蒋妥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讨厌,只要他别那么霸道蛮横,她或许可以尝试着多了解他。   = = =   王培凡休假的这天,刚好进入四月。   气温愈发舒适宜人,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也的确是挺好的选择。但蒋妥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王培凡走之前给她请好了表演课的老师,也给她报名了游泳课程,不仅如此,因为电影需要,蒋妥还要加强健身,争取在电影开拍之前练出马甲线。   蒋妥简直是欲哭无泪,她的一天现在从早到晚被安排地几乎满满当当。王培凡还算有点人性,给她放了周末假期。也就是说,只有周末两天蒋妥不用学习。   这样一来,蒋妥仿佛又回到了校园时光,不同的是现在她是在家里上课,而不是在教室里。   给蒋妥辅导表演课程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中年女老师,蒋妥虽然不认识她,但做过功课。这个老师名叫陈郡,年龄莫约有五十岁,是著名高校的表演课老师。陈郡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出来给蒋妥辅导表演课,也是因为蒋妥在一年前亲自到学校给她的学生传道受业解惑。   陈郡已经通过王培凡而得知蒋妥失忆,作为一个老师,她惜才爱才,愿意来给蒋妥上课。 第一节表演课程一上就是整整四个小时。   蒋妥上得认真,陈郡讲得也起劲。   一直以来,蒋妥给陈郡的印象都很好。   那年蒋妥新电影上映,陈郡在大学生电影节上和她相遇便聊了几句,当时陈郡礼貌性地邀请蒋妥来给自己的学生上一节课,也并未指望蒋妥会真的来。   本来这件事陈郡自己都忘记了,谁知道后来蒋妥还真的主动联系了她。   和蒋妥那番接触下来,陈郡就觉得这个女孩子是个挺实诚的人。   但今天这番接触下来,又让陈郡重新认识了蒋妥。   表演课程上完之后,陈郡由衷地对蒋妥说:“你现在看起来好像更开心一些。”   蒋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说:“老师,我才十七岁嘛,十七岁的时候都是无忧无虑的。”   十七岁的时候,最大的烦恼就是考试成绩不理想、暗恋的对象喜欢其他的人。   在二十七岁的时候回过头来看,那些能算是什么狗屁烦恼。   失忆后的蒋妥其实能够明白,那几年她因为爸爸生病的事情四处奔波,哪里还能开心的起来。虽然她现在的记忆里并没有那段灰暗的岁月,但光是想象就觉得很难熬。   蒋妥上完表演课程之后不久,弟弟蒋帖也终于到了。   见到蒋帖,蒋妥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个熊抱。   血缘亲情的奇妙之处在于,即便现在蒋帖的变化很大,但在蒋妥看来他依旧是那个小屁孩。   小屁孩过来时还顺道买了一大口袋的菜,说是接下去姐姐的伙食他全包了。   蒋妥表示很欣慰,这个弟弟算是没有白疼爱。   今天的蒋帖依旧是简简单单的穿着打扮,白色t,灰色棉质运动裤。整个人看起来阳光帅气,像极了偶像剧里那种会被人暗恋的男孩子。只是一段时间没见,蒋妥发现蒋帖也黑了几个度。原来是再过一段时间会有篮球联赛,所以蒋帖也抽空在打篮球。   “姐,你今天中午想吃点什么?”蒋帖一边说着一边把新鲜的蔬菜放进冰箱保鲜层,再将一些肉类放进冷冻层。   蒋妥拿着早上笔记啃着圆珠笔头,不在意地回答:“老王跟你说过吧,我现在要少盐少油还不能吃肉,反正吃什么都没有什么味道。”   尤其现在她几乎是大病初愈没多久,饮食都以清淡为主。   蒋帖看着姐姐温和笑着,眼里似乎都是关心,他说:“我尽量给你弄好吃一点,保证你会喜欢。”   得知蒋妥急性肠胃炎的事情蒋帖也很着急,但就是因为怕蒋帖着急,蒋妥也是事后才把这件事告诉蒋帖。   看着眼前认真看啃笔头的姐姐,蒋帖的心里满是怜惜。   蒋妥看了一会儿笔记,感觉头昏眼花的,学习这件事对她来说是真的头大。   上了一早上的课程,因为老师专业,她也不敢懈怠,所以非常认真。但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对表演有天赋,学起来倒也没感觉到吃力。一早上四个小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本是要留陈老师一起去外面吃个饭,但陈老师表示家中有事实在无法一起用餐。反正接连这段时间蒋妥都要和陈老师学习,也不差那么一顿饭,实在强留反而不妥当。   姐弟两人许久未见,这一见面又有一大堆的话。只不过大多数仍然是蒋妥在喋喋不休,蒋帖总是认真听她说话。偶尔蒋帖还会贴心地给蒋妥夹菜,示意她再吃一点。   吃完午饭,蒋妥休息到两点钟就要准备去上游泳课。   这个年纪的蒋妥其实相对来说还是挺保守,想到穿比基尼去游泳就觉得很害羞。于是她选了一套长袖的游泳衣还有点高领款式,上半身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下半身的泳裤倒是挺短,修长雪白的大腿一览无余。   蒋妥游泳的课程一学就要一个下午,于是叮嘱蒋帖自己去玩。   蒋帖将蒋妥送到游泳馆之后见姐姐跟着教练在学习,也掉头去了外面。   在游泳馆外面就是田径场,再来就是篮球场。这个时间段打篮球的人已经络绎不绝,蒋帖当了一会儿观众便被那帮男生拉着一起打篮球。   这头,蒋妥也开始准备自己的游泳课程。   王培凡知道蒋妥保守,特地给她找了个女教练。可女教练刚带蒋妥做了一会儿热身操,便一脸焦急地说:“不好意思,我家里有点事,恐怕下午的课程我没有办法继续来教你了。”   蒋妥一听才知道,原来是教练家的老人生病了。   女教练对蒋妥说:“我给你重新安排一个男教练,你看可以吗?实在非常抱歉。”   蒋妥也是通情达理的人,点点头表示可以。   经过同意,女教练才去找新的教练过来。空闲的时间,蒋妥继续做自己的热身运动。游泳馆里的人比蒋妥想象中要少很多,可能也是因为天气还冷的原因。隔壁倒是有很多小孩子在学习游泳,看模样大概都才一二年级的样子。   蒋妥看了一圈,别说是帅哥了,连半个美女的影子都有看到。   不一会儿,女教练领来了一个男教练。   正在做热身运动的蒋妥看到眼前的人怔了怔,心说要不要那么凑巧。   女教练一脸的歉意,对蒋妥说:“小妥,这是我们这里新来的傅教练,他得过全省游泳锦标赛的冠军,相信他一定能够给你带来全新的教学感受。”   傅教练满面春风,笑着朝蒋妥伸手,字正腔圆还真的一副教练做派:“你好,我是傅尉斯,接下来你的游泳课程将由我来全权负责,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蒋妥是在忍不住还是翻了个白眼,一把拍开往傅尉斯伸过来的手。   不知情的女教练茫然地看着蒋妥问:“怎么了这是?”   蒋妥还未开口,傅尉斯便说:“没什么,我们认识。”   女教练这一听放心了,“这就好这就好。”   说着还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蒋妥的肩膀说:“那你跟傅教练好好学习哦。”   蒋妥心说才不好咧。   可转眼看了看傅尉斯裸露出来的八块腹肌以及完美的人鱼线,她心跳突然快了几拍,下意识转开眼。 第30章   这是失忆后的蒋妥一次见识傅尉斯半裸的上身, 不免在心里暗暗叹息。就傅尉斯这身材, 一米八七的个子, 八块腹肌加上性感人鱼线, 哪怕放在一众男模里都是无与伦比。   傅尉斯的确也是经常健身,这副矫健的身材就是自己健身最直接的成果。只不过他并没有想要炫耀什么。   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傅尉斯健身的时候也会拉着蒋妥一起。他实在看不惯她那副小身板,每次没折腾几下就闹腾不要。可蒋妥也是真的懒,宁愿躲在房间里睡觉都不愿意锻炼。久而久之,他也被她带的宁愿窝在床上和她一起睡觉。   重新开始疯狂健身也是三个月前的事情。   傅尉斯如今的身材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无缺。   女教练走后,蒋妥便板起脸来对傅尉斯说:“傅教练, 你看起来很闲啊。”   傅尉斯扬了扬眉,一脸得意:“传道受业而已,蒋同学,我们开始今日的课程吧。”   课程个屁咧。   蒋妥懒得理他,嚷着要再换一个教练。   傅尉斯却二话不说,直接拉着蒋妥要下水。他长臂一伸,轻而易举一把将她抱起来,甚至都不用两只手。   蒋妥手无缚鸡之力, 本来个子就矮了傅尉斯二十几公分, 这么闹腾起来反而像个小孩子在他怀里踢着脚,滑稽可笑。   “喂!你放开我!”蒋妥嚷嚷叫着, “我要换教练,我不要你教我。”   他这分明就是假公济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傅尉斯见蒋妥实在闹腾,伸手拍了拍她的小翘臀, “别闹,好好上课。”   那一巴掌不轻不重,却让蒋妥一个激灵。   男女授受不亲对这个年纪的蒋妥来说尤其敏感,眼下两个人穿着都单薄,这一巴掌像是带着电流,蒋妥感觉自己屁股都酥软了。   她颤着声,红着脸小声嚷着:“你妈的,色狼!变态!”   傅尉斯也是无奈:“你浑身上下哪里是我没碰过的?”   只不过太久没碰就是了。   不仅都碰过,哪里是他没有吻过的?闭着眼睛他都能描绘她身上每一寸。   蒋妥面红耳赤,伸手捂住自己的胸。   她实在太庆幸自己穿得保守,太庆幸了!   可反观傅尉斯这一脸淡然,蒋妥又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正分神的功夫,人就被傅尉斯带下了水。   蒋妥不通水性,下水之后嚷嚷叫着救命。   隔壁正在练习的那帮小学生闻声都转过头来。   小孩子们根本不认识蒋妥,加上蒋妥这一身的装扮也很难让人认出来。不过她像只八爪鱼似的抱住教练的样子就让一众孩子捧腹大笑,还有人大喊:“小姐姐不要害怕。”“小姐姐要坚强哦。”“小姐姐要相信教练。”   蒋妥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践踏。   傅尉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这里是浅水区,你不用这么抱着我。”   蒋妥低头看了眼自己,眼下她双脚缠在傅尉斯的身上,双手搂着傅尉斯的脖子,抱得的确有点夸张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立马从傅尉斯身上下来,干干地解释:“我以为你想谋害我。”   傅尉斯没有忍住笑了,不明白她的脑袋瓜里怎么有那么多精灵古怪的想法。   “傻瓜,我害你干什么?”傅尉斯嘴角的笑容越发上扬。   蒋妥似乎是被他这笑容蛊惑了,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要换教练的事情。   他笑起来的时候比平时要阳光太多,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整个苹果肌上扬,看起来就是十分容易相处的样子。   “先感受并适应一下水温。”傅尉斯倒真的一副教练做派。   蒋妥按照傅尉斯的指示,慢慢去感受水温。   其实这个时节泳池的水一直都是温暖,蒋妥几乎是一瞬间是适应了水温,甚至感觉比在岸上待着还要舒服一些。   游泳教学就在蒋妥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慢慢开始了。   蒋妥想起刚才女教练说傅尉斯还得过省游泳比赛的冠军,忍不住好奇:“真的假的啊,你还参加过这种比赛?”   傅尉斯一脸不在意,说:“十七岁的时候参加的比赛,那时候还小。”   “呦,还是真的啊。”蒋妥感觉又重新认识了眼前的人似的。   “骗你做什么。”傅尉斯说着纠正蒋妥的姿势,“别分心。”   说起来,现在的她对傅尉斯是真的不了解,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年方几何以及是个传媒大佬以外,其他一概不知。   今天傅尉斯能够出现在这里摇身一变成为傅教练,让蒋妥意外,也让她更清楚他在打什么主意。但现在蒋妥也清楚的是,她并不反感眼前的傅尉斯,甚至也想过对他多一点了解。   这会儿蒋妥正在用一个极其滑稽的姿势在水里扑腾,而傅尉斯则站在水里按着她的腰肢。   起初蒋妥是不能够接受这个姿势的,傅尉斯一碰她的腰她就痒得想笑。   傅尉斯怎么不知道她身上的敏感点,他一直知道她怕痒怕得要命。   见蒋妥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傅尉斯不自觉收紧了手臂。蒋妥很快感觉到异样,突然便不觉得痒了,整个人反而都酥软了似的。   “又分心了?”傅尉斯低哑的,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蒋妥头顶上方传来。   蒋妥脸一红,抬起头看他,刚好看到他硬朗的下颚以及性感的喉结。   她是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犯花痴,可美色当前也是真的会春心荡漾。   傅尉斯轻轻扶了扶蒋妥的背脊,轻声道:“注意力集中。”   “哦。”   游泳课一上就是一个下午,整整三个小时。   也就是说,蒋妥要和傅尉斯这么亲密接触三个小时。众所周知,游泳的时候本来穿得就少,蒋妥无数次把自己的脑袋瓜撞在傅尉斯的胸膛上时恨不得一头撞在南墙上。因为在水里没有安全感,蒋妥唯一的安全感就是来自眼前的傅教练,一旦感觉有点不妥,她下意识就会紧紧抓住他。   每次蒋妥主动“投怀送抱”,傅尉斯都会一脸正直淡然告诉她:“不要害怕,放松。”   蒋妥更加紧张。   学了一个下午,她愣是什么都没有掌握,感觉自己像只猪。   还是傅尉斯反过来安慰她:“慢慢来,游泳这件事并不是一次就能学会的,况且你本来也就不通水性。不过你的领悟能力很强,估计学个四五节课就能学会的。”   蒋妥的游泳课程一周三节,一共要学三周。按照傅尉斯的这种说法,蒋妥学好游泳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不过傅尉斯这么认真起来,蒋妥也不好意思跟他打哈哈,便点点头说:“我会好好努力的。”   今天的课程到此结束。   几乎是蒋帖刚从水里出来,迎面就见到了弟弟蒋帖。   蒋帖是算着时间回来的,他也打了将近是那个小时的篮球,眼下一身的大汗淋漓。   蒋妥见蒋帖这样就忍不住说了一句:“你看你这一身的汗,小心感冒啊。”   站在蒋妥身后不远处的傅尉斯把她的话一字不落都听了进去,拿浴巾的手顿了顿。   这样的蒋妥也是他陌生的。   蒋帖一脸的年少无畏,转而问蒋妥:“姐,游泳课程学得怎么样?”   蒋妥正想开口,身后的傅尉斯已经替她回答:“你姐姐学得很好。”   蒋帖闻言转过身来,见对方的模样像是教练,便认真礼貌地朝他打了声招呼:“您好,我是蒋妥的弟弟蒋帖。”   傅尉斯习惯性地朝对方伸手:“你好,我是你姐姐的教练傅尉斯。”   他上下打量了蒋帖一番,外型上也蒋妥有几分相似。男孩子已经有男人的品格,青春阳光的同时也不乏成熟礼貌。这几乎是傅尉斯第一次和蒋帖认识,印象也挺不错。   至少这个弟弟比姐姐看起来要规矩很多。   蒋帖微微笑着准备跟傅尉斯握手,怎料被蒋妥一把挥开。   蒋妥看都没有看身后的傅教练,转而推着蒋帖,催促着:“行啦快走吧,学了一下午的课我饿死了。”   傅尉斯的手落了空,抬头见蒋帖也是一脸歉意。他朝蒋帖淡淡摇了摇头,意思是没事。   走出好远一大截之后,蒋妥又忍不住往后看了眼。   细心的蒋帖捕捉到这一细节,笑着问姐姐蒋妥:“姐,你这是怎么了?”   蒋妥抬头见蒋帖笑得意味不明,伸手交给他了一个爆栗子:“大人的是小孩子别多管。”   蒋帖不怒也不恼,更不反驳蒋妥。   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其实谁是小孩子也不一定。 第31章   蒋妥换衣服的功夫, 蒋帖又碰到了傅尉斯。   游泳馆外的休息处, 傅尉斯已经一身干爽, 穿着运动休闲。乍一看, 他的身材高挑肩宽腰窄,浑身上下的肌肉匀称,的确很像一个教练。但不同的是,比起一般的教练,傅尉斯的容貌的确出众。男人到了而立之年,有这个年龄的魅力和魄力,加之他本就是人中龙凤, 身上不经意散发出的气质和涵养都难以用一身运动装掩盖。   这次是傅尉斯先跟蒋帖打了招呼,脸上带着淡笑,说:“等你姐啊。”   蒋帖点点头,跳了个位置坐在傅尉斯旁边不远处。   想起姐姐刚才的反常举动因为眼前的教练,他一时之间也不好跟这个教练多说什么。   傅尉斯看得出蒋帖的小心翼翼,便解释说:“我跟你姐是对门邻居,这次游泳课程我没事先坦白是她的教练。本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倒没有想到倒让她置了气。”   蒋帖心里虽然有点疑忌但也没有表现在脸上, 他仍是朝傅尉斯淡淡点头一笑, 礼貌和疏离恰到好处。   傅尉斯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跟一个小孩解释些什么。   活了将近三十载, 从来都只有别人巴结的份,他还是第一次先后在这姐弟俩人身上闭门羹。   他没再主动开口说话,而是静静坐着目视前方。   这个点, 上一批游泳的小学生早已经离开,原本全是家长吵嚷的等候室只坐着傅尉斯和蒋帖两个人,显得冷冷清清。   蒋帖也是个话少的人,加上打了几乎一个下午的篮球,这会儿浑身上下的血液渐渐平息下来。   大概是太过安静,蒋帖微微撇头便见傅尉斯脸上那股淡淡的无奈。   或许这是男人对男人之间的了解,又或者是蒋帖对姐姐身边的男性了解。他也不是看不出来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姐姐有好感或者有其他想法。   从小喜欢姐姐蒋妥的男孩子就挺多,蒋帖见多了给姐姐送情书或者偷偷跟在姐姐身后嬉闹的男生。久而久之,他对这些男生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   其实傅尉斯给他的印象感官倒还挺不错,也许是傅尉斯外型生的好看,又或许是他不像其他人那般油腻,总之蒋帖对他并不算排斥和反感。   等了没一会儿蒋妥梳洗完出来,因为换掉了泳裤,眼下那双雪白纤细的长腿被牛仔裤紧紧包裹。   可头发吹得半干,外套也没有穿。   傅尉斯下意识皱了皱眉。   她倒是知道让蒋帖注意感冒,自己却没有半点带头的意识。   更衣室到等候室有一段小距离,等候室里有一大扇落地窗,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游泳馆内的场景。   几乎已经是饭点的时间,这个时候游泳馆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了,蒋妥也饿得只想弄点东西来填胃176。   蒋妥从更衣间里一出来就看到了傅尉斯,心里意外他为何还不离开,但面上却装作从容淡定。   见弟弟蒋帖和傅尉斯挨得并不近,蒋妥觉得很满意。   “顺道一起走吧。”傅尉斯突兀开口。   他低沉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等候室好像非放大了好几倍,蒋妥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好啊。”蒋妥漫不经心回答。   这人放着一个大公司不去打理反而来教她游泳,意图不要太明显。蒋妥已经懒得拆穿他,倒是很感兴趣想知道他接下去还想耍什么花招。   等傅尉斯坐上了她车的副驾驶,蒋妥后知后觉他那句“顺道一起走”的意思,原来是要搭她的顺风车。   一路上傅尉斯坐在副驾驶上低头看手机,从刚上车寒暄几句以外,并未主动找什么话题。   车内静谧,从游泳馆到家里车程莫约十五分钟。   夕阳早已西下,还剩下一些金黄的余晖。这个城市发展建设得比十年前好了不知多少,每次出门蒋妥总习惯性东张西望。可今天她却无心窗外。   蒋妥几次透过后视镜看傅尉斯,他都是低着头。抿着唇,微微皱眉,似乎很忙的样子。   聚精投入某项事物当中去后,傅尉斯周身便散发着一种森冷的气息,他这副认真模样看起来倒是有别样一种风情。   这个年纪的男人的确有这个年纪相应的魅力,因为家庭环境的原因,傅尉斯身上总是有一种别人没有的贵气,和暴发户土豪不同,是生在骨子里的那种高贵。这点蒋妥早就注意。   这样一个骄傲的人能屈尊并花费心思来追求一个女孩子,无论如何都会让对方产生一种优越感,就连蒋妥也不例外。虽然蒋妥表面上装作满不在乎,但心里早已经方寸大乱。十七岁的蒋妥虽然因为外形出众不缺乏追求者,但没有一个追求者像傅尉斯这样的。   尤其看着眼前的傅尉斯,蒋妥突然开始疑惑是不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想到下午的游泳课时,傅尉斯一直规规矩矩没有逾越的动作,倒是她三番两次走神。   走神倒还算了,偏偏想到那些事情都不堪入目。   蒋妥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一抬头,刚好在后视镜里撞上傅尉斯的双眼。   他的眼部轮廓并不深,鼻子却十分挺拔,英气的眉毛恰到好处但不喧宾夺主。   被这样一双眼睛深情凝望,再淡定的心也会小鹿乱撞。   蒋妥率先挪开了双眼,把视线转向窗外。   车子经过了闹市区,到处是醒目的招牌还有灯光。可蒋妥的眼睛里似乎都看不到这些,她只想到刚才傅尉斯的那双眼。   不多时到了地下车库。   蒋帖这个时候却突然说:“姐姐,等下我去旁边超市买点东西,你先回去吧。”   蒋妥说要一起,被蒋帖拒绝:“你上了一个下午的游泳课可能累了,先回家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很快。”   电梯门已经打开,蒋帖朝蒋妥温和笑着:“快上去吧。”   继而朝一旁的傅尉斯礼貌地点了点头。   傅尉斯也没有端着,朝蒋帖淡淡一笑。   而后蒋妥便跟傅尉斯一起坐上了电梯。   蒋帖到底是心思细,知道姐姐和傅尉斯之间应该是有点什么。原本话多的蒋妥这一路都没有什么话,或许是顾忌着他在场。   正好中午做饭的时候蒋帖见家里少了一些调味品,这会儿便趁机去买一点来,也好把空间留给姐姐和傅尉斯两人。   果然没了蒋帖,电梯里的蒋妥和傅尉斯之间的相处似乎更正常了一些。   是傅尉斯先开口说的话,提醒蒋妥说:“回家后记得先把头发给吹干一点,小心感冒。”   蒋妥看了他一眼,心情复杂。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傅尉斯,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傅尉斯闻言转头看着蒋妥,依旧是着双眼,这个神情。   他的牙关轻咬,克制着反问:“我想干什么?”   蒋妥突然有点害怕这个时候的傅尉斯,像是暴风前的短暂宁静,伴随着电梯上升时那种轻微的眩晕。   她想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已经背抵在电梯栏杆上。   最后傅尉斯还是淡淡一笑,轻叹了一口气说:“我还能干什么?”   话说完,电梯门刚好打开,到达他们所住的楼层。   傅尉斯没有什么绅士风度,径直迈开步伐,根本不等身后的蒋妥。   蒋妥却隐隐知道知道他是在生气。   气什么呢,她难道不该问问吗?   追她就直说嘛,省得她瞎猜忌。   蒋妥忍不住朝他的背影做了鬼脸。   可鬼脸刚做到一半,傅尉斯却突然转过头。   电光火石之间,蒋妥装作若无其事,脑袋一低,在包里乱七八糟一通乱翻。只不过在找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傅尉斯到底没有忍住笑了,语气宠溺地问她:“我那有新鲜空运过来的澳洲牛肉,想吃么?”   作为一个资深吃货,蒋妥当时就被收买了,她抬头好奇问:“澳洲牛肉很特别吗?”   傅尉斯说:“特别之处你尝尝就知道了。”   蒋妥早在游泳馆的时候就已经感到饥饿,这会儿简直可以算饿得前胸贴后背。   这一个下午的运动量堪比她之前一周的运动量了,饥饿在所难免。   不过饿归饿,蒋妥还是有原则地表示:“我要减肥的,不能吃肉的。”   傅尉斯说:“牛肉不发胖,很多减肥人士都会选择牛肉来补充人体营养所需。”   接着补充:“而且澳洲牛肉肉质鲜嫩,汁多味美,你以前就很喜欢吃,算算时间,你也有一段时间没尝了。”   这点傅尉斯倒是没有骗人。   蒋妥是挺喜欢吃牛肉的,这些年她吃的牛都不知道有多少头了。傅尉斯知道蒋妥爱吃牛肉,后来就专门物色了牧场,别的什么不做,就给蒋妥选好牛来吃。也因为蒋妥,傅尉斯身边的那帮狐朋狗友也有口福。   蒋妥很快食指大动。   人对吃的东西大概天生有一种本能,况且又是被压抑住味蕾的蒋妥。天知道蒋妥这段时间吃的都是什么鬼东西,人一旦离开美味的食物,生活都会失去大半的乐趣。   傅尉斯继续引导蒋妥上钩,他一边利落输入大门电子密码,一边邀请蒋妥进家门:“牛背脊上是最嫩的牛肉,风味独特,而且质嫩汁多,口感丰富,一般火候只要四至六分熟,大约每面煎30秒就够了。你不用等太久便能尝到美味。”   蒋妥几乎都能想象得到傅尉斯煎牛排那种熟练程度,感觉自己现在都能闻到那股子香味。   简直不要太诱惑人。   后来蒋妥都不知道自己的双脚是怎么跟着傅尉斯进的门,她像是被他使了迷魂药,跟着他走到厨房,被他引导着在椅子上坐下。   他的家依旧还是上次那个模样没有一点变化,蒋妥感觉很熟悉。熟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意味着安全感。   从长廊到厨房那一段距离,傅尉斯依旧还在跟她普及关于澳洲牛排的知识。这也让蒋妥更加期待接下来的美味。   事实上,傅尉斯厨艺的确十分利落爽快,甚至比蒋帖都要好。   这样一个大男人洗手作羹汤,光是看看就十分养眼。   可这不是蒋妥第一次见傅尉斯煎牛排,现在回想起来,上次他煎牛排的时候她就闻到那股香味,记忆重叠起来。   眼下,蒋妥的对面就是在煎牛排的傅尉斯。   他动作一气呵成,没有拖泥带水,也并没有多余的废话。   一块牛排从出保鲜柜到上百度的煎肉铁板上,用时也不过半分钟。   随着牛肉在铁板上煎出浓郁的香味,再撒上调味的黑椒酱汁,蒋妥知道自己彻底被征服。   不由在心里高喊:吃货万岁。 第32章   如果说之前傅尉斯在车上低头看手机时浑身是一种生人勿进的森冷, 这个时候明显就显得好亲近许多。   他仍然是那一套简单的运动休闲服装, 白衣黑裤, 鬓角清爽。   开放式的厨房里, 他单手拿着煎锅背对着蒋妥,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居家男人的温柔魅力。   蒋妥怔着看了一会儿的功夫,傅尉斯已经将牛排煎好。   他的动作流畅又利落,将煎好的牛排摆盘推到蒋妥的面前:“尝尝。”   为了方便蒋妥吃,他甚至已经贴心地将牛排切成可以入口的一小块。   所谓吃人嘴短,这句话放在眼下这个情况来说是再适合不过的。   等蒋妥反应过来自己傻乎乎地进了狼坑,肚子已经被收得服服帖帖。   傅尉斯特地带着蒋妥坐在江边, 他的房子面朝护城河,窗户打开,江风轻轻徐来。   位于高楼的最大好处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美丽景色。   此情此景,蒋妥突然有种背着弟弟在吃独食的罪恶感。   不过几块牛排,蒋妥狼吞虎咽一下子吃个精光。像是猪八戒吃人生果似的,最后一块让她无比回味,前面的是什么滋味她都忘了。   傅尉斯给她倒了一小杯红酒,淡淡笑着说:“红肉配点红酒, 红酒的芬芳果香可以解肉腻。”   蒋妥正渴, 接过红酒一饮而尽。   傅尉斯想拦已经来不及。   “咳咳咳。”蒋妥被酒呛地直不起来腰。高中时代她没有喝酒的机会,哪怕是后来也很少饮酒。这会儿是真的昏了头, 以为这红酒的味道可能是甜味的饮料。   傅尉斯走过来轻轻给她拍着背,动作轻揉,语气也很宠溺:“你是越来越毛躁了。”   嘴上带着些许的数落, 但另外一边又体贴地递过来一杯温水。   蒋妥被这一呛,整个人好像从傅尉斯的迷魂汤里清醒过来。   不知是因为他的动作语气太过温柔,还是他眉宇间着实宠溺,蒋妥的心似被什么东西敲击,渐渐升起一丝丝的酥麻之感。   她往后倒退两步,言语之间有点慌乱:“不好意思,我要走了。”   傅尉斯没有阻拦也没有强留,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   = = =   因平日缺乏锻炼,蒋妥在游泳课程的第二天便浑身上下哪哪儿都酸疼。   她躺在床上嚷着不想去学游泳,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要躲避傅尉斯。   给王培凡拨了电话过去,那头不知身在何方,信号差得见鬼。   断断续续之间,王培凡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信号好的地方。   王培凡喘了口气说:“上次给你接了一个户外真人秀节目,这事我差点忘了。”   蒋妥想骂人:“老王,我上课都上不完。”   王培凡笑:“没事,真人秀的节目在周末两天,不耽误你上课。”   “靠。”蒋妥企图在沙发上翻个身,却疼得龇牙咧嘴。   王培凡也有点无奈:“这个工作之前就定好了的,不是我随便给你接的。”   蒋妥只能同意:“那你到时候回来吗?”   “我就先不回来啦,突然发现大自然好舒服,我爱上了大自然。”王培凡颇有点乐不思蜀。   蒋妥:“……”   实则王培凡这出去才不过一天,蒋妥给她放的这个长假可是整整两周。   王培凡说:“我跟蒋帖打过招呼了,到时候他陪你去。你还是跟上次一样,自然发挥就行了,别有心理压力。”   蒋妥“哦”了一声,和王培凡接着聊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   想到下午还要去健身房健身练习马甲线,蒋妥忍不住就仰天一声哀嚎。   不远处蒋帖闻声望过来,笑着摇了摇头。很快他放下书,走过来问姐姐蒋妥:“身上很酸疼吗?我给你按摩按摩。”   蒋妥当然是来者不拒,翻个身趴在沙发上准备享受蒋帖的按摩服务。可蒋帖刚按了一会儿,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蒋帖轻叹了口气。   蒋妥侧着脑袋看他:“怎么啊?不解电话?”   蒋帖干脆把手机递给蒋妥,说:“姐,你替我接吧。”   蒋妥连忙坐起来,也顾不得身上酸疼了,点开接听键。   电话刚放到耳边,蒋帖便听到甜甜的女孩声音:“喂,亲爱的小帖帖,两天没有见到我了,有没有想我啊?”   蒋帖离得近,一字不落全都听到了耳朵里。   他头皮有些发麻,伸手扶了扶额。   蒋妥算是看明白怎么回事了。   上次蒋帖就说过有个女孩子在追他,还挺会缠人。   那头小姑娘又“喂”了一声,说:“小贴贴,你怎么不说话?”   蒋妥清了一下嗓子,语气平缓问:“请问你是哪位?”   “咦?”那边明显一怔,反问:“你是谁?你为什么会接小帖的电话?”   蒋妥憋着笑,说:“因为我是蒋帖的女朋友呀。”   “骗人。”女孩子斩钉截铁,“蒋帖根本没有女朋友,你是谁?你是不是偷了他的手机!”   蒋妥也是无语,谎话编不下去,直接把手机扔给了蒋帖。   蒋帖接起电话“喂”了一声,说:“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真的会拉黑你。”   那头顿了很长的时间,只给了一个字:“好。”   电话进入忙音,蒋帖把电话重新放在了桌子上。   蒋妥看了眼蒋帖,见蒋帖脸上的神色也有点古怪,便问他:“那个小姑娘让你很讨厌吗?”   蒋帖没回答,转而继续给蒋妥按摩。   可蒋妥却有些好奇了,问蒋帖:“老弟,这些年你谈过恋爱吗?”   蒋帖摇头:“没有。”   “诶,你这样不行啊。”蒋妥开始跟蒋帖讲道理,“你今年好歹二十三了吧,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就是这个时候啊,你不谈恋爱你干什么?”   “还有很多课题,还要很多论文,还有很多书要看,没有时间谈恋爱。”蒋帖说得一本正经。   蒋妥恨不得拿个棒槌来敲一敲蒋帖的榆木脑袋:“你啊你,说你什么好。”   蒋帖却反过来笑蒋妥:“姐,你谈过恋爱吗?”   蒋妥被问住了。   蒋帖嘴角的笑容漾开:“还好意思说我。”   “咚”地一声,蒋帖曲起食指在蒋帖脑门上敲了一下。   姐姐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啊。   36.98   108.9   2.178   = = =   接连着几日,蒋妥的日子大抵上都相同。   早上上表演课,穿插一天上游泳课程或者去健身房。   但第二次去上游泳课的时候,蒋妥发现自己的游泳老师已经不是傅尉斯。   来时她还做足了思想准备,告诫自己不要再被傅尉斯的“美色”诱惑,可谁成想他人根本没来。   这么算来,好像自那晚的澳洲牛排之后,蒋妥好像一直都没有见到傅尉斯。虽然两家挨得近,但各自大门紧闭,谁也见不到谁。   女教练将蒋妥脸上的失望解读成疑惑,忙解释:“上次是我家里有事所以才让傅教练帮忙代课的,听傅教练说你学得很不错呢。”   蒋妥淡淡点头,下意识问:“那傅教练还在教其他学生吗?”   女教练摇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上次也是我第一次见傅教练。”   蒋妥心里忽然有点堵得慌,总有种被人放了鸽子的不爽快。   然而从那天以后,傅尉斯好像直接从蒋妥的周遭蒸发了。   两人没有联系,也没有什么理由联系。   一周以后蒋妥在蒋帖的陪同下前去参加真人秀节目的直播。   这档户外真人秀的节目走轻松悠闲的调子,有三个常驻嘉宾,主要是带着其他飞行嘉宾做生活体验,地点还是在农村。不同的是,这次是直播。   蒋妥以为自己跟农村杠上了。当然,不是说农村不好。而是她向往的那种户外真人秀节目比如是去旅游啊,为什么又是在农村?   蒋妥小时候就是在农村长大,来农村就相当于来了自己的家。说什么体验生活,其实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熟悉的,根本用不着体验。   不知道是不是导演看过蒋妥上次的真人秀节目,在这次节目一开始就被蒋妥递过来了一把斧头。   蒋妥拿着这把斧头一脸无辜,她这是又跟斧头杠上了吗?   导演组的还在旁边提醒:“蒋妥姐,您给表演砍个柴吧,粉丝们都嚷着想看呢。”   蒋妥搬了条凳子在柴堆旁边坐下,乖巧地表演了一个徒手劈柴。   这事兴许在城里人眼中看起来挺稀奇的,一个个激动鼓掌,像是看全国砍柴冠军在免费表演。   那边弹幕上也疯狂了:   【第一次看人砍柴也是那么清新脱俗的!】   【疯狂打call】   【好美好美好美好美】   【舔屏舔屏舔屏舔屏】   蒋妥却是兴致缺缺。   来这个节目就跟完成一项任务似的,她提不起来什么劲。加上这接连几天又是表演课又是游泳课又是健身课,好不容易的周末泡汤,她心里着实不太痛快。可不痛快归不痛快,她依旧十分敬业,导演组让做什么她便照着做。   砍完柴,蒋妥便放下了斧头。   她低头看了看手掌心,近几日因为健身房锻炼举哑铃的缘故,她手心长了薄薄的茧子。再那么一拿斧头,茧子好像又加深了一些。新生的薄茧其实还有点疼,蒋妥便低头吹了吹自己的掌心。   那头弹幕上见蒋妥低头在看手,一个个心疼地不行:   【怎么那么过分!让一个女孩子砍柴!】   【节目组这么消费别人过意得去吗?也幸亏是人性格好。】   【被蒋妥圈粉了,人不错。】   【不要再砍柴了我的斧头姐姐,咱们还是当个小仙女了。】   【啊啊啊啊啊!节目组我劝你们善良!!!!!!!!】   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让砍柴的是他们,说不让的还是他们。   不过蒋妥都看不到这些弹幕留言。   她拍了拍手,准备起身,余光却见到柴堆旁边有什么东西滑动。   蒋妥几步走过去,确认之后,一把将其抓住。   “啊!是蛇!”有人大喊。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导演组这下方寸大乱起来:“什么!哪里来的蛇!”   摄像镜头倒是清楚捕捉到了蒋妥去抓蛇的瞬间。   只见蒋妥手掌把蛇的头部压住,用另一只手轻捏蛇的颈部将其抓起,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   在蒋妥看不到的弹幕上瞬间又被刷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蒋妥是人吗?????】   【我要锁死蒋妥啊啊啊啊啊啊啊】   【谁都别跟我抢!蒋妥是我的!】   【太帅了我操!】   一条蛇足有一米多长,蒋妥将其抓起来缠在手上。   她看了看眼前混乱成一团的人,淡定道:“没事,这蛇是无毒的,你们不要害怕,我去放了它。” 第33章   蒋妥小时候就在农村长大, 那会儿什么东西没有玩过。   去池塘抓过鱼, 去田里逮过泥鳅, 那会儿不懂事也去掏过鸟蛋。蛇什么的, 是再常见不过的。   众所周知蛇分为有毒蛇和无毒蛇,一般会进家里的都叫家蛇,家蛇基本上无毒,对人也无害,而且还会吃老鼠。这么算来,这蛇也是人类的好朋友了。   像蒋妥手上拿着的这条蛇她小时候就称呼它为水蛇,具体什么学名她是不知道的。但她很清楚这蛇没有毒, 还会帮家里消灭老鼠,所以逮到蛇一般都不会杀了,而是放了。   救蛇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弹幕里被观众给刷屏了,蒋妥正准备去放蛇,被一个工作人员拦住:“直接把这蛇给吃了呗,放了多可惜。”   蒋妥摇摇头,义正言辞说:“不能吃。”   她走到田边深处将这蛇给放了,嘴里念叨着:“听话, 快去远点玩, 这里在工作呢。”   摄像大哥是寸步不离蒋妥,也刚好记录到了蒋妥跟蛇对话的事情。   弹幕上又闹开了, 一帮人说蒋妥这人有意思的,另外一帮人则说蒋妥太能装了。   蒋妥没看到这些弹幕消息倒也没有影响自己的心情,把蛇放了之后回来, 好几个艺人闻讯过来,听闻蒋妥抓了蛇,一个个都露出诧异的神情。   这会儿刚好有点空,几个常驻嘉宾和飞行嘉宾便搬了板凳一起坐在院子里休息。   一共有五个人,三个常驻嘉宾,两个飞行嘉宾。   三个常驻嘉宾里有两个都只圈子里资历比较深的前辈,一个叫苏奇,一个叫周冬冬。蒋妥还是十七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们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两个人还活跃在一线。另外男艺人年龄也才不过十八九岁,是某偶像团体出道,名叫樊城。   飞行嘉宾一个是蒋妥,另外一个则是近来选秀出道的艺人,名叫杨语嫣。   杨语嫣最近势头异常迅猛,不过十九岁,但三天两头出现在热搜上,被称为热搜女王。   蒋妥和杨语嫣,一个被称之为实力派,一个被称之为花瓶。两人年龄虽然说相差了八岁,但在外形上看还真的分辨不出谁的年龄大。甚至,两个人从背影上看过去还有几分相似。   这次看到苏奇和周冬冬,蒋妥由衷感叹了一句:“岁月真不公平,没有在你们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两个前辈哈哈大笑,都说蒋妥很会说话。   十年前的造型对现在来说是异常老土的,这两个前辈竟然看起来比十年前还要年轻。   今天苏奇穿一身唐装,明明快五十的人了,看起来仍然像三十几的小伙子。周冬冬更是,他永远是一张娃娃脸,和苏奇同龄,背影看起来却像个学生。   眼下说起来,苏奇便问蒋妥:“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又是拿斧头砍柴,又是抓蛇,跟我之前对你的印象很不一样。”   苏奇之前因为一些活动有遇到过蒋妥,只不过那会儿都没有什么接触。所有人对蒋妥固有的印象都一样,很有距离感。   周冬冬也是,接着说:“我之前不是主持过一场颁奖典礼嘛,当时蒋妥就坐下下面,我为了活络气氛就Q了一下蒋妥。可是你全程一直没有笑容,看起来真的很高冷。那次我记得蒋妥是得大学生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吧。”   蒋妥完全不记得这些,只能打哈哈说:“我这个人比较慢热。”   这么一说倒也糊弄过去。   周冬冬说:“我上次看你那个节目,就是你拿斧头那个节目,我天,这个节目完全颠覆了我之前对你的感官,突然觉得你更生活化了,平易近人了许多。”   蒋妥红了红脸,毕竟面对的是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明星,感觉都很奇妙,有种学生见到老师的拘束感。   周冬冬发现了蒋妥脸红,笑着用肩膀撞了一下她,打趣道:“你还害羞啊。”   “都说了我很慢热的。”蒋妥吐了吐舌。   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刚才那条蛇上面去。   杨语嫣一脸崇拜的目光看着蒋妥,说:“妥妥姐姐,你也太牛了吧!不过为什么不直接打死那条蛇呢?”   蒋妥摇摇头,说:“不能打蛇的,我爷爷以前告诉过我,蛇是龙的象征。而出现在家里的蛇叫家蛇,有家蛇在,能保护一家人的,是吉祥的象征。你把家里的保护绳给打死了,那是在诅咒自己家。”   杨语嫣是城里长大的孩子,从来没有听过这些,一时之间觉得蒋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太有魅力了。她两只手捧着自己的脸,一脸的少女心。   蒋妥看杨语嫣的样子也有点像她以前听爷爷讲这些故事的样子,都是一脸的好奇和惊叹。于是蒋妥不免多说了一些。   在蒋妥说起这些的时候,直播弹幕上也被刷屏了,大多是和蒋妥一样发表相同观点的,俨然成了一次大型故事会现场。   不过这些说法都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只能当个故事来听一听。   一天过得快,太阳就快下山。   农村的夕阳似乎有别样的风情,这个时节油菜花早已经遍地开,麦子也快成熟。蒋妥和杨语嫣站在田间悠闲地漫步,有那么一刻倒感觉无忧无虑的。   按照心理年龄算来,蒋妥和杨语嫣是有很多共同语言的,事实证明,她们两个人也很快打到一片去。   杨语嫣挽着蒋妥的手臂,说:“我今天看到苏奇老师的时候别提有多紧张了,后来发现他这个人其实很幽默。”   蒋妥说她也是,“苏奇老师看着和蔼可亲的样子,但总有一种笑面佛的感觉。”   “哇!”杨语嫣几乎找到了知音,“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啊!”   “你也这么感觉啊!”   两人虽然散着步,但镜头还是寸步不离跟着。   这个节目采取24小时不简单直播形式,在国内是第一档。   很快弹幕上一一连串的23333,都在劝蒋妥和杨语嫣快别在背后说苏奇老师的坏话了。   正说着,不远处的苏奇老师大喊:“小妥,语嫣,你们两个快回来吃饭啦!”   蒋妥和杨语嫣闻言二话不说狂奔回来吃饭。   天渐渐黑了,一颗启明星在天空尤其明亮。   这里远离城市,也远离喧嚣,一切都是悠闲缓慢。   晚饭吃完之后蒋妥便主动揽了洗碗的工作,毕竟她没有出劳力做饭,那就要自觉洗碗。以前就是这样的,每次蒋帖负责做饭,蒋妥就负责洗碗。   杨语嫣也没有闲着,该擦桌子擦桌子,该扫地扫地。   这两人倒是很意外在这个直播节目里收获了很多路人粉。   蒋妥的形象更是在观众心目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这么一档节目下来,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小姑娘,完全不像是什么高冷影后。   等一切做完后,蒋妥躺在沙发上忍不住打盹,打起哈切来嘴巴长得老大,也不在乎镜头上自己的是什么模样。   弹幕里倒是乐开了花:   【小仙女注意点形象好不好呀2333】   【打呵欠也那么美,没谁了。】   【仙女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整天算下来好像没有忙活什么,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累。   杨语嫣突然从外面跑过来,在蒋妥旁边小声嚷着:“完了完了,大佬来了,我的小命要不保了。”   蒋妥笑:“来啊,到姐姐怀里来,姐姐保护你。”   杨语嫣果然一把抱住蒋妥,语气可怜兮兮说:“上次也不知道怎么得罪大佬了,没有被封杀是我的运气。今天无论如何我要躲着大佬走,再被他碰到我可能会死无全尸。”   蒋妥笑哈哈的,抱着杨语嫣一起滚在沙发上。可沙发不大,实在容纳不下两个人。   一个不小心,两个人就抱在一起滚在了地上。   “啊!”   “嗷!”   蒋妥被杨语嫣压在地上,刚好被压到手,疼得嗷嗷嗷叫。   弹幕很快又被刷屏。   粉丝们欢天喜地。   这一闹腾动静不小,外头的人闻讯进来。   还不等杨语嫣把蒋妥拉起来,蒋妥便被一只大掌抓住手腕。那人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气息,蒋妥再熟悉不过。她抬起头,下意识喊了声:“傅尉斯,你怎么来了?”   傅尉斯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他看了眼不远处的杨语嫣,拉着蒋妥从地上起来:“哪里摔着没有?”   蒋妥拍了拍自己身上,又活动了下刚才被压到的臂弯,摇摇头说:“没有哪里摔着。”   弹幕里却再一次沦陷:   【啊啊啊啊啊什么神仙驾到啊!太帅了啊!!!!!!!】 第34章   傅尉斯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让蒋妥意外的同时, 更让杨语嫣吓得失魂落魄。   杨语嫣不是没有看到, 在傅大佬扶起蒋妥姐的那一瞬间, 他那双眼好像朝她放射出了冰刀,一把把直接刺在她的身上。弱小的杨语嫣无辜又可怜,她不知道自己这次又犯了什么错惹到了大佬。   不过好在傅大佬的注意力全在蒋妥的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人。   只见傅尉斯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看一遍蒋妥,确认她没事了才放心。   弹幕里因傅尉斯的到来,早已经被刷屏了:   【怎么有那么帅的男人啊啊啊啊啊啊】   【哪里冒出来的神仙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舔屏舔屏舔屏舔屏】   【一秒钟之内我要这个帅哥全部的资料】   【我要成为他的女人!!!!!!!!!】   【谁都别跟我抢。】   一连数日未曾见到眼前的人,蒋妥竟恍惚他好像消瘦了些许。又或者是天气炎热的原因, 他穿得单薄的缘故。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样子,没有刻意年轻化的装扮,依旧是他傅尉斯的样子,疏离又冷漠。   蒋妥的手碰到傅尉斯滚烫的大掌后立即离开,像是碰到了烧心的刺。   傅尉斯也没有再拉着她,而是顺着她的意保持一定的距离。   现在正在直播,一举一动观众看得清清楚楚。   苏奇和周冬冬很快进来,了解到情况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也放了心。   随后介绍起观众才了解到, 原来眼前的人名叫傅尉斯, 是传媒大佬,更是这个节目的制作人。苏奇和周冬冬还有杨语嫣都是傅尉斯公司旗下的艺人, 就连蒋妥以前也是。只不过几个月前蒋妥自立门户开了工作室,没有再签约傅尉斯的公司。   弹幕区能人异士多,很快将傅尉斯的资料扒了个底朝天。   但虽然说是扒了个底朝天, 也就那么一点东西。整个娱乐圈几乎都是那么几家只手撑天,傅尉斯就是其中一个。他想让人知道的便让人知道,不想让人知道的,即便你怎么扒都扒不出来。   其中最让整个弹幕区激动的是:传闻傅尉斯和蒋妥之间有一腿!   结合刚才蒋妥见到傅尉斯之后说的话,所有人好像后知后觉些什么。   这会儿蒋妥又跟傅尉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两人谁也没看谁。   可越是这样保持距离,越是让人觉得古怪!   这次的拍摄两天一晚,于是今晚蒋妥留在这里住宿。   农村的小院落,房间不多,蒋妥就和杨语嫣一个房间。   寒暄了没几句,蒋妥便和杨语嫣一起回了房间,把空间留给底下几个资深前辈。   其实蒋妥哪里看不出来,杨语嫣早就想溜了。   傅尉斯和苏奇还有周冬冬几个人有共同语言,又是讨论当下的流量实力派又是评论目前娱乐圈的现状。说的头头是道,搞得蒋妥和杨语嫣完全没有插话的余地。   蒋妥也算是搞明白了,原来杨语嫣怕的那个大佬就是傅尉斯。   两个人一起对着镜子卸妆,丝毫不在乎自己等会儿即将素颜的样子。   杨语嫣是年轻有资本,蒋妥是完全无所谓。   卸妆膏抹在脸上均匀打着圈圈,蒋妥一边卸妆一边问杨语嫣:“你怎么得罪傅大佬了?”   杨语嫣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的,就是有一次聚会嘛,我跟着制作人他们一起去,然后我就在唱歌啊。唱着唱着傅大佬也来了,然后我就被人给带下去了。”   蒋妥忍不住哈哈哈大笑,完全没有任何同情之心。   杨语嫣本来是一脸郁闷的,可见蒋妥笑她也忍不住跟着笑:“哎呀,你笑什么啦哈哈哈。”   蒋妥勉强止住了笑,说:“你说得自己跟犯人似的,就被人给带下去了,这句话笑死我。”   “可不是么。”杨语嫣哼了一声,“我就跟犯人似的被带下去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了。我也知道我唱歌不是那么好听嘛,但也不是那么差呀。大佬真是小气。”   蒋妥漫不经心问一句:“你唱得是什么歌?”   “那什么,哦,《可惜我是水瓶座》。”杨语嫣想起什么说:“有个小哥哥跟我说这个歌不能在傅大佬面前唱。”   “为什么?”蒋妥难得好奇。   杨语嫣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他没跟我说。”   不过说着杨语嫣就开始yy起来:“可能就是大佬的伤心情歌,所以不让别人唱吧。”   蒋妥忍不住又一次笑喷。   脑海里不经意闪过傅尉斯那副别扭的样子,愈发觉得有趣。   两个女孩闺蜜似的一起聊天,在直播镜头里又是别样一种风情。   一是听八卦,二是看她们直播卸妆。   【2333这么说老板好吗?】   【杨语嫣请注意杨语嫣请注意,明天就要被大老板封杀】   【她们是不知道现在在直播吗?】   【哈哈哈哈哈】   不过很快杨语嫣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在背后说大老板不好,连忙闭了嘴。   蒋妥倒是无所谓,评价起傅尉斯来丝毫不嘴软:“他这个人就是唯我独尊又霸道。”   话说完蒋妥怔了一下。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埋怨的意味,可话说出口,无比暧昧。   杨语嫣也发现端倪,问:“妥妥姐跟傅大佬很熟啊?”   蒋妥躲闪了一下目光,随便找了个借口:“以前他也是我的老板呀,当然认识的。”   “哦,对哦。”杨语嫣马大哈似的,“妥妥姐以前也是星壹娱乐的艺人,是我的师姐呢。”   蒋妥淡淡点头。   女明星卸妆后素颜的样子一向是大众热衷见到的。   蒋妥卸完妆之后跟没卸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事实上蒋妥今天也就擦了个防晒隔离,简单描了眉,涂了豆沙色的口红。   杨语嫣卸完妆之后也是清新可人,差别也不大。   弹幕区又开始疯狂刷:   【素颜女神】   【素颜女神】   【素颜女神】   但感慨更多的还是蒋妥的颜。   众所周知蒋妥这张脸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眼下一看,就连素颜也是美得一塌糊涂。   黑粉们抨击蒋妥颜值的也很多,大多都是嘲她跟小时候长得不一样,是整容咖。   不过死忠粉们直接甩出蒋妥学生时期的照片,证明蒋妥二十七岁时的容貌和十七岁的时候根本没有差别。   当然,愿意相信蒋妥没有整容的一直愿意相信。   不愿意相信的蒋妥没有整容的,甚至造谣她从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割双眼皮了。   离睡觉的时间尚早,蒋妥便按照之前在健身房里教练的嘱咐,开始做有氧运动。   杨语嫣也兴致勃勃,过来跟蒋妥一起做运动。   蒋妥毕竟是跳舞出生,身上那股子跳舞的劲还在,虽然筋没有以前那么柔软。但做起有氧运动的时候那姿势标准又好看,她的身材恰到好处,不会过于丰满,也不会太过扁平。之前蒋妥演过一部民国戏,穿旗袍的样子几乎是典范。   就连杨语嫣也被蒋妥的颜值很身材吸引,不禁对比了一下自己的。   算了,她是发育不良,没有任何可比性。   直播间的观众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但有些人一整天都开着直播围观。   这个节目是一种全新的尝试,目的就是想告诉观众节目没有剧本也没有乱剪辑。这样观众也能够更直观地了解艺人。   能参加这个节目的艺人也需要非常大的勇气。   谁也没有料到,直播着突然断了线。   屋子里突然一片漆黑,杨语嫣害怕地尖叫了一声。   蒋妥倒是很快意识到这是停电了,连忙捂住杨语嫣的嘴巴:“耳朵快被你吵聋啦。”   底下很快有人再喊是停电了。   慌乱间有人打开了手电筒。   蒋妥和杨语嫣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被告知电路一时间还修不起来。   “呜呜呜,我怕黑。”杨语嫣嚷嚷着。   蒋妥把手上的手电筒给她,说:“我去问问节目组有没有应急用的灯或者蜡烛。”   杨语嫣点点头:“那我在这里等你哦。”   “嗯,你没事就先睡吧。”   “对哦,我可以睡觉,睡着了就不害怕了。”杨语嫣说着往被窝里钻。   但蒋妥还是准备去楼下问问有没有照明用的东西。   没有灯太不方便了,她也有点害怕。   因为停电没有直播,摄像大哥也直接“罢工”没跟在蒋妥身边。   蒋妥从房间里出去后要经过一条走道,走道两旁也是房间。   刚走没几步,突然一个房间的门打开,蒋妥被一股强力拉到了房间里。   她吓了一大跳,正要尖叫,嘴巴却被湿热堵住。   钻进鼻端的气息蒋妥再熟悉不过,即便没有开灯她都知道是谁。   他的味道又霸道又野蛮,经过上次那一通疯狂之后,蒋妥好像被他的味道烙印在了自己心里。   “唔……”   蒋妥挣扎着,企图像上次那样咬他,但傅尉斯先一步躲开。   这个吻几乎可以说是浅尝即止,带着太多的隐忍。   傅尉斯转而紧紧抱着蒋妥,一只手圈着她的肩,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让她的额抵在自己的胸膛上。   蒋妥甚至能听到他胸前剧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   耳边有凌乱的脚步声,也有窗外虫鸣的声音。   在这个静谧的,亦是喧闹的地方,彼此的呼吸声似乎都被放大了数倍,交织在一起,缠绵悱恻。   “放开……”蒋妥把音量放到最低,深怕会被别人听到。   她不确定刚才有没有人看到,但确定的是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   可傅尉斯哪里会肯放,他下意识又收紧了手,言语里全是委曲求软:“妥妥,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第35章   自从失忆后, 蒋妥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认知一是通过王培凡, 二来就是自己的感受。   初初接触, 傅尉斯给蒋妥一种蛮横无理霸道的感觉, 可蒋妥也发现,这个人面冷心热,对她倒是分外的用心。   被一个人真心相待是有所感觉的,蒋妥不是榆木脑袋,很清楚傅尉斯这样做是为什么。   从小的成长环境里,能这么用心对待她的人不多。所以在内心深处,蒋妥是对傅尉斯的所作所为是感动又感谢的。   但她现在心理年龄只有十七岁, 对男女之事懵懂又迷茫。傅尉斯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至少她认为自己喜欢的应该是那种阳光少年。   漆黑的房间里,蒋妥第一次尝试安安静静地聆听他的心跳声。   她觉得今天的傅尉斯又有点不同,看起来脆弱极了。   “你……怎么了吗?”蒋妥轻声问。   傅尉斯没有出声,而是抱着蒋妥,像是在找到最后的支撑点。   他比她高大许多,可在她的面前似乎一直是卑微的存在。   不再挣扎的蒋妥双手无处安放,最后索性两只手圈住傅尉斯的腰, 在他后背轻轻拍着。   跟哄小孩子似的。   突然感觉, 傅尉斯某一方面也挺像小弟蒋帖的,好比此刻, 就跟个大男孩似的。   以前弟弟蒋帖每次被人欺负了就不说话一个人默默待在角落,蒋妥了解他,也总是默默过去陪在他的身边。有时候她会伸出手拍拍弟弟:“喂, 别难过了,姐姐给你报仇啊。”   蒋妥这一举动显然也让傅尉斯有些惊讶,他怔了怔,随即将蒋妥的一只手抓过来与她十指紧扣。   “你过分了啊。”蒋妥低声警告,手被他攥得紧紧的,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可这会儿她莫名心软,警告的语气也没有以前怼他时那么凶悍。   傅尉斯没有说话,肢体语言像是代表了一切。   他想抱着她喘一口气。   蒋妥最是讨厌这种沉默,她咬着牙低声道:“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嘛,一声不吭的谁猜得到。”   “你想知道?”傅尉斯的声音又低又哑,在这静谧的空间里竟然有几分沧桑。   蒋妥顿感几分羞涩,黑暗中红看不到她发红的脸,她别扭说:“我才不想知道。”   她说着挣扎了一下,不想反被傅尉斯扣着手抵在墙上。   傅尉斯不知何时低下了头,蹭着蒋妥的额,鼻息交缠。   他叹了口气轻声说:“是我奶奶,前几天走了。”   蒋妥彻底说不出话了。   双眼渐渐适应了黑暗,能看到窗外的月光照耀在麦田上。   真巧,今天是农历十五,月圆之夜。   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苏奇老师还提了一嘴“家人闲坐,灯火可亲”,当时蒋妥只觉得心酸。   她想起自己那个没心肝的臭老爸,想到他是真的不在世了。最后那口饭她怎么都吃不下去,连带着心里堆积着一股阴郁。   失去亲人是何种滋味,没有人比现在的蒋妥更有体会。   这段时间蒋妥表面上看起来潇洒快活,但一个人静坐时不免感到落寞悲伤。随着渐渐接受自己失忆的事情,她也接受了爸爸蒋财富已经离世的事实。   原来这几日傅尉斯不见踪影,原来是因为他奶奶的事情。   所以他现在应该很难过吧。   蒋妥全然不记得他的奶奶,只能安慰:“节哀顺变。”   傅尉斯伸手轻轻摸了摸蒋妥的脸颊,问她:“都忘了吗?”   这话问出口,蒋妥明白他已经知道自己失忆的事情。本该惊讶的她,此刻内心却异常平静。   或许他一直都知道吧,毕竟这事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这个时候也懒得纠结他到底是何时得知,其实她也早想告诉他了。   蒋妥轻轻“嗯”了声,说:“我忘了。”   她忘了老太太以前是最喜欢她的,也忘了老太太经常嚷着让她赶紧嫁给傅尉斯好给她生一个重孙子。   傅尉斯闭上眼,抱着蒋妥说:“你说我奶奶很像你奶奶,每次你看到她,都会想起自己的奶奶。”   随着傅尉斯的话,蒋妥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奶奶是在她十岁时候过世的,走得也挺突然,不过是因为一场感冒,竟然到最后殃及了性命。奶奶出殡的那天蒋妥哭天喊地,整个人成了泪人儿。那是懂事的蒋妥第一次感受生离死别,她悲伤过度,接连数日茶饭不思。   幼时奶奶几乎是蒋妥唯一的依靠,因为妈妈不在,蒋妥从小就是由奶奶一手带大。自然,她和奶奶产生了浓厚的感情。   傅尉斯说:“你经常跟着老太太一起学插花,没事的时候也一起织毛衣钓鱼。老太太喜欢你,你也喜欢老太太。”   他顿了一下:“你跟老太太的关系,比跟我好。”   蒋妥全然想不起这些。但她能够想象得到。   一个跟她奶奶相似的老太太,无论如何一定会成为她心里的一种寄托。   想必那几年,她在傅尉斯奶奶的身上也找到了一种寄托吧。   外头突然一怔吵嚷,紧接着房间里突然亮起灯光。   来电了。   失去了黑暗的保护色,蒋妥瞬间惊慌,她抬头看了眼傅尉斯,立即伸手将他推开。   他倒也没有强行阻拦,看着她开门离去。   恍恍惚惚走出了房间,蒋妥心虚紧张,深怕有人看到。   幸而这会儿走道上没有人。   只是离去时,蒋妥满脑子里都是傅尉斯黯淡的目光。   这样的傅尉斯竟然让蒋妥感觉到淡淡的心疼。   回到房间,杨语嫣这个没心没肺的倒还真的睡着了。   蒋妥也躺上了床,眼睛一闭,耳边似乎还是傅尉斯的句句低吟。   她周身还沾染着他的气息,下意识咬了咬唇,这里也还留着他霸道过后的余温。   蒋妥怔怔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被傅尉斯用力握过的手上都还有淡淡的红痕。   他的手也太大了吧,好像单手就能把她的包裹住。   甩了甩脑袋不想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蒋妥一把将被子拉过来盖住了脑袋。   = = =   第二天是公鸡的鸣叫声把蒋妥和杨语嫣从睡梦中叫醒。   蒋妥甚至恍恍惚惚,各种记忆交织在一起。她以为自己还是年少时,每天要去喂鸡。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提醒说让她们起床去做早饭。   杨语嫣则乱着个鸡窝头打着哈切,一副怎么都还睡不醒的样子。   这个节目到今天中午蒋妥就可以回去了,但是早上天还不亮她就要跟杨语嫣一起起床去做早餐。   现在正是下秧苗子的时候,因为苏奇在节目的设置里是有几亩田的,所以请的是当地的村民帮忙下秧苗。于是早餐的事情就交给蒋妥和杨语嫣。   从小到大蒋妥在厨艺上就不行,因为有一个全能好弟弟,她从来都是不进厨房。在蒋妥失去记忆的那几年,她的伙食也都是傅尉斯直接包办的,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不仅是蒋妥,杨语嫣也是个大小姐,连水煮蛋都不行。   想到村民还有不久就要来吃早饭,蒋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连忙去询问导演和工作人员,谁料这些家伙都不打算帮忙。   节目组就是要看看她们两个人怎么办。   两人正无从下手的时候,身后低低传来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蒋妥转过头来。   是傅尉斯。   他大概也是刚睡醒,穿着一身干净的运动灰白。个子太高,进门的时候都要弯腰低头。   这么看来,他少了高高在上的模样,倒是让人感觉十分容易亲近。   杨语嫣是一见到傅尉斯就有点腿软,下意识躲到了蒋妥的身后去,看都不敢看大佬的双眼。   蒋妥实在找不到救兵,便将事情的经过跟傅尉斯说了一声。   傅尉斯看了眼蒋妥,淡淡道:“我来吧。”   失去记忆后的第一次,蒋妥对傅尉斯无比的感激。   杨语嫣早就找了个借口溜走了,厨房里除了一言不发把自己当做空气的工作人员以外就只剩下蒋妥和傅尉斯。   蒋妥倒也没有觉得尴尬,这会儿她一心想着等会儿要来吃早饭的村民。劳动最大,如果等会儿村民过来了却没有早餐,蒋妥会自责而死。   她拿着锅铲一脸不知所措,问傅尉斯:“我要做点什么吗?”   “乖乖坐着就行。”傅尉斯回答。   他说罢去淘洗大米。   蒋妥没有闲着,说:“我来烧火!这个我在行!”   傅尉斯侧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笑着:“好。”   本来以为这个时间点是直播最冷清的时候,可这个时候弹幕里却疯狂被刷屏:   【这是什么神仙组合?我酸了】   【俊男美女,我是在看偶像剧吗?】   【不要停,我可以永远看下去。】   【啊啊啊啊啊,老夫的少女心!】   【这才是乡村爱情故事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不是蒋妥第一次见傅尉斯下厨做饭,但这一次却让她有了另外一种感受。   从这个男人身上,她似乎看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事实上,好像每一次她见到他的时候都觉得很安心。   傅尉斯做事情一向干脆利落,放在厨房也是。   熬了粥,煮了水煮蛋,又弄了几碟开胃小菜,早餐圆满完成。   刚做好早餐没有多久,苏奇便和周冬冬便带着村民回来了。   一桌人很快围在一起吃饭,蒋妥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下意识转身看了看,傅尉斯却不知去了哪里。   心里始终是觉得有点什么堵在哪里,蒋妥走了出去,不想迎面却直接撞进了傅尉斯的胸膛。   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还不等傅尉斯开口,便对他说:“谢谢你。” 第36章   可真是坚强无比的胸肌啊。   蒋妥感觉自己唉呀妈呀脑瓜疼。   话说完, 她只感觉害羞, 又一溜烟跑去跟杨语嫣坐到了一起。   傅尉斯看了蒋妥一眼, 转而来跟苏奇还有周冬冬打了声招呼, 说自己现在要走了。   苏奇说:“不吃过早饭再走吗?”   傅尉斯摇头:“公司有事,路上吃。”   苏奇也不强留,他知道傅尉斯公事繁忙:“那路上小心,这里有点蜂蜜你带回去,都是纯天然无添加。”   傅尉斯笑着接过道了谢,一并拍了拍苏奇的肩膀:“苏老师节目做得不错,改天有机会我再来这里体验生活。”   苏奇弯腰做了个欢迎的姿势:“欢迎下次光临。”   傅尉斯这一走, 节目组去送的人不少,又是导演又是制片人,一个个恭送皇帝似的为他开道。   他走之前视线不经意往屋子里一转,刚好落在蒋妥身上。刚好蒋妥也望过来,两人隔空碰撞一秒。   等傅尉斯走了,杨语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终于把大佬送走了,话说大佬也要亲自来体验生活的吗?”   苏奇笑说:“小杨很怕傅老板?”   杨语嫣疯狂点头:“特别怕。”   “他这人就看起来冷了点, 其实对待事情公私分明, 而且是个讲道理的人。”   周冬冬也插了一句:“傅老板青年才俊啊,咱们弹幕昨晚因为傅老板到来被刷屏了。”   不知道是谁又提了一句:“早上傅老板亲手熬粥的时候弹幕也创历史新高。”   一旁的蒋妥漫不经心听着, 低头喝了一口粥。   这粥是傅尉斯亲手熬的,不过就是渐渐淡淡的白粥,蒋妥竟感觉吃出了一丝甜。   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蒋妥看了眼,顿时心跳漏了一拍。   是“F”发来的消息。   像是怕什么珍贵的秘密被人发现,蒋妥立即把手机反过来扣在桌子上。   这顿早餐蒋妥三两下吃饭,钻到厕所去看消息。   F:【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消息是五分钟前的。   蒋妥嘴角不自觉上扬,回复:【没听清就算了。】   那头几乎是秒回。   F:【再说一遍。】   小妥儿:【不说了!】   她才不相信他没有听到。   车上。   赵明缓缓将车开在盘山公路上,从这里到市区要将近四个小时的路程。这些日子因为家事,傅尉斯的脸上一直没有笑容,也是今天才稍显明媚阳光。甚至是昨天,在来的路上他都一直静静坐在后座,一言不发。   眼下傅尉斯坐在车后座拿着手机,眉眼之间都带着化不开的笑意。   他对那头的蒋妥说:【额头还疼吗?】   小妥儿:【痛!诶,你胸部是铁做的吗?】   刚才那一撞还真的疼。蒋妥又下意识揉了揉。   傅尉斯大言不惭:【没办法,身材好。】   小妥儿:【呕!】   小妥儿:【自恋鬼。】   F:【不知道上次游泳课的时候哪个人盯着我腹肌看了很久。】   蒋妥瞬间脸红。   好啊,他那次还装作一本正经的。   小妥儿:【谁啊?】   F:【不知道,有个人自己心里知道。】   蒋妥又气又恼,咬着唇却忍不住轻笑:【再见!】   F:【晚上见。】   小妥儿:【不见。】   F:【不见不散。】   蒋妥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他这个人就是闷骚了!   臭不要脸自恋狂!   正准备锁上手机,界面上又弹出来傅尉斯的消息:【有新鲜的澳洲牛排。】   蒋妥刚吃了早饭,按说是没有多余胃口。   可脑子里想起上次吃过的牛排,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那晚傅尉斯也是亲自下厨,煎的牛排又香又嫩,让人回味无穷。   不过吃人嘴短,蒋妥表示自己不会再屈服了。   小妥儿:【我不吃!】   F:【没说给你吃。】   F:【要给小帖吃。】   哼!   小帖什么小帖,跟你很熟吗?   蒋妥这次二话不说直接把手机锁屏。   = = =   上午的节目直播一直到中午蒋妥和杨语嫣一起吃完午饭,这次她们的飞行任务也正式宣告结束。   离开时蒋妥和杨语嫣同坐一辆车,因为这个节目,蒋妥和杨语嫣之间倒是建立了友谊,两个人又是添加微信好友,又是互关微博账号,都已姐妹相称呼。   在打开微博的时候,蒋妥才发现自己上了热搜。   一次两次上热搜她还觉得有点新鲜,现在是毫无感觉。只不过热搜上几个大字引起了蒋妥的注意:#蒋妥傅尉斯乡村爱情故事#   蒋妥看到这个标题的时候差点没有笑喷。   前段时间还嚷着把蒋妥跟方聪锁死的那些粉丝已经瞬间转移目标,纷纷把蒋妥的新cp锁定傅尉斯。   【我宣布,蒋妥傅尉斯原地结婚。】   【乡村爱情故事我可以再看一百集!】   【啊啊啊啊俊男美女天造地设,锁死锁死锁死】   【求你们在一起吧!】   这条热搜从早上一直挂到中午,居然一直没有人去撤下。   遥想上次蒋妥和方聪的cp上热搜的时候,那可是存活不过十分就查无此消息。   因为早上起得早,这会儿蒋妥和杨语嫣两个人一坐上车不久后就开始昏昏欲睡。   蒋妥在准备闭上眼的时候看了眼自己的微博粉丝人数。   自从真人秀那次带动的热搜之后,蒋妥一直规规矩矩,连出门都包裹地严严实实不想再上热搜。不仅如此,她也不再更新微博,私信留言一概不看。可今年不知道是不是风水转到了蒋妥的脑袋上,一连数日,她的微博粉丝一直在上涨,很快从一千万上升到了一千五百万。   而这次的直播真人秀更让蒋妥的人气上升的一大截,死忠粉和路人粉们对她的了解越来越多,随之也越来越喜欢她。   原本一直无心自己人气如何的蒋妥,今天无意间点开了一条私信,这条私信也彻底改变了蒋妥对自己的看法。   【蒋妥姐姐你好,我是你最简单普通的一个粉丝,因为两年前看过你主演的电影《追风》,让生病绝望中的我明白了活着的意义。你在追风中有一句台词:“活着本身,才是意义。”虽然这句话看似普通,但当时你的演绎彻底打动了我。你知道吗?一年前我得知自己乳腺癌的时候差点想要自杀。可恰巧看了你的这部电影,让我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今天我做完了不知道第几次的化疗,虽然头发剃光了,但我还是要化妆穿漂亮的衣服,就像你在追风里演绎的那样。   鼓起勇气给你发这条私信也知道你不一定能够看得到,但还是想对你说一句,我很喜欢你。】   不到两百字的这条私信,蒋妥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突然毫无睡意,被深深震撼。   那部《追风》的电影蒋妥看过简介,知道讲述的是女主角与癌症抗争的故事。   与大多数大欢乐结局的电影不同,这部电影以悲剧收尾,女主角最后还是因为癌细胞的扩散而死亡。   因为这部电影光看简介就让蒋妥觉得悲痛,所以她一直没有看。可她却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因为她之前演绎的一部电影,居然能够改变一个人的人生。   蒋妥点开视频播放软件,正式开始第一次看这部电影《追风》。   一百二十多分钟的电影,蒋妥在回程的路上便可以看完。毫不夸张,几乎从片子的第十分钟蒋妥就开始哭。整整一部电影下来,她的眼泪就没有停下来过。   啊!太感人了!太悲伤了!   连一旁醒来的杨语嫣也跟着一起哭:“太让人伤心难过了吧!哇!”   杨语嫣还是睡到一半因为蒋妥洗鼻子的声音醒的,醒了之后便没有了睡意,于是和蒋妥一起看这部电影。   虽然对这部电影早有耳闻,但杨语嫣一直没有看过。即便是从半路插进去看,她还是哭得一塌糊涂。   “我的妥啊,你怎么就演了一部那么悲伤的电影,我的眼睛受不了了。”杨语嫣拿着纸巾还在擦眼泪。   蒋妥吸了吸鼻子,说:“我也好难过啊。”   两个人随即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不知不觉,车子也到了市区。   杨语嫣因为晚上还有通告,所以提前在通告地点附近下了车。接着司机便载着蒋妥回家。   蒋妥点开微博,找出之前看的那条私信,一字一句回复:【没错,活着本身,才是意义!所以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否则我有你好看的!】   夜幕已经落下,蒋妥看着不远处的天边,似乎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会努力过好当下的每一刻,因为活着本身,才是意义。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突然一个急刹车让蒋妥吓了一跳。   “怎么了?”蒋妥问。   司机先生说:“有个神经病突然跑了出来。”   司机先生怒不可遏,打开窗户朝外面大喊:“神经病啊!要死死远一点!”   已经到蒋妥所住的小区门口了,是一个女人突然半路冲出来到车前,幸好司机刹车刹得快。   即便有着多年的驾驶经验,但司机也是个暴脾气。   刚让人生气的是,那个女人居然还故意躺在他车前,让他的车无法动弹。   “一尸两命啦!”女人倒在地上闹腾着。   司机先生这次干脆下车,大骂:“碰瓷是吗?不怕的,你尽管哭!老子这里有行车记录仪,咱们警察局见吧!神经病,居然敢跟我玩碰瓷,你当我是吃素的啊!”   蒋妥打开车门,怎么都没有想到眼前的人是滕佳佳。   而前一秒还躺在地上的滕佳佳在看到蒋妥后立马爬了起来,以光一般的速度抓住蒋妥将一把匕首放在她的脖子上:“蒋妥!我们今天同归于尽吧!” 第37章   冰冷的刀尖抵在蒋妥的脖颈上, 她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自从上次将宅子要回来之后, 蒋妥便没有再理会继母和继姐的事情。这一晃眼过去数日, 加上周遭的事情繁忙, 她几乎都要忘了滕佳佳这号人物的存在。   滕佳佳这冷不丁冒出来,蒋妥也是一愣。   这是要上演什么狗血剧情?要杀人吗?   蒋妥静观其变,想看看滕佳佳这次又打算干什么。   “蒋妥,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是你的粉丝了?你这个恶毒的贱女人!我要让所有人看看你的真面目!”滕佳佳说着把匕首往蒋妥的脖颈上轻轻滑了一下。   蒋妥下意识往后退,身后撞上滕佳佳隆起的肚子。   光是肉眼看,滕佳佳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加上现在天气已经炎热她穿得也单薄, 十分显怀。   一直以来蒋妥都下意识忽略了滕佳佳是个孕妇的事实,主要的原因是心里对她和继母的憎恨。可这个时候,蒋妥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悲可怜。连带的,为她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感到悲哀。   滕佳佳有点激动,见蒋妥沉默不语,便在她耳边嘶吼:“贱女人!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蒋妥揉了一下耳朵,躲闪了一下:“我又不聋,听着呢。”   司机大哥是个暴脾气, 这次他负责送蒋妥回来, 也要担负蒋妥的安全,他立即报了警, 把眼前的情况跟警察阐述清楚。转头,司机大哥严厉警告滕佳佳:“你放下武器好好说话,现在是法治社会, 解决问题不是这么个解决法。”   滕佳佳瞪了司机大哥一眼,吼道:“你闭嘴!你知道些什么?这个女人抢走了我家的房子,让我无家可归。我妈一气之下躺在床上起不来,我老公也因此不再回来。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破碎了!这一切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你说法制,还有什么法制吗?”   蒋妥闻言简直连白眼都懒得翻。   人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也是难得,明明是鸠占鹊巢,还硬生生搞得自己有多可怜。   蒋妥也懒得和滕佳佳废话,反正跟这种不要脸的人说什么也是白搭。   司机大哥神色紧张,怕这个疯女人真的做出出格的事情,他正想开口,蒋妥已经先他一步:“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滕佳佳哈哈大笑,“蒋妥,我就想跟你同归于尽!大家都死了,一了百了了!”   蒋妥神情平淡,语气也波澜不惊:“好啊,那你动手吧。反正我不亏,你是一尸两命,我只有一条命。我死了无牵无挂,你还有一个妈白发人送黑发人。”   众人闻言倒抽一口气,滕佳佳也怔了一下。   这么算来,滕佳佳确实是要吃亏一些的,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七个月大了。而且,她妈这次是真的被气病倒了。   自从被蒋妥扫地出门,郑淑芬便一病不起。   郑淑芬是被气倒的,从来都是她占人家便宜的份,这次被蒋妥这番羞辱还讨不到一点好处,她一气之下就卧床不起。   本来一直是郑淑芬照顾怀孕后的滕佳佳,如今却要滕佳佳反过来照顾妈妈。她哪里做过什么饭洗过什么衣服,加上还有孕在身,心中越发憎恨蒋妥。   不仅如此,滕佳佳那个吃软饭的老公一看现在住的是什么狗屁地方,也不管滕佳佳是否要闹,脚底抹油就准备去找下家。   每每想起这些,滕佳佳整个人都在颤抖。   都是蒋妥!   都是蒋妥这个贱女人!   杀人不是滕佳佳的目的,事实上她也方寸大乱。心里气不过,就想过来跟蒋妥拼了。   可拿什么拼命?   滕佳佳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她为什么活得如此痛苦,可蒋妥却频频出现在新闻的头条。蒋妥看起来又光鲜又靓丽,可她呢?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今天滕佳佳用手机看到蒋妥的消息时,第一时间都要疯了。蒋妥最近这段时间显然是发展地越来越好了,网络上全是对她的好评价。   滕佳佳心想,既然她那么痛苦,蒋妥也不能逍遥!于是她打听了蒋妥现在的住所,拿着这把锋利的匕首便直接杀了过来。   “行啊蒋妥,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你吗?”滕佳佳转眼把原本放在蒋妥脖子上匕首放到她的脸上来,“你不是自诩美貌天仙吗?你说我要是在你脸色划上几刀,你猜猜你还是不是天仙了?”   围观群众愈来愈多,看热闹的人群中很快有人认出来是大明星蒋妥。   实则蒋妥这几日一直挂在热搜和各大娱乐版面,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可看热闹的人多,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一个是孕妇,一个是大明星,也不知道到底该帮谁。   气氛有些紧张。   司机大哥气得要跳脚,他想直接夺走那个神经病手上的匕首,却无法近身。   蒋妥明白眼前这个女人是被逼急了,这个时候若是她再逼迫,可能真的会被划伤脸。   思来想去,蒋妥打算先转移注意力。她软了语气,问滕佳佳:“你是想要回房子吗?”   滕佳佳气急:“蒋妥!你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招!”   蒋妥叹一口气:“滕佳佳,从小到大,我哪次是你的对手?我斗不过你。我只是诚心问你。”   滕佳佳闻言突然有几分得意:“蒋妥,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蠢,脑子不会转弯。你那个爸爸也是,又蠢又笨。对啦,还有你那个小弟,蒋贴是吧?也蠢。”   蒋妥几不可闻地将双手握成拳头,脸上却异常平静。家人是她的底线,再怎么说她没任何问题,但说到爸爸和蒋贴,蒋妥怕自己冲动之下就跟孕妇动手。   强忍着心里的愤怒,蒋妥回应道:“的确,我们没有你们聪明。你从来想法多,也敢出风头。说起来,你一直都比我优秀。以前考试你总是能的高分,我就得被我爸爸罚站。追你的男孩子都说你文静秀气,我就是个野小子。”   滕佳佳听着蒋妥说起这些,愈发得意起来。回想起年少时的这些往事,她脸上都有了自信。   可不是,那个时候她长得也漂亮不像现在一副黄脸婆的样子,学习成绩好不说,追她的男孩子也是一大把一大把的。相较起来,蒋妥除了长得好看一些,其他的可以说是一无是处。那时候的蒋妥简直就是个野孩子,三天两头在外面惹了事回来还要蒋财富收拾烂摊子。   蒋妥叹了口气:“哎。”   滕佳佳得意笑着:“蒋妥,你说你是不是一个贱人?你就是嫉妒我,想把我的一切都抢走是不是?”   蒋妥心里有句麻麻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她脸上却一副害怕的神情,看起来又无辜又可怜。   围观群众都为蒋妥提着一口气,深怕那个疯女人真的会对蒋妥做出什么。   事情铺垫至此,蒋妥明白滕佳佳已经松懈。她说那么多废话,目的就是要让滕佳佳放松警惕,好趁这个时候从滕佳佳手中抢走匕首。   可事情往往也不在掌握之中,正当蒋妥灵活转身准备去夺滕佳佳手上的匕首时,滕佳佳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中了蒋妥的迷魂记。   “好啊!你敢捉弄我!”说罢滕佳佳拿起匕首就要往蒋妥脸上划过去。也正是这个时候,滕佳佳拿匕首的手腕被一只大掌抓住。   体力悬殊,滕佳佳动弹不得,转而想用另外一只手去偷袭对方。但那人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转而又一把抓住滕佳佳的另一只手腕反转到了身后。   如此一来,滕佳佳是彻底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我是孕妇!”   蒋妥早已趁机躲开,镇定下来之后,她竟然发现自己有点腿软。   但蒋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清楚了眼前的那个高大身影,是傅尉斯。   傅尉斯制服滕佳佳之后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他一把将人交给身后的保安,低声道:“交给警.察。”   傅尉斯很快走过来扶着蒋妥,关切问道:“有哪里伤着了吗?”   他的声音听似平淡却带着化不开的心疼。   蒋妥摇了摇头。   眼下她站都站不稳,只能将身体的大半部分重量全交给傅尉斯。   本也没有那么脆弱,却不知为何会这样没有力气。整个人像是失重了似的,居然连手都抬不起来。   这个时候蒋妥却有点想笑的,她觉得这一切太戏剧化,也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她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刚才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居然闪过傅尉斯的身影。而傅尉斯还真的像个英雄似的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他一招制服滕佳佳,不留任何余地。   早上她对他说的那句话,他说自己没有听清。   这个时候蒋妥看着眼前的傅尉斯,不再吝啬:“谢谢你。”   傅尉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他扶着她,低声问:“站得住吗?”   蒋妥正准备努力迈开脚步,傅尉斯却干脆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离开时还特地留了一句话给保安:“必须严肃处理。”   保安大哥立即站直了,一脸恭敬:“傅先生请您放心!”   蒋妥安心地缩在傅尉斯的怀里,听着他平缓有力的心跳声,已经不只是安心两个字能够形容自己的心情。   从小区大门到住宅楼多少有一段距离。   这段时间蒋妥也渐渐恢复平静,等到了住宅楼电梯下的时候,蒋妥让傅尉斯放下自己。   傅尉斯没放,反而问她:“你准备怎么谢我?” 第38章   傅尉斯的话让蒋妥浮想联翩。   她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 别扭红着脸说道:“你打算让我怎么谢?”   因为她的挣扎, 傅尉斯多少有点抱不稳, 他低声警告:“别乱动。”   蒋妥立即不敢造次。   也是奇怪, 明明她在他面前是无法无天什么都不怕,这个时候却莫名安静了下来。   温顺又乖巧,让傅尉斯有一丝晃神。   电梯门打开,傅尉斯自然地抱着蒋妥进去。   他抱着怀里的人就跟抱小孩似的,不见半分疲倦之态。其实以前他就喜欢抱她,抱着她一起看会儿电影,或者抱着她一起坐在书桌前工作。可很多时候, 把人抱在怀里,他仍然觉得抓不住。   “还在减肥吗?”傅尉斯冷不丁问了声。   埋在他怀里的蒋妥摇摇头:“教练说我不需要减肥,要练肌肉。”   因为下一部电影里蒋妥的角色是一名女战士,所以其实并不需要蒋妥有多瘦,而是要展现她身上肌肉线条。蒋妥骨架不大,相对也瘦,所以看起来总是小小一只。教练还说,必要的话她还得增肥。听到增肥两字蒋妥别提有多开心, 因为这也意味着她可以多吃点东西。   傅尉斯闻言淡淡点头。   他估计得没错, 这段时间她没有再继续瘦下去。本来就不胖,再减下去成什么了?   打心底里他是不喜欢她减肥的, 一点都不喜欢。以前他最在意的就是她身体的问题,因为她总是没有什么胃口,无论弄什么花样对她来说都提不起精神。   如今她胃口也好, 人精神状态看来也好,傅尉斯的心里是放心的。   可在蒋妥一个女生心里理解起来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她想傅尉斯会这么问,应该是觉得自己胖了,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现在不到九十斤。如果你觉得重,你就放我下来,我也不像你抱。”   “不重。”傅尉斯低头看她,“我想抱你。”   他倒是一点也不加修饰也掩饰。   蒋妥却不知为何突然不好意思看他,躲闪着目光转而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   在接下来电梯上升的那段时间,蒋妥就一直安静地埋在傅尉斯的怀里。   好一会儿,傅尉斯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他低头把自己的下颚往蒋妥额上贴了贴,语气温柔道:“能一直让我这么省心该多好?”   蒋妥的脸也红了,因为这个亲昵的姿势,更因为肌肤之亲,她咕哝一声:“你别那么霸道无理就好了。”   说话间,电梯门打开。   傅尉斯没再开口说话,而是直接将蒋妥往自己家里抱。   蒋妥这会儿是真的不肯了,嚷着说:“你快放我下来,我要回家。”   “忘了要好好谢我的?”傅尉斯一边说着一边空出手去按指纹锁。   蒋妥又羞又恼:“我什么时候说要好好谢你了?”   再挣扎也无用,人被直接抱进了屋。   猎物叼回了窝,傅尉斯终于放下蒋妥。   他背靠着门,有点无赖有点孩子气,明摆着不让她出去。   事实上蒋妥心里的确是很感谢他的。   她仰着头看着他,一脸无奈又带着些羞赧:“那你想我怎么谢?”   傅尉斯依旧没说话,而是朝蒋妥一步一步走近。   蒋妥下意识一步一步往后退,最后直接一把抵住傅尉斯的胸膛:“喂!你别玩了。”   她心里有些害怕,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   后知后觉似的,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傅尉斯看起来魅惑极了。   他的穿着和早上离开节目组的时候不同,眼下穿着一件印花的衬衫。这衬衫的颜色是死气沉沉的黑,可也正是这颜色,反倒显得他古铜色的皮肤有点白。   脖子上的喉结性感的滚动着,宽大的肩膀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竟然会让蒋妥产生一种,他特别迷人的情愫。   “蒋妥,我要你。”傅尉斯毫不保留地坦诚,他的声音低哑,此时像极了一个等待猎物上钩的猎豹。   蒋妥对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意外,但真的要面对,她却很是紧张。   十七岁的她连恋爱都没有谈过,更别提男女之间的□□。即便以前和傅尉斯有过什么,她现在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失去记忆之后仅有的几次接吻都是傅尉斯霸道又蛮狠地主导,她没有享受到什么所谓的快感,可却深深地将他的味道烙印在自己心里。   她稍微一松懈,傅尉斯就步步紧逼。吓得蒋妥又一把抵住他的胸膛:“别,你不要乱来!”   她心里也是方寸大乱,如何是好?该怎么拒绝?可心底里的防线却在一步步崩塌。   傅尉斯终于让她退无可退,让她背靠着墙壁。   蒋妥做着最后的挣扎,双手仍然低着他结实的胸膛:“傅尉斯!我警告你了,不要乱来!”   他低低一笑,双手撑在墙上让她没有任何退路:“我乱来什么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几乎分不出彼此。   蒋妥呼吸里都是他霸道的气味,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又好像有某种花香。她不反感这种味道,反而觉得这味道十分熟悉让人安宁。   蒋妥小小的一个几乎被傅尉斯整个人笼罩着,他若是有心,她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   眼见着他一点点靠近,她撑住他胸膛的手再也抵挡不住,蒋妥干脆一把捂着自己的胸部大喊一声:“不行!我还未成年!”   傅尉斯一怔,忽而笑了。   按照心里年龄算来,现在的她的确还未成年。   可生理年龄算来,她的身体早就和他融合。   蒋妥看他笑,心里愈发羞涩起来,语气里带着恼:“你笑什么笑啊?”   傅尉斯仍然笑着,摇摇头,伸手撩了一下她散落在脸颊的发丝。   蒋妥别扭地躲了躲,问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失忆了的?”   “不久。”傅尉斯手指在她发烧留恋,“为什么不跟我说。”   蒋妥看了眼他,心虚地说:“也没打算瞒你,就是准备说的时候又忘了。”   傅尉斯笑,还停在她发梢的手转而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小丫头片子。”   他的语气温柔,连带眼里都是宠爱。   蒋妥其实最受用他这副模样,那种被人用心疼爱着的感觉她能感觉到。这是一个怎的天子骄子,却也有这么多情的一面。   自幼便缺乏爱的她,面对这种疼爱的目光,无论如何都难以拒绝。   她躲闪着不让他碰:“你才小丫头片子呢。”   傅尉斯闻言一把按住她的手,不容拒绝地带着她的手从自己的胸膛往下滑:“我不介意你来亲证一下我是不是小丫头片子。”   “流氓流氓流氓!”蒋妥挥舞着双手捶打他。   傅尉斯笑着任她闹腾,眉目里都染上了朝晖。   这点小打小闹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反而第一次觉得好像真的陷入了恋爱。这是属于情侣之间才有的嬉闹,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蒋妥很快也意识到他的反常,停下打闹,语气里带着些许娇意:“你笑那么□□干什么?”   “谁让我是流氓。”他干脆也没羞没躁起来。   蒋妥不打算和他继续纠缠,冷下脸说:“我最后说一次,你放开我。不然,不然我会讨厌你一辈子。”   这句话果然奏效。也让傅尉斯初见朝阳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   无论是十七岁还是二十七岁,本质上她还是她,仍然会说那句话:“傅尉斯,不要让我恨你一辈子。”   傅尉斯退后一步,让蒋妥有了离开的空间,可当蒋妥真的迈步准备离开,他又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等等。”   蒋妥警惕地看他一眼。   傅尉斯的指尖划过她脖颈,说:“这里有伤。”   蒋妥下意识伸手摸了下,那里的确有一道小伤。是刚才滕佳佳用匕首划的一刀,伤口倒不大也不深,但也见血了。不说不觉得什么,这么一说她道觉得那里有点刺痛。   很快,傅尉斯拿来了消毒药水,一点一点小心翼翼为蒋妥处理。   他动作很轻柔很缓慢,不禁让蒋妥怀疑他是否在拖延时间。   不过无论再怎么拖延下去,她终究还是要离开。   和这个人待在一起真的太危险了!   等傅尉斯磨磨蹭蹭处理的功夫,蒋妥忍不住话多问:“刚才,你怎么来了?”   傅尉斯抬头看她,说了一句:“不见不散。”   蒋妥顿了一下明白过来。   早上他们聊天的时候他说过这句话。   原来他不只是说说而已。   这么想来,蒋妥心里又有几分动容。   两个人能好好坐下来说话的时候气氛总是不错的。   如今蒋妥对傅尉斯的改观早已经不是一丁半点,起码他在她的心里早已经不是路人甲。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对他还有一些好感。   “喂……”蒋妥轻轻喊了一声。   傅尉斯一言不发看着她。   蒋妥说:“我其实没有那么讨厌你了。”   “是么?”傅尉斯自嘲一笑。   “其实你人挺好的。”蒋妥怕他不信,又自作多情补了一句。   许是蒋妥这话里的语气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竟让傅尉斯的心里也产生一种异样的情愫。   他看着她,忽而问:“我人好,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蒋妥:“???”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算是什么回事?   给人一点心理准备好伐?   见蒋妥不回答,傅尉斯朝她扬了扬眉,“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   “不!我才不愿意!”蒋妥说着起身,脚底抹油就溜。   傅尉斯想追已经来不及,蒋妥飞也似的跑到门口俏皮地朝他做了个鬼脸:“一点诚意都没有,谁要做你的女朋友啊!” 第39章   蒋妥这一口气就跑到了对门,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门, 而后靠在门上喘着粗气。   后知后觉, 蒋妥的心居然砰砰直跳。   她被告白了。   可这个告白也太不正式了!   蒋妥心目中的告白可不是这样的, 虽然她这个人不是特别注重那些所谓的仪式感,但到底还是有一颗少女心,最起码的鲜花总是需要的吧?像傅尉斯这样直接简单一句话,在蒋妥看来是真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说起告白这件事吧,蒋妥长那么大追求的人还挺不少。给她写情书的,给她送好吃的,给她买礼物的, 男孩子追求心仪的女孩子时总是花样百出,用尽浑身解数。可蒋妥这个人也是一根筋,不喜欢就不会给别人半分机会,久而久之蒋妥的性格也在男生堆里传开,都是说她不好追的。   蒋妥印象最深的是初中的时候有个所谓的校霸要追她,她当时年纪也小不过上初一,哪里知道什么情情爱爱的东西。有天放学走在半路上被一群小混混的模样的学生堵了道,她自己二话不说先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   这下马威是怎么一个下马威法?蒋妥是直接从地上拿起了一块砖大喝一声:“谁敢过来, 今天老娘就跟你拼命!”   那大佬的模样蒋妥如今是已经忘记了, 但她忘不了对方当时吃惊的样子。   的确是,蒋妥的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可行为举止却让人大跌眼镜。那名校霸喜欢的是温柔小可爱,可不是蒋妥这种野蛮假小子。   误会当天便解开,蒋妥干脆直接和对方拜了把子。   不过校霸大人当时已经初三, 初三过后不知道去了哪个城市,蒋妥是再也没有见到那个人了。   关于蒋妥的“情史”,追溯起来那也是一段“传奇”故事。   细细数来,这些年追求蒋妥的人多,但没有一个是让蒋妥有如此心跳加速的时候。   蒋妥的脑海里甚至被傅尉斯全部占满,她晃了晃脑袋,催促着脑海里的这个身影赶紧离开。   蒋帖从厨房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蒋妥在摇头晃脑的,他一脸疑惑,问:“姐,你怎么了?人不舒服吗?”   蒋妥叹了口气,说:“我胸闷。”   蒋帖脸上露出紧张:“胸闷?怎么了?”   蒋妥摆了摆手,心虚道:“被一个人给气到了,我想砍人了。”   蒋帖见姐姐脸上的表情无异,知道她这会儿是在开玩笑,便说:“肚子饿了吗?我算着你这个点会回来,刚好把饭菜做好。”   蒋妥听后那叫一个感动,二话不说张开双臂抱住蒋帖:“我滴个好弟弟啊,姐姐真是爱死你了!”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饿。   蒋帖笑着带蒋妥去吃饭。   今晚的菜全都是蒋妥喜欢吃的,一连一周蒋妥都是清淡少油少盐,今天算是破例了一回。又是糖醋排骨,又是红烧鱼,都是蒋妥的最爱。   蒋妥很快大快朵颐开来,一边吃一边夸奖蒋帖的厨艺好。   蒋帖给蒋妥打了一碗汤,说:“姐,你这次的直播节目我也看了,今天早上的早餐你都不会做。”   蒋妥咬着排骨,口齿不清地说:“节目组也没有事先说要做早餐,不然我可以先看一下攻略,起码可以跟你学一学。”   蒋帖叹一口气:“等我这次走了,你和培凡姐姐又要叫外卖吃吗?”   蒋妥点点头:“外卖其实也很方便哒,不过没有你做得好吃就是了。”   蒋帖笑笑,本想说让姐姐去学着自己做饭,但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   只要他有空,就会经常过来给姐姐做饭吃。   这次节目的录制蒋帖倒是将蒋妥送到了目的地,但很快也被蒋妥赶了回来。本来待在那里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干,蒋妥怕弟弟一个人待在那个地方太无聊了。   蒋妥总是一心为弟弟着想,哪怕现在自己心理年龄比弟弟小好几岁,可仍然觉得自己要保护这个小哭包。就连刚才在楼下发生的惊险一幕她也没有跟蒋帖说,觉得说了也是让人担心,反正她现在人没事。可蒋帖到底是细心,很快发现蒋妥脖子上的小伤口。   蒋妥解释说是在录制节目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   蒋帖见伤口不大,又见伤口已经被处理,倒也没再多做担心。   饭吃到一半,突然响起敲门声。蒋妥忙着吃碗里的饭菜,是蒋帖过去开的门。   很快外面传来傅尉斯的声音,蒋妥听见他说:“这牛排我做好了,你们尝尝。”   邻里之间客气也是寻常,蒋帖没有多做推脱,接了傅尉斯递过来的盘子道:“谢谢,不知你用过晚餐没有?”   这话蒋帖本也是顺口一问,怎料傅尉斯却直接道:“还没,你们在吃饭了?”   蒋帖笑着点点头:“粗茶淡饭的,凑合吃一点。”   “介意多一双碗筷吗?”傅尉斯丝毫不客气。   蒋帖一怔,他只是随口客气一句,没有想到傅尉斯竟然还要来蹭饭。   他很少做拒绝人的事情,不过是一顿晚饭倒也没有什么,可这毕竟不是他的家。   正在蒋帖为难之际,傅尉斯已经侧身进门,完全无视蒋帖眼中的逐客之意。   蒋帖关门进屋,就听姐姐蒋妥说:“小帖,给傅老板拿一双碗筷吧。”   蒋帖不明所以,蒋妥可是一清二楚。   看着眼前的傅尉斯,蒋妥又一次觉得他像个大孩子似的幼稚。   吃人一次嘴软,今天这顿晚饭算是偿还上次的澳洲牛排了。   可让蒋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这顿晚饭,傅尉斯倒是和蒋帖聊开了。   起初是讨论起一道菜如何制作。   很显然傅尉斯和蒋帖都是有在厨房混迹的人,多少有些心得。在一番交流之后,傅尉斯主动提到了蒋帖的学业上面去。   也是巧合,傅尉斯恰好跟蒋帖是同一所大学毕业。只不过现在蒋帖在沣州市就读研究生。   两人这么一聊天,蒋妥倒发现傅尉斯是个见世面很广的人。不仅是蒋妥,连蒋帖也增长了不少见识。   聊到最后傅尉斯说:“在我看来,研究生的本质目的其实是为了人类的知识水平提升而努力的,但商人才是为了财富水平而努力。所以说,衡量硕博士的最重要标准应该是你们有什么研究成果。眼下,你不用去纠结收入的问题。至于更高的收入水平,都只是附带品而已。”   蒋帖听着这些,似乎豁然开朗了一些。   这些年他一直在读书学习,没有赚钱,也没有能给姐姐和家里创造更好的条件。这一直是蒋帖非常过意不去的,他甚至也想过不再继续读书早日工作。   傅尉斯似乎看出蒋帖的心思拍了拍蒋帖的肩,语气带着一丝兄长姿态:“所幸知识型经济是大趋势,这个社会不会亏待你们这些懂得有效学习的孩子们,继续努力吧。”   蒋帖点点头,看傅尉斯的眼神都发生了一些改变。亦师亦友,亦是珍贵。   一旁的蒋妥自然也是第一次听傅尉斯说起这些,突然觉得,傅尉斯给她又带来了不一样的一面。   一直以来都知道他掌管着一个集团,被称之为傅大佬傅老板之类,在别人面前他是高高在上天子骄子,但在她面前,他似乎一直都挺卑微。   两人视线不经意相撞,蒋妥下意识躲开。   蒋妥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心跳加速。总之对傅尉斯的情感愈发不受自己的控制。   饭吃完后傅尉斯倒没有再强行逗留,他跟蒋妥还有蒋帖道了谢,称自己还有公事要处理。   蒋帖送客的时候明显比之前要热情,嘴里对傅尉斯的称呼都发生了改变:“傅哥,明天晚上再来。”   傅尉斯摇摇头,笑说:“明天晚上来我这里,让你跟你姐尝尝我的手艺。对了,我这里有些资料,等会儿拿过来给你,相信你对会有用处。”   蒋帖更是感激。   在屋子里听得清清楚楚的蒋妥算是明白了。   傅尉斯这是彻底收服了蒋帖这个小屁孩的心啊!   高明,高明!   疲倦了一整天,睡前蒋妥看了看明天的安排计划。   她明天依旧还要继续学习表演课程,还要继续学游泳,还要继续健身,一样都不能少……   人生啊……   但蒋妥想到今天下午粉丝给自己的那个留言,她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一部电影能够改变一个人,并让她努力活下去,那她做的这些都是有意义的。   蒋妥给自己打了个气。   手机突然震动,是“F”发来的图片消息。   蒋妥点开图片,看到摆成心形的一地玫瑰花。   噗!   好土啊! 第40章   【怎么才能让她当我女朋友?】   傅尉斯找到自己的堂弟傅灼, 万分诚恳询问。   那头回复倒也快:【用心。】   傅尉斯二话不说拨了个电话过去:“你这跟放屁有区别吗?”   那头傅灼笑:“呦, 老哥, 您也有求人的一天呀?”   “滚。”傅尉斯嘴上怒骂, 笑意却止不住。今晚这顿晚饭吃得也算开心,起码和未来小舅子建立了良好的感情。   傅灼笑:“那我滚了啊。”   “你敢滚一个试试。”   从小傅尉斯和傅灼两个人打打闹闹,虽然是堂兄弟的关系,却比亲兄弟更亲。只不过这些年傅灼一直在沣州市读书,本科和硕士都待在那里,兄弟两人见面的时间都少了很多。   但见面时间少不代表关系不好,即便是十天半个月不联系, 可两个人之间没有半分隔阂。   那头傅灼弥足,在女友沈书妤脸颊上亲了一口翻身下床。刚举行完一场爱的马拉松,沈书妤累得只想睡觉,眼下微微皱眉。   傅灼知道电话声音会吵到沈书妤,便起身到外面去接。   “前段时间教你的方法有用吗?”傅灼笑问。   傅尉斯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抿了一口回答:“还行。”   “那就对了,这就是我所说的用心,你不能只顾着自己的感受, 要顾及到对方。一旦你用心对待对方, 对方便能感受得到。”   事实上,前段时间傅尉斯的改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傅灼在身后指导。   说起来, 这兄弟两个人性格相似,在待人处事上也差不了太大。   天知道傅灼在追女朋友沈书妤的道路上吃过多少亏,如今能够香软在怀都是自己一番苦心经营。所以傅灼是有绝对的发言权, 毕竟经验丰富。   可傅尉斯来找傅灼这个钢铁直男并不算找对人,毕竟,沈书妤能喜欢上傅灼绝大多数并不是因为他追女孩子的技巧高超。   因为傅灼根本就没有什么招数。   有一点傅灼却很明白,他告诉傅尉斯:“别放弃就对了,喜欢她就勇敢上。”   傅尉斯一知半解的,又问傅灼:“我是不是得制造点什么浪漫的东西?”   “那必须啊。”傅灼兴致高昂,“女孩子最喜欢花了,我追我家小鱼儿的时候那可是一整车后备箱的花送给她。”   两兄弟聊了一会儿,又转回到了工作上。   现在傅灼正在紧锣密鼓制作一部动画电影,傅尉斯一感兴趣直接投了钱。如今距离他投钱已经过去两年,他对傅灼做事情放心,也就偶尔过去看看进度,其余没有过问。   傅尉斯说:“你小子,我不找你,你也不主动找我。你这项目投进去也是实实在在的人力物力,别等年底的时候又说要延期。”   傅灼说:“那倒不会,只不过想做点好的,多少都要付出一些精力。我这边一个人是当两个人三个人在用,日以继夜在做。”   傅尉斯点点头:“有时候压力都是自己给自己的,最后的结果谁也无法预料。”   傅灼笑:“怎么说起来好像您没有给我半点压力似的?我怎么记得年初的你们的报表上还着重说了我这个项目。”   “行了,我不跟你打哈哈。只要我不给你压力,谁也不能给你半分压力。”   有傅尉斯这句话傅灼自然是放心了。   不过倒也真如傅尉斯所说,压力很大程度上源自本身。   电话挂断,傅尉斯倒真的考虑其之前傅灼所说的花。   站在直男的角度上,傅尉斯只能想到爱心这种最土的浪漫。于是他也这样做了。   照片发给蒋妥的时候他还得一脸意洋洋,觉得自己完成了一副绝世神奇。   地上这副爱心玫瑰作品是他花了两个小时的成果,别看好像简简单单,但真动起手来也是要花费心思的。更别提他特地去买的玫瑰花,一朵朵又美又娇艳。   这些年虽然傅尉斯也有送过蒋妥玫瑰花,但他自己从来没有去买过。这是第一次,他一个人驱车去了花店。   看到这一朵朵玫瑰花,傅尉斯甚至感觉自己看到了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奔放,热情。   蒋妥却实在忍不住,直接吐槽:【土死了!】   满心欢喜期待蒋妥夸奖的傅尉斯怎能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他看着手机上蒋妥发来的这三个百思不得其解:【哪里土了?】   看看这爱心,看看这玫瑰,到底哪里土了?   蒋妥也不说原因,只回:【就是土,土土土!】   傅尉斯不死心:【可能照片上看起来没有那么美观,你可以来我这里看。】   蒋妥才不上当:【我才不来。】   后来傅尉斯一个人站在这爱心玫瑰前深深皱眉。   他一个在娱乐圈能够只手遮天的人,却不知道怎么讨好心仪的女孩子,简直是莫大的悲哀。   哎。   女人心,海底针。   = = =   在蒋妥每天学习的这些日子,除了叫苦连天以外,就是在心里默默骂了王培凡不知道多少回。   王培凡这厮在外面游山玩水,时不时朋友圈附上九宫格,再搭配一段毫无营养的心灵鸡汤。   蒋妥每次都要言不由衷地在王培凡的九宫格下面留言一条:【玩得开心哦~】   毕竟放假一事是蒋妥准许的,即便事后她再怎么后悔让王培凡那么逍遥快活,但还是希望她玩得开心。   王培凡是半路出家来当蒋妥的经纪人,她身上的压力也很大。   这天蒋妥收到了王培凡给自己寄来的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蒋妥实在安耐不住,给王培凡拨了个电话过去。   那头王培凡正穿着一身羽绒服坐在雪山脚下看风景,接起电话:“想我了?”   “可不是呢嘛,你知道我最近健身有多用功?迫不及待想让你也一起来参加啦。”蒋妥说。   王培凡笑:“别说,旅游这几天我还真的瘦了几斤呢。”   蒋妥:“是吗哈哈哈哈,话说,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你只有一百斤的体重吗?”   王培凡:“没准是有这个可能。”   蒋妥:“那好,咱们打个赌,要是你瘦到100斤,可以随便跟我提个要求。”   “好啊。”王培凡笑,说:“小妥,我不想做你的经纪人了。”   蒋妥一怔,继而打哈哈笑说:“开什么玩笑啊,你现在可没有瘦到100斤,别想太多。”   “我说真的。”王培凡说,“这段时间我在外面也想了很多,我这个人的性格,其实真的不适合做经纪人。这几个月虽然我很努力,想要做到最好,但效果似乎不尽人意。我怕我继续带你,并不能让你有更好的发展。”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蒋妥着急地在屋子里打圈圈,“你已经很好了,老王,我说你可别太过分啊,我让你放假,不是让你跑路的。”   “我跑什么呀,你都住在我家呢。”   王培凡说了几句后匆忙说要去赶车了,不方便再和蒋妥继续聊,又说:“我给你找了一个新搭档,估计这两天会来报道。”   “谁呀?”蒋妥脸上满是不安。   “你的一个黑粉,小师太。”   “小师太?”蒋妥脑袋瓜里转了一圈,想不起来这号人物。   王培凡提醒:“虫子,娘娘腔。”   蒋妥恍然大悟:“哦……”   也不过第二日,蒋妥就见到了这个小师太。   和上一次相见不同,这次小师太的打扮明显要正常许多,大概是为了显得正式,所以穿了一身黑。   蒋妥和小师太正面对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小师太面带羞涩开口,说:“妥姐,我叫周关泽,你见过我的。”   蒋妥勾唇做了个假笑:“你不是我黑粉吗?”   周关泽连忙站起来:“对天发誓,我早已经变成了你的死忠粉!自从上次你把那个毛毛虫从我身上拿走后,我就对你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愫!”   蒋妥越听越觉得瘆得慌:“你不要对我抱有非分之想,我喜欢的类型不是你这样的。”   “明白明白。”周关泽兰花指一翘,做了ok的手势,“我明白的,你喜欢傅大佬那种类型的猛男。”   “靠!”蒋妥二话不说朝周关泽扔了个抱枕过去:“你被解雇了!”   = = =   解雇两个字虽然是开玩笑,但蒋妥面对这个新的经纪人时却没有半点安全感。   自从失忆后,蒋妥周遭的一切都是她陌生的,这样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而王培凡的照顾和陪伴,在某种程度上让她像是被保护着的温室花朵。所以蒋妥可以没心没肺,肆无忌惮。   虽然王培凡开口闭口都说自己不适合当经纪人,但只有蒋妥明白她才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安全感。   小师太周关泽现在的确成了蒋妥的死忠粉,他对蒋妥情感的转变大概就是从黑到深处成了真爱。其实比起王培凡,周关泽对蒋妥的了解的确更多。他甚至能够倒背如流蒋妥从影以来的所有作品,更别提蒋妥的喜怒爱好。   这也是王培凡为什么会选择周关泽当蒋妥经纪人的原因之一,当然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周关泽的确是个非常有潜力的人。   可蒋妥并没有那么了解周关泽。   她对周关泽的记忆只有那次慈善活动后他喋喋不休的攻击。   夜深人静,蒋妥失了眠。   她翻着手机辗转发侧睡不着,又找不到什么解闷的东西。最后指尖在微信好友栏上滑动,她又翻了翻,停留在了好友“F”上。   于是,破天荒的,蒋妥主动给傅尉斯发了一条消息:【?】 第41章   蒋妥这段时间不知不觉和傅尉斯的接触也愈发多了起来, 只因为傅尉斯总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不让她有任何准备。好比是这两天蒋妥在健身房的时候, 傅尉斯也不知道通过何种手段得知她在, 所以他总是早她一步提前到场。   有傅尉斯在的健身馆,似乎让更多女性多了健身的理由。蒋妥不是没有注意到,三三两两原本在认真健身的女生都会侧过头看看他,继而窃窃私语。然后第二天的时候,健身房里明显多了女性的身影。   蒋妥也时不时地会下意识侧过头偷偷瞄傅尉斯一眼,只见他一根毛巾挂在脖子上,正在跑步机上跑步。锻炼时的傅尉斯穿着干净清爽的运动套装, 头发利落干练,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有矫健肌肉。   他跑步的动作有条不紊,汗水在从他额上滑落至颈部,性感迷人,整体是真的看不出来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又或者说,傅尉斯的整体看起来是真的吸引男女老少目光。   这两天虽然蒋妥和傅尉斯在同一个健身房,但两个人全程也没有说半句话,只是在眼神对视的时候傅尉斯会朝她点一点头, 算作招呼。然后在健身结束的时候, 蒋妥就能见到明明早已经离开的傅尉斯一身干爽坐在等候室等她,说:“顺路一起走吧。”   蒋妥没有拒绝的理由, 本来也是顺路。   健身房里家不远,步行就能到达,除了最初几次蒋妥和蒋帖一起过来以外, 这段时间蒋帖都没有再跟过来。蒋帖最近这段时间说是有空,但还忙着论文,其实比蒋妥还要忙,这个时间点,蒋帖都在市图书馆。   蒋妥和傅尉斯一起步行回家的路上或多或少也有说点话,蒋妥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又是口罩又是帽子,傅尉斯便笑话她这个造型像个特.务。   蒋妥大言不惭:“不遮盖一下,万一我超高人气把路人引过来了怎么办?到时候造成拥堵,走不掉不说还有可能顾及人身安全。”   傅尉斯难得赞同点点头,又说:“没事,我在。”   蒋妥白了他一眼,心说你在又有个屁用。耳边忽而想起汽车喇叭声,手臂被人按住往里面一带,傅尉斯语气带着些许责怪:“好好走路,别那么毛躁。”   一辆小车正好从蒋妥旁边擦身而过,蒋妥心里吓了一跳,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对傅尉斯说:“哦,知道了。”   夜晚九点一刻的闹市区,霓虹染了半边天,万盏灯光放大光明。一幢幢高楼大厦披上了五彩宝石镶嵌的衣衫,一条条街道也好似变成了皓光闪耀的银河。   这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到了夜晚更添一番色彩。尤其在江边,清风徐过,似乎能够带走人一整天的疲倦。   人来车往,川流不息。   傅尉斯小心翼翼护着蒋妥往自己身侧走,时而侧头看一眼她。   无论何时何地,他总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她。可她呢?她的心里有他了吗?   傅尉斯深深叹了口气。   现如今他们的相处真的要好很多。   天大地大,他们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走着走着,身旁偶尔经过一对情侣,偶尔经过一群孩子,但他们依旧朝着一个方向在进行。   傅尉斯的心里就这么突然被一阵柔软填满。   于蒋妥来说,她也能深切感受到最近一段时间与傅尉斯之间的变化。   她不再那么讨厌他,不再那么排斥他,甚至……她在看到他的时候还会觉得满足。   像是找到了自己一直找寻的那道光,在看到傅尉斯之后便是了。   可心里的这种变化也让蒋妥感觉到慌乱,她不知向谁倾诉。   傅尉斯仍然在一点点入侵她的生活。   就在今天,蒋妥还硬着头皮吃了傅尉斯做的饭。   蒋妥当然不会主动去傅尉斯家里吃饭,她拉不下来这个脸。可显然蒋帖已经被傅灼收买人心,就连蒋妥随意找的借口说自己不饿这种鬼话蒋帖还当了真的,他还真的不管不顾去了傅尉斯家里吃晚饭。   不过弟弟始终是弟弟,最后还知道打包带一点回来。   有一点蒋妥却不得不承认,傅尉斯那手艺都能去掌勺当主厨了。碍于还在健身,蒋妥也就克制住了自己,不然真的能把蒋帖带回来的东西吃个精光。   倒是蒋妥,最后还被蒋帖笑话:“姐,你不是不饿?”   蒋妥二话不说朝蒋帖飞去一个白眼。   蒋贴靠在门框上,说:“幸好傅哥让我带点来给你吃。”   蒋妥一顿。   这会儿半夜三更,蒋妥居然会把消息发给傅尉斯,她自己也没有想到。   消息刚发出去,蒋妥有那么一些恍惚。   等了两分钟没有得到回复,蒋妥突然好像突然清醒过来。连忙手忙脚乱准备撤回消息,却发现已经超时无法撤回……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蒋妥看着这串陌生的号码,心居然扑通扑通在跳。   她有预感会是谁。   电话接起,果然,是那边低沉而又磁性的嗓音:“找我?”   蒋妥顿了一下,忙说:“没有没有,你是说微信的事情吧,我不小心发错了。”   “哦。”那头傅尉斯不慌不乱,“有什么事吗?”   蒋妥哭笑不得,又说:“我没找你,我说了我是不小心发错的。”   那头低低一笑,“我已经在电梯上了,马上就能到家。”   “哦……”   跟她说这个干吗?   “到门口来,有东西给你。”傅尉斯说。   蒋妥问:“什么东西啊?”   傅尉斯答非所问:“我已经在门口了,来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诶,什么东西啊?”蒋妥心里急,可又带着某种期待。这种异常的情愫让她自己也捉摸不透到底是怎么了。   傅尉斯说:“看了就知道了,不来我按门铃了。”   “别,小帖都睡觉了。”   蒋妥挂了电话火烧火燎准备去开门。   刚一开门,就见傅尉斯单手撑在门框一边,一件白色衬衫,领口解开几颗露出性感喉结和锁骨。   他原本低着头,闻声抬眼。   蒋妥光着脚与他四目相对,两人一时之间静止无言。   不知道是夜晚太过寂静还是气氛带着些许的暧昧不清,蒋妥突然觉得眼前的傅尉斯愈发有魅力。她以前总说他老,可他哪里老了,不但不老,还带着这个年龄专有的男人味。   蒋妥开始明白,她不是定力不足,而是眼前这个人吸引力太大。   然后蒋妥就见傅尉斯的唇角缓缓勾起,如春明媚,他缓缓拿出放在身后的手,连带手上的一束花。   “送你的。”傅尉斯说。   蒋妥没接,看着眼前这一小捧花,想起上次自己生病后傅尉斯送的那束花。但不同的是,这次是热情的红玫瑰。   红玫瑰代表的含义是什么,蒋妥再清楚不过。   眼见傅尉斯这副难得高兴的样子,似乎周遭的氛围都显出了冰川消融的姿态。   蒋妥是不忍心拒绝的,甚至,心内深处渐渐生出一股酥麻。   但她把双手背到身后,一脸俏皮道:“什么意思啊?不知道玫瑰花不能乱送人么?”   傅尉斯唇角的笑意更显,说:“什么意思要我大声说吗?那好。”   他作势深吸一口气大声喊,被蒋妥一把捂住嘴巴:“你要死啊,小帖在睡觉呢。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十二点了!有谁像你这样的?大半夜的来送花?”   她声音低,却也满是焦灼和埋怨,深怕他会把蒋帖吵到。   有那么一刻傅尉斯觉得很嫉妒蒋帖,无比嫉妒。   他抓着她的手顺势让她环住自己的腰,转而将她抵在门上。   蒋妥躲闪不得,又不能大肆喧闹,只能低着声音说:“傅尉斯,你又来了!”   她是什么意思傅尉斯清楚,只不过按照他以前的性子,哪里还有让她有拒绝的机会。   现在的傅尉斯是真的改变了许多。   多日未曾亲昵,他想她实在想得紧,每日的隐忍只会让内心的欲望愈发膨胀。   “让我亲一口还是要花,你选一样。”他又嚣张,又孩子气。   蒋妥不想屈服,一副花也不要更别想他能亲自己一口的倔强表情。   傅尉斯见她这副古灵精怪的样子,更促使想要捉弄她的心,正低头准备真的亲,吓得蒋妥连忙低下头来埋在他的胸前投降:“给我花!”   傅尉斯如愿把花送了出去,却并不打算放手,甚至空了拿花的手,他更能双手禁锢她在怀里。   真好。   蒋妥一番挣扎,反而被他低声警告:“让我抱一会儿。”   “不!”   “乖点。”傅尉斯伸手绕道蒋妥的后脑勺,轻轻一压将她按在怀里,声音又沉又柔:“就抱一会儿,一分钟也行。”   蒋妥心想自己力气敌不过,索性也放弃了挣扎,希望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一分钟过得很快,两人的心跳也很快。   估摸着这一分钟也过去了,蒋妥伸手在他胸前点了点:“喂,说好一分钟的。”   傅尉斯干脆把蒋妥那只在自己胸前的手也压住。   蒋妥抬起头来,双眼带着怒意,也带着少女的娇羞。   傅尉斯低头,轻声问她:“我送的花,会让你喜欢么?”   蒋妥只希望他赶快放开自己,于是称了心他的心回答:“喜欢的。”   傅尉斯却说:“那你是否也会看着花的面子上喜欢我一点?”   蒋妥心里羞涩,别扭着说:“你都快奔三的人了,老是喜欢不喜欢的,不害臊啊?”   “还差二百七十天我才三十岁,所以我现在才二十多岁,算起来你也的心理年龄也快二十岁,四舍五入,我们也差不了多大年龄。”傅尉斯说得头头是道。   蒋妥简直要被他给笑死,“你倒是挺能算数啊。”   “可不是,我小时候还得过全省奥数冠军。”他更得意。   蒋妥从小在学习上就没有什么天分,一说到数学就头大,更别提奥数,忍不住呛他:“你得奥数冠军了不起啊,我还得过舞蹈冠军呢。我都没说我得的是全国舞蹈大赛的冠军。”   傅尉斯被她逗得更开心,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那么厉害啊,跳一段给我看看?”   蒋妥也没有被他说晕,推他:“放开我,说好了一分钟的。”   有诚信才会有更多糖果吃,傅尉斯乖乖放开。   勉强分开了,但傅尉斯仍然不打算离开,他低声喊了她:“妥妥。”   蒋妥不敢看他,低头看手里的玫瑰花:“嗯?”   “试着喜欢我一点,嗯?”   蒋妥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喃喃道:“诶,你快回去吧。”   “听到我说的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 第42章   周关泽做蒋妥经纪人的第一天, 带着蒋妥去拍了新电影的定妆照。   蒋妥在王培凡好几日的视频连线再三的解释之后, 最后同意先让周关泽来试用一下。如果试用期间内她不满意周关泽, 那么王培凡还是要老老实实重新回来。   王培凡对蒋妥这个提议欣然接受, 虽然人在外面,也一直远程指导着周关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王培凡甚至也很有信心,蒋妥一定不会再需要她。   周关泽虽然是个素人,但一直混迹娱乐圈,他对蒋妥的了解几乎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所以王培凡当初面试他的时候,他就能一语中的指出蒋妥接下来的发展方向。   周关泽当时说:“作品才是一个艺人的根本,蒋妥因为第一部电影《万花筒》声名鹊起, 却因为年纪太轻并没有被太多人认可。这几年蒋妥虽然参与的都是大制作的电影,但能积累口碑的也不多。在我看来,现在首当其冲是选择优质量的电影剧本,而不是把过多的精力消耗在综艺节目上。过度的消耗以前的口碑,这对蒋妥来说不算是好事。”   周关泽的这番话却是王培凡用了整整三个月才明白。   而后来周关泽的另外一番话更是让王培凡无地自容。   周关泽说:“我看得出来你最近想带动蒋妥的人气,想给她塑造一个人设,但你把力气用错了地方。蒋妥第一部电影就能让她大放异彩,说明她在表演上是有天赋的。她最好的人设就是实力派的人设, 没有什么比这个人设更适合她。”   而今天蒋妥来拍定妆照的这部电影就是她接下来要出演的科幻电影《平行世界》。   在这部电影中, 蒋妥饰演的是拯救地球的成员之一方初出,亦是一个女战警。   科幻电影的大方向都大同小异, 拯救地球。   但作为国内稀少的以科幻为题材拍摄的电影,这部电影一旦成功,将会有里程碑一样的纪念意义。   周关泽了解过。   指导《平行世界》这部电影的导演是万辉辉, 这些年来万辉辉虽然出产电影不高,但每一部都可以说是精品。就连当年让蒋妥大放异彩的第一部电影《万花筒》也是万辉辉指导。   在《平行世界》这部电影背后则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星壹娱乐。有这么一个强大的资本方做靠山,相信这部电影在后期的制作上不会是三毛特效。   所以周关泽认为,这部电影有可能为蒋妥带来一轮高涨的人气。   可万事只能推测,谁都不知道未来的结果究竟会是什么样子。能做的,只是尽当下最大的努力。   在接连几周的训练后,蒋妥的手臂上已经有明显的肌肉线条,就连腹部也有了马甲线。她本就是学习舞蹈出生,身体曲线和仪态都是没得说。   后来的那几天,但凡蒋妥去健身房或者学习游泳的时候周关泽都会跟在身边。   周关泽简直就像是一个老妈子,唠唠叨叨个不停,对健身教练和游泳教练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偏偏教练们也都没有办法,苦的就只是蒋妥。   所以,蒋妥真是越来越讨厌周关泽了。   化妆的时候周关泽在一旁盯着,在最后化妆师做扫尾工作的时候,他皱着眉说:“这个妆容把我妥眼睛都化小了。”   化妆师心里一个咯噔,说:“妥妥姐的眼睛不会小啊,已经很大啦。”   周关泽看了眼手上的手画人像,对化妆师说:“你看看这个人物,因为是女战士,所以她的口红颜色很淡,所以她浑身上下的亮点大部分其实都在眼睛上。可你这个化法,把她人物的特点都给遮住了。”   蒋妥闻言抬起一直低头在看手机的脑袋。   这个造型她的头发全部利落梳起来,露出了整张脸。她的脸其实真的无可挑剔,额头饱满,眉骨清晰,鼻子高挺。妆容上的亮点其实真的不多,但因为这张脸长得好,也让她整个人跳脱出来。   可被周关泽这么一提,蒋妥也觉得自己的眼睛花了跟没化区别不大。   这化妆师在行业里也是老手了,见这周关泽小小个子没有说服力,便道:“我看是已经可以了的,不然你去问问导演吧。”   正好今天定妆照的时候导演也在旁边盯了眼。   周关泽面不改色看了化妆师一眼,也不同她继续多说,转而到蒋妥耳边说:“我去趟外面,一会儿就回来。”   蒋妥点点头,心说这周关泽该不是真的要去劳驾导演吧。   过了不久,周关泽还真的把导演带过来了。   万辉辉看到正在化妆的蒋妥,笑着说:“妆画完了是吗?蒋妥你这个造型觉得怎么样?”   蒋妥眨了眨眼,看了眼万辉辉身边的周关泽。   周关泽在一旁轻轻咳了一声,说:“导演,你看,我来给蒋妥的妆容加一点东西,你看看会不会更好。”   说罢周关泽走到化妆台前接过化妆师手上的东西,开始在蒋妥左边眼睛上做文章。   周关泽也不是把两只眼睛都画了,只是画了一只眼睛,为了做突出对比。   这么一对比,万辉辉便问一旁的化妆师:“怎么不这么画呢?”   化妆师愤愤地看了周关泽一眼:“我又还没有画好,他就来添油加醋。”   周关泽也不跟这个化妆师一般废话,直接说:“导演,要么我们自己配一个化妆师吧,也不用麻烦剧组了。”   万辉辉笑:“这就不必了吧。”   蒋妥毕竟是电影女一号,整部电影除了制片人和导演,最主要的就是女主角和男主角。   男主角方聪在电影界毕竟还算个新人,可蒋妥不同。在电影界,蒋妥那是一线的大咖。除了这一层关系之外,万辉辉怎么不知道蒋妥是傅尉斯的心头肉。   周关泽这个时候却硬了脾气,道:“有些化妆师仗着自己资历深就倚老卖老是吗?不好意思,要是你这名声传出去了,以后也没有哪个剧组敢用您了。而我这边艺人也用不起你这样的大牌,没办法就只能躲着走了。”   这话震慑得化妆师再也不敢多言。   名声这种东西一旦传出去了,那是怎么洗都很难洗白。而作为前蒋妥黑粉集中营元老级人物,周关泽有的是办法把一个人的名声搞臭了。   蒋妥坐在化妆镜前面不改色,心里却忍不住笑着想,没想到这周关泽还挺能折腾的嘛。   可后来周关泽却又不把这名化妆师给换了,而是等所有人都走了,才软了声对化妆师说:“你尊重我,我才能尊重你。我们的工作都是互相帮助,这个圈子里也是关系说了算。所以今天的事情我不会传出去,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有那么一瞬间,蒋妥几乎觉得周关泽这话好像是隔着化妆师跟她说的。   定妆照拍完之后回了家,周关泽给蒋妥买了外卖,也就没有跟蒋妥一起回家。   前天的时候蒋帖就走了,所以蒋妥现在又开始了外卖的生活。周关泽为此也有过考虑,希望蒋妥的生活能够健康,可惜周关泽也不会做饭,所以这几天他就在物色一个能够给蒋妥做饭的助理。   将人送到小区门口,周关泽突然问:“妥妥,你很讨厌我吗?”   他冷不丁这么一问,蒋妥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还好。”   “我看得出来你不太喜欢我,不过没有关系,我喜欢你就好了!咱们以后一定会合作愉快哒!”周关泽说着还做了一个胜利的姿势。   蒋妥笑了笑,对他挥了挥手:“再见。”   周关泽仍然一脸热情奔放:“明天见!”   等待电梯的时候蒋妥提着外卖心想,最近她还真是受欢迎,左一个说喜欢她的,右一个也说喜欢她,而且打开微博翻一翻私信,里面也大多数都是粉丝们表白说喜欢的。   不能否认的是,被一个人喜欢着的感觉真的还蛮不错的。   蒋妥正想着,傅尉斯冷不丁出现在她旁边:“想什么呢?那么高兴?”   他们两个人真正能够碰面的时间其实并不多,蒋妥没有忘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别扭道:“没什么。”   傅尉斯低头看了眼她手上的外卖,问她:“就吃这个?”   蒋妥说:“很好吃的外卖呢,你别一脸瞧不起的表情。”   “是瞧不起。”傅尉斯干脆不由分说接过蒋妥手上的外卖,再在蒋妥一脸惊呆的目光中把这份外卖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蒋妥这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嚷着说:“傅尉斯你发什么疯啊!这可是我的晚餐啊!”   拍了几乎一整天的照片,蒋妥现在就指望着这一口饭。   电梯门这个时候打开,傅尉斯伸手牵着蒋妥进电梯,说:“我赔你。”   蒋妥正在气头上,一把甩开了傅尉斯的手吼:“你拿什么赔我!浪费食物是很可耻的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家伙!”   傅尉斯本来也不占理,可见蒋妥这副生动活泼的样子他就忍不住笑。   眉眼都漾开,他哄着说:“我赔你晚餐,再不行把我赔给你也成。”   “呸!”蒋妥一点不稀罕,但对于晚餐她却执着,“反正你赔我晚餐就是了。”   傅尉斯:“好,我赔你。”   蒋妥:“不,我是说你赔我晚餐。”   傅尉斯:“意思都差不多。”   蒋妥:“什么差不多,差远了呢。”   傅尉斯:“先进屋。”   蒋妥:“不!”   傅尉斯:“不进来怎么吃晚餐?”   蒋妥傻乎乎被哄进了屋:“喂,那要多久啊?” 第43章   这虽然不是蒋妥第一次见傅尉斯下厨, 但仍不免要在心里呐喊一声:太帅了!   会下厨做饭的男人真的好帅。   小时候蒋妥看蒋帖做饭的时候就觉得弟弟好乖好乖, 她是不喜欢碰油烟这种东西, 每次爷爷让他们搭档一起做饭的时候, 蒋妥干脆都选择烧火,尤其冬天的时候还能借着烧火的名义烤暖,夏天虽然热了点,但比起炒菜是好多了。   蒋帖则正好跟蒋妥相反,他很是喜欢做饭的人。说看着别人心满意足吃下自己做的饭菜,他的心里会更加满足。   眼下蒋妥看傅尉斯下厨做饭,又是另外一种与蒋帖截然不同的感受。   傅尉斯大概是怕蒋妥等得心急, 回家后连衣服也没换就直接进了厨房,质地上乘的白衬衫被他随意卷起衣袖,露出结实的臂膀,最养眼的画面也不过如此。   这个男人有性感霸道的一面,有男孩子气的一面,也有居家温暖的一面。   蒋妥对他的了解也似乎越来越多了。   “想喝鲫鱼汤还是蘑菇浓汤?”傅尉斯问。   低头玩手机的蒋妥想都没有想回答:“蘑菇浓汤!”   其实蒋妥也是挺挑食的,不喜欢葱姜蒜,尤其没有办法接受姜。除此之外, 她不太喜欢吃海鲜, 如果是虾,那也要剥好现成她才会尝几口, 否则碰都不会碰。她最喜欢吃的是红肉,尤其的牛肉,但牛肉如果弄得太柴太老, 她又不爱吃。   所以这些年蒋妥和傅尉斯在一起的时候,家里的阿姨是最伤脑筋给她做吃食。   有一次倒是傅尉斯心血来潮给蒋妥煎了块牛排,没想到她吃得津津有味的,从此以后也就开启了傅尉斯的厨房生涯。   在此之前,傅尉斯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也是不会下厨的。   如今傅尉斯能做那么一手好菜,全是蒋妥的功劳。   蒋妥坐在一旁玩了一会儿手机后突然有些无聊。怕她肚子饿,傅尉斯特地给她端了一大碗车厘子和草莓拼盘让她先填填肚子。   说来有点没见识,这还是蒋妥记忆里第一次吃车厘子。书上倒是看过这种水果的,但她十七岁之前还真没有吃过。   入口第一颗蒋妥便由衷感叹:“这个东西好吃!”   傅尉斯侧头看她一眼,说:“这叫车厘子,樱桃的一种。以前你一直挺喜欢吃的,一天最多的时候能吃好几斤。”   “这样啊。”蒋妥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颗。   车厘子汁多味美,甜味恰到好处不腻人,蒋妥是真的喜欢。   车厘子吃了换草莓,简直不要太爽。草莓酸酸甜甜,但总体是甜的,蒋妥爱不释口。   她前些日子怎么就没有发现这种人间美味呢?   不过吃着吃着,蒋妥也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傅尉斯的背影。   男人又高又壮,肩宽腰窄,被西装裤包裹着的双腿又长又直。此时他低头切菜,光影打在他半边脸上,像是一幅精美画卷。   最近蒋妥也忍不住把自己和傅尉斯频繁接触的事情告诉了王培凡,那头王培凡只是叹一口气,对蒋妥说:“随你自己的心吧。”   凭良心讲,蒋妥现在对傅尉斯的感官的确是越来越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现在她总是能够get到他身上迷人的一面,好比此刻。   蒋妥闲着没事干,鬼使神差便打开相机准备偷拍傅尉斯的背影。   上学的时候刚出款能够拍出两百万像素照片的手机,女孩子们平时除了自拍以外最喜欢的就是偷拍别人。   蒋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因为她那会儿还没有用上能够拍照的手机。可现在的科技如此突飞猛进,手机上都没了一个按钮,像素更是比以前的两百万多出了一个零,变成了两千万。   点开拍照模式,正好傅尉斯也转过身来了,蒋妥心想刚好可以借着玩手机的名义偷拍他的正脸。   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万万没有想到,等她按下拍摄键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继而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   蒋妥怔住了。   靠,她没有关闪光灯的相机声音!   两个人就这么目光对视了片刻。   蒋妥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她不想活了啊啊啊啊啊啊!   太丢脸了!   傅尉斯倒没有表现出太惊诧的表情,只见他低头从柜子里拿出餐具,接着又转过头继续切自己的菜。   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   一切都只是幻觉。   蒋妥也希望那不会是一场幻觉,可她现在已经没脸见人了……   她忍不住自圆其说:“那个,我没有在拍你。”   傅尉斯淡淡“嗯”了一声,没有转头,波澜不惊。   但在蒋妥看来他根本不会相信。   “好吧,我是在拍你。”干脆坦诚算了。   傅尉斯闻言转过身,拿干净的厨房纸擦了擦手,问蒋妥:“为什么要拍我。”   他两手撑在琉璃台上,琉璃台的对面就是蒋妥。   “嗯?”   蒋妥只觉得头皮发麻,本就心虚理亏,这个时候却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合理的借口。反观眼前,傅尉斯还越靠越近。   “嘿嘿,我发现你穿这个白衬衫还挺好看的。”这也是事实,蒋妥勉强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傅尉斯的距离只和蒋妥一掌之隔,他勾唇淡笑:“谢谢夸奖。”   蒋妥心跳飞快,真以为他会做点什么的时候,只见他从她的碗里拿起一颗车厘子放入口中,继而转身重新去忙自己的事。   心里的紧张感顿时消散,连带着又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 = =   这顿饭碗蒋妥倒是吃得心满意足。   好像是自打蒋帖走后,她吃得最美味的一顿饭。   本来面对面和傅尉斯吃饭蒋妥是理直气壮的,但到底是因为偷拍的事件,让她怎么都抬不起头来。   好在饭菜香,很快就让她忘了偷拍这件事情,只顾着埋头嘴里的美味。   蒋妥吃饭,傅尉斯则看着她,时不时给她夹点菜,添一点汤。   比起以前住在别墅的时候,傅尉斯现在是真的很喜欢看她吃饭,也让他有了不少食欲。   这个时间点,夜幕降临。   是万家灯火中的一员,傅尉斯也和蒋妥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暖小时光。   吃饭时蒋妥还算是规矩,本来也是找不到什么话跟傅尉斯说。这样看起来,她很是乖巧。   但傅尉斯显然是有话要问:“你打算以后天天吃外卖?”   蒋妥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在找会做饭的助理了,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找到。”   渐渐的蒋妥也知道,虽然外卖很方便,但到底是和家里的饭菜不能相提并论的。如果可以,她也想天天吃蒋帖做的饭菜。如果可以,她也想天天吃傅尉斯做的饭菜。   后面这个念头冒出来,蒋妥突然怔了一下。   傅尉斯自然而然地给她添了菜,问她:“怎么了?”   蒋妥不敢看他的眼,摇摇头,“没什么。”   傅尉斯说:“这几天我晚上会都准时回来。”   蒋妥脸上有不解,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个干什么,但她还是象征性地“哦”了一声。   “前天我去出了个差,今天刚回来。”傅尉斯又说:“接下去等你找到小助理之前,你来这里吃饭吧,也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情。”   蒋妥当然是立即拒绝:“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天底下没有免费的晚餐,吃人嘴软。”   她就猜他葫芦里肯定有什么名堂。   傅尉斯低声笑:“我说是免费的了?”   他指了指桌上的碗筷:“你负责洗碗,还有,买菜也要负责,我没有时间。”   哼!难道她就很有时间吗?   但她现在还真的挺空闲的……   蒋妥想了一想,突然觉得这个提议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   洗碗这事她以前本来就经常做,买菜也不是难事,反正买自己喜欢吃的菜就对了。   这么一想,蒋妥立即同意:“好,我负责洗碗还有买菜。”   傅尉斯点点头,一副气定神闲模样。   离开时蒋妥本想跟傅尉斯道谢,但想想又赶紧闭了嘴。本来就是他把她的外卖扔掉的,她凭什么说谢谢?   两家一条走道之隔。   饭吃完的时候蒋妥撸起袖子准备洗碗,被傅尉斯拦住:“今晚不用。”   然后蒋妥就看着傅尉斯打开一个什么柜子,然后把还未洗的锅碗全部放了进去。   “这是什么?”蒋妥好奇问。   “洗碗机。”傅尉斯在她面前操作起来,还提醒她:“看着怎么操作的,明天就是你来负责。”   “这也太简单了吧!”   这能叫洗碗吗?她根本不用动手啊!   蒋妥瞬间觉得自己赚大发了,忍不住又好奇:“能洗干净吗?”   傅尉斯笑:“你可以留下来等它洗完的时候验收。”   蒋妥转身就要走:“不了,我得回家了。”   傅尉斯也没准备送,他站在洗碗机前问蒋妥:“开门密码你还记得么?”   “记得的,我的生日。”话说出口后蒋妥怔了一下,继而她说:“你把密码换了吧,不然你家里东西少了东西第一个怀疑到我的头上。”   傅尉斯低头擦手,说:“本就少了东西,还真就是你偷的。”   蒋妥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住:“别胡说八道行不行?我可没有偷你什么东西。”   傅尉斯抬头,与蒋妥隔着一大段的距离。   他看了她许久,久到蒋妥笃定他根本就是胡说八道的时候,只听他淡淡道:“偷心难道不算?”   蒋妥:“……”   她逃一般地飞快离开,一面觉得傅尉斯这个家伙说的话越来越油腻了,一面又忍不住在心里发笑。   都奔三的人了,还玩什么土味情话啊!   土土土,土死了! 第44章   接连的几天, 蒋妥的作息都很规律。   她一般会在早上七点起床, 这个时候小师太周关泽也都带着早餐到了。等蒋妥洗漱完毕之后吃完早餐, 就能八点钟开始的表演课程。   到了中午, 周关泽也会提前准备好午餐外卖带过来,等待蒋妥吃了午饭之后开始午休,午休结束后蒋妥不是去上游泳课程就是去健身房上健身课程。   下午的时间是蒋妥最为期待的,因为下午过完之后很快就是晚上,就意味着她可以吃到傅尉斯做的晚饭。   就如傅尉斯所说的那样,蒋妥这几日就负责洗碗和买菜。   洗碗有洗碗机,买菜她会选择晚上去逛超市买。   这样一来, 每天的日子好像都有了期待。   周关泽说会做饭的助理还在物色,但还没有找到满意的。   蒋妥说不着急。   但周关泽看了看蒋妥,不免有些疑惑,问:“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好像胖了?”   “怎么可能,我没有胖!”蒋妥立即否认。   周关泽二话不说搬来了电子秤,让蒋妥站上去称一下。   蒋妥不情不愿的,站上去一看,老天!她都九十二斤了!   “是胖了一点。”周关泽摸了摸下巴, 看着蒋妥说。   蒋妥心虚, 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胖的这两斤,她心知肚明。   不料周关泽却说:“其实按照那部电影的角色来看, 你其实最好要增重一些。一个女战士却连九十斤都没有,在镜头上除了看起来瘦了点,身材上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蒋妥突然如释重负, 跟着点头:“就是!”   周关泽从手机上翻开一张照片给蒋妥看,说:“这是欧美的一个女星,说不上是绝对的瘦,但其实这种身材最为性感,和你那个角色也比较搭一些。”   蒋妥看了一眼那张照片,下意识舔了舔唇。   作为一个女人她都不的不承认,对方的身材是真的很养眼。   周关泽说:“电影里你会有大量水下镜头,对身材要求比较高。但既然都要是展现身材,我认为展现出最性感的那一面或许会更好。”   但周关泽说着又犹豫了一番,道:“关于这点我还是再更导演商量一下,具体讨论。”   蒋妥一知半解听着。   不知不觉间,蒋妥对于周关泽安排的事情好像渐渐放心下来。   周关泽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娘了点,但做事情是真的非常上心。他不能算是一个吹毛求疵的人,但十分负责任。敢说也敢做,性格在吃得开。   蒋妥虽然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要排斥周关泽,但也慢慢和他建立了一种信任度。   好比这会儿周关泽说起电影角色的事情要再跟导演讨论一番,蒋妥就真的觉得他说得没有错。   这天下午蒋妥上完游泳课程之后就收到了傅尉斯发来的短消息。   F:【晚上想吃什么?】   蒋妥一点不客气:【突然想吃红薯饭。】   F:【好。】   小妥儿:【你知道红薯饭是什么吗?】   F:【红薯和饭一起煮?】   小妥儿:【!!!】   小妥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F:【你以前在家里做过。】   这样的吗?   蒋妥想不起来这些,只能哦一声。   突然好奇,没有失忆之前他们之间的相处到底是怎么样的?   按照目前看来,他们之间的相处已经算是非常和谐,和一般朋友没有两样。   F:【晚上我回来会迟半个小时到家,你饿的话去我冰箱里拿车厘子吃。】   F:【车厘子是今天早上新鲜到货的,阿姨直接放冰箱了。】   小妥儿:【好哒!】   小妥儿:【那我就不客气了。】   蒋妥十分不客气的,上楼的第一时间就去了傅尉斯家里拿车厘子吃。他家门的密码道还真的没有换,一直是蒋妥的生日。   不过蒋妥也顾不得这些了,她都让他换了,不换是他的事情。   眼下她捧着车厘子满心欢喜,食指大动。   这车厘子还真是今天早上新鲜到货的,直接从国外空运回来。   这两天蒋妥逛超市的时候不是没有去买过车厘子,可说来奇怪,她买了几次,没有一次比得上傅尉斯家里的好吃。   前两天蒋妥问起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傅尉斯家里的车厘子不是国内的,他说是国外空运回来的。   蒋妥当时心想他这生活奢侈,怎料问起价格来,傅尉斯这从国外直接空运过来的车厘子还没有超市里卖的贵。于是二话不说,当下蒋妥就跟他预定了十斤,准备以后就抱着车厘子吃了。   车厘子这水果好吃归好吃,但价格也是贵。放在以前,蒋妥是怎么都舍不得吃的。但前些日子蒋妥签了电影合同,一并也拿到了片酬。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当时蒋妥看着这一连串数字的时候差点没有乐开花。   这几乎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多的钱了啊!她当晚做梦都笑醒了!是真的笑醒了。   这笔钱对蒋妥来说简直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巨款。她一个心理年龄只有十七岁的小姑娘,当下想到的不是别的,而是拿钱买所有好吃的。   可真的看着这笔实实在在的前后,蒋妥的心里也有了更大的负担,她告诉自己必须要好好为这部电影的前期做好准备。她要努力做到最好,不辜负那么高额的片酬!   目前蒋妥已经在背剧本,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体能等各方面训练。背剧本对她来了说是有些吃力的,每天睡前她会拿着剧本背上那么一两个小时,可每次无一例外都会直接背到睡着。   当然,有那么高额的片酬,适当也要给自己一些奖励。于是蒋妥狠下了心,一口气就跟傅尉斯买了十斤车厘子。   只是傅尉斯哪里差她那么一点钱,他也就象征性地收了一点,也算是让她吃得心安理得。   抱着车厘子一边吃一边等傅尉斯回家的蒋妥闲着没事,便打开电视来看。   看了一会儿电视,她收到了傅尉斯的消息。   F:【到家了,半个小时后来吃饭。】   蒋妥立马回复:【遵命!】   半个小时后,蒋妥吃到了香喷喷的红薯饭。   饭吃完后蒋妥照例把锅碗筷子等东西全部放进洗碗机。   别说,现在蒋妥觉得洗碗机简直就是最大的发明了,洗得碗那一个个光洁如新,比手洗可好多了。   傅尉斯在蒋妥收拾碗筷的功夫去倒了一杯水,顺便打开冰箱看了眼,说:“没菜了。”   蒋妥闻言回答:“我等下去买。”   为了保证食物新鲜,所以蒋妥基本上都是两天去一趟超市。   超市就在不远,而且是个非常大型的超市,里面东西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等蒋妥收拾完之后准备去超市,就见傅尉斯换好衣服从衣帽间出来。   “等等。”傅尉斯说。   “嗯?”   “我跟你一起去超市,家里要买点东西。”   超市也不是蒋妥开的,她点点头,“好吧。”   两个人就这么第一次去逛了超市。   因为路程不远,不用开车,步行便是。也算是饭后消化消化。   路上傅尉斯问蒋妥:“游泳学得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蒋妥一脸自信:“我已经学会了!现在自由泳蛙泳仰泳都会了!”   “很棒。”傅尉斯毫不吝啬夸奖。   算算时间,电影开拍马上也快开始了。   蒋妥主要的这部电影是傅尉斯的公司投资,他最清楚不过。电影在国内的戏份拍完之后会有一些海外的镜头,到时候蒋妥可能要四处奔波,免不了遭罪。   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只有蒋妥拍电影的时候两个人才会分开。一部电影少则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她一个月的时间待在剧组里,也算是变相远离他。可傅尉斯总也忍不住,时不时飞过去探探班。她一见到他来,原本和别人嬉笑的脸上瞬间黯淡无光。   傅尉斯想起这些,心理有些刺痛。   超市里今天不知道在做什么活动,到处在大减价。   一看时间才发现竟然不知不觉快到五一了。   这几乎是傅尉斯长那么大第一次逛超市,他推着推车各个货柜巡视,目光掠过精美小物件的时候下意识是想到蒋妥。   显然蒋妥和他的想法一样,在几个精美的杯子前止步不前,一脸苦恼问傅尉斯:“诶,你说选哪个好啊,我正好缺一个杯子。”   傅尉斯看了眼,难以抉择。   索性把这几个杯子全部放进了购物篮。   蒋妥在后面直嚷嚷:“我哪里用得了那么多啊!”   傅尉斯淡笑开口:“我也用。”   蒋妥斤斤计较:“那你自己付钱。”   傅尉斯看她一眼:“你怎么那么小气?”   蒋妥:“我赚钱可不容易了。”   在超市买完东西之后两人又沿着原路返回。   倒是因为有傅尉斯在,蒋妥手上空空不需要提任何东西。蒋妥到底是力气小,第一次去超市的时候看到这个也想买看到那个也想买,最后两大袋东西提出来,她都不知道怎么提回家。她也拉不下来脸来让傅尉斯帮忙,就走三步歇一歇,慢腾腾以龟速挪回了家,别提有多狼狈。   可反观傅尉斯,两大袋东西提在手上,他愣是面不改色,好像提着的是两袋棉花。   “早知道上次就让你来帮忙提了。”蒋妥忍不住小声嘀咕一声。   她戴着口罩,说话不清楚,傅尉斯便又问了一遍,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她上次受了苦。   傅尉斯宠溺地看她一眼,说:“以后我来跟你一起买菜吧,不过,你付钱。”   蒋妥特地摘下口罩俏皮地朝他吐了一下舌:“略,谁要你付钱了,我有的是钱呢!”   傅尉斯看了眼她粉嫩的小舌,目光沉了沉:“别在我面前做这种动作。”   “什么动作?”蒋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直指傅尉斯是个大色狼。   她不过就吐了一下舌头,他想到哪里去了?   真是可怕。   傅尉斯倒也不否认,面不改色。   多久没开荤了?他都佩服自己这超强的忍耐力。   好几次蒋妥穿着一身居家服在自己面前晃荡,他都要差点变成野兽,只想扑过去把她压在身下。可每当这个时候他也提醒着自己要控制自己。   他们之间已经在往越来越好的方向进行,若是他真的做出了这种事情,怕是之前所有都将前功尽弃。   可忍耐力这种东西,总有一刻会全数崩溃。当静谧到之能听到两个人呼吸声的电梯里,蒋妥因为口干摘下口罩舔了舔下唇,傅尉斯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所有。   他危险将她压在角落,低头吻住她的唇:“我说过,别在我面前做这种动作。” 第45章   相较起傅尉斯以往的行事作风, 这个吻实在蜻蜓点水, 他只是在蒋妥嘴唇轻轻一吻便退开, 蒋妥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等蒋妥反应过来, 傅尉斯离自己不过咫尺距离。   他舍不得放开她。   四目相对,蒋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举动。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傅尉斯。   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似乎也让蒋妥清醒过来。   蒋妥一把推开傅尉斯,逃一般的离开。   她的心跳很快很快,一鼓作气打开家门,背靠在门上怔住了。   在傅尉斯亲吻过来的那一瞬间,蒋妥没有躲闪, 甚至……心里像是被一阵阵的柔软填满。   为什么会这样?   蒋妥失魂落魄往沙发走去,整个人面朝沙发倒下去。   她是不是完了?   自这一天后,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的饭侣关系也不在,蒋妥没再去傅尉斯家里用晚餐。实则傅尉斯公事繁忙,能抽出那么长时间退掉各种商业聚会来给蒋妥做饭已经是不容易。而这段时间他也正好要去洛杉矶,两人之间自然而然没了什么联系。   这种互不联系让蒋妥有些抓心挠肝。她想抓住傅尉斯大骂一顿臭流氓,却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像当初对待他那般有这个骨气。   是的,现在她没有骨气了, 尤其在傅尉斯面前。   在傅尉斯销声匿迹的这段时间, 蒋妥总是会下意识看看对门。她知道他家的钥匙密码,有那么一种冲动真的想溜到他的家里去。   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蒋妥就吓了一跳。   她是真的疯了。   蒋妥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夜深人静翻开傅尉斯头像的时候实在烦躁,冲动之下直接把他给删了。   可删掉之后蒋妥又有点后悔。   她等着傅尉斯是否会加回自己,可这个臭流氓居然真的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她。   没过多久, 在外面旅游将近一个月的王培凡也终于回来了。   大傍晚家门被打开,王培凡大喊一声:“我回来啦!”   蒋妥闻声跑出来,在看到王培凡的那一瞬间怔住了。   王培凡朝蒋妥挑了挑眉,在她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我是不是有一点变化?”   何止是一点变化!   蒋妥绕着王培凡左右一通转悠,“你这是去外面抽脂整容了回来的吧?”   王培凡哈哈哈大笑:“我可没有这个闲钱去抽脂整容,房贷还压了我一身呢。”   王培凡这趟出去,目测瘦了起码有十五斤。   她原本是将近一百三十斤的体重,现在是一百一十五,乍眼一看,脸部轮廓更加清晰了,人也显得年轻了许多。   今天她穿一件丝绒质地的衬衫,衣服正好能够掩盖住上半身的一些赘肉,下半身则穿了一条鱼尾裙,她下半身本就瘦,这么一穿整个人根本看不出来有一百一十五的体重。   蒋妥有那么一刻恍惚自己好像看到了十七岁的王培凡,不禁感慨:“这趟我放你出去旅游真是对了,你快跪下来谢主隆恩吧。”   王培凡反手就给蒋妥来了个爆栗子:“谢你个头啦,还谢主隆恩。”   闺蜜两人那么久没有见面,坐下来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   说到最后,蒋妥突然想到什么,对王培凡说:“我总是这样住在你这里也不是办法,新电影得到的片酬完全足够我买房了,所以我想买一套房子。”   这也是好几个晚上蒋妥辗转反侧在想的问题,她现在住的是王培凡的家里,虽然和王培凡关系没得说,但到底不方便。万一那一天臭老王交男朋友了,她总不能留下来当电灯泡。   王培凡自然是同意蒋妥这个提议,这个时代买房就是一种心理保障,但这不代表王培凡不愿意蒋妥待在自己家里。   “房子这事情真要买前前后后得跑很多地方,要不你就干脆买这个小区的房子吧,这里是我千挑万选选下来的地方。放眼整个南州市,除了大佬们住的别墅区,就数这里各方面条件最好。”王培凡一一和蒋妥分析,“这里风景独一无二,小区左边是市一小,右边是市一中,以后孩子上学的问题就都有保障了。”   蒋妥可没有考虑到生孩子那么遥远的问题,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孩子。   不过在这里住久了,的确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   王培凡又说:“我了解过的,南州市这个地方,要么是你以前家里那一块地方,但那里毕竟距离这边市区太远了,我私心还是希望你住这里的。”   万事都只是考虑,蒋妥一时之间也定夺不下来。   只是这房价也真的吓了蒋妥一跳,这个小区的房价怕是全市独一无二了吧!   万恶的资本家!   = = =   五月中,蒋妥迎来了进剧组的日子。   这一切对蒋妥来说都很陌生,也很新鲜。   今天王培凡也陪着蒋妥一起来了,算是给她鼓舞士气。但另外一方面,王培凡也是真的不再做蒋妥的经纪人了。随着周关泽上手,王培凡的离开是早晚的事情。   将近一个月的相处,蒋妥和周关泽之间的关系也愈发像是一对冤家。他们两个人互怼是常事,要么是蒋妥说周关泽娘娘腔,要么是周关泽反过来嘲蒋妥幼稚。两个人凑在一起后又迷上了时下流行的游戏,这下好了,关系与日俱增。经常能听到蒋妥捧着手机大喊:“老周,你死过来行不行啊!我都快死了!”   周关泽也捧着手机大喊:“你那边那么危险,我过去不等于直接送死吗?让你别过去送人头你非要去!我不救你!”   蒋妥一死,手机一放,过去掐住周关泽的脖子:“我今天真的要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明天的奶盖是不是不想喝了?”周关泽无比气定神闲。   蒋妥立即投降:“说好的奶盖啊,不能反悔的!”   她可是求了很久才求到的!   周关泽摸了摸被掐红的脖子,气呼呼地说:“只允许三分糖,和小杯。”   “好好好。”能喝就行。   自从蒋妥尝过一次奶茶的美味之后就深深被这种美妙的饮料所折服。   为什么世界上有这种美味?而她居然最近才喝到?   人生呐,她究竟错过了多少而不自知!   像蒋妥这种管不住自己嘴巴的,要是照着这种无节制的生活下去,胖到一百五十斤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周关泽清楚蒋妥,所以时时刻刻盯着她的饮食。但有时候也是太心疼蒋妥,可怜的孩子,连杯奶茶都没有喝过,他便会大发慈悲让她喝那么一丢丢。   妆化得差不多,周关泽不再玩闹,收了手机,跟蒋妥吩咐开机仪式应该要注意的各项细节。   蒋妥认认真真听着,不免好奇问:“老周,你怎么看起来那么懂啊?”   周关泽拍了一把自己的胸膛,说:“也不看看我以前是哪里混的,有剧组的地方就有我,有八卦的地方就有我。当然,有你的地方也有我,我是你的职业黑粉。”   蒋妥翻了个白眼,直接朝周关泽的胸膛上来了那么一拳头。   还好意思得意说是她的黑粉?不想活了?   不多时电影男主角方聪也过来寒暄。   蒋妥自从那一次真人秀节目和方聪搭档过后期间虽然有过联系,但也不算很多,两人关系勉强算一般。两人倒是被组成cp上过一次热搜,但那次热搜刚上不过几分钟就被火速撤下,渐渐的,因为没有合作,健忘的观众也忘了曾经给他们两个人组过的cp   不难看得出来,其实方聪还是个挺好相处的人。他没有什么爆红后目中无人的架子,听闻蒋妥和周关泽也有玩那个游戏,主动过来热情说:“下次游戏带上我,包准让你们躺赢。”   周关泽似乎低方聪的印象不错,主动和方聪加了好友的关系,还说:“晚上就来开一局。”   “没问题。”   很快,工作人员通知开机仪式开始。   蒋妥和方聪一起从化妆间里出来。   开机仪式上整个剧组的人都会来,据说投资人今天也会到场。   蒋妥兴致勃勃出来,在看到不远处祭坛旁边的傅尉斯之后她顿了一下脚步,紧跟在蒋妥身后的小助理没有刹住脚步,差点撞到了蒋妥的身上。还好一旁的方聪眼疾手快拉了蒋妥一把,笑着说:“在想什么呢?”   与此同时,傅尉斯像是有心电感应似的转过头来,刚好看到方聪拉着蒋妥的手臂。   蒋妥对方聪连说了好几个不好意思,心里却乱如麻。   方聪仍是憨憨笑:“没事的,好好走路。”   等方聪看到不远处的傅尉斯之后,好像一切豁然开朗,他自作主张走到蒋妥身侧,小声道:“别怕,我护着你,光天化日之下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蒋妥想说方聪是误会了,可一行人一进走到了祭坛旁边。   开机仪式流程正式开始。   此情此景,让蒋妥有种学生时期开学典礼的意思。   而不远处的前方,傅尉斯端正站着,如一颗松。   恍惚间,好像蒋妥还真的在校园里,主席台上在讲话,她们这帮女生心不在焉听着,可眼睛却早就瞄到了暗恋对象的身上。   清风徐徐,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耳边是树枝上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蒋妥偷偷看着眼前的傅尉斯,大概天气热的原因,他穿得倒也没有那么正式,一身的休闲,可质和面容即便是在一众演员当中也是出挑的。   他突然微微侧身,视线在她的身上停留一秒。   蒋妥立即低下头来,心跳飞快。 第46章   十七岁的蒋妥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她虽然在感情上比其他女孩子要迟钝一些, 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面对傅尉斯的情感, 蒋妥也越来越清楚, 早已经超脱了友情。这段日子和傅尉斯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回忆就像是一把锉刀,迟缓地磋磨过她的神经。   每当想起傅尉斯,蒋妥就觉得头痛。   头痛头痛头痛!   索性她就不去想了。   算算日子,距离上次见到傅尉斯已经是半个月前。   见不到人时逼迫自己不要去想起,见到了之后,蒋妥的眼睛里就好像都是他的身影。   一向低调的传媒大佬傅尉斯,因为上一次的直播综艺被小部分观众所熟知。那个直播节目正是蒋妥去参加的那一期, 他还因此和蒋妥一起上过热搜。   傅尉斯站在人群中实在太过显眼,他个子高,身材好,举手投足都是一股贵气。身边小女生对他的议论不绝于耳。   蒋妥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注意他,没想到后来傅尉斯还真的不见了。   她下意识在现场环顾了一周,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她的心里又突然觉得空落落的。   开机仪式过后紧接着就是蒋妥和方聪的第一场对手戏。   拍戏时并不是按照剧本上的故事线从头到尾,就比如今天这场戏, 在戏中大概已经是快结局的部分。   这场戏里蒋妥饰演的主人公要和方聪生死离别, 方聪饰演的主人公将会死去。   往往这种悲情戏份十分考验演员的演技,演员不光是要感动自己, 更是要感动现场的所有人。   “第一次”正式演戏就如此有挑战性,蒋妥可以说是比谁都要紧张。   在戏即将开拍的前几分钟,周关泽跑来给蒋妥加油打气:“相信自己, 你可以的。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一条不过还可以拍三条四条,哪怕拍一百条都没有关系。”   蒋妥拿着剧本顺着台词,化妆师过来给她做补妆工作。   虽然台词都已经滚瓜烂熟背在心里,可一紧张大脑就一片空白。   周关泽的安慰多少也让蒋妥放松了一些。   可一想到接下来有吻戏,蒋妥又紧张了。   是的,在和方聪生死诀别的时候,最后一吻是关键。   在电影里,方聪饰演的主人公最终死去,而蒋妥饰演的主人公将继续带着任务前行。在蒋妥准备继续踏上征程的时候,在已经断气的方聪唇上落下一吻。这个吻并没有带着情色,而像是一种无声的告别。   当时蒋妥在家里看到这场戏的时候心里就别扭了,连忙问王培凡到时候现场是不是会真的亲吻。王培凡说当然要亲吻,接吻在电影里是多正常一件事情,更别提这种蜻蜓点水的吻。   既然必须要接吻,蒋妥也早早在心里做好建设。   然而这一刻真的要来了,蒋妥还是觉得太不好意思了。   现场的工作人员加起来多多少少都有几十个人,更别提其他演员。在那么多人面前亲吻,蒋妥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倒数开拍时,方聪也长吁一口气,他笑着对蒋妥说:“请多多指教。”   蒋妥是真的想哭了。   “咔!”   “咔!”   “咔!”   接连三条,蒋妥的状态都不对劲。   万辉辉不得已上去指导:“蒋妥,你的情绪是有问题的,你是一个女战士,即便是面对心爱的人离世,你的表情也不能太过悲痛。你懂我的意思吗?”   蒋妥吸了口气,点点头。   这些表演课上老师教过的。现在蒋妥就是在按照老师教的在演绎。   但演着演着,蒋妥也发现自己的情绪是有问题的。   “再来一次吧,我会尽力的。”蒋妥说。   万辉辉拍拍蒋妥的肩:“你别紧张,慢慢来,咱们不着急。”   蒋妥酝酿了一下情绪,脑子里想到的是老爸蒋财富已经离开自己的事情。   她哭不出来,甚至没有想过哭,因为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太不真实。   不过显然这一条蒋妥的演绎要比前面几条要好很多,她的情绪到位,感染了现场的大部分人。   到最后,蒋妥准备亲吻方聪的嘴唇。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咔”的一声打断了蒋妥。   傅尉斯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导演万辉辉的位置上,那一声“咔”就是他喊的。   现场的所有人很快把目光聚焦到傅尉斯的身上,只见傅尉斯侧身与万辉辉低语了几句。   万辉辉点点头与其交谈,随后万辉辉招呼蒋妥和方聪过来。   “是这样,这里的戏份可能要改一下。”万辉辉对蒋妥说,“你最后的那一吻原本是吻在方聪的唇上,现在要改成吻在额头上,这样的话对整体的剧情来说可能会更顺畅一些,不容易跳脱。”   蒋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因为导演的这句话而放松下来。   吻嘴唇和吻额头,那对现在的她来说还真的完全是两个概念的事情。   万辉辉又说:“来,看看这一段,你们两个人这里的情绪过渡上还是有一点问题的。蒋妥完成的还不错,方聪还是很生硬。”   蒋妥和方聪一起跟着万辉辉来到监视器前,傅尉斯正不动如山坐在那里。   导演的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坐的,刚才傅尉斯来的时候,万辉辉却是主动把这个位置让出来。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傅尉斯的身份可不是一般。   眼下蒋妥弯腰去看自己刚才演绎的片段,尽可能不去注意坐在那里的傅尉斯。   傅尉斯也是一脸平淡坐在那里,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蒋妥。   一连多日未见,两人这次挨得那么近却宛如是一对陌生人。   蒋妥脑海里突然想到傅尉斯上次在电梯里吻自己的场景,心里忍不住骂他流氓。他可真是云淡风轻,人前衣冠楚楚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是个臭流氓!   臭流氓!臭流氓!   因为心里想着事情,万辉辉的声音也只是朦胧传到蒋妥耳朵里:“……找找感觉,在情绪的过渡上要自然。”   方聪倒是听得认真,毕竟是第一次演电影,和演电视剧是完全不同的。   就那么短短的时间里,他感觉自己收获非凡。   在指点过后,蒋妥又和方聪回到刚才的地方继续演绎那一段。   方聪仍然一脸朝气地对蒋妥说:“还请多多指教!”   蒋妥哪里敢当:“共同努力!”   然而接下去整整十条,每到蒋妥即将在方聪额上落下吻的时候被叫停。   全部都是情绪不到位。   万辉辉脸上淡笑着,并没有给任何人压力,而是说:“休息十分钟,不要紧张,再找找感觉。”   说没有压力不紧张都是假的,尤其是拍了那么多条仍然不到位的情况下。   蒋妥在周关泽的陪伴下去了一下洗手间,但周关泽到底是个男生,并没有跟进去。   几乎是蒋妥刚走到洗手间里,一个高大的身影便紧随其后。   蒋妥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傅尉斯拉住抵在了门上。   空无一人洗手间里,未拧紧的水龙头滴滴答答。   她的眼睛因为那几场戏的原因还有点红,甚至眼角还有一滴晶莹的泪水。   傅尉斯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湿润,被她躲闪过去。   “傅老板,你这是在做什么?”蒋妥愤愤道。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不平。   傅尉斯猝不及防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哑着声说:“先在我额上亲一口。”   蒋妥瞬间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于是一把捂住自己的唇。   她眨巴着大眼望着他,唔唔地说:“臭不要脸!”   可心里却似乎又一条暖流滑过,突然冰雪消融。 第47章   两人挨得极近, 四目相对,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稀薄了起来。   傅尉斯霸道的气息很快占据蒋妥, 她鼻端全都是他的味道, 又霸道,又熟悉。   眼见着傅尉斯越靠越近,蒋妥推不开傅尉斯便把脑袋侧向一边,傅尉斯也跟着把脸贴过来。   他的皮肤大概是天生好,细腻光滑,竟没差蒋妥几分。   “臭流氓,你走开!”她索性两手用力推他。   这点力道对傅尉斯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干脆将蒋妥的双手反扣住,强行十指交缠。   蒋妥的脸上染上红晕,她又羞又恼,没有一点办法。   “把我所有通讯方式都拉黑了?”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蒋妥避而不答。   她的确是这样做了,但让她介意的是,她居然会期盼他来联络自己。   可日复一日,她没有等到。这半个月,他就像是人间蒸发。   傅尉斯又道:“我在外面出差两周, 你就一点也不让我省心。”   蒋妥闻言恨恨地抬起头看傅尉斯:“明明就是你耍流氓在先!”   她的双手被他仅仅攥住, 手心滚烫。   男人的手心带着薄薄的茧子,轻轻摩挲她的手心。这一点点的痒通过手心, 传到了心里。   “讨厌我?”傅尉斯问。   蒋妥低头轻声回答:“讨厌死了你!”   “不诚实的小孩。”傅尉斯低笑,松开蒋妥一只手,继而一把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不再是蜻蜓点水, 而是带着傅尉斯霸道又野蛮的专有属性。   蒋妥唔唔叫着,被傅尉斯死死压在墙上。   她被他说中心事,更加羞恼。可当他温热的唇贴上来,蒋妥的心一下子似乎要化成一滩水。   好像这么多天的郁气全部烟消云散。   “乖,嘴巴张开。”他啄着她的唇道。   蒋妥不肯,扭着脑袋躲闪。   他在她的唇外徘徊许久,却始终无法进去。想尝尝她甜美的滋味,那个让他抓心挠肝的滋味,让他宁愿放下几个亿大项目的滋味。   傅尉斯干脆也不再强迫,抵着她的额,用前所有未的亲昵语气问她:“有没有想我?哪怕是一点?”   那个吻让蒋妥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双眼仍然泛红,此时一脸无辜。   “不想,我一点都不想!”回答地果断,完全没有任何思考。   可傅尉斯却因为这个答案笑了,他按着她后颈的手转而轻轻托着她的下颚,嘴唇几乎就要碰触到她的:“想我了,嗯?”   蒋妥气得想咬人!空出的那只手用力捶打傅尉斯的胸膛,可他却跟一点感觉都没有似的,反而是蒋妥将自己的手打得生疼。   又羞又恼,可心里却莫名奇妙泛着淡淡的甜。   蒋妥觉得好气啊!   傅尉斯轻轻揉了揉蒋妥的脸,心情似乎还不错:“胖了点。”   蒋妥真不知道这是夸奖还是什么,但她料定他不是在夸自己的,于是没好气地说:“我胖了也好看!”   “对,你最好看。”傅尉斯又猝不及防在她额上吻了一下,“今天开机第一次表现地不错,但我不想看到你吻别的男人。”   蒋妥反应过来,又推了他一下:“所以是你让导演改了吻戏的对吗?”   傅尉斯没有隐瞒:“是的。”   “不要脸!”   傅尉斯笑得更加开心。   是外头周关泽的喊声才得以让蒋妥脱身,她走之前还不忘狠狠踩一脚傅尉斯,朝他伸了伸舌头:“略略略。”   周关泽在外面见蒋妥出来,问她:“你嘴唇怎么红彤彤的?”   蒋妥心里一个咯噔,连忙伸手擦了擦,心虚道:“没有吧。”   因为剧情需要,她的妆容十分清淡,唇上甚至身边没有涂口红。刚才因为傅尉斯强烈的吻,加上她的挣扎,唇上难免有些红。   周关泽倒是没有疑心什么,而是说:“快去补个妆,一会儿要继续开拍了。”   “嗯。”   接下来的拍摄比蒋妥想象中要顺利许多。   傅尉斯依旧冷着脸坐在监视器前,一直到蒋妥的吻落在方聪额上,他的脸更像是结了冰。   以前蒋妥的所有戏都有傅尉斯把关,但凡涉及吻戏或者裸露的镜头,能改则改,不能改就找替身。所以,也就是说,蒋妥那么多年,就和傅尉斯一个人接过吻。   这会儿比起看蒋妥和方聪的对手戏,导演万辉辉显然比较喜欢看傅尉斯的表情。   能让傅大佬那么憋屈的,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人。   等这场戏结束,万辉辉也松了一口气。   别说,他的压力也不小,全是拜身旁人所赐。   第一场戏结束之后紧接着就是第二场戏,仍然是蒋妥和方聪的对手戏。   蒋妥刻意不去注意傅尉斯,可心神却不由会往他那边飘。   傅尉斯更是明目张胆,双眼一直紧紧跟随着蒋妥,她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被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出差的这两周,傅尉斯不是不想蒋妥,但手头上的事情也不能耽搁。之前他因为每天晚上要回来给见过做饭,已经推了很多工作。   几乎是刚踏上去美国的班机,傅尉斯就联系蒋妥,却让他发现自己的所有通讯方式被她拉黑,再用陌生号码打给她她也不接。   没有办法,他只能忍着。原计划一个月的行程,愣是被他压缩到两周。   傅尉斯也是早上才匆忙回来,为了参加她“第一次”的开机仪式。   一整个早上几乎全部都是蒋妥和方聪的对手戏,这样密集的程度下来,即便是两个人不熟,也慢慢熟络了起来。加上两个人之前搭档合作过一次综艺,熟悉起来更快一些。期间说笑是在所难免,更何况又是同龄人,也有共同语言。   因为拍摄计划赶不上变化,原定中午十二点的午餐,一直挪后到下午两点。   蒋妥和方聪两个人几乎是最后才去吃午餐的,都饿得前胸贴后背。   作为主演,蒋妥和方聪的确是有一些特殊待遇的,即便是剧组没有给他们开小灶,他们也有自己的幕后团队。   方聪这一年爆红,身后的团队人数众多。尤其今天是他第一次接触电影,他公司的高层也特地过来给他探班。   这一探班,整个剧组都有好吃的。   方聪特地给蒋妥拿来了吃的,说:“早上辛苦了,来,吃点蛋黄酥。”   蒋妥一听到吃的双眼就发光,好奇问:“蛋黄酥是什么?”   “一种甜点,味道超级棒。”方聪说着从盒子里拿出一颗递到蒋妥嘴边,“呐,你尝一口就知道。”   蒋妥怔了一下,面对方聪尴尬笑笑。   被男生投喂这种事情对她来说还真的是很羞涩,于是她准备伸手接。可就在这个时候,眼前被一道阴影遮住。蒋妥顺势看过去,见到了傅尉斯。   傅尉斯这个家伙神出鬼没,走路都没有半点声音。拍摄结束的时候蒋妥还特地看了看,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以为他走了的。   这会儿见到他,她心里莫名有点满足。   傅尉斯倒是一点都不见外,直接坐在蒋妥身边,一把接了方聪手上的蛋黄酥,冷冷道:“谢谢了。”   方聪对傅尉斯虽然印象不好,但眼前这个人目前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他也不能无理取闹,于是淡淡勾了勾唇:“不用谢。”   说着,方聪又拿了个蛋黄酥递给蒋妥。   这次蒋妥很快伸手去接,没再让他把蛋黄酥递到自己唇边。   说来奇怪了,明明没有做什么,可蒋妥却觉得对不起身边这个人似的。   而蒋妥也能明显感觉到,她身边因为那个人坐着,气温好像都低了好几度。   没一会儿,赵明提了一个保温盒走过来。蒋妥见过赵明的,知道是傅尉斯的助理什么的人物。   傅尉斯伸手接了过来放在蒋妥面前的餐桌上,一边帮着打开一边说:“少吃垃圾食品。我让周姨给你做的午餐,趁热吃吧。”   实则蒋妥的面前已经摆着一份快餐。   一旁的方聪似乎较上劲了,也拿了一份午餐对蒋妥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随时都在。”   蒋妥看着自己眼前一堆的食物,咽了咽口水。   人在饥饿的时候,感觉自己能够吞下一整头牛。现在蒋妥就是这个心理,她觉得自己可以一口气把这一桌的东西全部都吃了,可以吃到一点都不剩的那种。   给蒋妥买水的周关泽从外面回来,就见到了面前的这个修罗场。   可再一看蒋妥那副贪吃的样子,周关泽立即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公式化道:“不好意思,我们妥妥要减肥,你们的好意我们都心领了。” 第48章   “老周!”看着眼前的白饭加青菜, 蒋妥欲哭无泪。   食物是无辜的啊!   周关泽将那两人送走了之后掉过头来。   他搬了张椅子坐在蒋妥面前, 眯了眯眼看着她:“从实招来, 怎么回事?”   蒋妥夹了口青菜放进嘴里, 嚼了嚼,一脸愤恨看着周关泽:“你不是号称我的头号黑粉吗?你不是号称最了解我的吗?你不是号称我有多少根头发丝都知道的吗?”   周关泽勾唇笑了笑,他将牛仔外套的袖子一边往上卷起,一边对蒋妥说:“还想不想喝奶茶了?”   蒋妥闻言拿筷子的手一抖:“周关泽!你别想拿奶茶威胁我!你以为我会受到威胁吗!好吧,我投降。”   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原则,周关泽是要全方位对蒋妥了解的。正因为这番了解,他才更清楚如何对蒋妥定位公关。所以蒋妥失忆的事情周关泽也早已经知道。   但关于蒋妥和傅尉斯之间的那些事情, 周关泽是不清楚的。   傅尉斯毕竟是传媒大佬,他想要一手遮天压着消息,那是谁也不可能知道。虽然这些年坊间小道消息多,可这些消息很少有存活过第二天。所以即便是周关泽,也只是有所耳闻也不清楚。   周关泽双手抱胸,问:“你和傅先生这些年的事情我听说过的,不过都只是听说。所以,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一种关系?”   蒋妥白了周关泽一眼, 其实真的不想多说。   其实她自己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和傅尉斯之间到底是什么情感, 那些都是她失忆之前的感情,她无从得知。   而现在对傅尉斯的那些奇怪感觉, 她又不好意思跟周关泽说。   周关泽看出来蒋妥排斥的情绪,说:“我不是窥探你的隐私,既然我现在是你的经纪人, 你就不能拿我当外人看。”   蒋妥仍然低头默默吃饭,似乎并不打算那么快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周关泽。   周关泽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说:“其实你知道伐,我虽然长得娘了点,但还是喜欢女孩子的。”   蒋妥闻言一脸惊悚地看着周关泽。   周关泽被看得一脸不爽:“你这什么表情啊!我难道不可以喜欢女孩子嘛!”   “可以的可以的。”蒋妥憋着笑说。   周关泽说:“我高中的时候给一个女孩子写过情书,那个女孩子是我们的班花,长得很好看很好看。”   说着看了眼蒋妥:“但是她没有你那么好看。”   蒋妥一听就乐了:“那是当然,像我这种仙女你以为满大街都是啊?”   周关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继续说:“我满怀期待给校花写了情书,其实也并没有想过得到什么回应。毕竟追求她的男孩子多,每一个都比我高比我帅。但我写了这封情书,是不想让自己的青春有遗憾。我想让她知道有个人默默喜欢过她,即便她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我。”   蒋妥来了兴致,认认真真听着。   “给她送情书的时候我很紧张,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天早上有大雾,我赶到学校的时候发梢上都是水珠。我原本是计划把这封情书默默塞到她的抽屉里之后就离开的,没想到却被她班级的一个女孩子看到了。”   蒋妥好奇问:“然后呢?”   周关泽说:“那个女孩子看到之后拽着不让我走,大声地取笑我,她说我又矮又丑,怎么有资格给校花写情书。”   蒋妥听着心里不爽极了:“那个女孩子神经病是不是?关她什么事啊比比比的。”   周关泽欣慰一笑,继续说:“她拦着不让我走,一直到她班级的同学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来嘲笑我。后来校花也来了。”   “她怎么说?”   周关泽顿了顿,脸上有些落寞,但很快又释怀:“她直接把情书还给了我,让我别不自量力。”   “靠!”蒋妥的暴脾气就上来了,“这人真的当自己是仙女了是不是?还别不自量力都出来了!”   周关泽笑看着蒋妥:“你干嘛那么激动哦?”   “看不惯。”   蒋妥的心理大概就是自己可以说周关泽不好,但却不允许别人说他半句不好。   那么长的一段时间相处下来,蒋妥明白周关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虽然嘴上老是嫌弃周关泽,但心里早已经接纳了这个人。   周关泽长长叹了口气对蒋妥说:“谢谢你。”   蒋妥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诶,谢什么谢啊,神经病。”   “行啦,不啰嗦啦,你慢慢把午饭吃了可以休息半个小时。休息完之后就要继续拍摄了,那边B组已经在拍了。”周关泽说完之后把空间留给了蒋妥。   蒋妥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老周可真是有心计啊!   周关泽把心里那点不堪的秘密都跟她说了,她还有理由不跟他说自己的那点小破事吗?   = = =   开机第一天,拍摄任务从早上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才收工。这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明天一大早五点就要起床开始准备第二天的拍摄。   这一天超强度的工作下来,蒋妥收工的时候几乎是屁股刚沾到车座椅上就睡着了。   周关泽一转头正想跟蒋妥吩咐一下明天的事情,却见她已经睡着。他叹了口气,心中有不忍,到嘴边的话都收了回去,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到她睡觉。   正准备叫司机开车,傅尉斯却直接拉开车门准备上来。   傅尉斯这人气场非比寻常,不知何时换了一件黑色的衬衫,几乎与月色融为一体。   周关泽在傅尉斯准备上车的那一瞬间就拦着,低声道:“傅先生,不知道您有何贵干?我们家妥妥是个女艺人,你这样随随便便上车的话,很容易引起误会。”   傅尉斯几乎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阻拦,他看了周关泽一眼,道:“你叫周关泽?”   周关泽淡笑着点点头,“三生有幸傅先生能知道我这种小人物的名字。”   “你做得很好。”傅尉斯脸上是肯定,继而话锋一转,“你拦谁都可以,但拦着我,是不准备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了。”   中午的时候傅尉斯就吃了这个小子的闭门羹,只不过那时候连同方聪一起被“赶”出来,他本也有其他要事在身,也就无心追究。   面对气场全开的傅尉斯,才二十出头的周关泽多少是有些怵的。两人年龄差了一大截,身份地位差了一大截,身高也差了好一大截。   可周关泽却礼貌笑着,对傅尉斯说:“傅先生何苦为难我一个小小经纪人,都是在替自家艺人办事,我家妥妥一个女孩子,现在无依无靠自己办了工作室,我们只能是尽力帮助。”   这话是说得有水准了。   周关泽料定,若傅尉斯心里当真有蒋妥,那么眼下他这番话多少会让傅尉斯明白蒋妥的处境,不会为难他更不会为难蒋妥。   可如果傅尉斯连这点话都懒得去琢磨,那么周关泽也可以断定,这个男人十有八九是靠不住的。   眼下周关泽细细观察着傅尉斯脸上的表情,只见他顿了一下,继而看了眼坐在车座上闭着眼睛的蒋妥。   男人对男人多少是有所了解的,只是这么一眼,周关泽就大致能够明白傅尉斯对蒋妥的情感。   复杂又深沉,绝非一般男女之间的情爱。   不知道是否是说话声吵醒了蒋妥,蒋妥幽幽转醒。   她一脸迷茫看着眼前的傅尉斯和周关泽,一个站在车门口,一个拦着车门。   蒋妥好奇问:“你们在干什么呢?”   周关泽转头对蒋妥说:“傅先生想上车,但我刚才看你睡着了。现在你醒了,我问问你的意见,可以让他上车吗?”   这问题抛给蒋妥,也是周关泽想看看蒋妥对傅尉斯的态度。   蒋妥闻言看了看站在车门口的傅尉斯。   这男人高高大大地站在那里,因为周关泽的话,他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蒋妥想躲闪他的目光已经来不及,只是鬼使神差地说:“让他上来吧。”   得到准许,周关泽再也没有多阻拦,语气一变,笑着对傅尉斯说:“傅先生坐我的位置吧,我去副驾驶坐。”   傅尉斯没有说话,视线却未从蒋妥的身上离开。   回酒店的一路上傅尉斯和蒋妥两个人都没有说半句话,坐在副驾驶的周关泽也十分自觉地把自己变成一个隐形人。   本来困成狗的蒋妥这个时候却毫无睡意,她看着车窗外的万籁俱寂,突然有些淡淡的落寞。   突然手背一暖,是傅尉斯的大掌覆盖住了她的。   蒋妥挣扎了几番,却挣脱不掉。   车上闹起来没有意思,前面又是司机又是周关泽。蒋妥便侧头用眼神示意傅尉斯。   她后悔了!就不该让他上车的!   可傅尉斯却将她的手越攥越紧,猝不及防问她:“这么晚了,饿了吗?想吃点宵夜么?”   蒋妥瞬间忘记了挣扎,脑海里开始冒出羊肉串烧烤小龙虾。   宵夜万岁!   傅尉斯说:“我让人备了你爱吃的,等会儿到酒店的时候就能送到了。”   蒋妥忍不住问:“你备了什么啊?”   傅尉斯看了蒋妥一眼,淡淡道:“羊肉串,烧烤,小龙虾。”   蒋妥闻言简直惊呆,这不就是她刚才想吃的嘛!傅尉斯还真的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可蒋妥也并没有因为这些而忘了手上炽热的温度,她仍不死心挣扎了一番,就听耳边傅尉斯道:“再乱动,还想吃吗?”   蒋妥果然不再挣扎。   坐在副驾驶的周关泽却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诶,好傻一女的,一点吃的就能把她给卖了。 第49章   站在周关泽的角度, 他是万事都为蒋妥着想的。   于是第二天的时候, 他认真问蒋妥:“你是不是喜欢傅先生?”   清晨六点, 坐在化妆椅前的蒋妥闻言一个激灵, 连忙说:“没有!我不喜欢!”   周关泽双手抱胸,看着镜子里蒋妥的双眼,狡黠笑着说:“说谎话鼻子会变长,会变成丑八怪。”   蒋妥一把捂住自己的鼻子。   周关泽心里大致了然,他淡淡点头,对蒋妥说:“我昨晚连夜查了关于傅先生的所有资料,资料显示, 他从小在香港长大,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在香港修完大学的所有课程,除了自身天资意外,家庭对其的教育十分也严格。十八岁后他回了内地,二十岁的时候几乎就已经全面接手星壹娱乐。”   说着周关泽问蒋妥:“星壹娱乐也就是你以前的公司,你知道吧?”   蒋妥点点头,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周关泽又说:“关于傅先生的情史,我没有查到他除了你之外有什么绯闻对象。所有公开场合没有见过他与任何一个女生有过亲昵, 还曾经一度让人怀疑是个同性恋。如果你和他这些年的事情是真的, 那么他也算是一个非常专情的男人。”   蒋妥莫名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烫,尤其在听到专情这两个字的时候。   其实何止是不错, 就周关泽做功课了解,傅尉斯低调有内涵,年纪轻轻就接手星壹娱乐将其打造成全中国最大的娱乐公司。这个人有着十分敏锐的市场嗅觉, 这些年签约的艺人,投资的项目,都是行业的风向标。   为了做这点功课,周关泽也是花了几乎一个晚上的时间。主要是傅尉斯这个人真的非常低调,要不是周关泽有关系,他真的查不到一点。   蒋妥若是真的喜欢傅尉斯,周关泽自然没有权利阻止,但前提是傅尉斯这个人要过关。这么一番了解过后,周关泽在心里算是一半肯定了傅尉斯,而另外一半就要看蒋妥的态度了。   “所以你们两个昨晚就只是吃宵夜那么简单吗?”周关泽挑眉问。   蒋妥恼羞成怒,朝周关泽扔了个抱枕过去:“不然你以为呢?”   周关泽接过抱枕抱在怀里,笑着说:“我以为,都是成年人了,你懂的。”   “那你想太多了!”蒋妥闭上眼睛,对周关泽说:“别再吵我了,我好困的。”   趁着化妆的这点时间,她还可以补一下觉。   周关泽接下来也的确不再多说什么。   事实上他也好困的。   可蒋妥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不自觉想起傅尉斯的身影。   昨晚傅尉斯言出必行,几乎是蒋妥刚到酒店房间,夜宵随后送上门。   蒋妥吃人嘴短,当时就留傅尉斯在房间里一起吃宵夜了,本是要喊周关泽一起的,但周关泽说自己要减肥所以没有来。   夜宵虽然好吃,但也不能贪嘴。   蒋妥谨记要保持体重的事情,可这一晚上的工作强度下来是真的饿了,便一通狼吞虎咽。怎叫一个香字了得。   吃完夜宵已经是凌晨一点,傅尉斯也没有多做逗留,十分正人君子地离开。于是蒋妥洗漱睡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宵吃得太饱,以至于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最后鬼使神差地就去“骚扰”傅尉斯。   其实蒋妥并不是有意要找傅尉斯的,而是手机玩着玩着实在太无聊,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打开了手机通讯录。   打开手机通讯录之后蒋妥就想到自己拉黑傅尉斯手机号码一事,于是看在今晚这顿宵夜的份上大发慈悲把他的手机号码从黑名单里解救了出来。   再接着,不知道怎么她就不小心拨出了号码。   那头傅尉斯接电话的速度倒是挺快,没有让蒋妥有半点犹豫挂断的机会,问她:“还没睡?”   蒋妥嗯了声,说:“睡不着。”   明明累了一天的,可睡意说没就没了。   蒋妥开始把责任推卸在傅尉斯身上:“都是你的夜宵害得我睡不着。”   傅尉斯低笑了声:“那我怎么赔偿你?”   蒋妥顺着说:“你唱个催眠曲给我听吧。”   唱歌这事还真是为难他,“换一个,讲故事成么?”   蒋妥点点头,心说可以。但很快想起这是在电话里,便低声对傅尉斯说:“好。”   事实上,傅尉斯讲故事的功底也不怎么样。   蒋妥听了一会儿就嫌弃:“还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呢。”   于是她还真的讲起了故事。   说的故事不是别的,她讲起了自己的妈妈。   蒋妥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他们姐弟两个走了。   这么多年过去,蒋妥其实都忘了妈妈长什么样子,却忘不掉妈妈那个时候带着她一起在小溪边洗衣服,带着她去抓鱼抓螃蟹。   蒋妥说:“妈妈是在小帖出生后第三月的时候走的,那天早上我起床想去看弟弟,却没有看到妈妈。”   那头傅尉斯低声问她:“恨你妈吗?”   “不恨。”蒋妥由衷说,“村里所有人都说我妈妈是跟着野男人跑了,但是我不相信。我妈妈对我那么好,她那么善良,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傅尉斯便又问她:“那妥妥想妈妈吗?”   蒋妥却说:“也不怎么想了。”   那么多年过去了,早也没有那么想了。   当时好几天找不到妈妈的时候,她又哭又闹,最后爸爸蒋财富编了个慌骗她,说妈妈出去外面挣钱去了,会给她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这是蒋妥第一次和傅尉斯讲起自己的家人,还是她从来不曾跟别人提起的妈妈。   傅尉斯的房间就在蒋妥旁边,想来找她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但他明白自己今天已经过界。   他靠在床上和她通着电话,夜深人静,希望时间能流淌地慢一些。   后来傅尉斯也讲起了一些自己的事情,讲到小时候是怎么被逼着学习,又是怎么逃学的。蒋妥笑说他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何止,傅尉斯小时候也不是什么省心的主。   最后傅尉斯讲着讲着,发现蒋妥睡着了。   大概是压着手机睡的,她的呼吸声他听得清清楚楚。   “晚安。”傅尉斯对她轻轻道了一声。   可他舍不得挂断这通电话。   早上蒋妥被周关泽喊醒的时候才发现这通电话居然打了整整一个通宵都没有挂断。   这会儿蒋妥突然又没了睡意,便翻开手机。   仔细看了眼这段前不久才挂断的通讯时间,居然有五个多小时。   今天第一场电影正式开拍是早上六点半。   蒋妥眼底的黑眼圈被化妆师神来之笔完全掩盖,这会儿看起来倒是神采奕奕的。   群众戏份拍到一半,蒋妥就注意到傅尉斯到来。她的心跳猝不及防漏了一拍,立即匆忙调整心态。   傅尉斯今天的打扮倒是显得平易近人许多,其实只要他穿白色就要好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戾气没有那么重。   实则一整晚傅尉斯也没有怎么睡觉,半夜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听一听,然后嘴角不自觉溢出笑容来。明明是要迈入三十岁大关的男人,却像是个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   这会儿看着眼前的蒋妥,他的心里被一阵阵的柔软填满。   他看到,她的耳朵红了。   这场戏结束后,蒋妥习惯性找自己的手机,就看到上面有一条消息:【分心了。】   是傅尉斯发来的。   傅尉斯就坐在蒋妥不远处。   蒋妥根本不敢看他,也不知道心虚些什么。   低头噼里啪啦打下两个字回复:【没有!】   颊上却一片桃红   傅尉斯勾着唇笑:【嗯。】 第50章   此番傅尉斯从洛杉矶出差回来, 几乎是直接抵达了片场。他一身的风尘仆仆, 却因为姣好的面容反让人觉得飒飒如风起。   片场里大大小小的人都知道傅尉斯的身份, 除了导演万辉辉以外没人敢上前跟他说话。他倒也懒得跟别人多说什么, 大多数时候都是坐在监视器前看着演员的表演。   傅尉斯是这部电影的总制片人,别看他年纪轻轻,却是这个场子里最大的“角儿”。偶尔助理赵明上前与他低语几句,只见他下颚绷紧,垂眸敛神,沉着精明。   这样一个人,淡笑起来的时候又让人觉得像是雨后春色。   没有人知道, 这个时候蒋妥正和傅尉斯之间在来来回回传送消息。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明明隔了不过两个位置的距离,倒像是在“偷晴”。   F:【分心的时候在想什么?】   蒋妥羞红了脸:【我什么都没想!】   F:【昨晚睡得怎么样?】   小妥儿:【不太好,没睡踏实。】   F:【房间不舒服?】   小妥儿:【说不上来。】   过了一会儿,蒋妥说:【你觉得房间里会不会有鬼?】   F:【不会。】   小妥儿:【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F:【不信。】   小妥儿:【可是我怕诶。】   蒋妥是真的怕,所以昨晚就一直开着灯睡觉的。要不是和傅尉斯一直在聊天,她可能会直接失眠到天亮。   虽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是自己吓自己,但如果有个人陪在身边, 那无论如何就不会害怕了。   傅尉斯因为她的答案收敛起了笑容。两人在一起多少算是有五年时间的相处, 可他从来不知道她怕那些东西。   F:【还怕什么?】   小妥儿:【没有了。】   F:【我住你隔壁。】   F:【怕就来找我。】   小妥儿:【想得美。】   然而这天晚上,蒋妥还真的找傅尉斯了。   今天收工较昨天来说要早一些, 但也没早多少。   蒋妥谨听周关泽教诲,今晚无论如何不再吃夜宵。本是打算早点睡的,可躺在床上之后就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翻开手机, 下意识却是去找傅尉斯。   小妥儿:【睡了吗?】   傅尉斯这个人一向是直接了当,二话不说拨了电话过来。   “嗯?”他的声音又低又沉。   蒋妥心跳不自觉加快了些,手指搅着被子,对傅尉斯说:“你昨晚讲故事的时候我好像已经睡着了。”   他笑说:“我可以再讲一遍。”   讲多少遍都可以。   蒋妥问:“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呀?”   傅尉斯答:“刚洗完澡。”   蒋妥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傅尉斯在游泳馆里当自己教练时的身影。   她想到他的八块腹肌,想到他结实的臂膀,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实则傅尉斯眼下的确只是一条浴巾围着下半身,一滴水珠从他胸肌上滑落到腹肌,最后隐匿在白色柔暖的浴巾内。他拨了拨半长不短的发,问蒋妥:“今天想听什么故事?”   蒋妥想了想,说:“我想听听我们之间的故事。”   傅尉斯一怔,道:“好。”   夜里安静,万籁俱寂。两个人捧着手机淡淡诉说,是难得的岁朝乐事。   这个时候的蒋妥不满十八岁,她深深明白自己心动的源泉。她思索久久,终于告诉自己,试着给彼此一个机会。无论两个人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总不至于不共戴天。   于是这个晚上,蒋妥第一次从傅尉斯这个当事人的口中听到了他们之间五年的点点滴滴。   如同王培凡所说,五年前蒋财富去世,蒋妥走投无路投奔傅尉斯。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不甚纯净,以至于未来暗无天日。   可由傅尉斯口中道出,却又好似另外一种情景。   傅尉斯对蒋妥说:“你是不知好歹,没心没肺,怎么都捂不热的一块臭石头。我待你万般好,在你看来都是一种滑稽。”   蒋妥难得从傅尉斯的嘴里听出埋怨,可仍不免为那个不认识的自己辩解:“肯定是你有问题在先。你这个人霸道无理,蛮横自大,这些年我肯定没少受委屈。不然我怎么会捂不热,我这个人最是记得感恩。”   那头傅尉斯低笑:“你有时候是很乖,可绝大多数都不乖。你像是一只随时可能炸毛的野猫,我若是触碰到你敏感的神经,你总是有办法让我吃瘪。没有人让我那么不愉快的,你是独家。”   蒋妥也笑:“那是你活该。”   难得气氛良好。   蒋妥忍不住又问:“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不知道。”傅尉斯说,他靠在床上,闭上双目。   脑海里似乎浮现了第一次见到蒋妥时候的样子。   蒋妥等了等,听傅尉斯说:“大概,你是第一个撞进我心里的人。”   蒋妥的心突然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 = =   傅尉斯此番回国还未到公司报道,所以这也预示着,他在片场待不了太久的时间。一堆公事需要处理不说,也需要参加各种应酬。   于是傅尉斯第三天一大早他就准备动身回南州市。   蒋妥是昨晚就知道他今天一大早要走的,想到今天就不能在片场见到那么严肃的他,心里顿感些许失落。   一时无法理解这份失落感从何而来,蒋妥便埋怨他说话不算话,明明他说她怕的时候可以找他,可他人都不在,她怎么找?   刚起床,蒋妥的房间门铃就响了起来。她以为是周关泽一大早来叫她起床的,没多想就去开门。   开门见到傅尉斯的时候,蒋妥有一瞬间不知所措。   经过这两晚上的夜聊,两个人之间明显有了质的飞跃。可面对面时,却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蒋妥刚想开口说话,傅尉斯便挤了进来。   他高大威猛,反手关了门。   很快,房间里似乎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蒋妥眨巴着大眼看着他,问:“你,你要干什么啊?”   傅尉斯说:“我准备出发回南州了,跟你道声别。”   蒋妥点点头:“哦。”   怕气氛太尴尬,她又画蛇添足添了一句:“那你路上小心。”   傅尉斯说:“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想见我了,我就直接过来。”   蒋妥心说他臭不要脸,“我才不会想你。”   傅尉斯笃定地说:“你会的。”   蒋妥无奈笑了:“凭什么会啊?”   傅尉斯直直看着她的双眼:“因为你心里有我。”   蒋妥躲闪了他炽热的目光,低下头。   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你太臭不要脸了。”   傅尉斯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目光对视,他说:“妥妥,我要当你男朋友,给我个答案,好么?” 第51章   = = =   五月中旬, 南州市几乎已经进入了酷暑。较往年来说, 今年的炎热似乎来得尤其早。   中午时分, 室外温度已经高达三十三摄氏度, 地面温度更是早突破四十摄氏度。   蒋妥的戏服每次都是要二十几分钟的时间才能全部穿戴妥当,可见会有多热,每次戏刚拍,她就是一身的汗。等到收工时候把戏服一脱,里面几乎都能拧出水来。这画面往往让经纪人周关泽看了一阵的心疼,难得抱怨:“一整天下来就是等等等,穿着这个衣服连厕所都不好上!安排的真是有问题!”   蒋妥见周关泽这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 忍不住低笑:“哎呦,瞧把我们家小周周给气的。”   周关泽白了蒋妥一眼,顺便拿干净的毛巾给她擦脸:“你看你,流那么多的汗,痱子都要捂出来的。”   “那不会,衣服上还是有透气的地方。”   蒋妥是不太在意的,她喜欢流汗的感觉。   汗如雨下,那是学生时代的记忆。她是舞蹈学生, 每每练舞总是要出一身汗的。   可等待也是真的无聊。   拍戏的时候并不是一天到晚都在镜头前, 更多的时候是在镜头后面等待。   等待的时候实在太过无聊,于是电子游戏便是最好打发时间的消遣。除此之外, 蒋妥也发现了如今十分流行的网络直播。   初初接触直播,是因为一个代言的品牌方要求,希望蒋妥进行一场直播, 并在直播当中不经意地将产品代入。   蒋妥对直播这种东西不懂,还特地上网观摩了一会儿。到底是心态年轻,很快便get到了直播火的原因。   这是最好的时代,是一个被互联网浪潮颠覆的时代。这一点,蒋妥是最有发言权的,她失去十年的记忆,一朝醒来,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网络的天翻地覆。   关于直播的相关,周关泽倒是挺赞同蒋妥去试一试。毕竟如今网络世界丰富多彩,总不能像个山顶洞人一直隐居。虽然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周关泽若不是因为几次与蒋妥的面对面接触,也不会发现蒋妥有那么讨人喜欢的一面。   如果直播能让观众更加喜欢蒋妥,对她的形象算是更添一分色彩。   第一次的直播就确定在一个较为空闲的,不需要拍夜场戏的晚上。周关泽层层把关,甚至连蒋妥要说什么话都要写在稿子上。蒋妥对此倒有些不满,反驳周关泽:“观众看得就是真实的我,你这样好吗?”   周关泽解释说:“这只是我的plan B啊,万一你到时候说不出来什么话,我这里有准备。”   蒋妥简直被周关泽的细心周到所折服。   不得不说,周关泽如今是越来越让蒋妥满意了,有这样一个经纪人带着,艺人是不需要动脑子的。   直播时间定在晚上八点,蒋妥特地洗了个澡,准备充分。   这次直播的任务是推广金主爸爸的口红。   蒋妥这几年接的代言都是大牌,的确是没有什么不好用。而这个品牌方的口红是主打,在业内十分有名气。   有哪个女人对口红不爱的?蒋妥自然不例外。   收到一个礼盒的口红时,蒋妥就乐地笑开了花。   她打开直播,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大缺,看着自己直播间的人数一点点在往上升,一直到突破一万大关,她突然紧张起来。   一万人啊!这是个什么概念啊!   以前她在学校参加文艺晚会的时候,台下顶天了一千多号人,可那时候就觉得人数好多好多了。而现在,居然有一万人在镜头前看她。何德何能。   蒋妥一边将头发扎起来一个小丸子固定在脑袋上,一边开始正式直播。   品牌方说是让蒋妥不着痕迹代入口红,蒋妥却在一开篇就直接说:“实不相瞒,我今天是来推广一款口红的。我也是今天刚收到,不知道好不好用。本来是想着直接夸好用的,但一想又觉得良心上过意不去,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周关泽在旁边听了要晕厥过去。   可想了想又没有阻止蒋妥,因为在他看来,这样的蒋妥是最迷人,最真实的。   蒋妥说完揉了揉有些发痒的眼睛,看了眼弹幕。   【喜欢你的直接干脆!支持】   【啊啊啊啊啊好美啊!舔屏】   【这是素颜吗?】   【**家的口红吗?这是新品?】   【早种草这款口红了!希望推荐能真实一些!】   蒋妥一一回答了这些问题后,开始直接打开口红礼盒。   “礼盒是真的很精美诶。”蒋妥把礼盒放在镜头前想让观众看明白,却好像发现有点差异。   蒋妥转头问周关泽:“这是因为美颜的效果吗?”   周关泽点点头。   蒋妥说:“那太不真实了,我直接把这些美颜滤镜都关掉。”   粉丝们因为蒋妥这句话疯狂了。   周关泽也没有什么意见,反正蒋妥这张脸是真的无死角,根本不需要这些美颜滤镜。   美颜滤镜一关,蒋妥的面容看起来就更加真实了。   【皮肤真的好好啊!】   【这是吃了什么长大的啊啊啊啊,太美了!羡慕死了】   【吹爆我女神】   【关掉滤镜整个人更年轻了是怎么回事?】   【好可爱啊!!!!!!!!!】   蒋妥废话不说多,直接切入正题。   她想早点结束直播,也可以早点休息。   这口红是她第一次打开包装盒,刚一打开蒋妥自己先疯狂了,大声嚷着:“卧槽,这也太美了吧!”   她自己先捧着口红三百六十度看了一圈。   口红造型别致,关键是整体被水晶包裹住,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蒋妥拿着口红在镜头前晃了晃,企图让粉丝们看清楚:“你们看到了吗?真的好美诶!这外包装是有心了的。”   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无比兴奋,原本还意兴阑珊不怎么想直播的蒋妥对这套口红的兴趣更深了。   语气一变,带着些许俏皮:“辣么,让我们看看介个口红上唇后的效果吧~希望不会让我们失望哦。”   她说着还朝镜头挑了挑眉毛,十分搞怪。   观众被蒋妥这一逗比形象给笑疯。   底下全是一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生你注意形象好吗!!!!】   【您可是高冷影后啊!!!!!!!】   【不对,你早已经没有什么形象可言了】   涂完口红之后蒋妥嘟着个嘴巴在镜头前展示,想让观众直观看到这个口红的颜色。   一旁的周关泽实在忍不住,淡淡开口:“你嘴巴这么撅起来干什么?”   “让观众看啊。”蒋妥说。   “丑死了!”   蒋妥闻言黑了脸:“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你问问粉丝看丑不丑?”   粉丝也替蒋妥打抱不平:   【是谁说我家妥丑的?有没有长眼睛?明明是天仙下凡好吗!】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会说我截图了】   【美美美!】   这个直播间慢慢升温,绝大多数是因为蒋妥的性格幽默。   粉丝来了就不走,甚至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直播间的人数也慢慢上升到了百万。   蒋妥起先以为自己眼花,可在看清楚直播人数的时候都有些飘了,太不真实了。   “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都来看我直播了?作业都写完了吗?”蒋妥一本正经地问。   正说着,直播间里突然飞过一排礼物。蒋妥怒吼道:“谁刷的礼物?说了多少遍不要刷了!我是缺那5块钱的人吗?我缺的是500万!”   蒋妥再次警告:“再刷礼物我直接关直播了,说到做到!”   刚说完,弹幕上飞过一个100万金币的礼物,折合人民币是10000元。   蒋妥正想开口咆哮,定睛一看,刷礼物的网友名叫傅尉斯。   他还轻描淡写留下一句话:【能结束了吗?】   这个时候大概只有傅尉斯知道自己心里有多难耐。看看时间,一个小时过去了,她竟然还不打算停止的意思。   他等了一整天,就盼着蒋妥这个时候抽点时间给自己,可她还玩起了直播。   玩直播倒罢了,为什么她还要那么可爱?   蒋妥既然放出了话,自然也就准备关直播。事实上说了一个多小时,她也觉得有点累。最主要的是,她来来回回涂抹口红,嘴唇受不住了。   观众倒是依依不舍,一个个疯狂发送弹幕不让蒋妥离开。   但蒋妥还是狠心离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关键是,她看到傅尉斯的名字后心砰砰直跳。   总体来说,这次蒋妥直播赢得了非常多的路人缘,算是超出意料之外的成功。   几乎是蒋妥刚关直播,傅尉斯的电话就直接飙了电话过来。   “八点钟给我电话?嗯?现在几点了?”傅尉斯沉着声问。   蒋妥心虚:“我好像跟你说过今晚要直播的。”   傅尉斯:“没有。”   蒋妥:“怎么可能。”   傅尉斯:“没有。”   蒋妥:“你自己记错了。”   傅尉斯:“没有。”   蒋妥火速翻开两人之间今天的聊天记录,她还真的没有说自己要直播的事情。   傅尉斯倒也懒得计较这些,他问她:“没有见面的第五天,想我了吗?”   蒋妥觉得又肉麻又甜,心口不一道:“不想。”   傅尉斯却低笑着:“什么时候才能想我?”   “不知道啊。”蒋妥下意识抓了个抱枕抱在怀里,嘴角不禁上扬,心好像泡进了蜜罐子里。   那头的傅尉斯只身一人坐在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他神情异常柔和,锋芒尽收,眉宇间都染上了温情。   他对蒋妥说:“可是,我想你。” 第52章   傅尉斯那日走之前和蒋妥约定, 两人每晚八点通一次电话, 由她主动打给他。一直到她同意他当她的男朋友为止。他表面看似服软, 实际韧劲十足, 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蒋妥当时骂他无赖小人,可却不得不举手投降。因为他离自己不过咫尺距离,如若她不答应,他大概会想一些下三滥的招数逼她就范。   这个人有太多的前科。   然而傅尉斯真的走了,蒋妥的心里又觉得空落落了许多。   今天已经是两个人没有见面的第五天,每天晚上他们都会通一次电话。   虽说傅尉斯要求蒋妥主动打电话给自己,可这一连五天, 都是他主动打过来,也包括今晚。   其实,蒋妥也在期待他的电话。   “电影拍摄的节奏适应了吗?”傅尉斯问。   “适应了。”蒋妥轻声回应。   她这个人的适应能力其实很快的,来剧组的第一天就习惯了这种快节奏。倒是周关泽有点适应不了,他总说拍电影简直就是慢性自杀。的确是,蒋妥最近每天的睡眠时间都不超过五个小时。   傅尉斯自然也是知道这种快节奏,他本身就是这行业的领军人物,太明白其中缘由。在剧组的每一天都在烧钱, 可以的话, 剧组恨不得二十四个小时连轴转。   可因为有蒋妥在,傅尉斯宁愿多花钱打点, 他对蒋妥说:“我让辉辉尽量放慢一些拍摄进度,确保每个演员每天可以有八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蒋妥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啦,白天候场的时候其实是可以睡的。”   她忍不住问他:“你现在在干什么呀?”   “加班。”傅尉斯靠在椅子上, 退去了一身的锐利,把所有柔情都给了电话那头的蒋妥。   蒋妥哦了一声,说:“那你现在要忙吗?”   “不忙。”傅尉斯说,“没什么比你重要。”   老男人说的情话虽然土,但仍是有用的。   蒋妥的脸噌的一下红了。   一旁刚整理完设备的周关泽转头看见蒋妥这满面娇羞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周关泽的房间就在蒋妥的对面,因为直播刚结束,眼下他也准备回房。   关于蒋妥感情的事情周关泽并不打算多加干扰。他希望蒋妥顺着自己的心就好,拍戏已经是辛苦,再压抑自己的情感怕是更苦。   走之前周关泽朝蒋妥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早点休息。   蒋妥捧着手机趴在沙发上,对那头的傅尉斯说:“我要睡觉了。”   “还早。”傅尉斯看了眼手表,不过九点一刻。   他说:“去床上躺着,再跟我说会儿话。”   蒋妥嘴上说着不乐意,可行动却很诚实,起身回了房间。   她躺在了床上,问他:“那你什么时候下班啊?”   “随时,只不过早回去也是一个人,待哪里都一样。”这话说得未免有点凄凉了。   蒋妥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如此一来,这通电话倒显得有些温情。   两人这个电话粥一煲就是一个小时,后来蒋妥回忆起来,对话内容似乎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   等电话挂断,蒋妥收到周关泽发来的语音消息:【你上热搜了,有空看看。】   蒋妥猜测大概可能是因为今晚上的直播,点进去微博一看,果然是。   网络上关于蒋妥今晚直播的精华回放上了热搜:#蒋妥好有意思一女的#。   留言基本上都是正面的:   【蒋妥真的好可爱!】   【改变了我原先对她的看法,路转粉了】   【有种仙女下凡的赶脚,不过现在这个样子更讨人喜欢】   【越来越喜欢蒋妥了,又有实力又有颜值,关键是性格好好啊!】   当然,这种热搜下面多少也会出现一些杠精:   【只有我觉得蒋妥很丑吗?】   【一种人设罢了,值得那么吹吗?】   【性格哪里好了?说真的,很像白痴……】   【整容脸!】   蒋妥大致翻了翻留言,对于这些恶意的攻击心里倒是没有太大的波澜起伏。   但让蒋妥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名字后面紧跟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傅尉斯#。   在今晚直播最后傅尉斯砸下100万金币的画面被粉丝做成一条小短片,有意思的是傅尉斯留言的那句话“能结束了吗?”更是引起网友之间的疯狂猜测。   蒋妥和傅尉斯的事情坊间早有传闻,如今倒像是真的了。傅尉斯一个娱乐公司大老板,蒋妥一个一线电影咖,网友们瞬间脑补起霸道总裁小说。很快网络上还有了两个人的同名男女主角小说。   后来蒋妥闲着无聊还真的去看了自己跟傅尉斯同名的小说,心里只有emmmm……   = = =   随着几次直播,蒋妥的人气是水涨船高。很快,她的微博粉丝数量突破了两千万的大关。要知道,早前她一直是低调的代名词。   周关泽看着蒋妥这日渐增加的粉丝数量,心里是高兴的。   但凡是物极必反,周关泽也担心高人气之后会被反噬。于是周关泽最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在各大论坛还有八卦网站上巡视,果然,最近黑蒋妥的帖子也增多了。   要知道,蒋妥人气一旦上涨,势必要动了某些艺人的奶酪。娱乐圈的竞争从来都是暗下风云,表面上和和气气称之为闺蜜,私底下可能会因为一个代言头破血流。   周关泽最是明白这些道理,所以提前放话:“蒋妥目前专心电影事业,请有些人见好就收,日后多少要相见,别弄得鱼死网破。”   专注拍电影的蒋妥自然是不知道周关泽在背后为自己做出的这番贡献。   她现在每天都泡在剧组,除了拍电影之外就是捧着手机。手机是她现在能够联系外界的唯一工具,有了手机就等于有了全世界。   不知不觉,蒋妥进剧组也有大半个月了。半个月的时间,足够让蒋妥和现场的工作人员打成一片,她本就是性格好相处的人。其中和蒋妥关系最好的大概能算方聪。两人之间除了满满的对手戏熟络起来以外,更多的是游戏间培养出来的革命情谊。只要是一有空,蒋妥就要拉着方聪还有其他空闲着的演员一起玩游戏。   新的赛季,蒋妥在游戏的里成绩十分夺目。而她在游戏里的名字也非常骚包,名为:“蒋妥本仙,不服来战”。每次组队到陌生网友的时候,对方会认真问她是不是真的蒋妥,她也毫不避讳,称自己就是蒋妥本人。   蒋妥的声音一直是非常有辨识度的,因为一有空就上线玩游戏,不知什么时候她玩游戏的事情就传了出去。甚至,网上还传出了蒋妥和路人组队玩游戏时的搭档赛,里面蒋妥的操作十分惹眼,一看就是行家。   于是,在毫无任何心里防备的情况下,蒋妥又上了热搜。   蒋妥都忍不住要怀疑,问周关泽:“你没有帮我买热搜吧?”   周关泽一脸无语:“我有那个闲钱还不如去美美容。”   蒋妥就纳闷了:“那我为什么老是上热搜啊?”   周关泽更无语了:“别人想上热搜都上不了,你就知足吧你。”   其实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蒋妥一直是非常有话题性的人物。只不过早前网上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被压下,现在没有人这么做。   天光渐渐泛黑,白昼退场,黑幕酝酿。   傅尉斯翻看网络上关于蒋妥上的各种新闻,尤其在看到网友一直留言表达对蒋妥的爱意时,心里生出淡淡的欣慰。   他喜欢的这个可人儿是块金子,迟早是要发光发亮。而他现在不在阻止这一切,顺其自然,希望她能更加自由开心。   晚上八点,依旧是他们两个人的时间。   随着傅尉斯打过招呼,剧组里的时间不再紧凑。凡事慢工出细活,傅尉斯的原话是让万辉辉别太心急,好好拍。万辉辉怎会听不出这话里有话。   蒋妥今天收工刚好是在八点,接到傅尉斯的电话时,她高兴地喂了一声。   “什么事那么高兴?”傅尉斯问。   蒋妥说:“导演说我演技很好,我很高兴。”   傅尉斯:“这就高兴了?”   蒋妥:“当然高兴啦!”   傅尉斯:“傻丫头。”   蒋妥:“你才傻呢。”   两人聊了一会儿没什么内容的天,蒋妥乘坐的保姆车也到达酒店。   到了房间后,蒋妥对傅尉斯说:“不跟你瞎聊了,我得去卸妆洗澡了。”   “去吧。”傅尉斯道没有阻拦,“一会儿视频。”   蒋妥:“!!!”   她立即拒绝:“不要!”   “为什么不要?”傅尉斯耐着性子,语气带笑:“害羞?”   蒋妥自然不承认:“你才搞笑呢,我凭什么害羞啊!视频就视频,有什么了不起的!”   “好。”傅尉斯挂断电话,手指轻轻打着节拍,心情是前所有未有的开朗。   这段时间两人一直通过手机联系,却从未视频过。算算日子,也有两周的时间没见了。   这头的蒋妥爆红了脸,想到自己一时逞能说出口的话,恨不得锤爆自己的狗头。   她很快洗漱完毕,待穿好穿浴袍的时候顿了顿。   想到等会儿要和傅尉斯视频,她便跑过去打开自己的行李箱。   这次来剧组她带的衣服不多,都是以宽松休闲为主。找了一圈,似乎没有找到什么满意的。   傅尉斯的视频连线就是在蒋妥翻箱倒柜的时候发来的。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还未打理的长发也随意披散在脑后,直接接起视频。   那头傅尉斯看着蒋妥久久没有说话。   蒋妥心底一片凉意,低声说:“不说话我挂了。”   傅尉斯低笑:“不准挂,我看不够。” 第53章   两个人的第一次视频连线, 蒋妥是真的害羞了。她面上总是一副大大咧咧做派, 内心却十分柔软细腻。在情感的问题上, 有些胆怯, 却也很想进一步尝试。与傅尉斯之间纠缠越久,蒋妥越是发现,自己的心里早已经烙印下这个人的身影。   “你猜你洗澡花了多久时间?”傅尉斯淡笑着问。   蒋妥咕哝一声:“多久啊?”   傅尉斯:“一个小时十五分钟。”   蒋妥囧:“其实我没有洗那么长时间啦。”   傅尉斯:“那你在干什么?”   蒋妥:“我在找好看的衣服。”   傅尉斯:“找好看的衣服干什么?”   蒋妥:“……不告诉你。”   不告诉他,他也知道。   傅尉斯嘴角的笑容漾开,顺势说:“明天我要见个重要的人,你帮我看看穿什么好。”   蒋妥捧着手机点点头:“好呀。”   这是失忆后的蒋妥第一次见到傅尉斯家里的衣帽间,忍不住一声轻叹:“土豪啊!”   哪里是衣帽间, 根本就是一个奢侈品购物商场,镜头一晃而过,蒋妥清清楚楚看到摆放着的所有东西。   “我不是土豪。”傅尉斯淡淡反驳,“我是豪门。”   “噗。”蒋妥忍不住一笑,“有区别吗?”   傅尉斯一本正经解释:“土豪一般比较土,我不土。”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寡淡,其实算不上骄傲,可在蒋妥看来就要笑掉大牙。   蒋妥笑地更开心了, 还在床上打了个滚:“哈哈哈哈, 你还不土啊?你的土味情话都土死我了。”   傅尉斯倒还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他一只手撑在衣柜门上, 眉头微皱:“是真心话。”   蒋妥腼腆地咬了咬唇,催促傅尉斯:“快看衣服啦。”   傅尉斯推开衣柜门,整齐熨烫挂号的衣服一一呈现在蒋妥的眼前。   蒋妥目光所及, 暗色系的居多,其中黑灰色尤其多。   “好单调啊。”蒋妥鼓了鼓腮帮子,“你们一定要西装才能见人吗?”   “倒也不是。”傅尉斯转而推开另外一边衣柜门,说:“衣服按照款式挂列,西装归西装,休闲装归休闲装。”   蒋妥问傅尉斯:“你明天要见什么人?有多重要?”   傅尉斯看着蒋妥,稍显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她掌握着我所有的命脉,是个很重要的人。”   蒋妥似懂非懂,“哦”了一声:“多大年龄啊?是男是女?”   话问出口之后蒋妥意识到好像哪里怪怪的,连忙补充:“我可不是窥探你隐私。”   傅尉斯避重就轻:“你很好奇?”   蒋妥羞红了脸:“我才不好奇!”   傅尉斯转而问蒋妥:“站在你的角度,希望我穿什么类型的衣服。”   这话倒是把蒋妥从羞涩中拉回来,她想了想,说:“其实你穿什么都挺好看的。”   也不知为何,原本她还觉得傅尉斯穿西装看起来太过老成,但现在甚至觉得,傅尉斯穿什么都好看。   傅尉斯因为蒋妥这句话笑了,脸上似乎带着星辉。   所有孤单乏味的夜晚,因为视频里面的那抹倩影,一切都显得不一样。   最后蒋妥倒是照着自己喜欢的衣服款式挑了好几套给傅尉斯选择,傅尉斯欣然接受。   这种视频连线长达两个小时,从傅尉斯挑选衣服到整理行囊。后来傅尉斯还把镜头一转,来到另外一边衣帽间。   那个衣帽间是蒋妥的。和傅尉斯的衣帽间毫无阻隔。只不过一个衣物都在左边,一个都在右边。   傅尉斯对蒋妥说:“你的东西都在这里。”   蒋妥心里顿感些许酸涩,问他:“为什么不扔了。”   “不扔。”傅尉斯淡笑,“因为你会回来。”   不久前的一次深夜肺腑,蒋妥也算是知道自己这些年和傅尉斯之间的种种。分手一事虽然是傅尉斯提出,但最后悔的莫过于他。他希望她离开之后会更开心,却发现自己因此愁云不展。想要她回到自己身边,却发现她因车祸失忆。   蒋妥好几次想问,这次终于问出口:“傅尉斯,你喜欢的其实一直是失忆前的我吧。”   她突然有些嫉妒那个没有失忆的自己。   傅尉斯摇摇头:“我中意的就是你这个人,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 ,一直是你,蒋妥。”   蒋妥因为这句话,心情很久都无法平静。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大抵就是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傅尉斯的语气。   她必须承认,自己是真的沦陷了。   = = =   第二天中午时分,周关泽询问蒋妥,是否能够通过直播的方式来打一场游戏。   蒋妥闻言兴致缺缺,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一旁方聪倒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用肩膀撞了撞蒋妥:“诶,怎么回事啊你,今天怎么不玩游戏。”   蒋妥打了个哈切,说:“昨晚没睡好,现在好困。”   一晚上的梦境乱七八糟,都是傅尉斯的身影。   周关泽大致能猜出蒋妥为什么没睡好,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关于直播游戏的事情周关泽还是帮蒋妥给定下来了。   最近蒋妥游戏的操作水平的确是挺高,这事也不能算劳累,顶多就是玩游戏的时候开个直播。   周关泽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目前蒋妥一直在拍电影,曝光率不够。虽然是想低调做事,但她毕竟是个明星,偶尔增加一些曝光和话题,也会让观众记住她,更利于发展。   方聪听闻蒋妥过几日要直播玩游戏,便自告奋勇来当陪练:“妥姐带我飞!”   相处久了,方聪身上的逗比属性慢慢显露,如今蒋妥和他是称姐道弟。虽然蒋妥现在心理年龄不到十八岁,但生理年龄也比方聪大了几岁。方聪叫她一声姐没有错。   杨柳白云,微风不燥。   午休过后,蒋妥精神状态好了一大截。下午拍摄完成之后,她便要喊方聪来一起玩游戏。   既然答应了直播玩游戏,那她也得好好练练,毕竟是要见人的。   方聪还在拍摄一场戏份。   这场戏是在绿布里完成,等于是无实物表演,还挺考验方聪的演技。   在连续数条被cut后,方聪明显有些丧气。   蒋妥过去一把拍了方聪的肩膀:“怎么回事啊老弟,状态不行啊。”   方聪瘫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我要自闭了。”   正好蒋影后在,方聪便向她取取经:“你看我这段要怎么演才比较好?”   蒋妥心虚着接过剧本,认真看了起来。   在表演上她或许是真的有一定的天赋,除了第一天开拍的时候连续十几条不过,后来每次拍摄都很顺利。她面对人物有自己的理解,会代入到人物去,揣摩人物当时的心理状态及变化。   看过方聪的剧本之后,蒋妥开始按照自己的理解跟他稍作演绎,没想到方聪立即茅塞顿开:“蒋老师你简直就是神仙!”   第一次被叫做老师,蒋妥心里觉得别扭:“行了,你再去试试吧。”   方聪向蒋妥作揖,笑着说:“感谢蒋老师倾囊相授!”   蒋妥忍不住给了他一拳头。   不知道是不是蒋妥这一番“指导”,后续方聪的拍摄的确十分顺利,最多三条就过。他刚好在绿布里面有好几场戏份,导演见他状态还不错,便让他多拍了几场。   方聪也没有料到自己接下去表现会那么好,戏份拍完之后还被导演一顿猛夸,激动得他跑过来二话不说一把抱起蒋妥转了个圈。   蒋妥吓了一大跳,大骂方聪是个神经病。但她到底是能够感受到方聪的高兴,那种被人肯定的感觉是真的很满足。她哭笑不得,在方聪肩上一顿猛捶:“方聪你个神经病,你快放我下来!”   片场里演员关系好,打打闹闹是常事,倒也没有人有其他想法。   只不过突然之间,原本吵吵嚷嚷的片场安静了下来。   蒋妥挣脱了方聪,下意识转过头,就见到不远处的傅尉斯。   他站得不远,修眉风目,直鼻薄唇,冷漠如雪后荒原。   蒋妥看到他的那一霎,心中如小鹿乱撞,失了方向。梦了一个晚上的人现在就在眼前,她又羞又喜。   她下意识是想跟他打声招呼的,却不料他却转身离去,衣角似乎都带着寒意。   什么人啊?   蒋妥再迟钝,也看得出来傅尉斯在生气。   不等蒋妥疑惑,周关泽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啊你,把我们傅老板给气到了。”   “我气到他?”蒋妥一脸无语,“我好端端的怎么就气到他了?”   周关泽也懒得多说什么,翻了翻白眼。   回去的路上周关泽忍不住还是对蒋妥说:“刚才方聪抱着你转圈,傅老板全都看到了。”   “方聪这个神经病。”蒋妥也生气,“你没看到我在骂他吗?”   周关泽耸了耸肩:“我只感觉你们两个在打情骂俏。”   蒋妥二话不说打了周关泽一圈:“你才打情骂俏呢。”   可周关泽的话蒋妥到底也是听进去了。   回到酒店房间,蒋妥捧着手机等着傅尉斯的电话。以往这个时候两个人都会联系的,可今天他却没有主动打电话过来。   蒋妥恼地在房间里大骂傅尉斯:“笨蛋!猪头!傅尉斯大猪头!”   不等她骂完,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不正是她正在骂的这个人?   蒋妥气着不接电话,他直接发了条短信过来:【你在骂谁?】   蒋妥:【你管我骂谁!】   傅尉斯:【酒店房间隔音效果不好,我在隔壁。】   蒋妥:【你是猪头!】   傅尉斯:【好。】   蒋妥:【好你个头啊!】   傅尉斯:【开门。】 第54章   开门这两个字猛地让蒋妥的心脏砰砰跳动。   蒋妥是绝对相信傅尉斯此时此刻就在门口, 但她却不敢开门。   不是怕他, 而是不敢见他。   蒋妥小心翼翼走到门边, 手里噼里啪啦打下两个字发给傅尉斯:【不开。】   傅尉斯很快回复:【那我喊了。】   啊啊啊啊!   蒋妥气呼呼地打开门, 因为他这种霸道的语气和行事作风。   她气得牙根都好像发麻,手指骨节泛痒,就想揍他一顿。   傅尉斯的脸上倒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全然不见下午阴霾的神色。   蒋妥堵着门不让他进来,理直气壮地问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想见你。”傅尉斯丝毫不避讳内心真实的想法。   可他这番话却让蒋妥一个激灵。   蒋妥脸憋得通红,连忙左右看看,见走廊上没有人才稍显放心。   她双眉拧成疙瘩, 脸上都是青春的朝气,朝傅尉斯怒道:“你闭嘴!”   “有东西给你,让我进来。”傅尉斯道。   蒋妥才不想他进来,她站在门口拦着,说:“我不要你的东西。”   想到下午的时候她想给他打个招呼,而他却直接掉头离开,她心里就气。   当然,如果傅尉斯执意要进来, 蒋妥也是没有办法。   他有一身蛮力, 她根本不是对手。   蒋妥想大喊,傅尉斯直接一把关了门。   两人对视片刻, 针尖对麦芒,其实谁都不是会服软的那个人。   蒋妥浑身上下都好像长着张牙舞爪的小刺,傅尉斯低调内敛铜墙铁壁。   好一会儿过后, 傅尉斯率先投降。   他伸手欲拉她的,被她一闪而过。   “我吃醋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妥协,带着委屈,带着些许无奈。   他认栽,彻底。   蒋妥是吃软不吃硬,见他服了软给了个台阶下,便侧过头不看他,低低说:“你都没有搞清楚是什么情况跟我吃醋生闷气,凭什么啊。”   生气了还不理人,真的很过分!   蒋妥气呼呼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痒难耐,只是傅尉斯想起方聪抱着她旋转的画面,心里便升起烦躁。   他垂眸看着她,淡淡道:“看着我。”   蒋妥心下不知如何反应,她不能否认的是看到他的时候是高兴的,虽然是生着气,却也像是灌了一瓶蜜糖。   她不转头,他也不强求,问她:“想我吗?”   “不想。”她早习惯口是心非。   傅尉斯脸冷如冰,又说:“我再问一遍。”   蒋妥直接掐断他的话:“你不用问,我不想你,一点都不想你!”   “蒋妥!”傅尉斯的声音又沉又寒。   蒋妥被他吓了一跳。   他这样低声又颦眉的森冷样子,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若不是蒋妥清楚他这个人的性子,怕是要吓得腿软。   “你凶什么凶啊!”蒋妥不甘示弱,“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想你!”   “嘭”地一声,是傅尉斯离开时重重的关门声。   蒋妥气得眼眶都红了,心里问候了傅尉斯祖宗十八代一遍。   对面听到动静的周关泽打开门,见蒋妥红着眼眶,连忙过来问:“怎么了我的小祖宗?”   蒋妥转头往屋子里走,还是忍不住骂傅尉斯:“猪头!神经病!一天到晚凶凶凶!谁想他谁就是大傻叉!”   周关泽关了门进来,只觉得头皮发麻:“吵架了?”   “没有!”蒋妥说。   周关泽在女人堆里混得久了,很明白一个道理。   女人的话是不可信的,或者说,女人的话你反过来听就是了。很多时候,她们说没有就是有,说有就是没有。按照这个法则来看待问题,基本上不会造成太大的矛盾冲突。   不过很显然,傅尉斯还不太明白这个道理。周关泽倒是挺想去提醒傅尉斯一句的,不过显然已经晚了。   “傅老板怎么气着你了?说来听听?我给你出出气。”周关泽抱了抱枕坐在蒋妥身边,一脸知心姐姐模样。   蒋妥气不打一处来,无处宣泄,便顺势道:“他这个人有霸道又野蛮,反正一切要顺着他的心意来就是对的,不然就生气,生气就给别人脸色看。你说我凭什么看他的脸色啊?”   周关泽连连点头:“就是,小仙女就是用来宠的!”   蒋妥一万分个认同周关泽的话,感觉自己有了战友,她又说:“他自己那么敏感,是觉得我跟别的男人眉目传情吗?他的思想就那么龌龊吗?就觉得我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越想越生气!   周关泽看了看蒋妥的脸色,顺势道:“真是的,咱们妥妥眼里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偏偏还不识抬举,真是浪费别人一片心。”   “就是。”蒋妥牙齿咬得“咯咯”响,“不识抬举!谁有那么多空闲时间跟他浪费感情啊!真是的!每天都睡不够了!”   周关泽连连点头:“不识好歹!”   正说着,房间内线响起。   周关泽就近接起,听是方聪打来的,便把电话放到蒋妥耳边。   那头方聪明显心情愉悦,舒畅笑着说:“蒋姐,要组队玩游戏吗?为了感谢你今天的无私奉献,我决定以后要陪你好好练游戏。”   蒋妥心里还烦着,冷着声说:“今天不玩了,早点睡吧。”   方聪一听这语气不太对劲,弱弱道:“怎么了?”   周关泽连忙接过话,对那头的方聪说:“妥姐今天拍戏有点累了,不好意思。”   “这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说不好意思也是我,打扰了。那就早点休息吧,晚安。”   电话挂断,周关泽见蒋妥靠在沙发上打开了游戏界面……   “不是说不玩的?”周关泽弱弱问道。   蒋妥沉着脸:“为什么不玩!游戏可比谈感情有意思多了!我要玩游戏!去他的大猪头!”   = = =   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是庸人自扰。   尤其在周关泽旁观者看来,一切都是明明白白的。   蒋妥这一天也的确劳累,捧着手机玩了会儿游戏就直打盹。后来竟还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周关泽叹了口气,给蒋妥找了个毯子盖在身上后就走了。   但他走后特地在自己房间的猫眼里看了看,见某个人口中的大猪头打开了对面的房门,他也就安心地去睡自己的觉了。   不枉他这晚上故意把说话声音放大,变着法子勾着蒋妥说出心里的话。   看来这个大猪头还是听到了。   傅尉斯弄到蒋妥房门卡并不是什么难事。   看到蜷缩在沙发一角的蒋妥,傅尉斯的内心化成一汪春水。他走过来蹲在她的面前,轻轻给她拉了拉被角,又给她脸颊上的发丝抚开。   蒋妥恬静的笑容有一种魔力,无论他再怎么不悦,总会柔和下来。   可睡在沙发上到底也不是一个办法,傅尉斯终究忍不住要抱她去床上睡。   动作尽量放轻,但蒋妥还是醒了。   看到傅尉斯的那一瞬间,蒋妥还有些不清醒,她皱着眉看着他,以为是在梦中,嘀咕着:“大猪头,你就是个大猪头。”   傅尉斯笑着回应:“对,我是猪头。”   他必须承认这一点。   尤其在听到她所说的那些话之后,更确定无疑。   他都听到了。   “你真的好讨厌。”蒋妥嘀咕着闭上眼。   可刚闭上眼,她就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连忙睁开眼。不是梦。   傅尉斯已经抱着她躺在床上,他也顺势侧靠在她旁边,给她拢了拢被子,说:“睡吧。”   不是没有注意到她眼底下的一片青黑,更让他心里泛疼。   虽然这段时间剧组节奏放缓,可演员的工作强度还是要比大多数行业节奏快很多。蒋妥作为主演,戏份更比一般人重。尤其这是一部科幻电影,需要做的很多尝试都是前所未有。   刚睡醒的原因,蒋妥收敛了身上的锋芒,她小小一个塞在被子里,露出大大的双眼看着他。   傅尉斯靠过去在她额上亲了一口,看着她说:“我错了,不该凶你,不该跟你生气,不该给你脸色看。”   蒋妥睡了这么一觉,天大的是都不是什么事了,更别提什么生气。十七岁的她就是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没有什么隔夜仇,尤其对方又是那么低眉顺眼地道歉。   “傅尉斯。”她轻声喊他。   “嗯?”他低下头,侧脸几乎要贴在她的脸上。   安静的房间,彼此好像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他们彼此双方都在无声中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错误,一个巴掌拍不响。   蒋妥带着睡醒后的娇意,柔声说:“你以后要是再那么凶我,我真的一辈子都不理你了,我说到做到。”   傅尉斯淡淡笑着点头,“好。”   他的心好像变成了一团棉花,无论她现在怎么在上面踩踏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这是一颗棉花糖,甜得他忘记了先前所有的恼怒。   蒋妥瞪着他:“你每次回答的时候都好听,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副样子,你管不住自己。”   傅尉斯无言以对。   蒋妥笑了:“你承认了对不对?”   傅尉斯扶了扶额,难得想逃。   这种被人直面缺点的时候,也让他有一丝尴尬。   蒋妥说中他这人的脾性,心里愈发高兴。有种占上风的得意。   她见他有“逃”的打算,下意识伸手拉住他的衣角。   傅尉斯低头看着她抓住自己衣角的小手,目光沉沉。像是要幻化成型的野兽,他在努力克制自己。   蒋妥意识到不妥,想放开的时候已经迟了。   傅尉斯一把将她按在身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能吻你吗?”   他在尝试收起自己的冲动。   但显然不能。 第55章   近在咫尺的双唇。   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推动点。   星星之火便可以燎原。   “嗯?”傅尉斯沉着声, 微微扬眉。   蒋妥没有吱声, 傅尉斯的手指便轻轻缓缓在她脸上摩挲, 最后游弋到她的唇角停留。   他的手指很烫, 灼得她唇角发麻。所到之处,都让她颤栗。   呼吸里似乎都弥漫着暧昧情愫,两个人的气息都交缠在了一起。   蒋妥感觉自己在傅尉斯宠溺深情的双眸中迷失了方向,失去了重量。她像是漂浮在半空中,腰上枕着一团软绵。   傅尉斯等不到回答,唇便落在她的眉心,她的鼻尖, 她的唇角,就是不主动亲吻她的唇。   他俯在她的身上,却没有把全身的力道压下去,半撑着身子,空着一只手在触摸她的脸颊,末了指尖又停留在她的唇上。   像是看不够摸不够要不够。   “妥妥。”他低声喊她。   蒋妥轻轻答应了一声,看着他深邃的眼眸。   直到他越来越靠近,低头, 含住她的唇畔。   这一次她没有反抗没有闪躲, 反而有些许的期待。   那张温热的唇如期而至,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味, 似乎真的有点甜。   唇与唇的碰触早不是第一次,可对蒋妥来说却是前所未有的感官体验。她觉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不受控制。   傅尉斯的舌尖撬开她的唇齿, 拖出她的丁香慢慢吮吸。他似乎有些着急,又刻意放缓动作,依旧温柔细致。轻轻咬她的唇,轻轻□□,待她适应这种陌生的接触,他便大胆闯入,肆意搅动,翻天覆地。   这不是蒋妥第一次和傅尉斯接吻,却比任何一次冲击感都要大。   她紧张地双手抓住他的衣角反被他扣住双手,十指紧扣。   傅尉斯完全是出于本能地掠夺,像是品尝美味,一点点将她生吞入腹。   这美妙的滋味,他似乎有几个世纪未曾获得,一触便停不下来。   双唇碰触在一起,温热的舌纠缠在一起,彼此的呼吸交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电流从舌尖一直蔓延全身,蒋妥早已经化成一滩水。她没力气挣扎,没有力气反抗。   这个吻颠覆了蒋妥先前对接吻的所有认知。她发现自己非但不讨厌,反而想要更多。这才应该是属于她的初吻,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美好,足以让她一生回味。   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肩,甚至。开始尝试性地学起他的动作。   嘴里不知何时溢出了低吟,蒋妥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企图与他交缠。   感受到回应的傅尉斯却无法再温柔下来,他内心的野兽似乎是被唤醒,叫嚣起来。他的忍耐力在她那湿湿软软的触碰下轰然崩塌,单手托着她的后脑勺逼得她更靠近自己,他想要更多更多。   紧接着是更深情地吻,交换彼此,毫不保留。   “唔……”   蒋妥无法控制地轻轻颤抖,十指紧紧抓住傅尉斯,似是要找到一块浮木。他知道她在紧张在害怕,用力地抱着她,轻轻地揉着她,给予她一切的安抚。   她彻底沉沦。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蒋妥的嘴唇都是微微红肿,几乎有二十多分钟,他们乐此不疲地在这个游戏中,根本舍不得停下来。   双唇慢慢分开,傅尉斯又低头在她唇上亲了好几下。   后来蒋妥的小脸埋在他的怀里,听到他的心跳扑通扑通。   一切都超脱了她的想象之外。   好一会儿之后,傅尉斯将蒋妥从自己怀里捞起,亲昵地与她额碰额,鼻尖蹭着鼻尖。   蒋妥翻涌崩腾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看着傅尉斯近在咫尺的双唇,明白刚才做过了些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一下一下在她身上轻轻抚摸,享受着这难得的亲密时光。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手指撑在傅尉斯的胸膛上,似乎没有一点力气。但她不能否认的是,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   一直到傅尉斯的大掌轻轻撩开她的衣摆,在她腰上来回摩挲,蒋妥紧张地按住他:“不要……”   “不要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像是从磨砂纸上用力划过。   蒋妥满脸的娇羞,不知如何作答。无所适从之际,傅尉斯又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如果说之前的吻是让她打开了新世界,那么这一次,他要带她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夜还漫长,足够他们慢慢开拓。   = = =   拍戏的时候蒋妥走神了。   导演喊了声咔,她连忙道歉说不好意思。眸光不经意扫到坐在旁边的傅尉斯,她的脸颊更是绯红一片。   她想到了昨晚的吻。   傅尉斯倒是一本正经坐在监视器前,风雨不动。   蒋妥突然觉得他的演技才是一等一的好。   其实蒋妥昨天就注意到,傅尉斯穿的是她那天晚上在视频里指导他的搭配。   他穿上她搭配的衣服,整个人更显年轻朝气。   蒋妥也后知后觉明白,原来他那天晚上说要见的那个重要的人,就是她。   两人经过昨晚,关系似乎有了质的飞跃。   不过昨晚除了接吻以外,傅尉斯并没有逾越界限。他知道要慢慢来,不能吓坏了她。   不心急,才能吃到最可口的美味。   昨晚傅尉斯回房间之后,蒋妥嘴角的笑意一直止不住。后来连她的梦里都是他的身影,好像一整个晚上都在接吻。不断不断地重复这种脸红心跳的感觉,让她这颗少女心彻底被他点燃。   几乎是蒋妥刚回化妆间,傅尉斯便一把将她抵在了墙上。   “为什么又分心?”他语气里带着低笑,言语里都是舒畅。   蒋妥伸手推他,逞强着说:“我才没分心。”   傅尉斯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直接吻她。手臂环着她的腰,大掌轻扶她的脸颊,吻地急切热烈。   蒋妥跟不上他的步伐,只能由他带着翻云覆雨。   短暂分开后,他眼角含笑看着她问:“在想这个吗?”   蒋妥又羞又恼地捶打他的胸膛,气呼呼地说:“你走开啦,工作人员要来了。”   “不要。”他倒有些孩子气,伸手抓住她的手十指紧扣,“一起走。”   蒋妥着急,咬了咬唇。   她并不想在剧组里跟傅尉斯的关系被人知道,总感觉怪怪的。   傅尉斯怎么看不出来她心里的想法,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声哄着:“晚上带你去市区餐厅吃好吃的,好么?”   蒋妥闻言双眸都亮了,问傅尉斯:“吃什么好吃的啊?”   她果然是一有吃的就能把自己买了,还倒替别人数钱。   傅尉斯心痒难耐,忍不住低头又在她唇上啄了啄,说:“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嗯?”   蒋妥脑袋里立刻浮现汉堡包炸鸡薯条可乐,就差掰着手指跟傅尉斯一个一个说出来。   傅尉斯皱了皱眉:“这些高油高热量的食物,你确定自己能吃?”   他知道周关泽一直很控制蒋妥的饮食,那次他大晚上给她吃宵夜,后来还被周关泽“教训”。   蒋妥垮下脸来,可怜极了,说:“老周都不让我吃,可是我好想吃啊,就偷偷吃一次嘛。”   她说着还伸出一根食指做出一个一的姿势。   如果可以,傅尉斯很想就地吃了她。   剧组到底是偏离市区,这里没有什么高级餐厅,路边美食倒是挺多。但因为周关泽时时监督着蒋妥,所以蒋妥进剧组以来到现在,每天都是白饭青菜,偶尔才被准许吃一些肉。大鱼大肉是根本不用想的,偶尔吃一点都要过好几次水。   蒋妥的意志力并不算十分坚定,尤其在美食这一块。有时候看着同剧组其他小伙伴在吃好吃的,她一颗心都要飞到人家那里去。每次都是周关泽义正言辞告诉她:“别想着吃,这是对自己不负责,对戏不负责。”   周关泽是个很负责任的经纪人,知道蒋妥吃不得,他便陪着蒋妥一起。蒋妥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于是,当蒋妥偷偷摸摸坐上傅尉斯的豪车时,良心上还有那么一些些的过意不去。   她瞒着周关泽去吃好吃的,是不是太不仗义了啊……   “怎么了?”傅尉斯的手覆上蒋妥的手背,转而与她十指紧扣。   蒋妥内心纠结,便把情况跟傅尉斯说了,鼓着腮帮子问他:“我这样是不是很不好啊?”   傅尉斯直接睁眼说瞎话:“不会。他是你的员工,做这些都是他的义务。”   蒋妥的心里防线开始松动。   傅尉斯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轻轻捏着,问她:“这段时间出去玩过吗?”   “没有,从进剧组以后就没有出去过。”蒋妥说着就觉得自己好可怜。   傅尉斯深表同情:“市区有一家高级餐厅,味道不错,周关泽没带你来过?”   蒋妥连忙摇头:“没有。”   傅尉斯没有再说话了,脸上一副惋惜。   蒋妥更加坚定自己要去吃东西的决心。   夜幕早已经降临,因为傅尉斯提醒过万辉辉,所以蒋妥才能有这个空闲偷溜出来。   这会儿蒋妥好似一个好奇宝宝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惊喜着这个城市五彩缤纷的夜景。   “诶,快看,那幢高楼上的灯光好美呀。”蒋妥指着窗外对傅尉斯说。   傅尉斯探身过来,正好碰上蒋妥转过来的脑袋。   她的额头撞上他坚毅的下巴,疼得差点要流泪。   傅尉斯心疼地圈住她的肩给她揉了揉脑袋,语气带着宠溺:“说你现在毛毛躁躁还不承认?”   蒋妥扬起脑袋一脸不甘心:“谁让你下巴那么硬。”   傅尉斯笑着低头直接吻住她的唇:“还有更硬的。” 第56章   “更硬的?”蒋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双眼迷茫按着傅尉斯。   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 几乎让他溃不成军。   傅尉斯干脆伸手捂住她的眼, 直接将她抱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感受到了吗?”   蒋妥是切切实实被吓到了, 连忙要逃,被傅尉斯按在怀里。   他的声音明显有些失控,贴着她的脸气息沉沉:“别乱动。”   蒋妥立马不敢动弹,像只受惊的小兽慌乱无措。   “怎么样?”他嘴唇贴在她的耳垂,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气声问。   蒋妥自然感受到了,那里的火热还有坚硬。她害羞地脸上都要滴出血来,重重在傅尉斯的手臂上一掐, “你变态!”   她也不敢太过挣扎,顾忌着前面还有司机在。   傅尉斯的无耻下流蒋妥今天算是见识了,她道行浅,受不住他这样逗弄。   她索性也不说话了,小小的缩在他的怀里乖得不行。   哪里胖了?   傅尉斯并不觉得蒋妥需要节食减肥。   他的掌心在她身上揉了揉,脸贴在她脸上蹭了蹭,说:“妥妥,我从始至终只有过你一个人。”   蒋妥不太明白, 轻轻“嗯”了一声。   傅尉斯大概心情是真的好, 眉眼含笑说:“遇见你之前我未曾有过女友,后来和你在一起, 就只有你一个人。”   蒋妥咕哝了一声反驳:“谁不一样啊。”   但她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傅尉斯按着她在自己身上轻轻蹭了蹭,低沉叹了口气说:“我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这么一说,蒋妥瞬间明白过来。   她明白这会儿傅尉斯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便俏皮地说:“不是有手嘛?”   傅尉斯这个人无赖,直接抓着蒋妥的手往自己身下按。   蒋妥不肯,用力抽开,挥舞着小手打他骂他:“傅尉斯!你这个猪头!流氓!变态!”   坐在驾驶座上认真开车,努力把自己变成隐形人的赵明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   蒋妥这下更加害羞了,干脆把脑袋埋在傅尉斯的怀里不见人。   傅尉斯伸手拍了拍她,安抚她,笑着说:“骂我,你倒还害羞上了。”   蒋妥干脆结结实实在傅尉斯胸膛上咬了一口。   他没有喊疼,大掌仍轻轻揉着她的脑袋。   蒋妥心说自己这一口咬得也挺狠了,他怎么就没反应呢?抬起头,就对上他带笑的脸。   傅尉斯微微低头,唇畔贴在她的耳边道:“不怕我以牙还牙?”   蒋妥彻底不敢动弹。   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就这么不清不楚地确认了下来,正向着一条看似光明的大道上在进行。   但其实这和蒋妥想象中的不一样,她以为关系明朗时肯定会有一项特殊的仪式,但现实是水到渠成。   窗外灯影偶尔投进车窗内,蒋妥忍不住抬起头悄悄打量一番傅尉斯。   这个男人高大英俊,风姿绰约。他是高处不胜寒,是和她完全不同世界的一个人。   她仍有些不太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她的男朋友了对吗?   “在想什么?”傅尉斯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蒋妥摇了摇头,低下身靠在他身上,把下巴轻轻磕在他的宽肩上。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高级餐厅门口。   傅尉斯十分绅士地牵着蒋妥下车,牵着她的小手带着她进餐厅。   光是餐厅外绚丽的灯光就迷地蒋妥忘了东西南北。   这里面朝江,晚风徐徐,吹散了初夏的燥热。   正好是周六,人也不少。   进了餐厅后,一切喧嚣声阻隔在外。   蒋妥低下头,发现自己正踩在玫瑰花瓣铺成的瓷砖上。她很快就意识到接下来可能会见到什么,果不其然,一整条通向座位的走道上都被铺满了花瓣。   是视觉的一场盛宴,当所有娇艳欲滴的花朵铺成一片海洋,足够振奋人心。   蒋妥着实庆幸自己今晚因为怕热穿了一条素色的裙子。这一身打扮实在贴合当前主题。不喧宾夺主,却是这场盛宴当之无愧的主人。   傅尉斯牵着蒋妥的手,面含微笑看着她一系列的反应。   他从未精心策划或者制造过任何浪漫,这是第一次。她的反应告诉他,他这个男朋友还算过关。   蒋妥脚下踩着平底公主鞋,不忍心踩坏那些花瓣,小心翼翼地走着。   耳边响起乐队的伴奏声,音乐轻缓舒适流淌着。   蒋妥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傅尉斯,你真的好土啊。”   但这场老土的仪式让蒋妥意识到,她现在正用女朋友的身份在和傅尉斯约会。   眼前这个脸上带着宠溺笑容的男人是她的男朋友,她要跟他谈恋爱了。   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这一刻她确定的是,她喜欢他。   = = =   这顿饭蒋妥吃得畅快。   傅尉斯知道她的喜好,提前吩咐了厨房,所有的菜式都是蒋妥喜欢的。只要是他想,就能给蒋妥一切最好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许是铺成太多,傅尉斯有那么一刻也觉得不太真实。   他看着眼前埋头吃东西的蒋妥,浑身被甜蜜包裹。   蒋妥正好吃到一款心仪的甜品,献宝似的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你尝尝,这个超级无敌好吃。”   卑微太久,这一刻就显得尤其梦幻。   傅尉斯张口含住那一口甜,顺势将她拉过来抱在自己怀里。   那口甜蜜很快渗透进他的神经,渗透进他的骨髓,渗透进每一个细胞,顺着经脉流淌在浑身的血液之中。   “很甜。”他淡淡道。   蒋妥是吃得饱了,心里也就满了。   这家餐厅被傅尉斯包下,眼下整个大厅就只有他们一张餐椅。无人打扰。   甜品虽然香甜,但蒋妥的周身还是被傅尉斯霸道的气息覆盖。她吃得太饱了,舍不得浪费这份甜点,就一口一口往傅尉斯的嘴里喂。他全然接受。   以前他是从来不吃甜食的一个人,但因为她,他也渐渐爱上。   吃完饭的时候,蒋妥接到了周关泽的电话。   蒋妥一瞬间脑袋空档,拿着手机像是一块烫手山芋,连接电话都不敢。还是傅尉斯帮她接了电话。   那头周关泽着急问:“我的祖宗啊,你去哪儿了?我怎么到处找不到人?”   傅尉斯淡淡道:“她和我在一起。”   周关泽顿了一顿,反应过来:“傅尉斯?”   “嗯。”   “你们出去了?”周关泽试探性地问。   蒋妥深怕傅尉斯说漏嘴了,连忙又把手机从他手里夺回来,对周关泽说:“我们没有出去吃东西,就是在外面逛。”   “这样啊。”周关泽阴沉沉地笑,“吃完了吗?”   “吃完了。”话说完,蒋妥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周关泽很明白是什么情况,他没有追究什么,说:“好了,在外面注意点,别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钞票。”   蒋妥连连点头,像小学生听老师训话似的,半句不敢反驳。   电话挂断,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傅尉斯坐在她的对面,双眸含笑看着她,淡淡道:“傻丫头。”   “你才傻。”蒋妥气呼呼地瞪着他,刚才她在周关泽那里吃了瘪,转个头就要发泄在他的身上。   傅尉斯倒不觉得什么,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低声道:“你在我面前倒是挺横的。”   蒋妥咬了咬唇,一时之间竟然相对无言。   其实她也发现了。   或许是恃宠而骄,又或许是很清楚傅尉斯拿自己没有办法。所以她在他的面前无论怎么张牙舞爪都不害怕。   大概是,她早就吃定了他的无声付出。   她很是明白,无论自己怎么闹腾,他都不会真的离开。   可是凭什么呢?   这一刻,蒋妥突然觉得他才是大傻瓜。   心里难得生出一丝愧疚,蒋妥的声音也放柔了些,问傅尉斯:“我们要回去了吧?今天还早,我想看一部电影的。”   傅尉斯点点头,在她唇上吻了吻:“走吧。”   回去的路上,蒋妥乖巧妥帖地不像话,树袋熊一样紧紧挂在傅尉斯的身上。   傅尉斯受宠若惊,轻轻顺着她的后背,低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蒋妥摇摇头,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小脸贴在他的颈侧。   她的脸颊带着些许凉意,感受着他火热的体温。   忽而她低声开口,道:“傅尉斯,谢谢你的喜欢哦,我一直能够感受到自己是被爱着的。其实我也很喜欢你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现在我们在一起了,就要好好地在一起,我不任性了,你也不那么霸道了,你说好不好呀?”   世界上最美的情话大抵也不过如此。   傅尉斯久久没有开口,一直到蒋妥抬起头,看到他微微泛红的双眼。 第57章   很久以后蒋妥都能想起傅尉斯那晚的神情, 窗外的灯光照射在他明澈的眼睛之中, 他的双眼本就好看, 眼眶泛着些许红, 如同上等的红宝石。   突然男友力爆棚的蒋妥伸手在傅尉斯的眼皮上点了点,又俯身轻轻一吻,笑着说:“傻孩子,你哭啦?”   原本还算感人的气氛被她瞬间搅坏。   傅尉斯拦着蒋妥的双臂收紧,用力吻上她的唇。   离开餐厅时最后一口是甜,眼下两瓣唇里也都是蜜。   蒋妥被傅尉斯吻地晕头转向,双手紧紧勾着他的脖子, 上不去下不来,双脚像是踩在云端,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掉下来。   回程的路似乎快了许多。   到了酒店两人默契十足分开,一前一后。   这种秘密交往的感觉,蒋妥觉得像是在做贼,她走两步回过头来,见自己身后不远处傅尉斯迎风而立。   他今天穿着的是她那天晚上在视频里时指导的一套衣服,本就是个衣架子, 肩宽腰窄, 穿什么都像是行走的时尚模特。   蒋妥想起自己刚才在车上偷偷摸了一把他的腹肌,脸颊微红, 忍不住羞涩一笑。   五月末的夜晚,风中带着舒适的凉意,正好吹走蒋妥身上的燥意。   蒋妥刚走到酒店门口, 迎面就见到方聪。   大热天,方聪一袭短袖短裤运动套装,似乎准备出去健身,见到蒋妥,他热情打招呼:“蒋姐,外面回来啊?什么事那么高兴?”   蒋妥心虚,打着太极问方聪:“你要出去吗?”   “是呢,这段时间忙着拍戏一直没有健身,八块腹肌都要磨平了,都不是人见人爱的国民老公了。”方聪做着原地踏步的动作,虽说没有了八块腹肌,但六块腹肌还是有的,毕竟前期为了这部电影他也做了很多准备工作。   蒋妥忍俊不禁,“你还挺臭不要脸。”   方聪上下打量蒋妥一番,摇摇头:“不是我说你,你这小身板也该锻炼锻炼。就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咱们就一起去锻炼吧。”   蒋妥连忙往后倒退几步:“不,要锻炼你自己去,我才不要。”   “算了,那我就自己去了。”不过方聪显然没有打算立即离开,他问蒋妥:“周周不是说你要直播打比赛的?怎么这两天不练了?你这样散漫是不行的,我等会儿健身回来就跟你一起练。对了,我那里有新鲜的车厘子,等会儿让助理给你送过去,听周周说你很喜欢吃。”   在剧组里,方聪一直都很照顾蒋妥,他是个热心肠大男孩,虽然嘴里喊着蒋妥姐,但却把她当妹妹在看。   蒋妥正想回答不用,傅尉斯擦肩而过。   傅尉斯身上似乎与生俱来带着一股寒意,闷不吭声走过,周围的温度都因他低了不少。   方聪看了傅尉斯背影一眼,神色平平,转而笑嘻嘻对蒋妥说:“就这样说定啦,我先走啦。”   剧组里人人知道傅尉斯的身份,可敢上去巴结的不多。偶尔路上碰到,都是点点头算作打招呼。但方聪不然,他对傅尉斯一直印象不佳,虚伪的热络也直接免去。   蒋妥几步跟上傅尉斯的步伐。   他人已经站在电梯里,给蒋妥等着门。   这个时间点,上下的人不多,这部电梯就只有傅尉斯和蒋妥两人。   电梯门刚一关,傅尉斯就直接把蒋妥堵在角落。   前一秒的冷漠疏离似乎也全部被阻隔在外,他似笑非笑,眉角微微上扬,看蒋妥的双眼好像要把她的魂给勾出来。   蒋妥之前一直觉得他老,快三十岁的人了,穿着打扮也太老成。   可不知是否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现在愈发觉得傅尉斯迷人。他在这个年纪是最有魅力的时候,老成一点的打扮显得成熟,休闲一点的打扮显得年轻。而他的长相本就无可挑剔,去当演员去当国民老公完全没有问题。   电梯楼层缓缓上升,蒋妥紧张,伸手推他。   刚确认了关系,认识到自己已经身为别人女友,蒋妥的心里始终有些畏羞。   傅尉斯倒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他牙痒痒地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笑道:“我等会儿回房间换套衣服。”   “嗯。”蒋妥点点头。   两人打算晚上一起看一部电影,就在蒋妥的房间里。   想起刚才方聪说的车厘子,这会儿傅尉斯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让赵明去提一箱子来送到蒋妥房间。   蒋妥知道傅尉斯是在吃醋了,乐呵呵地打趣他:“我怎么闻到一股味道好酸呀。”   傅尉斯动手去捞她,被她灵活躲闪。   她像只小喜鹊似的,蹦蹦跳跳回了房间,看得傅尉斯也喜上眉梢。   蒋妥住的这一层楼被剧组直接包下,换句话说,是被傅尉斯直接包下。所以这一层楼没有什么闲杂人等。   明星在酒店被狗仔偷拍的事情不胜枚举。傅尉斯倒不是怕自己和蒋妥的关系被曝光,他只是不喜欢自己的事情放在公众底下被议论。所以这些年,他和蒋妥在一起的事情虽然圈子里人尽皆知,但媒体们还是十分默契不敢多提。因为傅尉斯有的是办法让人关门大吉,至于报导者,这辈子大概也没有办法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了。   晚上要看的这部电影是蒋妥17岁的时候就想去电影院看却一直没有看成的。   时光没有倒流的机会,幸而科技发达,她还能找到那部电影的超清版本。   傅尉斯其实可以猜测得到蒋妥可能会看什么电影。   果不其然。   是一部国外的动画电影,虽然出自十年前,但用现在的眼光去看,仍然不过时。   对于出品这部动画电影的工作室傅尉斯也十分了解,虽然用现在的眼光看,这个工作室已经不是万无一失的代名词,但在十年前,他们的电影作品成功的例子依然远远大于失败。   傅尉斯推门进来的时候蒋妥已经双手抱膝坐在沙发上。   蒋妥看到他,下意识问:“你洗过澡啦?”   话问出口总感觉哪里好像有点奇怪。   傅尉斯发梢还带着潮润,上身穿着一件素T,他自然而然走过来坐在沙发上,再伸手把蒋妥揽到了怀里。   蒋妥闻到他身上清爽的香味,心里突然一阵阵的酥麻难耐。坐在他怀里,感觉筋骨都软了。   房间灯光调到最暗,电影大幕缓缓拉开。   傅尉斯抱着蒋妥把脑袋磕在她的肩上,闷闷地说:“这部电影我赔你看过很多遍。”   蒋妥惊讶:“我那么喜欢看啊?”   “嗯。”傅尉斯甚至能一一指出蒋妥最喜欢看的片段。   蒋妥说:“我觉得人家动画片做得太牛了,你看那些画面都跟真的一样。”   傅尉斯笑,唇贴在蒋妥颈上亲了亲,“咱们现在也能做这种动画了。”   “真的吗?”蒋妥双眼放光。   “我堂弟,傅灼。你以前见过的,不过现在应该忘了。他爱画漫画,自己也开了个动画工作室,如今正在制作一部动画电影。”   蒋妥一听心里生出敬仰:“那他一定很厉害吧!”   “有天赋,也肯学,就是脾气臭。”傅尉斯语气不咸不淡,转而又在蒋妥颈上轻咬,“他那部动画电影我投了不少进去,一面当鼓励,一面也当做一种尝试。”   蒋妥拍拍傅尉斯的肩,笑着说:“不错,你是个好哥哥。”   傅尉斯眯了眯眼,按着蒋妥问:“就只是一个好哥哥?”   他手掐在蒋妥的腰上,痒地她咯咯笑着:“不然呢?”   傅尉斯干脆一把将蒋妥压在沙发上,逗弄着她。   蒋妥实在觉得好痒,哈哈哈笑着求饶:“别逗我了,我投降,我投降!”   气氛逐渐升温。   傅尉斯懂分寸,她一求饶便停下来。   既然是求饶,自然是有条件,他靠近她的唇,低低道:“来,吻我。”   蒋妥羞红着脸,笑嘻嘻仰头在他唇上一亲,俏皮道:“亲好了。”   傅尉斯没起身,双眼里情绪已经浓烈得如深海浓墨,他一直是骄矜自持的人,可每每遇上她就会理智全无。像个耍赖的大男孩,轻轻压着她闹:“不是这样。”   蒋妥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两人之间每次的亲吻都是他主动,现在,他想让她主动一次。   “你起来呀……”她伸手推他,反而被他抓住手来圈着自己的脖颈。   傅尉斯反而靠得更近。   双唇近在咫尺。   在这样的挑逗之下,蒋妥几乎已经化成了一滩水。她小心翼翼勾着傅尉斯的脖子,微微扬起脸,准确无误吻住他的唇,完全都是本能反应被他吸引。 第58章   好歹和傅尉斯有过几次接吻的经验, 蒋妥也知道如何操作。尤其昨晚被他拉着吻了二十多分钟, 嘴唇都麻了。回想起来, 昨晚傅尉斯的吻十分细致温柔, 但他总是舍不得放开,总是想要更多,总是贪恋着这难得的美好。蒋妥也因此跟着他的步伐沉沦,只凭直觉去享受这份美好。   记忆里是知道接吻的大致步骤,实践起来却并不需要什么技巧。几乎是双唇碰触到他的,她本能的反应就是舔吻,吮吸。   几乎是一碰到他, 蒋妥便觉浑身上下有一股电流通过,继而没了力气。书中说得没错,倒真像是融化了。   接吻的感觉,她也渐渐喜欢上。唇齿交缠,舌尖跟着舌尖逗弄。   蒋妥并不需要任何技巧,就足以叫傅尉斯发疯。   投影屏幕上的动画刚好到了一处安静的画面,却也是这份安静,两人唇齿之间的声响被无数扩大。   房间里昏暗, 可彼此眼中的人却无比清晰。傅尉斯即便是闭着眼睛, 也能清晰描绘出蒋妥身上的每一处。   蒋妥感觉到傅尉斯的大掌撩起了她的衣摆在她腰上轻揉,他的掌心带着薄薄的茧, 所到之处都让她酥麻。身体上早已经产生了奇妙的反应,但她却不敢进一步。心理上,她还是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少女, 对这些事情更是胆怯。   “唔……不要。”蒋妥一并躲闪着结束了这个吻,小手按照傅尉斯企图放肆的大掌。   这一刻被打断,血气方刚的男人脸上有些阴郁。   蒋妥笑嘻嘻地伸手擦了擦他唇上的晶莹,眼里都是星光璀璨:“傅大佬,你再继续可是在侵犯未成年少女。”   傅尉斯恼地低头在蒋妥唇上轻咬,哑着声:“真当自己十七岁呢?”   “我本来就是十七岁呀,心理上的。”   傅尉斯顿了顿。   这话倒也不假。   蒋妥继续道:“以前,我的确是跟你发生过关系,可是那些我都忘了。”   她说了红了脸:“我现在是第一次。”   傅尉斯笑了,抱起蒋妥坐在自己腿上:“那就看你的动画片吧,小丫头。”   可被唤成是小丫头,蒋妥心里又有些不甘心,她双手勾着傅尉斯的脖颈,潮红的脸颊上带着魅色,大胆地轻咬他的耳垂:“那你就是糟老头!”   傅尉斯被她猝不及防一咬,差点失控。   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咬着牙道:“你还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你?”   蒋妥像是吃定了他,依旧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片子,点着头扬着下巴,“是呀,你不敢动我的。你可是好不容易才追到我的。”   她说完重新吻上他性感的薄唇,极致缠绵。她聪明狡猾,嘴上占了上风,但这个吻却带了点讨好的意味。   傅尉斯果然最受用。   分开后,傅尉斯顶着蒋妥的额,认真问她:“什么时候能动你?”   这话未免说得太过直白。   蒋妥恼羞,咬着唇骂他色狼。   “你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个事情吗?”   “倒不是。”他还一脸认真回答,“别碰到你就不会想起这个事。”   到底是青壮年,平日里公事繁忙,可生理上的确是有需求。少年时期傅尉斯在香港忙着学业,回了内地之后专心接手家族生意。起初是无心寻花问柳,后来碰到了蒋妥,这些年能让傅尉斯动心的也就只有蒋妥。   两人在一起之后傅尉斯也是第一次,男人一旦尝过这种滋味,便如同上了瘾。那时候只要他有空,几乎每晚都会要她。分开后,他一直禁欲至今,难免也有些急切。   可对如今的蒋妥来说不同。   她全然想不起之间与傅尉斯发生的点点滴滴,甚至好奇问:“那个时候,我们这方面和谐吗?”   “自然。”傅尉斯抱着蒋妥蹭了蹭,“你现在就可以试试。”   蒋妥不受他激将,转移了话题:“哎呀,电影都没看仔细,遥控器呢?要倒退倒退!”   遥控器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傅尉斯便亲口跟她讲解剧情。   他虽然自幼是在香港长大,但普通话也是说得极好,字正腔圆,描述起事物来也是条理清晰。   蒋妥沉浸在他低沉好听的声音里,乖顺地像只小奶猫。   这部动画片主打亲情与梦想,但里面也穿插了爱情的成分。蒋妥有颗少女心,抓着傅尉斯问:“他们两个最后肯定在一起了吧?”   明明都能猜测到结局,仍然多问一句。   傅尉斯略略点头,打算把下面的剧情都说了,但刚开口说了两句,蒋妥一把捂住他的唇,严厉警告:“不要剧透!”   一部电影时长九十分钟。   傅尉斯不知看过多少遍,却仍耐着性子陪蒋妥再看了一遍。   电影看完,蒋妥长长一声叹息,说:“真好啊,大团圆结局。好羡慕主角哦,亲人都在身边。”   傅尉斯这一刻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蒋妥幼年没有母亲在身边,后来奶奶和爷爷相继去世。父亲蒋财富虽然再娶,可依然是蒋妥唯一的至亲长辈。不想,那年蒋财富却得了癌症。亲眼看着父亲离世后,蒋妥身边仅有的亲人就是弟弟蒋帖。   她喜欢看这部电影,不过是把自己代入了电影当中。   傅尉斯鬼使神差冒出了一句:“嫁给我,我也会成为你的亲人。”   蒋妥莫名其妙他突然说的这句话,按理说脸上应该要开心,可心里却有什么堵着。但的她脸上还是带着笑,俏皮道:“你想得美,要娶我得有九九八十一个关卡。”   傅尉斯反被她逗笑了,趁着在放片尾曲,他压着她倒在沙发上逗弄,“我这是去西天取经呢?”   蒋妥皱了皱眉,问傅尉斯:“你有诚意一点好不好?咱们才刚开始谈恋爱诶。”   话是没错。   傅尉斯还是忍不住去咬她,逗她:“告诉我,第一关是什么?”   蒋妥被痒得说不出来话,只顾着“咯咯咯”地笑。   这些年下来,傅尉斯是最清楚她身上敏感的地方。没一会儿便弄得她微微喘息,启唇不自觉低吟。   傅尉斯算不上正人君子,这一刻把她逗得晕头转向,能尝一点甜头便是一点,哪里要什么理智。   蒋妥虽然紧张害怕,可人在他身下,挣扎退缩都变成了缠绕。   忽而“叮咚”一声,是房门的铃声。这一声,让两人皆是一顿。   蒋妥红着脸,推着傅尉斯。   傅尉斯身上的火一时之间灭不了,趴在她颈上咬。   外面的人估计是按门铃没有回应,便给蒋妥手机打了个电话。   蒋妥看了眼,是方聪的号码。   电话接起,方聪问:“蒋姐,你睡了?”   “还没呢。”蒋妥的气息都不太稳。   “说好的一起玩游戏呢,叫了你几次都不上线。”方聪倒有点埋怨的意思。   蒋妥支支吾吾,颈上是傅尉斯在啃咬,让她一阵阵颤栗,她说:“我困了,要睡觉了。”   “那不行啊,现在才九点,你先来玩两把。”方聪又道:“不是我逼你啊,我也是受了周周所托。是周周让我陪你练的,你家周周有多凶你也知道。”   蒋妥想起接下来的那个游戏直播,道:“好吧,我一会儿上线了找你。”   电话挂断,傅尉斯也从蒋妥身上起来。   他一脸阴晦沉闷,问:“玩游戏那么重要?”   “重要啊。”蒋妥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脸颊上还泛着桃红,“这场比赛要是能赢,可以给山区捐款呢,主办方给了五十万,加上到时候直播间里网友的打赏钱,估计有不少。”   傅尉斯无奈笑:“你倒是个活菩萨。”   他当然是知道的,她以前也是这样,赚来的钱全捐了。也是不差她赚的那点钱,但不痛快的是她一点都不为自己打算。   蒋妥吐吐舌:“我心地善良啊,可不像你。”   傅尉斯见不得她吐着粉嫩的小舌,侧身从桌旁边拿了颗车厘子塞到蒋妥嘴里。   蒋妥被堵地无话可说,捧着手机登上游戏。   她看了看一旁无所事事的傅尉斯,提出邀请:“你要来玩吗?一起?”   傅尉斯嗤之以鼻:“小孩子的玩意儿。”   蒋妥一时之间空不出手来,便用脑袋撞了一下他的:“你个糟老头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还好意思说。不玩的话你回去睡觉吧,我要先来几把。”   傅尉斯始终还是介意她说自己老这件事,可又因为她亲昵的举动软了心,他拿了自己的手机过来递给她:“帮我下载。”   蒋妥笑嘻嘻地接过来,动作熟练地给他操作。   说起来,比起操作手机这种东西,傅尉斯也不见得有蒋妥熟练。他平日里很少用手机,游戏这种东西更不会碰。蒋妥的心态到底是要年轻一些,失去记忆后融入年轻人的圈子也更快,主要是因为感兴趣。   正在蒋妥帮忙下载游戏的功夫,傅尉斯圈着她,问:“再加一个游戏。”   蒋妥挑眉:“什么?”   傅尉斯低头咬住她肩上的衣服,低声道:“游戏输了,脱衣服。”   蒋妥反过来笑话他:“你玩过吗?”   “没有。”   “那你输定了啊。”不是蒋妥小瞧他,这款游戏虽然是枪战游戏,但没有玩过的话到底是会生疏。   “不见得。”他脸上也闪着自信的光芒,“我从来学到东西就快。”   蒋妥侧过头,就撞见他脸上的璀璨,一时之间竟然也入了迷。   这个男人万众挑一,却将她视若珍宝,她心里觉得暖,鬼使神差回答:“好啊,愿赌服输。”   傅尉斯勾了勾唇,用鼻尖追逐着蒋妥的:“愿赌服输。” 第59章   房间里开着空调, 两个人穿着都单薄。   今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 蒋妥回房间的第一时间就换了一套衣服, 是居家休闲的长袖。可除了外面一件长袖, 里面就只有内衣。也就是说,假设她等会儿真的输了,脱掉外面这件长袖之后就只剩下里面的内衣了!   反观傅尉斯,他一个大男人,脱了上衣又有何妨。   蒋妥觉得自己实在是吃亏,心想回卧室套个外套,也算多一重保障。   可她正准备起身, 傅尉斯便一把拉住她:“你要做什么?”   蒋妥当然不会说自己是要去再穿一件衣服的。   显然傅尉斯明白她要耍的那点雕虫小技,抓着她按在自己怀里:“你就那么没自信?嗯?”   蒋妥涨红了脸,心虚:“我又没想干什么。”   傅尉斯笑:“其实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有看过的?”   说着更靠近她的耳旁,轻声道:“不只看过,也都亲过,咬过……”   后面的话蒋妥没再让傅尉斯说下去,她捂住他的嘴巴,面红耳赤。   这个老男人看起来禁欲十足, 这些下流的话倒是随口就来。   傅尉斯不再逗她, 抓着她的手亲了亲,正色:“来吧, 玩游戏。”   他也很期待,跟着她一起玩闹。   进入游戏界面,首先是要起个昵称。   蒋妥原本在游戏里的昵称是“蒋妥本仙, 不服来战”,后来被网友曝光之后她就改了个低调的。这个新昵称还真的比较低调,就叫“养牛场老板娘”。   傅尉斯进入游戏之后顺手就打下几个字“养牛场老板”。   蒋妥嗤了一声,说:“臭不要脸。”   傅尉斯一脸镇定自若:“事实上,我真的有个牧场在澳洲。”   蒋妥语塞。   其实那会儿想起取这个名字的确是因为想到傅尉斯给自己吃的澳洲牛排,鬼使神差就取了这么一个昵称。谁能料到现在竟然跟他成为了情侣昵称。   “养牛场老板”,“养牛场老板娘”,这对昵称看起来也的确有够别致。   游戏界面上方聪早已经发来邀请,开了语音道:“怎么回事啊蒋姐,人家时间很宝贵的。”   蒋妥看着傅尉斯在设置,对方聪说:“嗯,马上来。”   既然是比赛,那蒋妥和傅尉斯就要用对战的模式。又或者说,谁在游戏里活下去的时间更久一些。   第一局是四人组队,目标是获得第一名。   蒋妥直接把傅尉斯拉到了一个房间准备。   方聪眼尖,看到傅尉斯的昵称时惊呼:“哪里冒出来的养牛场老板?”   蒋妥没说话,正忙着在吃车厘子。   方聪又说:“蒋姐?什么情况啊,我上次改这个昵称还被你暴打一顿。”   蒋妥嘴里咬着车厘子,含糊不清:“我什么时候打你了,别血口喷人。”   方聪啧啧两声。   蒋妥坐在傅尉斯的怀里,甚至贴心问他:“你要不先玩一局练练手?”   傅尉斯摇头,“不用。”   那头方聪耳尖听到,连忙问:“谁?是哪位英雄好汉在说话?”   傅尉斯没理会,蒋妥帮着回答:“我男朋友啦。”   男朋友三个字让傅尉斯一顿,他低头看了眼怀里摆弄游戏界面的蒋妥。   以前纵使再亲密,她也不会承认和他的关系。而现在,由她口中泰然自若说出男朋友。这一刻傅尉斯只觉得自己的心猛烈地跳动着,像是被蜜糖吞噬包裹。   方聪还在那边大声嚷嚷着:“靠,不是吧,还真的是你男朋友啊。”   顿时有种被背叛的伤感:“蒋姐,我不爱你了,你居然瞒着我交男朋友了,敢问是何方神圣?”   蒋妥实在嫌弃方聪聒噪,坦白说:“你认识的,傅尉斯。”   方聪彻底失声。   没一会儿,周关泽居然也上线。   四个人进了游戏界面,周关泽“呦”了一声:“人还挺多。”   看到昵称为“养牛场老板”的周关泽似乎并不意外。   方聪有种被全天下背叛的憋闷,问周关泽:“周周,蒋姐谈恋爱的事情你也知道?”   周关泽睁眼说瞎话:“什么?谁谈恋爱了?我怎么不清楚?”   方聪连忙指控。   周关泽听后“哦”了一声,“女大不中留啊,随她去吧。对了阿聪,你谈女朋友了吗?”   方聪语气不善:“没有,每天泡在剧组里,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   本以为蒋妥也是单身,谁知她却背着自己在谈恋爱。   等等,晚上他碰到这对人的时候他们还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算是什么?   进入准备界面,傅尉斯开始练习操作。   方聪仍然愤愤不平。他对傅尉斯一直没有好感,于是一上场,方聪便捡了枪对傅尉斯一通扫射。   被队友开枪并不会造成失血,傅尉斯也懒得去计较。刚刚落地,他也正在搜寻物资。   可蒋妥却看不过去了,护犊子似的举起枪也对方聪一顿扫射。   方聪在那头大喊:“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吗?”   蒋妥皱眉:“是你先开枪的好不好。”   傅尉斯的内心接二连三被蒋妥不经意的小举动给温暖,他顾不得眼下正在游戏中,放下手中的手机,双手捧着蒋妥的脸吻了上去。   蒋妥只是唔唔两声,继而陷入傅尉斯缠绵之中。   游戏里方聪大喊:“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别队的来了!要刚了!”   蒋妥有心却也顾不上,原本还紧紧抓着手机,最后干脆放弃,单手勾着傅尉斯的脖子,与他唇齿交缠。   她似乎,越来越喜欢与他接吻。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方聪大喊了一声:“搞什么啊!”   周关泽倒是很淡定,说:“有两个进屋了,你小心点,我先绕对面去。”   游戏里,“养牛场老板”和“养牛场老板娘”双双阵亡,落地成盒。   傅尉斯倒是非常干脆,愿赌服输,直接单手撩起自己的衣服直接脱掉。   很快,他光着健硕的上半身在蒋妥面前。   他是经常锻炼的,这点蒋妥明白。肌肉这种东西十分矫情,稍微一懒惰就会藏起来。可傅尉斯这上半身,要胸肌有胸肌,要腹肌有腹肌。   蒋妥被他吻地还有些神志不清,这会儿想起来刚才的那个赌注,忙说:“这局不算,我们一起阵亡的,不算输赢。”   傅尉斯扬眉,“愿赌服输。”   游戏里语音还没关,方聪闻言又开始嚷:“你们在玩什么游戏?什么愿赌服输?”   蒋妥只觉得头皮发麻,干脆拉着傅尉斯退出游戏的观战界面。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傅尉斯光.裸的上半身,但仍然让她面红心跳。   蒋妥企图从他身上下来,却被他抓住圈在怀里。   傅尉斯低笑着,问她:“输不起?”   蒋妥狡辩:“这局不算的!是你自己要脱衣服的!再来一局。”   “好啊。”傅尉斯倒没有强求,重新开了一局和蒋妥一起双人组队。   蒋妥仍然被傅尉斯抱在怀里,两个人黏在一起好像分不开。   可此时不同刚才,傅尉斯脱了上衣,胸膛贴在她的背上。只隔了一层薄薄面料,蒋妥感觉自己的背后都在发烫。   她已经尽量不去注意傅尉斯,却忽视不掉他灼人的肌肤。   正如傅尉斯所说,他的确是个学东西很快的人。不过是第一次玩游戏,他一面看着蒋妥的操作,一面跟着学,三两下就已经了解了这个游戏的核心。在蒋妥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开枪爆了不远处一个人的脑袋。   游戏里的人物设置地帅气,游戏外的傅尉斯更是眉眼锋利。   蒋妥接连看着傅尉斯一枪一个人头,惊悚道:“你是魔鬼吧?”   她好歹记得自己第一次玩的时候还分不清东西南北,怎么到了他这里什么都不是问题?   “不对,你肯定不是第一次玩!”蒋妥肯定道。   傅尉斯笑着在她脸颊上亲了口,“傻丫头,这又不难。”   蒋妥最是不满他这种口吻。   学渣看到学霸总是有点不满的,心里不平衡。   她硬要从他怀里下来,坚持道:“坐在你身上我会分心的!我要保持专注。”   傅尉斯暂时由着她从怀里离开,甚至善意提醒:“你那里有脚步声。”   蒋妥哼了一声:“我也听到了,不用你说。”   可话刚说完,她就被无情扫射。   天!   她都没有来得及反应,是有人暗中埋伏。   傅尉斯及时赶来,两下爆了对方两人脑袋,继而来到蒋妥身边。   游戏里,趴在地上的蒋妥急需队友补血。   傅尉斯站在她面前蹲下来,低笑:“要我救吗?”   蒋妥她拉不下来脸求傅尉斯,心里又不甘心就这样输了。   堵着气说:“救不救随你。”   “你求我,我就救你。”傅尉斯开始耍赖。   看着血量一点点在减少,蒋妥气得想咬人。   她玩游戏以来可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全在今晚实现了。   若是放在任何一个时候,傅尉斯当然二话不说去拉蒋妥。但今晚不同,又或者说,这个时间点不对。   傅尉斯侧头看着蒋妥,逗她:“真不求啊?不求你就输了。”   输了之后有什么惩罚两个人心里都清楚。   只不过,蒋妥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机会了。不过一会儿,游戏里的人物死亡。   蒋妥再也忍受不住,她“啊”了一声爬过来坐在傅尉斯身上,伸手就在他胸口一顿乱捶以解心头之恨。   “你算什么男朋友啊!人家男朋友玩游戏都护着女朋友!你居然眼睁睁看着我死!啊啊啊啊!”蒋妥手上打得不过瘾,张嘴就一口在傅尉斯胸膛上咬了一口。   力道倒也不大,却让傅尉斯一个激灵。   毫无疑问,这是他身上敏感的地方之一。   傅尉斯彻底失去了理智,欲念像洪水猛兽煎熬着他,他眼里似乎要迸射出火花,浑身上下烫得惊人。   他一把将蒋妥抱起来就往卧室走去,灯没开,借着客厅里的投射进来的微光,他低声问蒋妥:“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按理说,这个时候的蒋妥是要恼要怒,可她全然没有这种感受。   从傅尉斯蒋妥打横抱起那一刻,她浑身上下就好像被人点了穴道,想挣扎,却无法动弹。   “嗯?”他仍然绅士地给她选择的机会。   蒋妥的呼吸变沉,浑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在逆流而上,她的双手抓着傅尉斯的手臂紧紧按着他,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傅尉斯只当她是默认,他双手缓缓往下挪动,最后停留在她的衣摆。   蒋妥很清楚接下来大概会发生什么,理智告诉自己要阻止这一切。   她抓着他手臂的双手紧紧按着他,语气里都是娇意:“不要……”   傅尉斯低笑,一并低头吻住她:“要。” 第60章   他们两个人的第一次, 傅尉斯至今还记忆犹新。甚至, 那日蒋妥对他说过的话, 做过的动作, 他仍然清楚记得。   一晃眼,竟也过去了五年。可他们之间的纠缠,早已经超过了十年。   那个时候他不懂得什么技巧,完全是本能,横冲直撞。蒋妥又涩又美好,他没能控制自己,第一次就把她弄伤。   那一晚上他几乎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 一直到最后,她晕厥了过去。他看着怀里怀里安静的人儿,心里那块空虚的角落被填满也如数释放。他心疼她,得到了她,想把一切的好都给她。   相较傅尉斯的极致体验,第一次的体验在蒋妥心里并不算美好,她疼得哭,像是被撕裂。可傅尉斯不明白这种痛, 他早已经失去了理智, 犹如一个临死之人找到解药。   他不知道是自己救赎了她,还是被她救赎。   是蒋妥让傅尉斯彻底变成了一个男人。但代价是, 她整整一天下不了床。   这种后果就是,蒋妥不敢让傅尉斯再碰自己。每每他靠近,她都哆嗦逃避。一直到后来, 傅尉斯懂得如何取悦她,如何撩拨她,才让她慢慢从第一次的阴影里走出来。   其实那个时候傅尉斯就想过,如果有重新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不会这般莽撞,他要让她永远记住自己带给她的极致美好。他一直希望的,希望她能和自己感受到的那般同等快乐。   而现在,他有这个机会。   傅尉斯缓缓结束这个吻,离开时仍温柔地在蒋妥唇上流连。   他放在她衣摆的双手被按住,于是哄着她:“来,自己脱。”   蒋妥这个时候倒恼了。   她都软着声求他了,可他却还不放过她。   “脱就脱!”她把傅尉斯从自己身上推开,坐起来动手脱衣服。   想来也没什么好怕的,她里面穿着内衣呢!况且,她现在身材那么好,还有马甲线,只给自己看又有什么意思。   衣服一脱,她手臂上立马起一层鸡皮疙瘩。   房间里其实并不冷,但猛地一脱衣服,整个人暴露在空气之下。又或者,她是羞于面对傅尉斯。   女人白皙的皮肤与男人的阳刚形成鲜明对比。   有好几个月没有碰过她,他能看出她身材的变化,更胜从前。   两人对视片刻,竟谁也没有动作。   蒋妥随即抓了被子盖住自己,闷闷道:“好了,不玩了。”   傅尉斯可并打算就此结束,他钻进她的被子里,与她肌肤相贴。   这种感受他无比熟悉,蒋妥却陌生。   她挣扎着要逃,被傅尉斯紧紧箍住:“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以往相拥而眠,他总不会允许她在被子底下穿衣物。   他喜欢与她肌肤相亲,喜欢毫无阻碍的亲昵。   这种感觉到底是还就没有了。   蒋妥自然能够感受到身后他的身体变化,很清晰,也很让人无措。   他的大掌在她肌肤上轻轻揉捏,每一下都让她忍不住想要叹息。   身体上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他,可心理上她却有点无法接受。他们确认男女关系不过在昨天,今天就发生关系,是不是太快了些?   更何况,更何况按照心理年龄算,她还未满十八岁。   她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感受到他的大掌愈发不受控制,蒋妥连忙按住他:“不要了,傅尉斯,不要了。”   她的气息有些不稳,很显然被他撩拨地差点迷失。   傅尉斯沉沉一声叹息,忍着下身的肿胀问蒋妥:“如果我现在碰你,你会因此记恨我吗?”   “我不知道。”蒋妥声音很轻,“但是我还是觉得太快了。”   傅尉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抱着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颈侧,低声道:“睡吧,我不动你。”   蒋妥“嗯”了一声闭上眼,可良久也睡不着。   两个人抱在一起没有多久她就觉得浑身上下都热,他身上真的太暖和了,放在冬天或许能当个暖炉,但这会儿只觉得好热。   身后的人久久没有动静,蒋妥以为他睡着了,便动了动,企图从他怀里挣脱。   可她刚一动,傅尉斯便下意识收紧手臂。   昏暗里,蒋妥轻声喊了一下他:“傅尉斯,你睡了吗?”   “嗯。”   她肯定他是没有睡了,又动了动,有些燥意,咕哝着:“好热,你抱得太紧了。”   傅尉斯把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一掀,但圈着她的手却并不打算放开。   没了被子,蒋妥又觉得冷。   她又闹着要抓被子。   傅尉斯伸手在她翘臀上一拍,哑着声:“闹腾什么呢?”   他好容易熄了一身的火,这下前功尽弃,心里难免有些阴郁。   蒋妥身上出了薄薄的汗,她感觉自己头顶上都在冒气,转过身来怒瞪着他:“好热好热呀!”   傅尉斯低笑:“这就叫热了?”   蒋妥抓着他的手往自己额上摸了摸,“你自己看,我都热得出汗了。”   傅尉斯也不甘示弱,抓着蒋妥的手往自己身下摸。   蒋妥几乎是一碰到他的火热,立即像是触电一般把手缩了回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更热了,嘴里暗骂:“臭流氓。”   他说了不动她就真的不动她,但不代表她可以不动他。   傅尉斯低笑,心情却是无比好。   刚才他紧紧抱着她,心里是久违的充实。   他起身拉开了床头灯,顺便将房间的温度调到最低。不仅如此,他又着手去脱她尚穿在身上的裤子。蒋妥吓了一跳,急急忙忙阻拦。很快蒋妥就知道什么是冷了,赶紧把自己缩回被子里。   傅尉斯唇角笑意更显,他翻身下床,问她:“你睡衣在哪里?”   蒋妥抓着被子盖在身上,指了指衣柜:“挂在里面。”   傅尉斯将那套十分可爱的睡衣拿过来递给她:“换上吧。”   他知道她穿着内衣睡觉会不舒服。   一切收拾妥当,傅尉斯才关了灯抱住蒋妥重新躺在床上。   后来这一夜两人睡得都很舒服。   蒋妥抱住傅尉斯之后才知道自己彼此的身体竟是如此熟悉对方。   当她环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才好像明了这一连数月她睡觉时缺少的东西是什么。   第二天六点半,蒋妥被闹铃吵醒。   昨晚睡觉时手机放在沙发没有拿回来,这会儿闹铃声响个不停。   蒋妥一直以来都爱睡懒觉,闹铃吵闹,她就抓住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   早已经醒来的傅尉斯好笑地看着蒋妥这一系列的动作,起身去拿了她的手机关了闹铃。   剧组里一个人迟到就有可能影响整个团队,蒋妥又是主演,每日的戏份总是最重的。   傅尉斯把被子从她蒙着的脑袋上拉开,有些心疼地看着她。   前几年也是这样,他怕她在家里无聊,就让她去拍戏玩。可真的进了剧组可就不是玩了。学生时代的蒋妥虽然不爱学习,但练习舞蹈的时候却比谁都肯花功夫。在演戏上她也是,她愿意花心思去琢磨,好在也是有点天分不至于那么疲倦。   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得的那些影后头衔都是自己挣来的。   傅尉斯仍有些心疼她,每日每夜工作得来的报酬,她眼皮不眨一下全部捐了。她说自己挣的那些钱都是因为他的关系,拿了心里不舒坦。就连离开时,她带走的东西也是五年前带进来的那些。   “傻丫头。”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语气里全是宠溺。   蒋妥因为刚才那闹铃声音睡得不算沉,这会儿被傅尉斯捏脸,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起床气倒也没有,反而看到他那张脸有些不好意思。   大清早,他这张脸带着温柔,看得人心里也柔软。   “几点了啊?”蒋妥问。   傅尉斯说:“六点四十,你该起来开工了。”   蒋妥“嗷呜”了一声,恋恋不舍地闭上眼睛,咕哝道:“不想起床……”   傅尉斯是习惯了早起的。   自律的人一直很可怕,他就是那种人。读书时期他即便是凌晨闭眼,早上五点也一定会醒来。人的天赋毕竟只占了小部分,更多的是要后天的努力。   哪怕是现在,傅尉斯仍然坚持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如今不是学生时代,早起是为了锻炼身体。   蒋妥虽然爱赖床,但也明白自己该起床。一鼓作气起来,第一件事情是去卫生间用冷水拍拍脸。   傅尉斯很快尾随进来,伸手揉了揉蒋妥的脑袋,笑着从背后抱着她。   这样的清晨是他最喜欢的,怀里的人还昏沉,他却无比清醒。   他们一起刷牙,一起洗脸。   蒋妥刷完牙之后算是真正苏醒,她侧头看看他,一脸的娇羞。   傅尉斯正巧也看着她,笑着问:“害羞什么呢?”   蒋妥憋着笑,突然朝他挪了两步过来,踮起脚来够他。   傅尉斯不明所以,以为她有话要跟自己说,便低下头。怎料,她却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把小嘴贴了过来。他只是一怔,随即一把抱起她坐在洗手台上,一并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用的是同一款牙膏,嘴里带着薄荷的香甜。   傅尉斯是香软在怀只能看不能动,一大早又是火气最旺的时候,没一会儿蒋妥就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唇齿分离,两人气息都不稳。   “怎么?一大早勾引我是几个意思?”傅尉斯抵着蒋妥的额问。   蒋妥笑着搂着他的腰,说:“早安吻啊。”   这个年纪的她最是敢爱敢恨,喜欢上了,会把一切好都给对方。她是渴望爱情,幻想拥有爱情的人。如今清楚明白自己喜欢他,便不藏着掖着,想与他亲昵,也想和他亲吻。   傅尉斯抱着她,内心的空虚再一次被她全部填满。   可他却又很害怕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梦境,忽而起了某些念头,便把手指放在蒋妥的唇瓣,道:“你咬我一口,让我辨别这是梦还是幻。”   蒋妥无奈翻白眼,拍开了他的手,一口咬住他的唇瓣。   “疼吗?”她问。   “疼。”他竟然在笑。   这一闹腾,蒋妥出房门已经不早。往日里一向尽责的周关泽竟然也不来催促,愈发让她心里发虚。她连忙给周关泽打了电话过去,周关泽说自己已经在楼下等她。   蒋妥刚着急忙慌走到电梯里,傅尉斯抓住她的手,笑道:“怕什么?总制片人都在这里。”   不知是因为他的语气还是他的这句话,蒋妥的心里顿时不再紧张。   两人手牵着手一起看着电梯缓缓下行,他们是最普通不过的一对情侣。不料电梯门刚一打开,到处都是镁光灯在闪烁。   蒋妥吓得不知所措,傅尉斯下意识将她护在怀里:“别怕,我在。” 第61章   不过一个多小时后, 蒋妥和傅尉斯牵手的照片就登顶热搜。他们的恋情几乎是瞬间就在全网爆了开来, 甚至一度还让网路瘫痪。   蒋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惊讶过后竟然有些惊喜:“原来我是那么的人见人爱, 花见花开啊。”   一旁周关泽无奈翻了个白眼,他快速将热搜浏览了一遍,倒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波澜。   同剧组的同事也很快通过网络知道了蒋妥和傅尉斯之间的事情,可当人事一直没有发声,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傅尉斯今天一如既往还待在剧组里,依然和蒋妥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不知情的人根本不会想到他们之间有什么。   等到上午的戏份拍完,蒋妥接到了王培凡的电话。   这段时间, 王培凡重新找了一份工作,主要的任务是全国各地采风。等于说她现在是拿着工资到处玩。蒋妥对此十分羡慕,王培凡笑说的确比在她身边打工要轻松太多。   可说轻松也是假,王培凡去到地方可不是什么大城市,而是深入山区。山里信号不好,蒋妥好几次想联系她都联系不上。   电话接通,那头王培凡直接问:“你和傅大佬在一起了?”   蒋妥“嗯”了一声,倒也没有隐瞒:“老王, 我还以为你彻底归隐山林了呢, 居然还能看到热搜?简直是太难得了。”   的确是巧合,今天早上王培凡刚好下山, 到了镇上手机上就有了信号,她也是刚才翻微博的时候看到推送的消息。   关于恋情,傅尉斯一向低调, 这次却任由热搜挂在上面整整三个小时,不免让王培凡觉得有些奇怪。   眼下王培凡还坐在车上,这趟路途莫约需要六七个小时车程。   蒋妥这会儿也空闲,便捧着手机跟王培凡煲电话粥。   闺蜜两人还有好些日子没有联系,蒋妥和傅尉斯的那点事情本是第一时间就想跟王培凡说,可这家伙却根本联系不上。   王培凡听完蒋妥所说的话,也是微笑祝福:“不管以前怎么样,你们当下好好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蒋妥听着王培凡的祝福,心里升起些许羞赧:“那你这次又打算去哪里?要去多久?不会又联系不到你吧?”   那头王培凡低笑:“这次去的地方倒是有信号的。这两年有个挺有名的美食博主周又菱你知道吗?然后我这次去主要是在她居住的附近采风。莫约就一周时间吧,到时候我来剧组探你的班。”   “好啊,来探班记得带好吃的来。”   “周关泽肯让你吃吗?”   “他不让我吃我不能偷偷吃啊?”   闺蜜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断,不知何时站在蒋妥身后的傅尉斯走了过来。   傅尉斯无声无息,墨玉一般的眸子上似乎浮着细碎的冰,见到蒋妥后,他的眼里才染上温度。   蒋妥被冷不丁冒出来的他吓了一跳,收起手机问他:“怎么了?”   傅尉斯唇角带着淡淡笑意,说:“热搜的事情对你有造成困扰吗?”   蒋妥摇头:“没有诶,你呢?”   傅尉斯也摇头。   早上下楼的时候突然被拍,那些每天记者似乎早已经得到消息。毫无防备,蒋妥和傅尉斯牵手的照片就被拍了下来。她那会儿很庆幸没有在电梯里和傅尉斯接吻,不然出现在网络上的可能就是一张张让人羞赧的动图。   上热搜这件事蒋妥早已经习惯,她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和傅尉斯之间的感情本来也是真的,她懒得再解释太多。   不过傅尉斯却接着说:“我得回去一趟,有公事要处理。”   蒋妥听后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仰起一张明媚的脸看他:“好的,我准了。”   “这一去大概有好些日子见不到你。”   傅尉斯心中不舍,走过来欲将蒋妥抱在怀里。   蒋妥却躲闪了一下,错过了他的怀抱。他一怔,嘴唇的笑容凝固。不过紧接着蒋妥一连贯的动作又让他的心扑通跳动。   她拉着他走到角落,主动圈着他的腰,把下巴磕在他胸膛上仰着脑袋看他:“傅大佬,亲一个再走呗。”   傅尉斯低着头抱着她,弯腰吻住她的唇。   一如既往的甜美。   他实在太喜欢她现在这副样子,又主动又勾人。   她鼓着腮帮子耍赖,撒着娇:“我每天都要查岗的啊,要是被我发现什么,哼哼……”   傅尉斯没忍住,又吻住她的唇。   他不想走,恨不得和她每分每秒黏在一起。好容易重新回到身边的宝贝,他现在比什么都稀罕。   他吻地用力,唇舌攻略,没有放过她唇内一寸。更是紧紧缠着她的舌搅动,企图告诉他自己有多喜欢她。   蒋妥被吻地双腿都发软,双手紧紧抱着傅尉斯。   唇舌分开后,她笑得又娇又媚,直击他的心:“不想走啊?”   “嗯,不想走。”他不否认。   蒋妥的心没由来也是一阵的酥麻。   这人其实偶尔说的话比土味情话更打动人。   两人抱在一起又是亲又是咬,最后还是蒋妥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她才匆忙跟傅尉斯分开。   蒋妥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个热搜,今天一早股市开盘,星壹娱乐的股票就一路在下跌。傅尉斯作为集团负责人,现在回去是要处理一大堆的烂摊子。   = = =   不知何时,蒋妥和傅尉斯的微信昵称都改了,一个叫养牛场老板,一个叫养牛场老板娘。他们俨然是陷入热恋中的情侣,恨不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与对方有关。   傅尉斯离开后,养牛场老板娘就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一路平安哦,么么哒。】   回程的路上傅尉斯顺带处理公事,消息发来的当下他就分了心。   看到蒋妥发来的表情包,他阴郁的心情都晴朗起来。   今天外头凑巧是阴天,整个天空如烟笼罩。   夏天的雾霾,像地沟油一样粘腻。这种天气最让人压抑、憋闷、扭曲。   正在开车的助理赵明透过车后视镜看了眼老板傅尉斯,见老板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笑容,似乎正在前行的道路视野都开阔了许多。   傅尉斯捧着手机给蒋妥回消息:【嗯。】   养牛场老板娘:【就嗯啊?么么哒呢?】   傅尉斯看着这几个字,难得老脸烫了。   这种时髦的词汇傅尉斯很少使用,或者说根本不会使用。   想了想,他也给她发了那三个字:【么么哒。】   打下这三个字的时候他还觉得挺别扭,很不像他,却又让他嘴角不自觉上扬。   消息发送出去,聊天界面上落下一串轻吻表情。   养牛场老板娘:【想我了吗?】   养牛场老板:【想。】   养牛场老板娘:【骗子!我们分开才半个小时好不好!】   养牛场老板:【想。】   养牛场老板娘:【真的想啊?】   养牛场老板:【想。】   傅尉斯一连三个想字,让这头的蒋妥红了脸。   恋爱的感觉果然非常美妙,她时时刻刻捧着手机就想跟他联络,可刚好他也会时时惦记着自己。   蒋妥并不想含蓄自己的情感,她喜欢傅尉斯,就要把自己的喜欢明确告诉他。   养牛场老板娘:【那就准许你晚上跟我视频了。】   养牛场老板:【好。】   养牛场老板娘:【坐在车上无聊吗?】   养牛场老板:【还行,在看文件。】   养牛场老板娘:【额……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养牛场老板:【没有。】   养牛场老板:【多说一会儿。】   养牛场老板:【我喜欢跟你说话。】   其实明明用直接打电话联络更方便一些的,可用消息聊天也是一种情趣。   蒋妥一来一回和傅尉斯聊天,竟然也不知不觉过了一个下午。   晚上蒋妥还要再抽空练习游戏,毕竟明天晚上就要直播了。   傅尉斯这个大忙人当然是没有时间陪蒋妥玩游戏的,而且经过昨天,方聪也不准备再跟蒋妥玩游戏了。   没人陪,蒋妥便自动匹配队友。   四人一组的小队,巧合的是让她匹配到一堆情侣。   情侣总是很好辨认的,通过昵称或者是两个人的说话语气。眼下游戏里,这个小情侣的昵称分别是“100%爱伱”和“100%想伱”。   蒋妥不仅对比,还是觉得自己和傅尉斯的情侣昵称最好听了。   进入游戏之后,蒋妥就听到那个女孩子左一句老公又一句老公,好不腻歪:   “老公,人家怕怕。”   “老公,快来救人家啦。”   “老公,好像有脚步声。”   “老公,你去哪儿啦?”   蒋妥索性直接关了语音。   下了游戏之后蒋妥忍不住学了一下刚才那个女孩子的声音,自己在房间里学着道:“老公,人家怕怕啦。”   话还未说完,蒋妥自己忍不住想呕。   几乎是蒋妥刚从游戏上下来没有一会儿,傅尉斯的视频连线就发了过来。   这个时候是晚上十点,傅尉斯刚从公司里出来。   他今晚没让赵明留下来加班,自己开车回去。趁着开车的功夫,他给蒋妥发了视频。   蒋妥接了视频之后发现傅尉斯在开车,说什么都要挂断:“这样很危险的,你回到家再跟我视频,不然我不理你了。”   傅尉斯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挂了视频。   他回到家是二十分钟后,一下车就再次给蒋妥发了视频连线过去。   “睡了?”傅尉斯问。   蒋妥躺在床上看着视频里的他摇摇头,“没呢,我在等你的视频呀,说好了晚上要视频的嘛。”   等得她都有点困了,但一想到要跟他视频,就忍着困意。   傅尉斯进了玄关,似有佣人过来接他的衣物。   他换了鞋拿着手机直接往楼上走,一边走还一边解领带,扯衬衣扣子。   蒋妥看得口干舌燥,她怀疑,如果这会儿傅尉斯在自己面前,她会忍不住先扑倒他。   “嗯?问你怎么不回答?”傅尉斯问。   蒋妥知道自己刚才是晃了神,连忙又问:“你问什么?”   傅尉斯勾着唇,低笑着又问一遍:“想我了?”   “想!”她用力点头,鬼使神差又加了两个字:“老公!”   傅尉斯动作一顿,问她:“叫我什么?”   蒋妥后悔已经来不及,她怀疑自己根本就是因为刚才游戏里时受到那个女孩子传染。   红了脸,怎么都不肯再喊第二遍。   可傅尉斯终究是听到了,不仅听到了耳朵里,还听到了心里。   疲倦了一整天,因为那两个字,他仿佛被打了一剂兴奋剂,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快速流动。   傅尉斯一脸宠溺看着手机里的蒋妥,哄着她:“乖,再喊一遍我听听。” 第62章   这一声“老公”, 让傅尉斯的心里涌起波涛, 这浪涛仿佛化着了轻纱般的雾, 将他包围了起来, 使得他恍恍惚惚感觉到身体正在这梦一般的雾中升腾。   亲密的称呼,放在以前,傅尉斯不敢奢求。   在一起时,蒋妥从来不爱给他什么好脸色看,非要在床上逼着她喊一声,她也是紧紧咬着唇,一副视死如归。   他们之间为何会是那般?   那年蒋财富癌症, 傅尉斯也是第一时间得知消息。或许早已经对蒋妥动了心,他便时时刻刻关注着她的动向。知道她休了学,也知道她为了蒋财富的病四处借钱。但到底是爱得不够深,他只觉得有趣。看着她坚韧不拔,他当是在看戏。   年少轻狂,以为得到手便是胜利。他仍在那次赌约中不曾走出,认定她答应和他在一起,那么他就获得了胜利。   从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到精疲力竭低三下四借钱打工。她那副模样, 倒也看得他心里泛出酸楚。再来他有意无意出现在她的面前, 给她一个台阶下。   “蒋妥,你和我在一起, 我帮你解决你所有的债务,你看怎么样?”这话说出口,傅尉斯自己心里也是一怔。   显而易见蒋妥并不会屈服, 她只是冷嘲热讽,骂他是个神经病。   傅尉斯也只当是自己犯了病,却乐此不疲。   他们的交集全在他的一厢情愿之中。蒋妥自然不会主动找他,多数时候都是他绕道去看她一眼。他喜欢看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她骂他时那副生动活泼的样子,他更觉得有趣。   本以为这个游戏会一直进行下去,一直到蒋财富跳楼自杀。   看到蒋妥奔溃,傅尉斯那颗心也跟着动荡。他紧紧抱住她企图让她不要感觉到害怕,看着她像是一朵凋零的花朵,他才渐渐明白过来,自己心里或许早已经有了她。   整整三年,傅尉斯算是亲眼目睹蒋妥的成长。她脸上的稚嫩褪去,增了沧桑。   到后来,入戏过深,傅尉斯也无法自拔。他想,她到了他的身边,他就不会让她再那么委屈难过。   关系缓和时,他也曾半开玩笑逗弄过她:“妥妥,叫一声老公好不好?”   她只是泼他一身冷水,又骂他是个神经病。   而今她的主动与亲昵,对他来说像是一种毒。   他上了瘾,只想一直品尝。   “乖,再喊一遍我听听。”傅尉斯干脆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当她真的在自己面前。   蒋妥满脸是娇羞甜蜜的笑,像极了一朵娇艳盛开的玫瑰花。   傅尉斯望着她的笑容,心中涌过一股温暖泉水,暖意难以言喻。他开心,那颗心里乐得要盛不下这蜜糖一般的喜悦了。   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是想飞过去抱着她,亲吻她,让她在自己耳边喊一声。   蒋妥却怎么都不肯喊了,睁着眼说瞎话:“我刚才什么都没有喊呀?傅大佬你听错了。”   傅尉斯也不再同她继续争辩这个话题,他心知肚明,若是她不肯,撬开她的唇齿她都不会说。   两人捧着手机视频了一会儿,蒋妥催促他去洗澡睡觉。   “我明早一早要开工呢,刚才为了等你视频,我差点就要睡着了。”她若是有心撒娇,就能让对方的心都融化。   傅尉斯不再霸占她的时间,让她早点睡觉。   蒋妥这一觉睡下去一夜到天亮,只是醒后她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像是在梦境中看到什么。   今天拍戏的时候蒋妥特地去跟方聪热络,用手肘撞撞坐在椅子上抿着唇一言不发的他。   “喂,还介意呢啊?”蒋妥赔笑道。   方聪白了她一眼,不打算理会。   蒋妥又凑过去:“你说你是怎么当好兄弟的?我谈恋爱你不祝福就算了,这么冷着脸对我是怎么回事?”   方聪终于忍不住,竖起了眉毛,眼珠子像是要弹出来似的瞪着蒋妥:“我不知道要说你什么了,情侣之间的事情旁人是说不得的。”   只是方聪仍然不免想到那日真人秀的晚上他在蒋妥房门外听到的一些话,心中替她感觉到不值得。   蒋妥也明白方聪为何生气,这个家伙十分有义气,是个挺好的朋友。她转移了话题,问他:“晚上我直播比赛,你来还是不来?”   “不来!”方聪气道。   蒋妥软了身劝他:“来嘛,你现在人气那么高,一定会有很多女友粉打赏的。”   方聪当时就被气笑了,“原来就是为了那点钱对吗?”   “也不是。”蒋妥一脸古灵精怪,“你看啊,咱们是在做公益呢,在给山区孩子捐献希望。”   说到公益事业,一直也是方聪热衷的。他虽然看似一夜爆红,但在爆红之前跑过不少龙套,心里细腻善良。   “知道了。”他冷冷丢下一句。   蒋妥知道方聪已经答应。   拍戏空档时间,蒋妥拉着方聪又玩了几把游戏。在游戏背景的缓和下,方聪终于不再生气,还把话题绕到了傅尉斯身上问蒋妥:“你真的喜欢他?”   “喜欢。”蒋妥认真道。   方聪半信半疑:“莫不是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才答应的吧?”   蒋妥捧腹大笑:“你想到哪里去了?”   不怪方聪多想,蒋妥和傅尉斯之间的事情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方聪有心一些就能知道两人以前发生的事情,只是真假难辨而已。   蒋妥对方聪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要往前看不是吗?”   方聪没好气:“话是这样说没错。”   蒋妥又说:“我不能否认自己现在是喜欢傅尉斯的,我也逼着自己拒绝过他,但心里却忍不住回去想他。既然心里想,为什么我要那么反抗呢?”   这话倒是让方聪哑口无言,他摆弄着手机,嚷嚷着:“行了行了,玩游戏吧,晚上争取有个好成绩。”   晚上的直播时间定在八点。   直播平台早有工作人员过来将设备布置齐全,就等蒋妥和方聪这两个大咖来带一波流量。   蒋妥最近是一直埋头在剧组无心窗外事,她不知道的是,眼下她几乎是话题量最高的女星之一。就在昨天,她和傅尉斯的恋情登顶热搜,今天她又要上直播打比赛。若不是她有作品在手,怕是要被打上炒作嫌疑。事实上,周关泽正是怕蒋妥这段时间在话题量太高容易招人非议,特地买了不少水军去吹捧她以往的作品。这样“一唱一和”的方式,反而让网友把关注度放到蒋妥以前的作品上去。   直播平台方对这次的直播无疑是十分重视的,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蒋妥在直播之前搞了那么大一个话题出来。   蒋妥和傅尉斯的事情明里暗里的人都知道,但任凭昨天网上“腥风血雨”,他们两个人就一直咬着牙关不松口。   恋情这种八卦最让人津津乐道,也算是变相为这次直播宣传造势。   而方聪这一大流量的加入也是无意之间,借了蒋妥的光。   直播平台大喜过望。   直播开始前,方聪还提醒蒋妥:“既然是要到最后的,你也别太刚了,该苟还是得苟。”   蒋妥正低头在跟傅尉斯发短信说自己马上要直播的事,闻言漫不经心回答:“哦。”   那头傅尉斯还在加班,似乎很忙。蒋妥今天一天跟他发消息,每次得到回复不是十几分钟以后就是半个小时以后。   直播正式开始。   蒋妥下意识看了眼涌进来的观看直播的人数,吓了一跳:“那么多人?我没有眼花吧?”   一旁主持人笑着说了一段开场词,大致说明了这次直播的目的和意义。   打着慈善的目的来增加流量,这次直播平台怎么都不亏。   镜头直接对准方聪和蒋妥的脸,都是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颜值。   按照惯例,蒋妥和方聪跟观众打了一声招呼。   直播间瞬间被刷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生之年系列啊!】   【我要吹爆这两位的颜值,什么活神仙啊!】   【聪聪妈妈的爱,好久就不见你在剧组还好吗?】   ……   蒋妥抽空看了眼直播上粉丝们对方聪的称呼,忍不住调侃:“老方,叫一声妈妈听听。”   方聪没好气看蒋妥一眼:“你滚。”   蒋妥也不甘示弱,“要不是求你来直播,你以为我会让你在这里?今天是我的主场!”   方聪也道:“要不是为了山区的孩子,我也不会来直播。还有,谁的主场还不一定呢,就你那小菜鸡还好意思说是自己主场?”   蒋妥气急:“你滚,马上滚!”   方聪哈哈大笑:“你叫我滚我就滚啊?我偏不滚。”   关系真正熟络才会当着正在直播的关头斗嘴,粉丝们看得不亦乐乎。   【请继续!】   【偶像剧情景再现是怎么回事?】   【好甜啊啊啊啊】   【快继续吵架!】   到了真正比赛的时候,蒋妥和方聪两人都抿着唇一脸严肃,配合又是无比默契。   第一局很快到决赛圈,蒋妥有些紧张地捏了捏自己手心的汗,方聪侧目看到,说:“小菜鸡别紧张,你走了还有我呢,我会带着你的那份荣耀一起登顶的。”   蒋妥白了一眼他:“呸,你走我也不走。”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直播时也不代表让观众看到的就是真实的自己。好比两个人的斗嘴,都是带着一点演戏的成分。毕竟一场直播下来太过无趣也留不住观众,关于这点,同样做过直播的方聪和蒋妥心里都明白。   “看到人了。”方聪说着直接倍镜标准,一枪爆头。   他这操作让蒋妥突然想到那晚和傅尉斯一起玩游戏时的场景。   方聪看一眼蒋妥:“发什么呆?想情人呢?”   蒋妥气得直接拿枪去爆游戏里方聪的脑袋:“想你个鬼!”   正说着,直播间里突然晃过傅尉斯三个字,继而直播间再一次沸腾。   傅尉斯直接砸了金额等同于一万的礼物,而且一连砸了十个,刷屏直播间不说,更是让粉丝疯狂。   纵使是脸皮厚如蒋妥,这个时候双颊也发烫了起来。   方聪看了眼蒋妥,没好气地说:“这不说曹操,曹操就来了。呦,还挺阔气,我代山区希望工程谢谢傅大佬了。”   方聪这句话,算是变相证实了蒋妥和傅尉斯之间的恋情。   这下,沸腾的不止是粉丝,还有一帮记者媒体。   【天!这才是有生之年吧!】   【啊啊啊啊啊今天翘课看直播真是值得了!】   【众人血书请原地结婚】   【我眼花了吗?????】   定睛一看,傅尉斯的留言又醒目又大,直接在空白的上方划过。   傅尉斯:【你的主场,加油。】 第63章   “你的主场, 加油。”   这是傅尉斯花十万块钱在直播间砸下的话, 一下子就击中了蒋妥的心。她似乎能够想象傅尉斯低沉性感的声音,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喉结定会微微滚动。   显而易见蒋妥脸红了, 嘴角上微微泛起涟漪,少女怀春。   想到这个时候傅尉斯就在直播的另外一头看着自己,她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娇羞。   方聪笑嘻嘻地看着蒋妥,揶揄道:“怎么也不谢谢人家?”   蒋妥嫌弃地看了眼方聪,没动手打他已经是好脾气。   她自然是会谢谢傅尉斯的,不过怎么谢的就不用别人管了。   “还有两队人,注意力集中。”方聪收起玩笑提醒。   蒋妥连忙把注意力集中到游戏上。   一局比赛进行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抛开其他,蒋妥操作游戏时的样子也是让一众人路转粉。她的脸本就无可挑剔,加上操作比赛时认真专注,更加吸引人注意力。   早前网上有爆料蒋妥打游戏很厉害的传闻,今天一见可以说是名不虚传。   能把游戏玩得厉害也是一种本事,尤其如今电竞事业日渐火爆,能把游戏玩好也十分吸睛。   不过可惜,这局比赛最后蒋妥和方聪的搭档并没有得到冠军, 但第二的成绩也十分瞩目。   粉丝知道这是一次公益直播, 打赏起来也毫不手软,加上傅尉斯刚才那轻飘飘的十万, 一转眼都有了一百万人民币的打赏。这个时候,直播还不过四十分钟。   主持人说,这次直播的打赏金额直播平台不会抽取分成, 将会如数捐赠山区。   原计划一个小时的直播时间,还剩下十几分钟,蒋妥开始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咯。”   方聪也跟着响应号召。   游戏时间结束,蒋妥便拉着方聪来“卖艺”。   方聪会唱歌,让助理给自己找了个吉他便开始唱了首歌。   不用说,他这一招还挺管用,一时之间直播间无数人刷礼物。   方聪的业务能力自然不必多说,他能走红天时地利人和,本身也是有颜值有演技有才气。   等方聪唱完歌之后,便转头看蒋妥,说:“你呢?唱首歌吗?我给你伴奏。”   直播间里最方便的才艺就是唱歌了,蒋妥有点苦恼,问方聪:“你什么伴奏都会吗?”   “和弦嘛,不难的。”方聪说。   蒋妥想了想,翻了翻手机说:“我看看自己最近循环的歌曲是什么。”   刚打开播放器,她就看到了那首歌《可惜我是水瓶座》。   方聪眼尖看到,笑说:“巧了,这个歌我会,你来吧。”   他说着已经开始拨弦。   蒋妥只觉得头皮发麻,她虽然最近有听这首歌,但不代表她会唱。   她不会粤语。   可当方聪演奏起前奏的时候,她居然能够第一时间张嘴唱出来。蒋妥自己都没有想到,像是刻入骨髓一般,她完全不是用脑袋里的记忆去唱,而是一种习惯。   “原来你这样珍惜我,   从前在热恋中都未听讲过,   别说这种行货哪里留得住我,   到底是为什么分手你很清楚,   如何笨到底但到底还是我,   谁人待我好待我差太清楚,   想继续装傻却又无力受折磨……”   从未听过蒋妥唱歌的粉丝也惊呆了。   这次直播人数早已经破了百万,到现在更是直达三百万。这个人数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等到蒋妥唱歌方聪伴奏的时候,直播人数达到历史巅峰。   粉丝们的激动溢于言表:   【太好听了我操!】   【蒋妥我真爱死你了!】   【到底是什么宝藏啊啊啊啊啊啊】   【盖章了,粤语十级,每一个咬字都非常标准】   【吹爆这个粤语,牛批了】   粉丝除了留言之外,刷起礼物也是毫不手软。   “……   十年后或现在失去,   反正到最尾也唏嘘,   够绝情我都赶我自己出去。”   唱完最后一句时,蒋妥的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脑子里不自觉跑出傅尉斯的身影。   方聪见蒋妥脸上有点落魄,笑哈哈暖场:“你这歌唱了之后都没人打赏了。”   蒋妥瞪一眼方聪:“怎么可能。”   她往直播画面看了眼,见打赏还在继续就放心了。   直播到现在就要进入倒计时了。   蒋妥最后还在吆喝:“刚来的小伙伴记得打赏呀,下次再给你们唱歌听,没听到的等会儿可以看回放。”   正说着,直播间突然又刷过百万金币的打赏。   这次不用仔细,傅尉斯这三个字大家早已经熟悉。本以为傅尉斯这次也会像刚才那样刷十万礼物,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人家直接乘了一百。等于说,傅尉斯眼下直接砸了100万人民币!   惊呆的不止蒋妥,粉丝一个个刷留言: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蒋妥这次不像刚才玩游戏没说话,便隔空与傅尉斯互动,还一本正经:“谢谢这位傅先生打赏的金币!”   本以为傅尉斯不会回应,怎料他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飘在直播画面最显眼的地方:【等会儿唱给我听。】   = = =   这次的直播成功让蒋妥、傅尉斯、方聪以及该直播平台上了热搜。   网友从直播下来之后马不停蹄开始剪辑视频,重点突出傅尉斯重金打赏的画面。   蒋妥和傅尉斯的恋情到现在几乎已经人尽皆知,但两个人的微博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对这件事情不承认不否认。   几乎是蒋妥刚一下直播,傅尉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结束了?”   “嗯。”这会儿蒋妥的心跳还很快,因为他刚才在直播间扔下的这一个重量级“炸弹”。   傅尉斯说:“我刚才也在看你直播。”   “我知道呀。”   蒋妥甜甜的声音传到傅尉斯的耳朵里,他只觉得一阵阵酥麻。   两人关系确定以后,傅尉斯感觉自己似乎一直泡在蜜罐子里。身边所有人显而易见他这两天的心情不错,就连今天底下部门主管做错了一件大事,他也不像往日那样严厉惩罚。   虽然蒋妥在直播间里已经表达了对傅尉斯的感谢,但到底是人多,她不好意思说得太露骨,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人听到,便说:“你是不是手抖啊?一下子砸了一百万?”   “没有手抖。”傅尉斯说,“高兴。”   蒋妥笑:“惹不起惹不起。”   傅尉斯问:“你高兴吗?”   “高兴。”蒋妥这会儿的笑意就能让人知道她的心情。   路过的周关泽看着蒋妥,无奈摇摇头。   恋爱中的人可真是可怕。   等蒋妥挂断电话之后,周关泽善意提醒她:“明天你可以休息一天。”   “真的假的?”蒋妥都不敢相信。   “真的。”周关泽说,“明天没有你的戏份,就是让你这个主演喘口气的。”   蒋妥从进剧组到现在每天都要上工,劳累程度有目共睹。剧组也是人性化的地方,排一天给她休息是正常。   那么久没有休息,蒋妥心里也是激动。   可激动过后,她又不知道休息时能够做些什么。   不过一会儿,蒋妥就对周关泽说:“晚上还有到州南市的飞机吗?”   周关泽皱眉,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她可能会做什么,眯着眼问:“别告诉我你现在要去州南?”   “正是!”蒋妥心情一时之间还不能平复,说罢自己打开手机看航班。   直播刚刚结束,现在才九点。到州南市的航班还有晚上十点半的一班,天时地利人和。   “蒋大姐!”周关泽拉着蒋妥,“不要冲动,这是你难得的一天休息时光。你不是一直很喜欢睡觉吗?明天可以睡一天。”   蒋妥干脆拉着周关泽一起走,“年轻人就要有一颗冲动的心啊,走,你陪我去机场,我明天给你放一天假。”   周关泽知道拦不住蒋妥,拿起手机给她订了机票,又说:“那我给傅大佬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蒋妥连忙拦着:“不要打,我是去突击检查的。要是被我发现他那什么,呵呵!”   周关泽翻翻白眼。   做戏做全套,蒋妥赶紧视频连线了傅尉斯,告诉她自己现在困了想睡觉。   傅尉斯心里疑惑,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蒋妥摇头说没有,就是困了。他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让她好好休息。   视频里蒋妥有意无意确认了傅尉斯是在哪个家里。   他这个人房子最多,但现在经常住的地方也就是一套别墅和王培凡对门。这段日子蒋妥不在州南市,他就一直住在别墅里。   别墅的地址蒋妥是知道的。   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到达州南市,也就是说,凌晨十分蒋妥就能见到傅尉斯。   蒋妥全副武装,下了飞机之后就直接打车去了别墅。   夜色迷人,今晚刚好又是月圆之夜。   蒋妥的影子被月光打在地上,她站在这个曾经或许很熟悉的地方深深吸了一口,继而给傅尉斯打了一个电话。   凌晨一点,傅尉斯刚上床。   其实上床前他给她发了一条信息,简简单单两个字:【晚安。】   不过蒋妥没有回复。   电话接通,蒋妥俏皮的声音传到傅尉斯耳里:“傅大佬,你真的睡啦?”   傅尉斯几乎是瞬间清醒,笑着回答:“刚睡着。”   “这样啊?”蒋妥语气里有点无辜,“那你能帮我开门吗?”   “你在哪儿?”傅尉斯立即翻身从床上起来。   蒋妥笑得更加甜:“你猜呀,猜到奖励一个吻好不好?” 第64章   傅尉斯以为自己是做梦, 再三确认自己是真的接到了蒋妥的电话。他的心再次狂跳, 像是庄稼久旱逢雨, 又像是渔人在雾海中望见灯塔那般喜悦。   “妥妥。”傅尉斯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在门口?”   蒋妥笑着嗯了一声,“你猜对了!”   “我马上来,不要挂电话。”   从楼上下来到别墅大门口,走路都要好一段时间,他却忘了让佣人去开。   满脑子都以为自己这肯定是出现了幻觉,可心里却止不住激动。   蒋妥捧着电话看着大门,耳边是傅尉斯的喘息声, 她知道他正往她奔来。   这是独栋别墅,从大门处往里看就足够豪华气派。傅尉斯说过的,她有五年的时间都在住在这里。可再次来到这个地方,蒋妥却丝毫都想不起来什么。   她在月色下等待着自己心爱的人,止不住嘴角上扬。想到他电话里惊喜的语气,她就觉得自己这趟来得真值得。   “惊喜吗?有没有吓到你?”蒋妥问。   傅尉斯一下楼一边回答:“惊喜,但没有惊吓。”   蒋妥故作一声叹息:“呀,居然没有吓到你, 真是失败。”   傅尉斯这一路跑出别墅到底是惊动了佣人, 他脸上那股喜悦却止不住,连带阿姨也笑了:“大晚上的, 这是怎么了?”   傅尉斯根本来不及回答,脚步不停。   其实一路过来风尘仆仆,在飞机上的时候蒋妥就有点捉摸不定。她不确定自己深夜打扰他会不会喜欢, 又或者,他家里该不会真的有人吧?   蒋妥也很紧张。   “你来了吗?”蒋妥问。   虽说已经入夏,但这别墅坐落在城郊,四周静谧,还能清晰听到虫名鸟叫。   蒋妥有点纳闷,这大晚上的什么鸟叫得那么大声,竟然让她心里有点发毛。她胆子本就不算特别大,尤其是怕黑,幸好别墅外面有路灯,否则她要吓得腿软。   正想着,大门一下子被打开。   蒋妥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空档,傅尉斯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我来了。”   等开门看到蒋妥,他一把将人抱进怀里。   蒋妥几乎是撞进傅尉斯怀里的,额头直接碰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疼得她“哎呦”了一声。耳边是傅尉斯猛烈的心跳声以及大口呼吸发出的粗气。   “你怎么来了?嗯?”傅尉斯抬起蒋妥的脸,一下一下啄吻她的唇。   月色璀璨,她比月色更迷人。   蒋妥满脸都是笑意:“我来突击检查的呀,看看你家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人。”   凌晨的外面到底是有一丝凉意,傅尉斯二话不说直接打横抱起她,吓得蒋妥笑着捶打他。   进别墅的时候蒋妥见到佣人,羞赧地不敢看。   阿姨却一脸惊喜,说:“小妥回来啦。”   傅尉斯贴在蒋妥耳边说:“是周姨。”   蒋妥连忙喊了声:“周姨好。”   周姨乐呵呵的,说:“大晚上的,饿了吗?要吃点宵夜吗?”   蒋妥正犹豫不决,傅尉斯已经帮她回答:“做点吧,少油少盐的,等会儿送上来。”   周姨笑着回答:“好的。”   傅尉斯感觉到傅尉斯的脚步很快,上了楼梯,进了套间,继而再进卧室。   然后一转眼,蒋妥已经躺在了那张大床上。   彼此的心跳都很快,双唇一碰到一起就是缠绵悱恻的拥吻。   蒋妥说话算话的,主动伸出舌尖撬开傅尉斯的唇与他嬉戏打闹。但傅尉斯此时此刻只想深深占有她,他被动化为主动,吮吸着蒋妥的舌,吻得又深又猛,没有收住力道让蒋妥舌根都发疼。   “慢点啊……慢点……”蒋妥伸手推着傅尉斯的肩,把这个吻的主动权交到自己手里。   她也好喜欢亲他,咬他的唇,吃他的舌,舔吻他的每一寸。现在她在接吻这件事上已经算是熟能生巧,知道怎么吻才能取悦自己也能取悦对方。   实在不容易,傅尉斯被吻地迷失方向。   他转个身将她换到自己上身坐着,所有主动权都交给她。   这个吻不知到底吻了多久,彼此都心满意足。   离开时蒋妥还坏心思低下去咬了咬他的喉结,差点逼得他缴械投降。   知道等会儿周姨还要送夜宵上来,这会儿傅尉斯就抱着蒋妥,一下又一下地用鼻子蹭着她:“怎么来的?怎么会过来的?”   她真的要把他逼疯。   他无法想象那么弱小的她这一大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明明前一秒还在直播,可后一秒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傅大佬,我想你啊。”蒋妥只觉得他好聒噪,索性又吻住他的唇。   没有那么多原因,想他所以就来了。她其实就是这么一个直白的人,喜欢就喜欢。既然喜欢,那么会用尽全力去喜欢。   = = =   这一路赶过来,蒋妥肚子也的确饿了。周姨把夜宵送上来之后她就狼吞虎咽,丝毫不客气,在傅尉斯面前也丝毫不顾及形象。倒是傅尉斯一遍一遍提醒她:“慢点,慢点,乖。”   蒋妥听到他说这几个字,想到刚才接吻时她也喘息说的话,不免小脸一红。   他坐在她旁边,一手拄着脑袋看着她,一手在她脸上轻轻抚摸。   再没有什么时候是比现在更感觉到满足和充实。   蒋妥一边吃着还不忘一边说着今晚的遭遇:“大晚上的飞机都坐满了人,我挤在最后面的位置的,幸好我人瘦,不然就要被挤扁了。”   “其实我晚上没有怎么吃饭,就匆匆吃了几口,本来以为飞机上会有吃的,结果没有。”   “周姨做的东西真好吃啊,我以前就经常吃她做的饭菜吗?”   傅尉斯听着心疼又高兴,也不打断她,就是听她说。   蒋妥说:“还差点被人认出来了呢,你说我现在这人气也太旺了吧,出门不戴口罩帽子是不行的。”   傅尉斯勾着唇,大掌寻着她的小手紧紧握住,十指交缠。   蒋妥一只手吃东西不方便,就嫌弃地挣扎,他不肯,她也就娇嗔一句不再多说什么。   “以后来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大晚上的,太不安全了。”傅尉斯说。   蒋妥白了他一眼,说:“你想得美嘞,我以后才不来了。”   傅尉斯笑:“好,以后都由我来找你。”   “嗯,这还差不多。”蒋妥说着吃完最后一口。   傅尉斯扯了纸巾给她擦嘴,擦完嘴就想吻上去。蒋妥嫌弃自己刚吃完东西不干净,不想让他吻,但那里抵得过他的力气。   又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后,傅尉斯抵着她的额,声音又哑又沉:“真甜。”   “那是西瓜汁甜。”蒋妥说。   傅尉斯却不认同,他点了点蒋妥的鼻子说:“你比西瓜汁甜。”   他说完又一把抱起她往床上走。   蒋妥几乎能预料到等会儿会发生什么,连忙喊他:“傅大佬,傅大佬。”   “嗯?”   她挣扎着要下来,说:“我们分房睡吧……”   “分房睡?”傅尉斯眉头紧皱,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却让他哭笑不得。   蒋妥窘迫得不行,说:“大晚上我睡你房间,周姨肯定会想歪。”   “你不睡我房间她才会想歪。”傅尉斯直接将蒋妥抱到床上躺着。   蒋妥动作敏捷,一翻身就跑到床边,傅尉斯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妥妥,别闹。”   蒋妥真是有苦说不出,她大晚上过来真的没有想过这些。她很单纯的,就想见他,最多就是亲吻。可现在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计划,不受她的控制。   眼见傅尉斯都要变成一只野兽,她立马投降:“我来大姨妈了!”   傅尉斯不信,英眉微扬,“是吗?”   蒋妥其实根本没来大姨妈,说这话只是缓兵之计。她一只脚被傅尉斯抓住,逃也逃不脱,只能苦苦哀求,“傅大佬,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男朋友了。”   这话听得傅尉斯心里骄傲。   蒋妥见他面色松动,连忙动了动脚,企图他会放过自己。   可她怎么怎么都没有料到,傅尉斯竟然俯身在她脚背上亲了一口。   那一霎那蒋妥自己都惊呆了,这动作太亲密,又太让人觉得害羞。那么高傲到一人之下的傅尉斯,竟然会低头吻她的脚背,她的心突突地跳动。   就在蒋妥微微发楞之际,傅尉斯却直接覆了上来。   她被他压得没办法动弹,只能躲闪着他的吻,手里推他,嘴里求饶:“傅大佬,我心理年龄还未满十八岁呢!”   傅尉斯充耳不闻,手上动作不停。   蒋妥又嚷着说:“你这是侵犯未成年少女!罪加一等你!”   傅尉斯吻不到她的唇,转而往下,从耳垂,脖颈,再到锁骨…… 第65章   “侵犯未成年少女?”   傅尉斯因为这几个字倒还真的停了下来, 脸上带着一种无可奈何。   蒋妥双手低着他的胸膛, 呼吸起伏, 被他吻过的耳垂似乎还在泛痒。   她笃定地说:“对, 我还未成年呢!”   傅尉斯笑着勾了勾她的鼻子,似听到声明笑话:“怎么证明你这个27岁的成年人是未成年?嗯?”   他说着,手指在她脖颈轻轻抚摸。他的手心有薄薄的茧子,惹得她轻颤。   不过半掌距离,随着蒋妥的呼吸起伏。很显而易见的,只能证明蒋妥发育得十分完美。   蒋妥一把抓住他这只准备放肆“猪蹄”,又羞又恼:“我说心理上的, 我心理年龄还不满十八岁呢!”   “是吗?”傅尉斯淡笑,“没听过早熟吗?如今普遍人心理年龄都比生理年龄要早熟一些。”   而他更确定,这个时候的她心理年龄定是超过了十八岁。   这账是算不清了,再说下去,蒋妥都要被他这个资本家给带到阴沟里。   蒋妥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词,咬了咬唇:“反正不可以的。”   傅尉斯撑着身子看着她的清澈的双眸,末了侧躺下来,双手圈着蒋妥, 半张脸埋在她的颈窝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 声音里带着极大的克制,低哑着声喊她:“妥妥, 你要让我怎么办?”   说着惩罚般咬了咬她的脖颈,可又怕力道太重留下印子,她还要拍戏。   事实上, 他一点都不想勉强她。   他抓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呼吸里还带着浓浓的欲念,勉强自己去平复。   这种结果就是,自己难受得无与伦比。   蒋妥刚才被他那番撩拨,心理防线几乎都要崩塌,这会儿见他这副乖顺无辜的样子,她软了心,便软着声说:“其实,我有点怕。”   “嗯?”傅尉斯双手拢得更紧,似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怕什么?”   “说不上来。”蒋妥心跳飞快,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酥酥麻麻的感觉。   傅尉斯怔了怔,问她:“想起什么了吗?我们的以前。”   蒋妥摇摇头,想到两个人以前可能会有的亲密,她脸颊突然灼烧起来,低着声问:“我们那个时候第一次的时候,我是怎么表现的啊?”   傅尉斯一怔,并不想回答。   那段记忆对他来说美好,对她来说却不见得。她那个时候不喜欢他,甚至厌恶他,他的占有对她来说等同于侮辱。   蒋妥见他不说话,便用手推了推他:“你那个时候是不是弄疼我了?”   傅尉斯惊喜:“你想起来了?”   “没有,我猜的。”蒋妥转过身来笑嘻嘻看着傅尉斯,“怪不得我害怕,原来拜你所赐啊。傅大佬,看来你技术不行啊!”   “对不起。”他的道歉诚恳认真,转而又有点无辜,“我那会儿也没有经验。”   蒋妥闻言双眼发光,抓住重点:“所以说,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第一次?”   傅尉斯没有回答,刚毅俊俏的脸上却难得发烫,不自觉把脑袋往她脖颈上埋,企图躲过这个话题。   他这副样子实在可爱,像个初尝禁果的毛头小子那样生涩。   蒋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手心烫烫的,她的心里却暖暖的。   “看来我这是捡到宝贝了啊。”蒋妥笑着低头在傅尉斯的额上轻轻吻了一口,当做是给他一个奖励。   傅尉斯又在她颈子上轻咬舔舐,哑着声:“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终于知道自己是捡到宝了?你出去问问,我傅尉斯这个条件要什么人没有,我却独独对你一个人好。”   蒋妥一晚上脸上都洋溢着明媚的笑容,拍拍他的肩喊道:“嗯呐,小宝贝儿。”   “你可从没有把我当过宝贝。”   蒋妥低头看他:“你还闹别扭啊?乖啦,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说着,还像摸小狗似的撸着他的发。   傅尉斯“嗯”了一声,又深深吸了口气:“说说看,怎么对我好?”   蒋妥想了想:“这样,以后有我一口肉吃就绝对少不了你。”   傅尉斯气笑。   不过,现在能从她这个吃货的嘴里分到一块肉也是不容易。   两人贴得近,蒋妥能够明显感受到他身上的滚烫,似要灼伤了她,她低头看了眼,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   傅尉斯感受到她的躲闪,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太紧了啦,有点热。”蒋妥埋怨。   他不说话,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人已经不能碰,抱着的双手他是怎么都不会松的。她大半夜的来勾人魂魄,他能控制住已经是难得。   可傅尉斯这副生气的小气模样,又让蒋妥觉得有趣。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冷峻男人,这会儿倒有点像是撒娇,反差感很大。   蒋妥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那种喜欢是打心底里的,看到他心里就开心。看到他不开心,她也有点失落。   于是蒋妥咬了咬唇,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口,企图缓和他的情绪。   见傅尉斯不为所动,蒋妥又把吻落在他高挺的鼻上。脸颊上不放过,耳垂上也不放过。她还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去吮吸他的耳垂,希望他能得到一些安慰。   然而蒋妥不知道的是,这非但不能给傅尉斯半点安慰,反而让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剧烈跳动。   放在以前,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很少主动。可失去记忆之后,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给他带来惊喜。   傅尉斯知道,这才是蒋妥。   她一直是个简单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可从前,她不吝啬一点喜欢给他。她指控他卑鄙,指控他无耻,指控他趁着蒋财富生病期间威胁她。再后来,指控他还用蒋帖的学业未来交换条件。   傅尉斯盼着她恢复记忆,又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再想起。他对她的确是做过很多无耻的事情,可待她这个人,他却是掏心掏肺的好。   还不等蒋妥把唇贴在他的唇上,他已经迫不及待吻住她。   当双唇碰触在一起时,就像绵绵的糖果,仿佛是春天到来。   他拖着她的舌吮吸,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不断不断吻着她清甜的双唇,鼻尖飘过她身上的清香气息,傅尉斯慢慢释放着自己刚才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念头。   她是他的解药,也是他的毒.药。   蒋妥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团棉花,就连指头都没有了力气。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能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   他深邃的眼眸里闪着丝丝光亮,缓缓抵在她耳边:“妥妥,这次是你自己招惹我的。”   四目相对,傅尉斯闪着温柔的目光扫过了蒋妥的心尖,让她的心里狠狠颤悠了一下。   蒋妥不否认。   的确是她招惹的。   当傅尉斯的吻渐行渐下,她又紧张地一把抓住他的短发:“等等!”   他微微吃痛,脸上却没有半点恼怒:“还怕吗?”   人在他身下,有的是平时看不到的独特娇媚。   蒋妥不知如何回答,她咬着唇,轻声说:“我还没洗澡,身上很臭。”   一晚上风尘仆仆的,又是赶飞机,又是挤飞机,身上早出了不少的汗。   这回答让傅尉斯忍不住一笑,他凑过去在她颈上深吸一口气,闻到的全是甜而不腻的香气。   哪里臭了?分明都是香甜。   不过蒋妥执意要洗澡,他也不阻拦。甚至贴心地给她放好洗澡水,逗趣地哄她:“要我陪你一起洗么?”   蒋妥直接朝他扔去了一条毛巾,眼底又是嫌弃又是娇羞。   傅尉斯接过毛巾,靠在门框上笑着说:“你洗吧,我去给你拿睡衣。”   “嗯。”   土豪的世界往往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   这大概是失忆后的蒋妥看到过的最豪华的浴室,四处金碧辉煌,气势磅礴。其实卧室也十分豪华气派,只不过她一直忙着和傅尉斯打情骂俏没有功夫静下心来欣赏。   泡在浴缸里,整个人一天的疲倦全都消失地无影无踪。蒋妥终于明白这个大浴缸存在的意义。傅尉斯说她以前就挺喜欢泡澡,可她努力想让自己回忆,却丝毫想不起来任何东西。   这真是她曾经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吗?   想着想着,蒋妥很快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害羞地捂着自己的脸。   无论自己以前和傅尉斯之间有过何种亲密,但她现在完全无法记起。所以接下里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就如同是第一次。   心里有期待,也有紧张。   有一点傅尉斯说得倒是没错,她的心理年龄早已不止十七岁。   前段时间蒋妥闲着无聊去做心里测试,测了大部分权威的测试题,普遍测出她的心理年龄都在二十五岁左右。面对这个结果蒋妥并不算太意外,大概是成长环境的原因,蒋妥从小就比较成熟懂事一些。虽然她十七岁的时候经常和蒋财富对着干,可大部分时候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祈求得到一些父爱。这种做法的确是幼稚了一点,却也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不过,面对感情,蒋妥却是无知懵懂。   她没有谈过恋爱,年少时暗恋的对象倒是有过。可自从遇见傅尉斯以后,蒋妥觉得自己以前那些所谓的暗恋都跟闹着玩似的。   蒋妥甚至不明白傅尉斯到底是怎么走进自己心里的,她感觉很奇怪,明明排斥,却不断被吸引。理智告诉自己不能与傅尉斯继续纠缠不清,可她的心却止不住向他靠近。   这种情感来得莫名其妙,完全不受她自己掌控。   当他的吻主动靠近,她明白的是自己不想推开。   现在,蒋妥清楚的是,她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想每天都看到他。   = = =   磨磨蹭蹭洗完澡,已经是凌晨两点多。蒋妥一般早睡,眼下坐在床上打了个哈切,傅尉斯正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因为这次电影拍摄,她的头发剪掉了少许,比起以前长发及腰,现在刚好到肩膀。头发短倒也挺好打理,起码吹起来不费劲。   傅尉斯做事一向仔细妥帖,帮她吹干了发,还给她头发上抹了精油。动作流畅,一看就绝不是第一次干。   能让傅尉斯这个大少爷帮人吹头发,蒋妥是从古至今第一人。以前她头发长,每次洗了之后就有点犯懒,要么直接不吹,要么吹地半干就作罢。有一次就是因为湿这头发所以感冒了,从此以后傅尉斯就一定要求她把头发吹干才行。她懒得吹头发,他就主动揽下了这个活。长此以往,也成了一种习惯。   原本还困顿的蒋妥看着他流畅的动作忍不住笑:“原来你是深藏不露的Tony老师啊?”   傅尉斯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那你是不是要付点小费?”   蒋妥笑嘻嘻地,一脸俏皮问他:“敢问Tony傅要多少小费啊?”   傅尉斯认真想了想,“那加起来可能要付不少。”   他说着一把拉着她按在床上,“直接肉偿吧。”   蒋妥不从,两人打打闹闹,整个房间里都是喜悦。   原本还在闹腾,渐渐呼吸都急促起来。   傅尉斯的心情实在好极,比起立刻拥有她,他反而想要看清她的脸。   这一晚上蒋妥的脸上始终都带着笑意,这笑容让他满足,让他欢喜。他喜欢见她笑,喜欢她开心,喜欢她无忧无虑的样子。   被他紧紧看着,蒋妥更害羞,伸手捂着他的眼:“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啊。”   “好看。”傅尉斯拉住她捂着自己眼睛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是蒋妥主动勾住傅尉斯的脖颈吻住他的唇,他狂喜,很快失去理智。   傅尉斯的声音都带着浓浓的哑:“妥妥?”   蒋妥羞红着脸,轻咬住傅尉斯的唇。   言语已是多余的东西,他们的身体紧密贴在一起,呼吸间都是彼此的气息。   傅尉斯的呼吸早已足够灼伤蒋妥,他贪婪地摄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探索每一个角落。   蒋妥的脸颊泛着红潮,不自觉轻轻低吟一声,清纯里夹杂着妩媚。轻轻颤抖着承受他狂热的爱意,睫毛不自觉地染上潮润。   她知道马上会发生什么,她期待着,希望所有的一切都美好如同自己想象。   蒋妥突然十分庆幸自己失忆了,她现在宛若新生,一切都是未知。她只想和他一起去探索接下来的旅程,她会把自己全身心都交给他,完全信任他,空虚茫然,只是静静攀附着傅尉斯。   ……   这一晚上蒋妥精疲力尽,整个人天上地下都走了一遭,腾云驾雾来了个遍。最后还是她哑着声求饶,傅尉斯才肯放过。   其实一切都是美好的,只不过她到底是害羞,有些放不开,也有些矜持。表面上看似大大咧咧的她,内心其实细腻丰富。可今晚,她觉得一切都很好。   停下来时,天光已经泛白,夜色退场,晨曦酝酿。   浓烈的爱后,此时此刻的温存也十分温暖。傅尉斯轻轻抚摸着蒋妥的发丝,低着头看着她恬静的小脸。   蒋妥下意识往傅尉斯怀里钻,手和脚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   五年时间养成的习惯刻入了骨髓,她以前睡觉时就是喜欢这样抱着他。   这还是傅尉斯逼迫她养成的习惯,她那会儿睡觉的时候总是挨得他很远,都是他霸道地拉着她的手脚缠在自己身上。谁能想,她倒真的习惯了这个姿势。   傅尉斯一下一下吻着怀里的人,趁着她睡得还不算太熟,轻声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蒋妥摇头,咕哝一声:“好困的。”   “睡吧。”   他轻轻安抚着她,自己却没有什么睡意。   可临睡前她还不忘用力咬他一口,埋怨着:“坏蛋。”   “嗯,我是坏蛋。”   她还不忘说:“快点睡觉了,小宝贝。”   傅尉斯笑着吻她:“嗯。”   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一切,傅尉斯都怀疑这一切还在做梦。他的嘴角洋溢着笑容,想要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的美好时光之中。   睡梦中蒋妥忽然一惊,傅尉斯连忙轻拍她。她很快又睡着,这一次是进入了深眠。   第二天两人直接睡到了中午十二点。修改部分去微博@晋江银八,私信关键词:65。按照微博规则需关注才可获得自动回复,若不想关注,私信后取关即可。感谢支持晋.江正版,么么哒。   房间里窗帘厚实,认不清今夕是何夕。蒋妥醒来之后立即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害羞地想离傅尉斯远一点。几乎是她一动,他立马进行,一把加紧了怀抱,低声问:“醒了?”   “嗯,醒了。”蒋妥声音里还带着刚醒时的娇意,问傅尉斯:“几点了啊?”   “快十二点了。”傅尉斯说,“饿了吗?”   刚睡醒的蒋妥感受不到饿,但说起吃的她就容易来精神。   她还不忘关心他:“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傅尉斯睁眼说瞎话:“不用。”   事实上早上六点的时候傅尉斯就给助理赵明发了消息过去,今天暂停一切工作。   宝贝好不容易在他怀里,他怎么舍得去上班。   “还想睡吗?”傅尉斯问。   蒋妥摇摇头:“不困了。”   于是傅尉斯动手在床畔按了个按钮,一层窗帘缓缓拉开,不至于让外头的阳光全部洒进来,但能照得屋子里光明。   几乎是一瞬间,蒋妥感觉到什么,又挣扎着要从傅尉斯身上离开。   被子里两人都不着寸缕,肌肤紧紧贴在一起,那是什么抵着自己蒋妥最清楚不过。   傅尉斯笑着蹭着她哄:“不动你。”   蒋妥红着脸:“你又有感觉了啊……”   傅尉斯吻吻蒋妥的发,说:“我是男人,况且心爱的女人躺在怀里,若是没有感觉你才要奇怪。”   蒋妥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种男女主角对她来说还太生涩。   昨晚虽然傅尉斯带她了解了一片新天地,但不代表她现在就会立即放开。   两人抱在一起温存片刻,傅尉斯问蒋妥:“昨晚舒服吗?”   蒋妥瞪了他一眼。   她才不好意思说出口。   傅尉斯换了个问法:“身体上没有不舒服吗?”   蒋妥摇摇头。   被子里,傅尉斯的手往下探,低声问:“这里有不舒服吗?”   蒋妥的脸烫地不行,只是摇头。   傅尉斯这才放心了些。   亲昵过后,蒋妥对傅尉斯的感情似乎愈发浓厚起来。她喜欢他的体贴和细致,虽然害羞,但因为是他,感觉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睡梦中她其实也无意识醒过两次,知道自己睡在他的怀里,只觉得无比踏实。   “要起床吗?”傅尉斯问。   蒋妥点点头。   因为没有穿衣服,她又害羞地不要起床,非要傅尉斯转过身去。   傅尉斯怕她恼,当真转过身,却又笑道:“傻丫头,你身上那一寸我没有看过的?”   话虽然如此,可她还是害羞啊,不管三七二十一朝他的背影扔过去一个枕头,“不要说了啦。”   傅尉斯非但不停,还得意地说:“我不仅看过,我还亲过。”   蒋妥三下五除二穿好睡衣,直接去偷袭他的后背。只不过傅尉斯反应灵敏,在她即将偷袭成功的时候转过身将她抱了个满怀。   “闹什么?”傅尉斯笑着咬她的唇,“想谋杀亲夫吗?”   “我要谋杀猪头!”   傅尉斯丝毫不注意她怎么骂自己,抱着她去洗漱。   洗手台上所有东西都是情侣份的,这点蒋妥昨天就发现了。只不过现在看到,心里还是轻轻颤了颤:“这些都是我的啊?”   “嗯。”傅尉斯给她的电动牙刷上挤了牙膏递给她。   蒋妥顺手接过来,不自觉往他身边又离近了一步。   刷完牙洗完脸,傅尉斯带着她去了衣帽间。   衣帽间里属于她的东西都还在,每天都会有阿姨来打扫,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蒋妥半夜穿来那套衣服换下,现在穿着的是睡衣。看着这些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反而有些嫉妒起来。   她不是没有心肝,自然知道傅尉斯对她的好。可一想到这些好可能都是对曾经的自己,她就觉得有些怪怪的。   傅尉斯注意到蒋妥发呆,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了?”   蒋妥抓着傅尉斯的手,还真的认真问他:“你真的喜欢现在的我吗?”   傅尉斯被她无厘头的问题逗笑:“小傻瓜,在想什么呢?”   蒋妥完全不否认自己嫉妒以前的那个自己,想到他那么贴心和细致都是因为以前的自己养成的习惯,她就不是滋味。这感觉蒋妥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可又说不上来。   傅尉斯拉着蒋妥在沙发上坐下,将她抱在怀里:“无论是是以前还是失忆后,你就是你。”   “可总是有些区别的吧。”蒋妥闷闷地说。   傅尉斯笑:“你这是在吃醋?”   他越想越开心:“吃自己的醋?”   蒋妥被他说得羞恼,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你闭嘴!”   可一转眼她又甩了甩脑袋,无论曾经的她还是现在她,她一直是自己啊。真不知道突然直接吃什么飞醋。   傅尉斯知道蒋妥在意什么,他抱着她在怀里轻轻晃着,说:“人的确都是会变的。你现在这样子,倒是我刚刚认识的时候的样子。”   蒋妥听傅尉斯说过两人是怎么认识的,一想不免觉得有趣。   “你当年那么中二,我肯定不喜欢了。”蒋妥说,“没把你标成变态交给警.察就已经很不错了。”   “妥妥。”傅尉斯的声音突然变得些许落寞,他问:“如果你恢复记忆了,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么?”   这个问题倒是叫蒋妥有些犯难了,她想了想,问傅尉斯:“你说我恢复记忆的话,会不会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给忘了?”   傅尉斯闻言一怔,抱她的双臂不由紧了紧。   这段时间如此美好,若是她忘了,是否又要讨厌他?   他不敢想。   蒋妥似是看出傅尉斯的担忧,伸手揉了揉他的发,说:“不管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我都不喜欢以前的你。你别那么霸道蛮横无理的话,我应该都会喜欢你的。”   她说着调戏地摸了摸他的脸:“毕竟你有一张人神共愤的脸呀,看在你这张脸的面子上,我也会喜欢你哒。”   傅尉斯当真,吸了口气回答:“好。”   一番相互的心灵开导之后,正式进入换衣服的流程。   这个琳琅满目的衣帽间倒像极了一个奢侈品商场,从头到脚的装饰和搭配应有尽有。摆放也是井然有序,颜色归颜色,料子归料子,配饰归配饰。   傅尉斯也去旁边换了一套休闲装,完全是蒋妥喜好的那种打扮,看起来稳重也不失青春。   蒋妥看了眼他的穿着,从衣帽间里找了套相似的换上。   出来之后她献宝似的指了指两人身上的衣服,说:“你看,我们像不像是在穿情侣装?”   傅尉斯略略点头,忍不住抱着蒋妥又要来一个深吻。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当她有意无意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时,他只想抱她在怀里,加倍爱她。   万没有想到周姨却在这个时候上来,她一看情况不对劲连忙掉头准备下楼,但为时已晚,只能尴尬笑笑。   傅尉斯抱着蒋妥在怀里,问周姨:“怎么了?”   蒋妥却恨不得找个地洞直接钻下去得了。   周姨说:“饭已经做好了,本是想让你们去吃的,又怕你们还在睡,就打算上来收拾换洗衣物。”   傅尉斯淡淡回答:“嗯。”   他欲牵蒋妥的手,她却躲闪着不肯。不仅不肯,还怒气冲冲地朝他挤眉弄眼。   等和周姨上下两层楼的距离之后,蒋妥才往傅尉斯手臂上一掐:“你这个大猪头!” 第66章   午饭过后, 傅尉斯带着蒋妥在别墅里转了转。   蒋妥昨晚三更半夜过来, 没能仔细看看这别墅。现在一看, 宛若一座宫殿。   别墅里面, 一眼望见的是极其奢华的大厅,繁复的灯饰发出冷冽的亮光,让人宛若置身城堡之中。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奢华。穿过宽敞冷清的长长走廊,两面墙上的名画像是能攫住人的心灵。当然,内室的设计更是不用说,昨天蒋妥在傅尉斯的卧房里见识过。   不过蒋妥觉得, 再名贵的装饰却也遮不住房里的压迫和冷清。   土豪的世界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即便蒋妥在影视剧里看过很多豪华别墅,但看了这里才会知道什么叫做真能的豪。   从大门到别墅是一条进百米的长廊,长廊两边种着郁郁葱葱的树,这个时间树上枝繁叶茂一派生机盎然。蒋妥认得,这是樱桃树。   两人牵着手漫步在树枝与树枝形成的天然拱形屏障之下,中午炎热的阳光全被树叶阻隔。   傅尉斯指了指这几棵树,说:“到了春天, 这两旁开满樱桃花, 十分别致。不过,这些你都忘了。”   虽然忘了, 不过蒋妥能够想象那种盛况。当路两旁开满樱桃花,吹风一吹,一地粉红花瓣, 场面肯定异常柔美。   说到樱桃花蒋妥倒是十分熟悉,以前家门口就有一颗樱桃树,到了三月间时树上开满花,五月间就会有一树的果子。农村里最不缺的就是果树,眼下六月份,杨梅马上就要上市了。   放眼望去,别墅里种的绝大多数都是果树。   蒋妥觉得有趣,不免多说一句:“看来你还是果农。”   她拉着傅尉斯一颗一颗认树:“这颗是枇杷树,这颗是柚子树,这颗是梨子树。”   都是她认得并且熟悉的树。   傅尉斯勾着唇,拉着蒋妥的手捏了捏,“老板娘,实不相瞒,这些树都是你种的。”   蒋妥“啊”了一声。   傅尉斯说:“你习惯了跟我对着干,家里观赏树都被你一颗颗换成了果树。”   “你不阻止我啊?”蒋妥问。   傅尉斯笑笑:“阻止你做什么?反正都是种树,你开心就好。”   不过认真一想,这还真的是她会做得出来的事情。   可再一想,傅尉斯那般宠爱她,几乎都要把她惯上了天,蒋妥的心里就暖暖的。   别墅虽然建成有些年份,但早前种的树一直是观赏型。是蒋妥来了之后才把大部分树都换成了果树,她说种果树比较实在,春天能赏花,收成能吃果实。果树从幼苗种下,或是三年结果,或是六年结果。蒋妥等不及,买的树也并非树苗,而是成年果树,这样一来不过一年就可以收成。   这一大园子的果树两个人是吃不完的,每年到了收成的时候,傅尉斯倒是招呼家里佣人一盒一盒包装好,也当礼物送人。绿色果蔬,在如今也算是稀罕物,更何况还是他家里种的。   好友孙洲不免调侃傅尉斯,这么大的院子还半点没有浪费,瞧瞧这依一盒盒的水果,都赶上水果批发商了。傅尉斯被调侃倒也不恼,反而觉得有趣,因蒋妥总能给他不一样的感受。   蒋妥种树,完全是自己手把手。她懂得多,知道树要除虫,也要定期打理。所以这些树都是她一个人在倒腾,她说自己闲着无聊,权当做打发时间了。   不仅是种树,园子里很多花也都是她种的。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傅尉斯一直觉得,蒋妥种这些树的意义就是想要告诉他,他们两人之间并不会有什么善果。   想到这点,傅尉斯一怔。美好的心情似乎染上了一层霜,心底发寒。   蒋妥见傅尉斯若有所思,冷不丁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俏皮道:“嘿,你发什么呆呢?”   傅尉斯没有回答,一把将蒋妥揽进怀里。   蒋妥轻轻拍了拍傅尉斯的背:“怎么了啊小宝贝,有啥心事?”   傅尉斯摇摇头,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吻。因为她那些不经意安抚的小动作,他心里那点阴霾一瞬间烟消云散。   蒋妥突然看到什么,脸上带着小兴奋,拉着傅尉斯要往前走,“快,去那边看看。”   她看到不远处有一颗杨梅树。   也正如她所推测的一般,这个时间是杨梅树丰收的日子。   自从分手以后,家里的果树傅尉斯都交给了专人来打理。前两天是听周姨说家里的杨梅成熟了,只是他忙着公事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蒋妥踮着脚尖打算摘一颗杨梅,不过还不等她去摘,傅尉斯已经贴心帮她摘了下来。   她笑嘻嘻地尝了一口,面不改色递到傅尉斯唇边,哄着说:“很甜诶,你吃吃看。”   傅尉斯不疑有他,尝了一口拧起眉。   蒋妥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捧着肚子哈哈哈大笑:“酸吧?哈哈哈。”   傅尉斯一把将蒋妥抱到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唇,连带一口的酸味。   蒋妥扭着身子躲闪不得,只能被迫去接受这个吻。   唇齿交缠,傅尉斯用力她嘴里搅动,半点不心软。   蒋妥软着身体抓住他的手臂,“唔唔唔”地却慢慢觉得酸中带着淡淡的甘甜。   “好吃吗?”傅尉斯放开她后笑着问。   蒋妥皱着眉,骂他是个大坏蛋。   园子大,都能比上一个小公园了,有假山,有水池,水池里还有好些鱼,十分具有观赏性。   对于蒋妥来说,这一些都充满了新鲜感,只因她失去了记忆。   傅尉斯也因为她脸上的好奇觉得有趣,陪着她慢慢逛着,没有一丝不耐。   忽而有几只老斑鸠飞过来在草地上晃荡,蒋妥拉着傅尉斯坐下来静静看着。   逛了会儿园子之后倒渐渐生起一丝困乏。   蒋妥靠在傅尉斯的肩膀上,说:“你看,老斑鸠长得是不是像鸽子?”   傅尉斯略略点头,漫不经心回答:“像。”   蒋妥说:“我以前还以为老斑鸠就是鸽子,后来才知道不是。他们长得像,但也有很大的区别。”   说着蒋妥打了个哈切,傅尉斯便贴心问她:“去睡会儿吗?”   昨晚睡得迟,中午也就起得迟。满打满算醒来到现在也才两个小时,蒋妥怀疑自己是只猪。   傅尉斯逗她:“昨晚太累了,是要好好休息。”   这话惹得蒋妥有点恼,她二话不说抓过傅尉斯的手在他虎口上轻咬了一下。   力道不重,更像是打情骂俏。   傅尉斯只觉得现在这一切都太美好,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自家的园子里看看老斑鸠,微风徐徐吹来,赶走正午时光的燥热。   傅尉斯甚至奢侈地希望时间的脚步再慢一点,好让她躺在自己身上舒舒服服睡上一觉。不过他到底还是舍不得她睡在这露天里,便趁着她睡着时将她抱起回家。   蒋妥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几近黄昏,她揉了揉眼睛看看身边的人,见傅尉斯也躺在旁边睡得香甜。   傅尉斯其实也才刚睡下,趁着蒋妥睡着的时候,他处理了大部分紧急的公事。等事情处理完毕,他见她还在睡觉,不忍心叫醒她,便轻轻躺在她身边看着她。   昨晚一整夜傅尉斯睡得并不安稳,他时不时会醒过来,醒来时总要确认自己怀里的人是不是真的在。甚至,半梦半醒之间,他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梦。待清楚一切都是真的,他会高兴地再将她抱紧一点。   这会儿趁着傅尉斯还睡着,蒋妥也细细打量起他。仔细看,他的皮肤十分不错。饱满的额,英气的眉,长长的睫毛,挺拔的鼻子。再往下,是那张能让个人疯狂的薄唇。他的唇形很好看,最让人羡慕的是他的唇色,明明没有擦口红,却比女孩子的嘴唇要艳。   蒋妥撑起身子看了看傅尉斯,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悸动,低头轻轻吻住他的唇。还不够,她伸出自己的小舌头开始在上面舔咬。   傅尉斯意识模糊,梦境与现实还有点分不清。但他下意识搂住蒋妥的身子,一并加深了这个吻。   分开后,蒋妥唇角勾着笑看着傅尉斯说:“我的睡美人醒啦。”   傅尉斯没回答,直接反过来把蒋妥压在身下继续吻。   这一吻,擦枪走火。   蒋妥双手圈着傅尉斯的脖子双眼迷离望着他,小兔子似的乖巧惹人爱。   傅尉斯哑着声问她:“勾引我?”   “没有呀。”蒋妥笑嘻嘻的。   “没有?”他笑着轻轻揉她,“那换我勾引你成么?”   蒋妥双颊泛红,咬着唇企图抑制嘴角溢出来的□□,她看着傅尉斯,低低说:“那你也要像昨天晚上那么温柔。”   “哄”地一声,傅尉斯脑袋里的那根弦断掉,原本的克制顷刻间化为乌有。   这一番干柴烈火,结束的时候天都黑了。   傅尉斯耐心细致给蒋妥清理了之后问她:“到楼下吃晚饭还是在楼上?”   蒋妥白皙的脸上还是爱后的红润,闻言害羞回答:“在楼上吃吧……”   她感觉自己根本站不住,腿软。而且,她感觉无颜面对周姨。周   傅尉斯点点头,“我去楼下端上来。”   他刚要走,蒋妥却一把拉住他着急道:“哎呀,差点忘了,我晚上得回剧组去的,明天要开工的呀。”   “再休息一天。”傅尉斯说。   蒋妥一脸愁云:“那怎么行啊,剧组又不是我家开的,也不是我想要休息就能休息的。”   傅尉斯闻言笑:“巧了,我开的。我说你能休息就能休息。” 第67章   蒋妥这趟进剧组, 少说都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拍摄。因为剧本特殊, 她还要跟剧组到国外进行拍摄。当时她来试镜一事傅尉斯也是知道, 考虑到拍摄艰辛, 他曾跟万辉辉提出不准录用蒋妥。可另外一方面,傅尉斯又知道蒋妥的性格,她很喜欢当一个演员。   蒋妥的第一部戏就是万辉辉指导的电影,她能成为万女郎也纯粹是一次偶然。   那个时候蒋妥与傅尉斯自然关系不算好,但更多的是无法从父亲蒋财富去世的阴影当中走出。傅尉斯心疼蒋妥,除了让心理医生给她治疗以外,便是带着她参加大大小小的聚会, 希望她能开心一些。   要说玩乐,傅尉斯身边的这帮哥们儿个顶个的能玩。其中数孙洲尤其,仅排在孙洲后面的人便是万辉辉。   作为新生代导演,万辉辉能玩得起电影,背后是万家资本。也就是在其中的一次小聚之中,万辉辉一眼相中了蒋妥做自己电影的女主角。   用万辉辉的话说,蒋妥简直就是为他那部电影而生的,他再找不到哪个人能比得上蒋妥更适合自己的那部电影。   许是太过无聊, 蒋妥便漫不经心听着万辉辉开始讲起剧本大纲。听着听着, 她愈发有兴趣。   傅尉斯本是不想让万辉辉在蒋妥面前摇脣鼓舌,可见蒋妥难得有些兴致, 也就由着。   没想到,在万辉辉那一番花言巧语后,蒋妥竟然一口答应了做他电影女主角的事情。   傅尉斯知道时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当晚回去就告诉蒋妥这件事不作数。   谁知蒋妥冷着脸回他一句:“你真的把我当成金丝雀养在笼子里吗?如果真要这样,我也无话可说。”   她平静说完后自顾自对着镜子护肤,那番话似乎是在道别人。   傅尉斯看着这样一个蒋妥,仿佛一击重拳挥在棉花上,他生气,却只能瞋目切齿无奈着。   那天晚上时傅尉斯最终还是点头同意她去出演电影。没想到她破天荒对他道了声谢谢。   一句轻声的谢谢,竟让傅尉斯所有的恼怒收回腹中,心中生出淡淡的欢喜。他也后知后觉,或许事情由着她的本意来,她会更加开心一些。于是他抱着她轻声哄着:“蒋妥,你想干什么告诉我,我不是不让你做。”   “是吗?”她淡淡一笑,说:“那我能把院子里的树全部砍了吗?”   傅尉斯只是一怔,“好啊,你只要砍得动。”   于是第二天蒋妥便把园子里大部分的树都挪了,倒是没砍,而是连根拔起。   再来,她弄了一批果树种在园子里。   傅尉斯对蒋妥的宠爱,似乎就是在一件一件小事当中愈演愈烈。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惹谁都可以,若是惹得蒋妥不开心,那比惹了傅尉斯本人更为严重。   让傅尉斯没有想到的是,因为那一次出演电影,蒋妥对当一个演员表现出了十分浓厚的兴趣。后来万辉辉告诉傅尉斯,蒋妥在演戏上面有天分,是个不错的苗子。傅尉斯自然不在乎是什么天分不天分的事情,他只觉得她能开心一些就好。   他希望她变成那个张牙舞爪的,生气活泼的蒋妥,而不是现在这样。现在的她似乎万念俱灰,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再到后来,那部电影让蒋妥获得了最佳女演员的称号,也算是让人十分惊喜。   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件事最激动的莫过于万辉辉。每次见到傅尉斯,万辉辉开口就是劝他多让蒋妥拍戏。   到底是因为拍戏,蒋妥要住在剧组里。这样一来,两个人十天半个月不见面也有。傅尉斯这头也忙,两人难免分开两地。要蒋妥回来一趟不容易,她不可能回来,他也不希望她太过劳累。   所以傅尉斯没事的时候就探探班,看着蒋妥在剧组里和一帮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他的心里不知到底是开心还是生气。她在他面前不开心,却可以在任何人面前笑得如花灿烂。   这些回忆不过像是昨天。   傅尉斯想起来时都免不了一声的叹息。   蒋妥见不得傅尉斯总是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索性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他:“傅大佬,有话好好说,别愁眉苦脸成吗?”   傅尉斯抱着她笑笑,忍不住再亲一亲她的嘴巴。   蒋妥躲闪着不让,问他:“又在想什么呢?”   “想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傅尉斯坦诚道。   蒋妥怔了一下,说:“你是说没有失忆之前的我吗?”   傅尉斯点点头。   蒋妥说:“那你应该分析一下你自己的原因啊,客观一点,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才对。”   傅尉斯似有些不解:“我待你还不够好吗?”   “不见得吧。”蒋妥想了想,说:“咱们打个非常通俗易懂的比方。假设说,我非常非常喜欢吃西瓜,你却给我弄来了一筐梨,指着这筐梨说自己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摘来的,还逼着我去吃。你说我会高兴吗?”   傅尉斯叹了口气,明白蒋妥说的意思是什么。   越是这样,他越害怕现在的美好都是短暂的。   蒋妥又自言自语说:“说起西瓜,倒有点口渴想吃了诶。”   傅尉斯闻言二话不说去楼下给蒋妥找西瓜,临下楼前摸了摸蒋妥的脑袋:“乖,我一会儿回来。”   蒋妥笑眯眯的,勾着傅尉斯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口,甜甜道:“谢谢我的小宝贝。”   她称呼他为小宝贝,起初听傅尉斯还觉得有点不太适应,但渐渐地开始享受她这种亲昵的称呼。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蒋妥下午睡了那么长一觉,这会儿精神抖擞。闲着没事,便拉着傅尉斯一起看会儿电影。这部电影不是其他,正是她当年出道的第一部电影。   电影看下来,蒋妥被里面自己的演技深深折服。拉着傅尉斯一个劲地夸自己,没羞没皮。   傅尉斯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况且,在他眼中,她做什么都是好的。   不过一会儿,傅尉斯端着一大碗切成小块的西瓜上来。碗里不仅有西瓜,还有蒋妥喜欢吃的车厘子。   蒋妥欣喜,抱着这一碗水果吃得不亦乐乎。虽然她是个爱吃独食的人,可却忍不住分给傅尉斯吃一口,再吃一口。   正吃得开心,傅尉斯的手机突然想起视频连接的声音。   傅尉斯拿出手机看了眼,对蒋妥说:“我堂弟,傅灼。”   说罢挂断。   蒋妥嘴里塞着车厘子,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你干嘛不接啊?”   傅尉斯一本正经,“我在陪你看电影。”   换言之,这个属于两人的专属时刻,他不想任何人打扰,包括自己的堂弟。   蒋妥却被傅尉斯逗笑:“你接啊,我看我的电影,你接你的视频。”   正说着,傅尉斯的手机再次响起视频连线的声音。   傅尉斯看了蒋妥一眼,点开通话。   刚一点开,那头就响起堂弟傅灼的声音:“搞什么?干嘛挂我视频?”   傅尉斯声音沉沉:“有什么事?”   “电影的事。”傅灼说,“我这边有几个技术难点,不知道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帮忙介绍。”   傅尉斯闻言淡淡皱眉。   两兄弟绕着傅灼正在进行的动画电影做了一番探讨,一旁的蒋妥听不懂,自顾自看着电影。   末了,傅尉斯倒有点不耐烦,问那头的傅灼:“还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我亲爱的老哥了吗?”那头傅灼笑得吊儿郎当。   蒋妥侧头不经意一看,就见到一张阳刚英俊的面庞。模样与傅尉斯有几分相似,但比傅尉斯要显得年轻许多。蒋妥靠了过去,惊喜地在傅尉斯耳边轻声道:“你堂弟好帅啊!”   傅尉斯脸更沉。   那头傅灼耳尖,笑着说:“是嫂子在旁边吗?”   一句嫂子,倒是让傅尉斯心情好了不少。   蒋妥闻言靠到傅尉斯的身边,歪着脑袋朝那头的傅灼打招呼:“嗨,我是蒋妥。”   “嗨,嫂子。”傅灼表现地落落大方,道:“嫂子,我女朋友是你粉丝来着,说是让我托我哥弄一张你的签名照。”   将妥笑:“那简单啊。”   那头傅灼的女朋友沈书妤听到动静,又是激动又是紧张,连忙朝蒋妥打招呼:“蒋妥姐姐你好,我是沈书妤,我很喜欢你。”   蒋妥一见手机里那女孩子就忍不住一声叹:“你长得好好看啊。”   纵使见过无数美女,沈书妤的美还是让蒋妥惊艳。   不过话说回来,蒋妥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绝世美女。   沈书妤被蒋妥这么一夸奖,瞬间红了脸。   蒋妥忍不住逗她:“瞧把你给害羞的,看得我心痒痒。”   这么一说沈书妤反而不害羞了,跟着夸蒋妥:“蒋妥姐姐比我在电视上看到的更加美丽。”   蒋妥眼尖,看到沈书妤耳朵上的那个小小耳钉,追着问:“你的耳钉好漂亮诶。”   沈书妤把耳钉拿下来给蒋妥看,脸上有些娇羞,说:“这是傅灼亲手给我做的,也是傅灼上次看了大哥亲手给你做的项链,他才心血来潮。”   “这样啊,不过你男朋友好好哦。”蒋妥叹一口,朝一旁的傅尉斯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说我的项链呢?   傅尉斯扶额一脸无奈。   两个小姑娘聊了好一会儿才挂断视频连线,一通聊下来,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可蒋妥却对傅尉斯说:“我觉得这个沈书妤好可爱诶。”   “才聊了几句你就知道人家可爱了?”   “就是感觉嘛。”蒋妥说,“女孩子的第六感总是非常准确的,况且我们又都是美女,比较惺惺相惜。”   傅尉斯不免被蒋妥逗笑,拉着她进怀里:“还不困?”   “不困呢,精神抖擞。”蒋妥说。   “不困?”傅尉斯脸上表情带着一丝危险,“不困的话,是不是得做点什么事情?”   蒋妥笑着躲,一抬脚从傅尉斯的身下跳下来落在地毯上。   傅尉斯起身追她,“别闹。”   蒋妥笑嘻嘻与他追逐,差一点就被他抓住手腕。   “傅大佬,我怕了你了行吗?咱们好好说话,你别动不动想那些事情。”   傅尉斯笑:“我想什么你知道?”   蒋妥躲在沙发后面:“你猜我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说着机警地往一旁逃离。   房间大,两个人大大闹闹还可以施展得开手脚。不过傅尉斯到底人高马大,趁其不备一把抓住她压在角落里,“妥妥,我猜你知道。”   蒋妥嗷呜一声,摇着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没事,我会让你知道。”说罢,低头吻住她的唇。 第68章   蒋妥这两天一直待在傅尉斯的别墅里, 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   傅尉斯也当了一把昏君, 这两日和蒋妥耳鬓厮磨, 两耳不闻窗外事。   不过这两日,外界倒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尤其是网络上。蒋妥的弟弟蒋帖还特地好几次联系她,确认姐姐眼下没有什么不开心他倒是放心了许多。   说起来,蒋帖也快放暑假了。距离上次和弟弟分开虽然时日不长,但蒋妥还是免不了想念弟弟。有事没事蒋妥就要在微信上骚扰一下蒋帖,家常话什么的聊上几句。   这会儿睡醒后蒋妥闲着没事打开手机刷了下微博, 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还在热搜上。这次的热搜有些让她摸不着头脑,就很简单的,夸她长得好看。   其实最初是网上有一个投票,大致是投素颜能打女明星。   蒋妥这几日几乎是焦点人物,于是她就被推到了第一,于是现在热搜的第一就是#蒋妥素颜能打#这几个大字。   事实上,她的颜值一直是非常能打。   蒋妥点进去一看,里面是自己上次去参加直播真人秀时的照片, 不仅是照片, 里面还有她卸完妆之后的动图。   还别说,就连蒋妥本人看了都不得不夸自己长得好看。虽然是素颜照, 但是皮肤雪白,眉目有神,嘴唇也是粉嫩粉嫩。也就是比化了妆之后少了些攻击性, 看起来更有邻家女孩子的韵味。   底下网友的留言也十分给面子:   【啊啊啊美美美美美美美!】   【蒋妥真的好美啊!!!!!!】   【吹爆我女神的颜,谁也别跟我反驳。】   【蒋妥也算是颜值和演技都在线的女演员,挺难得。】   【我的宝藏终于要发光发亮了吗!不!谁都别跟我抢!!】   见蒋妥捧着手机看得开心,傅尉斯凑过来看了眼:“什么那么好笑?”   蒋妥一点不害臊,把手机亮给他看:“你看我的素颜照,是不是很漂亮?”   照片里正是那日一大早蒋妥拿着厨具一脸茫然的样子。她那个时候刚睡醒忙着要给村民做饭,根本没有时间化妆。也就是在这张照片后,傅尉斯出现救了蒋妥一把。   傅尉斯看了眼她手机上的照片,又看了看她,说:“现在更好看。”   现在的蒋妥也是素颜,只不过,因为被爱后,她整个人粉粉嫩嫩的样子,看起来更加惹人怜爱。   蒋妥红了红脸,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给自己拍了张照片,点点头说:“我怎么会那么美啊!”   傅尉斯无奈笑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真的,在他的眼里,没有任何女人再比得上她好看。   傅尉斯已经起身穿衣服。   窗帘拉开一半,今天也是个大晴天。   一些光洒进来照在傅尉斯的身上,衬得他的身材无与伦比。再忙再累,他都是会在清晨起床做运动的人,也就是昨天早上抱着蒋妥睡了会儿懒觉。今天一大早六点又起来在跑步机上跑了个十公里,这才洗了澡又躺到床上去抱着蒋妥。   傅尉斯倒也清楚,蒋妥喜欢他结实的身材。   尤其当她眼神迷离抓住他的手臂,他心里也油然而生一种骄傲。   眼下蒋妥看着眼前这个完美身材的男人,害羞地抓起被子捂着自己。   傅尉斯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亲,笑道:“中午想吃什么?我动手做给你吃。”   蒋妥想了想,起身跳到傅尉斯的身上,双手双脚缠着他,言语中带着三分娇意七分妩媚道:“我能吃你吗傅大佬?”   傅尉斯紧了紧她怕她摔下来,拍了拍蒋妥的屁股,语气低沉:“好,你吃得下?”   蒋妥羞红了脸,咬着傅尉斯的宽肩,笑颜如花:“你还有力气吗?”   傅尉斯哪里经得起她这样撩拨,说罢就要将她往床上压:“你不妨亲自试试。”   从昨天到现在都中午光景,两个人都在床上没有下来过。心理上蒋妥算是初尝爱果,但身体上早与傅尉斯无比默契贴合。但傅尉斯那副认真的样子,蒋妥又立马认怂。   她吓得又是要逃,但又知道自己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于是蹭了蹭傅尉斯:“嗯……我知道傅大佬最厉害了……咱们下次再试吧……”   真要他现在动她,他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怕她会承受不住,不过也是逗逗她。傅尉斯轻笑一声,拍了拍蒋妥:“自己去洗漱。等会儿下来就可以吃东西了。还是牛排对吗?”   蒋妥点点头,却拉着傅尉斯,故作娇羞:“陪我一起嘛,你家太大了,我怕怕。”   傅尉斯简直觉得蒋妥是个妖精,但他却心甘情愿让她吸了魂魄。   两个人磨磨蹭蹭到了楼下,时间早已经过了正午。   蒋妥没有看到周姨,有些好奇问傅尉斯:“周姨不在啊?”   傅尉斯正在动手清洗蔬菜,闻言回答:“放她假了。”   蒋妥红了脸,明白傅尉斯是知道自己看了周姨害羞。   不过她是真的害羞,看到周姨就像是看到长辈似的。周姨长得和蔼可亲,总让她有种见到妈妈的错觉。   见蒋妥突然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傅尉斯擦了手走过来轻轻抱着她:“怎么了?嗯?”   蒋妥实话实说,把心里的感受告诉了傅尉斯。   傅尉斯闻言轻声细语安抚她:“想妈妈了?”   “也不是很想。”蒋妥说,“那么多年了,我早就把她忘了。”   其实蒋妥一直是个非常渴望爱的人,这点傅尉斯明白。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哄她:“来,教你怎么做饭。”   蒋妥一听皱起眉:“啊,我不想做,不要不要。”   “那看我做。”   “那还差不多。”   能下得厨房的男人又能上得了床的男人,无论如何都是让人无法抗拒。   蒋妥双手捧着脸颊靠在流理台上看着傅尉斯下厨,心满意足笑着:“傅大佬,你愿意一辈子为我做饭吗?”   傅尉斯笑,停下手头上的动作认真看着蒋妥:“叫一声老公,我就为你做一辈子的饭。”   蒋妥没有什么扭捏,二话不说就大喊了一声:“老公!”   那声音洪亮有力度,在空间大的房子里都形成一种回想。   傅尉斯心满意足,哄着她:“再喊一声。”   蒋妥使坏地跑到傅尉斯身边,轻咬着他的耳垂呵着气轻声道:“老公……”   最后一个字她特地拉长,用她那又甜又软的声音,听得傅尉斯下腹一阵的窝火。   蒋妥深知自己这一叫喊会造成什么后果,连忙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地时候逃也似的离开。   = = =   时间飞逝,到了傍晚,蒋妥终于不得不启程往剧组赶。   恋爱带来的甜蜜滋味,不光是傅尉斯,连蒋妥也舍不得离开。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来到机场的时候蒋妥甚至还有种错觉,以为自己才刚从剧组赶回来。   乃至很久以后想起来,蒋妥都觉得自己那晚还挺大胆冲动疯狂,她一个人就这么跑了过来,只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而她更庆幸的是,自己的这份爱能够得到最热烈的回应。   距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傅尉斯和蒋妥没有下车,就坐在车里抱在一起。   恨不得一分一秒都不分开。   傅尉斯是打算亲自送蒋妥到剧组的,这样他也会放心一些。不过蒋妥是说什么都不让他送。这大晚上的他送她回去又赶回来,简直是吃饱了撑的。当然,蒋妥也知道傅尉斯是担心,不过她落地后那边自会有周关泽前来接应,不会有任何不安全。   “剧组里有什么不习惯的就跟我说,我会让辉辉安排。”傅尉斯抓着蒋妥的手玩把着,她的手真是小。当他粗粝的手指伸到她的指缝中,总感觉她承受不住自己。   蒋妥有些不好意思,说:“我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啊,你别老是给我走后门了,我感觉这样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傅尉斯并不以为然。他想要蒋妥开心,想要蒋妥好,就会满足她的一切。   蒋妥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傅尉斯说这些。她还是想要低调一些的。   “等我手头上事情忙完了,就来探班。”傅尉斯承诺。   蒋妥对他的话百分百相信,但想到他每次到剧组后同事们都一副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可能很多人不希望你来。”   “你希望吗?”   蒋妥用力点头:“我希望的!”   傅尉斯笑:“那就好。”   两人抱在一起又恋恋不舍地吻了吻,最后还是不得不下车。   距离登机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傅尉斯牵着蒋妥下车。   蒋妥依旧是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全副武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甚至还怕傅尉斯会被认出来,还让他戴口罩。可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两人刚牵着手走了一会儿,就有记者围过来一顿猛拍。   这些记者也不知道是怎么认出蒋妥的,大声说道:“蒋妥这次是特地从剧组出来谈恋爱的吗?”   傅尉斯明白这会儿碰到这群记者是麻烦,立即拢着蒋妥示意对方让一让。   对方倒也没有十分蛮横,好言好语地说:“透漏一点嘛,大家都很好奇你们两个人的恋情呢。”   也不怪这对人引人注目。傅尉斯身材又好又高挑,一看就不一般,虽然带着口罩,但露出来的部分五官还是让人肯定他一定长得很帅。而蒋妥就更好辨认了,这帮记者火眼金睛,加上蒋妥最近又是话题人物,一眼就看出来。   这两人在一起,也印证了一个词:俊男美女。   “现在是准备回剧组吗?”   “蒋妥,能透露你们交往多久了吗?”   “有打算结婚的计划吗?”   “按照目前的形式看,你们是好事将近了吗?”   这帮记者虽然能说会道,但蒋妥和傅尉斯还是默契十足地缄口不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蒋妥和傅尉斯也是极其相似的人,他们不喜欢的事情是怎么都不会妥协。   登机了之后蒋妥给傅尉斯发了消息。   傅尉斯的心里突然觉得空空的,因为她不在身边。   今晚记者里有个人的话倒是让他深深记得:“有打算结婚的计划吗?”   结婚这件事对他来说有点像是奢望,但他却很想。   傅尉斯忍不住没头没脑给蒋妥发了条消息:【愿意嫁给我吗?】   刚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的蒋妥没有看到他这条消息。   那一头,傅尉斯看着手机上没有回复的消息,自嘲一笑。   等到落地之后,蒋妥把手机换成通讯模式,这条两个多小时前的消息才跳了出来。   她笑眯眯看着这条消息,回复道:【愿意啊。】 第69章   不久前在机场里被一群记者围堵, 其中就有人问两个人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蒋妥当时只是笑笑没有回答。那个时候傅尉斯戴着口罩, 蒋妥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个人如果是被深爱着, 自己是知道的。自从失忆到现在,蒋妥很明白傅尉斯是如何对待自己,说她缺爱也好,说她太不矜持也好。她不能否认自己被傅尉斯深深吸引。   站在蒋妥的角度,她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傅尉斯,本来傅尉斯就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男朋友。   甚至在她的内心深处,是渴望有个家的。   对蒋妥来说, 之前最在意的人就是自己的弟弟蒋帖,但现在又多了一个傅尉斯。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但当下她知道自己很渴望与傅尉斯天长地久。她内心想的什么就是什么,面对感情的事情她大方坦率,不想藏着掖着。   只不过,傅尉斯发来的这条信息蒋妥只当他是在开玩笑了。   可蒋妥不知道的是,她简单的“愿意啊”三个字,却让那头的傅尉斯呼吸一滞。   从小到大, 傅尉斯一直是一个内敛的人。他沉着精明, 清醒冷静,大喜大悲不行于色。可这些良好的品质在碰到蒋妥之后全部烟消云散。他明白自己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 爱上了之后不讲理智。很多时候,面对蒋妥的冷淡,他会无可奈何, 甚至会生出一种被悲号更为沉重的滑稽感。可只要她稍微给自己一个淡淡的笑容,他便如黑白里寻找到了彩色。   傅尉斯拿着手机反反复复看着这两条消息,脑袋里先是一片空白,继而明白蒋妥是答应了他的求婚。他拿着手机久久静止不动,最后一个人笑了。笑着笑着,他的眼睛生出些许酸痒,继而眼角有些潮润。   那头蒋妥准时出了机场,周关泽一眼便看到戴着口罩的她,笑着迎上去:“呦,瞧你这满面春风的样子。”   蒋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戴着口罩后才呛他一句:“春风你个头诶。”   周关泽拿着手机点来点去,翻开热搜给蒋妥看:“蒋大姐,你最近霸屏了你知道吗?”   眼下在微博热搜上又挂着蒋妥的名字,亦是不久前她和傅尉斯在机场手牵手时的画面被人拍下。   周关泽说:“你不做流量,就不能老是担着流量,太多了总容易引起反感,这热搜我要去帮你给撤下来。”   蒋妥丝毫不在意:“随便啊。”   “还是要知会你一声。”   上了车之后周关泽就着手相关事宜,不过几分钟,原本还挂在热搜的蒋妥一下子就从热搜榜上消失。   处理完事情之后周关泽叹了口气。   蒋妥见他这样子,问怎么了。   周关泽说:“人的体质很奇妙,有些人哪怕是不想又话题却很容易有话题,有些人很努力制造话题却没有任何波澜。”   “你想说什么?”蒋妥问。   周关泽摇摇头,脸上有淡淡的无奈。   蒋妥不信:“你怎么回事啊你?看起来不正常。”   说着往周关泽手臂上掐了一把。   周关泽吃痛,说:“跟你有过对手戏的翟呤你记得吗?”   蒋妥没多想,点头:“记得啊。”   翟呤在电影里算是女三号人物吧,扮演的也是一个女战士的角色。蒋妥和她有过几场对手戏,感觉对方是个挺好相处的女孩子。说起来,蒋妥小时候就看过翟呤演过的电视剧。   翟呤和蒋妥年纪相仿,比蒋妥要大一岁。   周关泽说:“翟呤其实很小就出道了,演艺生涯都有二十多年,按说长得好看也有演技,但始终是不温不火。”   蒋妥不太在意,转而问周关泽:“怎么突然关心起她了?”   不能怪蒋妥心冷,而是实在和翟呤接触不多。在蒋妥看来,翟呤虽然不算是大火,但也没有到让人可怜的地步。从童星到现在,翟呤也不是没有火过,当年大街小巷都是她演的那部电视连续剧,能说是家喻户晓。而那个时候的蒋妥是个没妈疼,整天在村子里和一帮男孩干架的时候。   周关泽倒也十分坦诚,说:“对翟呤印象挺好的。”   蒋妥侧过头来看着周关泽:“你你你。”   “你什么你。”周关泽翻翻白眼,“就是印象好而已。”   “没有其他意思?”   “能有什么其他意思。”   蒋妥心里顿觉些许不爽快:“你当初黑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良心发现呢?”   周关泽耸耸肩:“这不报应来了,现在成了你的经纪人。”   蒋妥二话不说给了他一拳头。   这会儿时间不算晚,不过八点多。   蒋妥百无聊赖翻着手机。她下飞机时给傅尉斯回复了消息,可那个家伙却迟迟不回她消息了。蒋妥沉不住气,就主动问他现在在干什么。这会儿十几分钟过去,傅尉斯还不回复。   总感觉前一秒钟自己身上都还是对方的气息,下一秒对方就消失不见了。蒋妥心里有点烦躁,也有点失落。   车子缓缓行驶到剧组下榻的酒店,蒋妥就是在这个时候收到傅尉斯发来的消息:【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   蒋妥顿下脚步,回复:【???】   傅尉斯:【既然求婚当然要正式,我来找你。】   蒋妥只觉得他疯了,连忙打了个电话过去:“傅大佬,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妥妥。”傅尉斯坐在商务舱里,狂跳的心还未平息下来,他说:“我等不了,一分钟都等不了。我想你成为我的妻子。”   蒋妥又是甜蜜又是无奈,哄着傅尉斯:“你别闹了好不好,不是说明天一早又重要的会议吗?你都旷工两天了诶。我这不是答应了你的求婚了嘛。”   傅尉斯只是留下两个字“等我”,继而匆匆挂断了电话。   留蒋妥捧着手机一脸的茫然,可心里却是无比欢喜。   周关泽见蒋妥停在原地,伸手点了点她:“怎么了你?被点穴了?”   蒋妥把傅尉斯等会儿要来的事情告诉周关泽,周关泽一脸无语:“傅老板这都三十岁的人了,还跟刚谈俩爱的毛头小子似的,做事情也不考虑一下后果风险,恋爱脑真是可怕。”   “说什么呢你。”蒋妥在周关泽手上用力拧了一把,“我男朋友是你指手画脚的吗?”   周关泽双手抱胸:“那你说这样好吗?你前脚刚到剧组,他后脚又赶过来。你以为你们是在拍浪漫爱情偶像剧啊?做人要现实一点。你不知道最近星壹娱乐的股价在疯狂下跌吗?”   蒋妥本想呛周关泽,但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一怔:“什么意思?”   周关泽拉着蒋妥一边进电梯,一边说:“自从你们恋爱的事情曝光,星壹娱乐的股价就在下跌。你知道星壹娱乐是傅尉斯的根吧?”   虽然傅尉斯手头上大大小小的娱乐公司不少,但加起来都没有一个星壹娱乐大。而星壹娱乐在如今的娱乐圈算是半壁江山。想推倒星壹娱乐的人数不胜数,谁不想趁着这会儿灭一灭傅尉斯的气势。   可蒋妥却不太明白:“我不过是和傅尉斯谈个恋爱而已,他公司的股价为什么要下跌?”   “因为你没有背景呗。”周关泽说,“你能走到今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傅尉斯捧起来的。要知道你本身没有任何资源和背景可言,换句话说,对星壹娱乐的发展没有任何帮助。娱乐产业和实体产业到底不同,这是一个十分虚幻的东西,一旦傅尉斯的决策出现严重失误,整个星壹娱乐都会毁于一旦。傅尉斯能把星壹娱乐做到这个程度是本事,不容易。但谁能保证傅尉斯能够一直找对方向呢?这个时候,但凡是一个强大的实体资本背景与傅尉斯结合,都比跟你在一起好。”   蒋妥认真听着,消化周关泽所说的这一切。   她其实并不能算十分理解周关泽的话,但也明白了一点,她和傅尉斯在一起这件事,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周关泽见蒋妥脸色不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你别这样。”   蒋妥确实失落茫然,她问周关泽:“所以,你觉得我跟傅尉斯在一起是一个错吗?”   周关泽摇头,“要知道,在爱情面前,所有东西都不值一提,你又有什么错呢?”   蒋妥沉默。   周关泽叹了口气:“其实一开始,我是想过阻止你们。”   “那你又为什么不阻止?”   “因为我看得出来你们互相喜欢啊。他喜欢你,你喜欢他。两个人一副爱得死去活来的样子,谁能阻止?”   蒋妥整整了两天的好心情,全因为周关泽今晚的这番话烟消云散。   回房间后,蒋妥点开手机查看了关于星壹娱乐最近的股价,真如周关泽所说的那般一路飘绿。   周关泽到底因为自己今晚这番多嘴有些自责,他跟着蒋妥一起回房间,安慰她:“蒋大姐,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这样丧气的,你高兴点呀。你男人那么出色,可是娱乐圈的领军人物诶。他能那么全心全意待你,你要高兴的。更何况,你也是个很优秀的人啊,虽然你没有什么背景,但能够给自己创造背景啊!”   蒋妥实在嫌弃周关泽聒噪,毫不留情将他从房间里赶了出去。   此时的傅尉斯已经乘着飞机朝她而来,蒋妥无法阻止。   她静静地在房间里等着,知道他会准确无误找到自己。   整整三个小时时间,蒋妥坐在沙发上沉默着。她没看手机,也顾得不看手机。脑子里不断回忆着的是这段时间和傅尉斯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想到有些画面,她忍不住唇角泛起涟漪。   不知道等了多久,房门铃声响起。   蒋妥有些恍惚,确认真的是自己房间的门铃响起,她立即从沙发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前去开门。   房门一开,果不其然,是风尘仆仆的傅尉斯。   他穿着打扮依旧还是今天的那套,那套由她挑选的衣服。白色亚麻衬衫,黑色裤子。她说他这样穿最帅了,显得腿长腰窄肩宽。他当时站在镜子前由着她来打扮自己,满脸都是宠溺。   而现在,日月星光都抵不上他。   紧绷了一个晚上,蒋妥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二话不说一把抱住傅尉斯,几乎是撞进他的怀里。   傅尉斯先是一怔,继而紧紧回笼双手抱住她,吻了吻她的发:“惊吓吗?”   “傅尉斯!”   “嗯?”   蒋妥抬起头,哑着声:“你这个大猪头!”   傅尉斯笑:“嗯。”   蒋妥踮起脚尖轻咬住他的唇畔:“我爱你。” 第70章   傅尉斯哪里受过蒋妥这种待遇, 这一晚上她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惊喜。他内心狂喜不能止, 紧紧抱着她加深这个吻。   他想借由这个吻告诉她, 他也爱她, 爱入骨髓。   他远比她要爱得深,但无妨,只要她有那么那么一点点爱他,他就觉得足够了。   两人进屋坐在沙发上抱在一起,蒋妥像只八爪鱼似的紧紧贴在他的身上,时不时吻吻他的脸颊,又亲一亲他的额头。   她这副粘人的样子倒是可爱极了。   傅尉斯由着她一通亲, 笑着问她:“很高兴?”   蒋妥却摇摇头:“一点都不高兴。”   “嗯?”傅尉斯大掌在她身上揉了揉,“怎么不高兴?”   蒋妥也不藏着,心里想的是什么就全数告诉傅尉斯。其实也就是周关泽晚上说的那些。什么公司股票下跌啦,他跟她在一起不利于公司的发展啦……乱七八糟的,她还添油加醋。   傅尉斯认真听着她委屈的诉说,大手握着她的小手又是亲又是捏。   等她说完了,他吻住她的唇安抚。   “傻瓜,你还真的信周关泽说的这些?”傅尉斯笑。   蒋妥鼓着腮帮子, 眼里有些茫然:“难道不是因为跟我在一起你公司的股价才跌的吗?”   傅尉斯点了点蒋妥的鼻子, 宠溺道:“你还没有那么大本事。”   “啊?”   傅尉斯说:“事实上是,星壹娱乐在北美投资的几个项目损失严重, 才会导致这次股价下跌。”   只不过巧合的是,刚好那日他与蒋妥的恋情被媒体大肆渲染。他若真的担心,也不会在直播间一掷千金。   蒋妥想起来, 傅尉斯前面一段时间好像的确说过自己没有在国内。   也就是那段时间,傅尉斯在国外处理事务。   “那损失很严重吗?”蒋妥问。   “基本上是花出去的钱全部打了水漂。”   “多少钱啊?”   “几个亿吧。”傅尉斯并没有明确说出具体数字。风险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料,即便是前期做过各项评估,但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结果如何。   只不过,这是星壹娱乐损失最严重的一次。一部投资三亿的项目无法得到预期的回报不说,这两年为这个项目前前后后花费的精力更无从估价。   “你怎么都没有跟我说啊……”蒋妥小心翼翼地问。   “本就已经发生的事情多说也无用。”   蒋妥的确是似懂非懂,但仍有些不相信,问傅尉斯:“那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不利于公司的发展?”   “这又从何说起?”   蒋妥低着脑袋,说:“周周说我没有任何背景,帮不了你什么,不适合你。”   傅尉斯伸手抬起蒋妥的下巴,靠近问:“那你觉得,什么人适合我?”   蒋妥答不上来,也不想回答。   她再次紧紧抱住傅尉斯,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做不到无私奉献,我喜欢你,我就想你跟我在一起。”   只要蒋妥想起傅尉斯会为了她简单的回复就从州南市赶过来,她的心里就跟塞了蜜糖似的。只觉得,好爱好爱这个男人。   在晚上独自坐着的几个小时,蒋妥甚至想过不跟傅尉斯在一起,但一想到这个结果,她就难受得要命。   傅尉斯听着,心里愈发觉得满足,他抱着蒋妥说:“好,你要永远记住自己说的话。而我不需要你的奉献,只要你爱我。”   情情爱爱这种东西,等回应过来之后,只觉得太肉麻了。她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蒋妥已从那番挣扎捂住当中平复过来,这会儿脸颊红红的,很害羞。她感觉简直没脸见人了,自己在哪里有事没事的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转过来傅尉斯轻飘飘一句这些都不关她的事。   的确是不管蒋妥的事。   傅尉斯怕蒋妥还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便继续把形式分析给她听:“星壹娱乐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说好听点我是集团总裁,说难听点,不过就是帮股东打工的。虽然我的决策在很多时候决定公司未来的发展,但我的身后还有一整个团队。”   不愧是一个公司领导人,几句话就把蒋妥心里所有的疑虑都打消了。   但蒋妥转而一想,恼怒道:“都是周周这个猪头啊,把我搞得紧张兮兮的,我还真以为我是你的克星呢。”   傅尉斯闻言笑了,双手捧着蒋妥的脸颊说:“你是我克星这一点,没错。”   蒋妥笑嘻嘻看着傅尉斯:“别乱说好不好,我是你的幸运星!”   “嗯,幸运星。”傅尉斯揽着蒋妥进怀里,他把脸埋在她的颈上深吸了口气,“遇见你,我的人生似乎有了不一样的光亮色彩。”   蒋妥没有说话,静静地,乖乖地贴在他的身上。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分秒不舍得离别。蒋妥闻着傅尉斯的气息,感受着他的心跳,包括他身上的炽热。   傅尉斯叹息一声道:“我有时候也在想,为什么我总是非你不可。可笑的是,这个问题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我唯一做过一件违心的事情就是放你走,我以为这样是成全,但我后悔了。妥妥。”   蒋妥淡淡笑着拍了拍傅尉斯的背,“嗯?”   傅尉斯低下头看着蒋妥:“嫁给我?”   蒋妥看着傅尉斯这双毫无保留真诚的双眼,又是害羞,又是喜悦。   傅尉斯这晚急急忙忙赶过来,正事是这件。   可蒋妥这会儿答应起来可没有回短消息时那份随意,她明白傅尉斯说得认真。   总得给自己找个矜持的台阶下,蒋妥之支支吾吾说:“哪有你这样求婚的啊?钻戒呢?”   怎料傅尉斯还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礼盒。   是一个实木之地的礼盒,小小的,不用猜就知道里面肯定装着戒指。   蒋妥心里甚至有几分期待,等到傅尉斯把礼盒打开,之间里面还有一盏小小的灯,而那盏灯的光线随着礼盒打开,刚好可以照到戒指上。   傅尉斯并没有立即把戒指拿出来,而是对蒋妥说:“这枚戒指是我在一年前备好的,尺寸是你的。”   还不等傅尉斯把话说完,蒋妥就把小手伸到他面前,催着道:“那你帮我戴上吧。”   女人对闪亮亮的东西大概是天生就会被吸引,蒋妥一眼看到这枚戒指就觉得喜欢,好喜欢。   傅尉斯笑着把戒指取下来,再小心翼翼地套进蒋妥的无名指上。   待戒指戴在手上,蒋妥伸着自己的爪子左看右看,简直可以说是一百分的满意。她的喜悦仍是少女那般毫无保留,单手圈着傅尉斯的脖颈在他脸上落下一个个的吻。   傅尉斯高兴地抓着蒋妥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与她十指紧扣,渐渐地,彼此的呼吸都重了许多。   = = =   天还不亮的时候傅尉斯就起身准备离开。   蒋妥舍不得他走,缠着他又是亲又是蹭的。傅尉斯被她磨得都要失控,却只能安抚她:“乖,我这两天忙了就来陪你。”   昨晚两个人睡得迟,算算时间傅尉斯也就睡了两个小时。蒋妥心里除了舍不得他以外还有更多的是心疼,嘴上却还俏皮说着:“放你几天假养精蓄锐,毕竟傅大佬也不再年轻了。”   这话说得傅尉斯牙痒痒的,他寻了她的耳垂咬了口:“有本事你别求饶。”   蒋妥乐哈哈的没心没肺,她也就是过过嘴瘾而已。转眼又跟狐狸精似的去撩拨傅尉斯。   傅尉斯但凡抽得出一点时间,今天也要让蒋妥下不了地。   收拾妥当后,傅尉斯折到床畔坐下来俯身吻了吻蒋妥的唇,“老婆,我走了。”   蒋妥实在是困,眼睛都没有睁开地“嗯”了一声,转眼又睡着。   等到天亮时,蒋妥起身,才恍惚傅尉斯早已经走了。心里有淡淡的失落,但伸手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钻戒,她又跟吃了蜜一样开心。   拍戏时自然是不能戴戒指的,蒋妥便把戒指摘下来放回到戒盒里。   休息了两天回来,蒋妥还需要找找感觉,不过她进入角色快,倒是很快调整好了状态。   看到周关泽,蒋妥不免要找他算算昨天那笔账。   若不是周关泽昨晚说了那么一大堆,也不至于她那么失魂落魄。害得她还傻乎乎地难过了好几个小时,差点想不开就要来个狗血的情深深雨蒙蒙画面。   周关泽却耸耸肩,说:“我都让你别想那么多了,况且,我也只是自己的推测而已。”   蒋妥恶狠狠地瞪着他:“麻烦你以后别没事瞎几把乱推测,你差点就拆散了一对苦命鸳鸯!”   周关泽听到“苦命鸳鸯”这几个字,一口豆浆从嘴里“噗”了出来。   他捧着肚子笑得差点倒在地上打个滚。   待平复下来之后,周关泽注意到蒋妥那份早餐还放在化妆台上没有碰,便问:“怎么不吃早饭?不合胃口?”   蒋妥漫不经心点点头,看着化妆老师给自己描眉毛,“吃不下,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有点反胃。”   周关泽一听呀了一声,“你别告诉我你怀孕了哦!”   蒋妥拿起怀里的抱枕就朝周关泽飞了过去:“神经病啊!”   周关泽搬了凳子挪到蒋妥身边,化妆间里没有外人,他便小声说:“我丑话可要说在前头啊,如果你没有结婚的打算,又或者说是没有那么快要小孩子的打算,成年人间的那点措施你懂?”   蒋妥白眼都要飞到天上去了,只求周关泽这个大嘴巴赶快离自己远一点。   “我的话你听着点。”周关泽板起脸,他可不相信孤男寡女的两个人共处一室还能盖着被子纯聊天。像蒋妥这个傻乎乎的丫头,肯定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蒋妥无奈:“知道了!”   “记着就行。”   待周关泽转身出了化妆间,蒋妥重重呼了口气。   没有提醒,她还真的没有想到那个方面去。现在认真一想,这几天和傅尉斯在一起,他似乎没有用过任何措施……   蒋妥忽而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做措施,是不是就跟周关泽说的那样会怀孕?   怀孕这件事她是真的没有想过,本身自己都跟个孩子似的,怎么可能那么早要小孩子。   蒋妥思来想去的,就上网查了查。这一查,心里更加焦虑。傅尉斯没有做措施,她也过了紧急避孕的时候,更别提两人这几天待在一起不知道多少回了……所以怀孕的几率是很大的。   想问问周关泽这事怎么办,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于是蒋妥给傅尉斯发了条消息。   不一会儿,傅尉斯回了消息过来:【我结扎了。】 第71章   傅尉斯会结扎这件事也是拜蒋妥所赐。   原因很简单, 蒋妥对避孕套过敏。她就是对避孕套过敏, 千真万确。   过敏的症状虽然在外人看来无关紧要, 但只有本人才知道有多不舒服, 尤其又是那么私密的地方。   傅尉斯甚至为此换过好几种款式的套子,可不管症状轻重,蒋妥始终是对这些东西过敏。   那个时候又不可能要孩子,他也不让她吃避孕药,自然是不可能让她去结扎的,所以自己就去结扎了。   不过傅尉斯结扎这件事无论是失忆前的蒋妥还是失忆后的蒋妥,都是现在得知。傅尉斯也不是有意瞒着, 以前是知道跟她多说无益,这两天是没想起来说。   蒋妥得知傅尉斯结扎的原因,心里感动的同时忍不住问:【那你是不是不能生育啊……】   傅尉斯回复:【你想要孩子?】   蒋妥:【暂时没有想那么多。】   傅尉斯:【嗯。】   见他云淡风轻的一个字回复,蒋妥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的。   不一会儿,傅尉斯又发来一条消息:【想要孩子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改天重新去做个手术就行了。】   蒋妥转个头去上网查了查关于男人结扎的知识,松了一口气。   原来男人结扎之后还是可以通过手术疏通的,等于说, 如果想要孩子了, 做个手术就可以恢复。这种避孕的方式甚至比戴避孕套还要安全,而且男人结扎优点多多也没有女人结扎那么痛苦, 只不过就是做手术麻烦了点。   这么一看,蒋妥放心了。她刚才还以为他结扎了之后不能生育呢,害得她心里还一阵的不是滋味, 也只能怪自己孤陋寡闻。   不过,不得不承认傅尉斯还真的对自己下得去手。   蒋妥:【你是个狼人!】   傅尉斯:【过奖。】   只是蒋妥恍惚间也明白,傅尉斯会去结扎的绝大多数原因是不想让她吃避孕药。毕竟这种药物对身体总是不好。他会自己闷不吭声跑去结扎,都是对她的一种在乎。   蒋妥的心又一次被傅尉斯给暖地一塌糊涂。如果傅尉斯现在在她身边,她肯定二话不说给他狠狠一个吻。   异地可真是磨人。   虽然一大早心情起起伏伏,但到了拍摄时蒋妥又能以百分之百的专业态度来对待。   说来巧合,昨天周关泽在蒋妥面前提到翟呤,今天一整天蒋妥都是跟翟呤的对手戏。   在戏中,蒋妥除了和翟呤都是女战士以外,两个人还是亲姐妹。甚至,在外形上看来,蒋妥和翟呤还真的挺相似,正因为两人相似,这也是当初万辉辉会找翟呤来出演的原因之一。眼下妆后两人的造型如同双胞胎,很多时候光是看背影,就连周关泽都会搞混淆蒋妥和翟呤。   虽然翟呤实际年龄要比蒋妥大一些,但在戏中翟呤却是蒋妥的妹妹。自然,身为姐姐的蒋妥在剧情里有大部分的时间要保护自己的这个妹妹。   这场戏讲述的是翟呤不小心掉到山崖下去,而蒋妥一个人伸手去拉翟呤上来。   本以为这场戏会轻松,但蒋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点恐高。   实地拍摄,选取的地方就在一处高山山崖,一眼望下去是峰险山势。   周关泽到底是心细,见蒋妥脸色不太好,便问:“怎么了?”   蒋妥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心跳很快,又焦虑又憋闷,她往山崖下看了眼,对周关泽说:“我好有点怕。”   周关泽一下子了然,对蒋妥说:“恐高是吗?没事,我们可以用替身?”   事实上,原本剧组贴心地为蒋妥准备了两个替身演员。因为蒋妥在戏中的戏份又多又重,尤其要涉及到很多惊险的画面。   可蒋妥不到万不得已都不用替身。   眼下蒋妥和翟呤身上都穿戴着威亚,完全能够确保安全,主要是她心里那道关有点过不去。   再看了眼这山崖,虽然看似艰险,但高度并不高,在山下面都是丛林。   “我先试试吧,实在不行再用替身。”蒋妥说。   周关泽点点头,在镜头后面仔细观察着蒋妥的反应。   虽然吊着威亚,但到了实际拍摄时,蒋妥也是要真的使出力气来拉翟呤上来。   翟呤在这一行里从来都是以老好人著称,她年轻但入行多年,总是会在剧组里帮助新演员。这剧组里上上下下的人跟翟呤的关系都很好,还有些工作人员甚至都跟翟呤合作过好几部影片。   这次拍摄前翟呤还特地来跟蒋妥打了声招呼,面上有些难为情道:“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有点重。”   蒋妥笑笑,不以为意:“没事,有老师帮忙呢。”   她虽说要使真的力气,但还会有威亚老师帮忙。毕竟一只手拉一个体重九十斤的人上来,是个男人都很难做到。   翟呤走后,蒋妥漫不经心看了看她的背影。   也不知道为什么,翟呤看似那么无害的一个人,蒋妥看着她时心里莫名有些反感。这种反感就跟女人的第六感似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所以平日里蒋妥和翟呤的接触都不算多。   蒋妥和翟呤这场戏份算是惊险,没有戏份的方聪还特地过来探班。   方聪在整部影片里跟翟呤是没有一点对手戏的,剧情里,翟呤去世以后蒋妥才遇上方聪。可都是一个剧组的,偶尔说说话什么的都有。   方聪看了看正在检查威亚的蒋妥,调侃着说:“等会儿你可要使出吃奶的力气拉翟呤啊,人一条命在你手上呢。”   蒋妥朝方聪做了个鬼脸,懒得跟他多说,又不是真的。   方聪拍戏以来还没有吊过威亚,显然有些好奇,追着威亚师傅问东问西,“我还以为是一个跟绳子呢,原来是钢丝啊。”   他说着还来扯了扯这条钢丝:“真的牢固么?”   威亚师傅笑着说:“那是当然的,别说一个小姑娘了,两百斤的大汉都没有问题。”   方聪绕着这威亚好易通研究,还特地拉了拉蒋妥身上的。   蒋妥实在嫌弃他多事,躲闪着:“你别动我好伐。”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在给你检查咧。”   “道具师傅已经检查过了的。”别以为蒋妥不知道,方聪就是对这个威亚好奇。他不好意思去“骚扰”翟呤,就来骚扰她。   方聪“切”了一声,赚个屁股跑去找导演聊天。   正式开拍,比蒋妥想象中要好一些。   她虽然挺怕高,但只要别望下山去看就没有太大的问题。   只不过拍摄时,蒋妥和翟呤的配合一直都不太好。   蒋妥是发挥的确不太好,而翟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状态一直不太佳。   试了莫约有半个小时后,导演万辉辉逼不得已让两个人先休息一下。   蒋妥因为是真的用手腕力气在拉翟呤,虽然有威亚老师帮忙,但她的手腕还是免不了酸疼。而在刚才那一次拍摄时,蒋妥的手腕因为与石头摩擦,蹭破了皮。   方聪倒是第一时间给蒋妥找来了消毒药水,一面嘴上说她笨,一面又给她处理伤口。   蒋妥心里也有些恼,反反复复的拍摄,消耗的不仅是在场所有工作人员的耐性,对演员本身来说也是一种压力。   周关泽贴心地对蒋妥说:“还是换替身来吧。”   蒋妥最终点点头,“我再拍最后一条,还是不行的话就让替身来吧。”   方聪给蒋妥处理完伤口,一脸无奈看着她:“你说你一女孩子家家的,用得着那么拼命吗?”   蒋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是想着努力完成属于自己的那份工作,并不想麻烦别人。就像以前练舞的时候,她知道自己不能拖全班的后腿,所以咬着牙坚持。   只不过现在,不仅是手腕,她整条手臂都有些疼。   补完妆的翟呤一脸不好意思地跑来找蒋妥,嘴上一个劲地对她说不好意思。   蒋妥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周关泽倒有点看不下去。翟呤这样接二连三来又是道歉又是不好意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蒋妥耍大牌。   周关泽皱了皱眉说:“我们只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可以了,拍摄时的状态谁也无法预料。”   不一会儿翟呤离开前去继续做准备工作。   蒋妥转头看了看周关泽,眼睛里都好像能迸射出冰渣子。   周关泽一脸无辜:“怎么了?”   蒋妥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周关泽看出来,笑着说:“神经啊你,吃什么飞醋。”   “我才没有。”   又一次拍摄正式开始。   蒋妥深吸了一口气,把情绪都准备到位。她不断地洗脑眼前的人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她会拼上自己的性命来守护她。而她也的确这样做了。   监视镜头里,蒋妥颈上青筋暴起,脸上是奋力拯救妹妹的坚定。   从拍摄到完成,不过是几秒钟的画面镜头。   这次的配合倒是默契,两个人表情都很完美,找不出什么缺点。   剧情里,蒋妥拉起翟呤的那一瞬间也会因为不小心自己差点掉下去,但是最后她自己撑着爬了上来,算是有惊无险。灰头土脸算是免不了了,但到最后算是皆大欢喜。   画面到了现在,翟呤已经安全,蒋妥就要自己徒手攀爬上来。但到底是因为刚才使了太多的力气,这会儿蒋妥那只手臂都在发抖。一个不小心,她松了手,整个人悬空在悬崖峭壁上。当时众人深吸一口气,但因为有威亚护驾,蒋妥也不会掉下去。   周关泽还一脸无奈笑着看蒋妥,准备让替身上场。   然而就在工作人员拉着蒋妥准备让她着陆时,谁都没有想到,发生了重大的意外。   就是那么一瞬间,蒋妥瞬间掉落,从所有工作人员眼中消失不见。 第72章   坠落坠落, 不停在坠落。   整个人漂浮在半空中, 无助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 耳边是模糊的叫喊声, 有人轻轻摇抚摸她的脸颊,哑着声喊她:“醒一醒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她似乎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却不知是谁在悲叹。她想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睁不开。整个人都无法动弹,没有力气,疼痛难忍。她想嘶吼, 可嘴巴里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她在哪里?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蒋妥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无休止的梦。忽而,她惊醒,浑身湿透。   意识逐渐清晰,她下意识动了动自己的手,先是十指并拢捏成一个拳头,继而缓缓张开。动作自如,不再有半点疼痛和障碍。   天边已经渐渐泛白, 星月缓缓落幕。   蒋妥不止何时又进入混沌睡眠, 再睁开眼,阳光已经偷偷撒进屋里。   看了眼床头的电子日历, 今天是十一月一日,星期五。   正准备起床,敲门声响起, 是蒋帖在外面,喊:“姐,醒了吗?”   “醒了。”蒋妥连忙起床。   双脚沾地的感觉如此真实,她终于明白一晚上做的那个不过是梦。   而距离她那个梦境发生的时间,早已经过去了五个月。   开了门,蒋帖一脸温暖笑意看着蒋妥,说:“今天不能睡懒觉了,等会儿我们得去复查。”   蒋妥点点头。   她记得这个事情。   正是因为昨晚上睡前蒋帖再三吩咐今天要去复诊,她才会再做那个梦。   蒋帖又说:“早餐我也做好了,是你昨天念叨了一整天的皮蛋瘦肉粥。”   蒋妥笑着伸手在弟弟蒋帖这张英俊的脸上轻轻掐了下,“乖弟弟,姐姐最爱你了。”   蒋帖无奈地摇摇头,推着蒋妥去洗漱:“已经多让你睡了半个小时了,得抓紧了。”   “我还得洗个澡,昨晚出了一身的汗。”   “行行行。”   马上就要进入十一月,南州市正是一年四季气候最舒适的时候。   今天的天气尤其舒适,出门只要穿一件薄薄的外套。   出发去医院的路上,蒋帖对蒋妥说:“培凡姐早上走前让我问你,你说的想跟她一起去山里的事情作不作数?她今天下午一点大概就要出发,如果你要去的话中午之前给她答复。”   蒋妥嗯了一声,没多想翻开手机给王培凡打了个电话:“你今天下午就要走?”   “嗯,你来吗?”   蒋妥闻言回答:“来。如果复查结果一切没有问题的话。”   那头王培凡笑:“百分之百没问题的,我先去给你安排个位置。”   挂了电话,蒋帖就再跟姐姐蒋妥确认:“真打算去?”   “就当做出去透透气,我这几个月一直闷在家里,都要发霉了。”蒋妥说。   蒋帖了然,也不再多说什么,“那要我陪你一起吗?”   “不用了,你都陪了我五个月了,现在我看到你就烦了。”   蒋帖故作伤心。   蒋妥笑着说:“你赶紧去给我找个弟妹才是正事,别一整天的不当一回事。大好青春不用来谈恋爱,你以后会后悔的。”   蒋帖看了眼后视镜里,那辆黑色的豪车一路跟随。   他不禁问姐姐:“那你呢?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姐夫?”   蒋妥表示懒得搭理蒋帖,闭上眼睛假寐。   不知是否蒋帖提到姐夫二字,蒋妥闭眼的瞬间,脑海里闪现了傅尉斯的身影。   复诊的结果很不错,蒋妥因为那次威亚事故造成浑身多出骨折,如今都已经恢复良好。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这整整五个月都在调理休息。而这五个月时间里,贴身给她照料的人一直是蒋帖。再来,王培凡这个闺蜜也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出了医院大门,蒋帖的脚步突然一顿。   蒋妥皱眉:“怎么了?”   蒋帖看着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朝蒋妥使了个眼色。   蒋妥这才抬起头。   眼前的人她再熟悉不过。   是傅尉斯。   男人高大挺拔,单单站着不言语,都容易引人注意。数日未见,他的头发似乎更短了些,也显得眉眼愈发锋利。似乎瘦了点,但也掩盖不了衣服下完美的身材。   蒋帖看了眼姐姐,试探性地问:“我先去车库开车?”   蒋妥嗯了一声。   蒋帖一走,傅尉斯就朝蒋妥走近一步。   不料,蒋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只因为不知如何面对他。   傅尉斯怔在原地,满腔的热血在刹那间冰冻。马上正午,烈日晴空,而他的心却一点点在发寒。   但他努力微笑着,尽量想要给眼前的人最好的印象。   “有什么事吗?”蒋妥问。   傅尉斯张了张嘴,到底还是问:“复诊结果怎么样?”   即便他早已经知道结果。   蒋妥勾了勾唇,笑得礼貌却又疏远,她说:“挺好的。”   傅尉斯看了眼她额角那淡淡的伤疤,心里一疼。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自从蒋妥恢复记忆后,两人的关系又恢复到了冰点。   这是傅尉斯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可他却又庆幸,只要她还活着,一切都好。   蒋妥淡淡看他一眼,知道两人之间相对无言,便示意自己要走。怎料她刚迈开脚步,手腕却被傅尉斯用力拉住:“别走!”   两人靠得近,傅尉斯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还有专属于她的熟悉气息。   许是意识到自己这一刻粗鲁又莽撞,他连忙放开,“不好意思。”   蒋妥摇摇头,“没事。你还有什么事吗?”   傅尉斯鼓起勇气:“能一起吃个饭吗?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   距离上一次见面,大概是一个月前吧。   那时候她去拆了石膏,也是在医院里碰到的他。这些有意无意的碰面看似是巧合,其实她也知道能有几次是真正的巧合?   犹豫片刻,蒋妥摇摇头:“抱歉。”   她回去还要收拾行李,不然恐怕赶不上和王培凡一起出行。   傅尉斯仅存的那点希望化为乌有,他开始有些自暴自弃。脸上的淡笑不再,甚至染上沧桑,他沉着声问:“妥妥,你都忘了吗?”   他的喉咙里有些酸涩,甚至快要无法发声。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她答应他的求婚。   可第二天,她却出现了那么严重的事故。   几乎是第一时间,他赶到医院,在手术室外等了整整十二个钟头。   他从不信奉神佛,但那天,他连对西方耶稣也祷告了不下百遍。   可她醒来,却是下意识躲闪他的靠近。   那一刻傅尉斯知道,她恢复了记忆。但他不知道的是,她在恢复记忆的同时,是否也忘了那一段记忆。   蒋妥沉默片刻,见蒋帖已经开车过来,她便朝傅尉斯微微点头:“再见。”   傅尉斯很想伸手拦住她,更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可他却不知自己该用什么身份。只能看着她的身影从自己眼前消失。   不清楚到底站了多久,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一直到赵明恭敬走到他的身边颔首:“傅先生,我们要走了吗?”   傅尉斯仅存的那点气力似乎突然被什么东西抽走,赵明连忙上前搀扶住他的身子。   = = =   王培凡如今的工作,用蒋妥的话说,就是用公费在旅游。不仅如此,王培凡还趁着在“旅游”的时间在减肥,上次她跟蒋妥一起上称,体重竟然不相上下。   自从减肥后,王培凡似乎是找到了自己的“第二春”,如今给她献殷勤的除了男同事之外,连出门在路上也经常被人搭讪。   蒋妥正在收拾行李的时候,王培凡也风尘仆仆赶回来。   “不着急,你慢慢收拾。”王培凡靠在门框上对蒋妥说了声,转头到了厨房开始找吃的。   虽然王培凡这份工作看似是在游山玩水,但辛苦和劳累也就知道她自己知道。减肥不是她刻意,而是不知不觉间瘦下来的。   在房间里的蒋帖听到动静后出来,他也一直在收拾东西,准备下午离开。   见王培凡在厨房转悠,于是他关心问:“培凡姐,你还没吃午饭?”   王培凡有点尴尬,准备拿手机点个外卖应付。   蒋帖制止了她:“我给你炒个蛋炒饭吧,再来一杯柠檬蜂蜜水,你一定会喜欢。”   “那麻烦你了。”   “小事而已。”蒋帖说着动手开始准备,顺便叮嘱王培凡:“再忙也要记得吃饭,自己的身体重要。”   王培凡点点头,看蒋帖的目光略有些闪烁。   那头蒋妥一个人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其实她的东西不多,但考虑到山上会冷,所以得带一些保暖的衣服,保暖的衣服有些太大,她得想办法好好放置。等处理完衣服的东西后,她开始去整理洗漱用品还有护肤品。化妆品是不打算带了,本也是懒得化妆的人,况且出门就是口罩墨镜鸭舌帽。   收拾到最后,蒋妥打开首饰盒。   首饰盒里有一个平安符,是那次威亚事故之后王培凡给她求来的。蒋妥虽然不算封建迷信,但想了想还是打算带上这个平安符便将它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正准备关上首饰盒的时候,蒋妥顿了一下,继而从里面拿出一个实木质地的小小礼盒。   礼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钻戒在灯光的照耀下,光芒四射。   蒋妥盘腿坐在地毯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这枚钻戒戴到自己的无名指上。   她想到那天晚上自己抱着傅尉斯,一遍一遍地轻咬着他的耳垂,一声一声喊着他:“老公。” 第73章   这次山村之行, 其实是以慈善之名。   王培凡所在的单位携手公益团体, 特地为山区的孩子献爱心, 更有大学生前来支教。蒋妥来之前虽然也听王培凡提及过这次山区活动的意义和目的, 没有想到规模庞大。   本是打算低调混在这帮工作人员当中,但她长得就不低调,即便是戴着口罩。等工作人员发现她是蒋妥的时候,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   谁能想到,这次活动还有那么重量级的大明星低调参加?   这是一帮有爱心又有素质的大学生,没有发生横冲直撞索要签名和拥抱的情况,也没有因为有蒋妥的原因乱了秩序而不工作。更多的人是一副期待而好奇的模样看着蒋妥, 高兴自己中了大奖一般。   于是半推半就的,蒋妥反倒成了这次公益活动的“主要形象代言人”。   有她带头,学生也更加积极。   其实对于做公益这件事情蒋妥从来十分积极,单从这些年捐赠的金额便可看出来她是个很有爱心的人。但她一直非常低调,即便这些年捐了不少钱,却都没有让媒体大肆渲染和报道。   然而这帮经常做公益的工作人员却对蒋妥的名字十分熟悉。   蒋妥的名字于他们而言不仅仅是明星,更是一个慈善人。   这次活动,除了捐赠物资以外, 还要探访留守儿童和老人等, 计划时间为两周。   有了蒋妥的参加,这次慈善活动的话题量猛地增加了不少。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 不知道是谁把这次的相关信息上传网络,当天夜里蒋妥便上了热搜,随之, 也为这次公益打了个免费的广告。   距离蒋妥上次上热搜已经是五个月前。   当时蒋妥在剧组里威亚事故直接摔下山崖的事情有视频流传,她整个人突然掉落山崖,现场工作人员的惊声尖叫颤动人心。   很多人甚至都不愿相信蒋妥是真的掉下山崖,更有黑子喷这不过是一次炒作。   可一直到消防人员将满头是血的蒋妥救起的画面再次流出,终于让所有人意识到,这是一场严重的事故。   蒋妥工作室第一时间透露她的伤情,浑身上下多处骨折,幸而是挂在树枝上才幸免于难,接下去的治疗时间可能要长达半年。   那段时间,蒋妥的粉丝自发组织为她祈祷。   她的伤情牵动了广大网友的心弦。   演员是个高危职业这个话题也高挂了好几天。   自从五个月前,蒋妥工作室微博至今没有再发声,而蒋妥也一直低调没有再现身大众视野。但蒋妥也偶尔会在微博分享动态,虽然最近的一条微博是一个月前,没有露脸也没有照片,只是简单的一句:【今天拆石膏啦!![嘘]】   单单是这一句话,微博底下的留言数已经超过了二十万,点赞也早超过了百万。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原本只是实力派的蒋妥也成为了流量派,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受到大众关注。   这次蒋妥突然出现在首页,除了让广大网友呼吁慈善公益以外,也唤醒更多人对于蒋妥那次威亚事故的记忆。不少人感慨,时间过得真快,距离那次全网热议已经过去了五个月。   此次蒋妥做公益的照片流出来,有细心的网友发现她的额角处有一块明显的伤疤,但她唇角的笑容却比阳光更明媚。   【不知道仙女到底承受了多少,但一切都过去了。】   【加油!】   【现在的岁月静好,却是曾经的满身伤害。希望你往后余生都不要遭受任何灾难,祝福。】   【想哭,仙女你好。】   【还是那么美丽。】   晚上十一点一刻,王培凡突然有些激动地跑来找蒋妥,说:“明星效应果然厉害啊!我们募捐了三个月才筹到的善款,这才短短几个小时啊?网友通过你进入主页捐款的金额早已经超过了我们三个月的总和。”   蒋妥今天也算是累了一天,这会儿刚躺在床上靠着。   她刚才无聊翻手机的时候的确是看到自己挂在了热搜,点进去看了会儿留言以外倒是没有再去在意。这会儿听王培凡这么说,她也高兴:“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王培凡把手机递给蒋妥看。   蒋妥一看,果然大喜。   激动过后,王培凡问蒋妥:“饿了吗?这帮大学生弄了宵夜,问你吃不吃。”   蒋妥嘴馋,眨了眨大眼,点点头。   王培凡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不会为了保持身材而不吃夜宵,那我去楼下给你送过来吧。”   “我自己去吧。”蒋妥说。   “也行,这帮学生就想见一见你这个仙女呢。”   = = =   说是吃夜宵,倒不如说是篝火晚会。   蒋妥实在庆幸自己下来了。   现场气氛热闹,众人围成圈坐在一起,说说笑笑还载歌载舞,不仅是这次前来的工作人员和学生,还有当地的村民参与其中。   人们看到蒋妥的时候都难掩内心小激动,让位置的让位置,打招呼的打招呼。   待蒋妥坐下,所有人继续刚才的热闹。   一个名为周沐的女大学生刚好坐在蒋妥旁边,小姑娘又是激动又是害羞,给蒋妥送了一个用花做成的发饰,又给她递上了好吃好喝的:“蒋妥姐姐,你比我在电视上看到的更加美丽。”   蒋妥朝小姑娘一笑,夜晚璀璨的星河都没有她耀眼。   其实周沐长得也很好看,圆圆的小脸蛋,一看就是那种非常可爱的姑娘。   蒋妥对她的第一印象好,加上今晚气氛烘托,便和她多聊了些。   周沐也是无话不说,性格十分讨喜。   突然不远处有阵骚动,继而领队和几个工作人员还有村委带来了三个男子前来。   这次领队的是个中年男子,名叫彭宏硕。他大大的啤酒肚,一脸的憨态可掬,让人感到十分亲切。   彭宏硕一脸笑意领着三个样貌出众的男人过来,招呼道:“来来来,这是我们的傅总傅尉斯,孙总孙洲,以及赵明同志。这三位连夜赶过来给我们送来了价值百万的物资,更有五百万的现金善款!让我们掌声欢迎并感谢他们的善举!”   现场很快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更有烘托气氛的学生吹着口哨。   蒋妥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傅尉斯竟然大半夜的会过来,自然,王培凡也惊讶地朝孙洲打了声招呼:“呦,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呀。”   孙洲朝王培凡扬了扬眉,不言而喻。转而看了眼一旁的傅小爷,就见那人的眼睛早已经长在对面低着头的蒋妥身上。   领队彭宏硕很快意识到什么,问:“你们认识?”   孙洲笑:“何止是认识啊,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铁关系。”   说着上前往王培凡手臂上一拍,比了个兄弟的手势。   王培凡翻了翻白眼。   彭宏硕连忙招呼:“那感情好啊,快,一起坐。”   围着篝火的圈子又扩大了不少。   蒋妥尽量往一旁的周沐旁边靠,没头没脑地跟她聊着天。   周沐哪里享受过这种明星待遇,高兴得不知所措,蒋妥说什么她就跟着一起聊。   女孩子的聊天从八卦到化妆品再到身上佩戴的首饰,总是有一堆话题可以找到。   不过周沐侧头跟蒋妥聊天的时候总是会不小心看到坐在蒋妥身边的那个男人,不免被那个男人身上冷冽的气场震慑。   此时傅尉斯就坐在蒋妥的身边,两个人几乎可以说是紧紧挨在一起。   对于座位的这番“不经意”安排,一旁的孙洲和王培凡有了不少的“功劳”。   孙洲和王培凡也挨在一起坐着,这个时候默契地打量着一旁的动静。   王培凡小声道:“你们这是唱的哪出?”   孙洲笑:“我要是说来做公益的,你信吗?”   王培凡干脆回答:“不信。”   “那不就是了。”孙洲说着用肩膀撞了一下王培凡,皱眉:“我说你,怎么瘦成竹竿了?”   “要你管?”   不过现场气氛好,谁也没有注意到任何人脸上的不妥。   有大学生拿着吉他在唱歌,歌声动人,让人陶醉。   周沐忽而注意到蒋妥无名指上戴着的一枚戒指,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惊喜。   蒋妥随之注意到周沐的视线,这才想起自己手上的这枚戒指。她的心突然猛烈跳动,继而慌乱地用另外一只手盖住戴着戒指的这只手。   下午整理行李的时候她把戒指戴在手上忘了取下来,等路程过半她才看到自己手上这枚戒指。当时心想戴着就戴着算了,省得摘下来还容易弄丢。   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怎么,蒋妥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傅尉斯,就见傅尉斯也用一种炽热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扑通扑通似要跳出嗓子眼,连忙低下头。   吉他声和歌声全部停止,现场有短暂的一片空白。   不一会儿,只听又一阵音乐在音响中响起,继而有人道:“全体起立咯,接下来男男女女各自搭配,要跳舞啦!谁要是落单的话,要单独表演节目哦!”   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次公益活动之行挑选的刚好是相同数量的男女。当然,眼下现场又多了一些村民还有刚才才来的三个男同志。   蒋妥刚听有人笑着吐槽这是变相的联谊,不料她的手被一只大掌牵住。   那人身上的体温和气息,她不用看不用猜都知道。   刚想挣扎,身体却被他一把揽进怀里,无法动弹。   熟悉的气息瞬间霸占蒋妥的所有感官,她忽而眼睛有些酸涩,继而只听他淡淡道:“为什么戴着这枚戒指?” 第74章   音乐声流动, 是激情四射, 是活力奔放。   男男女女欢声笑语织成一片, 放下短暂的矜持, 黑夜给了人更多的勇气。   没有人注意到,在篝火的最外一圈,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笼罩着一个娇小的身子。   “傅尉斯……放开我……”蒋妥着急地满脸通红,她的身体被傅尉斯紧紧抱住无法动弹,尝试性地挣扎了一下被他握住的手,怎料他竟大胆竟地与她十指紧扣。   “不放。”他怕这个时候放手,下一次抱她不知是什么时候, “是你说的,不能对你霸道野蛮,可是妥妥,如果我不这样,我怎么样才能够抱住你?”   蒋妥一怔。   这话她记得的。   那个时候他问她如果恢复了记忆之后又忘了他,那他该怎么办。   于是她笑眯眯告诉他,只要他收敛性子,她一定会接受他的。   从山上摔下来以后, 蒋妥恢复了记忆, 她想起了之前五年的所有。她也没有忘记,自己失去记忆之后与傅尉斯之间的纠缠。更记得自己答应过他的求婚。   可是当傅尉斯问起时, 她竟不知如何回答。   这一切对她来说太过梦幻,却又太过真实。   两种记忆相互交叠,自从父亲蒋财富生病到失去记忆以前, 她如同走进了自己的心魔之中。她对自己的现状不满,不得不委屈自己待在傅尉斯身边。她怨他,她恨他,她以为没有他,自己会活得无忧无虑。可她忘了,从父亲蒋财富被查出换上绝症以后,她的世界就已经不再单纯。   然而当记忆停留在十七岁,一切仿佛豁然开朗。明明她曾是一个活泼生动的女孩子,到底为什么会变成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蒋妥更不能否认的是,那段时间她和傅尉斯的相处却是极其快乐的。她知道他改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霸道无理,他也会站在她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所以,为何还要钻在这个死胡同不肯出来?   过去的已经过去,她早该放下。   可心里想通是一回事,如何面对傅尉斯又是另外一回事。   与其说是不想与傅尉斯见面,更不如说是她不知如何面对他。   音乐声扔在缓缓流动。   蒋妥不再挣扎,剩下足够漫长的沉默。   傅尉斯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耐心,他一把抓起与她十指紧扣的手,一下又一下亲吻她戴着戒指的手指:“你还记得的对吗?你答应过我结婚的,你答应过我的。”   蒋妥的脸颊烧成一团火,她羞愧难当,咬着唇说:“那是十七岁的我答应的,不是二十七岁的我答应的!”   傅尉斯闻言又是猛地一把将蒋妥拢进怀里,他说:“我不管,无论十七岁的你还是二十七岁的你,你答应了就是答应了,不能反悔。”   他终于确定她还记得,她还记得他们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   “妥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吗?你说过,你会对我好。你没忘记的对吗?”   她还说过,她会把他当成小宝贝。   蒋妥哭笑不得,面对他这瞬间流露出来的孩子气,她的心里又有些酸楚。   像是回到那晚她冲动从剧组赶回南州市见他的场景。   那时候的她敢爱敢恨。   可现在为什么又做不到呢?   良久后。   蒋妥伸手轻轻拍了拍傅尉斯的背,像那个时候她安抚他的样子,她淡淡道:“我没有忘记。”   她都记得。   傅尉斯的肩忽而轻轻颤动,他把脸埋在蒋妥的颈上,深埋。   像是那日他从鬼门关把她等回来一般,他整个人失去了一切言语的能力。   起了风,继而落下豆大的雨珠,让人措手不及。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继而人群四散。   傅尉斯拉着蒋妥的手往树丛中走去,他脚步匆忙,让她一时之间跟不上。   “慢点……”蒋妥大声喊道,从那次受伤到现在,她还未做过如此剧烈的运动。   可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背脊已经靠在一颗粗大的树上。   傅尉斯就在眼前。   房子里投射出的微弱光芒,倒也能让他们清楚看到彼此。   夜里,似乎比白天更能看清楚彼此的心。   蒋妥的心跳动地愈发急促,她不知如何面对傅尉斯,欲要躲闪,他的吻直接压了过来。   他们是如此熟悉彼此,一个吻便可以唤醒浑身上下所有的记忆。   当傅尉斯无限温柔地吻住她娇嫩的双唇,蒋妥失神片刻。他轻轻地吮吸着她、柔柔地啃噬着她,舌尖在她唇上轻舔啄吻,辗转反侧。   蒋妥伸出拳头用力地拍打着傅尉斯的胸膛肩膀,可奈何他是铜墙铁壁,她伤不到他分毫。   她害怕他的吻,因为她知道自己定会沦陷。   果不其然,接下去的一切证明了蒋妥的忧虑。   傅尉斯灼热的气息几乎要灼伤了她,他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着她,辗转厮磨寻找出口。   蒋妥挣扎,他便用右手掌猛地托住她的后脑,左手拦腰拥住她,这个姿势,她完完全全被禁锢住无法动弹。   她早已经乱了阵脚,不断不断承受着他的入侵。他的舌尖一点一点地拗开了她的牙齿,终于品尝到那一阵柔软和香甜。   久违的甘甜。   紧接着,温柔不再,傅尉斯似乎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感。托住蒋妥的大掌不再满足,转而托住她的脸颊,一并加深这个吻。   这个吻又烈又深。   雨不知何时早已经停了。   刚才那豆大的雨点仿佛是为了跟所有人开个俏皮的玩笑。   待傅尉斯放开,蒋妥几乎腿软。她只能攀附着他,更以往任何一个时候一样。傅尉斯何尝不知,他圈着她的身子,让她整个人瘫在自己怀里。   气氛微妙,谁也不愿意打扰这一刻的宁静。   两人额抵着额,十指紧扣。   蒋妥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动了动自己被傅尉斯紧紧扣着的手,轻声说:“该回去了……”   傅尉斯怎么可能放开,他哑着声说:“跟我走,去结婚。”   蒋妥简直要被他打败:“三更半夜的去哪里结婚?”   “我有能力,民政局半夜也会为我开一盏灯。”他真的等不及了,说着就要拉她走。   蒋妥被他这幼稚的动作给逗笑,伸手拍他的手臂:“你别闹了呀。”   傅尉斯因她的笑容怔住步伐。   日月星河,都比上她这淡淡一抹笑容。   他捧起她的脸,哄着说:“再笑一个我看看。”   “你当我是卖笑啊?”蒋妥拉下傅尉斯的双手。   “我想看你笑。”傅尉斯说。   蒋妥敛下眼,低着脑袋不知道作何回应。   她倒是希望自己像十七岁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敢说什么说什么,敢做什么做什么。可如今二十七岁,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束手束脚,知道自己有太多的事情做不得。   那一吻过后,两人之间似乎比早前要亲密些许。   傅尉斯自然能够感受到蒋妥的变化,他伸手将她轻轻抱在怀里,轻声轻语地说:“为什么要骗我?”   “骗你什么?”蒋妥埋在他的怀里闷闷地问。   傅尉斯轻哼了一声,有些委屈似的道:“我以为你都忘了。”   “我可没有说自己忘了,是你自己以为的。”事实上,没有人问,她也没有说。即便是有人问,她也躲闪着没有回答。   “嗯,我想多了。”傅尉斯抱着蒋妥的手又紧了紧,“所以,妥妥,我们还是会像之前那样的对吗?”   蒋妥是心疼他的,他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子,哪里还有往日高高在上时的冷酷和决绝。   “傅尉斯。”她轻声喊他。   “嗯?”他回答得更轻,深怕自己会吓跑她。   蒋妥抬起头,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说:“我心里很乱,脑子里也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们之间的感情。”   像鸵鸟似的在家里待了五个月,她以为见不到他,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可当看到他,想到他,心里就全都乱成一锅。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这也是她这次来这里的目的地之一,她想静下心来认认真真想一想。   夜深人静时,她甚至佩服那个敢在半夜赶往南州市只为见一见傅尉斯的自己。那个时候她可真是随性而为,没心没肺。   傅尉斯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轻声问她:“要多久时间?给我一个时间。”   蒋妥摇头,她也不知道要多久。   五年的时间和几个月的时间,她形成的固有价值观并不能那么轻易改变。但她现在已经在改变,她不再像之前五年那样灰心丧气,她的生活充满了一切的希望。她知道明天会是朝阳,她要跟着这帮大学生一起去捐助那些连饭都吃不起的家庭。   “不知道,我不知道。”蒋妥语气有些焦急。她若是知道,也不用跑到那么远的地方躲避。可当她今晚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知道自己内心那块柔软的角落再次松动。   傅尉斯连忙安抚她:“好好好,我不逼你,你慢慢想,我等你。”   蒋妥渐渐平复下来情绪,这时她放在身上的手机响起铃声。她连忙接起来,匆忙找了个借口跟王培凡解释。   电话挂断,蒋妥动了动身子,对傅尉斯说:“可以放开我了。”   “不想放。”时隔五个月再次拥住她的身子,天知道他再也不想放开。   蒋妥无奈,叹口气道:“你又这样……”   “对,我又这样。”   他说罢,终于忍不住又吻住她的双唇。但这一次蒋妥没有躲闪。她轻轻伸出自己的舌尖,与他唇齿交缠   她开始尝试着,随着自己的心走,随性而为。 第75章   到了半夜, 暴雨密密实实, 倾斜而下。   村子里大部分都是瓦片屋顶, 豆大的雨点拍打在上面, 交织成一曲美妙的旋律。若心情好的话,这的确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曲调,但倘若心里烦闷,这雨就跟刀尖子似的,一下一下割动人的感官。   蒋妥毫无睡意,黑夜中闭着眼睛辗转反侧,她轻叹了口气, 侧过身朝旁边的床铺喊了声:“老王,你睡着了吗?”   王培凡闻言瞬间从被窝里转出来,连带着将藏在被窝里的光芒全部洒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这才道:“我还以为你睡了呢,害得我不得不藏在被窝里玩手机,差点缺氧。”   蒋妥无奈一笑,道:“我睡不着。”   “雨声太大了,我也睡不着。”王培凡说着把手机手电筒打开放在床上, 也侧过身来面对蒋妥, “说吧,有什么心事?”   蒋妥刚想开口, 王培凡便道:“别说,我知道,你是为情所困。”   蒋妥:“……”   她表现地有那么明显?   “我猜对了吧?”王培凡勾着唇淡淡笑着, 因为瘦下来的原因,整个五官都立体了许多,加上灯光洒在她的脸上,更突显她小巧的脸蛋还有高挺的鼻子。   她这副样子躺在床上看着人似乎要把人的魂给勾走,也幸好面前的人是定力十足的蒋妥。   蒋妥并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说:“我脑子里,心里很乱。”   “乱什么呢?”王培凡轻声问,她像是个知心姐姐一般,准备聆听蒋妥的倾诉。   蒋妥在王培凡面前并没有太多保留,她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傅尉斯。他今天来这一趟,彻底搅乱了我的心。”   王培凡了然,反问蒋妥:“今天一整天,你知道自己前前后后到底接触过多少人吗?”   蒋妥摇摇头:“很多的。”   从下午到达这里后,一行人就开始准备发放捐赠物品,由她手上递出去的东西都已经数不清多少件,自然,她接触到的人至少也有上百号人。   王培凡笑:“是啊,很多人,可没有一个人会像傅尉斯一般给你带来那么的冲击。”   蒋妥怔了一下。   她回想起自己这一整天接触的人,有心疼过光着脚没有鞋子穿的小孩子,也有感慨过年过九旬无人问津的孤寡老人……但这些人加起来的冲击力,都比不上傅尉斯一个人。   “小妥,你爱他的。”王培凡肯定地说。   蒋妥下意识道:“我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是爱?   蒋妥只知道,这些年,她恨傅尉斯,她要恨他。   当初父亲蒋财富去世后留下一大笔高利贷,利滚利,她无力偿还,是傅尉斯出现在她身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会帮她偿还那笔债务,但前提是她要和他在一起。她本不愿意答应,这笔钱东拼西凑她也会自己偿还并不需要他的“帮助”,谁知傅尉斯这厮卑鄙无耻,竟搬出蒋帖来威胁她。   蒋帖是蒋妥身上唯一的弱点,那个时候她恨不得上前与傅尉斯撕咬。凭什么他要高高在上用这副姿态跟她谈条件?她欠他什么?   若说欠。不过是那日昏暗的包厢门口,她伸手扇了他一巴掌。可也是他先吻了她,那强盗一般的吻,   傅尉斯说这不过是一场游戏,她哄得他开心了,蒋帖自会有大好前程。   蒋妥选择妥协,她甚至并没有细想。   这是一笔怎么算都不会亏本的买卖,她为什么要装成一副烈女姿态拒绝?   蒋妥和傅尉斯在一起的这些年,她必须要扮演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事实上她也在努力。他说喜欢看她笑,只要她肯笑,他会满足她的一切需求,相反,他也可以摧毁所有。   蒋妥并不惧怕傅尉斯,更多的是,是一种打心底里的厌恶。   她讨厌他的这种自以为是,也反感他的霸道蛮横。   但她也不能否认的是,当看到他脸上宠溺亲昵、关心呵护的样子,她内心建立起的所有堡垒都在慢慢崩塌。   于是,她开始厌恶自己。   王培凡又何尝不知。   都说旁观者清,她虽说不能算早看清楚这一切,但也明白蒋妥为何会这样。   两姑娘深夜彻谈,最后也不知何时睡去。   再睁眼,晨光洒进屋内,丝毫不见昨夜的狂风暴雨姿态。   蒋妥是醒来后才看到手机上有一条短消息,是傅尉斯发来的。   凌晨04:30   养牛场老板:【公司要事,需紧急赶回。再见。】   蒋妥捧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   这个网名让她的心像是被针轻轻扎了一下。   待她洗漱完毕出门,果然不再见傅尉斯的身影。   孙洲倒是还在,大少爷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说是要留下来为公益慈善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于是一整个早上,蒋妥耳边都是孙洲叽里呱啦的声音:   “这大山里的空气可真是好啊,我要是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是不是会延年益寿?”   “话说,昨晚那雨也太大了点吧,不知道的还以为龙王庙被淹了。”   “不过好归好,这里地形复杂,交通不便,确实有碍发展。”   “哎,其实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以渔,这话怎么说呢,是不是有点道理?”   王培凡终于忍无可忍,朝孙洲嘴里塞了个梨:“你快闭嘴吧你。”   蒋妥顺势看了眼孙洲。倒也没有想到,这个大少爷并没有嫌弃这里的环境。   积雨过后,山水下注,形成瀑布,水拍打在石面上,淙淙作响,犹如梵唱。   景色实在美好。   流水会念经,亦是功德。   村子里每家每户挨得远,志愿者们兵分多路。眼下,蒋妥、王培凡、周沐还有孙洲是一路。分配给他们四个人的地方较远,要走较长的路,但因为只要去山上的两户人家,手上不需要拿太多的物资。所以,体力活就只让孙洲这一个大男人扛了。   别看是两户人家,隔的距离却有好几公里,而且只能徒步行走。   孙洲一身的肌肉终于有了勇武之力,也不枉费他在健身房苦练。这会儿肩膀上扛着一袋三十斤装的大米,左手上一提五升的油,竟还能身轻如燕。半路上还不忘充当活宝,三句话不离调侃王培凡:“你说你为什么要瘦下来?胖乎乎的样子不是挺好看的?”   王培凡手上也拿着一些东西,走到这个时候已经感觉到疲倦,闻言给了孙洲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这话从昨晚说到现在了,你不累我都嫌累。”   “我不累啊,一点都不累。”孙洲说着还在王培凡面前表演了什么叫做身轻如燕,气得王培凡恨不得把自己手上的物资全部砸到他脑袋上去。   孙洲又说:“啊,对了,老王,给你介绍男朋友要不要?”   王培凡想都不想回答:“不要。”   “干嘛拒绝那么快啊?你不知道我身边兄弟一个个有钱又帅,打着灯笼都难找。”   王培凡一想也是,对孙洲说:“行啊,那你让他加我为好友就可以了。”   孙洲这一听又不乐意了:“我说老王,你也太不矜持了吧!”   “我操!”王培凡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孙洲!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不过话说回来,孙洲这活宝的样子,倒也让这一路有趣许多。尤其是周沐,总是被他逗得乐不可支。   周沐到底是年轻,不过才大一上学期,甚至还未褪去高中时期的稚嫩。   王培凡忍不住对周沐说:“沐沐,你以后挑选男朋友可要注意了,这种油腔滑调的要不得,花心大萝卜一个。”   周沐倒还未想过谈男朋友的事情,闻言有些害羞。   孙洲不满了:“周沐小朋友,别听你王阿姨乱说。什么花心大萝卜,我可是绝世好男人,我这种男人可是挑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呸!”王培凡追着孙洲就要打。孙洲倒也躲得快,但他知道不让王培凡出这一口气是不行,刻意放缓脚步让她出了几口气。   周沐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禁对一旁的蒋妥说:“孙大哥和培凡姐碰在一起的时候真是有趣。”   蒋妥点点头。   这两个活宝总是能够给她带来太多的欢乐。   上午忙活完,几个人精疲力尽。饶是精力充沛的孙洲,也在回来后没有多久靠在竹椅上睡着了。   孙洲这人,不说话的时候倒还是一副禁欲系的样子,一开口说话就暴露本质。   王培凡见他睡着了,一面嫌弃地伸出拳头在他面前一阵挥舞一面又找了条毯子搭在他身上。不过王培凡这一动静孙洲立马惊醒,他双眼迷蒙地看了看王培凡,勾着唇笑了。王培凡被他这一眼神看得直冒鸡皮疙瘩,转个屁股坐到蒋妥的旁边。   刚睡醒的孙洲眉眼还染着犀利,不像早上那副活宝的样子。他拿出手机翻了翻,忽而抬头看着蒋妥喊了她一声。   蒋妥被他那冷不丁一喊,下意识也严肃地问:“怎么了?”   孙洲说:“傅老四凌晨下山的事情你知道吗?”   蒋妥很想说自己不知道,但在王培凡和周沐的注视下,还是硬着头皮回答:“他给我发过消息。”   “那你知道他是去做什么吗?”孙洲又问。   这时的孙洲褪去早上的那副吊儿郎当,剩下的全是正经认真。   蒋妥被他这副样子唬住,轻声道:“他说公司有事……”   还不等蒋妥说完,孙洲便不耐道:“有事个屁。”   王培凡见势瞪了孙洲一眼:“你有病啊?发什么神经。”   孙洲闻言清了清嗓子,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缓下声对蒋妥说:“傅老四现在躺在病床上。” 第76章   孙洲没有说明具体情况, 蒋妥心里却乱成一团。   在听到傅尉斯现在躺在病床上这几个字, 她的手心猛然出汗, 明明正午的阳光猛烈, 她却觉得脚底都在发凉。   一旁的王培凡急地伸手拍了一把孙洲的肩:“你有话赶紧说啊,放到一半的屁膈应死人了。”   孙洲却不说话了,大少爷从竹椅起来,对蒋妥说:“我去收拾东西,半个小时后回南州市。车在村口,等会儿你自己来。”   蒋妥一怔,心底又虚又无奈, 说:“我没打算去。”   孙洲朝蒋妥勾唇,笑:“你就当可怜可怜他,好歹认识多年,探望一下也是应该。”   这话说得蒋妥无法反驳,也算是变相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孙洲说完又朝一旁的王培凡使了个眼色,王培凡立即了然,对蒋妥说:“去看看吧,你那会儿出事的时候, 他在病房门口一陪就是一周。”   王培凡这话让蒋妥的心猛烈一阵收缩。   她是记得的, 那段时间傅尉斯就在她的病房门外。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他不敢进来, 却一直默默守护。   孙洲见蒋妥沉默,转个屁股就走,权当她是默认, 不给反驳和犹豫的时间。   于是半个小时后,蒋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坐在了孙洲的车上。   她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看着不断倒退的景色,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到达南州市时夜幕刚刚拉开,莫约是昨晚这里也下过雨的关系,天空如同被洗刷过,启明星也格外耀眼。   孙洲直接带蒋妥去了医院,他下车后靠在车门上,告知了蒋妥病房号后又对她说:“你先去吧,我稍后来。”   蒋妥心中略有疑惑,总觉得不太对劲,她皱了皱眉想问一问孙洲,傅尉斯到底生了什么病。企料孙洲人已经坐在驾驶座的位置,车门一关,挂了前进档位就扬尘而去。   这下倒好,她只能硬着头皮迈开脚步进医院大门。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蒋妥以前来过。她知道傅尉斯的私人医生就在这里上班,以前她生过几次小病也来做过全身检查。   傅尉斯所在的病房莫约是全医院最好的病房,里面家具齐全,除开多了几样医疗设备以外,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是在住院。   蒋妥顺利来到病房门口,刚深吸一口气准备敲门,病房门却被打开。   与公立医院的人多和吵嚷不同,这里的走廊安静到仿佛落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   赵明见到蒋妥这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眼花,但良好的职业素质让他立即反应过来,连忙道了声:“蒋小姐你好。”   他说完立即往后退一步示意蒋妥进屋,还道:“傅先生术后就一直在处理公事,这会儿刚睡下。”   蒋妥本进退不是,但因为赵明这一退让的动作,不得不进病房。   后来很多时候蒋妥回忆起来,只觉得这一天自己所有的行为都是自己本来的意识。她原本可以义正言辞拒绝回来南州市,但她还是来了。她原本可以不进傅尉斯的病房,但她还是进去了。   待蒋妥进了病房,赵明转个身退出去,一并道:“我先去办点事。”   偌大的病房里,很快只剩下蒋妥和傅尉斯两个人。   这是一间三室一厅的病房,蒋妥进入病房之后首先看到的是客厅。这客厅和寻常人家的客厅并无两样,又是沙发又是电视,甚至比一般家庭所用的家具更高端。再来目光所及是一旁的厨房还有客房。   走过客厅,继而便是傅尉斯“真正”的病房。   事到如今,蒋妥也不再扭捏什么,她缓缓迈开脚步往病房走去。   正如赵明所言,傅尉斯的确还在睡觉。   蒋妥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甚至也不敢进推开门进去。   这还是蒋妥第一次看到穿着病号服的傅尉斯,相较昨晚的“盛气凌人”,这个时候的他只剩下虚弱和渺小。   蒋妥也不知怎的,竟然会觉得傅尉斯渺小。   这个最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词语。   趁着傅尉斯睡着,蒋妥不用偷偷摸摸,便放肆且明目张胆地打量。   她昨晚甚至都没有这么仔细瞧过他,即便两人那会儿唇齿交缠密不可分。   回想这五年,两个人虽然同躺在一张床上,可她却从未用心去感受过他。倒是自己失忆后的这几个月,她似乎更加了解他。   其实外表看似冷漠的傅尉斯,内心也是个大男孩。他的霸道都是情商低下的表现,只要她开口指正,他就能接受并且改正。但以前,她从未有过言语上的反抗。那时候,她的反抗是沉默无声。   如今后知后觉,她本身也没有什么资格来说教傅尉斯,她自己也是个情商极其低下的人。   站在门边莫约有半刻钟,蒋妥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她饿了。   就在这时,躺在病床上的傅尉斯突然睁开了眼。蒋妥瞬间怔住无法动弹,视线与他相交。她可笑地祈祷傅尉斯没有看到自己,甚至还自我催眠变成隐形人。   傅尉斯的眼神只是稍稍浑浊,继而变得犀利深邃,他作势要坐起来,不料不小心碰到正在输液的管子,挂着的吊瓶也惊慌地晃动。   蒋妥到底还是推开了房门,走过去给他查看了一下针头。   一根留置针此时妥帖地埋在他的手臂上,但血液却倒流了出来。   傅尉斯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蒋妥,仍打算坐起来,被蒋妥一把按住肩膀:“你好好躺着吧。”   “你怎么来了?”傅尉斯开口,声音竟然是像是从砂纸上划过,哑地让人心尖一颤。   蒋妥心里有点不知所措,捏了捏冒汗的手掌心,脸上倒还是十分自如,说:“孙洲说你住院了,我顺便就过来看一眼。”   话说出口,她自己都不太相信。说来可笑,蒋妥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傅尉斯到底生了什么病。   反观傅尉斯,他的嘴角倒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笑容,如雾霾天绽放一缕阳光。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喜悦。   “什么时候来的。”他躺在病床上,第一次用这种角度看她。   蒋妥索性也就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坦然看着傅尉斯说:“刚到没一会儿,见你还在睡觉我就没打扰。”   傅尉斯点点头,又问:“晚饭吃了吗?”   刚说完,蒋妥的肚子就咕噜一声。   傅尉斯直接按了床头叫餐,不一会儿,就有一身白衣的护士送来了精品晚餐。   蒋妥本也打算扭捏一番说自己不饿,可在看到托盘里一道道精美的食物,食指大动。这哪里是医院会提供的晚餐,明明是五星级酒店的标准,无论是摆盘还是菜式,都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先吃点垫垫肚子。”傅尉斯道,“一会儿赵明会带家里做的饭菜来。”   蒋妥是真的饿,便准备端餐盘去餐厅吃。   “就在这吧。”傅尉斯道。   蒋妥犹豫片刻,问傅尉斯:“你要吃点吗?”   傅尉斯摇头,淡笑道:“我现在还不能吃。”   蒋妥这才尴尬问他:“你……生的什么病啊?”   “急性胃出血。”傅尉斯的声音很淡。   蒋妥闻言整个人如被触电一般,双手双脚在瞬间没了知觉。她知道急性胃出血是什么情况,甚至在以前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就亲眼见过同班的女孩子因为急性胃出血吐出一大口鲜血的场景。这个画面乃至今日她都能清晰回忆起来,满地的血迹加上尖叫的嘶吼声,乱成一团的教室。   急性胃出血之后是不能吃东西的,甚至还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只能吃流食和清淡的食物养胃。   “怎么会突然胃出血?”蒋妥问。   傅尉斯回答:“大概是饮食不规律吧。”   蒋妥心里不是滋味,忽然也没有了吃东西的食欲。   傅尉斯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意,到底还是撑着坐了起来。   他这个时候倒是有心情逗蒋妥,用十分轻松的语气问她:“担心我了?”   蒋妥皱眉,“谁担心你了?那么大人了,居然还会饮食不规律急性胃出血。”   听着这埋怨的语气,傅尉斯的心里突然又暖又甜,他朝她伸出手,轻声道:“过来。”   蒋妥自然不妥协,傅尉斯便作势起身,她不得不得朝他走过去。   “干什么?”她语气僵硬。   傅尉斯一把抓住她欲要躲闪的手,紧紧攥在自己掌心。   他从来身体素质良好,倒还是第一次体验了一番住院的滋味。不想因祸得福,竟然能让她来探望自己。只是心中仍有些疑虑,他住院一事其实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转眼一想到孙洲,一切便了然。   傅尉斯虽然有一肚子的话,可这个时候却不知如何言语。他想问蒋妥想清楚了么,却又怕自己太过急切吓到她。   两人对视片刻,蒋妥动了动自己的手,轻声对傅尉斯说:“你放开我。”   傅尉斯是放了,但一转眼,蒋妥不知怎的就坐到了他的怀里。   这算是什么病人?   都在这样了还不安分?   蒋妥作势要教训他,却见他一脸的苍白。就连往日里红润的嘴唇也没有了生机。   她顿了顿,坐在他怀里板着脸:“我要吃饭,你放开。”   “坐我怀里吃。”   蒋妥白他一眼:“你自己都什么样子了,还有力气撩我啊。”   傅尉斯笑:“我什么样子?”   “流氓。还是特别虚的那种。”   “虚?”傅尉斯皱了皱眉,眼底却是那副大男孩子的不甘心,“我在你面前虚过?”   蒋妥简直要被他打败,伸手轻轻推了一下他:“也就一般吧。” 第77章   心里的结似乎慢慢被打开, 相处起来也没有想象中那般不堪。   蒋妥被傅尉斯抱在怀里不好动作, 便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刚好对上他深邃的双眸。她脑海里浮现自己失忆后记忆停留在十七岁的时候与傅尉斯之间的点滴, 身体和心里也不由向他靠近了些许。   傅尉斯勾着唇角淡淡笑着,许是心情不错,脸色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苍白。他一时之间不说话,病房里就愈发显得安静。   蒋妥很明白自己刚才说的什么,眼下在这沉默的环境里,刚刚那句话似乎又被无限放大了许多。她脸颊上慢慢有一团火烧云爬上来,灼地她不敢见人, 甚至,心跳也渐渐加快。   这不敢见的人,自然就是离自己不过咫尺的傅尉斯。   两个人在一起那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身体素质她其实最清楚不过了。刚才那话说完她自己反倒心虚起来。   傅尉斯倒没有再反驳,只是用一种怎么都看不厌的眼神望着蒋妥,他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将她再往自己怀里按了按,低头在她红红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蒋妥挣扎不得, 就如同昨晚上背靠在大树上被他圈在当中。这淡淡的一吻, 给了她某种程度上的安慰,也让彼此的心更加贴近。   病房里灯光昏暗, 也给了蒋妥一定的胆量,她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缓缓伸出手圈着他。   感受到那双小手圈着自己的腰, 傅尉斯一怔,好一会儿时间不敢动弹。他怕自己稍微一惊动她,就有可能吓走这份难得的温馨和甜蜜。   从昨晚到现在,傅尉斯像是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   而他的人生,百分之九十与她有关。   蒋妥自己也明白,她这趟过来,其实就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   来的这一路她脑子里其实是一片空白的,想到傅尉斯躺会躺在病床上,她心如刀绞,整个人有一瞬间失去所有力气,随之而来的是绝望和后悔。   现在,她希望自己能够像十七岁的时候那样,喜欢就是喜欢,不扭捏,也不挣扎。   所以这次,她不想放开。   “疼吗?”蒋妥轻轻问,她声音糯糯的,带着些许安慰和怜惜。   傅尉斯摇头:“不疼。”   蒋妥看了看他,忽而伸手来到他的肚子上轻轻抚摸,问:“没有做手术是吗?”   若是开了刀,这会儿他也不可能抱她。没有做手术,也意味着病情要乐观很多,他所承受的痛苦也要少一些。   傅尉斯只是淡淡点头,说:“没有。只做了胃镜。”   他一五一十交代,把病情说了个详细。   蒋妥细细听着,很快寻出些许蛛丝马迹,心里生出些许酸楚,她皱眉望着他:“你为什么不好好吃饭?减肥吗?”   他还一本正经回答:“没有减肥。”   只是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什么胃口吃饭。   心烦意乱,便用工作来麻痹自己。长此以往,不过两个月,胃彻底被他自己折腾成如今这副样子。   蒋妥心如明镜,即便傅尉斯什么都不说,她也都知道。   庆幸的是,明白过来还算不晚。   抱了一会儿,蒋妥从傅尉斯的怀里下来,她把桌椅搬到他的旁边,就坐在他面前吃东西。   蒋妥知道,他还挺喜欢看她吃东西的。   “嘴馋吗?”蒋妥加了块五花肉在傅尉斯面前晃悠了一下。   傅尉斯眼底心里都是笑意,点点头:“馋。”   刚说完,蒋妥一口就吃掉了那块五花肉,吃完后还轻轻舔了舔唇,顺便朝傅尉斯挑了挑眉:“馋死你得了。”   想到他居然会有因为饮食不规律而胃出血,蒋妥这又是气又是心疼。   傅尉斯经历那一遭后,现在不能进食,只能靠输液来提供营养。这会儿见蒋妥吃得那么津津有味,久违的食欲又涌上来。   他靠在床头,穿着干净清爽的病号服,整个人看起来足够无害,惹人怜爱。   蒋妥心一软,下意识安慰:“别嘴馋了,等病好了再吃。到时候让周姨给你做好多好吃的。”   不料,说周姨,周姨后脚就到。   周姨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病房里见到蒋妥,呆看了蒋妥好一会儿,手里的保温瓶都忘了放下,只是说:“好久不见了小妥。”   蒋妥起身从周姨手中接过保温瓶,笑笑说:“好久没有吃周姨做的饭菜了,还挺想念的。”   周姨忙说:“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现在就去做了给你送过来。”   “不用不用,你看我这里还一堆呢。”   两人聊了会儿加长,蒋妥还亲自送周姨出了门。   等蒋妥回了病房准备继续吃饭,就见傅尉斯笑得意味不明的。   “你笑什么?”蒋妥问。   “没什么。”   蒋妥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   以前在别墅里的时候,蒋妥和周姨的关系也一直很好。   正如蒋妥所说,她自幼妈妈不在身边,看到像周姨这种年龄的长辈,总是不自觉把她往妈妈那个角色里面带。加上周姨总是事无巨细照顾得妥帖,尤其在日渐的相处中培养出感情。蒋妥几乎已经将其当成半个妈妈在看待。   有时候傅尉斯都挺羡慕周姨。   饭后不久,护士小姐给傅尉斯又送了几瓶点滴。   看这个情形,傅尉斯这点滴估计也要打到半夜去。   蒋妥看着心里不太舒服,伸手在他留置针上方的血管轻轻抚摸。   这一瓶一瓶的点滴挂下去,傅尉斯那一块肌肤凉凉的。   蒋妥搓了搓手,给他捂了焐,问他:“凉吗?”   “不凉。”   已经十月份的南州市,到底是有些凉意。但这气温却是十分宜人舒适的,窗户打开一掌宽的风,清风徐徐吹进来,也能捎带吹走些许烦闷。   正是晚上八点,蒋妥打开电视,刚好在放一档很火的综艺。   她转头问傅尉斯意见:“你要看这个吗?”   傅尉斯却是拍拍自己的床侧,对蒋妥说:“你躺在我身边一起看。”   蒋妥摇头:“我身上脏。”   她上午和王培凡几个人爬山去给村民送物资,身上脏不说,还出了一身的汗,自己吻着都感觉难以接受。   “不脏。”傅尉斯肯定地说。   蒋妥笑:“你这个洁癖大王也有说不脏的时候啊?”   不过病人为大,蒋妥犹豫了一下,说:“那我先去洗个澡吧。”   这个病房里东西齐全,加上她也把行李带回来了,洗个澡反而轻松一些。   企料傅尉斯却道:“一起。”   正在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干净衣物的蒋妥闻言抬起头,送给傅尉斯两个字:“不行。”   傅尉斯没羞没躁的,反问蒋妥:“你害羞?”   “害羞你个头啦。”话说完,蒋妥的脸却已经爆红。   傅尉斯不再捉弄她,正经道:“去吧,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他也知道她这一整天很累,眼下只希望她能舒服一点。洗个澡躺床上,再睡上一觉。   蒋妥拿了自己的衣物,二话不说就钻进了浴室里。   等蒋妥洗完了澡,傅尉斯也让护士给自己暂时拔了输液管准备去洗漱。   蒋妥见傅尉斯这副虚弱的样子,担心地问:“你能洗澡吗?不行的话就先不洗。”   傅尉斯却很坚持。   蒋妥明白他的性子,走过来用手戳了戳他的腰,无奈地说:“去床上躺着!我给你打水擦澡!”   傅尉斯欣然接受。   可等蒋妥真的打了水过来,心里却后悔了。   这男人虽然生一场病整体看起来消瘦很多,但身上该有的肌肉那是一点都不少。   蒋妥拧了毛巾认认真真给他擦身子,越擦她自己的脸更烧。   两人之间有过□□也是好几个月之前,眼下她一碰触他的身体,自己的身体倒是有了记忆。   蒋妥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尤其在擦到傅尉斯的腹部时,呼吸都沉了不少。   她不敢抬头看傅尉斯,直管聚精会神。   这个时候傅尉斯倒是一本正经,见蒋妥磨磨蹭蹭还在自己小腹上擦拭,忍不住笑说:“还满意吗?”   蒋妥羞愧到了极点,反而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姿态,毛巾往一旁一放,伸手在傅尉斯的小腹上摸了摸:“还凑合吧。”   傅尉斯扬眉:“只是凑合?”   她嘴硬,煞有其事地说:“肌肉有点松了,再硬一点就更好了。”   傅尉斯闻言,按住蒋妥放在自己腹部的手,继而缓缓往下按。   蒋妥有所预感,紧张地要抽回手来:“你干嘛?”   “有必要让你摸摸更硬的地方。”   “不用了!”   蒋妥刚一挣扎,整个人就被傅尉斯拉到床上按着。   这人别看生了这一场病,但力气还是大如牛,不知道的根本不会相信他今天一大早还胃出血过。   傅尉斯很快俯身下来压着她,低低笑着:“不敢?”   “咳咳。”蒋妥还紧紧地咬着牙关,“有什么不敢的,只不过我这人天生善良,体恤你这会儿身子虚。”   说着还伸手拍拍傅尉斯的肩:“你在生病呢。”   傅尉斯淡淡笑着:“多谢关心。”   “不谢。”蒋妥挣扎要起身,“别闹了,快让我起来。”   傅尉斯摇头,唇与她不过咫尺:“看来我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到底虚不虚。”   蒋妥简直要被他打败,无奈道:“知道你最厉害了,真的别闹了,你以为我舒服啊?”   此言一出,傅尉斯心里也是一酥。   他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说:“想要了?”   蒋妥伸手捂住他的嘴巴,难为情地说:“你闭嘴啦。”   傅尉斯将她的手拿下,轻声哄着说:“那让我亲一会儿?”   蒋妥羞赧,将脑袋侧过一旁:“我才不要让你亲。” 第78章   两个人挨得极近。   傅尉斯能够清楚闻到蒋妥身上淡淡的香味, 那味道他再熟悉不过, 而她因沐浴过后身上夹着淡淡的甜香, 仿佛是一道美味点心。   他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进食, 的确也饿了。   加上蒋妥的刺激,此时的他便犹如到了十五月圆之夜等待变身的狼。   两人的呼吸渐渐急促。   蒋妥闪过一万个念头,最后,在傅尉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关头。她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颈,仰起脸将唇印在他的唇上。   傅尉斯彻底疯狂。   彼此都没有再压抑自己的情感,这个吻又急又深。   多数是蒋妥在主动,她很是明白怎么样能够取悦到他, 亦能满足自己。   吻着吻着,两人的位置翻了一翻。   原本傅尉斯在上,转眼他躺在床上,大掌圈着蒋妥的小蛮腰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身上。   蒋妥就穿了一套薄薄的睡衣,这个时候傅尉斯也是赤着上身。   隔着一层布料,蒋妥能够清楚感受到傅尉斯火热的体温。若不是她了解傅尉斯,倒真的以为他现在要准备变身。   傅尉斯的身上似乎一直都是暖呼呼的。冬天冷,以前她一个人待在被窝里半天暖不起来脚, 但只要身边躺着他, 被窝里总是无比火热。说也奇怪,明明蒋妥很排斥他, 可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像个八爪鱼似的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   唇齿短暂分离。   蒋妥单手圈着傅尉斯的脖颈,一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她早就发现他消瘦许多,如今倒带回过来看, 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蒋妥用小嘴在傅尉斯唇上啄了啄,带着点讨好意味道:“还要亲吗?”   傅尉斯哪里料到过她会主动,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深怕这个梦转眼就醒,根本来不及回应,他便主动吻住蒋妥的唇。   怎么都吻不够。   怎么都不想停。   这一段结束,蒋妥只觉得自己嘴都要麻了。   但心里却跟灌了蜜糖似的,这浓稠的蜜糖顺着血管流过身体每一处,就连她的指尖都是甜蜜蜜的。   她甚至贴心地用指尖擦了擦傅尉斯唇角的晶莹,微微喘着气说:“现在满意了吗?”   “不满意。”傅尉斯这厮脸皮比水泥还厚,说着就按着蒋妥在自己身上蹭了蹭。   蒋妥不傻,很快明白他不满意的地方。   她羞红着脸,脚一跨从他身上下来钻到被子里,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用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医院是个神圣的地方,请自重。”   傅尉斯哪里会恼,看蒋妥的双眼似乎都能溢出宠溺。   他伸手轻轻在她脑袋上摸了摸,被蒋妥一巴掌呼开:“你摸小狗呢?”   傅尉斯心说,她这样倒很像是一只小猫,还是浑身上下奶里奶气的那种。   太招人疼。   正想和她一起钻进被子里腻歪,响起了敲门声。   赵明的声音随之而来:“傅先生,您要的文件我给您带来了。另外有几份需要你加急签字,我这会儿可以送回去。”   蒋妥吓了一跳,连忙把被子一拉彻底遮住自己。   虽然全副武装,但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只是她身子娇小,倒还真的“凭空消失”了似的。   本打算让赵明直接把文件放在外面的傅尉斯这会儿却让他进来。   赵明跟在傅尉斯身边多年,早练就一双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甚至有时候主动把自己变成一个瞎子的习惯。   但这次赵明还真的没有发现蒋妥藏在傅尉斯的床上。   没有见到蒋妥,赵明难得有些好奇,便问:“蒋小姐下午来过,那会儿您刚睡下,不知是否见到您?”   傅尉斯拿着钢笔利落在文件下签上自己的大名,闻言答:“见到了。”   赵明点点头不再说话。   若再说下去就涉及老板的私事,这是逾越。   转而,赵明对傅尉斯说起了公事:“辉辉导演今天找了你好几趟。”   傅尉斯闻言淡淡道:“为了电影的事?”   “是的。自从蒋小姐那次事故,电影一直停在那里。”赵明点到即止。事实上,万辉辉为了这件事要急疯了。一部电影刚开拍就停在那里,损失何其严重。虽然万辉辉不知制片人,却也免不了为制片人的荷包心疼。   埋在被窝里的蒋妥闻言顿了一顿。   那次事件对她造成的影响其实很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和心里都得到了一定的治愈。可想起来,心里难免还是会怔一下。   傅尉斯说:“嗯,我知道了。”   赵明顿时有点不知如何接话。   不过看样子,老板有自己的想法。   可这个时候,埋在被子里的蒋妥却差点透不过气来。   她小脸憋地红彤彤的,如果傅尉斯再和赵明罗里吧嗦几句,她马上就要缺氧而死了。   然而不知怎的,今晚的赵明却有点话多。   他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劝劝自己的老板:“身体要紧。”   他差点就要说出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这种自寻死路的话。   在赵明眼中,老板傅尉斯这人看似冷酷无情,其实有颗澎湃热情的心。尤其从追女友这一方面可以看出来,老板是个极其有耐心,并且用一个最优秀的形容词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在追妻这条道路上,老板屡败屡战,屡战屡败。连赵明都忍不住同情他。   到后来,还是傅尉斯把手上的文件递给赵明,直接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明天也不用过来。”   赵明这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心里闪过无数个因自己多嘴而被老板辞退的画面,却从未想过会是今天。   良好的心理素质让他强忍住想要喷眼泪的举动,只是微微颔首,然后离开。   就在赵明即将踏出病房门的时候,又听老板傅尉斯在身后幽幽道:“赵明,趁着我这段时间住院,你也放几天假,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谢谢傅先生。”嘴上说着谢谢的赵明,脚下却像是灌了铅。   等赵明前脚刚走,蒋妥立即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就差那么零点零一秒,再多一秒她就要升天。   蒋妥大口大口地坐在床上喘着气,傅尉斯勾着唇靠坐在床上看着她,忍不住伸手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摸。   只是还不等蒋妥把傅尉斯的爪子挥开,就见一脸懵逼的赵明站在病房门口。   赵明这趟返回,其实是想对傅尉斯道一声抱歉。他认为自己今天的话逾越,是不称职的表现。虽然老板嘴上说让他放假,但在他的心里这话就等于让他流放。   “还有什么事吗?”傅尉斯一脸沉着冷静。   赵明咽了咽口水,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没有。”   蒋妥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恨不得自己变成蝴蝶飞走了。   这次赵明走后,蒋妥二话不说一下子扑过去在傅尉斯胸口狠狠咬了一口以泄心中之愤。她感觉羞愧难当,从今以后无法直视赵明的双眼。   傅尉斯笑着将蒋妥抱在怀里,他想想反而觉得十分有趣。   蒋妥见他笑,愈发气得牙痒痒,她磨牙嚯嚯,又扑在傅尉斯的颈上,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   这一晚上欲.火本就没有褪下的傅尉斯,这会儿只觉得自己简直可以去拿最坐怀不乱吉尼斯世界纪录。   “你还笑!”蒋妥觉得自己死了。   傅尉斯摸了摸她气得红彤彤的脸,问她:“你刚才躲什么?”   “我……”蒋妥心虚,“我现在穿成这副样子躺在你的病床上,赵明该怎么看我啊!”   赵明肯定觉得她是年近三十的女人如狼似虎,竟然不放过他那个正在生病的老板。一想到这里,蒋妥就觉得自己没脸见人。   傅尉斯闻言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给赵明打个电话,让他不要多想。”   “你敢!”蒋妥一把抓住傅尉斯放在床头的手机。   她的手碰到手机屏幕,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而出现在她眼前的屏保照片,不正好是她?   蒋妥略略看了眼,知道这是自己十七岁时候的照片。   “你干嘛用我照片当屏保?经过我的同意了吗?”蒋妥一本正经问。   傅尉斯摇摇头,一脸无辜。   他这么一个浑身充满阳刚气的男人,用这种眼神看人,反而激起人内心满满的保护欲。   蒋妥的心中莫名有些许不平衡,因为看到的这张屏保照片是17岁的自己。   她低下头对他的手机猛烈地点点点,一边道:“你这是侵犯我的肖像权!”   “不做商业用途,不算侵犯肖像权。”傅尉斯想阻拦,却见蒋妥已经解开了自己的手机。   蒋妥本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输入自己的生日,没想到还真的让她解了锁。   其实以前就知道他一直用她的生日当密码的习惯,没想到到现在还是。   傅尉斯只能低声求她:“别删。”   蒋妥很坚持:“必须删!”   她说完就点进设置,不过几秒操作,就把这张屏保给彻底删除。   傅尉斯无奈,却也无话可说。   正有些许失落之际,只见蒋妥靠近自己。   她举着手机,脑袋贴着他的,“咔嚓”一声,拍下来两个人有史以来的第一张合影。   傅尉斯沉下去的心在那一刻上升沸腾,继而见蒋妥利落地将这张新鲜出炉的照片设为屏保。   一系列设置完成后,蒋妥举着手机问傅尉斯:“这张照片当屏保是不是好看一点?”   傅尉斯看着屏保点点头:“好看。”   蒋妥贼兮兮地在傅尉斯的唇上啄了啄,挑逗地问他:“要不要再来几张合照?类似这样的?”   她说完,舌头溜进他的唇内纠缠。 第79章   傅尉斯出院是一周以后。   他身体素质一直不错, 恢复地也很快。但胃是一个矫情的器官, 经过这一次大出血, 未来调理起来就要一段漫长的时间, 马虎不得。   傅大佬这次住院低调,除了几个关系极好的朋友以外,根本没有外人知道他胃出血。自然,偌大的病房里经常就只有傅尉斯和蒋妥两个人干瞪眼。   一周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更亲近了些。其实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很默契,彼此没有打扰。   傅尉斯虽然住院,但该要处理的公事一样不能落下。蒋妥迷恋综艺节目有一段时间, 便趁着没事的时候把以前没有看过的综艺都翻看了一遍。   两个人偶尔抬起头看到对方时总是忍不住一笑,这时候总是蒋妥打破僵局,鬼马精灵来一句:“你是不是看到了仙女下凡?”   傅尉斯被她没由来冒出来的一句话甜地心尖都在冒泡,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工作。所以更多的时候,他便抱着她一起看综艺。   出院这天,蒋妥帮傅尉斯收拾了药品,一边叮嘱他:“工作是做不完的,你回了家之后要按时吃饭睡觉。”   她说着抬头看他, 就见眼前的人一脸笑意绵绵, 似乎根本没有认真在听。   蒋妥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在傅尉斯的胸膛上点了点:“听到了没有?”   “嗯。”他回应着,顺手将她揽到怀里。   这一周两个人朝夕相处, 寸步不离。他们两个人几乎没有过这般悠闲的时光,不用在意公司股价多少,也不用担心拍戏迟到。清晨醒来第一眼是对方, 夜晚睡前最后一眼也是对方。   于傅尉斯来说是形容不出的高兴和满足。   蒋妥顺势环住傅尉斯的脖颈坐在他的大腿上,手指在他发尾打着圈圈说:“头发有点长了诶。”   傅尉斯不在意地点点头,问蒋妥:“真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蒋妥脸红了红,坚决回答:“不。”   傅尉斯淡淡叹一口气,突然很不想出院。他怕出院以后,就不能仗着自己是病人的身份让蒋妥那么关爱自己。   蒋妥似乎看透他内心的想法,笑着用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逗小狗似的:“来,给大爷笑一个。”   傅尉斯咧嘴一笑。   蒋妥看了他一眼,捧腹大笑:“啧啧,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傅尉斯:“……”   今天除了是傅尉斯出院的日子,也是王培凡一行人从山区回来的日子。   这趟慈善之旅,王培凡也是收获颇丰。等到晚上蒋妥回来的时候,闺蜜两人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   嘴巴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话都在流淌。   身旁摆了好几个啤酒易拉罐头,眼前还是一堆的烧烤美食。   讲到最后,王培凡用自己手肘撞了撞蒋妥:“你现在什么情况?”   到底是闺蜜,王培凡不用把话说满,蒋妥就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蒋妥也没有扭捏,抿了口啤酒说:“挺好的。就是那种,一顺之间豁然开朗的感觉你懂吗?”   王培凡摇头,打了个嗝:“不懂。”   “不懂算了。”蒋妥说着又喝了口酒。   王培凡不甘示弱:“你还真以为我的不懂啊?其实我早就看透你们了!一个嘴上说不爱不爱,但心里却爱得要死。一个嘴上说不在乎不在乎,可却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命根子。”   蒋妥心虚,用脚踢了踢王培凡:“挪开你的猪蹄子。”   也不知喝到什么时候,蒋妥只觉得自己有点微醺。她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有一条来自傅尉斯的短消息。   养牛场老板:【在做什么?】   蒋妥顺手回复:【喝酒。】   傅尉斯是知道蒋妥的那点酒量,不由想笑:【喝了多少?】   养牛场老板娘:【你猜,猜对有奖。】   傅尉斯见识过蒋妥喝醉酒的样子,又乖又萌。她本身是不喜欢喝酒的,所以偶尔喝一点他也不会阻拦。这会儿见她还能清醒着跟自己发消息,他猜测她喝得应该也不算多。   养牛场老板:【什么奖?】   养牛场老板娘:【超级无敌大kiss!】   养牛场老板:【三罐啤酒?】   养牛场老板娘:【错!我喝了五罐!】   养牛场老板:【那么厉害。】   蒋妥发完消息之后笑眯眯地用脚再踢了踢王培凡。   王培凡已经睡着了,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给王培凡找了个毯子盖上后,一旁的蒋妥却没有半点睡意。她想了想,直接给傅尉斯打了个电话过去,语气带着明显的醉意:“傅大佬,给你三分钟时间,立刻马上出现在我面前!”   那头傅尉斯淡淡笑着,几乎能够想象她醉酒的样子:“怎么了?”   蒋妥毫无保留地说:“我想你了,想马上看到你。”   酒后三分醉,七分是真。   “嗯。开门。”傅尉斯的声音很淡。   蒋妥只是一怔,继而光着脚丫子飞快跑去开门。   果然,大门一开,傅尉斯就站在那里。男人一身休闲利落打扮,头发修剪得利落,十分阳光。他哪里像是刚出院的人,明明是只精神抖擞的大野狼。   蒋妥二话不说一下子往傅尉斯身上跳,像八爪鱼似的缠着他。   傅尉斯紧紧抱着她,笑着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   蒋妥笑着说:“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嗯。我在这里。”傅尉斯说着将蒋妥往对门抱。   原本傅尉斯出院后的打算是住在那边别墅,但他哪里能够忍受和她再分开,索性去公司处理了一些事物之后就直接回了这里。   蒋妥忽而想到什么,突然严肃地看着傅尉斯,问他:“你晚饭吃了吗?”   “吃了。”这会儿都十点多了。   “吃的什么?”   “粥。”   蒋妥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乖。”   等蒋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何时躺在了傅尉斯的身下。   她脑子里甚至很清楚等会儿会发生什么,单手勾着傅尉斯的脖颈,用自己的脚尖轻轻勾勒着他的小腿。   在医院的这一周,两人规规矩矩,盖着被子纯睡觉。傅尉斯这人偶尔不老实,但逾越的动作没有。正如蒋妥所说,医院是个神圣的地方,而他也怕自己会吓走她。   眼下被蒋妥这一撩拨,傅尉斯低低吸了口气,沉声问:“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蒋妥点点头,小手指在傅尉斯的胸膛上画着圈圈,小嘴游弋到他的耳旁轻声道:“知道呀……”   她特地把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拉地很长,百转千回,好像在他心上也挠着。   不等傅尉斯说话,蒋妥又贴着他的耳朵亲了一口,喊:   “老公。”   一点即燃。   傅尉斯狠狠吻住蒋妥的唇,发泄着这段时间的不满足。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将她生吞入腹,那种将其彻底占为己有的欲.望愈演愈烈。   可显然,醉酒后的蒋妥并不打算那么轻易“放过”傅尉斯,她挣扎着翻了个身跨坐在他腰上,小手扯着他的衣领说:“你别乱动,今晚是我的主场。”   傅尉斯只觉得自己要爆.炸,眼底也染上了猩红,但他乖乖听话躺在她的身下,甘愿诚服。   借着醉意,蒋妥这一晚上大胆又奔放。   彻底弥补两人之间先前缺失的所有时光。   她太明白怎样能够让他疯狂,让他满足。   而傅尉斯,他只觉得自己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蒋妥只觉腰酸背痛,甚至连嘴巴都是酸疼的。   上午十点,阳光顺着窗帘的那一小点缝隙偷偷洒进来。   记忆瞬间涌上心头,蒋妥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清楚明白自己的嘴巴为什么会酸疼。昨晚的疯狂历历在目,她虽然有些醉意,但意识是清晰的。她甚至还清楚记得所有细节……   蒋妥仰起脑袋看了眼身边的傅尉斯。他还沉睡着,无害的睡容,惹人疼爱。这人别看外表霸道,可在有些事情上却是无比温柔的,尤其昨晚。   她忍不住俯身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这一动静,傅尉斯立即悠悠转醒。但意识尚且有些模糊,他只是下意识伸手把蒋妥揽在怀里,又下意识在她脸颊上亲了口。等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他的呼吸又沉了沉。   蒋妥忍不住一笑,又仰头在他唇角亲了口。   这会儿傅尉斯倒是真的醒了大半,“怎么了?嗯?”   蒋妥轻声说:“猪头,太阳晒到屁股啦。”   傅尉斯闭着眼睛勾着唇淡笑,又抱着她往自己怀里蹭蹭,只孩子气地说:“再睡会儿。”   他本不是习惯赖床的人,但这段住院的日子每天和她躺在床上不起来,倒也是一种乐趣。加之,昨晚他运动消耗量大,困倦在所难免。   虽然昨晚发起主动攻势的人是蒋妥,可她那点体力,根本不够来一下的。傅尉斯积攒了那么久的欲.念,几乎是到凌晨三点才算发泄完毕。自然,后面的那几次都是他主导。   蒋妥摸了摸傅尉斯的脸,哄着他说:“你要吃早饭的。吃完再睡吧。”   她若是有心待人,就会把人放在心尖上。所有的好都给对方,全无保留。   傅尉斯意识到自己被爱着,心里被灌了蜜糖似的,人也清醒了大半。   随着他的清醒,蒋妥也很快意识到什么,脑子里瞬间闪现昨晚的那些画面,她脸颊绯红一片。   “先吃点开胃甜点?”他的声音又沙又哑,听在蒋妥耳中却是无比的性感。   蒋妥嘴上还想说不要,身体却不由自主向他靠近。   他们彼此早就有种默契的吸引力。 第80章   天气渐渐转冷, 转眼到了十二月间。   今年的冬天来得似乎比以往要早一些, 还未到冬至, 已经要穿上大棉袄。南州市是个南方城市, 早些年十二月初还有人穿短袖的记录。   蒋妥早前已经着手在为老房子装修,到了十二月间,属于她和弟弟的那套房子终于可以入住。   房子的结构没有变化,只是换了地板砖,重新刷了漆,大部分的家具也都被置换。只是稍稍改变,仿佛是一个新家。   看着这个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蒋妥却并没有太多的情感,所以那个时候一直没有与继母争夺。大概也就是失忆后的她才会有这个精力去把这套房子夺回来。   现在回过头来看,这房子用来住倒是十分适合,是学区房,环境优美,留给弟弟蒋帖是再合适不过的。   蒋妥也给自己留了个房间,亦是以前住过的那个小房间。现在装修一新,换上全新的家具, 也是十分别致。   房子可以入住那天, 蒋妥还特地办了个乔迁仪式,邀请的人也不多, 就自己周围认识的那几个。   一大早蒋帖就忙着去菜市场买各种菜,蒋妥则在家里负责装饰。   早上八点钟,蒋妥算准时间给傅尉斯打了个电话, 问他:“来了吗?”   “到门口了。”他说完就推门进来。   蒋妥正立在梯子顶端,看得傅尉斯心里一颤,连忙过来扶着梯子,紧张地说:“你下来,爬那么高做什么?”   蒋妥笑着晃了晃自己手上的一些金灿灿的贴纸,说:“我站在梯子上还是太矮了。”   “我来。”   蒋妥正有此意,一股脑爬了下来,顺便在傅尉斯脸颊上亲了一口:“那就麻烦你啦。”   傅尉斯接过蒋妥手上的贴纸,皮鞋踩着梯子攀爬上去,继而按照蒋妥的吩咐利落地将手上的贴纸贴在墙上。   蒋妥看了眼,表示非常满意,招招手示意傅尉斯赶快下来:“还有很多气球要打,还有这些字母,这些贴纸,这些这些这些。”   傅尉斯顺着蒋妥手指的地方一一看过去,皱眉:“你确定要这么花哨?”   蒋妥点头:“当然,这样才喜气嘛!仪式感你懂吗?”   傅尉斯似懂非懂,但蒋妥说什么都是对的,他只管麻利干活就是。   不过片刻,就只见傅尉斯一身全手工西装商务精英人士被一堆红色气球包围,与整体环境格格不入。   蒋妥却爱极了傅尉斯这副生活化的样子,见他脱了西装外套准备随意放在一旁,她立马上前伸手接过。还不忘一把拉住他的衬衫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一口:“谢谢帮忙。”   傅尉斯笑着顺手揽住蒋妥的小蛮腰,蹭了蹭她的鼻子宠溺道:“你知道这样不够。”   “那你还想怎样?”蒋妥嬉笑道。   傅尉斯想了想,指了指楼上:“你房间……”   她的闺房他至今还未见过。   只是话未说完,蒋妥一巴掌呼在他手臂上:“好好干的活!”   整天脑子里都是淫.秽.色.情可还行?   不多时,蒋帖买了整整两大口袋的新鲜瓜果蔬菜。见到傅尉斯,蒋帖喊了声:“姐夫。”   傅尉斯对这个称呼表示一百分的满意,点点头:“中午你掌勺?”   蒋帖笑:“献丑了。”   傅尉斯一边打着气球,一边说:“我这边忙完了给你帮忙。”   蒋帖笑得更开心:“那就谢谢姐夫了。”   “应该的。”   正从楼上下来的蒋妥听到傅尉斯这一声,问他什么是应该的,然后就听傅尉斯一本正经地说:“给弟弟帮忙是应该的。”   他把弟弟这两个字咬得那叫一个清楚,像是在心里早已经练习过一千遍一万遍。   蒋妥忍不住白了傅尉斯一眼,等蒋帖走了之后,她走到他身边用力掐了一把他的腰:“你还好意思喊弟弟?你忘了自己以前还用蒋帖前途威胁我的事情?”   傅尉斯干干地轻咳一声:“有吗?你记错了吧?”   见蒋妥一副要发飙的样子,傅尉斯立马变脸:“误会,都是误会。”   蒋妥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两人之间纠缠这些年,该还的债彼此都已还清。蒋妥今天能提起这些事情,也表示自己的心里已经放下。倒是傅尉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感动地差点流泪。   后来傅尉斯去切洋葱的时候真是辣得流了不少的眼泪,还被蒋帖调侃:“姐夫,男儿有泪不轻弹。”   傅尉斯笑着轻拍蒋帖的脑袋:“你来切一个试试。”   这顿午饭就傅尉斯和蒋帖两个大男人主厨,等到客人都到的时候菜品全部上齐。   鱼、肉、水果、蔬菜、凉菜,排盘精致,色香味俱全,一桌子菜让人看着就十分有食欲。   等饭吃完了,王培凡主动表示收拾碗筷,孙洲嬉笑着随后跟上:“怎么能让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洗碗呢,我来帮忙吧。”   王培凡闻言用一种见鬼的表情看着孙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   孙洲两眼一翻:“求你个屁。”   王培凡:“我的屁也是有尊严的。”   两人这边闹腾,那边蒋妥和蒋帖负责送客。   来的客人不多,也就是一些亲戚还有蒋帖的少数同学。这种热热闹闹的氛围,蒋妥一时之间还觉得有些不舍,但天下总是没有不散的宴席。   送走客人之后蒋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叹声道:“我中午吃撑了。”   这时,周关泽在一旁冷冷道:“元旦过后要拍戏,您还是稍微注意点控制自己的体重。”   蒋妥仰天长啸一声,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一时休息一时爽,一直休息一直爽。如果蒋妥不是迫于经济压力,她也不想开工。   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吃喝玩乐,蒋妥可要尽量把握机会。   于是午饭后,由蒋妥组织,立马凑成了一桌麻将。   蒋妥牌技不算顶好,因为以前待在剧组里,所以学会了点。国粹毕竟就是国粹,只要学会了就不可自拔地上了瘾。有一段时间,但凡蒋妥在剧组有空就会召集牌友打牌。今天倒也是心血来潮。   第一局由蒋妥掷骰子,牌友分别为孙洲、王培凡、周关泽。   蒋妥运气不错,不过两圈下来,已经赢了不少。傅尉斯坐在蒋妥的旁边围观她打牌,不发表意见,只是漫不经心玩把她半长不短的头发。   等蒋妥又自摸一把的时候,傅尉斯才夸她一句:“手气不错。”   蒋妥可骄傲了,转头对傅尉斯说:“打牌不光要手气,还要技术的。”   说到这里,坐在蒋妥对面的王培凡就不满了,趁着洗牌的功夫,王培凡发表意见:“手气比牌技可重要多了。你看我这副臭牌,乱七八糟一大堆,想整理都无从下手,还能讲什么技巧。”   放眼望去,场上就王培凡一个人输钱。   孙洲拄着脑袋一脸笑眯眯看着王培凡,说:“你骂牌做什么?牌多无辜,就是因为你骂它,它才不愿意来你这儿。”   “哎呦,你这个半斤八两还好意思笑话我呢。”   “我给你放水你还不谢我?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要让你放水了吗?自作多情。”   “……”   又几把下来,轮到孙洲输。这下换王培凡乐不可支。   对王培凡来说,自己输钱不难过,重要的是孙洲输钱她高兴。当然,这点小钱对孙洲这个大少爷来说可能根本不算什么。   一下午打牌,时间不知不觉过得快。   等蒋妥转头把自己手上都赢来钱输光回去的时候,她打了个哈切问傅尉斯:“要换你上场吗?我有点困了。”   傅尉斯摇摇头,把一旁的蒋帖换了上来。   蒋帖没有扭捏坐下,一上场就来了个清一色。这还是在他刚刚才观摩才自学会的。高材生不愧是高材生,蒋妥表示佩服佩服。   转眼蒋妥准备带傅尉斯上楼,笑嘻嘻说:“让你看看我的房间。”   傅尉斯还没点头,一旁孙洲就调侃:“你们两个少腻歪啊,大白天的我们都在楼下呢。”   蒋妥还有点不好意思,二话不说拉着傅尉斯就往楼上走。   事实上,她的确有点“心怀鬼胎”的意思。   刚才打牌期间傅尉斯就安安静静坐在她身边,不知怎的,蒋妥就觉得晾着他一个人这样坐着还过意不去了。   到了楼上,蒋妥就贴过去亲了亲傅尉斯的脸颊,问他:“你刚才是不是有点无聊啊?”   “还好。”傅尉斯是第一次看蒋妥打牌,觉得还挺有趣。   蒋妥自动将“还好”两个字理解为无聊,她鼓了鼓腮帮子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对他介绍:“呐,我的闺房。”   房间很小,属于一打开房门一切尽收眼底的那种。甚至可以说,这个房间都没有傅尉斯那套别墅里的一个厕所大。但小小的房间,看着就让人觉得十分温馨。   傅尉斯站在原地看了一圈,勾着唇淡淡笑着。   蒋妥歪了歪脑袋看他:“你笑什么呀?”   “我在笑,那么多年,我似乎是这一年才是开始真正了解你。”所以这是他的一种自嘲。   蒋妥看了眼傅尉斯,坐在粉嫩嫩的床上,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傅尉斯乖乖听话,走过去站在蒋妥面前。   只是这姿势似乎有些诡异,索性他就坐到她旁边。   人刚坐下,一股冲击力就将他扑到在了床中央。   蒋妥居高临下匍匐在傅尉斯的胸口上,舔了舔唇,低笑着说:“你想在这张床上要我吗?”   傅尉斯喉咙一紧,一脸茫然看着蒋妥,本能回答:“要。” 第81章   蒋妥的闺房虽然不大, 但对于傅尉斯来说, 床够大就行了。毕竟考虑到要两个人要在这张床上做一个有爱的运动, 床太小了也施展不开。别说, 蒋妥也还真的考虑到了这一点,特地买了一张又大又舒服的床,虽然是赶不上傅尉斯别墅里的那张,但放在一般家庭那是绰绰有余了。   而傅尉斯似乎也爱上了蒋妥新买的这张床,每次待在上面就不想起来,都是蒋妥催促赶他他才依依不舍离开。相处越久,越会发现傅尉斯身上孩子气重, 无论做什么都要蒋妥哄着才肯行。   自从蒋妥搬到了自己家,和傅尉斯那可真的成了“异地恋”。   南州市大,傅尉斯所住的地方离蒋妥所住的地方至少都要四五十分钟的车程,这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加上现在弟弟蒋帖这段时间都在家,蒋妥也不好夜不归宿,她怎么都得起到一个带头的作用。所以两个人几乎白天都见不到面,都只是用晚上的时间约个会什么的。   于是蒋妥趁着自己元旦前还不用开工,要么自己开车一个小时去找傅尉斯约会, 要么是傅尉斯下了班绕城大半圈跑过来找蒋妥约会。   倒是别说, 这样还真有些弥补蒋妥那些年没有早恋的时光。璁   当然,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傅尉斯特地跑过来找蒋妥, 毕竟他有专业司机开车,每天稍微那么提早一点时间下班,趁着车上的这段时间处理一些公务, 根本不影响工作。甚至,提早下班还能使人心情愉悦。   而蒋妥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因为养伤发的福,现在含着泪都要去减肥。减肥的课程和早前的差不多,一天多数时候是在健身房,自从学会游泳之后她也迷恋上了游泳,再来就是节食。这样一套减肥计划下来,蒋妥不过用了十天就瘦了五六斤,效果十分显著。   今天日子特殊,冬至,亦是蒋妥的生日。   下午四点的时候赵明就大老远开车来接蒋妥,是傅尉斯吩咐,要接她去市中心用餐。   蒋妥本是不想去的,哪里吃饭都一样,况且减肥期间她也吃不了什么美食。但傅尉斯坚持,她也不好扫了兴。于是她下午早早去游完泳之后就回家开始化妆打扮。   嘴上虽然说着不在意,但心里却对这次约会十分重视。光是选衣服她就选了半个小时。   天气冷,她穿得少怕冷,穿得多怕臃肿,就打了个电话给王培凡,让她给自己参考参考。怎料王培凡来一句:“你在外套里面穿着镂空内衣就是最完美的打扮。”   气得蒋妥一把挂了电话。   只是后来思来想去,蒋妥觉得王培凡这话还挺有道理,于是贴身的内衣选了一套十分性感的款式,料定是傅尉斯会喜欢的打扮。至于脸上的妆容那就好办,或许是这段时间总在健身的关系,她的皮肤异常靓丽,加之没有瑕疵,完全可以做到不用上粉底。   轻装(妆)上阵,蒋妥就出发了。   坐在车上时蒋妥一想感觉好像有点蹊跷诶,平日里无论再怎么繁忙傅尉斯都会亲自过来,今天怎么就让赵明一个人来接自己的?   想了想,蒋妥问赵明:“傅大佬今天很忙啊?”   赵明面不改色道:“美方那边来了合作伙伴,要傅先生亲自接待。”   蒋妥“哦”了一声,又问:“很重要吗?”   赵明冷冰冰回答:“很重要。”   蒋妥:“……”   答了等于没答。   一个小时的路程说长不长,但对于早上五点起床,中午也没有午休过一直在做运动的蒋妥来说,车子稍微一晃动,她就跟婴儿在襁褓里似的,慢慢的就闭上了双眼。   还是赵明轻声提醒她,她才幽幽地睁开眼:“到了?”   “到了。”赵明回答。   蒋妥往窗外看了眼,哪里是什么餐厅,明明就是傅尉斯的那套别墅。   “不是说去餐厅吃饭的吗?”蒋妥疑惑。   赵明依旧冷酷像个没有温度的机器人:“傅先生临时通知说在家里吃饭。”   “哦。”   蒋妥独自一人下了车,站在别墅的门口略微怔了一下。   算起来,她也是挺久没有来这里了。她甚至还想到自己失忆的那段时间曾大胆地独自一人半夜来到此地,就为了个傅尉斯一个惊喜。想想也是有趣,这个自己生活了整整五年的地方,看起来真是既陌生又熟悉。   为了凸显性感曲线,蒋妥特地穿了高跟鞋来的。作为一个女明星的标配,高跟鞋这种东西她却一直爱不起来。若不是特殊场合比如现在,她宁愿选择平底鞋。   刚下车蒋妥还打了个哆嗦,她穿得少,车里有空调,但下了车迎面就是一股冷风,差点没把她精心打理的渣女大波浪给吹乱。   蒋妥稳了稳脚步,踩着高跟鞋准备进大门。谁料,脚刚迈进大门一步,耳边突然冷不丁响起音乐声。蒋妥吓得一个激灵,一个没稳当,瞬间脚崴跪地。   这场面,蒋妥身后那个赵明都惊出一身冷汗。赵明聊想过今晚的无数种可能,却没想到会是以蒋小姐摔倒开场。   蒋妥是切切实实双膝跪地,还是一时间自己一个人爬不起来那种。   而更让她感觉到不堪的是,在她的眼前伫立着一拍的人。目光所及,分别是:蒋帖、王培凡、孙洲、周关泽、以及傅尉斯的弟弟傅灼,弟妹沈书妤。   蒋妥:)   很好。   更让蒋妥目瞪口呆的是,她抬起头,眼前是一条长达百米的红地毯,在红毯两旁是粉色的拱形柱体   惊慌失措的傅尉斯哪里还顾及什么形象,连忙从红毯对面跑了过来搀扶蒋妥。   傅尉斯一个堂堂集团总裁,风中奔跑的姿势等同于形象崩塌。不对,他在她心目中早就没有什么形象可言。加上今晚这个现场布置,蒋妥算是彻底认清了眼前的人——土出天际啊啊啊啊!   蒋妥保持微笑不想见人,若不是为了个傅尉斯一个面子,她这会儿估计会直接脱了高跟鞋暴走。   形象是什么?大概就是风中有朵雨做的百合花,是那么的坚不可摧。   因为蒋妥那一跤停下的现场演奏,这会儿又突然响起。蒋妥只觉得头皮发麻,转头狠狠瞪了傅尉斯一眼。   一脸天真的傅尉斯还以为蒋妥是在害羞,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别紧张。”   “紧张你个头啊!”蒋妥咬着牙轻声道。   从门口到红毯尽头的那一段距离,蒋妥心里有一万个吐槽:   【请问这个红毯是在敢什么呢???】   【这粉红色的舞台是什么情况???】   【靠,乐队能别放《今天我要嫁给你》这种歌曲吗???】   【确定不是商场节庆打广告吗???】   【傅尉斯,你求婚能别搞得跟乡村爱情故事一样好吗???】   【我死了。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傅尉斯大概是看出了蒋妥内心的想法,弱弱道:“仪式感。”   蒋妥:微笑。   傅尉斯又加了一句让蒋妥差点没有气吐血的话:“特地布置了一周。”   全程,蒋妥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精心配合这场完美的演出。当她站到舞台中央的时候,鸡皮疙瘩差点没有掉满地。在傅尉斯单膝跪下求婚时,蒋妥甚至看到王培凡和沈书妤都在一旁偷偷抹眼泪。   蒋妥:“???”   这难道不搞笑吗?   当乐队的伴奏声停止的时候,蒋妥有那么一刻清醒过来。   她看着眼前单膝跪地的傅尉斯,想起那天晚上他从南州市专程赶回她下榻的剧组酒店。没有什么仪式,也没有鲜花。他只是简单的一句“嫁给我”,她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同意。   蒋妥嘴角慢慢扬起了一抹笑意,她伸手让傅尉斯给自己戴上戒指,但不让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亲吻自己。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我不是早就答应过你的求婚了吗?为什么还要来一次?”   傅尉斯一本正经地回答:“那次你失忆了,也没有仪式。”   蒋妥心说还不如不要这个仪式呢,但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毕竟,让他这个钢铁直男准备这么一场求婚仪式已经是不容易。   这一路走过来,蒋妥见证了傅尉斯为自己所做的改变。对他这么一个从小在极其优良严苛的环境下长大的人来说,遇上她可真是人生的一个意外。   而自从失忆一场后,蒋妥重新过了一遍自己的十七岁,对人生似乎又有了另外一番不同的见解。她甚至很庆幸,在自己的人生当中能够遇到傅尉斯。他的包容,他的体贴,他的霸道,他的偏执……他却那么爱她。   求婚没有亲吻,对底下的观众来说是一个遗憾。   孙洲在底下带头喊:“接吻!接吻!接吻!”   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傅尉斯的弟弟傅灼倒是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来兴致高昂,鼓掌鼓得那叫一个爽快。   紧接着后面一群人都在喊:“接吻!接吻!接吻!”   蒋妥实在忍不住了,朝他们喊了一声:“咋回事?是都没有接过吻还是咋地?”   底下哄堂大笑。   傅尉斯也笑了,牵着蒋妥的手准备下来。   蒋妥却突然变卦,踮起脚尖在傅尉斯唇上亲了一口。   傅尉斯一怔,一并加深了这个吻。   这吻倒是背对着后面一群“观众”的,以至于所有人只能看到傅尉斯宽大的背。   末了,蒋妥笑嘻嘻地问傅尉斯:“这下没有遗憾了?”   “没有了。”傅尉斯笑,“谢谢你。”   蒋妥朝傅尉斯眨眨眼,“不用谢。”   “生日快乐。”   “谢谢。”   ——《请问你是哪颗糖》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