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太子妃难当/穿肉文之皇上不举 作者:安家 ☆1、穿进肉文   安锦莱捧着破山寨手机,瞄着屏幕上一行行的黑字,越看越气,这个叫齐雅茜的作者是脑残吗?取个文名叫《天上人间》就罢了,还写了个脑残女主,脑残女配,脑残男主,脑残男配,咦,不对,她文里好像没有男主也没有男配。   因为文里每出现一个男的,就要跟女主XXOO一番,然后就会连累女配也被XXOO一番,所以,这文从头至尾,除了XXOO,就没干别的事情。   最最可气的是,她居然V了,这么脑残的文居然还要花钱!她的TXT看到最后,居然在VIP章节前面断了!   安锦莱最讨厌小说看一半没尾巴了,还是这么脑残的情节!   她受不了了,听说这文是晋江文学城的,听说读者的评论对作品积分的影响很大,听说读者的负2分评能分分钟击碎作者的玻璃少女心。   她决定了,为了发泄她心中的愤懑,她要去刷负!   她轱辘辘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和室友凑了好多钱买的二手电脑,输入晋江,咦,跳出来的是神马?哦,还是输文名好了,天……上……人……间,齐……雅……茜,这电脑按键也不灵了。怎么全都是什么马屁屁书院、书朋网神马的,这是神马东西?哦,翻了好多页之后终于找到了,晋江文学城!   重重地点击!   这碧绿碧绿的网页怎么能这么抽啊?咦,卡住了?F5!   还出现502?我又不要胶水,你出来502干嘛?   但是再抽的网页也阻挡不了安锦莱要刷负的心!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她刷第20遍的时候,《天上人间》那俗艳的封面出现在了她眼前,一个女子半裸着躺在榻上,眼神迷离,一只手遮住了上身的关键部位,果然,封面也是肉的,也是脑残的!   打开第一章,评论:这霍漪沄是脑残吗?心上人约她出去就出去啊?她是大家闺秀啊,简直不知廉耻!负2分!   尼玛,留个评,小菊花还要转上半小时,太过分了!   最后,终于,在她喝第三杯水的时候显示留评成功了,而且令她高兴的是,那条负分评重复刷出了二十条!   打开第二章,评论:这霍漪澜也是脑残吧!她居然会听到那男的要侵犯她姐姐就独自出门,结果自己在半道上被人给强了吧!脑残,负2分!   小菊花转转,又刷出20条!   打开第三章:……负2分!   打开第四章:……负2分!   ……   打开第二十五章:哟,你这脑残文还要V啊,作者脑残,主角脑残,男的脑残,女的脑残,全文脑残。除了香艳艳的肉,毫无优点可言!负2分!   小菊花转啊转,还在转……   咦,那绿油油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所有看盗文还到文下刷负的混蛋,我诅咒你们穿越到文里,被XXOO一百遍!一百遍!   安锦莱呵呵一笑:“反正你也不知道我是谁,小菊花转完了,发泄完毕。”   可是,乐极生悲,安锦莱手上的水杯,啪嗒掉键盘上了,刺啦刺啦,冒烟了。   哇,这二手电脑也是劣质品吧,怎么这么大的烟?   安锦莱挥了挥手,烟倒是挥走了一些,可是她怎么好像看到了一个人抱着一只小细腿在痛哭流涕。   “大大,求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刷负了!”   “哼——”   “大大,我以后再也不看盗文了!”   “哼——”   “大大,我去注册读者号,给你收藏文章,收藏章节,给你的每篇文都贡献4个收!我给章章留2分评,保证每条评论都25个字以上!”   “哼——”   “大大,我去收藏作者专栏包养你,我去充钱,给你扔地雷扔火箭炮扔深水鱼雷,我不要穿越到肉文里去啊!”   “你说的?”齐雅茜高贵冷艳笑。   “我说的。”   “说到做到?”   “我以我爸爸,我妈妈,我奶奶,我爷爷,我姥姥,我姥爷,我大天朝,CCTV,CCAV的名义发誓,我一定一定给大大补回来。”   “看在你这么虔诚可怜的份上,送你回去吧。”齐雅茜小细腿一踢,那痛哭流涕的娃咧着嘴飞出了烟雾。   “哟,又来一个。”齐雅茜看到安锦莱带着十足十的迷茫和看戏的表情跌坐在地上。   “这是什么地方?”安锦莱环顾一圈,除了烟雾和好像是作者大大的齐雅茜,什么都没看到。别问她为什么认得那是齐雅茜大大,她也不知道,反正她就是认得。   “这是我送你穿越的地方。”齐雅茜挑起她的下巴,左右看看她,“姿色还不错,和我想象中的霍漪澜差不多。”   “神马?”   “你看盗文是是吧?”   “额,是。”   “你跑我文下刷负了是吧?”   “额,是。”   “你就是我文下不登陆还披着叫绿毛龟的马甲的那位是吧?”   “额,是。”安锦莱越听越心惊,怎么觉得没好事呢。   “看到我的诅咒了么?”   “额,看到了。”   “嗯,那就去吧,你去做霍漪澜好了。”   “神马,不要啊,大大。”安锦莱抱住齐雅茜的小细腿,开始痛哭流涕,她终于听懂了,“大大,我错了,我再也不刷负了!”   “哼——”   “大大,我以后再也不看盗文了!”   “哼——”   “大大,我去注册读者号,给你收藏文章,收藏章节,给你的每篇文都贡献4个收!我给章章留2分评,保证每条评论都25个字以上!”   “哼——”   “大大,我去收藏作者专栏包养你,我去充钱,给你扔地雷扔火箭炮扔深水鱼雷,我不要穿越到肉文里去啊!”   “你说的?”齐雅茜高贵冷艳笑。   “我说的。”   “说到做到?”   “我以我爸爸,我妈妈,我奶奶,我爷爷,我姥姥,我姥爷,我大天朝,CCTV,CCAV的名义发誓,我一定一定给大大补回来。”   “哼——”   “咦,怎么跟前面的不一样?”安锦莱呆了一下,这时候她不是应该回答“你说的”吗?   “少用那套糊弄我,之前出去的那些黑心肝的,出去就跑了,什么都没给我补。”   “大大,我是个诚信的孩纸啊,我一定不会骗你的。”安锦莱决定了,不要面子,死不要面子,她才不要穿越到文里当那女配,还要被XXOO一百遍!   “本来也没什么,但是你每章都给我重复刷出20条负分评,25个公共章节,就是250条负分评!”   “咦,不是500条么?”安锦莱傻眼。   “咳咳,我数学不好。”齐雅茜微赧,随即正色道,“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爬上首页月榜,结果被你500条的负分评给扒拉下来了!此仇不报,难以泄我心头之恨!你去吧!”   安锦莱觉得屁股上被重重一踢,她已经飞了起来,吓得哇哇大叫:“大大,不要啊!”   “唔,回来。”齐雅茜突然又一挥衣袖将她给扯了回去。   “呜呜,大大,你是好人,大大的好人。”安锦莱抱住她的小细胳膊,哭得惊天动地。   “嗯,给你一支文昌笔,这可是水晶做的,你要想找我,可以摸笔尖三下,我们就可以神交了。”齐雅茜一脚飞去,安锦莱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稳稳地落在了一处温暖柔软的地方。   安锦莱看着手腕上挂着一支两寸不到的文昌笔,还是水晶造型的,大大倒是肯下本钱,但是,她,她不要穿到这脑残肉文来啊!她摸摸笔尖,三下:“大大,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啊!我不是故意看盗文的!我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我只是个孤儿,跟一个好朋友住在地下室里,手机只能买山寨的,电脑也只能买二手的。我每天还要出去做三份兼职,我那么辛苦,实在是没有钱看正版啊,你就饶了我吧。”   “回去就别想了,不过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再看着前面的章节,好像有点逻辑不严,得修下文。”   “神马?”   “剧情你可以自己稍作改动,聪明的话,荣华富贵信手拈来。但是别给我崩了,拜拜。”齐雅茜大大的声音消失在了脑海中。   安锦莱苦着脸,皱着眉瞄瞄左右,这是霍家二小姐的闺房吗?还真是漂亮诶,室中装饰高雅,地上铺着鹿皮毯子,那边摆了两排的盆栽,整得新奇独特,是她从未见过的。其中一面墙上挂着大型的侍女图,色彩浓处艳丽豪华,淡处显得清逸空灵,这画师的技艺真是高啊。再看她身下的锦被,上面绣了祥云做底,衬上大片的芙蓉花,更加显得富丽华贵。   这霍家不愧为大梁皇商啊,就一个小姐的闺房都能这般,遑论外围了。她居然真的穿越了,居然真的穿越了!她不是被穿越大神送到一个时空去做万人迷,而是被一个要报复她的作者给一脚踹进来的,太荒唐了!如果这不是篇肉文,她倒是愿意进来体验体验,然后就可能赖着不走了。她想起肉文里这副身子的遭遇,她就欲哭无泪啊。   “小姐,你醒了?”一个丫鬟掀了七彩琉璃珠帘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梳着总角的小姑娘,手上端着一应洗漱用品。   安锦莱迅速收起垮着的脸,想了一下,霍漪澜有两个一等丫鬟,一个叫清欢一个叫薄暮,还有四个二等丫鬟,分别是春兰夏草秋桂和冬梅,这倒是好记。   眼前的丫鬟穿着一身水蓝色短褂并浅绿色绣裙,应该是清欢。而那两个小姑娘,穿的衣饰是一样的,不过她们分别戴了一串兰花和梅花的耳坠子,看样子就是春兰和冬梅了。   “小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清欢笑着,已经绞了巾子递给她。   “没什么,只是觉得清欢越长越清丽脱俗了。”安锦莱对这伺候有些不习惯,但是为免被人看出不对劲,还是硬着头皮接了过来在脸上慢慢擦着。   “小姐,今日表少爷过府来见老太君,郡主可是在厅堂设了宴的,你可不能这般慢吞吞的,不然迟到了又要遭三小姐一阵冷嘲热讽。”   “表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拖住你啦,来了就不要大意地留下吧,某安柔软易推倒,会对你很好哒!请用力戳!→收藏此文章 ☆2、初来宝地   安锦莱努力想了想,这不就是霍大小姐霍漪沄的心上人吗?好像,他过府之后,第二天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霍漪沄被他单独约了出去,结果被勾引到破庙里XXOO了。霍漪澜脑残的,居然单枪匹马地去救她,半路上被不知道哪门子冒出来的皇子给劫了色!   她不是脑残,所以,她是不会去救那脑残的霍漪沄的!   至于郡主,则是她霍漪澜的亲生母亲,她娘亲是湘语郡主,只因为她外祖父徐云华在皇帝出游时替他挡刺客,因公殉职了,所以当今皇帝就给他留下的独女徐湘语封了郡主,保她荣华富贵以示感恩。   “小姐?”清欢在她面前摆摆手,“你今日怎这般容易走神?”   “哦,刚刚没睡好。”安锦莱揉揉眼睛,按按太阳穴,洗漱完毕已经被清欢推到了梳妆台前。她瞄了瞄镜中的人,居然跟她长得一模一样!不过因为霍漪澜是大家小姐,那皮肤比她可好多了,雪白嫩滑,跟熟了七分的鸡蛋白似的。这霍漪澜和霍漪沄都是大房嫡女,只是霍漪沄比她大了约莫一岁半。霍漪沄是去年年初及笄的,而她出生在桂花飘香的八月,说起来她今年八月也就及笄了,也就是说霍漪沄可以嫁人了,而她过半年也可以嫁人了!   清欢在她的额角细细地描了花钿,看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偶尔捏一把偶尔摸两下,不禁失笑:“二小姐确实越长越脱俗了,这眉眼看起来比大小姐还娇俏些。”   安锦莱顿住了动作,敢情这丫头以为她正顾影自怜呢,不过她确实在对着镜子臭美。   “二小姐,宴席就快要开了,快把这水红拖地绣裙并外裳穿上,披风也备好了,今日就穿宁城的紫色丝锦金箩吧,内里鲜艳外头亮丽,对比鲜明,定然不能让三小姐给比下去了。”进屋来的是薄暮,她喜穿淡黄色夹袄,安锦莱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丫头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果然是个泼辣的。   安锦莱没说一句话,任由丫头们打扮,肚子里还在搜刮着关于三小姐的些微信息。三小姐闺名漪沐,是三房的长小姐,前头还有两个哥哥。说也奇怪,霍家总共也就三个姑娘,但是每个都是五行缺水,所以名字里全都带了三点水。不是说女人是水做的嘛,她们怎么还缺水呢,真真是好玩。   如若曹公知道安锦莱这没境界的做这般想,估摸着要爬出来掐她脖子。   不过安锦莱想的还是那三小姐,她最喜欢的就是和她攀比,今日穿个绣裙要跑她面前转一圈;明日套个璎珞圈子,也要跑她这儿显摆显摆。霍漪澜本性也不是软的,有人挑衅,也不肯相让。   但是霍漪澜是大房嫡女,上头有大爷爹爹和身份尊贵的郡主娘亲撑着,哪里是霍漪沐能比的,所以每每较劲完毕,霍漪沐就要回去对着她的工部侍郎女儿娘亲哭一通,然后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继续比。   安锦莱想着幼稚的两人就好笑,还真是孩子。她揪了揪身上的披风,对着薄暮笑笑:“薄暮,给我换件素淡的来。”   “啊?”薄暮瞪大了眼,“我刚刚可是遣人打听了,三小姐今日穿的也是宁城丝锦,不过比这件披风的颜色浅了许多,比不过小姐这件华贵。”   “换那件靛青水烟的吧。”安锦莱看着清欢已经取了她常穿的一件出来,指了指。   “难不成小姐还转性了。”薄暮扁扁嘴,在她颚下打了梅花扣,又递了手炉给她,“外面还下着小雪,可得小心着。不过这靛青色的披风沾了脏污也显不出,算得上是一个优点。”   安锦莱抿着唇没有说话,在镜子跟前起了起披风,水红色配靛青色,其实还算不错,而且脖颈上的兔毛围脖显得小脸粉嫩,就是个豆蔻年华的女儿家。   “薄暮姐姐,辇轿已经备好了。”一个小厮在门口毕恭毕敬道。   安锦莱抱着手炉就被清欢和薄暮扶上了辇轿,一颠一颠地往厅堂去。小说里可没这么详细地描述霍府生活,而且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大家闺秀的日子是这样奢侈的,表示非常震惊非常满意非常喜欢!   “澜儿,你可来了。”安锦莱的辇轿刚出了霍漪澜的漪澜阁就碰上了大姐霍漪沄,她今日这身装扮是鹅黄系的,配上殷红的胭脂扫脸,还有脚上的红色绣鞋,可真是好喜庆,不过她心情更喜庆,那笑意几乎要从眼睛里冒出来了。   “姐姐,你这手上的镯子可真漂亮。”霍漪澜本想说些别的,但是她的镯子真心好耀眼,只一颗蓝色宝石就把她身上所有的佩饰都给比了下去。   “呵呵。”霍漪沄脸颊突然烧了起来,讪讪地扯扯袖子给遮上了。   安锦莱可不是以前那个脑筋大条的霍漪澜,一下子就看出猫腻来了,看来是那个表少爷送的罢。她八卦地使使眼色,眼角却瞄到霍漪沐也坐着辇轿从她的院子过来了。   “澜姐姐,你今日怎穿得这般黯淡,这靛青色披风你穿了不下三次了吧。”霍漪沐捂着嘴直笑。   安锦莱撇撇嘴:“三妹妹今日穿得比大姐姐还艳丽,堪堪就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只是妹妹的摘花人还不知在何处呢。”安锦莱可记得她本是有个指腹为婚的对象的,只不过去岁初得了天花死了,这一点可以说是她的耻辱。   果然,霍漪沐的脸白了白,脸畔咬肌抽搐了几下,但是随即眼神越过了她的肩膀,扯了个“诚意十足”的笑容:“裴表哥。”   “三位妹妹怎么杵在这儿了?”裴曲言浅笑,端的风姿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眼神却对着没说话的霍漪沄,霍漪沄被他情意绵绵的眼神看得低下头去,又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一副心如鹿撞的样子。   裴曲言表示非常满意,将大道让给她们:“刚刚老太君都听完一出戏曲了,你们再不去可就大不敬了。”   “知道了。”霍漪沐显然没有眼力见,没看出大姐和表哥的眉目传情来,答话的声音跟挂在檐角的百子铃似的。   安锦莱默不作声,只观察着他们。这个是她和霍漪沄的堂表哥,以往和她的关系还不错,但是她知道他第二天居然引诱了霍漪沄,并且将她推进了万劫不复的XXOO之地,她心里就一千一万个恶心,连带着看他的俊脸都膈应起来。   到了厅堂之时,果然大家都已经在了,就她们三个丫头最慢,不过看到一旁的裴曲言就跟护花公子似的,女眷们便都低笑着打趣霍漪沄。   “咳。”大家都在笑着,却不防大爷霍崇光脸色一凛,打断了她们。   霍漪沄便牵着霍漪澜到霍崇光跟前去:“爹爹。”   “嗯。”霍崇光看了她们一眼,随即眼神转到裴曲言身上,“外甥现在可舒畅了?”   “多谢姨父关心,刚刚吹了点冷风,好多了。”裴曲言对着他作揖,刚刚他借着呼吸有些不畅出去巧遇霍漪沄,该是被看出来了。这姨父平日里总板着一张脸,说话也是惜字如金,眼神犀利如刀,对着他更是严肃,所以每次讲话他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被看出什么来。   湘语郡主觉得丈夫对孩子实在是太严厉了些,将外甥叫去好好地安慰了一番,又将霍漪沄和霍漪澜叫过去坐在身侧,细细地问了有没有着凉,摸摸她们的手,因为抱着手炉还暖着便放心了。   “娘亲,大哥呢?”霍漪沄环顾一圈并未见着兄长,问道。   “明泽那孩子,今日一早就出去跑马了,也不知是去了哪儿。”湘语郡主半是抱怨半是宠溺地道。   “大哥也就快十八了,娘亲是该给他物色个媳妇了,我看云尚书家的出岫就不错。”霍漪沄娇娇笑道。   湘语郡主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哈,原来这孩子是有心上人了,也不跟我说,等他回来了我得好好敲打一下。”   霍崇光则对于她的溺爱不以为然,表情僵硬,但是被湘语郡主白了一眼,他就赧赧地偏过了头去。   “哎哟,大丫头和二丫头来了,来来,到祖母跟前来。”安老太君又听了一出戏曲完毕,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来笑得皱纹都挤到一块儿了。   霍漪沄对着父亲也是怕得很,忙不迭地跑着小碎步到安老太君处:“祖母!”   “澜儿今日是学的谁?走路这般慢?”安老太君握住迟来一步的安锦莱,笑笑。   安锦莱对着这慈祥和蔼的老太君,感觉整个人都暖了起来:“祖母,大姐姐都及笄了还这般冒进,我可不能学坏了,你说是不是?”   安老太君哈哈一乐:“是,是,还是二丫头说得对。等过了元宵,我就给大丫头请宫里的仆妇来给你大姐姐教习礼仪,到时候有她受的。”   霍漪沄嘟起小嘴:“祖母,我又不是没学过礼仪,为何还要学?”   “这次学的是宫廷礼仪,和之前的不一样。”   “宫里的?”霍漪沄歪过脑袋,“之前学的那些不是够用了嘛?为何还要学?”   “咳咳。”霍崇光似是提醒,故作咳嗽到了老太君身旁,一旁的小厮赶忙搬了一张大椅子给他。   安老太君脸色滞了滞,看到戏曲开始了,连忙把她们俩安顿到旁的榻上,自顾自看戏了。   安锦莱却被“宫里的”三个字一声雷给惊醒了,她之前是太过兴奋了才忘了霍漪沄为什么会被侵犯。其实这事不是毫无缘由的,而是因为当今太子已经二十岁了还没立妃。   前几年大梁和旁边一个叫晋平的国家打仗,天家都来不及操心太子的婚事,反正他年岁也小,可是战事平息之后,他年纪也大了。到了十九岁上,他去了一趟晋平,一待就是半年,去年六月初回的大梁。可没过多久,大梁和另一个叫大金的国家又起了纠纷,他就跑到边境去了,等事情解决完毕,他都二十岁了,身边只有两个良娣还是去岁皇后硬生生塞给他的。可是他人不在大梁,那两个良娣,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二十岁的男子连女人都没碰过,整日奔波在外,皇上年事已高,身子也没有以往硬朗了,宫里便急了起来。这不霍崇光就收到风声说过了二月龙抬头,皇后就要张罗着给太子选妃了。   为此,各家权贵都摩拳擦掌,私底下开始较劲了。    ☆3、阻止XO   霍家上一辈本有位姑娘可以进宫,但是无奈发生了许多不堪之事,霍家又只有那一个姑娘,入宫的事情就黄了。这一辈,他们好歹有三个姑娘了,无论是品行样貌都属上乘,怎么地也得拼一拼太子妃之位。   而别家知道霍府是极强劲的对手,所以算计了种种坑害霍家的三位姑娘,让她们再也无缘太子妃之位。尽管二小姐和三小姐都还未及笄,可保不准皇后就看上了,让太子等半年也是等得的。   霍漪沄太单纯,就被裴曲言给引诱了,而后事情悄悄地抖给了霍漪澜听。霍漪澜从小就受姐姐照顾,和霍漪沄关系铁。正月十五是个喜庆日子,更是个混乱日子,她来不及知会别人,单独去救姐姐,结果半道上被个没权势的皇子给劫了色,三姑娘霍漪沐也被不知是哪个男人给XO了,原谅安锦莱吧,她看得快,没记住那男人名字。   至此,三位姑娘都不是清白之身,太子妃之事再次黄了。   大梁民风虽开放,可是霍崇光治家严谨,三个姑娘怎么就相继出事了呢,安锦莱按着脑袋,想不通啊想不通。似乎这副身子的原主也感觉到了什么,她的手都抖了起来,比安锦莱还紧张。   “二丫头怎么了?”安老太君看着她如坐针毡,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祖母。”安锦莱蹭到她身边去,可是她想了想,对于自己预知的剧情不知该怎么说。难道跟她说,你的大孙女和二孙女明日就要被男人给XXOO了,你可得赶紧想办法。安锦莱觉得,她要是这么说了,那绝对比原来的霍漪澜还脑残!   她蹭蹭老太君的手臂,冷不防看到霍漪沄跟裴曲言正坐在角落里说话,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这恋爱中的傻女人,看来就要被骗了。不知道裴曲言约了她明日出去没有,她得去搞破坏,只要裴曲言没有机会说,那霍漪沄就不会出门,之后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怎么,跟在老太婆身边烦闷了?去找你姐姐和表哥说话吧。”安老太君也看到了那边的少男少女,将霍漪澜推过去煞风景。   安锦莱便顺势靠了过去:“姐姐,你和表哥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澜儿。”霍漪沄让了一小块地方出来,又着婢女给她铺了一层虎皮毯子才让她坐下,“刚刚表哥在跟我说蓉城的风土人情,可真正是好笑,你也听听。”   安锦莱点点头,不过为了确定裴曲言是否已经约了她,她低声开口问霍漪沄:“姐姐,明日可有安排了?”   “没有。”霍漪沄回得毫不迟疑,看来裴曲言还没得手,安锦莱放心了。   她本不想管这些闲事,但是只半日的相处,她便觉得这个姐姐可是真心对她好,性情也恬淡,这样好的姑娘要是遭遇了那些事,她觉得实在是太没有天理了。她穿越前没有亲人,这会儿忽而有了这么多,别人相处不多不知道,但是这个姐姐已经完全靠个人魅力折服了她,所以她不愿她出事。况且身子原主的感情还遗留着,她脑海里也经常翻过一些她们旧日温馨的画面,她心里就更加坚定了。   “澜表妹明日可有闲暇?”裴曲言看霍漪澜一反常态地没有粘着他,问道。   “没有,不过我打定主意明日要粘着姐姐,去年姐姐就是陪着表哥玩的,今年可得陪我,不然我可要吃醋了。”   霍漪沄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澜儿净淘气,表哥到我们家做客,祖母年纪大,父亲和娘亲光府内府外的事务就够忙的。你又是个疯玩的,我当然得照顾着,还吃表哥的醋呢。”   “我就要缠着姐姐。”安锦莱不依不挠地抱着她胳膊,故作不经意地看看裴曲言,他的脸色不太好,蹙着眉峰,果然打算明日干坏事的。但是裴曲言勾引了霍漪沄之后,霍漪沄却不知怎么地被歹徒给劫持了,她在被劫持之时又遭了侵犯。霍家被歹徒威胁,只得求助京畿大人,结果京畿大人救回了霍漪沄之后又把她给奸污了。   反正从明天起,霍漪沄就会被每一个见到她的男人给XO,这么好的女孩儿,那齐雅茜怎么下得了手,果然是无逻辑肉文。   不过她没忘了自己也是脑残肉文的悲剧女配,明日开始,轮她的男人可不比霍漪沄少,为了姐姐和自己的性福,她一定要阻止这些事情!   所以,从这一刻开始,安锦莱就缠着霍漪沄了,她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亦步亦趋,连让裴曲言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吃过晚膳后,裴曲言被一位京城同好给请去品茶了,安锦莱总算是放了心。她折腾了一天终于把裴曲言给折腾走了,她伸了个懒腰,不禁呵了个哈欠。   “澜儿累了吧,快回漪澜阁休息吧。”霍漪沄执起她的手,对着外间的丫鬟小厮们吩咐,让他们好生送她回去歇着。   安锦莱看她的绣架上还安置着一副半成品,上边俨然是两只飘飞的蝴蝶,草长莺飞的,这姑娘是思春了,但愿以后找个好情郎。裴曲言不是良人,作为妹妹,她会很尽职地搞破坏的。   安锦莱一回到漪澜阁,就瘫了似的倒在床上,任由清欢薄暮给她换了绣鞋和衣裳。跟了一天,神经绷得紧紧的,现在一放松,她就是一滩垒不了墙的烂泥。   薄暮给她卸了发饰,绞了巾子给她擦脸:“小姐,你缠了大小姐一天,把自己累成这样是图什么?”   “就是,虽说小姐和大小姐关系好,可是也没见你这般粘人的。表少爷在一旁看得脸都青了,谁不知道表少爷对大小姐那点心思,小姐偏要杵在中间。”清欢笑着递牙盐给她漱口。   安锦莱看着两个大丫鬟,咧了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   “小姐,你现在更像是傻了,真是。”薄暮替她盖好被子,将屋内的炉火搅得旺一些,退了出去。   安锦莱碰到手腕上的文昌笔,笑得越发傻,她把大大的剧情给改了,哈哈。她这么想着,睡意阵阵袭来,闻着屋内的安神香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等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而昨日还下着小雪的天这时候却大晴了,路边的小雪扫过没多久路面就干了。   “清欢,现在什么时辰了?”安锦莱虽然看到了那厢的日晷,可是看不懂,装作没看到。   “已经过了辰时了,老爷上朝了,老太君也领着大太太三太太进宫去了。大少爷和三老爷家的两位少爷去了城郊的璎珞寺。郡主吩咐了,三位小姐要是想出去玩,可得带着丫鬟和家丁,不能让外人欺侮了去。不过最好还是别出去了,今夜宫中设宴,傍晚时分就会有嬷嬷来接,省得到时候找不着。”   “嗯。”   “不过,小姐,太太进宫前没说穿哪套宫装呢,却说照常打扮就行,别太出挑。小姐难得进一次宫,却还要扮普通,我真真是想不通。”清欢挑着衣柜中的衣裳,看看这件不满意,那件也不满意。   安锦莱愣了一下,可随即脑筋一转,不禁感叹霍家的厉害。   一般人听说宫中设宴,那肯定是要盛装打扮的,而且到了二月还要选太子妃,谁家的姑娘不是花枝招展地进宫。但是霍家偏不,反而让姑娘安心玩着,看起来对太子妃之位一点也不热衷,这样皇上皇后并太子才不会认为他们为了攀高枝而生反感,虽然事实就是如此。反而因为她们穿得家常,打扮也朴素,正和当今皇上节俭治国的方针契合,那好感就又生一层。   “小姐?”清欢回过头来看见她发呆,在她面前挥挥手。   安锦莱回过神来:“那就照常打扮。”   “我不懂太太的心思,不过既这么说了,那就照着昨日那套吧。进宫少不了跪拜,靛青色的披风不易脏。水红色的宫装也有一套,衬小姐的肤色是最好不过了。额上再挂一串珊瑚珠子,搭配金贝耳坠,看起来不会太现眼也不会过于普通。”清欢自言自语着,忽而又抬了头,“薄暮一大早地就出去了,我以为她给小姐准备早膳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我这不回来了嘛?”薄暮端着膳食进屋,“我看昨日小姐有些上火便去大小姐那边讨了些芦荟,不过大小姐正准备和表少爷出门,就耽搁了一会儿。”   “什么?”安锦莱手上正把玩着一支玉簪,听她这话,吓得差点玉簪都脱了手。   “表少爷一大早地就起来请大小姐一道出去玩呢,不过我倒是有点担心。大小姐出门一个贴身丫鬟小厮都没带,只表少爷一人护身。虽然晌午就会回来,可元宵节灯会人那么多,白天就闹着,我怕表少爷照顾不周,还和大小姐身边的凝香理论了一会儿。可大小姐坚持,表少爷又保证,最后他们居然还就单独出去了。”薄暮面带忧色。   “他们去哪儿有说吗?”安锦莱腾得起身,她防了昨日却忘了防今日,裴曲言到底还是把霍漪沄给约出去了。   “说是去城郊的璎珞寺玩。”   “寺里有大少爷在,应该没紧要的。”清欢安慰道,看小姐这神情怎么像是要发生天塌下来的事情般,暗自诧异。   安锦莱咬咬银牙,屁璎珞寺,他根本就把霍漪沄给带到城西的一间破庙里去了。说是破庙倒也不破,只是因为求神不灵,这几年的香火败了,到了正月十五也没人。她腾腾穿了绣鞋,披起披风就要出门。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收藏此文章   今天胡芷兰小朋友提出了关于皇商的一些疑问哈,有兴趣的可以看看关于皇商的资料,如下: 清代凡宫廷、政府所需物资的置备购办,统由户部筹理。《清文献通考》载顺治十三年(1656)“户部以江南采买布匹粗恶,令人觐官带回,另买”。又王庆云《熙朝纪政》载:“我朝无均输和采买之政,凡宫廷所需,一出时价采办,而不以累民。”隶名户部为皇家宫廷采办各种物资的经商者便名“皇商”。这些人往往在各地倚势欺人,恃强霸市,“借端累民”的事件累禁不绝。 皇商比较盛行于明清时期,尤其是清朝。清初战乱频繁,朝廷的粮饷供应不足,就会借助商人的力量,得到他们的支持,需给他们一定程度的好处。清朝的主要商系派别就这样发展起来了。如比较出名的晋商、徽商等等。以上只是为了说明皇商的地位还是挺高的,而且本文架空,设定是霍家作为皇商,并不是从底层靠钱爬上来的。皇商虽也是商,但是是有品级的,大约和户部差不多,最重要的是霍家是从开朝以来传下来的,和皇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皇家有很多地方倚靠于他,毕竟经济掌握在他手里,这个以后再说。至于郡主嘛,后面也会说的,这个逻辑方面,某安会圆回来哒,大家放心。虽然是架空,某安还是会在最大程度上符合史实,符合常识。~~~~~~~~~~~~~~~~~~~~~~~~~~~~~~~~~~~~~~~~~ ☆4、XXOO(上)   “我要出去玩。”安锦莱不能跟她们解释,也不能告知他人。她嘴上虽说着去玩,可是脑袋里两个小人却在打架。她要是出去的话自己也会被奸污,她要是不去,那霍漪沄就毁了。她知道,有心人会在霍府通往城西破庙必经的路上等着她。   不对,那皇子怎么知道她出门的?安锦莱脑子里闪过一道光,她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丫鬟,她记得文里的霍漪澜出门救姐姐之事只有她们知道。她这么想着,又坐了下来。在肉文里,霍漪澜是偶然从霍漪沄那里听到她说漏嘴第二天要和裴曲言出去玩,然后第二天一早她却听到裴曲言吩咐小厮准备什么药,所以霍漪澜才心急火燎地去救她。   可是,现在的她是通过剧情知道裴曲言的阴谋,而不是裴曲言故意“漏”给她听的话。   如果她就安坐在这里,那么有心人就不会知道,那么霍漪澜就可以逃过一劫。但是她该怎么做才能救霍漪沄呢?   “小姐刚刚还说出门的,怎么又坐下了?”薄暮觑着她的神色。   “我觉得头有些疼,我要去床上躺会儿,你们都出去吧。”安锦莱按着额角就和衣躺在床上。   “小姐要睡也把披风给脱了呀。”清欢说着就上前来。   “不用了,这么穿着舒服,你们出去吧。”安锦莱忙不迭地赶人。   “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今夜小姐还要入宫呢。”清欢着急道。   “不用了,只是刚刚起床用劲猛了些,可能有些风凉,你们出去吧,我休息会儿就好。”安锦莱说话虽然还是慢悠悠有气无力的,可是她心里已经在抓狂了:两位姐姐行行好吧,赶紧出去啊!   清欢还想说什么的,可是被薄暮给拉了出去,顺便掩上了门。   安锦莱听到她们走远,开始狠狠地摸文昌笔:“大大,大大,大大……”   “叫魂啊!”齐雅茜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睡醒,带着十足的起床气。   “大大,我要不要去救姐姐啊?”   “你想去就去呗。”   “可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不是傻子吗?”   “你可不就是傻子嘛。”   “大大……”   “干嘛?”   “求开金手指。”安锦莱一脸谄媚。   “唔,这个啊,我想想。”齐雅茜顿了一下,“你去吧,路上小心点,那毕竟是我女儿不是。”   “是啊,是啊。”安锦莱应着,她放了心了,轱辘辘地从床上爬起来,开了左侧的小窗爬出去。小窗外边是个池塘,平常走的人很少,也没有护卫,从这里出去最隐蔽了。她废了好大劲才爬出去,小心翼翼地沿着池塘旁半尺宽的小径跑出去,后门那里只两个老妈子坐着唠嗑,看到她风风火火地跑出来,连忙起身。   “二小姐,你这是去哪儿?”   “我有急事要出去,你们给我派辆马车,赶快!”   此时府里没有主事的,连管家刚刚也出去了,那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连忙催了一名小厮过去给她赶马车。   安锦莱看到马车就爬了上去,催着小厮:“去城西。”   “是。”   安锦莱坐着马车从后门离开,车轮子咯吱咯吱响,掀了窗帘子看看霍府的后门,突然看到一角淡黄色从门后扫过。不好,是她大意了,难怪她这么容易就离开了,原来是都打点好的。   齐雅茜这无良作者,说给她开金手指,也不知道开的是啥,不过这么紧急的时刻,她只能自求多福了。   “停车!”   “二小姐,怎么了?”马车外的小厮惊疑地转过头。   安锦莱看这小厮一脸的茫然加无辜,心知他是不知情的,用最快的速度爬下车:“我跟三小姐玩捉迷藏呢,她一炷香之后会从府里追出来,你把马车继续往前赶,随便去哪里,看到可疑人物就躲开,知道了没有?”   那小厮知道二小姐和三小姐的较劲,这捉迷藏之事虽然荒唐,但是也不疑有他,点点头赶了开去。   安锦莱连忙躲到一旁的巷子里,她站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跟了上去。她看着马车远去,才心有余悸地从巷子里出来,看方向那小厮是往城西去了,实在太巧合。她不能留在这里,必须尽快去找霍漪沄。   大梁的都城叫北都,分为东西南北四块,中间两条街呈十字,霍府在城东,通往破庙的路上有一座长桥,那是必经之路,霍漪澜就是在那里趁乱被劫的。   不过北都外圈又有一条环形的大路,那么她可以绕过城南去往城西啊,她一拍脑袋!裴曲言也是只身一人,她不怕她去了,他还能怎样!   安锦莱暗赞自己聪明,却不知道齐雅茜正看着她叹气呢:你傻啊,人家是XO完了还有歹徒!还是给你开个小金手指吧,总不能让你这么快就炮灰了。   而这时候的城西庙里,霍漪沄正和裴曲言在静谧的院中散步。   “沄儿,你累了吧?”   “不累。”霍漪沄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来,那边有间禅房,我们去坐会儿。”裴曲言执起她的手,她都紧张得手心出汗了。   霍漪沄被他按着坐在禅房里,这禅房居然异常的干净,桌上还备着茶:“这茶水看起来是刚沏的,这里不是没人吗?”   裴曲言笑笑:“这是我从晋平带回来的雪峰银茶,特地为你准备的。”   “真的?”霍漪沄接过他递过来的茶盏,闻了闻,“真香。”   “没有你香。”裴曲言忽然靠近,在她耳畔吹了一口气。   霍漪沄听到他的低吟,耳根腾地就红了,挪开一点:“表哥。”   “沄儿。”裴曲言继续靠近,鼓起胆子揽住了她的腰。   “表哥?”霍漪沄吓了一跳,抬起头来。   “我就抱会儿,你喝茶。”裴曲言低低地恳求。   霍漪沄对他不是没有感情,他这么做虽然有失礼数,但是她心底里也很高兴,便没有再挪开,而是娇羞地低头品茗。   裴曲言揽着她柔软的腰,看到她紧张地喝了整杯的茶,耳根比刚刚更红,忍不住就探出舌头舔了一下。   “表哥?”霍漪沄只觉得腹部好像突然就起了一团火,再加上裴曲言那一舔,身上就莫名地热了起来。   “沄儿。”裴曲言见她眼神迷蒙,带着娇滴滴的妩媚风韵,低下头攫住她的唇。   霍漪沄的理智还在,可是身体软绵绵的,而他的手也在她身上游移。热吻加上挑逗,她就瘫在了他怀里。   “沄儿,你知道吗?太子要选妃了。”   “选妃?”霍漪沄有气无力道。   “是,姨父想要让你进宫。”   “可是他知道我喜欢你啊,大家都知道。”   “沄儿,你真的喜欢我吗?”裴曲言一边吻她的嘴角一边抱住了她。   “真的。”   “可是姨父不喜欢我,他要将你许给太子。”   “难怪祖母说要让我学习宫廷礼仪,原来是这样。”霍漪沄身子软着,脑袋还能思考。   “是啊,沄儿,我不想你去做太子妃。”   “我也不想,我只要你,若不是姨母过世你要守孝,我们早就成了。我娘也是知道,所以才没给我许人家,就等你守孝完毕呢,这怎么就出这事了?”   霍漪沄说着,眼中都带了泪光。裴曲言的母亲和湘语郡主是堂姐妹,自小关系就好。而湘语封了郡主之后,她就一直陪着她,直至及笄之后才嫁到了蓉城裴家。奈何两年前,裴曲言的母亲重病过世了,需要守孝三年,也不得嫁娶,所以就耽搁了。   “沄儿,沄儿。”裴曲言将她抱到床上,整个人压上去,“沄儿,你给我吧。”   “不行的。”霍漪沄死死地抓住领子。   “沄儿,你,你成了我的人,姨父就会答应了。”裴曲言哄诱着。   霍漪沄想了想近日的一些景象,结合祖母和娘亲说的一些话,而漪澜和漪沐都未及笄,看样子家里是真的要把她送进宫去。她这么想着,手上的劲就松了。   裴曲言看她眼神开始涣散,知道她是默许,埋头吻住她的唇。他只给她下了一点点的药,只要她无力就行。毕竟是他喜欢的女人,他也不想用强,若是不答应再出下策。   现在,她自己答应了是最好不过。   霍漪沄感觉到身上的厚重衣裳被一件件卸去,心里矛盾着,身体却比她的心更诚实。   裴曲言的大手握住她胸前盈盈而立的粉红色顶端,微笑着看她的眼慢慢紧闭,身体轻颤,嘴唇微启,他低下头舔了舔,随即向下,含住了她的丰盈。   霍漪沄低喘着,发出诱人的声音,手在他背上胡乱地摸着,她的身体第一次被人这样捏着,好奇怪,胸前胀胀的,还有点痛,可是他的唇一旦离开,她又觉得好失落。   “表哥,我们……我……”   “沄儿怎么了?”裴曲言看她媚眼如丝,手探到下面撩起她的下裙,扯掉了亵裤。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收藏此文章 ☆5、XXOO(下)   霍漪沄只觉得下面一凉,随即有一根手指探了进去,惊呼一声夹住了。   “沄儿放轻松。”裴曲言吻吻她。   “可是,我好难受。”霍漪沄咬着唇仰起头,微微挺起胸,却将自己凑到了他的另一只大手前。   裴曲言握住那柔软,另一只手在她体内搅动着,让她放松,渐渐地,那里就湿润一片,已然情动。他微微起身,扯掉自己的袍子,脱了自己的衣裳,正身压上去。   “表哥,还是不要了吧,我怕。”   “别怕。”裴曲言却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过三月,我孝期就满了,我到时就可以娶你。”   霍漪沄突然间感受到有一根火热热的抵在她那里,她手一抬正想推开他,小嘴却被牢牢封住。火热的唇,滚烫的大掌,当她意识已经有异物侵入时,惊恐地睁大了眼。   那刺破的剧痛让她的理智一下子就回来了,她刚刚好像是清醒的,但是却没有这一刻清醒,她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了。   “放松点,你太紧了。”裴曲言在她耳边轻轻道,时而快时而慢地动起来。   霍漪沄忍不住地扭腰,想要摆脱这磨人的感觉,可是她逃不开了。她环顾四周,发现这禅房是新近修葺过的,房中还点着香炉和暖炉,裴曲言早就算计好了。   她若说她刚刚是被引诱的,她自己都不信,因为她明明就是清醒的。而且她现在已经将自己交给了裴曲言,她是他的人了,无论如何,她都没有退路了。   她虽然已经认定了他,可是婚前就发生这种事情,她是荡妇吗?   “沄儿。沄儿。”裴曲言还在她身上冲刺着,看她流泪,以为是痛的,“过一会儿就好了,过一会儿就不痛了。”   “表哥,你一定要娶我。”霍漪沄哭泣出声。   “会的,我明日就跟姨父提亲。”裴曲言对她承诺着,眼珠子转了一下,继续欢爱。   这时候的安锦莱却还在城南,她看着眼前的蓝袍玉带公子,风度翩翩,看起来也是个好人,怎么就这么不讲道理呢。   “我说我没有偷你的玉佩,就是没有!”安锦莱几乎要抓狂。   “可是刚刚你撞了我一下,我的玉佩就没了。”齐家盛令左右几个家丁围住了她,就要她交出玉佩,围着她转了一圈,“看你穿得一副大家小姐的样,该不会全身都是偷的吧?”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安锦莱本来想报出霍府二小姐的名头,可是若让围观的百姓看到霍府的二小姐独自一人在外溜达,身边连个人也没有,话传出去,霍府都没脸了。那她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这个不是说着玩的,因为后面的有一章剧情就是霍漪沐单独出府游玩,结果跟一个男人在街市上拉拉扯扯,有伤风化,回到家就被关了禁闭。结果关禁闭期间,她还没逃过某些男人的魔爪。   她可不能冒这风险,可是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她该怎么办?   “这玉佩是你的吗?”忽而一只手拿着玉佩插进了他们之间。   齐家盛尴尬地红了脸:“是。”   “齐公子,是这个贼子偷了你的玉佩,跟这姑娘无关,贼子已经逮住,烦请你跟在下去官府做个证。”还玉佩的人身后出来两个捕快,   “好。”齐家盛冤枉了她,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拉不下脸来道歉,只得跟着那位官兵走了。   安锦莱看他灰溜溜地走了,周围的人见没好戏看就散去了,忽而看到那边小巷口子上站着一位白衣公子,而刚刚还玉佩的人正在回话,看样子是他替她解了围。她想了想,还是款款向前,福了福身:“多谢公子。”   “姑娘家怎么单独在外,虽说元宵节喜庆,可是独身难免会招致祸患。我送你归家吧。”   “公子,可否先送我去城西?我在那儿有急事。”安锦莱算了算在城南耽搁的时间,恐怕裴曲言已经得逞了,但是之后还有歹徒呢。现在正好有这公子在,反正已经麻烦了,不怕再麻烦一点,她就恬不知耻了。   “城西?”白衣公子皱了皱眉,“正好我也要去一趟城西,倒是顺路,上马车吧。”   安锦莱看他已然上去,这马车好高,他能跳,可她是姑娘啊。不过拼了,她握了握拳,就想丢脸地跨上去,白衣公子却又从马车内出来了,递了手给她。   “是我想差了,姑娘不介意的话就着力上来吧。”白衣公子面色平静,倒是没有半点尴尬的样子。   安锦莱心想她一个现代女性还有什么好矫情的,握住他的手就爬了上去钻进马车。   “姑娘去城西哪里?”   “素冠庙。”   “素冠庙?”白衣公子蹙了蹙眉,却吩咐了外头的车夫。   “嗯。”安锦莱想起来刚刚和她纠缠的似乎是京城齐家的三公子,可是眼前的公子看样貌看品性都比齐公子胜出了千万倍,就连他身边的护卫对齐公子都没有半点好脸色,这么说他的权势肯定比齐家要大。她心想她走城南破坏了剧情,眼下出现的公子也不知是何人,可千万别是那肉文里的男人。但是安锦莱不欲他知道她的身份,便也就不张口探究他的了。   “公子,素冠庙到了。”   安锦莱便又扶了他的手下去,看到眼前冷冷清清的庙,纠结着霍漪沄的事情。那一段她看得很匆忙,觉得太脑残了就没看清楚。她记得好像是裴曲言得手之后,不知怎么地就逃走了,然后霍漪沄拖着残破的身体从里面出来结果被歹徒给劫走了。   安锦莱环顾一圈,没有任何动静,看了看眼前的公子:“公子,我进去找个人,马上就出来,可否送我们一同回去?”   “送佛送到西,我既帮了你,也不怕耽搁这一时,去吧。”白衣公子难得地比刚刚似乎要柔和了,但是跟她说着话,眼睛却盯着素冠庙的牌匾。   安锦莱不说二话,提了裙摆进庙中,开始寻找禅房,禅房应该在西侧。她分清东西南北之后朝后面走去,刚走近就听到了霍漪沄低低的娇吟,混着裴曲言沙哑的低吼,听得她面红心跳。男女欢爱的声音,纵然她没有经验,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她迟疑了一下,伸手敲门。   裴曲言突然间听到笃笃的敲门声,吓了一跳,不是说一个时辰吗?怎么这么快,他胡乱地披起衣裳从窗户跳了出去。   “表哥,你去哪里?”霍漪沄感觉到他猛然抽离,身子一下子就空了,可是心里却更加寒冷。他居然弃下自己逃了,光听到敲门声就逃走了!可是敲门的是谁?难道是爹爹带着人来抓自己了,霍漪沄吓得抓了披风过来先行披上,她得逃,可是身上酸痛,她又逃得到哪里去?   安锦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破窗声之后就没了,连忙踹门进去,只看到霍漪沄一个人窝在床上,披风盖住了半个身子,可是露出的皮肤上是难以忽视的欢爱痕迹,还有白色的床单上一抹嫣红。   裴曲言果然已经得手了,眼下还破窗逃走了,她还是来得太晚了。但是过一会儿歹徒就会来了吧,趁着那位公子的马车还在,她得赶紧带霍漪沄离开。   “澜儿?”霍漪沄看到是她,吃了一惊。   “姐姐,我们先离开这里。”安锦莱不由分说就给手忙脚乱地穿衣裳。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霍漪沄看不是父亲,吊着的心放下来,可是刚刚的失落与心寒让她不禁泪眼婆娑。   “姐姐,快点穿好,外面有人等我们,我们快走。”安锦莱不知道那歹徒到底是何时来,只能尽快。   “有人?是谁?”   “我不认识,但是是好人,他会送我们回家。”   “可是我,我这样……”霍漪沄低头看看自己身上。   “穿戴整齐,慢慢地走出去,他也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裴曲言也不会说,就没有人知道,快点。”安锦莱出声催促。   霍漪沄脑袋晕晕的,被她赶着穿戴好,稍稍整理了下发饰,可是腿脚酸软,走不动。   “我背你。”安锦莱顾不上其他了,在她面前蹲下。   霍漪沄无奈之极,可还是趴了上去。   幸而霍漪沄不重,安锦莱还能吃得消,她用尽全力将她背出庙外,却看到外面白衣公子的手下和一群蒙面歹徒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公子?”安锦莱叫了他一声,他倒是悠哉,就在旁边看着,两个家丁护着他,歹徒都近不了身。   那群歹徒看到目标已经出现,不再跟那些家丁缠斗,舞着刀剑就朝安锦莱二人扑来。   安锦莱不说两个人了,就是她一个人也未必夺得过那刀剑。长剑闪着光砍过来,她吓得闭了眼。她以为她大概是要死了,或许死了就能穿越回去了,她不禁笑了一下。   可是她等了好久,预期中的痛感都没有来临,却听到身侧两声惨叫,她一睁眼,却有一双温暖的手捂住了她的眼:“别看。”    ☆6、初次进宫   安锦莱听出来是那个白衣公子,或许是这场景太过血腥了,她便就不看。好像没多久,打斗声就消失了,白衣公子就捂着她的眼带她到了马车边上,先让家丁把霍漪沄送上去,接下来又抱着她上马车。   安锦莱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和霍漪沄已经在马车上:“姐姐,你怎么样?”   显然霍漪沄是看到了那血腥的一幕,已经呆掉了。   安锦莱抬起眼就看到白衣公子探究的眼神:“我姐姐和我玩闹,我将她关在了庙中,刚刚跑来将她放出来。却碰上了公子,幸得公子相助,不然我和姐姐恐怕要遭歹徒的侵犯,多谢公子。”   “那群歹徒,你不知?”   “不知。”安锦莱知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些歹徒是冲着霍漪沄或者她而来,可是她眼下只能装傻。   白衣公子又蹙了眉,她这话漏洞百出,可是他也不愿深究,沉默了一下:“姑娘府上在何处?”   安锦莱心想他迟早都得知道,况且还救了她,硬着头皮:“霍府。”   “是霍崇光府上?”   “是。”安锦莱诧异抬头,他居然直呼她父亲名讳。   白衣公子却没有回应她的诧异,对外面吩咐了一声就启程。   “公子,今日之事,不知可否保密?”   “自然。”   “多谢。”   白衣公子手指头动了动,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安锦莱却有一种好像被算计的感觉,不过这感觉转瞬即逝,有可能是她想多了。   “公子,霍府到了。”   “你们径自下去吧,我就不送你们进去了。”   “多谢。”安锦莱再次道谢,扶着霍漪沄下马车。她看着马车快速离开,才想起来她竟然没有问他的名讳,不禁恼自己的大意。   “小姐,你可回来了。你刚刚不是说小憩半晌吗,怎么就悄悄地溜出去了?”安锦莱刚一进府清欢就火烧火燎地跑上来,“我刚刚还遣了好多人出去找,你可算是回来了。这都快申时了,得赶紧准备洗漱。”   安锦莱看到霍漪沄的大丫鬟凝香也从院内出来,赶紧招过来:“凝香,姐姐刚刚在路上摔了一跤,浑身都脏了,赶紧准备热水给姐姐沐浴。”   “是。”凝香和另一个丫鬟连忙扶着她进院。   “姐姐这样子怕是进不了宫了。”安锦莱吩咐下人们准备,自己则坐在霍漪沄身侧守着喃喃道。   “大小姐看着怎么呆呆的,摔一跤就这样了,而且大小姐不是和表少爷一起出去的吗?怎么反倒跟小姐在一块儿。”清欢惊讶问道。   “这事别张扬出去,知道了吗?”安锦莱正色道。   “哦,知道了。”清欢扁扁嘴,随即又道,“小姐,你别管大小姐了,夫人可是吩咐了一定要在酉时之前将小姐装扮好的。”   “你先过去准备着,我待会儿就回。”安锦莱将她赶出去,关了门。   “姐姐,你怎么样?”安锦莱看霍漪沄就抱着腿坐在床上,看样子是吓坏了。   “哇——”霍漪沄突然间就哭了。   “姐姐?”   “沄儿,澜儿。”门倏地开了,湘语郡主进来了,看着姐妹二人抱成一团,“澜儿,这是怎么回事?”   “娘亲,姐姐她……”安锦莱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实情,毕竟纸包不住火,她迟早都要知道的。而且霍漪沄是她女儿,她多少都会护着,照这样子,无论裴曲言怎么样,霍漪沄都嫁定了,最后还是要娘亲来主持。   湘语郡主没等她回答,却已经看到霍漪沄露出的肌肤处处红痕,她急急掀开她的左手袖子,上面的守宫砂已然没了。   “啪——”一个掌掴,湘语郡主气得浑身发抖,霍漪沄被打懵了,停住了哭泣。   “娘亲,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别再打姐姐了。”安锦莱连忙护在霍漪沄跟前。   “是裴曲言?”湘语郡主冷着脸。   “是。”   “他人呢?”   “我不知道,我去的时候姐姐就已经这样了。”   “混账!”湘语郡主气得手指节都捏白了。   “娘亲……”安锦莱这一刻深切地感受到了原文中那个严厉起来能吓死人温柔起来能腻死人的湘语郡主的严厉一面,心中直打鼓。   “你先跟仆妇去洗漱。”湘语郡主高声吩咐。   “那姐姐?”   “我自有分寸,你不要管,晚上进宫小心说话,也别太出挑。”   “是。”安锦莱退出房间,丫鬟们已经端了热水来,有湘语郡主这个娘亲在,那肯定会比她处理得好。虽然霍漪沄最终没逃过裴曲言的魔爪,但最终还是逃过了那群歹徒的暗算,之后的事情应该就不会按原来的轨迹走了。   她慢腾腾地回到自己房间,清欢已经望眼欲穿了,看到她连忙把她按到浴桶里就吩咐春兰几个给她洗刷刷,直到把她的皮肤都搓红了才放过。洗完后又给她擦香油,抹香粉,她原本身上穿的宫装和披风都已经沾了泥土,内里的衣裳更是汗湿了,就连额前的珊瑚串珠都掉了一串。   清欢只好给她全副换过,梳了时新的发髻,额前挂上一串琉璃彩珠,耳坠也换过,是翠玉配金星,宫装也换了一套玫瑰红色的,披风则直接换成了更华贵的斗篷。安锦莱累得半条命都没了,自然是由她折腾,最后晕晕乎乎地就被送上了马车,湘语郡主已经在等她了。   湘语郡主见她焕然一新,微微笑了下,摸摸她的面颊:“澜儿,也长大了。”   “娘亲,我还小,才十四呢。”   “娘亲十四的时候都已经和你爹订亲了,你如今这模样看着比娘亲当初还老成些,不小了。”湘语郡主笑着打趣她,这软糯的声音跟刚刚判若两人。   “娘亲,姐姐她……”   “暂且就那样吧,这孩子耳根子软,性子也软,刚刚还哭着求我。如今我也没办法了,只能先找到裴曲言,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哦。”安锦莱点点头,郡主娘亲当初就是要强的,死乞白赖求了皇上赐婚,嫁给霍崇光,幸而她眼光不错,霍崇光确实有出息。只不过这个男人事业方面强劲,感情方面却跟个木头似的,起码在她看来是这样的。而且,他对两个女儿似乎没有什么好感,对儿子也是管教严苛。若不是有个郡主娘亲,他们三兄妹的日子还真不好过。   但是霍崇光有一点好,就是对夫人专一,由始至终也没有纳妾,当初更是连通房丫头也无。他对夫人给了最大的信任,府内事务完全交给了她,而且婆媳之间也从来没闹过矛盾,湘语郡主大概就看上了他这一点。   “在你爹那儿,你只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全都推给娘亲就成。”湘语郡主替她理理额前的碎发。   “是。”安锦莱穿越前是个孤儿,现在对上着柔情万丈的娘亲,她感动得快要哭了,她的手好温暖,她的话好软糯,她的心都酥了。   “郡主,进内宫了。”   “嗯。”湘语郡主便和安锦莱一起下了马车,乘上辇轿。   “郡主,清宁宫已到,请下辇轿。”   安锦莱听着外间的太监已经换成嬷嬷了,虽然说入宫对她而言应该没有什么压力,毕竟只是宫宴而已,乖乖听话,乖乖看戏,乖乖吃饭就好了。而且即使皇后想提前替太子看两眼,也未必看得上她,最重要的是,她还没及笄!所以,她可以放一千一万个心。   只是她又诧异了,那肉文里的皇子是哪根葱,怎么就看上她这毛都没长齐的丫头了,而且后来一连串的XXOO,果然作者的思维是不能理解的。   “澜儿。”湘语郡主忽而扯扯她的袖子。   安锦莱顿时回过神来,随着湘语郡主跪拜下去:“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了,起来吧,听说你今日受了些惊吓,连动作都不利索了。”皇后娘娘朝她招招手,“过来让本宫瞧瞧。”   安锦莱看了郡主娘亲一眼,小碎步走过去,装作害羞地低着头。   “嗯,这眉眼可真是娇俏,抬眼阖目之间看得本宫都欢喜极了,今年几岁了?”   “虚岁十四。”安锦莱特意强调十四,意思是你要挑媳妇就别考虑我啦。   果然皇后娘娘的眼神滞了滞,随即又笑了,快得让安锦莱以为她看花了眼:“湘语,你怎的带了二女儿呐,你家大丫头呢?”   安锦莱一听,原来她当她是霍漪沄呢,难怪这么欢喜。而且问年龄不过意思意思罢,既然于霍漪沄有意,事先肯定知道她已经及笄了。眼下一听她才十四,马上就知道这不是大女儿了。   “大丫头今日忽而来了身子,不便进宫,所以湘语就将她留在府内了。”湘语郡主言辞恳切。   皇后也不疑有他:“原来如此,听说她在外间玩时摔了一跤,没事吧。”    ☆7、宫闱性事   “没事,只是身子有些发虚。”   “嗯。”皇后娘娘初时以为她是霍漪沄才热络着,看这二姑娘还小着,虽说及笄之后再行大礼也未必不可,可是太子殿下年纪渐大,等不了,便不再纠缠她,放她回郡主那儿去了。   安锦莱坐在郡主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作乖巧状。在她坐着天马行空的时间里,其他先来的女眷观察了她几眼,发现没有威胁便将眼神转了开去,转而观察起逐次进殿来拜见的贵女。   安锦莱装乖装了一会儿,发现没有目光在她身上刺探了,就大胆抬了眼,观察着清宁宫。皇后娘娘下首坐了好几位妃子,安锦莱虽然都不认识,可是看看这些美人还是挺养眼的。   皇后身子略丰满,但是胜在肌肤细腻白皙,头上金钗玉簪交错,双耳戴的耳坠缀了颗颗珍珠,脖颈上的项链更是宝石翡翠镶嵌成的,浑身飞光流彩,配上深紫色的广袖宫装,显得婀娜艳美,几乎看不出已经三十有六,而且育有一子一女。   坐在她下首的各位嫔妃装扮没有她雍容华贵,但是都各有特色,环肥燕瘦,胭脂丹红,每个人都像是老天爷用妙手勾画出来的,有的艳丽,有的清秀。   只是每个人都拿捏了分寸说话,也不敢高声,所以显得略为虚假,失了天然的成分,但是在这深宫之中,也不能怪她们了。   安锦莱挺着背看着听着,觉得这些女人还真是能演戏。湘语郡主因为早上就进了宫跟皇后交流过感情,只是因为霍漪沄出了事才回的,所以刚刚才省事了。而那些个女眷们被皇后拉着光问候你爹爹你奶奶的就能问候好久,并着一旁的嫔妃们偶尔还打趣几句,时间就拖得更久了。   终于在安锦莱觉得前胸要贴上后背的时候,清宁宫的掌事宫女来禀报说御花园中已经安置好了,请各位移驾。   皇后娘娘便招呼着贵妃娘娘带女眷们浩浩荡荡地往御花园进发,自己则去皇帝处,待会儿要一同亮相,以显国父国母的恩爱缠绵。   安锦莱不能再跟在郡主身后,而是被安排和其他贵女们做堆,她还真怕这些从小算计大的女孩子们。这不,刚刚她们出殿的时候,似乎是刚刚被皇后娘娘夸了好几句“清丽脱俗”的姑娘,不知被谁使了绊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摔了个狗啃屎,脸都丢尽了,最后只能哭哭啼啼地被送回府去。   安锦莱就更不敢出声了,低调再低调,只顾自己走路。   晚宴设在御花园正中的平台上,这平台阔达五百步,中间布了一张极大的鹿皮毯子。四周水池遍布,池中小亭假山石不断,假山石上还有泉水叮咚,栽花植树。红白茶花在冬末争奇斗妍,旁的柳树虽是光秃的,却挂了各式吉祥宫灯,为这热闹的皇宫又增了一份喜庆和热闹。   但是因为天气还冷,所以周围搭了大型的篷布,还点了篝火,颇有一种将草原风情和宫廷典雅结合在一起的感觉,但是在安锦莱看来,这混搭却有些不伦不类。   安锦莱他们到的时候,大臣们已然在了,女眷由宫女们领着各自就坐,有胆大的闺女则直直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和兄长,示意待会儿可要制造机会,想着今夜能在太子殿下跟前露下绝美容颜。   他们安坐着,中心的高台上近六十名舞姬正挥舞着彩带,扭着婀娜的身子,并和其他舞姬配合,幻化出各种图案,偶尔掩面偶尔娇笑,在场的人无不神迷。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监那尖厉的声音远远地就传了过来。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肃穆起立,待得皇上走得再近些一同跪拜下去,齐呼万岁。安锦莱本不喜跪拜,可是在大家都跪下的时候,她自然而然地也跪下了,颇有一种从众的意味。   安锦莱机械地跟着大家动作,大家起立她也起立,大家安坐她也安坐,毕竟爹娘离得远不能提携着,就连传说中的哥哥也和爹爹坐在一块儿,正在诸多官员群中混个脸熟。湘语郡主和老太君及三太太坐在一块儿,不知怎的霍漪沐居然没来,倒是让她惊讶了一番。   她这边坐着的是各家贵女小姐,就为了方便待会儿让太子查看,若有看上的,估摸着二月份赐婚,三月份就能成事了。   “你是霍府二小姐?”忽而,和安锦莱共用一个桌案的姑娘戳戳她的手臂。   因为歌舞又开始了,安锦莱正可着劲趁这空档填肚子呢,突然被她戳了下手臂,手上的杯盏就落了开去,撒到裙裾上,漾开一片湿痕。   “哎呀,小姐的衣裳湿了。”站在安锦莱身后的清欢见此,惊呼一声,立即有听到声音的嬷嬷过来领安锦莱去后殿处理。   处理完毕,安锦莱只有清欢跟随,走着走着就好像迷路了。   “小姐,我们好像走岔路了。”清欢看看左右的假山石,“那嬷嬷怎地就被叫走了,现下可好,大家都在御花园伺候,我们连找个问路的都难。”   安锦莱也环顾一圈,这些树啊花的长得都一样,她也看花眼了:“你去前面探探路,我往左边这条去看看,若是找着路了就大声叫我。”   “是。”清欢也无法,只能领命前去。   安锦莱便向右走去了,走出约莫二十丈远,似乎听到了低低的人语声,她连忙高兴地朝前去。但是越靠近她就越觉得不对劲,她听声音似乎是从池塘边的假山石那儿传来的,她小心翼翼地靠过去,中间正好有一个小洞可以看到那边。   她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假山石那边是块平坦的大石头,而大石头上俨然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身上的衣饰已经凌乱,一只手,男人的手还在剥着她的衣裳。渐渐的,她娇好的身段就裸露在了她面前。   那男人埋头咬住她胸前的丰盈,似乎技巧很好,惹得那女子阵阵惊呼,叫着:“四皇子,四皇子,你轻点。”   “那你告诉我,父皇那日都跟你说什么了?”   “皇上什么都没说。”女子说着,还娇娇喘着粗气。   “我不信。”四皇子嘴上说着,手上已经大力地扯掉了她的下裙和亵裤。   “四皇子,我都是你的人了,我还会骗你吗?”女子抱住他的腰,同时也以最快的速度除了他的衣袍,扯掉了腰带。   “那倒是。”四皇子沉着声音笑笑。   “四皇子,快给我。”女子妩媚地恳求着。   “这就给你。”四皇子的声音急促,似乎已经冲了进去,然后那女子就开始时有时无地呻吟起来。   安锦莱看着这景象,他们还真是不怕冷。她还是赶紧走吧,居然看见天家乱伦的场景,要是让那四皇子知道了,她估计没命。她往后踏了一步,却不小心脚底踩滑,一颗石子踢了出去,发出了比那对男女更重的声音。   “谁?”四皇子提起声音喝道。   安锦莱的心都吊了起来,听声音,他似乎已经过来了。忽而身后贴上来一个人,捂住了她的嘴巴就把她往后拖,她连忙手向后捶打着那个人,打不过,掰他的手,趁他渐松的时候又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可是那厢四皇子却已经从假山石后边出来了,她看着好像躲不过了,身后的人趁她发愣又捂了她的嘴,一使劲将她抱着躲进了假山石洞中。他还顺手向外弹了一颗石子,四皇子头顶便掉下了几个烂柿子砸在地上,其中一个还掉在了他肩头,留下一滩污痕。   “混账。”四皇子气极,那污痕简直就毁了他的衣袍,可是手又掸不去,只能沿着小径迅速走开。   “四皇子,你去哪儿?”那女子也已经穿戴整齐,出来了。   “袍子脏了,我回去洗漱,晚上父皇肯定会去母后那儿,你安生在你殿里等我。”   “嗯。”那女子得了他的话,微微翘了翘嘴角,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安锦莱见他们走远,可是身后那人的手还放在她腰间,嘴巴也被捂住,又对身后的人拳打脚踢起来。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   安锦莱被放开了,却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侧过身来,尴尬地捂了捂眼:“公子,是你,你又救了我。”   “你知道我救了你,你还这般对我?”白衣公子挑着眉看她,却把手拿到她眼前。   安锦莱看到上面红色的牙印,有几处还流了血,更加惭愧:“公子,真是抱歉,是我鲁莽了。”她说着,已经从袖子里掏出绢帕,开始替他包扎:“公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刚刚着实是吓坏了。”   “嗯,看得出来,不过刚刚看到的事情,你最好将它忘了,当什么都不知道。”   “是。”安锦莱听出他声音中的隐忍和威压,不禁怀疑他是谁,“不过公子救了我两次,我却还不知道公子名讳,可否告知?” ☆8、所谓伊人   “名讳?”白衣公子笑,露出一口白牙,璨若星辰,几乎要闪了安锦莱的眼,他似乎比下午时好相处了,但是在这暗夜中又多了几分神秘莫测。   “公子怎么看着我像看笑话似的?”安锦莱嗔他一眼。   “嗯,没什么。”白衣公子的笑容却更大了,那笑意从嘴角漾到了眉眼处,又渐渐地在空气中散开来,“只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我,觉得,有些好笑。”   “公子不愿告知就说,何必这样笑话人家。”安锦莱被他莫名其妙的笑弄得有些恼,咬了咬下唇。   “唔,你可以叫我晖哥哥。”白衣公子还继续笑着。   “我和公子并不熟吧,怎的就叫哥哥了,你这是占我便宜吗?”虽然眼前的男子救过她两次了,但是她本能地对这肉文里的男子有成见,听他这么轻佻地说话,肚子里的火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白衣公子似乎也觉得自己逾越了,面色滞了滞,看着她的眼抬了起来:“似乎有人来找你了,我先走了。”   安锦莱还想说些什么,白衣公子已经没了影。   “小姐,可找着你了。”   安锦莱站了一会儿,就看到清欢领着几个宫女提着宫灯过来,看到她一副谢天谢地的表情。   “刚刚走迷路了,转了好久没出去,还好你找来了。”安锦莱走到清欢身前去,示意宫女带路。   “呀,小姐,你的裙裾又脏了,衣袖上的珍珠也掉了几颗,这里还破了个洞。”清欢突然拉起她的手臂,惊呼。   安锦莱这才发现她刚刚整理好的又乱了,想是刚刚和白衣公子纠缠时弄的,无奈:“去清宁宫偏殿请嬷嬷处理一下吧。”   “小姐,你的发饰也乱了,还真是。”清欢念念叨叨的。   安锦莱也无法,只能任由她碎碎念,一边让嬷嬷给她处理。在她等待的时间里,也不时有其他的贵女进来,要么是衣袖脏了,要么就是裙摆染上了污,但是过一会儿就出去了。   “呜呜,好疼好疼。”   忽然,外面被扶进来一个姑娘,面上泪痕点点,哭得梨花带雨。   “快请太医来,王大小姐扭着脚了。”随即,有宫女出去了。   “二小姐,都处理好了。”两个嬷嬷给她理了乱发,缝了衣袖,恭敬说道。   “多谢嬷嬷。”安锦莱道谢完毕,清欢给她们点好处便走了,这些人情世故清欢是会做的,她倒不必担心。   回到宴席上,平台上是一个女子在独舞,柔软的娇躯正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曼妙舞姿配上抑扬顿挫的歌曲,宛如天外飞仙。   “哎呀,你可回来了,适才真是抱歉。”刚刚污了安锦莱衣裳的姑娘看到她,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了。”安锦莱见她这般,笑笑。   “你刚刚不在,真是可惜了。”   “怎么了?”   “你没见着,刚刚太子来了,那边的几位姑娘争相献艺,却没想到台子边上有水,摔得轻的只脏了衣裳,重的呀,就送到太医院去了。不过,最后王家的两位姑娘还是上去了,结果大小姐不小心被二小姐绊了一下就把裙裾给踩裂了,只能狼狈地去处理了。而且我看出来了,她脚一跛一跛的,是扭着了,偏强撑着。但是太子只看了一刻就走了,元宵佳节的也不知是要处理什么,那么急。”   安锦莱刚刚看到的王小姐是说脚扭了,但是在人前当然要保持最后一点好印象。她想想这些姑娘也真是的,一个个赶着上去让太子糟蹋,一辈子对着那么个男人,还要时刻和其他女人争斗,累不累啊。而且,她们现在就闹成这样,到时候在宫里待得久了,段数肯定更高。   她一定要低调,千万不能跳进那深渊里去。   “你是霍府的二小姐吧?”那姑娘在她呆滞的眼前晃了晃手。   “是,我叫漪澜,你呢?”   “我叫云出岫。”   安锦莱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想了一会儿忽的眼睛一亮:“原来你就是云出岫啊。”   “咦,你知道我?”   “嗯,我常听我大哥提起你。”   云出岫的黑眼珠转了一下,脸就烧了起来,害羞地别过脸去,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又忸怩地转过来问她:“霍大公子跟你说什么了?”   安锦莱知道的大概就是霍明泽喜欢云出岫,别的可是一概不知,但是眼前的姑娘虽然性子有些急,但也是个豁达的,对她的印象比旁的要好很多,想了想,准备开始忽悠:“我哥哥说你,人长得漂亮,性子也恬静,而且说话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他很喜欢。”   云出岫听着前面的话是脸越来越红,听到最后一句,口里的茶却不小心喷了:“这话是你编的吧?”   “怎么会,我大哥就是这么说的。”安锦莱说着还看了一眼在霍崇光身边正襟危坐的霍明泽一眼,不巧他也正往这边看,便对着云出岫努努嘴,“你看,我大哥正看你呢。”   云出岫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霍明泽一副被抓着了的心虚表情,故作镇定地回过头去喝酒,可是酒杯里似乎是空了,只能尴尬地让人添,惹得云出岫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你觉得我大哥怎么样?”安锦莱戳戳她的手臂,虽然她和那大哥不怎么熟,但是好歹是她大哥嘛,跟原来的霍漪澜肯定关系不错,不然她这身子怎么这么主动地为霍明泽着想,还这么八卦。   “他啊,正事上倒是挺好挺干练的,可是私底下也忒正经了,我看着跟木头似的。”   安锦莱没想到原来大哥是这款的,他随的居然是霍崇光那性子。云出岫可不是湘语郡主,那么有什么姑娘会倒追他啊?看来,这大哥果然需要帮助,难怪湘语郡主和霍漪沄会那样说话。   “你会跑马吗?”云出岫似乎对她很有好感,凑过来问道。   “我,不会。”安锦莱迟疑答道。   “不如过几日我来找你跑马吧,不会的话我来教你。”   “真的?”   “嗯。”   云出岫是自来熟,安锦莱也就不跟她客套闹生疏了,而且骑马诶,她好想去感受一下,当下就答应了。两个人便约定了后日去城郊跑马,不过也要天气晴好才行。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倒是异常地和谐。歌舞升平,君臣和乐,女眷娇俏,安锦莱也和云出岫聊着天,因为是同龄,安锦莱的阅历又多一些,所以谈起来很热络。   回到府里,霍明泽就戚戚地靠过来,但是他果然是有些嘴笨,说了半天只问她晚上在宴席上吃饱没,天气这么冷没冻着吧,半天没问到点子上。   最后,安锦莱忍不住了,但是她的身份毕竟是有教养的,最后说了一句:“云姑娘约我后日出去跑马,可是我不会,不如大哥到时候陪我去?”   霍明泽听她这么说,乐呵地笑了,直点头。   安锦莱心里道一声傻子,便说要去看霍漪沄,走了。   等安锦莱走出好远,霍明泽才发现他刚刚的行为不妥,而且小妹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他恼得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但是想到后日能见伊人,心里又高兴起来。   安锦莱到漪沄阁时,湘语郡主已经在了,正小声训斥着霍漪沄。霍漪沄只穿了件单衣,呆呆地坐在床上抱着腿,但是眼睛红红的。她悄悄地走近,叫了声“娘亲”。   “澜儿,你怎么不回房歇着?”湘语郡主回头见是她,脸色缓了缓。   “娘亲,事已至此,你也别怪姐姐了。”   “但是我派出去的人都没找着曲言,那孩子不知是不是个黑心肝的,我以往都白疼他了,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湘语郡主恨恨地拍桌子。   “怎么了?”霍崇光闻声进来。   安锦莱心中咯噔一声,以霍崇光的严厉,霍漪沄恐怕没好日子过:“爹,姐姐只是身子有些不适。您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去歇着。娘,您也是,跟爹回去休息吧。”   霍崇光惊疑地看了她一眼,他的女儿跟他从来都不亲,这漪澜今日却这般贴心,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又有一点被哄骗的感觉,转而向着湘语郡主:“湘语,漪沄怎么了?”   “没事,就是女孩子家家的,身子有点不舒服就哭哭啼啼的。老爷,我们也回去吧,让她们姐妹说会儿话就好了。”湘语郡主不由分说就把他拉出了霍漪沄闺房。   安锦莱见他们离开,松了一口气:“姐姐?”   霍漪沄初时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了半晌,最后悠悠地说道:“澜儿,我太傻。”   “姐姐,是我来晚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去了素冠庙的?”霍漪沄这时终于反应过来。 ☆9、桃花一朵   “是薄暮跟我说你和表哥要出门的,我昨日就看表哥对你的眼神不一般,你们今日又单独出去,我不放心就追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你会去那儿,问了路上的人才知道你们往城西去了,可是路上跟人纠缠耽搁了。”安锦莱努力地让她听起来没有破绽。   霍漪沄也没有再深究,这一刻她心底还是牵挂着那个弃她而去的男人,她有点心寒有点恨。但是眼前的是她的妹妹,那日若不是她,恐怕也不能在歹徒手下存活,她总不能对她甩脸色:“澜儿,那救了我们的人是谁?”   “我不知,我担心你,就忘了问。”   “嗯,我看他有些面熟呢,但是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哦。”安锦莱现在对于那白衣公子的印象处于不好不坏的境地,没多少话,反而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姐姐,下午那场面,你被吓着了吧?”   “还好,他捂了你的眼,也替我挡了一些,只是有个人的手生生被他断了,他那白色的袍子上也没有半点痕迹。看起来是个书生模样,却没想到身手这般了得,比大哥好了不只一星半点儿。”   “嗯。”安锦莱想到那白衣公子周到地捂了她的眼,笑了笑,应该是个好人。   “澜儿,你长大了。”霍漪沄见她只是恬静地笑着,抚了抚她的面,“从去岁冬开始,你就安静了很多。”   “呵呵。”安锦莱只了解文中过年后的事情,之前的事情齐雅茜交待得不是很清楚。而去岁冬,她就没什么印象了,霍漪澜这副身子对去岁冬好像也没什么触动。   “你又这样了,每每提起那件事你就沉默,但是有些事情憋着不会舒服的,不如说出来。”   安锦莱听她这么说,不禁想霍漪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明明是她开导霍漪沄的,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哎,冷公子是个好人,只是那样的家世,你也不想想。”   安锦莱听着好像是霍漪澜的过往情史啊,为什么霍漪澜好像选择了遗忘?她决定沉默,看霍漪沄怎么说。   “别说他家境贫寒,即使是普通人家,他的身份也太低微,而且他母亲未婚生子,人品再好也只能是个私生子。况且他现在还有外祖羁绊,将来的日子肯定更不好过,爹娘也是不愿你受苦的。”   “嗯。”安锦莱想着难不成是霍漪澜喜欢了个家境贫寒的私生子啊,结果被霍家棒打鸳鸯了。可是为什么霍漪澜对此事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是原主已经彻底被她替代了?她决定晚上找作者大大来问问,怎么突然间又整出一朵烂桃花来。   “我看你大概是想通了,这样就好。”霍漪沄微微笑,“不过以后可要擦亮了眼,你看裴表哥,我原本也以为他会是最好的归宿,结果今天一事却让我彻底看清了,可惜我已经没有选择。”   “姐姐……”安锦莱知道古代女子的贞操观都很重,况且还是这样的人家。她今日是受蛊惑的成分大,还被下了药,怎么也不能怪她。但是她这么平静,反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霍漪沄似是受不了她探究的眼神,开始赶她。   安锦莱脑子有些混沌,点点头回了漪澜阁。   “小姐,水都快凉了,你可回来了。”薄暮见她回屋,就亲热地凑上来。   安锦莱想起早上的事情,对她已经生了戒备,但是此刻没有证据,她也不便发作:“薄暮,我有些渴了,你去给我做碗芦荟羹来。”   “是。”   清欢对于她刻意的疏离有些奇怪,不过也没说什么,只吩咐了春兰几个伺候卸妆。   卸妆完毕,薄暮也还没回来,安锦莱也不追究,只跟清欢说要睡了,那芦荟羹就留给她喝了。   清欢只好伺候她洗漱了,就挑了灯退出去。   安锦莱躺在床上,摸摸笔尖,三下。   “你干嘛?”齐雅茜的声音懒洋洋的。   “作者大大。”安锦莱谄媚地叫她,虽然她不必发出声音,但是表情还是不自主地要做,所以势必要将人赶出去。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齐雅茜不耐烦道。   “作者大大,那个薄暮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   “大大,你写的文怎么能不知道嘛?”   “不知道。”   安锦莱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只好换话题:“那,那个冷公子是怎么回事啊?”   “唔,这个啊。”齐雅茜突然间笑起来。   “是霍漪澜的心上人?”   “哦,不是。”   “啊?”   “是你的初恋。”   “关我什么事啊?”   “嗯,我修了一下文,觉得你需要一个初恋情人。”   “大大,你修文了?你怎么能修文呢?这不是神展开吗?”安锦莱的脸都苦了。   “嗯?”齐雅茜不满地加重了声音。   安锦莱的小心肝顿时就颤了一下,唯唯诺诺道:“大大,我真的以后再也不看盗文了,你放了我吧。”   “哼,你不提还好,一说我一肚子气。你刷的一片负分到现在还挂在那儿,害我爬月榜无望!”齐雅茜一挥衣袖,消失在她眼前。   “大大!”安锦莱真正欲哭无泪,她怎么就干了这蠢事,还招惹了个记仇的作者。但是自责有什么用,如今这日子除去对XXOO的担忧,生活水平可比以前的她上了N个档次。   她以她的阿Q精神冲淡了苦逼到极致的情绪,忽而窗棱纸上印着一个黑影,她惊叫一声:“谁?”   窗外的人听到声音,立即消失了。   清欢听到动静,立马点了火烛进来:“二小姐,怎么了?”   “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躲在窗外,我叫了一声他就跑了。”   清欢听了,着急地招呼春兰几个去问护卫,赶紧在府里查看查看,省得混进了贼子还不自知。   安锦莱捏着锦被,紧张地坐在床上静待结果,没多会儿春兰就跑了回来:“小姐,是你多心了。刚刚护卫大哥查看了,发现是窗前那株玉兰上挂了件衣裳,在那儿飘荡着呢。不过现下已经被取下来了,小姐安心睡罢。”   “是这样。”安锦莱讷讷地点点头,但是刚刚那个影子确实诡异,她还是没放心。   “澜儿,怎么了?”湘语郡主和霍崇光的主卧和漪澜阁只隔了十丈远,二人私语间却听到了这边异常的嘈杂声,只披了件斗篷就过来了。   安锦莱便将事情跟郡主说了,霍崇光也披了衣裳过来,只因是姑娘下榻处便只站在门外,蹙着眉:“湘语,你今夜陪着澜儿睡吧,我出去一趟。”   “好,你小心点。”   安锦莱揣摩着霍崇光的语气,再看湘语郡主的表情,顿时觉得那根本不是一件衣裳,而是真正有人觊觎着她。   湘语郡主吩咐了清欢几句,便睡在了安锦莱身侧,轻轻拍着她的背。尽管安锦莱以前也是和室友一起睡,但是湘语郡主却是以母亲的身份陪着她。她自小就被遗弃,即使在孤儿院里也是遭白眼的时候多,等到脱离孤儿院自力更生时,她又每日为生计发愁奔波。她从来没感受过母爱,她心中顿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眼眶温热。   “澜儿怎么哭了?”湘语郡主低头看到她眼中泪水直打转,心疼地问道。   “我,只是很久没和娘亲一起睡了,有些感触。”安锦莱抱住她的腰,头埋到她怀里。   湘语郡主轻轻地叹了口气:“咱们娘俩确实很久都没有这般亲近了,是娘粗心了。”   安锦莱摇摇头,闻着母亲的味道,贪婪地吸着,对于她来说,这一刻比什么都奢侈。虽然穿越有太多的不确定,但是能感受一回母爱,她即使是死都值得了。她这么想着,往日的心酸涌上心头,越想越觉得委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虽说都十四岁了,但到底还是个孩子。”湘语郡主抚着她滑溜的墨发,语气伤感,“过了八月,你都能嫁人了。”   “娘亲,我不要嫁人。”安锦莱抬起泪眼,她宁愿这辈子就赖在她身边。   “傻孩子说傻话,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不舍得顶多家里多留两年就是,可不能说不嫁人。”湘语郡主没好气地笑她。   “娘亲,我说真的。”安锦莱决定了,她就要在霍府赖着,死也不走了。   “傻孩子,刚刚受了惊吓,又哭了一通,并上今夜在宫里受的罪,肯定累坏了,快睡吧。”湘语郡主拍拍她的小脸蛋,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安锦莱听她这么说,确实感觉到累了,点点头,孩子气地抱住她的腰,缓缓入睡。    ☆10、半日生活   第二日一早,湘语郡主还给安锦莱梳了发,霍漪澜尚未及笄,发辫本该是放下来的,可是她却心血来潮给梳了个飞天髻,看着镜中的女儿因为换了个发型一下子就长大了,感触良多:“澜儿,你确实长大了,虽说离及笄还有几个月,可眼下看来比你姐姐还懂事些。”   “娘亲,姐姐只是性子软些,并不是不懂事。”安锦莱握住她的手。   湘语郡主摸摸她的脸:“好孩子,还好我生的三个孩子都听话,虽说你姐姐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可总归还有办法补救。不过三爷家的那个丫头就闯大祸了,估摸着现在还在关禁闭。”   “漪沐她,怎么了?”安锦莱记得她关禁闭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啊,怎么提前了?难道大大又修文了?   “小孩子家家别管这么多,小小年纪皱着眉头,小心变成老太婆。”湘语郡主却将话题给转开了,用手指揉开她蹙着的眉峰,“你去陪陪你姐姐,我还要吩咐人出去找曲言,那孩子该不会是怕我怪他,不敢出现了吧。”   安锦莱见湘语郡主提起裴曲言并没有多气愤,也不知霍漪沄是怎么跟她讲的,但是此时此刻她也不能火上浇油。虽说裴曲言就是个渣男,但是照之前的剧情看来,他是应该有什么苦衷的,就给他一次机会,看他怎么说,现下还是先稳着看看情况吧。   “澜儿,听说你昨日应了云家姑娘的邀约?”湘语郡主替她点了眉心,缓缓问道。   “是,娘亲,我想让大哥陪我一起去。”   湘语听着,笑了一下:“云家姑娘确实不错,年纪不大,但胜在爽直,而且聪明。因着她和云贵妃是姑侄,眼下盯上的人家挺多。你那大哥性子木讷,要想找媳妇,还真得帮衬着些才行。”   “澜儿知道了。”安锦莱脆脆应道。她脑袋瓜子转了一下,原来云出岫是贵妃娘娘的侄女啊,难怪皇后对她没什么脸色。她坐在一群贵女中间,旁人也没把她怎么样,大概也是因为她基本上已经不可能成为太子妃了,毕竟皇后不会允许两个云家的女人夺去她最爱的两个男人。   但是云家显贵,她大哥如今也是难得的青年才俊。虽说皇后和云贵妃势如水火,太子却和云家走得很近,皇上也非常倚重于云尚书。据说前两年就是云家的大公子一直陪着太子在外闯荡,立下了汗马功劳,以后更是前途不可限量。   湘语郡主给她妆点完毕,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就将她交给了清欢,还令人知会大少爷,等他从朝中回来就陪着她。   安锦莱知道,湘语郡主和霍崇光都已经感觉到了暗处的冷箭锋芒,奈何敌人在暗,他们只能先这样防着。霍明泽虽然年纪还不到十八,但是武艺高强,而且亲哥哥总归是比旁的人更注意些。   她用过早膳后就去了漪沄阁,霍漪沄却还躺在床上,没有起身。   “澜儿。”霍漪沄微微睁了眼,就看到她坐在床边,淡淡出声。   “姐姐,今日外面阳光很好,我们出去走走罢。”   “不了,我不想出去。”霍漪沄坐直身子,凝香怕她冻着,赶紧过来给她披了件罩裳。   “那姐姐漱漱口,先喝碗热粥。”安锦莱适才进屋时就看凝香端着早膳和热水,一脸的为难,软声劝道。   “也好。”霍漪沄虽然心里不畅,但是妹妹这样关怀,她也不能再推却,不然就显得太不知人情了。   安锦莱看凝香伺候着她用了早膳,她就坐在一旁看着。霍漪沄确实是大家小姐的典范,即使是做这些普通的琐事也是动作高雅,姿态优美,只是性子太软,加上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才被引诱了。   “澜儿,你想做太子妃吗?”旁边伺候的丫鬟全都退下去之后,霍漪沄突然开口问了这么句。   安锦莱摇了摇头:“不想。”   “我也不想,所以那么做我不后悔。只是,表哥他……”霍漪沄说着说着就哭了,“表哥他……”   “表哥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安锦莱扶住她的肩,言不由衷地为裴曲言辩解。   “他就那样抛下我,指不定将来还会做出抛妻弃子的事情来,他的行为真正是令我寒心,我还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   “姐姐,娘亲和爹爹都已经在找他了,万事等找到他再说罢。”   “嗯。”霍漪沄渐渐停住哭泣,“澜儿,你既不想做,就要小心了。未及笄的姑娘也不是不可能成为太子妃。娘亲和宫中关系向来不差,爹爹虽说只是皇商之身,可祖母的身份还摆在那儿呢,一品诰命夫人,加上祖父是三朝功臣。若不是当初祖母迫于朝廷之势,自甘贬低,做了商人之事,恐怕太子妃之位根本就没有悬念,直接落在了我们家。如今各家旗鼓相当,爹娘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为了大哥和霍家的将来也会拼一拼,祖母从高处下来也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形势。你只能自行先想好说辞,就是找个心上人先挡一挡也是使得的。皇后娘娘不会选一个心里没有太子的女子,只是你千万不能像我这般做傻事。”   “我知道了。”安锦莱一串话听下来,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的。   “那个冷公子,你可千万别想,我听凝香说你昨日认识了云姑娘,应了邀约去跑马。我听说他大哥还不错,你不如先做做样子,挡一阵,等皇后选定了,你再安心找自己的良人。”   “多谢姐姐,我自有分寸。”安锦莱想着跟个不认识的男人闹暧昧,还真是有点不可思议,不过为了不成为三千怨妇的怨气集中点,她也只能小心着了。   “你明日去跑马,服饰还没备吧,我那儿有好几套,让碧芜带你去挑。”   安锦莱知道她这心情时好时坏的,这时候大概又想要清静了,便应下,叫了凝香进来伺候,遣了薄暮跟碧芜去挑。差不多就是给安老太君请安的时辰了,她便拾掇拾掇心情去陪了老太太一会儿,虽说老太太心思活泛,还想着太子妃之事,但是她讨了她的欢心总归是不会错的。   等她从安老太君的院子出来,霍明泽也回来了,进门出门间正好遇上。   “大哥。”安锦莱甜甜地叫了一声。   “嗯。”霍明泽微微扯了扯嘴角,递给她两只木头做的小鸟,“听说女孩都喜欢玩这个,给你。”   安锦莱诧异接过,其实他是想给云出岫吧,但是她和云出岫都已经过了玩这些玩意的年纪,顿觉好笑:“大哥,我看你还是送梅花吧,你想想云姑娘一个大姑娘家,跟个三岁顽童似的拿只木头小鸟像什么样?”   “什么?”霍明泽没想到自己那点心思这么快就被戳破了,挠了挠后脑勺,随即心思又转到别的地方去了,“可是齐家成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原来是诳我。”   “大哥,明日要跑马,我还不会呢,你不如给我做条马鞭,顺便给云姑娘做一条,我代你送给她。”   “马鞭?我屋里有几条剩的,待会儿拿给你。”   “你还真是木头脑袋,你那是男孩子的东西,又长又粗糙,女儿家的马鞭要可爱秀气,连这都不知道。”安锦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儿。   霍明泽脸红了红,为自己的木头脑袋辩解:“我怎么知道女儿家要什么样的,就像你跟三妹妹,今天喜欢这样的,明日喜欢那样的,我天天看了也没看出所以然来。”   “没事,以后有我给你做军师呐,赶紧去做两条像样的鞭子。”   “我一个人做恐怕不成。澜儿,不如你去暖阁等我,我取了材料过来当着你的面做。”   “也好。”安锦莱见他走远,便先去了暖阁,明日拿条马鞭去交个新朋友,拐个嫂子回来,真是不错。   做马鞭有现成的鞭子并不难,而霍明泽所谓的做不过是给上面挂两条穗子,缀几颗珠宝罢了。安锦莱觑着盒中的小颗宝石,不知真假啊,捏起一颗来看,在冬末的阳光下闪着动人的光芒。   “澜儿,你是没见过宝石?眼睛这么亮。”   安锦莱正把玩着,猛然听到身后一个不熟悉的男声,她正想转头,那人已经转到了她跟前。   “怎么,几日不见,不认得你三哥哥了?”   安锦莱一听,原来是霍漪澜二叔家的公子霍明渊,只比霍明泽小半年。因为二叔英年早逝,所以向来是由安老太君亲自管教的。只不过这个三哥哥向来性子跋扈,祖母也难以压制,好像前年还发生了什么事情,被安老太君赶到佛山去关了半年紧闭。现在看来眉眼间淡淡的,眼珠子虽亮,但是完全没看出跋扈的样子来,想来是被磨圆了。   “澜儿,要不是我是三哥哥,我还以为你看上我了,盯我这么久。”霍明渊笑着打趣,手上却不轻不重地在霍明泽肩上擂了一拳,“好大哥,你也不跟我招呼了。” ☆11、眉来眼去   “我忙着,你跟澜儿玩。”霍明泽把他推到旁边的椅凳上,自顾自做穗子。   安锦莱听着他口气,霍漪澜跟他的关系定然不差,说不定两个性子乖张的人还是同类,惺惺相惜呢。她总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不然就要被人怀疑不是原来的霍漪澜了:“三哥哥,你前两日去哪儿了?都没见着你。”   “你忘了,我替祖母送了两座玉观音到佛山去了,今早才回来。本以为你会来迎接我的,结果我一回府,谁也没见着,就被祖母拉去训了一顿,这不到你这儿讨安慰来了。”   “祖母训你什么?”   “咳咳。”霍明渊却忽而咳嗽起来。   “三哥哥得了风寒?”安锦莱连忙让清欢给他沏点润嗓子的茶来。   “没事,只是早上出门早,吹了点冷风,那冷风灌喉咙里,现在有些干。”霍明渊笑了笑,眼底却有一丝的忧郁。   “过几天就是二叔的忌日了,到时候我跟澜儿陪你一块儿去。”霍明泽做完一条鞭子递给安锦莱,对着霍明渊道。   安锦莱听出来了,原来他是为父亲伤心,难得还是个孝子。但是她嘴上并没说什么,只是把玩着手上的鞭子。霍明泽嘴笨,那是对男女之情,不过手头功夫,还有对兄弟姐妹都是不错的,说话也直达靶心。   霍明渊看着嚣张,实则心底柔软,而且对她这个妹妹还算不错。三叔家的两位兄弟在元宵节那天的宴席上见过一面,好像大的比霍明泽小三个月,比霍明渊大两个月,叫霍明勋,小的才十岁,叫霍明幼。至此,霍家的亲戚差不多都认全了。   “澜儿,那鞭子比我好看?”霍明渊突然伸手将鞭子抢去了,故作愤愤道。   “三哥哥,这鞭子确实比你好看。”安锦莱将鞭子抢回来,故意气他。   “好啊你,我本来还从佛山带了些好玩意回来准备给你的,你又讨不了我欢心,那我还是给别人好了。”   安锦莱一听说有礼物,还是好玩的玩意,眼睛就开始冒星星,涎着脸靠过去:“三哥哥,你最好了。这鞭子哪能比得上您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潇洒阔绰、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樱桃……”   “得得得,你这张嘴,前边儿听着还成,最后连樱桃小嘴儿都要蹦出来了,这是形容男人的词吗?”霍明渊摆摆手,打断安锦莱故意的揶揄,“知道你好玩,那些玩意刚刚因为祖母的叫唤没来得及拿,等晚间我让碧珊给你送来。”   “好,三哥哥最好了。”   霍明渊戳了戳她眉心:“玩心这么重,还是个没长大的黄毛丫头。”   “哎呀,三哥哥要送我礼物嘛,我哪能不收着呢?”安锦莱歪着脑袋,略为孩子气,可是目光却正好对上进屋来的霍漪沐。她不是被关禁闭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三哥哥,你又送什么好东西给二姐姐了?”霍漪沐撅着嘴,一屁股坐在安锦莱身旁。   “我还能送什么好东西,你没看我两手空空还在这讨茶喝嘛?”霍明渊摊了摊手,摆明了糊弄她。   “哼。”霍漪沐气愤也没用,但是她的眼睛却已经盯上霍明泽手上的马鞭了,“大哥哥,你这是给女孩子的马鞭吧,这么秀气,还缀宝石呢,是给我的吗?”霍漪沐看到霍漪澜手上已经有一条了,正好霍明泽做完了,伸手就抢。   幸而霍明泽眼疾手快拿到了身后去:“这不是给你的。”   “那是给谁的?澜姐姐已经有一条了,沄姐姐也不喜欢这些玩意,你不给我还能给谁?”   霍明泽并不想太多人知道他的心思,微微红了脸。   “大哥做的两条都是给我的,我约了云姑娘出去跑马,我留一条做礼物呢,不成?”安锦莱跑到霍明泽身后取过马鞭,揣到怀里,朝着霍漪沐吐吐舌头。   霍漪沐看两个哥哥都只顾着霍漪澜,心里气愤也无法,未免讨个没趣只好换话题:“澜姐姐明天出去跑马?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霍明泽沉了脸。   “我为什么不能去?澜姐姐都可以!”霍漪沐开始耍小孩子脾性。   “云姑娘只约了澜儿,那是云家的私人马场,你去什么?”霍明泽摆明了不让她去捣乱。   霍漪沐听了无话可说,毕竟是大家闺秀,当着兄姐的面也只能闹得一时脾气,扁着嘴跺着脚走了。   “妹妹不带三妹妹玩,那带我玩嘛?”霍明渊也是故意,凑过来。   安锦莱的表情滞了滞,她已经请了霍明泽,本来就是想给他和云姑娘制造机会的,再带个霍明渊恐怕不大好:“好哥哥,我下次再带你玩,你明儿个还是安心在府里待着吧。况且你刚从佛山回来,需要多休息。”   霍明渊听着她的话,好像是为了他好,其实就是不带掩饰的拒绝,撇撇嘴。   ******   大梁也不知是在什么纬度上,虽然春天快要来了,但是这气候实在舒适,除了下小雪那天就没冷过。第二天天气还算不错,太阳比之前几天还大些,风吹在脸上也不算冷,况且安锦莱还披了大大的斗篷。   辰时还未过,云出岫的马车就已经来到了霍府门外。   安锦莱本想起用霍府的马车,可是云出岫不由分说就将她拉上了自己的,便只让霍明泽骑了马,霍府的马车则在身后不远处跟着,几人缓缓往城郊去。   云家马场在东门外,不知有多大,反正安锦莱踏上马场就看不到头,只看到一片微黄,但是经常能看到有红的黄的花点缀其中。周围倒是有大片的常绿灌木,每隔百丈还有云松杉树高耸着,偶尔会有一只松鼠在上面跃过。   “澜儿以前没跑过马,你给她挑匹温顺的。”   安锦莱回过神来,云出岫已经在吩咐马夫给她挑马了:“出岫,那匹黑马真漂亮。”   “那匹马性子极烈,除了晖哥哥谁也不认。你虽没眼色,但是眼光很好,这是烈马更是好马,要是驯服了,那可是日行千里都不在话下。”   “哦。”安锦莱确实不识马,只是觉得它长得又高又壮,一身乌黑的鬃毛很帅气而已。   “大小姐,前两日大少爷送了一匹枣红小母马来,霍二小姐不如就骑它吧。”马夫带着她们转了一阵,指着一匹短腿丰满小母马道。   “好,就她了。”云出岫顺便令人将自己那匹也牵了来,两个人脱了斗篷,都是一身劲装。不过云出岫着碧蓝色,安锦莱穿的则是霍漪沄的艳红色骑马装,对比之下给萧条的草场带了了不少生气。   待得她们牵马出去,霍明泽已然在马场上跑了好大一圈了,看到云出岫,再次规矩地打了招呼。安锦莱看出他的拘谨,扯扯云出岫的袖子,云出岫嗔她一眼,叫下人取马鞭来。   安锦莱这才想起自己忘了:“清欢,马鞭呢?”   清欢顿觉好笑:“小姐,我手上都抱了半个时辰了,你才想起来。”   安锦莱取过装马鞭的檀木盒子递给云出岫:“出岫,这是给你的。”   云出岫诧异接过,只见鞭子自身弹性十足,长度给她也正合适,而且鞭子握手处周到地圈了一层软布,旁边则挂了两条秀气的穗子,最顶端还缀了两颗红宝石:“这么贵气的鞭子我可是第一次见,而且店家一般不做这样的,你自己做的?”   “不是我,是我大哥做的。”安锦莱朝霍明泽努努嘴,霍明泽没想到妹妹这般早就把事情捅了出去,尴尬偏过头。   云出岫嘴角扯了扯,最后落落大方地向霍明泽行了个礼:“多谢霍大公子。”   “不客气。”霍明泽僵着脸,眼睛却在瞪安锦莱:你悄悄地给就好了,还当着我的面,多尴尬。   安锦莱也瞪他:还不是给你制造机会吗?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云出岫见他们兄妹两个眉来眼去,霍明泽平时面瘫似的脸此刻多了表情也够有趣的,不禁笑出声。她笑了一会儿,阻止了两个无声瞪眼的人:“澜儿,你是要我教,还是要大公子教?”   “唔,你找个马夫教我就好,你跟我大哥跑马去吧,别管我。”安锦莱心想她这妹妹做得多称职啊,却不料又受了霍明泽一个白眼,云出岫则因为她毫不掩饰的送作堆行为直接红了脸。   “罢了,就找个马夫教你。”   云出岫听着霍明泽似乎比她更加不好意思,这会儿更是连妹妹也不管了,掉过马头朝那边小步跑开了。   安锦莱默默汗,这个大哥还真是半点情商也无,人姑娘家都没这么矫情:“出岫,你别看他跑了,实则他心里全都是你呐。你那根鞭子他可是做了一下午,比我这根好看百倍。”   云出岫抚摩着手上的马鞭,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去,你就会打趣人,我约的明明是你,你却还带了你大哥来。”   “你没叫别人吗?”安锦莱歪过脑袋,视线落到她后方,“那那边来的是谁?”   云出岫诧异回头,果然两个人进了马场,一黑一白,站在离他们百丈处,高兴叫道:“大哥,你们怎么来了?”云出岫叫着还一边赶了马跑到近旁去,安锦莱不会,只好静静地等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收藏此文章 ☆12、有失分寸   她就看着来的是两位公子,云出岫似乎是在向他们介绍她,那两个人听着还时常转过头看她一眼。她承受不住那目光,便躲到小母马身后去,她躲着偏又露出个小脑袋偷看,三个人也不知在说什么,云出岫偶尔会回过头来看她,但是那表情一副八卦样,笑着直点头。   安锦莱安静地等着,又不禁腹诽,三个人该不会是在算计什么吧,这么久。可也没多久,云出岫就带着两位公子到她这里来了,她开始时没看清,这会儿却发现其中一位公子就是之前救了她的那位。   云出岫眼睛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最后被她大哥敲了一记,才缓缓介绍道:“大哥,晖哥哥,这位是霍府二小姐,你们大概已经知道了。”   “澜儿,这位是我大哥,云袤原。”   “云公子好。”安锦莱福身作礼。   “二小姐好。”云袤原的声音带着十足十的笑意,抱了抱拳。   她想着霍漪沄的话,此刻对云袤原也上心些,仔细观察了他,他身穿一袭黑衣,偏偏肤色还不白,若不是谈笑间露出一口白牙,还真难以分辨。不过那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鼻梁高挺,眉眼间都是一派正气,许是在外受过一些伤,手背上可看出明显的刀剑痕迹。只是这般方正的男子,很难想象得出居然有一个温润如玉的妹妹。   云出岫给他介绍完毕,又指着旁的白衣公子:“还有这位,是我大哥的好友,姓贺,你跟着我叫晖哥哥就成。”   安锦莱还没听说北都哪家大姓是姓贺的,不过也可能是她孤陋寡闻吧。她想起宫里的遭遇,又记着素冠庙的情意,颇为尴尬和矛盾,但最后也只是福了福身:“贺公子安好。”   安锦莱不知道那是太子殿下赫连晖,实则众位看官都已经知道了,知道实情的云袤原和云出岫都是一脸的好笑,但是心里对自己的隐瞒又有些抱歉。   赫连晖扯了扯嘴角没吭声,只点了点头。   安锦莱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在嘀咕,他好生傲慢,但是那日明明不是这样的。而且他总是穿着一袭白衣,端的是神仙飘飘的架子,但是白衣配金边,又看得出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他手指上戴了一个扳指一个戒指,缀的全是蓝宝石,腰带上的佩玉一看就是上等货,左右各挂一只,串的是黄色的穗子。   “阿岫,霍大公子怎么独自在那边溜达?”云袤原眼角瞄到刚刚因为尴尬躲到远处去的霍明泽,抬了抬下巴。   “这个啊……”云出岫结巴了,这下轮到安锦莱笑了。   “我正好有事跟他说,阿岫,你跟我去。”云袤原不知是怎么的,不由分说就把云出岫拉走了。   安锦莱见他们两个走开,她又不好意思跟上,只能蹭蹭小母马,等着贺公子自己避开。结果,他站在一旁,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而且那眼神一直在她身上流连着,羞得她低下头去。   “你想学骑马?”赫连晖忽而开口道。   “嗯。”安锦莱瞄到他手上仍缠着她的绢帕,不禁问道,“公子的手怎么样了?”   赫连晖抬起手看了看:“还好,不疼了。”   “那日真是抱歉。”安锦莱再次道歉。   “无妨,就当是被只小猫给抓了。”赫连晖戏谑的眼对上安锦莱,她被揶揄得不能言语,这贺公子居然把她拿来和猫比,愤愤偏过头去。   奈何赫连晖还不放过她:“你的牙齿很小很整齐,已经换牙完毕了吧?”   “废话,我又不是八九岁的小姑娘。”安锦莱心想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欠打,若不是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她老早躲开了。   赫连晖对于她的炸毛不以为然,却指了指远处:“你大哥和云家兄妹到别处去了,那马夫刚刚也被遣走了,不如我教你骑马?”   “不用。”安锦莱忍不住撇嘴。   “不必不好意思。”赫连晖自顾自说道,“我知道你爹治家严苛,但是我大梁民风向来开放,我教你骑马也未必不可,而且定然比那马夫,比阿岫要好些。”   “不用。”安锦莱心说人家根本不是介意民风也不是在意家规,而是介意你这看起来好像很好,但看起来又好像很痞气的风流公子哇。   “上去吧。”赫连晖不知使的什么把戏,居然在马背上拍了一下,那小母马就跪下去了,就等着安锦莱坐上去。   安锦莱没想到他还有这能耐,惊呆了,然后被赫连晖催着赶着爬上了马,待得小母马重新站起来,她才发现她居然被蛊惑着坐了上来。不过还好这母马温顺,走路也稳,不然她非吓得跳下来不可。   “握住缰绳,紧紧握住,身子前倾。”   安锦莱既然已经被赶鸭子上架了,那就只能咬咬牙听他的指挥,心里又在祈祷着大哥快点回来。可是她趁着空档环顾一圈却发现不只大哥,连云出岫和云袤原都不见了,而清欢和云出岫的贴身丫鬟刚刚就被云出岫赶回去了,省得烦扰她们。   这四周总共才几处林子,他们居然就风吹草低也不见人了。   “专心点。”赫连晖用手中的扇子敲了她一记。   “呜呜。”安锦莱扁了嘴,摸摸手背,“这是冬末吧,为什么你还带着扇子?”   赫连晖表示非常无语,没有答话。   “你这是拿把扇子装风流,骗小姑娘吗?”   “咳咳。”赫连晖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本来还替她稳着马头的手顿时松了。   安锦莱手上虽握着缰绳,可是马头的控制权在赫连晖那儿,他一松,马身子就颠起来,她左右摇晃了几下,啊一声就从马上倒下来。   “你怎么这么笨?”幸好赫连晖眼疾手快将她接住了,嘴上又在怪她,“连坐在马上都不会。”   安锦莱被他训得好委屈,又不是她要他教,这会儿还说她笨。可是她半个身子倚在他怀里,而一条腿还跨在马背上,这个姿势好尴尬:“贺公子,放我下来吧。”   赫连晖这半抱住她的姿势却正好从上往下看到她娇俏的眉眼,她的眉毛是黛色的,不勾不画也很柔美,睫毛长长的,眨着就似是蝴蝶的翅膀扑闪,那双大眼带着些无辜带着些天真。虽然她总是表现得小心翼翼,但总不免要露出内心的情绪来,这样真性情的姑娘,他是许久未见了,而那撅起的樱桃小嘴就似是在期待着人来品尝。   “贺公子!”安锦莱看出他眼中异样的情愫,而脸也越靠越近,吓了一跳,高声叫道。   赫连晖赶紧将她扶下马,自己则在一旁站好,虽然他知道自己已经对这姑娘上了心,可是没想到她的魅力如此之大,差点让他失了分寸。或许,早日将她娶回去才是王道,他这么想着嘴角微微扯了扯。   安锦莱再次看到他扯嘴角,那被算计的感觉更强烈了,她不欲再理他,回过头朝刚刚霍明泽待的那片草地走去。   赫连晖见她赌气走开,牵了小母马跟上,心底里又想起几位兄弟的动作,兼之选妃的事情在宫内宫外已经传开了,少不了要一番折腾,微微还有些烦躁。   安锦莱找到那边的林子里,恰好看到霍明泽三人正坐在溪边烤火吃羊肉啃鸡腿,她想起方才的遭遇,心里好不平衡,腾腾腾走过去坐在云出岫身侧,低声埋怨:“说好的要教我骑马,结果你倒好,躲在这里吃香喝辣,留我在那儿受苦。”   云出岫瞅了赫连晖一眼:“难不成晖哥哥教得不好?”   安锦莱瞪眼看她:“你果然是故意将我扔在那儿的!”   云出岫被她戳破也不辩解,只呵呵笑了一声,那厢云袤原连忙塞了一只烤鸡腿给她替妹妹解围:“来,吃。”   安锦莱还真是有吃的就忘了刚刚的憋屈,况且被马折腾过后腰有点疼,肚子也饿得慌。她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此时也没注意吃相,因此满手都是油。   赫连晖因为常年在外,什么没见过,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反倒用一种宠溺的眼神望着孩子气的她。   可是一旁的霍明泽却被自家小妹给吓到了,她虽然一贯大大咧咧,但哪里有这般“不知礼节”,况且还当着太子殿下的面。适才云袤原跟他说了,请配合太子殿下,不要戳穿,而且他在云出岫的浅笑回眸间也失了考量,最后浑浑噩噩地就被拖着烤羊肉烤鸡腿,将自家小妹给卖了。   他虽看出太子殿下对小妹有些心思,可她这般,万一把太子殿下给吓跑了可怎么办!因此,他靠过去扯了扯安锦莱的衣袖。 ☆13、调虎离山   安锦莱被他一扯,结果鸡腿掉到衣裳上了,滑开一片油渍。   霍明泽一看,这下可更狼狈了,惹得安锦莱直瞪他。   不过安锦莱瞪着他,为的不是衣裳,却是那只她吃了一半的鸡腿:“大哥,你把我的鸡腿弄掉了!”   “呵呵,小妹,你的衣裳脏了,不如我们归家吧?”霍明泽心想,她这性子还需调教,即使太子喜欢,但是他挑的是太子妃,要的是端庄大方,温婉可人,才不是这狼狈傻样。   安锦莱低头一看,果然,微微叹了口气:“出岫,今日也只能这样了,我过几日再找你玩。”   “好。”云出岫是个不会撒谎的孩子,巴不得她赶紧走,省得她待会儿又问赫连晖的事情,她可不一定扛得住。   安锦莱只能起身对云袤原和赫连晖福了福身,出马场坐着霍家的马车回府去了。   坐在马车上,安锦莱就跟自己一阵阵地闹别扭,本来好好的骑马,结果被贺公子给毁了;本来好好的一只鸡腿,结果被霍明泽给毁了;本来好好的天气,结果就这么浪费了。   她无奈掀了车帘,忽而看到那边一个熟悉的身影转进了街角:“大哥!”   “怎么了?”霍明泽转过马头,纳闷问她。   “我看到了表哥,从那条巷子转过进去了!”安锦莱指着两百丈远处一条脏兮兮的巷子。   霍明泽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随即吩咐车夫和小厮:“你们安生送二小姐回去,我去去就回。”   “是。”   安锦莱坐在马车上,看霍明泽赶着马很快也消失在街角,皱着眉放了车帘。   “小姐,表少爷不是回蓉城去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儿?”清欢诧异问道。   安锦莱听了,差点忘了这茬,在霍府,湘语郡主可是交待了说裴曲言已经回去了。而霍漪沄的事情,或许有外人知晓,但是没有风声传开,霍府的人也被瞒了个严实。   “嘭!”   安锦莱听到车外一声巨响,她就随着马车倒了开去,马车似乎是被什么给撞侧翻了,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可是刚一出去,眼前就有两柄剑指上了鼻尖:不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这是霍府二小姐吧?”眼前的黑衣人却是两个,其中一个问另一个道。   “这是霍府的马车,定然就是那二小姐了,带走跟大人交差!”   安锦莱一看,发现车夫和小厮都已经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她正好处在车门口的位置,把要出来的清欢往里面推,对着她打手势。清欢开始还奇怪,后来看懂了是要她回府报信,便缩了回去躲着。   安锦莱本来还想着能不能拖延时间,可是眼前的黑衣人干脆利落直接给她套了个黑麻袋,背起她就跑了。安锦莱总不能这么安安静静的惹人怀疑,便在麻袋里扑腾了几下,唔唔地叫了几声。黑衣人在她背上敲了几下,疼得她几乎晕过去,她便乖了不再动。   她被黑衣人扛在肩上,压得她肚子难受极了,只能期盼着清欢赶紧回府搬救兵。   “腾!”   “铿铿锵锵!”   安锦莱听到一阵刀剑交错的声音,没一会儿她就被摔在了地上。似乎那两个黑衣人觉得她不过是个娇弱的大家小姐,所以麻袋都没绑严实,她挣扎了几下麻袋口就松了,连忙挣开钻出去。   “澜儿!”   安锦莱还没反应过来,随即落入了一个陌生的怀抱。她讷讷地抬了眼,是个蓝袍公子,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面庞俊毅,关键是他的怀抱好温暖感觉好安全,但是为什么他叫她的声音这么心痛这么哀伤。   “澜儿,你吓坏了吧?”蓝袍公子抚摩着她的脸,就像是对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石。   “你……”安锦莱很想问他是谁,但是这个人明显是熟人,她若问出了口就奇怪了,只能将到喉咙口的问话重又吞了下去。   “澜儿,我们先离开这里,指不定那些黑衣人还有同党,若他们找回来了可就麻烦了。”蓝袍公子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跑出了巷子,随即转过好几条无人小巷,进了一处僻静的院落。   安锦莱也不说话,就静静地靠在他怀里,脑袋却在飞速转着,想这个人到底是谁。   “澜儿。”冷楚翩将她放下,却回身紧紧地抱住了她,深情地呼唤着她。   安锦莱不知他是谁,也不知该怎么回应他,只能心虚地低了头,一边故作不着痕迹地从他怀中退开。   “澜儿,你是在怪我吗?现在连我的名字都不肯叫了。”冷楚翩的声音里都是心痛。   安锦莱心想,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叫你名字啊,她对于自己无声无息间就伤害了一个大帅哥的幼小心灵表示非常抱歉。   “罢了,你许是被吓坏了。”冷楚翩执起她的手,带她进了屋。   安锦莱本来别扭地要将手抽回来,可是他的力道却加重了就不肯放。安锦莱只好作罢,打量着这屋子,装潢得并不好,虽说干净简洁,可是跟霍府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看到左侧的墙上挂了很多幅美女图,一排挂过去,好像都是她的画像。   冷楚翩见她盯着画像发呆,心想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带着她走到跟前:“这都是我为你画的,你知不知道,我每一日都在想你。”   安锦莱一听,原来都是他画的。她知道自己和霍漪澜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她却从来没这么仔细看过。霍漪澜的眼睛很漂亮,水汪汪的,眼珠子墨黑,睫毛长且浓密,只一双眼睛就充满了灵气,况且鼻子翘挺,配上樱桃小嘴,更显得她娇俏可爱。这身子虽然才十四岁,但是不愧为肉文女配,回眸抬眼之间已经有了妩媚倾城的韵味,身子也已发育得极好,酥胸秀挺,小蛮腰不堪盈握,走路间若斯文起来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澜儿。”冷楚翩见她这般,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你跟我说句话好吗?”   安锦莱被他吓得身子一僵,挣开他的怀抱装作到另一侧去观摩新画。忽而她看见画卷尾部的印鉴,他叫冷楚翩!就是齐雅茜安排的那个初恋情人冷公子!天呐,她居然就这么跟人情感纠葛了,她还不知道以前的事情。   “澜儿。”冷楚翩却不死心地捉住了她的指尖。   “冷,冷公子。”安锦莱觉得她若再不说话,这冷楚翩要将自己给怄死了。   “你,居然叫我冷公子?”冷楚翩面上的表情凄楚,声音颤抖,忽地手上就放开了她,“你这是要与我划清界线,很好,很好。”   “我……”安锦莱发现她说什么都不对,她怎么知道以前霍漪澜是叫他什么的,楚楚?翩翩?阿楚?阿翩?万一她叫错了,反倒露了马脚。   不过,她还是知道霍府是极其反对霍漪澜和冷楚翩的感情的,这样的府第差距,他们几乎没有可能。况且,现在的她,对他也还没那方面的心思。   “就在这儿!”   安锦莱猛然听到门口一阵嘈杂声,一回头,门已经被破开了。   “不好,他们找来了!”冷楚翩连忙将她藏到身后去,可是来人准备充分,进来手一扬,他们两个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哼,就凭你,还想跟我们斗?”来人踢了踢冷楚翩的俊脸。   “大哥,反正都是破,不如就便宜了这小子,私生子对上霍府贵女,可是件好事呢。”   安锦莱晕晕乎乎间,还微微听到他们的算计。完了,她要被XXOO了,避了那么久,结果要栽在这儿了。   “哈哈,还是你小子想得周到,女儿被人毁了,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嫁了他,这可就是一辈子的耻辱了。”那大哥一挥手将他们二人扛了起来,一路飞奔。   安锦莱实在扛不住那迷药的劲儿,睡了过去。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浑身燥热,微微睁了眼,吃力地环顾一圈,这屋中微黑,也不知是什么地方。   “澜儿。”冷楚翩的声音就在她耳畔,对着她吹着粗气。   安锦莱不敢回头,可是身上的感觉一阵阵的,那些黑衣人给她下了媚药,这是要毁了她和霍府。也不知道他们背后的到底是谁,这样狠心歹毒,可是她必须扛着,不仅为了霍府,更为了自己。   她既然已经打算留下来,她就必须为自己负责,为自己谋幸福。   “澜儿!”冷楚翩许是忍不住了,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腰,头压在她的脖子里。   “冷楚翩,你清醒点!”安锦莱连忙挪开,逼着自己不去想身上的悸动。   “澜儿,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难道你不爱我了?”   “我……”安锦莱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她身上的那团火已经从小腹处蹿上来,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点燃。 ☆14、太子采花   冷楚翩在暗处还能看到她面色潮红,平时白皙的脖子此时是一片粉红,她也熬得很辛苦:“澜儿,我也不愿做坏人,可是这或许,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安锦莱忽而想起霍漪沄,她大概也是这么被诱骗的。冷楚翩或许和裴曲言不同,可是最终她的下场却会和霍漪沄一样,传出去都是霍府的丑事,也是她一辈子的耻辱。   “里面的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成事?”门外响起一个五十几岁的老男人的声音。   “大人稍等,我们下的药分量十足,而且给那小子下了十倍的量。现在该醒了,大人要不进去看看?”   安锦莱吓得连忙抱住冷楚翩,冷楚翩被她一个熊抱,身上的劲儿似乎一下子就要释放出来,忍不住地呼了一声。   “大人你听,他们大概是开始了。”   “嗯,等成了,你派人去通知霍崇光一声,让他来好好看看他的好女儿。”   “是,信件和箭矢都已经准备好,待会儿会准时送上霍府。”   “好好看着。”男人的声音渐远。   “是。”   安锦莱这时才发现冷楚翩的身子比她热得多,几乎是滚烫,而他刚刚被自己一激,已经压制不住,将她压倒在了地上。   “冷楚翩!”安锦莱低声叫他,他的某一处火热已经抵在了她腿间,她被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澜儿,给我吧,我实在是忍受不了。我爱你,我的心,你是知道的。我会奋进,我会努力,我会扛起我们的未来。”   安锦莱听着,几乎要被感动死了。可是她不是原来的霍漪澜,她必须忍住,吃力地从他身下逃开。可是他的力气很大,她的身子也已经逐渐绵软,她逃不开,反而衣领已经被扯开了一角。   “铿!”   “霹雳乓啷!”   门外似乎是来了救兵,可是安锦莱刚刚用劲过猛,现下已经没了一点力气,脑袋也开始混沌了。   “漪澜!”安锦莱最后只听到一个微微熟悉的声音。   “将门口的人处理了,这个人,回去给他吃解药,待会儿还有话要问。”   “是!”   安锦莱在他的怀抱里躺着,他身上微凉,而且令她安心,她努力地睁了眼:“贺公子?”   “别怕,等会儿拿了解药来,你吃了就好。”   “贺公子……”安锦莱不禁笑了笑,怎么每次救她的人都是他?难道这就是缘分?她端详着他的脸,他大概是她见过的最俊的男人了,气宇轩昂,玉树临风,虽然冷楚翩也是翩翩佳公子,但是身上那贵气不是冷楚翩能比的。他眉眼间都透露出一股威严,高挺的鼻梁看起来都是王者风范,但是他的唇,抿着,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安锦莱眼前花了花,那好像是一颗糖?她好想吃,她仰起头就含住了那颗红红的糖,那颗糖似乎想要逃,可是这么好吃的糖怎么能让他跑,她死命地吮住就是不放。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就觉得自己的唇齿被撬开了,那颗糖好像会咬人。不过,这感觉好好,她觉得身上的燥热有了释放的地方,她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糖,使劲儿埋进去,带着一只手在身上游移。   他的手并不细腻,带着些温热,不过这样的触碰足以让她娇吟。   “漪澜,漪澜。”他的声音渐渐沙哑,唤着她的名字。   “唔,我要。”安锦莱的手不安分地开始解他的衣带,一颗糖已经满足不了她。   “漪澜,你清醒点。”他的手拍着她的脸颊。   安锦莱愤愤地将他的手挥开,一口咬上他的唇,狠狠地,一边开始燥热地扯自己的衣裳。   他哼了一声,想握住她的手,却不小心按在了她的柔软上。   “嗯,这样舒服。”安锦莱不禁嘤咛出声,按住他的大手,在她希冀的地方挤压着。   赫连晖微微有些好奇这样的触感,顾不上做柳下惠,捏了两下,似乎有两颗东西隔着肚兜硬起来了。她白皙的脖颈透着情欲的粉红,一直蔓延到胸前,被肚兜遮住了春光,此时此刻,她就像一朵盛开的花,等着他采摘。   他低下头埋到她的脖颈里,闻着特殊的少女馨香,舔了舔她,湿痕一直蔓延到她的锁骨处。   安锦莱对于他缓慢的动作非常不满意,从他怀中直起身子,迷离着眼咬他的下巴:“人家想要。”   赫连晖被她这大胆的邀约激得差一点就动了手,不过最终还是稳住了,只是吻吻她的唇,抚摸她的身体让她安心。他不能逞一时之快,不然只会害了她。他要她,她终究会是他的,但不是现在。   安锦莱觉得他这动作哪是释放她体内的热火,简直就是点火,在他怀里扭得更加起劲,哼哼唧唧地叫着我要。可是没多久,她嘴里就滑进了一颗冰冰凉凉的糖,渐渐的,她身上的温度降下去了,脑袋里的面糊被稀开,眼前的俊颜放大却更加清晰了:“贺公子?”   “嗯,清醒了?”赫连晖挑眉看着她,微微笑。   安锦莱微微一愣,脑袋瓜子里的糖闪过,一看他肿胀的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她刚刚是强吻了他?她,她的初吻!就这么没了!可是,是她强吻他诶,她心虚地低头,却发现身上的衣裳都凌乱了,露出了浅蓝色的肚兜,胸前的两团这时候看着好大,几乎要从肚兜边上跳出来,她吓得连忙捂上。   “我都看过了,别无他法,你只能嫁给我了。”   “啊?”安锦莱被他吓了一大跳,她的身子被他看了,她,她要嫁给他?   赫连晖见她发愣,微微一笑,替她拢好衣领,在她额上吻了吻:“我会对你好的。”   “可是我们一点也不熟!”安锦莱本能地排斥盲婚哑嫁。尽管眼前的男人即使救过她三次,她还是跟他不熟啊,怎么能嫁?   “以后会熟的。”赫连晖将她的手从腰间拿开,她纠结得几乎要把他的衣袍绞碎了。   “额……”   “反正离你及笄还有七个月,还有时间。”   “你,算计好了?”安锦莱脑中一闪,瞪大了眼睛。   “是,算计好了。”赫连晖没有否认,他确实算计了一阵,“你轻薄了我,总得对我负责不是?”   安锦莱哪里料到他会这么说,可是方才确实是她主动地强吻了他,差一点就强上了他,不过她被下了药嘛,他知道的。安锦莱无话可答,低头。   “公子,霍大公子在前方等着了。”门外的声音解救了尴尬到极致的安锦莱。   “嗯。”赫连晖替她理好衣裳,笨拙地给她挽了发,抱着她出了马车,指着那个侍卫道,“这是我的近身侍卫孟别,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会派他来跟你说。”   “有什么事情?”安锦莱的小心肝一颤,这个男人长得一副无害的样子,为什么她总觉得被算计了。   “以后会知道的。”赫连晖抱着她跳下马车,一路走到霍明泽跟前,“以后好好看着她,切莫再中了人的计策。”   “是,多谢太,太感谢贺公子了。”霍明泽差点脱口而出“多谢太子”,想到云袤原交待的,幸好反应得快。而安锦莱确实诧异地瞟了他一眼,但是最后似乎只当他是嘴笨没有多想。但是霍明泽心中却渐渐沉重,适才确实是他疏忽了,最后不仅把裴曲言跟丢了,还差点害了小妹。   “嗯。”赫连晖抱着她上了霍家的马车,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便将她送了进去。尔后,他和霍明泽在不远处不知是商量什么,两个人都是一脸凝重。   “小姐,你没事吧?”清欢已经坐在马车内,戚戚看着她,见她发饰凌乱,赶忙给她整理。   “我没事,贺公子是你找来的?”   “是,我本来想回府去的,但是路上碰上了贺公子,想着还是跟贺公子求救比较快。而且贺公子一听说你出事了,手头上的事都搁着了,马不停蹄地跑来救你,还让人去找了大少爷回来。若不是他想得周到,悄悄地在这僻静之地见面,恐怕这时候整个北都城都知道你被劫持的事了。”   安锦莱这时才发现,掀了车帘一看,果然这里地方偏僻,没有半个多余的人。意识到贺公子的体贴与细心,心中一暖,摸了摸现在还微肿着的嘴唇,好像哪里动了一下,一种异样又舒适的感觉从心脏处向别处蔓延开来,电得全身酥麻。   赫连晖跟霍明泽谈话间,忽然对上这边娇羞又带着别样情愫的眼,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收藏此文章 ☆15、怦然心动   安锦莱几乎要被那笑给闪了眼,连忙将车帘放下。若是她能找个人品样貌武功才学俱佳的夫君,那也是她的福气啊。人品不多说了,这么几天相处虽不多,但是足以见得他的高洁,虽偶有调笑,但是都不足为道;至于样貌,他这样的极品美男子还真是少见,那个什么初恋,就扔到一边去吧;武功,从第一次救她,到今天这一次,还用问吗?才学,没机会领教,但是有前三样也够了,她不贪心,真的!   “小姐,你怎么一直笑呐,看起来好像在思春?”清欢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好你个清欢,居然开起你家小姐玩笑来了。”安锦莱被她戳破心思,挠她的痒痒来转移注意力。   清欢抵不过她的痒痒,向另一边躲避着,可是嘴上却不讨饶:“自去岁冬起,清欢可是好久没见小姐这样了。小姐若看上了贺公子,那也是好的,绝对比冷公子要好。”   安锦莱听她提冷公子,脑中闪过贺公子刚刚吩咐的话,再结合倒在地上的一片黑衣人,貌似他们全都已经服毒自尽了,他该不会把冷公子当坏人来严刑拷打吧。   “小姐?”清欢见她发愣,心里慌起来,“小姐,我不是故意提冷公子的,你别生气。”   安锦莱顾不上她为什么这么说了,提了裙摆就跳下马车,朝赫连晖奔过去:“贺公子。”   “怎么了?”赫连晖看向她的眼神温柔。   霍明泽表示,他快要被太子殿下眼中那浓浓的情意给腻死了,识趣地退到一旁去。   “贺公子,刚刚那位公子是个好人,出事时是他救了我,只是后来他被我连累了,希望你别错怪他。”   赫连晖听她这么说,眼睛眯了眯:“我知道他是谁,你别担心,我不会对你的初恋情人怎么样。”   “啊?”安锦莱一惊,他全都知道啊,可是他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是吃醋了,怎么臭臭的。她没来得及解释,赫连晖就已经甩着袖子上了自己的马。   “霍明泽,记住我的话,看好她。”赫连晖最后留下这么句话,带着一干侍卫就走了,留下一片尘土。   霍明泽对太子殿下前后的转变有些不能适应,再看自家小妹,呆头呆脑的,真不知道他看上了她哪一点。但是太子殿下的心思哪里是他能揣摩的,还是把小妹押回去好好看着吧。   安锦莱的小心肝一阵忐忑,贺公子吃醋了,他知道她那个初恋情人的事,万一他不要她了,那她可怎么办好。待得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坐在了自己闺房里,清欢打了水进来供她沐浴洗漱。   她坐在浴桶里,想起白天的事,又想起自己不自觉地就被他的情绪带着走了,羞愤得直打水,激起一片水花。   “小姐,你,你这是?”清欢站在一旁被溅得满身是水,对于她的孩子气行为是又好气又好笑。   “清欢,我爹娘回来了吗?”   “老爷似乎还在外,郡主刚刚不是才见过?”清欢一脸惊异。   “哦,哦,我忘了。”安锦莱适才一直发懵,居然忘了自己见过湘语郡主,不禁敲自己的头。   “不过小姐,刚刚我看郡主的脸色不是很好。”薄暮站在一旁轻声说道,她并不知道霍漪澜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最近似乎对她非常戒备,她讲话便都小心翼翼了起来。   “嗯,薄暮,你去给我煮一盅安神的茶,我待会儿去见娘亲。”   “是。”   安锦莱沐浴完毕,化了个乖巧可人的妆,发髻也梳了时新少女样式,端着安神茶就到了湘语郡主处。   湘语郡主正和霍明泽说着话,眉头紧皱,偶尔还气愤得捶一下桌子,但是过了一会儿好似是换了话题,面上的神色又欢喜起来。   她在门口隐约听到好像说太子殿下对选妃没多大兴致,想要再推半年之类的,只是皇后那儿怎么怎么的。   她在外站着听不大清,想靠近些,湘语郡主却已瞧见了她,换了欣慰一笑:“澜儿刚刚受了惊,怎么不歇着?”   安锦莱只能起步上前:“娘亲,我没事。又让娘亲忧心了,女儿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说实话,她对刚刚的劫持确实没有什么阴影,或许是因为没见着血腥场面,而最后还让赫连晖给搅了心绪,完全没把那事放在心上。   “你没事就好。”湘语郡主接过她手中的茶,抿了一口,拍拍她的手背。   “娘亲刚刚和大哥在说什么?”   “没什么。”湘语郡主打断她的问话,将话题转开,“你有空多去陪陪你姐姐,跟她说放宽心就好,她到底是娘亲的孩子,娘亲一定会将事情办妥。只是你,你要更加小心才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为什么你也猜得到。以后有什么事,都要跟娘亲说,要出去也找你大哥陪着一起去。”   “是。”安锦莱本来还想问问算计霍府的人到底是谁,不过看湘语郡主忧愁的样子便不再言语。   “澜儿,你也将及笄了,女儿家的心思也该有些,若有看得上眼的也跟娘亲说说。除去冷公子,其他各家贵公子随你挑,不过眼睛也要擦亮些才好。这些事情随你吧,有欢喜的尽管去,别错过了。”湘语郡主虽是笑着,语气故作轻松,面上却颇为矛盾。   “是。”安锦莱却没想太多,只觉得湘语郡主似乎想要将她推入宫,大概是不忍心。没有哪个女子不喜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哪个女子愿意跟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湘语郡主十分明白这一点,但是她也要为了霍府着想,说到底就是当家主母和母亲的心思冲突上了。   安锦莱本想提一下贺公子的事,但是眼珠子转了一下,何必这么心急。贺公子的事,她想还是先在心里放着,等她真的心定了再说。就如贺公子所说,还有七个月呢,有的是时间。   湘语郡主见她告退出门,却是按了按额角。她已经从漪沄处知晓她不欲入宫,但是太子喜欢她,这样对霍家也好。如今她并不知道那就是太子殿下,她大概只会当是一般公子接近,况且她还强烈暗示了她可以跟赫连晖交往,她为了不入宫或许能和赫连晖谱出一段情曲也未可知。想为了女儿好,自然是期许她找个相互倾慕又能全心全意待她的男子。她是个母亲,但更是这霍府的女主人,所以她还是希望她情场得意的同时能够为霍家带来荣华富贵。   只是,跟皇家,跟太子,有情易受伤,无情却不得恩宠。   湘语郡主的心中为了女儿的幸福和家族的兴盛矛盾着,可如今这样已是最好的办法。她也只能希冀漪澜能够和太子长情一些,若成了太子妃,再生得一儿半女,地位稳固,霍府也会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安锦莱不知道湘语郡主这些心思,脑子里又冒出霍漪沄那个法子,将云家少爷换成贺公子,大概也是行得通的。她这么想着,就往漪沄阁转去,走过两条长廊,却见着薄暮正和霍明勋说着话。   薄暮嘴巴张张合合,却低着头,霍明勋一脸正色,也不知是在说什么。   “小姐,那不是薄暮吗?她何时跟勋少爷这般亲近了?”清欢皱眉嘀咕着。   “嘘。”安锦莱连忙阻止了她,她便就站在这边静静地看着,听不清他们说话,但是从表情上推知一些情绪还是可以的。薄暮秀眉紧皱,一脸忧容,扭着衣角,似乎有什么事情很不解,霍明勋显然不甚在意,最后好像是指点了什么便放她回去了。   安锦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瞧见院中的梅花已经落入尘土,水塘中冒出了些微绿色,冬天大概是快要走了,春天即将来临。   脑子里飞过曾经的画面,霍漪沄和霍漪澜,堪堪一对姐妹花,在雪中起舞,那是多么美好的景象。她虽已不是原来的霍漪澜,但她会比她做得更好。   她这么想着,脚步轻轻地朝漪沄阁去,待得走近时,听到了霍漪沄飘忽的歌声:“日日思君不见君,相见或真若不见。落花意对流水情,千山万水一场空,……”   安锦莱顿住了脚步,裴曲言此人,今日已看得出来,绝对不是好人。为了霍府,或许只能委屈姐姐。而且世事难料,即使是失贞的女子,也未必不可获得幸福,只是这心态……   “澜儿……”霍漪沄一边歌舞,正好从门洞处瞧见站在那儿发愣的霍漪澜,停住了动作。   安锦莱扯了一下嘴角,缓缓走上前,拿过凝香手中的披风:“姐姐,虽然渐渐暖了,但毕竟是冬末,别冻着。”   “知道了。”霍漪沄看着她笨手笨脚地在自己颚下打蝴蝶结,心中一暖,没有再多话。若是她真去寻了死,不只娘亲会伤心,澜儿也会吧。可是裴曲言,你太过分!   安锦莱见霍漪沄眼圈红红,面色有异,心中咯噔一声:“姐姐,你怎么了?” ☆16、暗处有箭   “没事。”霍漪沄装作要回房的样子,转了过去。   安锦莱连忙跟上,多半还是为了裴曲言伤心,可是此时此刻的她已经讲不出半句好话,只能不争气地沉默。   霍漪沄进屋缓了一会儿,和她一道坐在榻上,拉着她的手:“你今天出去跑马怎么样了?”   安锦莱想着霍明泽许是告诉了她裴曲言的事,却没告诉她她被劫持的事情,她便不欲再令她烦扰。安锦莱令凝香和清欢出去奉茶,笑了笑:“姐姐,你知道京城里哪家人是姓贺的吗?”   “姓贺的?”霍漪沄皱了皱秀眉,思考着。   “就是上次救了你我的那位公子,他姓贺。”   “那位公子?”霍漪沄想了好一会儿,缓缓道,“我看那公子全身架势不低,而且贵气,定是身份尊贵。京城里倒没有姓贺的,我只知道容阳王贺朗是姓贺的,不过容阳城远在千里之外呢。”   安锦莱点了点头:“他姓贺,应该是单名一个晖字。”   “许是容阳王的世子吧?”霍漪沄猜测道,“容阳王生性孤僻,封地又是天高皇帝远的,因此京城人家很少提到他。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姓贺,今年该四十好几了,因着先祖是和高祖打江山的,所以封了一小块地方。那公子,看起来倒有些像是那样的人家,身手好,家世也殷足。”   “哦。”安锦莱点点头,这倒是不错,更加符合她心目中的完美夫婿形象了,只要那个无良的齐雅茜大大别崩坏就行。   “澜儿怎得提起他了?”霍漪沄诧异问道。   “没什么,姐姐。”   霍漪沄听她口不对心,却细心地在她面上捕捉到一抹羞涩的红晕,微微一笑:“该不是你看上他了吧?”   “才没有呢。”安锦莱不由自主地口是心非,可是话一出口,小心肝却扑通扑通地直跳,略微还带着点心虚。   霍漪沄也没有深究,而是将话题转开,侧面敲击:“那云少爷呢,今日见到了?”   “见到了,跟块黑炭似的,哈哈。”安锦莱提到云袤原忍不住大笑,“不过长相挺方正就是了。”   “如此。”霍漪沄猜着她大概是已经对那贺公子上了心,便也不再提云袤原,转而关心霍明泽,“你有没有趁机撮合大哥和云姑娘?”   “有啊有啊,但是大哥实在是不争气,比姑娘家还害臊。我让他送根鞭子给出岫,出岫落落大方地受了,结果他却羞得躲到远处遛马去了,不争气啊不争气。”安锦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噗。”霍漪沄被她这副样子惹得扑哧一笑。   安锦莱却还不肯停:“最过分的是,他后来居然把我一个人抛在马场上,他和出岫、云大公子到一旁的林子里烤羊肉吃了。害我被……”安锦莱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连忙装作喝茶的样子意图混过去。   “啊?”霍漪沄惊诧地歪过脑袋,“他们三个溜了,那谁教你骑马?”   “哈哈,当然是马夫啊。”安锦莱尴尬地打着哈哈。   霍漪沄觑着她的表情,明显不信。   “姐姐啊,你这儿的芦荟羹真是好喝啊。”安锦莱开始转移霍漪沄的注意力。   霍漪沄见她不愿说,就不追究了:“昨儿个我还让薄暮带了好些芦荟给你,你没见着?”   “啊,哦。”安锦莱基本上不管吃穿,薄暮没说,她自然是不知道,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她。她将奉茶在侧的凝香和清欢都支了出去,面色一正:“姐姐,我今儿个发现我屋里的薄暮居然和二哥哥走得很近,我心里有些不踏实。”   “薄暮爱慕二哥哥这事,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你这傻丫头居然今儿才发现。”霍漪沄却不以为意,“也是了,薄暮比我还大一岁,你若不想带着她出嫁,是该把她许出去了。”   “是这样吗?”安锦莱还是觉得怪怪的,不过这丫头若真有猫腻,那尽早送出去也是好的,省得整天放在屋里要提防这提防那儿的。   霍漪沄提起男女之事,难免又要想到裴曲言,暗暗叹了口气:“听说你和大哥今天在路上看到表哥了,结果他又躲起来了?”   安锦莱不知霍明泽或是湘语郡主是怎么跟她交待的,只能点了点头就事情推给霍明泽:“大哥去瞧了,我当时累得慌,啥都不知道。”   “嗯。”霍漪沄微微点头,却银牙暗咬,“若找到他了,一定要将他带到我面前,不许瞒我。”   安锦莱见她面色仓惶,她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紧紧握住霍漪沄的手:“姐姐。”   “我没事,我只是有些不甘心。”霍漪沄心里有自己的算计,但嘴里还在安慰着安锦莱,过了半晌又说道,“我有些累了,你刚刚骑马回来也不歇着,不若回去躺会儿,等用晚膳了,我们一齐去。”   “好。”安锦莱只能乖乖地出了门去。她心里有些憋得慌,便绕了远路,走到花园中,花园里虽然绿色渐显,但终究还是冬末,只有晚山茶仍然开得妖艳。   “哥,你不是说定然让她名节受辱的嘛?她怎么好好地就回来了,反倒我们的人死了不少!”   安锦莱转过两条长廊,正好透过墙上的镂窗看到霍漪沐扯着霍明勋撒泼,而她的话更是令她心惊。   “霍府的人我们知根知底,我怎么知道她居然还有援手!而且我们的人全都临场自杀,那对手必定非常强劲,不然不会一个报信的都没逃出来,这件事没败露就不错了,你还想着侮辱她?”霍明勋的俊脸此刻看着分外狰狞。   “我不管,我不管,现下争太子妃之位的人这么多,我连家里的都搞不定,那别府里的贵女更是难以压制了。”   “你别急,我和爹会想办法的,太子妃之位,我们无论如何都得搏一搏,只是你,你要管好自己,不许再胡闹。”   “你若办好事了,我怎么会胡闹!”   “小姐,这?”清欢被吓得小脸苍白,眼中都是惊恐,她没想到三爷家居然如此卑鄙。   “我们快走,我得去跟娘亲说。”安锦莱趁着他们没发现,提了裙摆就往后退。   “澜姐姐!”   安锦莱听到霍明幼的叫唤,心道一声不好,可是已然来不及,只能多退几步,退到那边梅花树下才跟霍明幼招手:“幼儿过来。”   霍明幼对她奇怪的举动有些好奇,只能扁着嘴跑过去:“澜姐姐最近都不带幼儿玩了。”   “澜姐姐近日忙,等过几日带你出去好不好?”   “好啊好啊。”霍明幼拍着手,和自家亲姐姐不亲近,居然和霍漪澜关系不错,这一点令安锦莱大吃一惊。   那厢霍明勋和霍漪沐已然从门洞中出来,看到霍漪澜离得远远的,松了一口气。   “二妹妹今日怎么好兴致跑到漪沐阁来了?”霍明勋面上阳光灿烂,全然不似方才的阴险恶毒。   安锦莱扯了个微笑:“我不过在花园里走走,没想到就走到近旁来了。”   “嗯哼。”霍漪沐看起来却比霍明勋心虚地多,“澜姐姐适才有听到什么吗?”   “听到什么?”安锦莱将问题还了回去。   霍漪沐翻了个白眼,朝霍明幼走过来:“幼儿跟姐姐回去。”   “我不要。”霍明幼将她的手甩开,转而扯住安锦莱的衣袖,“你整日和别人厮混,哪里管我,还是澜姐姐好,经常给我吃好吃的。”   霍明幼的话虽孩子气,却透露出了某种讯息,吓得霍漪沐小脸惨白,嘴唇抖了抖。   霍明勋似乎也发现了什么,扯过霍漪沐:“你回房待着去吧,幼儿跟哥哥去找祖母玩,祖母那里有好些三哥哥带回来的新鲜玩意呢。”   “真的?”霍明幼睁着大眼,显然已经被诱惑了。   “是啊。”霍明勋怕他不知深浅再说出什么来,赶紧抱起他往安老太君处去了。   霍漪沐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僵硬地回了身,也走了。   安锦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似乎是从霍明幼的话里抓到了更多的信息,但是又不甚明了,顿时脑袋一滩浆糊。   “小姐,我们还是去跟郡主说吧,不然今日的事必定还要再遭受一遍。”清欢站在她身后,担心地低声道。   安锦莱思考再三,觉得今天的事情绝对不止三房掺合了,因为当时门外那个大人的声音很陌生,并不是三叔,更不是霍明勋。三房定然是和外人勾结在一起了,而其中裴曲言也插了一脚,那另一方到底是谁呢?   “清欢,我去娘亲处,你回去看看薄暮回来了没有,若是没见着,你去问问她去哪儿了?”   “是。”清欢领命走开。   安锦莱赶忙加快脚步去找湘语郡主,可是一到那儿,她却被眼前的混乱吓了一跳。她连忙抓住湘语郡主身边的紫菀来问,才知道刚刚霍崇光回来了,但是受了重伤。   “娘亲,爹爹?”安锦莱着急地奔进去。 ☆17、夜会情郎(上)   “澜儿你别进来,在外头待着。”湘语郡主却隔着珠帘就把她阻在了外面,霍漪澜只好顿住了脚步。   霍漪澜听到霍崇光隐忍地闷哼,担心极了:“娘亲,爹爹他怎么了?”   “没事,你在外头安静地待着。”湘语郡主声音急促,话语里带着些微的哭音。   霍漪澜听得出来事态相当严重,况且婢女们还将血水一盆一盆地端了出来,都是黑色的。   “爹!”此时,霍明泽也来了,身后跟着第一次跨出漪沄阁的霍漪沄。   霍明泽得了湘语郡主的允准进去了,霍漪沄则和霍漪澜一样被阻在了珠帘外。   “郡主,老夫尽力了。此毒只能压制却不能尽解,还请郡主另请高明。”过了半晌,大夫抱歉说道。   霍漪澜心里咯噔一声,爹爹果然中毒了。是霍明勋干的?还是裴曲言?或者是那不知名的第三方!   “送方先生,派人进宫跟皇后娘娘请太医。”湘语郡主沉默半晌,无奈咬了咬牙,吩咐道。   “娘,我去,我顺道将人请回来。”霍明泽自动请缨。   “好,你快去快回,路上小心。”湘语郡主又和霍明泽耳语了一刻才将他放出来。   霍漪澜尽管心中急迫地想知道真相,可此时此刻也只能在那儿干等着,看着霍明泽心急火燎地出了门去。霍漪沄也紧张地握住了她的手,手心里全是汗。   “娘亲,我们能进来看看吗?”霍漪澜静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   “等会儿。”湘语郡主似乎是在遮盖什么,吩咐丫鬟们窸窸窣窣折腾了一阵才放她们进去。   霍漪澜拉着霍漪沄的手到霍崇光跟前,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霍崇光虽然平时不苟言笑,但是不失为一个称职的丈夫、严父和当家人,但是姐妹心中屹立不倒的长青柏此时此刻却虚弱地趴在床上,面上冷汗涔涔,肤色是异样的紫黑。他背上虽然遮盖了薄衾子,但是肩膀上带血的绷带还是露出了一角。   “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霍漪澜抬起泪眼。   “沄儿、澜儿。”湘语郡主握住姐妹俩的手,忍不住泪流。霍漪沄赶紧取了绢帕来给她擦眼泪,绢帕按过她的眼角,不禁心酸,恨自己不是个孝顺可心女儿。   “娘亲……”霍漪澜见她如此,只能从紫菀手中取了湿布巾来,跪在床边给霍崇光擦汗。   霍崇光感受到额上的凉意,微微睁了眼,声音沙哑:“澜儿。”   “爹爹。”霍漪澜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是爹爹疏忽了。”   “爹爹,这到底是谁干的?和抓我的人有关是不是?”   “你没事就好,这段时日在府里安生待着,别的事爹娘会处理的。”霍崇光却不欲她担心,不肯说出真相。   “肯定是霍明勋干的!我找祖母来主持家法!”霍漪澜此时已经气昏了头,想到霍明勋方才的话,腾得站起身子。   “澜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湘语郡主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她,摒退旁人。   “娘亲,我刚刚在漪沐阁听到了,我被劫持的事情和他们兄妹有关!霍漪沐就想侮辱了我,去掉一个竞争对手,好让她做太子妃!还有表哥,肯定就是他们串通了表哥做这些事的!”   “此话当真?”湘语郡主皱了眉。   “自然是真的,清欢同我一起听到的,我刚刚过来就是想告诉娘亲这事,结果就发现爹爹中毒受伤了。”   “湘语。”霍崇光听着伸出手来。   湘语郡主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崇光。”   “稳住几个孩子,这事别传出去。三弟那边注意着,我们既已知道他们的居心,做好防范才是上策,最后一击才是最重要的。”   “是,我知道。”湘语郡主将他鬓边湿哒哒的发撩开。   “母亲那儿先瞒着,不要惊动。”   “嗯,我懂。”   “沄儿,澜儿,你们自己小心。沄儿的事情虽然暂时瞒了下来,但终究还是不稳妥,若是裴曲言怎么了,你也别伤心,爹爹绝对不会害了自己女儿。澜儿是个聪明的,顾好自己,有事找你大哥。你们记得了吗?”   “记得了。”霍漪澜毫不迟疑地应了,她奇怪的是霍漪沄居然也应得异常决绝。   霍崇光中了毒,身子难受之极,眼睛几乎睁不开,湘语郡主便将她们两个安置到暖阁去省得扰了他休息。   “澜儿,你有什么事瞒着我?”霍漪沄的小脸惨白,但是脸颊上是愤怒的红色。到了外间,她就虎起脸来质问霍漪澜。   “我……”   “说啊!”霍漪沄捏着她的手腕。   霍漪澜本不想她担心,可是最终纸包不住火,顿了顿便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她。   霍漪沄是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心寒,她没想到裴曲言不仅辜负了她,还联合外人要毁了她们姐妹。   “姐姐,你别这样。”霍漪澜掰着她的拳头,她长长的指甲嵌进肉里,都流出血来了。她提高了声音对外叫道:“紫菀,取点止血的药来。”   “是。”   霍漪沄任由她们给她上药包扎,面上的表情一刻比一刻恨,墨色的眼珠光芒冰冷,最后紫菀差点被她吓得连药瓶都掉了。   霍漪澜知道她一腔激愤无处发泄,可这样也无法,只能软着声音吩咐两个丫鬟:“也将到晚膳时辰了,爹爹娘亲定然吃不下油腻的。紫菀,你去煮一盅百合燕窝粥,配上几个清淡点的小菜端这儿来,我和姐姐今日就在这儿用了。凝香,你跟紫菀一起去。”   “是,二小姐。”紫菀和凝香从没见过霍漪沄这样,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听霍漪澜吩咐连忙领命退出。   “王太医,这边请。”   霍漪澜和霍漪沄坐了一会儿,听到霍明泽急切的声音,都迎了出去,一个留着白色山羊胡的老太医被请了进去。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是贺公子身边的孟别,临进门时还特地看了她一眼。   她不知道霍崇光究竟是怎么中的毒,但是她知道和选妃之事有关,和三叔那边更是脱不了干系。她看了看若有所思的霍漪沄,意识到裴曲言的事情终究还是要纠结,恐怕不能善了。   她在珠帘外听着内间的声音,似乎霍崇光身上的毒虽然不深,但是还很难办,据说是缺一味药引子。   太医很快出来了,霍漪澜也走向前去跟霍明泽一道送客,孟别趁着无人注意塞了一张纸条给她。   霍漪澜到了僻静处展开一看,也就“令尊之事不必担忧,有我”几个字,但是她心底却暖暖的都是感动。他的笔锋犀利却不狂傲,转折处也显出婉约来,从一个人的字迹也可以看出品行来的。   虽然她不了解他,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的家世,但是他的表现已足以让她心安,或许将自己的心交给他是可以的。她仔细地看了好几眼,将他的字迹记在了心中,扯了纸条留了“有我”两个字,其余的一片片扔到了池塘里。   ******   入夜,霍漪澜正在自己阁中临字,身后的清欢已经开始打哈欠了,她倒是很好奇从来不喜练字的小姐今日居然有心情练了满满三叠,只是那字仍旧不堪入目就是了。   “清欢,你去睡吧,我再玩会儿。”   “小姐不睡我也不睡。”清欢眼睛都眯上了,嘴上却还不肯。   “去吧,这书桌也无需你整理,我待会儿自己会挑了灯芯睡觉的。”霍漪澜起身将她推了出去,关上门。   霍漪澜将袖中的纸片取出来,看着看着就轻轻笑了出来,取了一张宣纸,细细地临摹赫连晖的笔迹。   即使是小事,但是因为心动的感觉也显得幸福起来。   “清欢,你不是去睡了吗?”霍漪澜感觉到肩上突然一重,一件披风已然盖上了她,连忙将纸条藏起来。   “不用藏了,我都看到了。”赫连晖附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带着满满的笑意,似乎还有,引诱。   “啊,贺公子?”霍漪澜猛回头吓了一跳,“这可是姑娘家的闺房,你怎么就闯进来了?”   “我想你了。”赫连晖毫不掩饰他的情意。   这大半夜的,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地就进了她的闺房,这着实不是君子所为。赫连晖却一脸坦荡,眼中笑意盈盈,嘴角是惯常勾起的角度,在烛光的掩映下多了一丝魅惑。她皱着秀眉看他,可是这样的他,她竟也不舍得将他逐出去。 ☆18、夜会情郎(下)   “怎么,还在为你父亲担心?”赫连晖的指腹在她眉心抚过,声音温润。   “嗯。”霍漪澜低下头去,他的披风上还带着露水,他的指腹也微凉,便到一旁的火炉上倒了热茶给他暖手。   赫连晖接过茶盏,眉眼俱笑。   霍漪澜看他笑得狡黠,有一种被捉弄了的感觉,撅起嘴偏过头去。她闻到披风上他特殊的男子气息,还带着他的体温,脸色赧红:“你能不能别笑了?”   “为什么不笑?”   “你,我……”霍漪澜发现她到了他面前,没有半点战斗力。   “我高兴,我就笑。”赫连晖放下茶盏,一把将她捞到身边。   霍漪澜惊了一下,怕吵醒外面的清欢,连忙捂了嘴。   “你不必为你父亲担心。”赫连晖从怀中拿出一个白底蓝花瓷瓶来塞到她手心里。   “这是什么?”霍漪澜被手中的瓷瓶吸引,一时也忘了二人逾矩的姿势。   “药引。”   “不是说药引远在蓉城,你亲自跑去取的?”   “嗯。”赫连晖点点头。   “谢谢。”霍漪澜心中感动得无以复加。   “那你是不是要报答我?”   霍漪澜刚刚整个人都感动得快要被他融化了,结果他突然间痞气地来了这么一句,羞得歪过头去。   赫连晖却不愿,将她的头扳正了,在她的红唇上印下一个吻:“这是报酬。”   “你……”霍漪澜面颊绯红,羞得不能言语。   “漪澜,你为什么生得那么迟呢?早一点我现在就可以将你娶回去了。”   霍漪澜被他说得哭笑不得,难道还让她在没成形的时候就从娘胎里爬出来吗,不禁嗔他一眼:“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可是你下午轻薄了我,都答应对我负责了。”   “那也是你占便宜,不是我好不好?”   “既如此,那我对你负责好了。”赫连晖挽住她的腰,让她的身体与自己贴合得毫无间隙。   “喂,你个登徒子。”霍漪澜下午虽然对他做了些尴尬事,但是现在这样却让她又羞又恼。   “我是登徒子,那你就是女流氓,而且下午你还叫着我要我要呢。若不是我定力好,恐怕我们明日就得成亲吧。”   “喂!”霍漪澜半句也辩驳不过,瞪着大眼低声吼他。   “好了好了,别气,我教你练字。”赫连晖见她炸毛,连忙转移注意力,将她按到桌案前。   “我不要你教,我自己写得好好的。”霍漪澜嘴上说着,一边却心虚地将自己的稿子藏起来了,那简直不能见人啊。   “是吗?”赫连晖早已看见一沓沓的废稿,挑眉。   “是!”霍漪澜从椅凳上起身,将稿子塞到抽屉里。   赫连晖看她真的是羞得不行,便不再与她闹,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看她整理。这样静好又美丽的时光,真是多年未享受到了。   “你怎么还不走啊?”霍漪澜开始下逐客令。   “我再看你一会儿就走。”   “有什么好看的,一双眼睛一张嘴,每个人都有。”霍漪澜觉得她现在好想张牙舞爪给他看,把他吓跑,可是事与愿违。   赫连晖扑哧一笑,将她揽到胸前:“漪澜,你真是个活宝。”   “你快走啦。”霍漪澜掰着他的手臂。   赫连晖却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脱了披风送到床上。   “你干什么?”霍漪澜脑子里不和谐的画面闪过,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襟。   赫连晖不用想也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在转些什么念头,憋住笑意,给她盖了锦被:“你睡吧。”   “你在这,我怎么睡?”   “我这就走。”赫连晖嘴上说着要走,行动却相反,而是埋下头就给了她一记深吻。赫连晖似乎对她的小嘴异常地感兴趣,舌头伸进去之后勾住她温热湿滑的舌一阵纠缠,偶尔还要退出去用牙齿不轻不重地咬她的下唇,咬过瘾了再伸进去挑住她的舌尖吮吸。   霍漪澜的嘴被被他堵得严严实实,小小的鼻翼快速地一会儿缩一会儿吸,但是呼吸怎么也不顺畅,渐渐地脑袋就糊了起来。   可是赫连晖不正经的,似乎吻过还不够,他的手居然探到她的里衣去了,隔着顺滑的肚兜不轻不重地按捏着。   “喂,你的手……”霍漪澜娇娇地训道。   “我的手怎么了?”赫连晖不信她有胆量说出那么露骨的话来。   霍漪澜嘴上不好意思说,手上却掰着他的手臂。   虽说赫连晖把她当花儿似的护着,动作不敢太重,可终究不是霍漪澜一个小女子抗得过的。他反而变本加厉,直接掀了她的里衣,露出鹅黄色的肚兜来。   “霍府果然富贵,这肚兜的丝质似乎比我身上的袍子还好。”赫连晖眯了眯眼睛。   “你!”霍漪澜看他的手居然已经在解她的肚兜了,不禁更加着急。她虽然对他有意,但是这进程未免太快了些。   “漪澜,你虽年数上未到十五,可是这身子却比许多大姑娘还圆润些。”   霍漪澜一听这话,立马怒了:“不要拿你碰过别人的手碰我!”   “这话怎么说的?”赫连晖见她面上的红晕不同寻常,猜着她是吃醋了,微微一笑,“你可是我第一个亲吻的女子,第一个‘碰’的女子。”   “假的,都是哄人的!”霍漪澜嘴上这么说,但是她也知道,这个世道,想要再找一个像霍崇光对湘语郡主那般专一的男子是多么的艰难,微微叹了口气。   “漪澜,你这是吃醋了?你居然吃一个从不存在的人的醋,着实让我大开眼界。”   “哼。”霍漪澜生生觉得自己不知道是缺了哪根筋,就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赫连晖见此,轻轻一笑,手上揉捏着她已经发育得极好的两团,埋头吻住她的樱唇。这滋味,他从来没有尝过,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女子的唇可以这般香甜。但是他看着自家的两个良娣,他就没有半点胃口,或许还是需要对着自己喜欢的人。   这姑娘,虽然面上看着有些粗心,实则那心眼比谁都细,而且,总爱藏拙。若不是第一天见到她和齐家盛争论,一番言语引起了他的注意,尔后还帮了她,或许他感觉到的就不会这么有趣了。   霍漪澜被他吻得上气不接下气,微微推搡着他的胸膛:“贺公子……”   “叫我晖哥哥。”赫连晖虽然给她留出一丝空隙来说话,牙齿却还咬着她的下唇,垂着眼帘望进她迷离的眼底。   “我为什么要叫你晖哥哥,你又不是我什么人。”霍漪澜却在这关头上闹了别扭。   “七个月之后,你会是我的妻子。”   “谁说的!”   “我说的。”赫连晖抬了下巴,这姑娘着实不让他省心,偶尔默认了他的行为,偶尔又会将之前的事情否认得一干二净,真是个傲娇又矛盾的小东西。   “你说的算什么?”   “要我明日就上府提亲吗?你虽未及笄,但是议亲已是可以了。”   “不要!”霍漪澜被他提亲二字给吓着了。   “呵呵,既然不要,那我就先拿点利息。”赫连晖见她惊慌,心底有些不悦,但是只是皱了皱眉,低头重重地吮她的小舌,微微有些泄愤的意味。大手探进了她的肚兜里,摸到凸起的顶端,指甲盖划过,惹得霍漪澜娇躯颤抖不已。他摸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某处的悸动实在难忍,一急之下扯掉了她的肚兜,她的上半身便光在了他面前。   “啊?”霍漪澜惊得连忙用手遮住胸前的春光,“你个……”她本来想说他流氓,可是赫连晖怕她吵醒外面的丫鬟,含住她的唇,使得她只能哼哼着。   “漪澜,我就摸摸,你看,我为你守身如玉二十年,就为遇见你,你总不能让我一直清心寡欲,会憋坏的。”赫连晖的话带着些孩子气的讨好,可话说完,也不等她回话,堵住她张张合合的嘴,吸取她口中源源不断的津液,手上也不老实地将她胸前两团挤压成各种形状。   霍漪澜一清纯小姑娘,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哪里是他的对手,一会儿便沉沦了,脑袋混沌不堪。   待得霍漪澜晕晕乎乎地从他的温柔中清醒过来时,屋内已经暗了,而赫连晖早已离去。她身上的衣服已然穿妥当了,可是胸前的触感仍然清晰,而且有点胀胀的异样感觉。她摸了摸微肿的唇,上面残留着他的味道,她手上还捏着他给的小药瓶。   她现在脑子里比刚刚清醒得多,觉得她也不必睡了,今夜大概要失眠。   作者有话要说:哼,有些小混蛋,某安都双更了还不给撒花,不跟你们好了!╭(╯^╰)╮ ☆19、背后猫腻   霍漪澜辗转反侧,意识到赫连晖根本就是故意的。这药引不送到霍崇光那儿,非给她。若是湘语郡主问起来,她可怎么答话。她总不能说,有翩翩佳公子夜闯霍府私会你女儿,还有贵重药引相赠吧。   但是还有一件事,贺公子刚刚离开的时候,在她耳边留了句话:“霍府太露富,需小心。”   霍府是皇商之家,家世富足无可厚非,但是他说露富!   她想了想,确实,即使云出岫家中和霍府相当,但是衣物佩饰上还是能看出差别来。还有那日进宫时,她已挑了衣柜中最简朴的一套,到了宫中,仍是中上水平,而其他很多权贵即使是将最好的衣物都穿在了身上,也未能跟她比拼。   霍府或许觉得自己已经够低调了,但总是不能避免炫富心理。霍府富可敌国的言语早在这之前就已传开,长此以往,是会引起皇家的忌惮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肉文原本的剧情应该是霍漪澜被那不知名皇子给XXOO之后,虽然后面还有一大帮的男人参与了,但是那皇子终究是她第一个男人,所以霍府不得不将她嫁给了那皇子。那皇子知道她的事情,答应娶她,表面上保住她的名声,但是条件是霍府助他夺取皇位。   那时文里的霍崇光没有如今表现得这般明智,而是答应了那个丧心病狂的皇子,最终却招致祸患,使得霍家遭受了灭顶之灾。   如今,剧情已然改变,但是她不知道到底改变了多少。不过有一点是明了的,就是现在她是霍漪澜,是霍府的嫡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和霍府同气连枝,休戚相关,她必须为霍府做出一些事情,尽管不知能不能避过去,但是她得努力,毕竟皇天不负有心人。   她脑子里渐渐的将事情捋顺了,胸中开阔起来,这还是拜贺公子所赐。尽管他偶尔不正经,但确实是为她好。   想到霍崇光所中之毒,她心里又开始计较起来,这下毒之人显然不是三房的,毕竟三叔没那么大能耐,也就只能吃里扒外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下毒之人还有待细查,但若查到了,她不相信没有办法对付他!   至于霍漪沐那恶毒女配,她也不会让她好过。她只是懒得跟人斗心斗力,却不是软脚虾。   还有裴曲言,他就爱在暗处放箭,但是她一定会把他扒出来在阳光下曝晒,别以为她霍府软弱可欺!   ******   霍漪澜虽然纠结贺公子的来去难以解释,但是霍崇光身上的毒不能等,所以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就去寻了霍明泽,想着还是让他出面送过去比较好。   她本以为霍明泽会问她从哪儿来的,结果霍明泽只是开了瓶塞闻了闻就转身走了。似乎他不用问也知道这药瓶的来处,反倒闹得霍漪澜自己心中有鬼似的。   霍漪澜就捏着手绢跟在霍明泽身后,亦步亦趋。   清欢见她一副小女儿娇羞样,摸了摸脑门:“小姐,你昨夜是私会情郎了么?还是做了春梦?”   “清欢!”霍漪澜被她没大没小的揶揄了一句,可也没法对她怎么样,一跺脚走得更快。   有了药引,加上王太医的妙手,趋毒之事并不难。只是霍崇光背上皮开肉绽,几乎伤到了骨头,却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霍漪澜见霍崇光强忍着苦痛,只偶尔闷哼一声,冷汗浸湿锦被,她的心就揪成一团。   “澜儿。”湘语郡主见她憋着泪水,鼻头亮红,捏了捏她的手背。   “娘亲,到底是何人如此歹毒!”   “澜儿,此事蹊跷得很,掺杂的人恐怕不少,爹娘都无妨,你需小心自己。”   “娘亲,你为何瞒我?我不是小孩子了!”霍漪澜知道湘语郡主不愿她担心,心底里真正着急起来了。   湘语郡主见她这样,长长叹了口气:“或许还是和曲言有关,曲言那日之后便一直躲在王小将军家中。王小将军你记得吗?他和曲言爹是世交,本来收留曲言也无可厚非。但是你爹和他向来不睦,况且他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嫡亲女儿,看着该是他所为。”   霍漪澜听她这么说,想起那日在宫宴上出岫跟她说的话,联想到太子妃的事情,她脑子似乎渐渐明朗起来了。而且能够在那样的场合之下让女儿上台献艺,手段必然不低,霍府的敌人很强劲。   “郡主。”   湘语郡主正想和霍漪澜说什么,却听到管家恭恭敬敬地在门口叫了一声。   “霍西,什么事?”   “郡主,王淳安王小将军府上送上拜帖,说是别家府里的腊梅都谢了,将军府的腊梅因着花匠的妙手却又开了一次,还比之前更盛。为此,王家两位小姐特地办了一次赏花会,想邀二位小姐过府赏花、吟诗作对,以示交好。”   霍漪澜一听,这王家是故意的吧,这种时候请她们去玩乐不知安的什么心思。   湘语郡主显然也想到了,但是只皱了皱眉:“推了吧,就说二位小姐身子不适。”   霍漪澜本也想推了好,省得到了别人地盘上任人宰割,可是一想或许可趁这次机会探得蛛丝马迹。况且,裴曲言就在王家,霍漪澜下了决心:“娘亲,还是让我去吧。”   湘语郡主本想问她为何这么说,可是她一看她眼神亮亮的就知道了她的念头:“不行,万一你在王家遭遇了任何不测可不得了,娘亲已经经受不起。”   “娘亲,无妨,我待会儿找大哥想些对策就好,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们也不能做出什么。况且我若真出了什么事情,王家也担待不起,他们没那么笨。”   湘语郡主犹豫了一会儿,缓缓道:“那,记得多带几个人,和大家在一块儿,别落了单。”   “我知道。”霍漪澜转身问霍西,“约在何时?”   “明日午后。”   “好,大哥,我们去找姐姐一起,我有些事情要请教你。”   霍明泽虽不喜女孩子的聚会,但是通常这种时候,各家兄长都会陪着去,点了点头。   漪沄阁里,霍漪沄听她说要去王家,撅着嘴,老大不情愿。   霍漪澜一想也是,却不小心说漏嘴说了裴曲言的事情。   听说裴曲言可能在那里,霍漪沄却一反之前的态度,反而坚决要去了。   霍漪澜暗恼自己的嘴巴不严实,却注意上了霍漪沄眼中的那抹恨,默默心惊,暗道明日一定要好好看着她。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跟霍明泽讨教了迷药的用法,还有女子救急时可用的袖箭,这两样东西在紧急之时能够起到大作用。   因为霍漪沄作为原肉文的女主,几乎是各项才艺全能,而且曾经爱骑射,所以下药跟袖箭完全难不倒她。   而霍漪澜却需要好好地慢慢学了,在霍漪沄已经能精准地射中靶心的时候,她的袖箭还只能射中外圈。这一刻,她反倒有些羡慕这个女主了,女主光环就是好。哪像她,不会写字不会画画,不会女红不会茶艺,骑射更是不会。幸而洒迷药的方法还算简单,只要别撒到自己身上把自己弄晕了就成。   这袖箭,她则一直练到当晚夜深,最后终于十次有两次能靠近七环了,她手也酸麻了。   霍漪澜想起赏花作诗,却不得不取了诗集出来临时抱佛脚。虽说明天会有万能女主霍漪沄顶着才艺这项,毕竟在外人看来她才是太子妃的热门人选。但是指不定可能知道内情的王家两姐妹会将火烧到她身上,她可不能给霍家丢脸。   这些诗集做法倒是和中国古代一致,或许还是因为齐雅茜大大终究跳不出那个圈的原因吧。不过上面的诗词都是她从未见过的,不知道明日可不可以剽窃古人诗词呢,她托着腮趴在桌上。   算了,还是不干剽窃之事了,化用难道她还不会吗?这才是好办法,嘿嘿。   霍漪澜想好了对策,眼皮也越来越重,趴在桌上直接会周公去了。   等她睡得迷迷糊糊再睁眼时,天已然大亮了,看看日晷已是过了辰时。清欢站在床沿是叫她不好,不叫她也不好。她微微坐起身子,由着清欢给她穿衣洗漱:“昨夜是你把我弄到床上的吗?”   “不是我,是薄暮,她半夜起来却见小姐屋里灯还亮着,就进来瞧了一眼。结果,小姐早已流着哈喇子在桌上睡过去了。”   霍漪澜听她这么说,下意识地就去抹嘴角,想到薄暮,心底里又有一丝的厌恶:“她果真和二哥哥那边有猫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很多小混蛋都很乖啊,来,某安给你们无节操十八摸~~~~~~~~~~这奖励够劲爆有木有! ☆20、豆蔻芳华   清欢昨日就已经跟她说清了,可是她心里总是不确定,这会儿又问了一次,她无奈只能讷讷答道:“是。”   霍漪澜前日就遣了清欢去摸薄暮的底细,但是事情着实有些难办。她后来就让清欢去央了三哥霍明渊来查。她知道背后不干净,但事实却让她一阵恶心。   原来那日霍明幼说的霍漪沐与人厮混并非随口说说,而是确有其事,并且霍漪沐撺掇了两个贵公子帮她。说是因为她和二姐姐有着不可说的深仇大恨,让他们助阵,而报酬就是她的身子。   霍漪沐还想着太子妃之位,自然是不会将自己交出去,就让霍明勋以姨娘之位诱惑和霍漪沐长得有些相像的薄暮。薄暮果真是纯天然的傻女人,居然还真信他的花言巧语。所以每每入夜,她就会装作霍漪沐的样子,去和那些贵公子苟合敦伦。除此,霍漪沐身边的一个身段相近的清秀丫鬟也未能幸免,但都碍于主子的吩咐不敢做声罢了。   也怪那两个贵公子,居然没发现被霍漪沐给骗了,或者是被骗也只能吃哑巴亏认栽,毕竟霍漪沐利用一次就抛开了。   难怪近日霍漪澜看着薄暮觉得怪怪的,但是霍漪澜不习惯管着人,而她又是她身边的大丫头,她不说便没人敢说她。最近这段时间,因为霍漪澜的戒备,更是将她支开,什么事情都不让她做。她不做事,有的是时间去助霍漪沐一臂之力。   薄暮作为她的人,即使她对她不是很好,但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她不忠于主子,反倒吃里扒外,霍漪澜已经不认她是自己的人了。   这样的丫头,以后有什么事情都是咎由自取,而且她势必要收拾霍漪沐,她若被连累了,也别来求她!只是那两个贵公子却不知是谁,霍漪澜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二人帮霍漪沐做了什么,或者什么也没做。   清欢觑着她的神色,知道薄暮犯下大错,况且走到如今这地步,也不敢替她求情了。   “清欢,给我化个素淡的妆就好,衣裳也挑件雅致的,别太鲜亮了。”   “是。”清欢对于她衣饰颜色上的喜好转变已经习惯,没有二话。但是为了霍府的面子,还是尽量将她打扮得清新可人。不过因为她一双眼睛就美丽娇俏,所以也无需太过刻意突出其他地方。   吃过午膳后,他们本该自己启程前去,可王家却隆重地派了二少爷王溪州前来迎接,霍明泽和霍明渊作为兄长也要护送他们前去,但是霍明泽懒得和王溪州说话,霍明渊则只偶尔跟他搭一句,所以这一路上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清欢坐在霍漪澜身边,悄悄地跟她说着外间传的一些事情,她听来觉得分外荒唐。   原来王小将军是老将军王运宜的小儿子,今年约莫四十七八了,因为前些年和晋平打仗立下了战功,加之有老将军庇荫,所以在朝中混得很开,皇上也相当倚重。但是为人却不十分磊落,而且爱财爱色,府中珍宝无数,后院的女人更是一茬一茬的,即便嫡夫人是老王爷的外孙女,身份尊贵也抵挡不住他一个个往府里纳妾的心。   是以,王小将军的子女很多,嫡夫人生了一子二女,庶出的子女也在二十以上。不过王小将军心中的嫡庶观念还是很重的,对于自己那些子女除了嫡出的也不上心,所以有一日还闹出了事。   据说那天正是八月十五月圆之夜,一个庶出女儿去他屋里奉茶,本意是想讨他欢心要点好处,结果却让他当丫头给看上了。他正好当晚喝得醉了,居然上前就扒了她的衣裳,他屋里屋外的人偏偏都不在,没人能阻止他将毒手伸向女儿。   等到他第二天醒来时,那庶出女儿就浑身赤条条地挂在了悬梁上,腿间还沾着已经干了的血迹和白色异物。可是他本也没把这些个没用的女儿放在心上,安抚了姨娘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这事虽然被压下来了,但是总能被好事者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半盏茶的时间,他们就到了小将军府,清欢停止了叽叽喳喳,霍漪澜和霍漪沄一起下了马车进府,霍明泽脸上的冷漠也稍稍去了些。   进府之后,霍漪澜便觉得外界所传非虚,雕梁画栋,名贵草木点缀,虽然是冬末,但是将军府的花匠确实是巧手,许多不该这个时候开的花正在争奇斗妍。   为了避免下人们冲撞贵客,小径两旁还摆了一溜的仕女图屏风。和霍府比起来,居然不相上下。只不过霍府喜欢在屋内装置珍宝,屋外就没这么用心了。   这时别家的贵女大多也由兄长护送着来,这一对姐妹花一出现就引起了不少贵公子注目。   “这是霍家的两位姐妹了,元宵节时只见了澜妹妹,却没见着沄姐姐怪让芝芝想念的。今儿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难怪皇后娘娘一直惦念着。”说话的并不是王家小姐,而是京城齐家的嫡幼女齐敏芝,就是之前和霍漪澜在路上纠缠的齐家盛的妹妹。   霍漪澜一听这声音才发现她竟然已经入了园子了,这说话的姑娘她本不认识,可看到她身后的齐家盛对着她尴尬地笑,就有些明了了。   霍漪沄因为比霍漪澜长一岁多,且之前湘语郡主因为她是长女,教导得也更细致,所以应付这样的排场是绰绰有余。但是她看霍漪澜似乎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场面,扯了扯她的袖子:“敏芝妹妹好久不见,漪沄和漪澜见过齐家两位公子。”   霍漪澜也跟着她一同问候,这时才注意到齐敏芝身后还站着一位年轻公子,她悄悄地问了霍明渊,她才知道原来那是齐家长子齐家成,眼睛狭长,鼻梁耸得高高的,嘴唇偏薄,看起来和二少爷齐家盛是完全不一样的气质,似乎,相比起来,比较庄重。   “敏芝,你堵着霍家姐妹都不让我这主人瞧了吗,可别太过分哦。”王家姐妹这时才从花园另一侧转过来,和齐敏芝调笑着。王家小姐一个叫玉颜一个叫玉致,都是嫡夫人生的,只因母亲有皇家血统,所以身份连带着也尊贵起来。   “我这不是看王姐姐忙着,才帮你们招待一二嘛。”齐敏芝娇娇笑道,她跟王家的关系似乎很好,起码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   因为男女有别,所以各家少爷和小姐也就在门口处打个照面,进了园子就被下人们领着到专门安排的暖阁休息去了,有些有算计的便会趁这时候与其他公子谈起来,希望能够攀些交情。   霍明泽因为不喜这些无营养的话,所以就只板着脸坐在一边,霍明渊则是因为没有父亲庇佑,如今也是身无功名,所以他们二人跟前分外冷清。直到云袤原云大公子来了,没瞧他人一眼,直接坐到霍明泽身侧,才改变了这格局。   太子跟前的红人,谁不想巴结,是以霍明泽跟前很难得地围了一圈人。   而刚刚还热络的王家少爷跟前一下子就没了半个人影,看着云袤原的眼神顿时有些嫉恨。   男人这边尚且如此,女子们做主场的花园自然是更加热闹。虽然梅花是高洁的象征,可现场的少女们却很少有恬淡契合的心思。   今日花会虽说是王家姐妹举办的,但这花会上谁做了诗词谁说了好听的话都会传出去的,等到明日京城里就会有好事者给各位姑娘封上才女之类的头衔,成为饭后谈资。所以在场的每一位姑娘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对花伤怀对水悲情。   湘语郡主年轻时也是北都城有名的才女,虽不能凭样貌占鳌头,但才情绝对是第一。霍漪沄受其教导,耳濡目染也能学得不少,况且她还有女主光环,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诗词什么的根本难不倒她。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疏枝横玉瘦,小萼点珠光。一朵忽先发,百花皆后春。”   “梦里清江醉墨香,蕊寒枝瘦凛冰霜。”   “莫向霜晨怨未开,白头朝夕自相摧。 斩新一朵含风露,恰似西厢待月来。”   霍漪沄作的诗是一首比一首精炼契合,偶尔清雅偶尔伤怀偶尔高洁所以尽管在场的少女们确实将霍漪沄当成了竞争对手,但是没多会儿便败下阵来,不得不甘拜下风。   霍漪澜虽和霍漪沄在一处,却静静地不插话,只偶尔拉着云出岫玩闹一番。   但是霍漪澜不想引人注意不代表真的没人会注意到她,她正和云出岫在谈论她脖子上的珍珠璎珞,齐敏芝就将话题带到了她身上:“沄姐姐好才华,澜妹妹可不能输给姐姐,也做一首来让姐妹们瞻仰瞻仰?”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诗句皆剽窃古人,罪过罪过,望老祖宗大宏大量不要怪罪,阿弥陀佛…… ☆21、渣男贱女   霍漪澜好想翻个白眼给她,但是面上却盈盈笑着:“敏芝姐姐真是抬举我了,姐姐才高八斗,我可是不学无术,这一点霍府所有人都知道。可别逼我丢脸,不然娘亲知道了可是要怪我的。”   齐敏芝没想到她没说她半点不好,霍漪澜自己却埋汰了自己,但是转了下眼珠子:“不过我二哥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牙尖嘴利,一张嘴巴比我十张还厉害呢。”她说着捂着嘴笑起来。   一旁的人听说霍漪澜和齐家盛个二世祖有交集,也都一副玩味的样子看着她。   霍漪澜没想到她三两句话就损了她的名声,嘴角勾了勾:“齐二公子恐怕不该这么说吧,那日若不是他误会了好人,我多说了几句,怎么就牙尖嘴利了。若我真牙尖嘴利,我娘亲还需担心我的口才吗?若我牙尖嘴利,我会推脱作诗博名声这么好的机会?”   霍漪澜的话说得模糊,但是她相信齐敏芝也不敢把齐家盛污蔑她偷玉佩的事情说出来,不然丢面子的可是齐家。齐家盛是什么人,在场的人都知道,不需她多说都会往坏的方面去想,解释了也不过是越抹越黑。   而齐敏芝也想到了这一点,拧了拧绢帕,没说话。   王玉颜见齐敏芝这般,赶紧圆场:“敏芝妹妹说话不知轻重,澜妹妹可别放在心上,不然明日传出去得我说我这主人的不是呢。”   霍漪澜微微一笑:“我适才说话确实有些冲,不过顾及己方却没顾上敏芝姐姐,不若我作首诗,就当是给敏芝姐姐赔罪了。”   “好呀好呀。”在场的人看霍漪澜自主出丑,都开始起哄,齐敏芝面上的尴尬之色褪去,喝着清茶看好戏。   霍漪澜环顾一圈,歪着脑袋想了想,盯着右边飘落的腊梅花瓣,留给她们一个做作的侧脸,一字一顿:“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这时,其他大家小姐已经忍不住笑起来,这霍府二小姐果然是个草包,这样的诗都做得出来。   而霍漪澜将语速放慢为的就是这个效果,但同时,她也同时为自己不高明的化用表示罪恶,在心中默默对着纪晓岚说抱歉:“八片九片花辞树,最是朱颜留不住。”   可以说,这首诗前面确实做得非常一般,简直就不是首诗,但是最后一句却点出了花儿再美也难逃凋谢的命运。而霍漪澜的草包形象瞬间就换成了花仙子光环闪耀,在场有稍微豁达点的姑娘已经鼓了掌。   “二小姐随口作的诗也比我等要有趣的多,原来前边是闹着我们玩呢,下次可不许藏着掖着了。”王玉颜夸赞完之后就打算换个玩法,虽然今天在场的都是姑娘,但是风头全被霍家两个女儿抢走了。她便提议她自己最擅长的投壶,霍漪澜和霍漪沄也觉得今天玩够了,便坐在一旁休息,而其他姑娘玩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也歇了下来。   王家姐妹见气氛渐渐冷下来,想着赏花作诗投壶已是小儿科,过了一会儿,她们竟提议捉迷藏。   说到捉迷藏,霍漪澜心中就警惕起来,混乱之时最易出事。不过别家姑娘都喜欢这多年未玩的游戏,因此只一刻便散开了,王家大小姐则是找的那个人。   霍漪澜转身正想找霍漪沄一起躲,却发现她已经没了踪影。而清欢和凝香因为是丫鬟,所以刚刚都被遣到那边的亭子里去了,她们也不会知道霍漪沄去哪儿。她心里咯噔一声,这下可不好,万一她先去找裴曲言就不得了了。   她看看左右,猜着裴曲言如果在王家,肯定住在西厢的客房,那霍漪沄定然也往那边找去了,连忙提着裙摆往那边去。   而此时此刻的霍漪沄,确实往西厢找裴曲言去了。她遭受了折辱,虽是她咎由自取,但是裴曲言实在是太过卑鄙,而且她事后想了很久才意识到她是被下了轻微的媚药。结合前后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及最近的突发状况,她知道,裴曲言一直以来都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因为下人们都到了花园中做帮手,所以这西厢走动的人很少,霍漪沄几乎是畅通无阻。而她没找几个房间就听到了裴曲言的声音,袖中的拳头紧了紧,她悄悄地靠近,却听着是一男一女在对话。   “玉如,你爹爹说了给我谋得一官半职的,怎么这么久还没音信?”   “阿言,你怎么这么心急呐。如今就这样住在我家不好吗,你看我们整日如神仙般快活,你以前有过这样的日子吗?”霍漪沄听出来这是王家的庶女王玉如,不过是个贱妾生的女儿,裴曲言居然如此不长眼,和她厮混在一块儿。   “那倒是。”裴曲言在她脖子上重重地香了一个,手上已经扯掉了她的衣裳,那两团雪白雪白的毫不遮掩地跳脱在他面前。   霍漪沄就站在纱窗前看着这一对狗男女,拳头紧握。   “嗯。”王玉如任由他搓圆捏扁,口中逸出娇吟,“阿言,你整日地要我,万一我怀了你的孩子怎么办?”   “你没喝避孕汤?”裴曲言着急了。   “呵呵,骗你的,我当然喝了。”王玉如娇娇笑着,除了他的衣裳。   霍漪沄想起那日娘亲偷偷端来给她的避孕汤,那味道她现在想起来还恶心不已,但是裴曲言此番行为更加令人作呕。   不过裴曲言二人以为今日大家都去了花园,完全没有意识到窗外站了个人。一对渣男贱女已然忘我,发出了比以往更加浪荡的吟哦。   “你果然是个小荡妇。”裴曲言被她娴熟的技巧惹得阵阵低吼,没多久就忍受不住,掏出自己那丑陋的物什直接冲进了她湿润得不像话的甬道。   “阿言,快点,再快点……”   霍漪沄听着内里的动静,心痛加上悔恨,泪流满面。   “玉如,你说等霍家败了,你爹能在户部给我谋个职位吗?”   “当然能了。”王玉如断断续续说道,带着不可抑止的呻吟,“等霍家败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到时候你可不能忘了我。”   “当然不会忘了你这小妖精,哎哟,我受不了了。”   “你,你别射在里面。”王玉如大声叫着。   这淫靡之声听得霍漪沄几近奔溃,她胸腔中的愤怒喷薄而出,走近几步,一脚踹开房门:“裴曲言!”   “啊?沄儿?”裴曲言看到霍漪沄,一愣,这时候他正好将他的根从王玉如体内抽出,上面还沾染着恶心的液体。   霍漪沄忍住胃中翻滚上来的恶心,袖中一动。   顿时,西厢传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   “天呐,女侠,你别杀我!”王玉如看到裴曲言捂着下体翻滚了几下就没了动静,她刚刚也没听清裴曲言叫她什么,只见她袖中剑光一闪,裴曲言就这样了,吓得语无伦次。   “你,你个贱女人!”霍漪沄想到他们刚刚的对话就一腔愤懑无处可发,还有爹爹身上的伤,娘亲强忍的伤心,这都是她这个不孝女造成的,而始作俑者却在这里快活似神仙!   王玉如看她手腕转动,听到外面已经传来了不小的动静,要是让王家人发现她的丑事,那她也无法立足了,还不如死了算。她趁着来人还没靠近,大吼一声“是裴曲言强奸了我!我也不活了!”一头撞在柱子上。   霍漪沄看到王玉如额头上血流如注,裴曲言浑身赤裸,面色痛苦,再看自己手上余下的袖箭,顿时呆了。她没想过杀人,真的。   “姐姐?”霍漪澜找了好久,刚刚正好听到裴曲言的惨叫,循声过来却正好见到这场景。   “澜儿,我杀了表哥,我杀了他!”霍漪沄见霍漪澜跑过来,捉住她的手腕,整个身子直发抖。   “什么?”霍漪澜虽然忌讳赤条条的裴曲言,却强忍着上前探了探裴曲言的鼻息,“姐姐,他还活着,没事,你拿袖箭射他了?”   “是,我毁了他,我让他今后再也不能快活!”霍漪沄死死地盯着裴曲言捂住的地方。   霍漪澜瞪大了眼,她也没想到霍漪沄居然恨他至此,要亲手毁了他,她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正在靠近,连忙掰开裴曲言的手别开脸拔出了袖箭塞到王玉如手中。   “发生什么事了?”前来的并不是王家人,反而是齐家大少爷齐家成。   “齐大公子,我与姐姐和王家小姐玩捉迷藏,结果迷路了。走到这儿就发现了这一幕,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这场景,好恶心,好吓人!”霍漪澜站在霍漪沄跟前挡住了她的颤抖的手,说话表情夸张。   作者有话要说:阿弥陀佛,但愿某安那不高明的化用不要惹得纪先生不高兴,罪过罪过……话说,下面有那么点狗血,哈哈哈哈哈~~~~~~~~~~~ ☆22、渣男贱女(下)   齐家成奇怪地看了她们一眼,但是霍漪沄确实表情呆滞,看起来是被吓坏了,再看霍漪澜一副无辜的样子,手胡乱挥舞着,活脱脱就是个天真小姑娘看到了不该看的。   “二位小姐莫怕,先出去,我看看。”齐家成软下声音劝慰道。   霍漪澜赶紧牵着霍漪沄的手往院子外边撤,迎面撞上许多王家的下人,身后还跟着王家姐妹以及突然出现的王小将军,其余的小姐公子虽然不能亲自过来,却都派了丫鬟小厮过来打探。   “澜儿,怎么了?”霍明泽因为没寻着她们俩,远远地看到她们,已经跑了过来。   霍漪澜赶紧附到他耳边解释给他听,霍明泽盯了霍漪沄一眼,微微有些心痛,唤了霍明渊过来带两姐妹出西厢,他自己却留了下来。   霍漪澜没走出多远,就听着王玉如似乎是被弄醒了,但是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喊得震天响,生怕人家听不到:“是裴曲言奸污了我!是裴曲言奸污了我!”   余的公子小姐无需再问丫鬟小厮也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想到王家的庶出小姐竟然遭遇了这种事情。嫡出姐妹在前台做足面子,可是一个庶出女儿就把好不容易垒好的高台推翻在地,着实是一出好戏。   “澜儿,你和你姐姐没事吧?”云出岫见她们俩居然从那边出来,上前关切地问道。   霍漪澜想到霍明泽还留在那里,估计是想处理了裴曲言的事情,但是他和王小将军却难以对峙,急切地对着云袤原福身:“云大公子,裴曲言是我们的表哥,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情我大哥不可能袖手旁观,还请云大公子能够上前帮衬一二,漪澜感激不尽。”   云袤原不知内情,本不想插手,但是未来太子妃都已经央求他了,他还能端着架子不答应么?况且给未来太子妃更是未来国母的霍漪澜卖面子,这是多么好的投资,点了点头往西厢去了。   “澜儿,你是在为你表哥担心吗?”云出岫看霍漪澜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忧心问道。   “嗯,我担心我大哥,你也知道我大哥嘴笨。”霍漪澜也没听清她说什么,直接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云出岫听她说霍明泽,语气顿了一下,随即安慰道:“我听说王家那位庶出小姐向来不检点,许是她的错,而不是你那位表哥的。等我大哥去看过便知,霍大公子也不会有事的。”   “嗯。”霍漪澜微微有些心虚,轻轻地应了一声,但是此刻什么都做不了,焦心归焦心,只能干等着。   “澜儿、沄儿,将袖箭给我。”霍明渊忽而附在两姐妹耳边道。   霍漪澜不知他为何这么说,但还是取了自己和霍漪沄的袖箭给他,袖子里还藏着迷药,看着微微有些心烦,干脆全给了他。   霍明渊接过东西之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霍漪澜仍注视着西厢的方向,也没注意到霍明渊的小动作。   “各位小姐公子,因为王玉如小姐怎么也不肯认是自己伤了裴曲言,但是她手上的袖箭又确实是凶器,而且这袖箭秀气可人,定是姑娘家的东西,所以还需要各位小姐配合齐某,搜查一番。”齐家成忽而从西厢出来,到了园中,高声道。   在场的所有公子小姐都开始不满地抱怨,云袤原见此冷哼一声,王小将军也沉着脸,在座的人暂时都找不到长辈庇护,也只能遂了齐家成的意,跟着几位丫鬟进了内屋搜身。   霍漪澜这才知道霍明渊的用意,不过她和霍漪沄身上已然没有了证据,随她们怎么搜,面上就比适才坦荡得多。   霍漪沄刚刚吓得一脸呆滞,这会儿似乎缓了好多,紧紧握住霍漪澜的手,一声也没吭。   十几位小姐被搜身完毕,都是满口的抱怨。但是没有任何东西搜出来,云袤原有些尴尬,齐家成反倒没觉得什么,话锋一转:“那就派人去玉如小姐房中搜搜看吧。”   随即有人领命去了,没多久,就有人捧着红布包裹着的袖箭呈到王小将军跟前。   王小将军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转身寻到两个丫鬟搀扶着的王玉如就是两个耳光。   王玉如本就已经被吓傻了,刚刚是本能地为了推脱罪责,可是又胡乱地说袖箭不是自己的,造成前后矛盾,才使得场面难以收拾,此刻两个耳光下去,她直接懵掉了。   “来人,将这贱人拖去杖毙!至于裴公子,就交给霍大公子带回霍府去吧。”王小将军大手一挥,袖子一甩,负气站到一旁去,看都懒得看王玉如一眼。   王玉如听说要杖毙,眼睛却突然清明起来,挣开两个无力的丫鬟,朝着霍漪沄冲过来:“是她,是她,是她干的!”   霍漪沄刚刚就担心她会认出自己会被指认,所以一直往后退,没想到还是被她认了出来,此刻更是吓得魂都没了。她本就站在栏杆边上,再加上王玉如力气不小,她身子往后一仰,直接掉进了水塘里。   “姐姐!”霍漪澜眼前一晃,王玉如就把霍漪沄推到水塘里去了,大叫着就要跳进去。不过身后有人更快,拦住她一个纵跳,没多会儿霍漪沄就被救了上来。   王小将军彻底被王玉如给激怒了,抽过一旁守卫腰间的剑,没再给她留半点说话的空隙一剑劈了下去,血溅三尺,死不瞑目。   霍漪沄腹中的水被挤出后,则被安置到了王玉颜的房间,霍漪澜着着急急地给她换上王玉颜的干净衣裳,大夫也来了。   大夫看过后说无大碍,只是受的惊吓不小,需要静养。冬末的水刺骨,还需防着待会儿发烧。他便开了药方,吩咐了丫鬟好好煎药才走了。   王小将军府上因为王玉如的事情,闹得人仰马翻,此刻王玉颜两姐妹只能在园子里赔着笑,向各家小姐道歉并上安抚,令下人们恭恭敬敬地送出府去。   霍漪澜就坐在床榻边上,看着霍漪沄,下午的事情实在太过惊险。王玉如虽说死不瞑目,但是死在她爹的手里,着实不冤,做坏事最后不过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王小将军背地里估计龌龊事不少,霍崇光受伤中毒之事就是其中一件,今日大概也是怕王玉如再说出什么来,赶紧杀人灭口,毕竟在那档口上,一个人为了求生,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裴曲言被毁了下半身,也是自作自受罢,只是霍漪沄做了这样的事情,等她再醒来时,不知道能否承受得住。   “齐公子再多加件衣裳吧。”门口响起王玉颜的声音。   霍漪澜想起来,适才还是齐家成拦住了她将霍漪沄救了上来,赶忙出门去福身作礼:“多谢齐大公子救命之恩,漪澜代霍家在此谢过。”   齐家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有推脱,反而轻轻笑了一下:“嗯,你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   霍漪澜本以为他是谦谦公子,却没想到居然还真承下了这份谢意,她微微抬起头,看到他眼中光芒闪烁,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袖箭的事情。想来,他早猜到那是她们姐妹之一干的,却不知什么原因将自己看到的瞒了下来,反而还搜了大家的身,证明她们姐妹俩的清白,这确实是一个天大的人情。不过同时,这也是一个把柄。   齐家成看她面色从迷茫到恍然大悟,心中赞道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大笑着走了。   “澜儿,将军府里已经备了软轿来,接沄儿到马车上,我们赶紧回府。娘亲和爹爹已然听说了,再不回去可就焦了心了。”霍明泽急急奔进来,额头上都是汗。   王玉颜在一旁听得面色赧红,尴尬不已:“霍大公子,请代我向霍老爷、郡主赔罪,今日本是为了赏花却不料出了这种事情,玉颜心中实在是觉得罪孽深重。”   “知道了。”霍明泽对她没有一点好脸色,反而是霍明渊有些看不过和她软声说了几句。   等霍府的人将霍漪沄接回府安置好,老太君也来了,但为了不让长辈担忧,小辈们半句话都没敢露。   霍崇光听说霍漪沄落了水,强忍着背上的伤到了漪沄阁,顺便安抚了老太君的心。   等把老太君送走,漪沄阁才忙碌起来,霍漪沄身子本来就弱,落了水受了惊,没多久就发起高烧来。大夫吩咐人煮了药之后,被安置在了耳房,连夜待命以防霍漪沄出现不测。   霍漪沐装模作样地过来看了眼,就被霍漪澜虎着脸给轰了出去。她现在心烦得很,看见霍漪沐那小白花的样子就恶心。 ☆23、情难自禁   “澜儿,你消停会儿,别转了,娘亲眼都给你转花了。”湘语郡主抓住一直走来走去的霍漪澜。   “对了,娘亲,表哥接回府了是吧?”   “嗯。”湘语郡主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那娘亲和爹爹打算怎么办?”   “等沄儿醒过来吧。”霍崇光看了看隔着珠帘的霍漪沄,里面凝香几个丫鬟正轮流着给她额头降温。   “这……”霍漪澜想的是霍漪沄醒过来未必愿意见到裴曲言,而且裴曲言以后再也做不成真正的男人,他们两个无论如何不会有好结果。   “曲言那孩子也毁了,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做姨母的教导不够,妹妹泉下有知也不会原谅我的。”湘语郡主被丈夫和女儿接连遭受的事情搅得心绪脆弱,此刻更是难受,捂着面哭出声来。   “湘语,没事没事。”霍崇光到底还是嘴笨,只能将她揽进怀中,轻声拍着她的背,“曲言的事情另说,反正沄儿,大不了我们养她一辈子。”   “爹爹,娘亲,夜深了,你们去睡吧,我守着姐姐就行。况且爹爹身上有伤,还需养着才好。”霍漪澜看到霍崇光身上带着伤还要在这熬着就分外心疼,而湘语郡主更是面色凄恻憔悴,心中不忍极了。   “无妨,你回去吧,这儿有娘在就行。姑娘家家正在长身体,可别把身子熬坏了,看你最近都瘦了一圈了。”湘语郡主拉过她,软声说道,“崇光,你也回去歇着吧。”   “不了,漪沄发了高热,今夜最是要紧。因为我这个父亲失职,已然害了她,如今不能再让她垮了身子。”   霍漪澜见父母二人都坚持,看看内屋的霍漪沄确实形势不容乐观,便吩咐小厮们搬了几张长塌来,铺了厚厚的鹿皮毯子,着清欢几个烧了地热,捧了手炉来给他们暖着。她自己则进了霍漪沄闺房,接过凝香手中的湿布巾给她擦额头,没多久她的手就因为冷水而冻得发红。虽然春天即将到来,水到底还是冰冷的,她难以想象落入水中是怎样的刺骨,而霍漪沄还遭受了双重打击,但愿能够熬过今夜。   湘语郡主进屋和她一起守了一会儿,最后眼看要熬不住,被霍漪澜请到外间和霍崇光一同休憩了。   而霍漪沄初时因为身子难受一直哼哼着,丫鬟们轮流着给她降温直至半夜她才渐渐消停了。   霍漪澜感觉屋内有些闷,便出去站在走廊上吹冷风。霍家家大业大,糟心事也多,幸好湘语郡主和霍崇光都是明事理的人,只不过身在朝堂身不由己,难免会惹上些心眼毒的人。其实霍漪澜的心不大,她只想和亲人们一起过安心日子,但愿今后能够处理好。   赫连晖听云袤原说霍漪沄落了水,又猜着裴曲言和王玉如的事情定然和漪澜有些关系。王小将军眼下越发耐不住寂寞,动作起来可能会不管不顾,但是他不希望这些事情波及到她。他和霍家的约定,或许该改一改,那些肮脏事不能扯上她,他想要七个月之后欢欢喜喜地娶她。   他如今心中虽为朝中事烦躁,可是想到霍漪澜那娇羞的眉眼,还有那软糯的娇嗔,他心底就柔软起来。赫连晖处理完事情本该安歇了,但是他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她的样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或许就是这般。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起身披了衣裳,朝心心念念的地方去。   霍家的护卫和狼狗都已然被教导过了,他进霍府很轻松,那狼狗甚至还友好地朝他摇了摇尾巴。   赫连晖先去的漪澜阁,发现她不在,便往漪沄阁去探,她果然在,她就站在拐角的长廊上,不过这样的她却见所未见。   如今已是正月下旬了,下弦月泛着白光挂在天边,微光从粗疏的树枝之间洒漏下来,带着些朦胧感。对月怀思的她面上有一丝的清冷,但是因为头顶的大红灯笼毫不吝啬地将热烈的颜色映在她背后,又显得她周遭暖洋洋的。   她看了一会儿月亮,扯了一片长廊外伸进来的矮冬青的叶子,放到嘴边滑了两下,只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不成曲调。她许是意识到自己没有吹叶笛的天分,有些孩子气地将叶子扔回了树丛中。   霍漪澜出来挺久了,冷风吹得身上湿冷,抱了抱手臂准备进屋去,一个转身却对上了一双温暖的眼:“贺,贺公子?你怎么又进来了?”   “我想你了。”赫连晖的话简单粗暴,却直截了当。   霍漪澜遮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偏过头去:“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这么直白?”   “那你要我怎么说?”   霍漪澜被他一句话就堵了回来:这人喜欢她,她已经知道了,但是就不能含蓄一点嘛!关键是,人家是小姑娘,爱浪漫啊。   赫连晖见她咬着下唇,面色更红,笑了笑:“难道要我说今天月色不错,本公子欲邀佳人共赏美景,月亮代表吾心,望佳人赏脸?”   “喂。”霍漪澜瞅了他一眼,这人真是没羞没臊,即使有诗意也没见他好到哪里去。   “漪澜,漪澜。”赫连晖知道她害羞,不过他就喜欢她这样子,最重要的是她这一面只表现给他看,他满心欢喜地拥住了她,口中声声叫着她的名字。   霍漪澜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是想着两个人亲都亲过了,她的身子也几乎被他看个精光,估计她以后也是要嫁给他的。害羞归害羞,这是本能。但是矫情就不必了,安心靠在他怀中,任由他抱着。   赫连晖看她难得乖巧,心中的暖意阵阵蔓延出来,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在她发顶留下轻轻一吻。   霍漪澜微微诧异他的举动,抬起头看他,可是眼一对上,几乎被他的柔情给腻死:“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啦。”   “我还想就天天这么看着你呢。”赫连晖低头,微冷的唇扫过她唇畔。   “你很冷吗?”霍漪澜摸了摸他的脸颊,“我进去拿手炉给你。”   “不用了,只不过刚刚吹了点风,倒是你也吹了那么久的风都不记得披件斗篷出来。”赫连晖半抱着她掩到避风处。   “你来很久了?”   “嗯。”   “那你怎么都不出声呐。”霍漪澜想着那她破坏草木的动作岂不是都落在他眼里了。   “你想吹叶笛?不会的话下次我教你好了。”   “不要了啦。”霍漪澜想,他果然看到了。   “漪澜,你太可爱,太美好,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今晚可就不回去了。”赫连晖的指腹流连在她眉间,沿着她的秀眉向右,手掌包住她凉凉的面颊,俯身舔舔她的唇畔,舌尖描绘着她的唇线。   霍漪澜被他舔得痒痒的,伸出小舌来舔了舔自己的唇,可是赫连晖却被她这娇憨动作给愉悦到了,压低声音哈哈一笑,勾住了她的小舌,纠缠着。   霍漪澜本来只是为舒解唇上那痒感,结果却让他直探口中,而且他就一点点吸着她的舌,不让她往回缩。那酥麻的感觉从舌尖蔓延开来,一点点地奔向了身体其他地方,她情不自禁地闭了眼。   赫连晖抱住她软软的腰肢,这种拥心爱的人在怀的感觉令他非常满足,就像酿酒,时间越久,那萦绕的芬芳愈发浓烈。这份感情虽不久,但是他知道,已经在他心底扎了根,并且长成一棵树,以后还会茂盛壮大,直到占据他整个心房。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好像有点上瘾,不过他愿意,他愿意迷醉在她的芬芳里。   赫连晖感觉到她气息越来越急促,放开她一点,结果她身子早就瘫软无力,他一松她就往地上坠去,吓得连忙抱住了他的腰身,临了临了还不忘不满地瞥他一眼。   “漪澜。”赫连晖的声音里盈着满满的情意,将她揽回怀中,摸了摸她的小下巴,“你的下巴似乎尖了一点,最近累着了?”   “没有。”   “我知道你家里发生了不少事,但是不多久就会过去了。”   “嗯?”霍漪澜抬头,讶异地盯着他的脸颊,不过他下巴上怎么好像长了些胡茬,她伸出手摸了摸,“才两天不见,你怎么就憔悴了?”   “最近有些烦心事。”赫连晖感受到她的关心,满不在乎地笑笑。   “什么烦心事?”   “过段时日就好了,你就安心守在家里,等着我娶你,嗯?”   霍漪澜发现他总爱跟她提亲事,但是她确实不想那么快离开霍家,垂了眼。   “怎么,还不愿意嫁给我?”赫连晖抬起她的下巴。   “我舍不得我爹,舍不得我娘,舍不得我姐姐,舍不得我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某安信守承诺将太子哥哥拉出来见客了,快点鼓掌撒花~~~~~~~~~~~~\\(^o^)~话说这一章写得某安自己都浑身冒粉红泡泡了,o(╯□╰)o求收藏!!!→收藏此文章 ☆24、初下决意   赫连晖听了,却沉默了,如果她嫁给他,那么她确实没那么容易见到亲人了,但是此刻他也不愿做些达不成的承诺。   霍漪澜想到他若是容阳王世子,那么她远嫁容阳确实难以回来,他不拿话诳她也算是诚实了。不过还有一件事一直梗在她心头:“你以后会有很多很多女人吗?”   “很多女人?”赫连晖并不排斥父皇的后宫,但是他难以想象他会和父皇一样,今日在这个女人这儿休憩,笑着乐着,身后却有无数女人望眼欲穿;明日又要去另外一个女人那里,而这个女人昨日还算计了其他嫔妃,面上却装作没事人一样。   宫中的女人大多戴着面具,他不喜欢,他也不希望他的漪澜变成那个样子。   霍漪澜心中一冷,面色一滞,眼中光芒逐渐冷淡:“我知道现在的男人都三妻四妾,想再找一个像我父亲那样的男人简直就是做梦,呵呵。”   “漪澜。”赫连晖见她这样,很是心疼,“我,我,我跟你保证,我心里永远都只有你一个。”   “贺公子。”霍漪澜却退开了一些,顿时显出疏离来,“我要的是身心合一,不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种空话。”   “漪澜。”赫连晖深刻知道自己的心,但是他的身份却让他难以作出这种可能做不到的承诺。   “你回去吧,我不想再见你了。”霍漪澜觉得她要哭出来了,推开他跑进屋去。   赫连晖怀中一空,心里也钝钝地疼,他狠狠地捶了一下廊柱,她痛心的眼神就似一根刺入了他心里。他就是怕她太介意,才一直不跟她说他的真实身份,想着等到哪一天爱到难分难舍时,他的胜算也多一些。他有他的苦衷,却不能言说,而现实又导致面前荆棘重重,难逃禁锢。不过,为了她,他一定会变得足够强大,给她想要的一切。   赫连晖伸手拨弄了一下矮冬青的叶子:漪澜,我现在虽做不出承诺,但是我会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你。我会争取,给你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霍漪澜坐在霍漪沄床边,默默落了泪。丫鬟们见她哭,还以为又在为大小姐伤心,递了帕子给她。   霍漪澜怕被人看出异样来,将她们赶到一旁去休憩,她就躺在霍漪沄帐外的小榻上合了眼,将帕子盖在脸上,遮住了泪痕。如此渐渐入睡,梦中却一直是他温润的眉眼,水光潋滟处充满情意。但是他的音容再温暖,她也觉得难以融化她心中冰冷渐起的雾气。   他总爱穿一袭白衣,她却看到他身后环绕着各种颜色,就像彩虹的绝美光华。她不知道她是哪一种颜色,却知道她不会将自己融到那美丽却不能够长存的彩虹中。   ******   “嘻嘻,哈哈,呵呵,哈哈哈……”   霍漪澜将醒未醒之时感觉到面上有什么在挠她,烦躁地挥开,那人却不肯停歇,照旧扰她清梦,而且还笑得越来越开心,越来越大声。   “姐姐?”霍漪澜努力地睁了眼,发现周遭的丫鬟们因为昨夜的劳累,全都还趴着,没人注意到霍漪沄醒了。   “哈哈……”霍漪沄手上是一条流苏,刚刚就是她扯了一条床边的流苏坠子一直在挠她。   “姐姐,你……”霍漪澜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她在霍漪沄眼中看出了玩闹和孩子气,还有天真,却没看出任何其他东西来。这时候的她,不是应该还在恨着裴曲言,起码也该是面色凛然,但是她却一脸坦然,似乎忘了昨日发生的事情。   “嘻嘻……”霍漪沄就坐在那里,手里把玩着流苏,“澜儿,你怎么在我房里啊,又想跟姐姐抢床啦。你这么喜欢我的百花床,就让给你好啦,但是你要把你的糕点全都给我,我最喜欢吃的枣泥糕、绿豆糕、桂花糕,不对,我不喜欢桂花糕,我喜欢芙蓉糕……”   霍漪澜听着她念念有词,脑中不好的念头闪过,大叫起来:“娘亲,娘亲,爹爹!”   湘语郡主和霍崇光被霍漪澜吓醒了,赶忙奔进来:“怎么了?”   其余的丫鬟们也都惊醒了,赶紧起身整理仪容,各自出去准备热水给他们洗漱。   “姐姐她,好像,好像……”霍漪澜说出这话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意味:难道霍漪沄真的傻了?   “娘亲,我要抱抱!”霍漪沄还认得湘语郡主,朝着她伸出手来,撅着嘴撒娇。   湘语郡主闻言上前抱住她,面上两行清泪涌出:“我的沄儿……”   “娘亲,爹爹好凶的,他好凶的,但是他今天好像不凶了……”霍漪沄从湘语郡主怀中露出半个脑袋,望着一脸凄恻的霍崇光,眸中是小心翼翼的光,一脸的孩子气。   大夫已然被丫鬟们请了进来,他看过之后摇摇头,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我的沄儿!”湘语郡主大哭一声晕了过去。   “娘亲!”霍漪澜赶紧扶住她。   霍崇光将她接过手去,马上抱了她到榻上,大夫连忙掐她人中,最后湘语郡主悠悠地醒了过来,嘴里却还在念叨着:“沄儿、沄儿……”   霍漪澜难以置信地看看屋内耍着流苏玩的霍漪沄,心头一痛:“我去杀了裴曲言!”   “澜儿!”霍崇光叫她不住,可偏偏郡主还虚弱地倒在他怀中。   霍明泽刚进门就看着她拎过丫鬟手上的茶壶就往外跑,愣了一下赶忙追出去:“澜儿,你停下!”   霍漪澜也是心头太过震惊才失了理智,但是到了关押裴曲言的客房处,她却呆了,因为门外的守卫全都倒在了地上,房门大开,屋内已是空无一人:裴曲言逃了!   “澜儿!”霍明泽看到时也滞了一会儿,随即令人泼醒两个被下了迷药的守卫。   “大少爷,二小姐……”两个守卫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了一眼屋内,一个激灵爬起来跪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一个守卫想了想:“昨夜似是有黑衣人闯入,我们刚想喊人就被迷晕了,余下的事情不知,求大少爷恕罪!”   “时间约莫何时?”   另一个守卫迅速答道:“子时三刻。”   霍漪澜和霍明泽对视一眼,回到漪沄阁去了,将事情报告霍崇光。   霍崇光和湘语郡主听后,看了看那边泼了丫鬟一身水,玩得正开心的霍漪沄,眉头深锁。   霍漪澜想了想,附在湘语郡主耳边说了几句,湘语郡主诧异地看她一眼,便悄悄地告诉了霍崇光。   霍崇光初时还犹豫了一会儿,可是他若不行动,只会任人宰割,起身出去了。   “大哥,你跟着爹爹,小心照顾他的伤口。”   “嗯。”霍明泽点头跟上。   霍漪澜和湘语郡主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屋外灰蒙蒙的天气,拍拍霍漪澜的手背转身进了内屋。   “娘亲,你瞧,她们个个都跟落汤鸡似的。”霍漪沄笑嘻嘻地望着湘语郡主,一旁的丫鬟已经被身上的冷水冻得直打喷嚏了。   湘语郡主长长地叹了口气,放了丫鬟们回去换衣裳:“沄儿,你认得我和澜儿,还有你爹,大哥,你还记得谁吗?”   “我,我要记得谁吗?”霍漪沄歪过脑袋,脑子里却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忽地就觉得头痛欲裂,“娘亲,我头好痛啊!”   “沄儿,沄儿!”湘语郡主记得连忙抱住她,“方大夫,方大夫!”   方大夫连忙提着药箱进来,霍漪沄却是已经痛得晕了过去,他隔着纱绢把过脉之后,在几个穴位上扎了针:“郡主,小姐受的刺激不小。老夫昨日就说过,她后脑勺上有一处淤血,许是那块淤血刺激到了。脑部化瘀也是最难,快的三五个月,慢的恐怕要十几年甚至一辈子都不会好,所幸小姐脑上的淤血并无生命危险。但是北都天气偏寒,即使冬天过去了,春寒料峭也是最难养身子。依老夫之见,待得小姐的身子状况稍微稳妥些,将小姐送到温暖僻静的地方,这样对小姐的身和心都好。”   “如此。”湘语郡主点头,若有所思。   方大夫闻言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回耳房继续熬药。   霍漪澜想到王玉如将霍漪沄推到水塘里,害得她脑袋磕到水中的石头而变成这个样子,就恨得直咬牙。   “郡主,小将军府大公子王溪州递上拜帖,同来的还有大小姐王玉颜。”霍西站在珠帘外报道。   “他来做什么?”霍漪澜愤愤道,昨日她怕湘语郡主和霍崇光忧心,他对她做的肮脏事情还没向他们报告呢。他倒好,先找上门来了。 ☆25、不速之客   “王大公子说是为了大小姐的事情特地上门道歉的。”霍西平白受了霍漪澜的怒气,低头。   “让他们到客厅等着。”湘语郡主给霍漪沄穿好衣裳,并给她理了理发辫,缓缓道。   “是。”霍西领命退出。   霍漪澜陪着湘语郡主一同去的,远远地就看到了一男一女正低头私语着,可不就是王溪州和王玉颜。   二人似乎是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回过身恭敬站好。   霍漪澜就瞪着王溪州,面色凛凛。昨天她去西厢找霍漪沄时,却不巧碰上了他。王溪州这没教养的居然说看上了她,还捏了她的手臂就要轻薄她。她差一点就想拿袖箭射他,不过身后不知是谁一颗石子扔来砸中他的膝盖,疼得他嗷嗷叫才放开了她。   霍漪澜回身并没有看见什么人,心里记着霍漪沄,快速就跑了。   “晚辈王溪州、王玉颜见过郡主。”王溪州和王玉颜见湘语郡主一脸淡漠的进了厅堂,一个俯身作揖一个曲腿福身。王溪州的膝盖因昨日被伤,现在站姿还微微有些奇怪。但是王玉颜看到只郡主和霍漪澜进门,还诧异地往她们身后看了看,怎么看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人。   “嗯。”湘语郡主平时多不注意这些规矩,但是为了大女儿,今日却故意刁难他们俩,没说让他们起也没说让他们不起。   王溪州有些不知所措,王玉颜却先开了口:“晚辈二人是受家父之命,特地上门道歉的。昨日本是花好人娇的赏花会,却发生这等龌龊之事,还连累了漪沄妹妹,玉颜心中实在过意不去,还请郡主恕罪。”她一招手,身后两个小厮已然抬了两个小箱子进来。   湘语郡主不用猜也知道不过是丝绸一类的玩意,王淳安此人最是卑鄙,而且最不怕被人说不知礼节,因为他的脸皮已经厚到了一定境界。   湘语郡主就喝着霍漪澜递上的茶,没吭一声,心中其实看着这两个晚辈已经火大不已。今日来的若是王小将军,她定要讨个说法,但是王小将军也知道她的脾气,所以故意派了两个小的来。她气不得骂不得,或许还要笑盈盈地面对。   王溪州见郡主沉默,想着爹爹说的果然没错,接了王玉颜的话茬,狠了狠心:“郡主,罪魁祸首王玉如已经被我爹爹一剑给杀了。此刻郡主若还怪罪,我爹爹说不介意让郡主鞭尸泄愤。”   霍漪澜听着王溪州一字一顿的说出“鞭尸泄愤”,手上的茶盏都差点脱了手去:王小将军果然残暴,居然能够这样对自己的女儿。   “罢了,我知道了。”湘语郡主比起王淳安来说,到底是女人,比较心软,心烦地摆摆手,不让他们两个继续说话。她顿了顿,忽而笑了一下:“你们俩难得来霍府,不如在霍府游玩一二,用过晚膳再走吧。”   王玉颜听着湘语郡主直接越过午膳说了晚膳,有一瞬间的诧异,王溪州也是。   湘语郡主眼中意味复杂,连霍漪澜也有了一丝的疑惑,她却起了身:“我还有事要忙,让漪澜陪你们到院中赏玩罢。听说二叔家的小子和大公子关系不错,待会儿我再吩咐明渊过来过来。霍西,去知会一声,就说本郡主留了王家少爷和小姐在府中用午膳晚膳,请他们留意。”   “是,郡主。”   霍漪澜想着三哥哥什么时候和王大少爷好了,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但是她还想说什么时,湘语郡主已经走出了厅堂。她瞄了瞄王大公子的神色,纵然存疑,但也不敢忤逆郡主的意思,王玉颜的神情却有一丝的雀跃。   没多会儿,清欢小碎步走了进来:“二小姐,郡主已经吩咐了人在园中的水榭上摆了瓜果,还有各色赏玩的玩意,请王家公子和小姐过去。”   “嗯。”霍漪澜纵然惊异,还是点了点头,扯了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王公子请,玉颜姐姐请。”   霍漪澜走在前头带路,清欢趁着身后二人低声交谈时,压低声音对她道:“小姐,郡主说尽管玩着,其他的事情郡主会安排好的。”   “娘亲要做什么?”   “郡主说下午便知。”清欢神秘兮兮道,但事实上她只是个传话的,也不知郡主心里的弯弯道道。   霍漪澜只好将一肚子疑问压下来,领着他们到水榭中坐下,他们刚坐下没多久,霍明渊就来了,直接坐在了她和王玉颜之间。   因为这水榭内里呈圆台状,中间是一张不大的方几子,所以这么坐着,霍漪澜和王玉颜虽然被霍明渊隔开了,可王大少爷却只要挪过一个位子就能和她亲密接触。她想起昨日被他阻在路上,还微微的恶心。   “三公子,澜妹妹,不如我抚琴一曲给你们助兴?”   “好啊,听闻王大小姐的琴艺高超,今日真是有幸。”霍明渊高声赞扬,王玉颜不禁红了耳根。   霍漪澜以前一直觉得他不过是个大男孩,现在看来倒有些年轻男子的风流韵味。她见霍明渊难得对别家姑娘如此热心,诧异地盯着他。他的眼珠子带些淡淡的蓝色,定定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显得非常魅惑。蓝色的眼睛,难不成已故的二婶是异族女儿?她不曾对他的身世上心,而且家里也不大提。眼下她充满了疑惑,暂且也不好问及,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转眼观察王玉颜。   王玉颜则是被他专注的眼神看得娇羞不已,猜着这王玉颜莫不是看上了三哥哥。但是三哥哥的表情略夸张,她不大相信他会喜欢王玉颜。况且,他们也不过昨日才见过一面而已。   她正思索间,王玉颜的丫鬟已经从外面抱了古琴来,天呐,这王玉颜连古琴都随身带着。恐怕今日就是算计好了要来见霍明渊的,不过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里怪。   “古琴焦尾?没想到居然在王小姐手上,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霍漪澜趁着王玉颜低头起音掩饰羞涩之时,扯了扯霍明渊的袖子:“三哥哥,我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了。”   霍明渊被她这么一说,面上略尴尬:“但这是郡主吩咐的,让我好好招待王大小姐。”   “那王大公子呢?”   “额,她说晾着就行,还有看好你,别被他占了便宜。”霍明渊说到她,玩味地一笑。   霍漪澜被他气得直掐他胳膊,霍明渊却为了保持形象面上一直忍着,眼睛更加坚定地看向王玉颜。   王玉颜偶尔抬眼,被他定定的神情看得再次低下头去,几乎乱了琴音。   “你很厉害嘛,什么时候招惹的王家大小姐?”霍漪澜八卦问道。   “我不过前几日在她将要摔倒在草坪上扶了一把,然后不小心碰了她一下。”霍明渊挑眉一笑。   “碰了她一下?碰哪里?”   “嗯,好多地方,她还不小心将自己的初吻给了我。”霍明渊微微一笑,面上却坦荡。   “呵呵,原来如此,那我让娘亲改日到王家给你提亲,你也该议亲了。”   “虽然我占了她一点便宜,但是,她不是我喜欢的女子。”霍明渊摇摇头。   “可是她喜欢你。”   “我不会将自己不喜欢的人放在正妻的位子上,她也不会愿意做妾的。所以,我们没戏。”霍明渊毫不在意地喝茶。   霍漪澜听了霍明渊的话,几乎有那么一刻同情王玉颜了,但是想到霍漪沄,她的心顿时就硬了。再看一旁王溪州用一副迷恋的样子看着她,她就阵阵恶心。   “二小姐,齐家大少爷来访,郡主吩咐二小姐和三少爷款待。”霍西走到水榭前报,身后就跟着一脸笑意的齐家成。   这是什么意思?霍漪澜诧异,湘语郡主这是要在家里给她凑个小型聚会吗?不过,她还是起了身子,同霍明渊一起笑着将他迎了进来,并吩咐丫鬟给他看坐。   “我刚刚见过郡主,听说你姐姐昨夜高烧,今日脑子有些混沌了?”齐家成似是故意的,面上神色淡淡,却将在场的人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   “昨日的事情多亏了齐公子,漪澜再次谢过。”霍漪澜不欲霍漪沄变傻的事情露出,将话题转开。   “不必客气,是我应该做的。”齐家成语气中微带着些玩味。   霍漪澜昨日就跟霍明泽打听了齐家成,原来他是当今皇上赫连珏座下的御林军副统领,年轻有为,深得皇上欢心。若这一任大统领卸了任,那下一任的统领是他无疑。而且还有一件事传开却不得证实,就是齐家成其实同时是皇上的暗卫头领,所以权力虽没大过小将军,势头却比他更劲。皇上还赐了宝剑给他,见宝剑如见圣上。 ☆26、男谎女爱   难怪昨天王小将军还要给他面子,任由他带人在府中搜查也不敢多话。因为他不仅理亏,而且齐家成背后是皇上在撑腰。   但是如此看来,齐家成出现在西厢,这事情就耐人寻味多了。先出现的不是王家人,却是他,背后意味着什么?说明那是皇上的眼睛在看着小将军府,若有一丝不对,那就是授予皇上的把柄。   霍漪澜想的又不仅是这些,霍府如今也是在他眼里,今日若有不对,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小心了很多。   齐家成的眼睛窄而狭长,眯着就似一条线,霍漪澜面上的表情却是看得实实在在,心中道这姑娘好多心思,好在还是个聪明的姑娘。昨日也是拖了霍家姐妹的福,让他轻易地从王家窥到了一些秘密。   齐家成权大势大,却是个冷场王,霍明渊也不擅招待这样的人。王家兄妹尴尬,霍漪澜只好负责场中气氛:“听闻齐大公子见多识广,不如讲两个故事给我们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开开眼。”   齐家成微微一笑,这姑娘是故意的,但是这事能难倒他吗?事实是,能!因为他要在外人面前保持庄重谦和却不是亲近轻佻的形象,尽管对这姑娘已经破功两次。   “难不成齐大公子瞧不起我们几个,连个故事也不肯与我们说?”霍漪澜看他不言语撅了嘴。   齐家成心想:若不是今日郡主请我来,他绝对不会……但他转念一想,其实他也还是会来的,并且照旧要面对霍漪澜那笑得贼兮兮的脸。他第一次恼自己喜欢凑这些世家的热闹,不过他还是轻轻笑了下:“好吧,我就讲两个不入流的故事好了。”   “好。”在场的人捧场道好,但心里皆道霍漪澜胆子不小,居然敢让副统领讲故事。但霍漪澜其实是不知者无畏,若是她知道她此番欺负了齐家成,他是要双倍奉还的,那她绝对不会招惹他。   齐家成讲着讲着,在场的人却除了霍明渊之外都变了脸色。王玉颜变脸是因为他说的第一个故事就是王家的事,虽然隐去了姓名,但是将军世家,将军爱财爱色,不就是王淳安吗?而且就连那庶女被辱上吊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况且听他的口气,他对小将军府颇为不屑。   王溪州和霍漪澜则是因为第二个故事而默默心惊,他居然知道昨日霍漪澜被调戏的事情。   王溪州因为心虚,一直喝着小酒压惊。   而霍漪澜这时才反应过来在背后替她解围的是齐家成,这么说来,她跑到西厢,他是一路跟随的,而且定然看到了她的所作所为。   霍漪澜默念这是一只狐狸啊,悄悄地就捏了她两个把柄。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要帮霍漪沄,或者他现在重点盯的是小将军府,所以暂时放过霍府?   齐家成看到霍漪澜小脸略微苍白,心中得意,他可不是个大方的男人,而是睚眦必报。况且,逗她,很好玩,也很有意思。今天就吓了王家两个人,还连带着逗弄了霍漪澜,也不是没有收获。   “少爷,小姐,郡主摆了宴,请几位移步。”   霍漪澜终于从尴尬种被解救出来,这一刻不知道多感谢霍西,提起裙摆就疾步出了水榭,她才不要跟齐家成这混蛋在一块儿,太无良了。   或许还是有齐家成这坏心的眼睛在的缘故,午宴很丰盛,但是不奢侈。王溪州听了齐家成的话心中戚戚,脑袋有些不够用,被霍明渊灌了好多酒。   王玉颜以为霍明渊对自己有意才跟王溪州交好,喜得面上春意盎然,她也趁机灌了霍明渊几杯酒。   最后,王溪州整个人醉醺醺的,舌头都打结了,才被湘语郡主吩咐人抬下去安睡一会儿。   霍明渊任务达成,跟湘语郡主告辞回屋去了。   “玉颜小姐不如也去休憩一会儿?”湘语郡主笑着说道,但是话刚说完又捂了自己的嘴,“啊呀,不好,除了明渊附近的念心阁,余的都没上好暖炉,不如……”   王玉颜听说念心阁离霍明渊比较近,连忙应下来:“郡主,我去念心阁便是,不必麻烦了。”   “嗯,念心阁虽然小了点,但好在装置都齐全,况且我与崇光平时最爱去那儿看,因为明渊院子里常会有些花枝不甘寂寞地冒出来,分外有趣。”湘语郡主见王玉颜一脸雀跃,笑得意味深长。   齐家成则说要到园中独自坐会儿醒醒酒,缓步走了出去。   湘语郡主将霍西叫过来吩咐了几句,便撤了宴席领着霍漪澜去了霍漪沄处。   “沄儿!”湘语郡主和霍漪澜一到漪沄阁,就发现她居然高高地坐在玉兰树上,下面的丫鬟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家丁们也不敢惊了她,生怕她掉下来。   “娘亲,澜儿!”霍漪沄看到她们俩却分外高兴,张着手就跳了下来。   “天呐!”湘语郡主吓得惊叫一声,粉面瞬间惨白。   “啊哟!”霍漪澜本能地冲上去接住了她,自己却被压得跌在了地上了,幸好她也不过爬了一丈半的样子,人也不重,否则她非给压散架了不可。   “澜儿,你没事吧?”霍漪沄看到霍漪澜疼得眼泪直冒,连忙拉起她来给她吹吹,“呜呜,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下次可别再爬树了。”   “嗯,我不爬了。”霍漪沄惭愧不已,声音低低的,泪光盈盈。   “嘶——”丫鬟们将霍漪沄从霍漪澜身上扶起来,霍漪澜便觉得腰上一阵疼。   湘语郡主见她疼得直抽气,拉过霍漪沄,吩咐丫鬟们:“赶紧扶进屋去看看哪里伤着了?”   “是。”   湘语郡主心疼地给她上伤药,霍漪沄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站在那里看着,霍漪澜就趴在那里一边哼哼着:“娘亲,你说的计策到底是什么?”   “你别管,过一会儿就成了。”   “那王玉颜,你难道想让三哥哥把她……”   “娘亲哪里有你想的那么龌龊,不过是让明渊借个梯子靠近王家罢了。不过王溪州,哼,今日确实是要让他栽个跟头,最好让他们窝里斗。”   “哦。”霍漪澜本以为湘语郡主会让霍明渊做裴曲言那种事,没想到终究还是比较心软,又或者是棋局布得更大一些,她的目标不是王玉颜,而是小将军府。她又想到了齐家成,她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了!他是来做证人的,这王家兄妹,哎,当真是要栽了。   不过湘语郡主说的窝里斗是什么?她正想问,湘语郡主却站了起来:“娘亲还有些事,你好好待着。”   “我要一起去!”   “你别动,娘亲出去看看。”湘语郡主将她按在床上,吩咐凝香几个一定看好霍漪沄,匆匆出去了。   霍漪澜想着霍明渊那边可能会隔院会美人,哪里还窝得住,轱辘辘就爬了起来,整好衣裳,带着一颗八卦的心就冲向了那边。   念心阁确实不大,而且临水而建,相较其他院子较冷清。最重要的是有后面有一条小路通往霍明渊的住处,那一道小门掩映在草木中,不甚明显,但是有心人却绝不会忽略。   她想着到底会是霍明渊会美人呢,还是王玉颜会佳公子呢,似乎这两者都有可能。   霍漪澜到了念心阁外,听着里面似乎毫无动静,她透过纱窗一看,就只王玉颜带的两个丫鬟在内趴着休憩。看来还是王玉颜比较耐不住寂寞,她小心翼翼地沿着小路往小门去,她发现小门有被开过的痕迹,都没掩好。   她已经能听到里面轻轻的话语声了,好激动,她伸手就要推门,清欢却拉住了她:“小姐,到这边。”   霍漪澜讶异地跟随她绕到左侧去,发现那儿有一处大石块,石块顶部是一簇的不知名灌木。她爬上去,躲在灌木后边,正好能看到霍明渊院中的情景,一览无余不说还不易被发现。她朝着清欢伸伸大拇指,清欢羞涩一笑,示意她看着。   霍漪澜便仔细看着,好戏已经开始了。   王玉颜正和霍明渊站在回廊边上,她扯着他的袖子,面色绯红:“三公子……”   “那日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你放心。”霍明渊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三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怕事情传出去影响你参加太子妃评选吗?”   “你,你难道不懂吗?”   “懂什么?”   “我根本不想当什么太子妃,那是玉致才想的事情。”王玉颜神情委屈。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霍明渊挑眉。   “难道你不懂我的心思吗?非要我一个姑娘家说出来?”   “我不懂。”霍明渊别过脸去。   “人家喜欢你呀,你明明跟我大哥那么好,还用那种眼神看我,你肯定也喜欢我的对不对?”王玉颜将手从袖子移到他手上,握住他的手掌。   霍明渊闭了闭眼:“我配不上你。”   “你怎么会配不上我?”   “我父母双亡,而且我母亲那样的身份。如今不过靠着大伯家过活,没有功名没有利禄,我给不了你什么。”   “我不介意的。”   “你爹会介意,你娘会介意,其他人都会介意……”霍明渊的声音挺大,但是带着别样的悲伤和自卑。   霍漪澜想着,或许这一句就是他的心声,或许,她也该帮帮他。但是王玉颜比她想的更多更快:“我爹也有胡人血统,他还能做小将军呢。我前几日听爹爹说兵部正好有好几个肥差,不如我跟爹爹说?”   “不行。”霍明渊断然拒绝。   “若不是我大哥实在扶不上墙,我爹是打算让他去的。我见识过你的武功,你的武艺绝对比我大哥好。你一定可以胜任的!”   “可是我是霍家人,我大伯和你爹向来不睦,这你是知道的。”   “我一定让会让我爹同意的,嗯?”   “真的?”   “真的。”王玉颜见他面色缓下来,微微一笑,“我可不可以叫你明渊哥哥?”   “嗯。”   “那你可不可以亲我一下?”   霍漪澜刚刚听了一串话,头有点大,没想到猛料在后面啊,这王玉颜原来是豪放女。 ☆27、一石二鸟   王玉颜只觉得似乎有好多粉红花瓣从天而降,这爱情顺意的感觉比在台上给人献艺要好得多。而且霍明渊技艺生涩,一看就知道是个单纯的男子,况且看他身边就只一个贴身丫鬟,长得还普通,她便更喜欢这个男子了。   只不过霍明渊身世可怜,从小父母双亡,但是这意味着她今后不用劳心劳力侍奉公婆。这着实比当劳什子太子妃实在,那太子妃就让玉致那贱女人抢去吧!   王玉颜的背靠在柱子上,有些不舒服,将自己压到他怀中,将他的手带到自己胸前,双眼微睁,告示着准许。   霍明渊抱住她不断扭动摩擦着他身子的腰,开始的抗拒渐渐隐藏起来,既然她决定诱惑他,那他就让她成功好了。   霍明渊得令,揉着她胸前,这动作莽撞得很,不过她喜欢。她将自己的衣领扯开一些,露出半个圆球,带着他的手探进去:“你看了我的身子,还摸了我,可要对我负责。”   “嗯。”霍明渊笑着揉搓雪白的两团,衣领开得更大,那粉红的顶端露了出来。   “你喜欢吗?”王玉颜对自己的身子非常自信,她已经看到他眼底的情欲之光。怎么说他也不过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她学的那些技巧对付他,足够了。   “喜欢。”   王玉颜听到他的告白,笑得更加妩媚,将他的头拉到胸前:“吻我这里。”   霍明渊目的达成,本想抽身,可是眼下却停不下来了,看着那充满诱惑力的地方不知是不是该继续。   “啊!”   “啊!”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两声尖叫。   王玉如吓得赶紧拢了衣裳,转身看了看,院中并无人,再仔细听人声,似乎离得不远。   霍漪澜也听到了,好戏已经看够,她连忙从石块上爬下去,循着声音跑去。声音是从漪澜阁那边传来的,这是女子的声音,很熟悉,是春兰和薄暮!   等她到时,就看到几个家丁押着王溪州狼狈地跪在湘语郡主面前。这王溪州不是在西厢休憩吗,怎么跑到她漪澜阁来了。   她再看,却发现薄暮跌坐在地上,无声哭泣,衣裳凌乱,白皙的脖子上露出一片红痕。   而春兰手上端着水盆,憋红了脸站在一旁,看来是她发现了他们。   “薄暮,怎么回事?”霍漪澜上前问道,无论如何薄暮现在名义上仍是她的人,她不能袖手旁观。   “小姐,你一定要为薄暮做主!”薄暮爬过来,抱住她的小腿,哭得梨花带雨。   “这……若是王大公子的错,我,一定会为你做主!”霍漪澜知道薄暮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但是那床单上俨然一抹嫣红,看来是要嫁祸给王溪州。如此看来,霍崇光和湘语郡主布的局比她提议的更大。   王溪州刚刚确实是故意跑到漪澜阁来找霍漪澜,没想到将薄暮认成了她。眼见真的霍漪澜站在他面前,反倒一个衣裳凌乱的丫鬟在那儿埋头哭泣,本来还醉醺醺的,现在立马就清醒了:“澜儿,澜儿,我喜欢的是你啊,我不过是不小心将她认成了你!”   “混账!”齐家成突然间觉得那一声声澜儿听在耳里分外不舒服,上前就给了他一脚,又转身对湘语郡主抱拳,“今日既然我也做了见证,不如郡主听我说句公道话?”   “副统领尽管说。”湘语郡主面色淡淡,唤的却是他的官衔。   “这丫鬟身份虽低微,但好歹是二姑娘身边的人,二姑娘性子端庄温婉,丫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如王大公子抬了她走,好好对待,也算是对得起霍府了。”   霍漪澜听着他夸奖,不禁翻了个白眼,她端庄温婉?   “大哥!”这时,王玉颜也闻声赶来,正好听到齐家成的话,已成定局,她也没有办法了。没想到这草包比她想象的更没用,没勾引到霍漪澜,最后居然还睡了个丫鬟,被齐大公子逼成这样。   王溪州肋骨处被齐家成踢了一脚,疼得他直咧嘴,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玉颜暗叹一口气:“大哥喝醉了,既然发生这种事情,我王家一定会负责。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她叫薄暮,是二小姐的大丫鬟之一。”清欢看她现在端得一副端庄样,刚刚可不知有多浪呢,简直是个浪货,眼神不屑,抬着下巴答道。   “既如此,玉颜回到府上会知会父亲,过两日就来抬人,绝不会亏待了薄暮姑娘。不知郡主和澜妹妹还有什么说法?”   “薄暮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澜儿的贴身丫鬟,和霍家感情很深,只愿王小将军能做主给她个好的位分。”郡主话语虽不重,但是面上却板着,意思也表达得很清楚。   王玉颜心想一个丫鬟还能有什么位分,不过还是恭恭敬敬答道:“这是自然。”   “我今日真是累极了,等二位休整完毕,我令明渊送你们出府。”郡主按了按额头,牵过霍漪澜,对着霍明渊道,“明渊,待会儿你代我送他们。”   “是,郡主。”   霍漪澜知道湘语郡主还有话跟她说,便示意清欢将薄暮带回她自己房间,跟着郡主走了。   到了湘语郡主房中,霍漪澜就迫不及待问道:“娘亲,你和爹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湘语郡主揽了揽她鬓边的细发:“澜儿,这一次要一石二鸟。”   “三叔和小将军府?”   “是。”   “可是三叔终究是本家,祖母会答应吗?”   “不能毁了他们,但是让他们再难在背后作梗是可以的,老太君恨他们不成器,已然答应了。只是让我们别连累了几个孩子,她终究还是疼孙辈。”   霍漪澜点点头:“那漪沐勾结的是哪两个公子,查出来了吗?”   “其中一个就是王溪州,还有一位叫林熠,是京畿大人的四公子,今年十九了。”   “京畿大人?”霍漪澜忽而想起,就是原肉文里将霍漪沄给XXOO了的京畿大人林时玖。虽然剧情因她改变不少,但是有一些事情仍在按着原有的轨迹进行着,只是有些推迟了,有些提早了。   “澜儿,这京畿大人和王小将军府是一派的。我刚刚听那王溪州居然口出妄言,轻薄于你,你以后定要小心。”   “我知道。”霍漪澜点点头,“但是姐姐怎么办?”   “等她身子稍微好些,我就将她送到恭谨镇去养身子,那儿气候温和,风土人情也淳朴,地方也不会太寒碜,最为合适不过了。”   “嗯。”因为她不欲再离开这里,万一她一个不高兴将她弄回去就不好了,所以现在都尽量避免去找齐雅茜。因此,对之后的剧情变动,她只能自己防着,听了湘语郡主的话皱着鼻头。   霍漪澜看湘语郡主不欲跟她细说,便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告退回漪澜阁去了。   她一进门,薄暮就咚一声给她跪下了,身后的清欢面色变了几变,嘴巴张合几下最终什么都没说。   霍漪澜猜着也就那点破事,坐到桌边,让春兰给她沏热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薄暮知道她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如果她打骂她还好受些,可是霍漪澜就冷眼看着她,让她心中更加难受,默默淌了泪:“小姐,是我对不起你,幸好没有对小姐造成伤害,但是以后再也不会了。”   “小姐,你打我吧,骂我吧。”薄暮看她照旧喝茶,甩了自己两个巴掌,“我真是该死,我猪狗不如!”   “清欢,去将我的首饰盒拿出来。”霍漪澜静坐了半晌,吩咐道。   清欢小跑着进了内屋,马上就捧着一个檀木盒子出来了。   霍漪澜挑挑拣拣了一番,取出两个碧玉攒金丝镯子,一个珍珠璎珞圈,一对飞燕金耳坠,一支芙蓉白玉簪子,让清欢给她:“你的嫁妆我娘亲会置办的,好歹是霍府出去的人,不能太丢脸。至于这些就算是看在你照顾我十几年的情分上,帮你一把,以后在小将军府小心着些,那边可没我这儿这么舒心。”   “谢小姐,薄暮真是该死。”薄暮哭哭啼啼道。   “罢了,我以后不想再见你。你也将走了,娘亲已经请了你爹娘来与你小聚,明日摆桌小宴和你的亲友聚聚,自己上心点吧。”其实霍漪澜心里想的是,湘语郡主不会毫无理由地就让薄暮到小将军府去,定然有另外的计划,只是不肯告诉她。因此,她也就不能太为难薄暮,若是她不为霍府办事就得不偿失了。   “是。”薄暮听她半句不提以前的事,心里堵得气闷不已,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冒了细细的血丝。接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簿子来:“小姐,这是我从二少爷那儿偷出来的,交给小姐算是赎一部分罪孽。”   清欢看了一惊,连忙接过来递给霍漪澜。   霍漪澜诧异地望了她一眼,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后招,看来是用来牵制霍明勋的,也不算特别傻。她粗粗翻看了几页,看得不是很懂,但是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让秋桂冬梅两个看着薄暮,自己急急奔向湘语郡主住处。   经过花园时,她却看到霍漪沐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穿过两个门洞,似乎是从后门出去了。她将簿子塞到袖子里,赶忙追了过去,发现霍漪沐已经坐上了一辆陌生的马车。   “咦,二小姐?”后门看顾的几个家丁看到她异常诧异。   “三小姐这是去什么地方?”   “我们,不,不知道。”几个家丁不知怎么看起来有些心虚,被霍漪澜一吼,话也说不出,手上有些哆嗦。   “说!”   “澜儿,怎么了?”霍明渊正好下了马车,看来是刚送了王家兄妹回来,却不走前门而是悄悄地从后门进来了。   霍漪澜一看正好,连忙跑上前说出了她的疑惑。   霍明渊一听,赶紧吩咐小厮不必卸马车,带着霍漪澜追了上去。   幸而前边的马车不快不慢,他们只一会儿便追上了,隔着约莫三十丈的距离慢慢跟着。   “那似乎是林家的马车。”霍明渊若有所思。   “京畿大人?”   “那马车里的应该是林熠,但是漪沐一个姑娘家,居然敢单独赴会,真是不要命了。”   “霍漪沐脑袋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当然是太子妃了,你放心,她没那么笨,不是个容易吃亏的人。”   “太子妃就那么好当?虽然有权有势,但是一辈子对着那么个不能专心的男人,还要和其他女人勾心斗角的,累不累啊。”霍漪澜愤愤地扯着手绢,不过更愤恨的是霍漪沐此番出去肯定又想算计她什么,不然为何做一副鬼祟的样子。   霍明渊听完却沉默了,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漪澜果然和一般姑娘不一样,太子殿下决定瞒住她他的身份是明智的。虽然说一道圣旨下来,漪澜也拒绝不了,但是没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妻子与自己是真心相爱,相濡以沫。这样接近,待得感情深厚之时,别的大概就不是问题了。   霍漪澜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道道,眼睛望着车帘外:“他们似乎进了那处林子,原来二哥哥也跟着。”   “二哥?”霍明渊皱了皱眉,那一抹藏蓝可不就是霍明勋。   “三哥哥,我们下车去看。”霍漪澜看着三人消失在眼前,不禁有些着急,话未说完毕,人已经下去了。   霍明渊赶紧跳下去拉住她:“到这边来。”   霍漪澜本想径直跟上去听听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但是看霍明渊面色笃定,只能跟在他身后绕了个小山坳,从一处草丛扒拉过去,没多会儿就听到了人语响。   他们俩在草丛中钻出脑袋,就看到林熠和霍漪沐正站在一棵青柏下说着话,霍明勋却不在。 ☆28、自作自受   “澜儿,你在这儿躲着别发出声,我到那边去瞧瞧。”霍明渊将她的头按低一点,猫着腰出了草丛,“阿豹,你在这保护二小姐,等我回来。”   “是。”那个叫阿豹的家仆听了吩咐,猫在了草丛外边离霍漪澜三丈远处。   霍漪澜不知道霍明渊有什么事情非走开不可,这叫阿豹的家仆她似乎从未见过,但是更奇怪的是身形非常高大,有点不像大梁人。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便转过了头专注地观察着。她觉得还有些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悄悄地挪得近一些,终于将他们的话听到了耳里。   “过两日就是我二叔的忌日了,到时候霍漪澜会陪着霍明渊去拜祭二伯,你到时候就抢了她罢。”   “抢她?她确实不错,我势在必得,不过你也得给我些好处啊。”林熠的大手覆上她胸前。霍漪沐因为是肉文女配之一,所以那身材虽逊于大姐和二姐,却比同龄的要丰满许多。   “林熠,你已经得到了我的身体,这荒郊野外的,你就别发情了!”霍漪沐虽然用婢女蒙蔽了林熠让他以为已经得到了她,但她终究还是处子。况且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右手掌连忙捂住左手腕,将胳膊横在胸前,挡住他的咸猪手。   “呵呵,霍漪沐,你跟我装什么贞洁烈女,我还就喜欢在这荒郊野外的。等我得了霍漪澜,到时候让你们姐妹共同伺候我如何?”林熠此人果然禽兽,霍漪沐纵然知道他的为人,也被气得不轻。   霍漪澜听着他们的对话,早已气得银牙暗咬,真想拿袖箭射死他算了。   “林熠,等你办成了事,我随便你怎么样,嗯?”霍漪沐的腰被他禁锢住,只好用缓兵之计。   “但是我现在就想要,距离上一次可有好几天了呢,你虽不如仙绛阁里的姑娘,但是我爱极了你那半推半就的滋味。只可惜总是黑灯瞎火地做,今日这白昼人烟荒芜处,也别有一番风味,不是吗?”   “林熠!”霍漪沐心中一惊,小脸顿白。   “嗯,叫得再大声些,我就想看你在我身下放浪形骸。”林熠说着就扯开了她的衣领,露出粉红色的肚兜来。他的动作很粗鲁,反握住她的两只手,肚兜一下子就被撕开了,露出丰满的双峰。   霍漪沐正要大叫,林熠却埋头咬住了她的唇,长舌横扫。霍漪沐虽气愤,觉得他的味道也恶心至极,但是此刻被他折腾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无力地靠在树干上。   “霍漪沐,你今日将我伺候好了,我就放了你哥哥。”   “你把我哥哥怎么了?”霍漪沐刚刚跟着他进来的时候,一转身就不见了霍明勋,还以为他要“方便”走开了,没想到是林熠这畜生搞的鬼。   “也没什么,只是绑了他扔到一个山洞里。我知晓你大哥最怕黑,而且那山洞里好多蝙蝠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哥哥?”   “谁让他睡了我女人?”   “你女人?”   “没错。”   “我哥哥,他,你的意思是说……”霍漪沐看着他一脸的震惊,结巴着,嘴巴哆嗦了几下,“你把你妹妹当你女人!”   “那又如何?”林熠邪魅一笑,毫不以为耻。   天呐,这林熠居然还干乱伦之事。霍漪澜差点叫出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这霍漪沐虽然陷害她多次,她也不欲救她,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玷污,她又有些做不到,只想等着霍明渊回来做决断。她转头看看,霍明渊还没回来,心里有些矛盾的着急,只能回头继续看着现场,袖中的箭却准备好了。   她知道将来她也会碰上他,不如今天就将他变成太监,防患于未然,同时她也不急于出手,因为这样才能给霍漪沐一个教训。   林熠将已经撕破的肚兜扔到地上,狠狠地捏着她胸前两朵,霍漪沐已经吓得哭了出来,林熠觉得颇为烦躁,脱下她一只袜子塞进她嘴里,她便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林熠掐着她粉红的两点,颇为满意她因为羞辱和疼痛流下的泪水,扯了她的外裳,光洁的背靠在树干上,摩擦几下就擦出了血迹,有一种残暴的鲜艳美。   霍漪沐双手被禁锢住了,脚还能动,抬起来就踢,林熠却顺势剥掉了她的下裳,只余一条纯白的亵裤。   “霍漪沐,今日就让你尝尝野合的滋味。”林熠脱掉了她唯一的遮掩,将那黑色地带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   霍漪沐因为羞耻而并紧了大腿,无声地哭泣,没想到最后火还是烧到了自己身上,此时此刻不免悔恨。   林熠的大手在她上身摩挲着,将她的两朵柔软挤压扯开,玩弄得尽兴之后,伸了一根手指去下面拨弄了几下:“你果然是天生的荡妇,这么快……”   霍漪澜知道这教训已经足够,手臂调到最佳姿势,就等着他露出来给他致命一击。   林熠果然有些急不可耐了,开始解自己的裤子。   霍漪澜正要动作,却突然被人捂了眼,她的袖箭不及射出,林熠却照旧发出了惨叫声。   她连忙掰捂她眼的手,映入眼帘的却是齐家成那戏谑的笑:“姑娘家家,居然偷看男女苟合,真是没教养。”   霍漪澜本就没把这相当于岛国爱情动作片的行为当回事,因此也没想到礼教方面,被他这么一说,噎得半句话也说不出。   “你去给霍漪沐穿上衣裳,跟着你三哥回府里去,别在外面瞎晃悠。”齐家成拉着她起身,指着晕厥在地的霍漪沐,他自己却避讳地转过了头去。   霍漪澜看那林熠已然被霍明渊给拖到林子外去了,被从山洞中救出的霍明勋躺在不远处的地上,似乎是被吓晕了。   霍漪沐的肚兜已然撕破,她就胡乱地给霍漪沐套了外裳:“齐大公子。”   “嗯?”齐家成转过身,笑意满盈。   霍漪澜发现好像很喜欢笑,而且那笑里总带着戏谑,让她很不舒服,皱了皱秀眉:“我不想让漪沐知道我知道了她的事,就请齐大公子送她回去吧。”   “嗯。”   霍漪澜得了他的答应,就唤霍明渊:“三哥哥,你要跟漪沐一起回去吗?”   “不,我跟你一起回。”霍明渊说着朝齐大公子一拱手,“此番已经麻烦了齐大公子,还请齐大公子替我二人保密,也送了他们回去,至于说辞,我相信齐大公子自有决断。”   “嗯。”齐家成照旧是轻声答应,似乎是对他们的托付不甚在意,出了林子。   霍漪澜也连忙跟着霍明渊一同回府,在马车上她还是诧异地问了:“三哥哥,你怎么好端端地就请了齐大公子来。”   “澜儿,你不知,最近圣上身体染恙,太子又是去岁才从外间回到大梁,因此京中心怀鬼胎的人很多。京畿大人林时玖就是其中一个,他暗地里支持着四皇子呢,因为霍家是支持太子正宗的,所以在朝堂上也颇多争执。三叔也不知怀的什么坏心思,居然和林家禽兽勾搭在一块儿。但是此事涉及京畿大人,我们不便出面,还是由齐大公子出头最好。皇上相信他,外人也会相信他的公正。”   “但是家丑……”   “家丑不可外扬是说得不错,但家里的小人却不能姑息,这也是我为什么不立马救三妹的原因。她本就坏心肠,总算计于你,给她个教训也是应该,想必你也是这么想的。”   霍漪澜没想到她那一点小心思他都知道,微微有些尴尬。   “你不必尴尬,你若以德报怨我才会奇怪呢,我的二妹妹明晓事理,但也不该做无原则的圣人。三叔家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就留给大人们处理吧,你以后就安安心心学学琴棋书画,还有女红也该会的。”   霍漪澜想着她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脸都臊红了:“三哥哥,你今儿怎么这么婆妈?”   “我只是觉得你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嫁人了。”霍明渊适才其实是想去寻附近的云袤原,却因为行为慌张被齐家成给截住了,不得不报告了他。他是男人,他看得出齐家成对二妹妹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情愫。   而漪澜却已是太子定下的太子妃,齐家成纵然是青年才俊,却不能与太子相比,只不过太子眼下还不能暴露他的这份感情跟打算,所以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默默帮助他。   霍漪澜听他说嫁人,想到赫连晖,心中有点酸涩,默默闭了眼:“三哥哥,我有些累,等到了霍府再叫我。”   霍漪澜因为昨夜今日的紧张,身心俱疲,靠在车上还就真睡了过去。等她梦醒时,已是第二天晌午,清欢清丽的身影在珠帘外走动,正给她置备洗漱用品。   “小姐,你可真能睡,晚膳早膳均叫不醒你。你昨日下午怎么就跟着三少爷出去了,回来睡得满下巴哈喇子,让三少爷笑了好一阵呢。”   霍漪澜摸了摸嘴角,她的睡相这么差,居然会流口水?   “小姐,且先穿上衣裳吧,别冻着了,今日又下了小雪呢。”   “怎么又下雪了,昨日还不是好好的?”   “是啊,冬天都将过去了还下了场小雪,听说昨天夜里北都城里冻死了好些个老人呢,京畿大人因此一早就上朝请罪去了。”   “京畿大人?”霍漪澜发现她这两天总听到他的名字,“对了,三小姐怎么样?”   “三小姐差点让林少爷给侮辱了,幸而齐大公子出手救了她,昨日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呢闹得老太君那儿都乌烟瘴气的。诶,对了,二小姐怎么知道三小姐出事了?”清欢诧异地歪过脑袋。   “哦。”霍漪澜没力气顾霍漪沐,转过话题,“为什么死了几个老人,京畿大人就要请罪?”   “因为那几个老人是当年跟随先帝出生入死的老兵,圣上交待了他好生照顾的,结果却发现被一场小雪给冻死了,他当然难辞其咎。况且还出了林少爷这事,家父管教不严,玷污他人府里的闺女,自然也是该请罪的。”   “嗯。对了,三老爷那边对漪沐的事情怎么说?”霍漪澜想了一下,皱着眉问道。 ☆29、温庄情事(上)   “三小姐比三老爷厉害,三老爷还没骂她不检点,她就先闹起来了。他兜不住她,昨晚上都没回来。三房那边只三太太在她身边守着,母女两个一会儿哭一会儿闹,倒是把佟尚书给闹来了。最终佟尚书答应为外孙女讨回公道,她们两个才停歇了。”   “如此看来,今日京畿大人在朝上是没好日子过了。”   “老爷已经下朝了,我刚刚看他面色轻松,京畿大人向来和老爷不和,想来是吃了不少苦头。”   “爹爹眼下在何处?”   “老爷刚刚回来又出去了。”   “哦。”   “哎哟,光顾着和小姐说话,差点忘了。”清欢突然一拍脑袋,“明日就是二老爷的忌日了,此次因为天气寒冷老太君就不去了,只吩咐大少爷和二小姐陪着三少爷去呢。”   “嗯。”霍漪澜早知道此事,也没多惊讶。   “因为下了小雪,路恐有些难走,因此郡主吩咐下午就要启程呢。”   “这么快?”霍漪澜不禁有点好奇二叔的安息之处在哪儿了,居然还要提早去的。但是看她们的样子她往年定是去过的,所以就没问,等到时候看好了。   “是啊,小姐快些用了午膳,跟老太君、郡主问安吧。听说此次会在温庄待上两天呢,所以小姐还有好些东西要准备。不过温庄有温泉,比北都倒是温暖舒适些。”清欢说着直起身子,“春兰、冬梅,你们服侍小姐用膳,我去准备衣物。夏草跟秋桂也到跟前来伺候着,小姐顺便也打算下带她们谁去吧,薄暮不在,总得再挑一个。”   “嗯。”霍漪澜坐在桌前喝着开胃的小米粥,对着春兰等四个丫鬟笑了笑,“我问你们些问题,你们谁答得好我就带谁去。”   因为薄暮即将被抬走,霍漪澜身边必须再提一个大丫鬟,这次出行谁要是有机会去并且表现得好的话,回来就能升,所以几个丫鬟都很期待。   “我问你们,温庄在什么地方?”   “温庄在离京城五十里远的仙居镇。”秋桂抢先道。   “那,二老爷为什么会葬在那里呢?”   “因为二老爷以往就最喜欢待在温庄,他和二太太伉俪情深,那也是二太太最喜欢的地方。”抢答的是春兰。   “那温庄为什么会比北都暖和呢?”   “听说,那儿是个盆地,外面的冷风吹不进去,而且因为有温泉,泥土捏在手心里都是暖的呢。”春兰和秋桂几个正思索间,冬梅答道。   “那以往我们去的时候,除了拜祭还做什么呢?”   “这个啊,二小姐,我们都没去过。不过听薄暮说,你最喜欢泡在温泉里了,每次拜祭一结束,你就待在里面怎么拉也拉不出来。”夏草笑道。   霍漪澜被她揶揄了一下,却觉得这泡温泉还真不错,笑了一下:“你们几个答得都很好,我带谁去呢?”   四个丫鬟还算和睦,没吵着争着,只是每一个都睁大了眼睛巴巴地看着她。   “小姐,你不必挑了,刚刚郡主说让紫陌陪你一道去。”清欢抱着两个包袱走进来。   “紫陌?紫陌不是老太君身边的嘛?”   “是啊。紫陌其实是替老太君去的,而且紫陌姐姐去岁起就一直劳累,老太君也想让她去放松放松。”   “其实还是为了看着三哥哥吧,祖母到现在还不放心他。”   “小姐,你知道就好了。虽然三少爷的性子转好了,但是碰上二老爷的事情,他总不那么理智。每次去都要大哭一通,此次没有长辈陪着去,自然要派人盯着点,小姐到时候也要细心注意着呢。”   “知道了。”霍漪澜看四个丫鬟都是一脸的失望,只好让清欢赏了点东西给她们安抚了一下。   ******   仙居镇离北都不算特别远,平日里一个多时辰也能到了,只因为下了小雪路滑地湿,所以一个时辰拖成了两个时辰。   到了仙居镇时,暮色就已降临。听说仙居镇本就是个仙气飘飘的镇子,风景优美如画,一年四季都有各色花开着。因为仙居镇地处盆地,所以镇子上的温度比别处高很多,他们刚刚出门时北都的雪就已经越下越大,渐成鹅毛之势,但是到了仙居镇,还只是下了些雪米,落在地上扑簌簌地响。   温庄在仙居镇的南面一座小山上,听闻二叔霍璞光就是在这儿偶遇婶娘,一见钟情,而且二叔相较其他兄弟更加叛逆,所以婚后一直不肯安安分分住在霍府里,而是搬到了温庄居住。直到霍府被诬陷谋叛之事,霍府将事情推给了两个养子女顶着,跟此事有着莫大关系的小女儿霍楚玉因看不过无辜之人因为她进宫之事顶罪,连夜出走,霍璞光便出门找她,却找了半年多也没找着。他本来还想继续找,却在路上被暗处的人一箭射杀,英年早逝。   婶娘知道后,本欲追随其而去,却发现已怀孕月余,只好忍着悲伤生下了霍明渊,待得霍明渊满月后,她就追随着霍璞光的脚步而去,毫无留恋。   因此,尽管霍楚玉及霍府也是无辜,霍明渊却总是怪罪霍府及小姑姑,看霍府的所有人都不顺眼。前些年的时候更甚,差点就给霍府带来了祸患。幸而老太君斡旋其中将他保了下来,送到佛山去关了一年多的紧闭,这才好了。   可是此次去温庄,老太君怕他触景生情又发生什么事情,因此派了贴身丫鬟紫陌看着,还特地嘱咐了霍明泽和霍漪澜注意着他。   霍漪澜一路上想着这些事情,不免有点同情霍明渊,又觉得这个青年其实背负了很多。父母早逝,祖母严厉,大伯和伯母再疼爱,终究也隔了一层。   她掀了车帘看看前面霍明泽二人的马车,稳稳地前进着,已经进了一条极宽的山道,两旁青松绿栢掩映,枝头积着一些雪米,每每有风吹过,雪米就会哗啦啦地掉下来。   “二小姐,将帘子放下吧,别冻坏了身子。”紫陌伸手收了收车帘。   “紫陌姐姐不是去岁就出嫁了吗?怎么到现在还跟在祖母身边呢?”霍漪澜想起从清欢那儿听来的情况,诧异问道。   “我在老太君身边十多年了,但是近年她身子骨越发不好,我就想侍奉着她百年。至于成家,蓝洛他已被他原主人派来护卫老太君周全,我们又不会分开,我自然就继续跟在老太君身边了。”紫陌替她紧了紧斗篷,笑道。   霍漪澜点点头。   “倒是小姐,你如今也快及笄了,郡主和老太君都已经为你留意了吧。以你的家世品质样貌,权贵公子随你挑,不过小姐可要挑个合心意的呢。”   “嗯。”霍漪澜垂下了眼,贺公子自那天晚上之后果然没再来找她,难道他们就真的这么断了吗?其实那天话说完,她有些后悔,因为她没有给他考虑的时间,也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现在的她,倒是想听听他的答案,无论是与不是,说了让她死心或者安心都行。   “澜儿,到了,下来吧。”霍明泽的声音在外响起。   霍漪澜便下了马车,他们已然进了温庄了。温庄其实是一处大庄园,临山而建,占了半个山腰。温庄前边是江南风的屋舍,后面就是温泉,说起来二叔也算是个会享受的人了。   “澜儿,你先去休息罢,其余的事哥哥们会做好的。”霍明渊见她眉间有些疲累,劝慰道,“等待会儿用晚膳了再叫你。”   “好。”霍漪澜便随着清欢去了东厢,这儿有她的房间,以前就备着了,而且常年有人打扫,所以也无需整理。她进了房间,就躺在了床上,一路马车坐下来,还真有些累。   “漪澜。”   霍漪澜正瞌睡着,却有一双温暖的手在抚摩着她的脸颊:“贺公子?”   “漪澜。”赫连晖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熟悉的气息像风一般灌向了她。   “贺公子。”霍漪澜以为他真的不要她了,低泣着抱住了他的腰。   “漪澜。”赫连晖就叫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指腹滑过她的眉眼,充满了留恋。   “我以为你真的放弃我了。”   “怎么会呢?你是我最喜欢的漪澜,我怎么舍得?”   “贺公子。”霍漪澜坐起身,埋进他怀里,忽而又抬头,咬住他的下唇,“你个混蛋。”   “我是混蛋,我不该令我的漪澜伤心,我知道漪澜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是我不好。”   “那你说,你以后只会有我一个女人。”   “漪澜,不要逼我。”赫连晖的俊脸却冷了下来。   “你……”   “我是个男人,我有我的家族,我有我的父母,他们不会同意。”   “你……”霍漪澜已经说不出话来,咬着唇,泪流满面。   “小姐小姐,快醒醒,这是做噩梦了吗?”   霍漪澜哭得枕巾都湿了,清欢和紫陌两个摇了她半天摇不醒,只听她叫什么鹤啊鹤的,急得不得了。只好拿了冷巾子来给她擦面,擦了一会儿她倒是醒了。   “小姐,你可醒了,你是被仙鹤抓走了吗?一边哭一边叫着鹤什么。”紫陌问道,看她似是不开心,讲话又带些玩笑的味道。   “小姐,该用晚膳了。”霍明渊的丫鬟碧芜过来通报。   “我不想吃,让大哥和三哥自顾自用吧。”   “是。”   清欢见她如此,好像是没什么胃口,赶紧吩咐厨房准备些清淡的米粥和小菜来。   霍漪澜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没想到就是个梦,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想到贺公子,就觉得心里某一处好疼,明明他们见面也不多,明明他们感情不是很深,她怎么就吊死在他这棵百花树上了呢。   “小姐,别躺在床上了,不过是做了个噩梦而已。”紫陌取了外裳来给她穿上,又拿斗篷给她。   霍漪澜在房里坐了一会儿,缓缓起身:“我想去后院走走,你们别跟着我。”   “是。”紫陌虽诧异,却被清欢扯了一下袖子,讷讷应道。   霍漪澜紧了紧斗篷,踩着细细的雪米就往后院去了。温庄虽有人守着,但是今日都在前面伺候着,后院里一个人也没有。她进了一处屋舍,里边是个大大的温泉池,微微冒着热气。   她觉得身上有些僵,脱了鞋袜将小脚放进去浸着,渐渐地暖了起来。   “漪澜。”   霍漪澜只觉得自己大概是幻听了,或者还在做梦,居然又听到了贺公子的声音,没搭理他,只埋头泡脚。   “漪澜,你不理我了?”赫连晖刚刚看着她走出院子,一脸落寞地到了这温泉屋,本想安慰她一番,她居然连应都不应他,上前扳过她的肩膀。   “我在做梦。”霍漪澜扭过身子去,轻轻说了句。   “什么做梦?”赫连晖被她弄得一头雾水。   “你有什么好,我总是梦到你,还为你哭泣,你有什么好!”霍漪澜掐了一把他的手臂,泄愤。 ☆30、温庄情事(中)   “哇,漪澜,你好狠的心。我远远地从京城赶过来就为见你一面,你居然要谋杀亲夫?”赫连晖表情夸张,好似她真的掐得他很疼,龇牙咧嘴的。   “你根本就是个混蛋!”霍漪澜又狠狠地掐了他一下,想着反正是做梦,不如就此拿他泄愤。   “我是混蛋?”赫连晖揽过她的腰,让她贴在自己身上,俊眉上挑。   “你放开我,你个登徒子!”霍漪澜双手推着他胸前,在他怀中挣扎着。   赫连晖怕伤着她,只好放开她,霍漪澜却脚下一滑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水里,还呛了一口水。   “漪澜。”赫连晖连忙跳进去,将她捞起来。   霍漪澜将口中的水吐出来之后,咳得满面通红,待得缓过来之后,脑袋忽地就清醒了:“我,不是在做梦?”   “傻丫头。”赫连晖刮了刮她的小鼻头,“几日不见我,就将我当成梦境了。”   霍漪澜听他这么说,嘴巴一扁,忽而又愤愤地抬头,踮起脚就咬住他的嘴唇。   赫连晖没想到她来了这么一招,而且足够心狠,他嘴唇一疼。他正想拥住她,她却立马退了开去,那眼神看着他就跟怨念的小媳妇似的。   赫连晖无奈摸了摸唇角,居然流血了。   霍漪澜看到他流血,倒是慌了,连忙掏出手绢,可没想到手绢都湿了,站在那儿手足无措。   “漪澜,你是在恼我吗?”赫连晖也不顾嘴唇上的疼痛,重又将她揽进怀中。   “很疼吗?”霍漪澜见他皱着眉,心疼问道。   “如果你开心,我就不疼了。”   霍漪澜环住他的脖颈,将他的头拉下来,含住他的唇,用舌头清了冒出来的血珠。   “漪澜。”赫连晖被她突然的温情激得身子一颤,低吼了一声,将她压在池子边上,吮住她的舌,不让她退开。他的手还有意无意地在她身上各处游过,惹得她半身酥麻。   “唔,你放开啦。”霍漪澜发现这个人其实没半点正经,总爱占她便宜。   “漪澜,我都好几天没见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赫连晖的手捧住她的小脸,一下一下地啄她的唇。   “我说了不想见你了。”霍漪澜想起那晚就别扭地歪过头去。   “漪澜,你也说这个世道三妻四妾的男人数不胜数,其实你也不过是受了你娘的影响罢,但是我跟你爹毕竟不一样,你跟你娘也不一样。”   霍漪澜知道他说的话是不错,但这算是她唯一的执着了吧。   “漪澜,我想了很久。”赫连晖的语速放慢,但是语气坚定。   霍漪澜听着他似乎是要给她一个答案了,缓缓转过头,望进他的眼底。   “我不能够给你绝对的承诺,我只能承诺你我会努力地做到。我内心也希望能够得一心人携手共度余下的日子,但是我并不像你父亲那样轻松。因为面对现实,我还不够强大,我有父有母,有兄弟姐妹,还有很多人看着,他们会给我施加压力。”赫连晖将她的手放到胸口,“我的心在你这儿,我的人也在你这儿,我只能说我会拼尽全力抗争,给你想要的。”   “真的?”   “真的,我也不愿每日对着不喜欢的女人,美人再多有何用,不过是给自己平添烦恼。而且女人多的地方总是硝烟弥漫,我更不愿将你放到那尴尬的境地。”   “谢谢。”霍漪澜的心虽然没有被彻底安抚,但是他的话足令她安心了。   “漪澜,知道我为什么庆幸还有七个月吗?”赫连晖将她按进怀中。   “不知道。”霍漪澜轻轻道,小脑袋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因为现在我家里很乱,即使将你娶回去也不一定能够完全保护好你。所以我想将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欢欢喜喜,安安心心地将你迎回去。”   “我懂了。”霍漪澜点点头,其实他也有他的难处,她仰起头,温暖的手指滑过他的唇,“还疼吗?”   “不疼。”   霍漪澜虽听他说不疼,但是她知道她刚刚其实下口不轻,微微缩了脑袋:“贺公子,其实我也说不清对你是怎样的情感,说起来我们见面不多,讲话不多,但是我真的将你放在了心上。你来找我,我会欢喜,虽然不见得面上表现得多惊喜,但我真的整颗心都雀跃了;你若不来,我就心中戚戚,会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漪澜……”赫连晖没想到她是这样想的,心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滋味。   霍漪澜却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唇:“让我说完。贺公子,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所以我愿意跟你在一起。可是,我大概猜得着你年纪已经过了十八了,你这样优秀定然有很多姑娘仰慕你,你家里不急吗?”其实霍漪澜更担心的是,他家里已经有了好几个女人,若让他把那些女人赶走,又不是她愿意见到的了。   “漪澜,我母,母亲确实给我安排了两个女人,但是我碰都没碰过,因为我不喜欢她们,我会想办法将她们送走。”   “可以送走?”   “是,她们尚是处子,还好处理。”赫连晖说着好处理,眉头却皱着。   “其实我不愿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也是个姑娘,也不愿为难别的姑娘,若是不易处理……”   “漪澜,难处理的不是她们本身,而是我母亲的意思,但是我势必要将她们送走。即使没有你我也会送她们离开,我不想将自己置于他人的监视之下。”赫连晖说着这话却有些气愤。   “监视?”   “是,我家中的情况很复杂,我和我母亲的关系也不简单。”   “可以跟我说说吗?”霍漪澜见他眉头深锁,看着分外心疼,软声劝慰。   “二小姐?”是紫陌的声音。   “你该回去了,回去用膳吧,别饿着,嗯?”赫连晖在她唇上留下一吻,将她从池中带出,推到左侧的衣柜前,“我夜里来找你。”   霍漪澜看着他跳出窗户,窗棂下却拖了一地的水渍,不禁有些担心他的身子,但是紫陌已经进来了,忙转身打开衣柜,里面挂了好几套她的衣裳。   “二小姐,你怎的就将自己弄成这样了?”紫陌和清欢看她一副落汤鸡样,慌忙走上前。   “阿嚏。”霍漪澜从温泉池中出来,站了一会儿现下便觉得有些凉,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天呐,小姐快到阁楼待着,我和清欢取衣物给你换。”紫陌将她推进阁楼,关紧门窗。   “小姐,你是跳进池子里戏水了吗?还穿着外衣。”清欢一边给她换衣裳一边唠叨着。   “我不小心滑了一跤而已,别这么大惊小怪的。”霍漪澜看紫陌一直盯着那湿漉漉的窗棂看,有些心虚。   紫陌显然看出什么来了,但是抿着唇什么都没说。   “小姐,刚刚大少爷听说你没胃口,送了些山楂糕来,听说是贺公子送来的呢。”   “贺公子?”霍漪澜诧异。   “是啊,贺公子好像来仙居镇办事,刚刚就和两位少爷一起用膳来着。还好你没去,不然也是该避讳的。”   霍漪澜没想到他居然明目张胆地造访温庄,还特地送了山楂糕来。其实她前两天就觉得没食欲,如此想来他一直关心着她,才会今日就送了来。但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是大哥告诉他的?不对,大哥不会做这种事情。   “小姐,你在想什么,那么乐呵?想着想着还摇摇头。”紫陌笑问。   “没什么。”霍漪澜抿着唇笑笑,衣裳已经换好了,紫陌将换下的衣物放进木盆子里抱走了,清欢则陪着她回房。   桌上摆了清粥小菜,还有一个红木盒子,一打开,酸酸的滋味就钻进了鼻中,她捏了一小块来吃,顿觉肚子饿得慌。   霍漪澜喝了小半碗粥之后觉得不够:“清欢,吩咐厨房给我炒两个小菜来吧,我现下是饿了。”   “就知道你,还给你热着呢,我就去端来。”清欢笑着出了门去。   霍漪澜倒不是因为吃了山楂糕饿的,而是心中一隅放松了,胃里也就轻松了。   吃饱喝足之后,霍漪澜顿觉困意袭来,想着夜里或许赫连晖还会来找她,便趁着这会儿早点歇下养养精神,顺便将紫陌和清欢赶到偏房去,睡熟就不会看着她了。   赫连晖来时,霍漪澜睡得正香,他便不扰她,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她甜美的睡颜。听说她睡觉会流哈喇子,但是此刻的她嘴边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是有人故意编排她吗?而且有人说她性子跋扈,她明明很安静可人,虽然偶尔也有调皮的时候,但是那不过是这个年纪的姑娘该有的一面。   赫连晖想着想着,即使是小小的事情想起来也能将心中充得满满的。他不自觉地低头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她却没有半点反应,便凑上去吮吸了几下,再用湿热的舌在那柔软的两片上温柔扫过,缓缓撬开她的贝齿,伸进去一下一下地扫过。   赫连晖的气息渐渐有些急促,虽然霍漪澜不过是被动地接受着他的亲吻,但是她柔软的身子就像一滩水,而在他的努力下,霍漪澜终于小脸开始红起来。   赫连晖正要离开她的唇,霍漪澜却忽地揽住了他的脖颈,似是忍受不了这局面,转而主动起来,有些急切地追着他的舌尖。她的小手还不老实地在他胸前打着圈,另一只手居然开始扯他的腰带。   “漪澜。”赫连晖觉得这丫头根本就是在点火,他撑着的手臂也渐渐开始有些动摇,想要离开去别的地方。那白色的亵衣在暗夜中有些耀眼,白色带子一扯,就露出了内里淡蓝色的肚兜,裹着的两团微微起伏着。他的手探进去轻轻地捏住,一下一下地挤压着,唇边还在吻着她粉嫩的樱唇。   她的呼吸更加不畅起来,胸前的优美弧线起伏得更加厉害。 ☆31、温庄情事(下)   “唔,嗯。”霍漪澜只觉得身上一阵阵激流涌过,半个身子都酥麻了,胸前有什么在压迫着她,一会儿轻一会儿重,那感觉就是从这儿弥漫开来的。   赫连晖猛然听到她两声娇吟出口,顿时气血上脑。他拢了拢她鬓边的细发,细细地观摩着她的眉眼,睡着的她比醒着的她更加娇媚,那小巧的鼻子笔挺,柔嫩的唇瓣带着些水光,微微地张着。这姑娘现在就是个尤物了,等以后再长开了还了得。   霍漪澜发觉胸前的揉捏似乎是渐渐停了,而刚刚蓄起的欲望却越加繁盛,根本化不开,身子难受极了,微微睁了眼,一张俊脸在眼前放大,惊了一下:“贺公子?你已经来了。”   “嗯。”赫连晖微微一笑。   “你怎么不叫我?”霍漪澜撅了嘴。   “我叫你了。”   “你叫我了?”霍漪澜心想难道她睡得那么死,连他叫她都没听着,尴尬地压了压下巴,却发现锦被凌乱,亵衣早已脱了开去,而肚兜不知何时也被解了一半,抬起眼瞪他,“你,就是这样叫我的?”   “嗯。”赫连晖吃定了她不会恼他,淡淡答道。   “你真真是个流氓啊。”霍漪澜从他怀中退开,靠向床的里边,赫连晖手上一空,也不急,看她迅速地穿好了亵衣,脱了靴子就爬上了她的床。   “喂,你!”霍漪澜抢过锦被,这人得寸进尺起来了,居然爬她的床。可是她又怕睡在偏房的紫陌二人听到,只能将声音压到最低。   因此,赫连晖听到耳里时,没觉出半点不悦来,那斜着的眼睛却更像是勾引。他一个猛虎扑兔,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个,流氓,唔!”霍漪澜叫着他,嘴巴却被堵上了。   “我就抱着你,不做其他事情,嗯?”赫连晖觉得这姿势虽说不错,但是锦被已然滑开,再闹下去会着凉的,软声劝诱。   “真的?”   “真的,你尚未及笄呢,我顶多摸你两下,还能做其他的事不成。”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恋童癖呢。”霍漪澜可是知道她这副身子,即使发育得再好,也不过是十四岁,处于未成年阶段呢。   “恋童癖?这话倒不错,不过这恋童癖我四弟确实有,我不知道有没有呢,好像对着你就有,对别人,完全没兴致。”   赫连晖竟然将她的揶揄承了下来,霍漪澜感觉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垂了垂眼眸:“你说四弟?”   “是啊,你不是想知道我家里的事情吗,我现在就告诉你。”赫连晖将霍漪澜按到怀里,用锦被将两个人围得严严实实的,“不过我们可不能着凉了。”   “嗯。”霍漪澜难得乖巧了,窝在他怀里,小手握在他的手中,头靠在他肩窝里,静静聆听。   “我的亲生母亲在我十四岁那年就过世了,我跟你提到的那位是我的继母,她们曾经是好姐妹,所以她待我还算不错。但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再好中间也像隔了一层纱。我父亲女人虽多,但是最爱的既不是我母亲,也不是我的继母,而是一个比我母亲过世更早的一位姑姑。眼下最受我父亲宠爱的是我的表姨,就是我母亲的表妹,她的性子像我母亲,温婉顺从,而长相却像那位姑姑。”   “我继母是个外表很温和但是内心很坚韧的女人,因为我父亲女人太多,所以她将时间都放在了和那些女人的争斗上。和她斗得最厉害的就是我的表姨了,继母待我好,表姨也待我好,所以我时常很为难。”   “你继母和表姨都没有生儿育女吗?”   赫连晖忽而笑了笑,思绪却飘得很远:“有,我继母生了一子一女,一个是我三弟,今年十九了,但是他出生时遭了恶人毒害,傻掉了。还有一个是二妹妹,十六岁了,去年就已出嫁,因此继母将希望都所有的心血都押在了我身上。大概就是爱之深责之切,所以有些行为很极端。我不喜她那样的做法,表明遵从暗地里却不见得为她所用,所以她就塞了两个女人来监视我。至于我表姨,她有一个女儿,今年十三了,没有儿子。她与我有血缘关系,而且小时候我曾寄住在她家中,是以我和她的关系还亲密些,不过我却不敢在我继母面前表现出来。”   “那你说你还有四弟,那你的二弟和四弟又是谁生的?”   “我排行老二,前头还有个大哥,不过和四弟一样都是贵妾生的。他们的外祖家势力都不小,是以仗着背后的权势总与我作对,将家里闹得乌烟瘴气的,我要解决的就是他俩。”   “哦。”霍漪澜还以为他是老大呢,但是此时此刻她很庆幸她有一个性子恬静的姐姐,恭敬友爱的大哥,若是让她面对那样的场景,她非疯了不可。   “漪澜,你别担心,我能解决好的。”赫连晖摸摸她皱起的小鼻子。   “嗯。”霍漪澜正想问个问题,却突然听到远处一阵刀剑声传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别担心。”赫连晖将她拉进怀里。   “可是……”刀剑声还远,听得不是很轻,好像是在霍明泽和霍明渊住的东厢那边,她顿时很担心两位哥哥的安危。   “我的人会处理好的。”赫连晖的声音有点冷。   “你知道是什么事对不对?”   “嗯,不过是一帮贼子。”   “冲着我的,还是冲着你?”   赫连晖对她的聪明有些讶异,顿了一下:“你。”   “京畿大人?”   “不是,他如今刚被皇上敲打过,哪里还敢惹事。”赫连晖讲到京畿大人,嘴角带着明显的嘲讽。   “王小将军?”   “都不是,这个人你不必猜了,知道了对你未必有好处,过一会儿就好了。”赫连晖将她放平,拥着她一块儿躺在床上。   霍漪澜的脑筋迅速转起来,既然是冲着她来的,不是京畿大人也不是王小将军,那就是肉文里那位四皇子了。这么一来,霍府岂不是得罪了大人物了。不过她又想,这四皇子半夜里来劫人,说明只是悄悄的,霍明泽他们当一般贼子打出去就行。幸而贺公子还带了人来,不然凭霍明泽几个还未必打得过。这么想着,她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怎么,怕了?”赫连晖发觉她小心翼翼地拱了拱身子,问道。   “不怕。”霍漪澜摇了摇头。   “嗯,没事,马上就过去了。”   霍漪澜点点头,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刀剑声就没了,连清欢和紫陌都没吵醒。   “公子,歹人头领逃走,活捉了两名小贼。”忽而一个黑影映在窗棂纸上,轻轻的一声传入,讲完那个黑影倏地就没了。   “这是孟别?”   “嗯。你记性不错。”赫连晖吻了吻她嘴角。   “你不用去处置那两个小贼吗?”霍漪澜发现紧张的气氛一过,他又开始动手动脚起来,抱住他的一只胳膊不让他乱动弹。   “不用,他们会办好的。”赫连晖发觉霍漪澜根本没意识到他的手这样就横在了她胸前,低低笑了一声,伸出食指戳了戳她鼓起的胸前。   “啊。”霍漪澜被小小地袭了一下胸部,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指,脸上顿时如火烧。   “漪澜,我有分寸,你不必戒备,大婚前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赫连晖继续笑着,这时已是凌晨了,窗外的雪光映衬进来,屋内亮得很,因此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让他看在了眼里。   霍漪澜本来就尴尬得很,被他这么一说,更想找条缝钻进去了,小脑袋埋到被子里怎么也拉不出来。   赫连晖拍了拍她翘起的臀部:“憋着不难受吗?”   “嗯。”霍漪澜只好抬起头,恰巧对上他狡黠的眼,偏过头去。   “盖好被子,整天跟个闹别扭的孩子似的。”赫连晖将她塞进被子里,一脸宠溺。   “你喜欢。”霍漪澜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自己这话充满暧昧,嘟着嘴不说话了。   “是,我喜欢。”赫连晖扳过她的小脑袋,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她,从唇到耳,吮吸加深。   霍漪澜听到他一声溺爱般的表白早已羞得不知所以,而这男性气息在夜里更加明晰,阵阵袭来,让她头脑晕眩,这会儿还不是任由他胡作非为。   赫连晖对于这样的她表示很满意,在她白皙的脖子上落下细密的吻,手指爱抚着她小巧的耳珠,他的手渐渐滑过颈部,到了她背上,隔着细腻的丝质亵衣摩擦着,摩擦了一会儿他的手径直挑起了她的亵衣探进去抚摩。   霍漪澜被那略带着些粗茧的手指摩擦得无法抑制得战栗起来,突然间亵衣的带子松开就滑落在了腰间。   冰冷的空气侵入只着肚兜的肌肤,霍漪澜下意识地贴上他火热的身体。   赫连晖体贴地揽到怀里,轻柔地爱抚着她的背,眼见她身上覆上了一层粉红。他笑了笑褪去了凌乱的肚兜,她的身体渐渐发烫,在牙白色的屋内更显得艳丽诱人。此刻,他已是情难自禁,低头就含住挺立的粉红尖顶。   “别!”霍漪澜吓了一跳,拒绝道,说完又咬住红唇不让自己发出那难堪的声音。   “漪澜,别怕。”赫连晖的手指捻弄着另一颗,她胸前顿似两朵红梅绽开,映着粉红的肌肤,娇艳可人。   “贺公子,别了。”霍漪澜觉得这么下去,再有自制力的人恐怕都熬不住吧,她就已经被那一波波的快感冲击得几乎失去理智,粗粗喘着气。   “叫我晖哥哥,我就停下来。”赫连晖半阖着眼睛,气息也有些急促。   “晖,哥哥。”霍漪澜叫了一声,似乎叫这一声,他们的关系就更进了一层。   赫连晖听到了她的叫唤,低低笑了一阵,却在她身上肆虐了好一阵才放开:“我回房了,你安心睡会儿。”   霍漪澜眼见他离去,临了临了还不忘在门口给她留一个邪魅的眼神,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赫连晖却扶着门框道:“你这眼神,是叫我别走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亲妈表示让太子哥哥喝个肉汤,委屈一下漪澜好了~ ☆32、鹰与兔子   “才没有,你赶紧走!”霍漪澜挥挥手。   赫连晖轻轻一笑,带上了门。   霍漪澜待他走了,才松了一口气。她就衣裳凌乱地躺在床上,舒缓着自己的心情,一边怪自己没有抵抗力,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白皙的肌肤粉红一片,圆润的顶端更被他捻得嫣红。而身上遗留的酥麻感还是一阵一阵的,让她难以抑制地哼哼。   待得心情平复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霍漪澜便自顾自穿了衣裳,就着火炉上烧的热水兑上昨日收集的雪水擦了脸。   她坐在铜镜前梳妆完毕,清晰地看到自己眼角带着不可忽视的春意,只好再拿白粉压了压,让它不那么明显。   霍漪澜整顿妥当之后,清欢正好起身,看到她满脸的惊讶:“小姐,你不是从来都是不日上三竿就不起身的嘛,今日居然起得比鸟儿还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说着,还真往门外看了看,一轮红日正好从山的那边爬上来。   “我出去看会儿日出,你和紫陌准备好早膳再叫我。”   “是。”   霍漪澜说完披了斗篷出去了,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发现右侧有一块巨石,她若爬到那儿,应该可以看得更清楚些。她便紧着斗篷上了小径,绕了一个小圈之后就爬上了巨石,顿时一股凌厉的气势扑来,吓得闭了眼。   “你怎么上来了?”赫连晖起早练剑,却不料一个回身差点刺到了她,连忙收手,将吓得呆滞的她拉到一边坐在石墩上,“没伤着吧。”   “没有,你怎么在这儿?”霍漪澜睁了眼,因为夜里的事情感觉就像发生在前一刻,所以在这大白日下显得有些羞臊,默默红了脸。   “我每日一早都要起来练剑的。”赫连晖收了剑放在石桌上。   霍漪澜这时才发现这是个十丈方圆的石台,里侧摆了一张石桌,围着四个石墩,可供休憩饮茶。她见赫连晖不停地用袖子擦着汗,心疼地从袖子里抽了绢帕出来,细心地替他擦过。   赫连晖有佳人伺候,当然乐得不动手,就静静地看着她低眉顺眼。待得擦净之后,他就飞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这是我给你的报酬。”   “谁要你的报酬。”霍漪澜忍不住捶他胸膛。   赫连晖捉住她的小拳头:“不如我练剑给你看吧。”   “好。”   赫连晖将她的小拳头放到唇边轻轻一碰,便提了剑退开去。   赫连晖平时虽然予人以温润如细雨微风的感觉,此时却似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右手紧握剑柄,稳定沉着,两脚微分,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就似在打量着强劲的敌手。他两唇抿成了一条线,给人以盛气凌人之感。   他忽而往上跳起,幻出漫空剑影,在晨早的阳光下晃动跳跃,忽上忽下,一会儿如狂风扫落叶,一会儿如暴雨敲山石,一套剑招下来竟然把霍漪澜看得如痴如醉。其实他不是一只仙鹤,而是一只雄鹰,只是他似乎习惯了隐藏自己狠戾的一面。   “怎么,吓呆了?”赫连晖练剑练得浑身舒畅,几步跨到霍漪澜跟前,笑道。   “没有。”霍漪澜站起身子,想要拿绢帕给他擦汗,发现刚刚那条擦湿了,这会儿都被冬末的风给吹成冰布条了,只能作罢。   “那你怎么这样看我?”赫连晖却不肯罢休,继续追问。   “我只是觉得跟平时的你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霍漪澜想了想:“平时的你就像一阵春风,和煦温柔;而刚刚的你,就像夏雷,震慑人心。”   “原来我给你的感觉是这样的。”赫连晖哈哈一笑。   “那我给你的感觉是怎样?”霍漪澜觉得光她坦白,太不划算了,非让他也说。   赫连晖套上外衫,眼睛眯了眯:“你就像一只小白兔,看起来温顺可爱,但是急起来就会咬人。”   “喂!”霍漪澜差点被他气得背过气去,不过她好像是喜欢咬人,他嘴唇边上的印迹到现在还在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用这副样子去面对他那群下属的。   “好了,回去罢。这儿风大,别冻着。”赫连晖知道这只兔子又急了,赶紧安抚她。   “哼。”霍漪澜嗔他一眼,转身下了石台。   赫连晖看着她的红色斗篷因为风大的缘故吹起来就像一朵花,而她的背影因此显得更加娇媚。   “殿下。”   赫连晖听到背后孟别的声音,瞬间变了脸:“怎么样?”   “四皇子之前就污了李大人和管大人几位大人的闺女,昨夜将主意打到霍小姐身上,大概也是临时起意,只是没想到殿下在这儿,吃了大苦头。”   “哼,他现下恐怕还在猜疑霍府怎么突然间出了几个高手罢。”   “是,今日一早就差人查访霍府去了。”   “那两个人呢?”   “那两个暗卫一个自尽,另一个逼出了不少东西。”   “哦?”赫连晖转身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孟别便靠近他细细地说了,又递了一块红布小包给他。   赫连晖掂了掂,轻轻一笑:“老四府里有什么动静?”   “他又带了一位小倌进府,四王妃只当眼不见为净,没管。他的侧妃却是又闹了一阵。”   “嗯,时刻注意着。我们暂时不必动手,他那侧妃最后会送给他一个大礼的。”赫连晖呵呵一笑,面带讥讽。   “是。”   “派人保护好漪澜,我们回宫。”   “是。”   霍漪澜用过早膳后,便去寻霍明泽,他们正吩咐人准备祭奠的器物。   “澜儿,你离得远些吧,坐那边去。”霍明泽将她催到一旁去,根本不让她碰。   霍漪澜只好找了张椅凳坐下,剩下的时间她就安安静静地看着。等到了祭拜的时候,她就跟在兄长身后一同作礼,并不需要她用脑或者动手。   祭奠完毕,正好晌午了,一桌素菜上来,霍漪澜也没诧异。但是桌上的气氛却是很不好,因为霍明渊祭礼结束之后一直板着脸,眼中的悲伤几乎要漫出来,她差点以为那不是他了。   午膳完毕,霍明渊就背着手出了房门,霍漪澜跟出去一看,他却是往山上去了。   “小姐,我们跟去看看吧。”紫陌在她身边催促道。   “好。”   “三少爷的心病由来已久了,每次来都要大哭一场,但是他不能总这样。没心情念书,没心情取士,不开心了就练武,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小姐,你和三少爷比旁人还亲近些,总该劝劝他,过往的那些事就放下了罢。”紫陌劝说着霍漪澜。   “嗯,我试试。”霍漪澜看着他坐在山顶,吹着强劲的山风,双眼看向前方,那背影是前所未有的落寞与寂静。她摒退清欢和紫陌,独自上前坐在他身侧。   “三哥哥。”霍漪澜递了帕子给他。   “不用。”霍明渊当着她的面哭泣也不避讳,只压着哭音拒绝。   “三哥哥,我知道三叔和婶娘伉俪情深,你也极其敬爱他们,但是你可以跟我说说吗?”   霍明渊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别过脸去,抹了一把泪:“澜儿,你比我幸福。”   霍漪澜知道他已开始说,静默着,没有搭话。   “我娘是大金人,你知道的吧。”霍明渊没有看她,虽是询问却是笃定的语气。   霍漪澜其实并不知道,但是之前大致已经猜到了,所以还是嗯了一声。大金是大梁的邻国,是一个胡人之国,过的是马背上的日子,他微蓝的眼睛就显示了他母亲的不同之处,那也只能是大金人了。   “我娘作为一个胡人,她并不受大梁人待见,所以父亲带了她在温庄定居,就是为了让她安安心心地过日子。若不是出了那件事情,我爹又怎么会出事,我娘怎么会殉情,我又怎么会这样孤苦……”霍明渊似乎本想讲孤苦无依,可最终还是将这样的话咽下了肚子,毕竟他还是有祖母教导,大伯以及伯娘疼爱的,讲出来就太过忘恩负义且大逆不道了。   “三哥哥,我知道你心里怨恨,但这本不是霍家的错。二叔作为霍家的一份子,却跑到温庄自立门户,祖母没有怪罪于他就是大大的宽容了。而家中出了谋逆之事也是被人陷害,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袖手旁观的。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敌手竟然如此狠毒,径直害死了二叔。婶娘随了二叔离去,那是他们鹣鲽情深,你却不该因此埋怨于我们。作为一个家族,霍府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   霍漪澜见他不说话,继续道:“我知道你无父无母,总觉得缺少了父母关爱,我自知那一份爱是难以弥补的。但是你想想这世间有多少人比你还凄惨,多少人自幼孤独不说,还流离失所,漂泊无依。最起码,你还有祖母,有大伯,有大哥,还有我和大姐,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无论如何,你还有我们。” ☆33、如梦初醒   “我还有你们……”霍明渊讷讷地重复了一遍。   霍漪澜点点头,将帕子递给他按了按眼角:“你前年时犯了事,祖母拼尽全力将你保下来,自那以后她也元气大伤。你想想一个老人,本该颐养天年,她却为了你的事情去求圣上去求各路娘娘。你没有见到,但你也该想到,她一路跪拜下来,她已是花甲之年了,你忍心吗?”   “我……”霍明渊被她的“温情攻势”弄得哑口无言,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眼界狭隘之处。   “你光觉得自己可怜,你就不觉得祖母也很辛苦吗?她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却是到了懂事时的年纪才意识到,况且很多事情还是道听途说,她受的苦痛比你多得多。”   “我,是我不好。”霍明渊低下头去,“但是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祖母和我爹娘作为长辈是不会这么说话的,只能以他们的方式教导你,而身边人则是不敢。你自己却是被怨恨蒙蔽了双眼,从来不愿去深想,你自然就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   “澜儿……”霍明渊猛地收了一下鼻翼,站起身子对她作了一揖便大跨步走了。   “你去哪儿?”   “我去找大哥,我先回府了,我要去见祖母。”   “好。”霍漪澜起身,按了按眼角,她刚刚把自己都说哭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是这么煽情的一个人。   霍明渊倒是说到做到,本想在温庄待上两天的,却因为急着见老太君,径直赶了马先回去了。   霍漪澜却是跟霍明泽又待了一夜,只因为祭拜之礼还有些善后之事要做。   夜里,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找了一次齐雅茜。   齐雅茜似乎心情很好,但是对于她的打扰又有些不耐烦。   “齐大大,那个昨夜来的那位是四皇子嘛?”   “是啊。”   “这个之后的剧情我好像不怎么清楚了诶,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一点儿啊?”霍漪澜装作乖巧的样子,好像这之后文章就V了,关于自己被XO和霍家倒台的事情她还是从文下的评论中窥得一点。现下,她对将来要发生的事情是充满了忐忑。   “谁让你看盗版TXT的,我懒得告诉你,哼。”齐雅茜仍旧是记仇的那个齐雅茜,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大大,我以后不仅是不敢看盗文了,也没机会看盗文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霍漪澜扁着嘴,鼓着腮帮子。   “我只告诉你一点,我对你实在太仁慈,哼。”   “怎么个仁慈法?给我安排了个好男人?贺公子?”   “是啊,你瞧这男人多好,才学品貌样样都是上乘。”   “是啊是啊。”霍漪澜听到这个不禁窃喜。   齐雅茜捂着嘴笑了一阵,有点心虚的样子,却在霍漪澜问出口前将她的话挡了回去:“我最近忙着谈恋爱呢,没事别找我,我找我的Rex去了。”   霍漪澜就听着她春意满满的一句找男人去,消失在她脑海里。虽然从齐雅茜那里也没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结局是好的就行啦。   ******   等到霍漪澜回到府中,却听说霍明渊压根没回府,她急忙去找祖母,却在门口听到安老太君破口大骂:“这个不孝孙,居然跑到王家去了!让他去做劳什子上门女婿算了,就当我没这个孙儿!”   霍漪澜刚进门,一个白底蓝花壶盖就飞了过来,幸好她眼疾手快往旁边一躲,才逃过一劫:“祖母!”那壶盖则摔在门口的青石板上直接碎成了三块。   “澜丫头,你回来了。”安老太君见她进门,面色缓了缓,却示意她扶着她一道去了园中。   霍漪澜就陪着她在园中散步:“祖母,三哥哥就没回来过吗?”   “没有。”安老太君答得毫不迟疑,面色难看之极。   霍漪澜却有一丝奇怪了,他昨日的表现明明不是这样的,他看样子是要回来跟老太君请罪的,为什么最后事态发展成这样了呢?   霍漪澜陪着老太君说了会儿话,略微安抚了她的心便准备去找湘语郡主。她到了门外,却发现门口没有一个人服侍,暗自奇怪,正想上前叩门,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霍大人最近都得了些什么消息?”   “微臣发现林时玖此人野心不小,居然撺掇了四皇子勾结了部分江湖人士欲夺太子之位。”   “此事我已经注意上了,若不是父皇的身子突然不适,那日在朝堂之上我就揭了他的真面目。不过眼下看来,京畿要务握在林时玖手中,须得安插人手从内部破起,待得一日革了他的职。”赫连晖的话虽不盛气凌人,但是那王者气势却展露无余。   “王淳安以为他联合了大哥,就能胜得本太子,殊不知我已经给他布了天罗地网。霍府最近也需以万分的小心对待,但是棘手的事情都交给袤原吧,我不希望母后注意到霍家,影响了我跟漪澜的婚事。”   “太子殿下,老夫以为此事不妥,我已经令明渊靠近王家,只需进得兵部,到时候里应外合不难。棋局已布,贸然撤回只会引起怀疑。”霍崇光恭敬道。   “王淳安表面上是个粗人,却不笨。尽管王玉颜是他最心爱的女儿,也未必能够说得动他。况且霍三公子还是霍家的人,他自然会提起一万分的注意。”   “太子殿下,其实此事仍有后招。”   “哦?”   “明渊就是姓霍又如何,王淳安不过以为是霍家要安插眼线,不会拒绝,反而接受了之后倍加注意,毕竟明线比暗线好摆布。但是明渊有胡人血统,他再推拒也比旁的人多一份亲近,而且明渊这小子在迷惑人心方面很有一套。王淳安此人多疑但是又想表现出相信一个人的样子,那他的注意力就会全放在明渊身上,却没料到我们安插的眼线根本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霍大人安排的谁?”   霍崇光附到赫连晖耳边低语一番,赫连晖顿觉大妙,抚掌一笑:“那此事就这么办,小将军府的难处其实就在于有我皇叔公庇护,若取得皇叔公的支持,除了他们不过两句话的事情。这件事就由着你们,不过别的事情霍家就别搀和了。”   “这……”   “我说了,你们照顾好漪澜才最是紧要。我虽喜欢,母后却不是那样想的,父皇支持我也要看人。我不介意漪澜什么都不会,但她好歹要有两样能拿得出手的才艺,让父皇点头。”   “是。”   霍漪澜就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脑子一团乱,他居然是太子!太子不是叫赫连晖吗?   赫连晖?   贺公子?   晖哥哥?   是了,是她太迟钝。赫连晖,贺晖,这么明显的她都没察觉出来。   亲生母亲,继母?继母就是皇后,表姨就是云贵妃。   难怪他和云家交好,因为云家和他是表亲。难怪云袤原会前途无可限量,因为他不只是文武双全,还是皇亲国戚。   那他四弟就是四皇子,就是本该和她有交集的那位。难怪前夜里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是太子。难怪他可以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御花园,因为他是太子。   难怪齐雅茜大大最后会心虚地笑,因为她给她安排的是才学品貌俱佳不错,但却未必是良人。   霍漪澜恍然大悟,原来傻的是她,他虽说喜欢她,他却一直瞒着她,任由她猜测。但是她也怪不得他,因为她一直怕他的身份不是她想的那样,她怕她失去这么美好的一份念想,不敢深入去探究。   他是太子,将来就是皇上,那他对她的承诺也不过是诳她的罢。他的承诺其实比“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种空话还空。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件事她从来都知道,再严谨的承诺哪里又敌得过真理。   霍漪澜敲门的手也垂了下去,她心里堵得慌,眼眶却是酸涩,她哭不出来也说不出话。她想了想,要装作不知道,还是立马戳破?   但是时间并不给她机会,她正思索间,忽有一块绢帕蒙上了她的口鼻,一股眩晕之感顿时袭来。她最后只眼角里看到清欢已是晕倒在地,一个黑衣人正将她往外面拖,她刚刚竟半点都没有察觉到。而霍府的护卫居然形同虚设,这些黑衣人的进入竟没引起半点动静。是护卫里有奸细?是那个护卫,她突然想到了。   可接下来她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时,环顾一圈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一片漆黑,空气中微微还有腐烂的味道。   霍漪澜身上绑着一根粗麻绳,绑架她的人是谁?大皇子?四皇子?或者是林时玖、王淳安?   这些都不得而知,她将食指探到袖子里,却发现袖箭和迷药已然不知所踪,看来那人还很细心。不过她庆幸的是,眼下她仍是清白之身。然而,这无逻辑肉文接下来也不知要发生什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四皇子。之前几次他们都没有成功,今天肯定更加全面,也不知霍府察觉到她被绑架了没有,所以她还需自救。   霍漪澜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挣扎着站起来,感觉了一下屋内,应该是个四处环着草木的小房子,因为她隐约还能听到外面的虫鸣鸟叫。   “霍漪澜。”木门突然开了,进来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来的人是谁呢,猜对的吧唧一个~~~~~~~~~~~~ ☆34、少时番外   少时番外——鸳鸯藤   ***************************************************   某年某月某日,天气晴好,人美花娇,京郊某庄园。   “晖哥哥,今日是你的生辰,我送你一样东西好不好呀?”   “哦,傻蛋有东西送我?”赫连晖挑眉。   “是呀是呀。”霍漪澜笑脸如花。   “东西呢?”赫连晖伸出手。   “暂时不在我身上。”   “那在哪儿?”   “你跟我去个地方就有啦。”   “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啦。”霍漪澜拉过他往前疾奔。   不过霍漪澜是疾奔,赫连晖也才不过快步走而已:“小短腿,你跑得很吃力,不如你告诉我在哪儿,我抱你过去?”   “我不是小短腿!”霍漪澜踮起脚来。   “罢了吧,小短腿。”赫连晖一把将她抱起,“说,在哪儿?”   霍漪澜猛然被他抱起,脚下落空,吓得连忙抱住他的脖子:“晖哥哥,那你闭眼好不好?”   “不好。”   霍漪澜见他不听,愤愤偏过头去。   赫连晖见她撅着小嘴一副恼恨的样子,无奈点头:“那你可要指好路了。”   “嗯。”   可是霍漪澜指路,赫连晖更加不放心,走路更慢。   “罢了,你还是自己走吧,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到头?”赫连晖将她放下,默默叹了口气。   “晖哥哥,你为什么叹气?”   “你快九岁了罢?”   “是啊,晖哥哥这回要送什么给我?”   “九岁,九岁。”赫连晖口中默默念着,“九岁就男女大防,以后我们也不能这样亲近了。或许也很难再见面了。”   “晖哥哥,你不是厌弃我吗?不跟我见面,岂不是正好遂了你的意?”   “谁说我厌弃你?”   “可是你整日叫我傻蛋!”   “那是宠你才叫你傻蛋。”赫连晖涨红着脸。   “晖哥哥,到了,就是这儿。”霍漪澜拉着他的手进了一处院子。   赫连晖虽来这庄园多次,但是从未见过这样一处院落,有些荒凉,但是又显出独特的清幽来。   “晖哥哥,你看,这花藤好看吗?我花了两个月时间植的。”   “傻蛋,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一瓣黄一瓣白的很漂亮,就像你穿这身衣裳,淡淡的黄色很温暖。不比皇上的,看着有些刺眼。不过我还是最喜欢晖哥哥穿那件白底蓝袍的,不说话的时候就跟仙人一样。”   “你是这样想的?”   “是啊。”   “傻蛋。”赫连晖忍不住将她抱起,“这是鸳鸯藤,你知道吗?”   “鸳鸯藤是什么花?”   赫连晖在她唇边微微一触:“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傻蛋。”   “我不叫傻蛋!”   “那我以后叫你漪澜可好?”   “好。”霍漪澜难得将自己那难听的绰号给摘了,高兴得用嘴直碰他的脸。   赫连晖微微笑着,任由她在脸上肆虐。有这样可心的一个小人儿在他身边闹着,他的心终于渐渐回暖了。但是,她要长大了,真是一件令人高兴又令人忧心的事情。   **************************************************   鸳鸯藤即金银花,又叫忍冬,是某安很喜欢的一种花。忍不住去找了一张图片,放在作者说啦,感觉很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因为某安的疏忽将这个章节落了,今天拿番外补上,以后可能会将一些合适的番外都放在这一章,不定时更新啦。 ☆35、猴子大王   阳光从屋外射进来,霍漪澜不禁眯了眼,来人站在背光处,她也看不清,但是声音已然听出来了。   “裴曲言?”霍漪澜没想到竟是他,退后两步靠到木板墙上。   “好久不见啊,霍漪澜。”裴曲言许是真变成了太监,原本清朗的声音此刻听来竟真显女气,但是细细的,听到耳里非常不舒服。   “裴曲言,我们霍家待你不薄,倒是你,做的都是些什么好事!”霍漪澜心想如今的他恐怕有些不正常,她在他面前不能露怯,否则只会让他寻得变态的快感而折磨她。   “不薄?”裴曲言歪着脑袋看她,“怎样不薄?过年过节邀我去府上吃几餐饭?而姨父待我还一副鄙夷的样子。”   “你居然是这样想的,我爹爹待我们这些亲生儿女都不假辞色,你居然拿这个要求他,未免太好笑了。”   “哼,我以为姨母待我有多好,但是我就求个小官,她都不肯。”   “求官?你怎么不去参加科考啊,说出来真是丢脸,没本事的人。”   “呵呵,你又多有本事了?”   “我是个姑娘,不需要有本事。”霍漪澜故意气他。   其实裴曲言此人知道自己理亏,但是心底里的那一点偏执已经将他彻底逼疯,又遭有心人利用,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所以他对于霍漪澜的讥讽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却微微笑了一下:“沄儿如今还好吧。”   “我姐姐傻了。”霍漪澜知道他是想踩她痛脚,但他对霍漪沄终究还是有感情的,所以说了实话,果然,裴曲言脸色瞬间苍白。   “你说,沄儿傻了?”裴曲言想踩别人,没想到一脚落下去将自己踩得扯骨连筋疼。   “是,她忘了你,忘了大多数人,如今的她和两三岁的孩童没什么两样。”霍漪澜就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满意了?”   “我……”裴曲言却突然发起疯来,“你是骗我的,你骗我的!”   “我为何要骗你,你对她做的事情,你自己最清楚!”   “你骗我!”裴曲言瞬间发狂,手上掐着她的脖子。   奈何霍漪澜无处借力,被他掐得满面通红,几乎断气,最后肩膀奋力一甩,裴曲言正好脚下也没站稳,摔了出去,头撞到了地上的石块,鲜血流出,把霍漪澜吓了一大跳。   霍漪澜只好伸出脚踢了踢他的脸:“喂,裴曲言,裴曲言……”   裴曲言却半点没反应。   “裴曲言,你该不会是死了吧。”霍漪澜蹲下去看他,突然裴曲言跟诈尸一般伸出手又掐她脖子。   “咳咳。”这一刻霍漪澜悔死了,早知道就不管他了。   “住手!”   就在霍漪澜以为她真的要被掐死的时候,有人来了,将裴曲言架了开去。可是人一架开,裴曲言又是一副死人样,完全不似刚刚的力道强劲。   不过霍漪澜不欲来人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蹲下去躲在角落里。   来人也没管她,只把裴曲言带走了,重新又关上了门。   霍漪澜听着外面是没什么动静了,她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出去,只两条狼狗和四五个流氓似的看守。   她退到角落里,捡起刚刚从裴曲言身上掉下来的匕首,幸而她适才眼尖先看到了,趁着人进来之时踢到暗处,不然还真逃不出去了。   有匕首,这粗麻绳就好办了,虽然反手割绳子吃力了一些,但好歹还是弄断了。等她手脚得了自由,就猫着腰到角落里撬一块已经松动的木板。这些人好似真的没把她这千金大小姐放在心上,丝毫没有注意到里面的动静。   约莫半盏茶时间,那木板就能提起来一半了,她估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段,差不多了,只要不卡住就成。她头钻出去就看到一人多高的芦苇,虽然吃力些,好歹还是将身子也抽出来了。她躲在洞口将木板放下,跑出去几步抛了一件外裳挂在小路边上的一簇不知名灌木上,再跑到木板墙后中间用力地敲了几下,没多会儿就听见门被踢开。   “不好,那妞逃了,快追!”   霍漪澜听着他们的脚步声绕过木屋往后面来了,赶紧从木板洞里又钻回去。   “这妞逃得还挺快,她肯定往那边山上去了,快!”   霍漪澜在屋内躲了一会儿,听着没声音了就走出门去却看到一条狼狗立在一丈远的地方摇着尾巴盯着她,似乎在说:我就等着你呢。   霍漪澜脸色变了变,最后做出一副谄媚的样子:“狼狗大哥,我是无辜的,我走了,你别叫好不好?你看他们是恶人,他们要捉了我骗我爹娘呢。狼狗大哥,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成不?”   那狼狗听她说了几句,仿佛对于她的讨好颇为鄙视但又很受用,走到一边蹲着养神去了。   霍漪澜看它懒得理她,赶紧小心翼翼地退出院子,待离得远了一下,撒开腿就跑。   这似乎是在一座小山脚下,周围有很多芦苇,她沿着脚下的黄泥小路跑了一段后,就变成了一条窄窄的山路,两边是浓密的灌木丛,再远一些是高耸入云的杉树林。她想了想,抬脚爬进灌木丛,跑到杉树林里。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走寻常路,她就注意着那条小路的方向在杉树林里小步向前找路。   这杉树林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林子里偶尔会有几只小鸟被她惊起,扑腾扑腾地飞开。   她跑了一段之后,就觉得筋疲力尽,肚子也饿得慌,她只能寻了一块石头坐着歇歇力气,看看时辰似乎将近酉时了。   可是她坐了一会儿,就听到林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觉得身后好像有什么在盯着她看。她心里一惊,该不会还是被发现了吧。她缓缓转过头,对上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一双猴子的眼,把她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只猴子。”霍漪澜拍拍胸口,起身挪到石块上继续坐着。   那猴子却一个劲地扯她衣裳,似乎不让她坐在这儿。   “这石头是你家的啊?”霍漪澜敲它脑袋。   那猴子对着她龇牙咧嘴,想要把她吓跑。   “算了算了,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石头还给你吧。”霍漪澜看着猴子实在倔得很,无奈起身。   那猴子看她挪开,它就高兴了,咧着嘴搬起石块,下面露出一个坑来。   霍漪澜好奇地走向前,发现坑里居然是个篮子,上面还盖着一块红布。那猴子拿掉红布,篮子里俨然一排的瓜果:“原来这是你的储藏室啊,难怪不让我坐。”   霍漪澜恍然大悟,摸摸小猴子的脑袋。   小猴子瞟她一眼,却拿出一个苹果来递给她。   “给我的?”霍漪澜嘴巴上问着,手上早已抢了过来,这儿没有水,她就将就着用袖子擦擦就吃了。   小猴子瞥了瞥她难看的吃相,自己也拎了一个出来。一人一猴就蹲在那儿,对着太阳的余晖啃苹果。   “我还饿,再给我一个?”霍漪澜吃完后,摸摸仍旧干瘪的肚子,讨好地看着它。   小猴子见她如此,撩了红布,示意她自己拿。   霍漪澜便不客气了,伸手就拿了两个苹果,拿掉两个苹果后,篮子底下却露出了一个两寸大小的檀木盒子。她好奇地取出来打开,就看到里面一枚扳指,上面盘了一条蛇,蛇头居然还缀了一颗绿宝石,看着有些骇人但是又很贵气。   小猴子看到这个盒子也颇为诧异,挠了挠后脑勺,好像也没想到什么,用红布将篮子盖上,直接取了石块来把坑堵上了。   “你把这个给我啦?”霍漪澜见它如此,问道。   小猴子瞄了瞄那扳指,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   “你不说话就当给我了,反正你留着也没用。”霍漪澜眉眼弯弯,呵呵一笑,将盒子塞到袖子里。她吃饱之后,站起身环顾四周,天渐渐地有些黑了。今夜她就是不能回霍家,她也要找个地方休憩啊,还是赶紧跑路比较好。   “小猴哥,谢谢你的苹果,不过我眼下要找个地方休息,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小猴子听了皱了皱眼睑,摸摸小鼻子,又摸摸霍漪澜的衣袂,似乎是在思考。   “算啦,你大概是住在树上的,我还是自己找吧。”   小猴子看她拔脚就走,连忙抓住她的裙子,带着她往前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霍漪澜不禁感叹这是只猴精,但是小猴子确实已经懂了她的意思。   霍漪澜跟着小猴子跑了一阵,跨过两条溪流,又钻了一处竹林,突然它在一个山谷处停了下来。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山风吹在身上不是一般的冷,她抱了抱胳膊:“小猴子,这山谷能睡觉?”   小猴子也没搭理她,在山谷里转了一圈,似乎在地上找了什么,没多会儿,霍漪澜眼前的石壁就打开了。   霍漪澜不禁诧异这荒郊野外的居然还别有洞天,拉着小猴子往里走。洞里黑魆魆的,幸而小猴子对这儿很熟悉,倒也没把霍漪澜带到什么鬼地方去。   过了一会儿,霍漪澜眼前就亮了起来,这俨然就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前方每隔十丈就点了一盏长明灯。   “你该不会把我带到什么先人的墓地里了吧?”霍漪澜想起这个心里就有点毛。   她走了一段路之后,眼前是一道石门,伸手旋开,一双细长的眼恰好对上她,把她吓得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祝小鸭梨和蓝洛小朋友生日快乐啦,听某安五音不全地给你们唱生日快乐歌(你要记得许愿啊):祝你们生日快乐,祝你们生日快乐,祝你们生日快乐,祝你们生日快乐……   唱完了,吹蜡烛。   礼物在小剧场那一章,今天新添了一个小剧场哦~大家可以去看看啦~ ☆36、别有洞天   “霍漪澜,你怎么在这儿?”齐家成见到她,分外惊讶,似乎还有一点愤意。   “我不知道,我被人绑架了,逃出来之后遇上了这只猴子,然后它就带我来了这儿。”齐家成平日里总是眯着眼,一脸淡然的样子,此刻他眼睛睁大了倒有些凤目之威,霍漪澜没敢看他上挑的眼,眼睛看向前方,看到一些工匠裸着身子在洞口外走来走去,远处居然还有士兵操练的声音传过来,不禁好奇这是什么地方:地下兵工厂?   齐家成瞄了一眼那猴子,一把将它拎起来:“你不好好地待在璎珞寺,又出来溜达。太妃娘娘真是太惯着你了,都惯出毛病来了。”   霍漪澜没想到这猴子居然是太妃娘娘的,原来是宫里修炼出来的精怪,难怪那么机灵。   “霍漪澜,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赶紧回去吧。”齐家成难得正色。   “可是我要怎么回去?我怕我一出去又要被抓回去了,难道霍府还不知道我失踪的事?外面也全都不知道?”   “霍府倒是已经知道了,我也知道了。但是这件事情我必须置身事外,所以你别求我。”   “哦。”霍漪澜讷讷地应了一声,有些失望。   齐家成见她这个样子,却暗暗叹了口气,虽然他不能管,不过他面对她,却难以说服自己置之不理,伸手拉起她:“罢了,我送你回去吧。”   霍漪澜猛地被他拉起,一下子撞进他怀里,啊了一声。   “家成,什么声音?”洞口外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   “没什么,只是几只老鼠。”齐家成连忙将她藏在身后。   “嗯,视察完毕,你过来一趟。”那个男人说完就离开了。   “看来今夜是不能送你回去了,跟我来。”齐家成在墙上敲了几下,左侧开了一道石门出来,又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这是什么地方?”霍漪澜好奇地打量了几眼问道。   “别问,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等明天回去后,你就忘了这儿,当从来没来过,知道了没有?”齐家成面色凛凛。   “哦。”霍漪澜被他严厉的眼神看得低下头去,缩了缩脖子。   “你在这儿睡着,明日我再送你走。”齐家成带着她进了一处小房间,应该是他休憩的地方,将小猴子留在那儿,自己则迅速走了。   霍漪澜观察了一圈,这就是个小型书房,左右两面都摆了高高的书架,里侧是一张窄窄的木床,上面铺了两床锦被。齐家成的生活条件似乎挺差的,也不知他在这儿做什么勾当。   霍漪澜看小猴子一眼,它已经趴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睡着了。她也确实困极,和衣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霍漪澜睡得迷迷糊糊间,觉得好像有一只手在摸她的脸,片刻之后额头上就贴上了一片温热。她吓得眼睛也不敢睁,装作朝里翻身避了过去。   他叹了口气,替她掖了掖被角,将小猴子拎到桌案上,躺在太师椅上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霍漪澜想起肉文里原是没有他这个人的,起码太子殿下还做了一下布景板,他却是提都没被提到过。现在肉文里的剧情来了个大反转,她和太子谈了一场身份不明的恋爱,这儿齐家成似乎也对她动了心思。她该怎么办?   她想起赫连晖,心情就颇为复杂,整颗心就像被蚕丝缠绕了一般,又乱又难受。剪了怕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不剪又理不清。剪不断理还乱,不是离愁,却是情爱难解。   她其实是自己给自己做了一个茧,自穿进肉文她就开始了自缚之路。她进文之时只想避开一连串的XXOO,可她总会不由自主地去做其他事情。比如救霍漪沄,虽然想起来有点傻,但她不后悔;她刚来时,对霍家并没有感情,只想在文里走过场,作者高兴了就会放她走,但是父母亲情,让她再也不愿离开;还有云出岫,虽然接触不多,但她已经将她当成了最好的闺蜜;她想要避开这肉文里所有的男人,可是她私心里却愿意相信赫连晖,相信自己的兄弟。   亲情、友情、爱情,就是那千回百转的丝,将她束缚。   “你怎么哭了?”齐家成早发现霍漪澜没睡,现在她却头埋在被子里,肩膀一耸一耸的。   “没事,你不要管我。”霍漪澜将头埋得更深些,声音闷闷的。   齐家成见此,无奈叹气,忽而一用力将她抱了起来,扳过来对着自己,她的眼睛却已经哭红了:“你到底怎么了?”   “我说了别管我。”霍漪澜捶着他的手臂,泪流满面。   “你这两天遭受了些什么?”齐家成紧紧地抱住她,抢抬起她的头。   “没什么。”霍漪澜偏过头去。   “你不愿说就算了。”齐家成替她理了理凌乱的衣领,“天快亮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霍漪澜听说可以回府一个轱辘就爬了起来,用绢帕胡乱擦了脸,站在他身侧。   齐家成看了她一眼,转到书架后面取了一件黑斗篷出来给她穿上,在她颚下打了个花扣:“待会儿一路跟着我走,别出声,眼睛不许乱瞟,知道了吗?”   “嗯。”   齐家成看了一眼还在酣睡的小猴子,将它拎起来塞进霍漪澜怀里:“看好它,别再让它跑了。”   “你不是说这是太妃娘娘的吗?”   “太妃娘娘一直住在璎珞寺礼佛,这猴子大概耐不住寂寞,你若有空将它送回去,别说是我让你送的。”   “哦。”霍漪澜虽然听出来他话中有话,不过他显然不愿意说,就不问了,紧紧地跟在他身后穿过一条条甬道。   “家成?”   齐家成听到声音连忙将霍漪澜往旁边一推:“公子。”   霍漪澜猛然被推到一个凹槽里,才发现这甬道实在奇怪得很。虽然外面亮堂,这凹槽里却是没有一丝亮光,她又穿着黑斗篷,以至于她都和凹槽融为一体了。   “我刚刚明明看见你身后好像跟了什么,怎么没了?”那男人似乎站在一丈远处,齐家成又挡了一部分视线,也没看到这边的猫腻。   “公子,你最近劳累了,待会儿我吩咐人给你泡些决明子茶来。”   “哎,许是的罢。”那男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揉揉眼睛,转过角走了。   “公子慢走。”齐家成见人走开,松了一口气,却不敢再带着霍漪澜往这边走,转而换了个方向。   霍漪澜也不吭声,就跟在他身后疾走。   突然,身后似乎是传来了一阵跑步声,齐家成转身听了听,一把将她抱起,向外飞奔。   霍漪澜连忙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不让自己摔出去,齐家成抱着她转过来弯过去,奔了约莫一盏茶时间,眼前才出现了一扇小门。   “我恐怕不能送你走了,你从这扇门出去,穿过两条暗道,爬过一个小山头,山脚下有一家酒楼,你拿我的玉佩给小二瞧,记得,是小二,不是掌柜,让他送你。”齐家成突然摇了摇头,“不行,不能让他送你。”   “那我自己走回去好了。”霍漪澜见他为难,只好这么说。   “躲起来。”齐家成突然在石壁上一敲,两个人又旋进了一道门。这只是个很小的耳室,只能容下一个大人,因此齐家成就曲着背,霍漪澜就窝在了他怀里,听到他紧张的心跳,不禁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又是什么恐怖的地方。   齐家成的手就放在她的腰间,头也倚在她肩膀上,在黑暗中还能闻到她的发香。   霍漪澜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子热了起来,他急促的呼吸在她耳边传递着信号:“齐家成,你。”她想要退开一些,但是这耳室实在太小,最后就变成了她在他怀中扭动几下,擦出了更大的火花。   “澜儿。”齐家成哑着声音叫了她一声,已然情动。   “齐家成,你别这样。”霍漪澜发觉他的手在她腰上动着,但还在克制着自己。   “澜儿。”齐家成叫了她一声,突然含住了她的耳珠。   “啊——”霍漪澜刚叫了半声,就被他捂住了嘴,忽而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惊恐地睁大了眼。   “澜儿,对不起。”齐家成在黑暗中喘着粗气。   “你,你被下了药?”霍漪澜觉出不对劲来,想起来刚刚那个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该不会那时给他下的药吧,真是厉害。   “嗯。”   “他已经发现我了?”   “他知道我带了人来,但以为是另外一个人。你放心,不会连累你。”   “他会对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齐家成暗暗笑了一下。   “我们该怎么出去?”   “你在这儿等会儿。”齐家成说着自己旋开了门退了出去,霍漪澜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看到他白皙的面庞已经憋得通红,大概是忍不住了。   霍漪澜听着他走开,只能抱着小猴子在耳室里坐下来,压低声音:“小猴子,你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P个S:存稿箱抽风了,居然没有在8点17分准时发出来,我说怎么半天没有一条评论呢,ORZ~ ☆37、回归霍府   “吱吱。”小猴子叫了一声,扯扯她的裙裾,立在地上就推门。   霍漪澜看它要推门,心里惊了一下,但是转念一想:这猴子不是一般机灵,或许它能带她出去呢。她便伸手使了吃奶的劲儿推门,推了一阵终于开了,小猴子一下就蹦了出去,却是往相反方向跑了,她赶紧跟上去。   小猴子领着她左边右边右边左边地来回蹿,最后霍漪澜直接就晕了头了,只能机械地跟着它跑。   终于,小猴子停了下来,它突然跳到一盏长明灯上,旋了一下灯座上的海棠,右侧就嘶嘶一下开了一扇门。   眼前突然大亮,霍漪澜不禁眯了眼,小猴子赶紧拉着她的裙裾出去,又关上门,还细心地在洞口铺了一层草皮。   霍漪澜走出去后,发现这竟是个院子,院中种满了小青菜,还有萝卜和山药,另外还有许多她不认识的灌木和草本植物。她微微抬头,阳光从头顶光秃的合欢树枝桠间泄露下来,远处似乎还有钟声传来。   霍漪澜见院中还有石桌和石凳,顾不上这儿有没有主人就先坐着休息。她可累死了,这一路跟探险似的,幸好没把命丢了,清白也还在。   她坐着喘了会儿粗气,渐渐地平复了心情,觉得口渴了,看到院子的石墙边上有一个水槽,上面是竹管接下来的山水,赶紧上前掬水喝。小猴子也渴了,跳上去直接将头伸到了水槽里大口大口地喝着。   她刚喝了几口,小猴子突然间从水槽上跳下去,立在一旁,眼神恭恭敬敬。   霍漪澜诧异地回身,一个蓝袍玉带男子正盯着他们俩看,不知那是什么神情,一双眼睛也如古井无波。她赶紧拿绢帕擦了擦嘴角:“先生,小女子因口渴才贸贸然闯进园中掬水喝,还请先生见谅。”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却没有怪罪她,只淡淡地问道。   “小女子姓霍,闺名漪澜。”   “霍家人。”男子的眼睛眯了一下,却没有再说什么,反而对小猴子招了招手。   小猴子却往后退了一步,不欲向前。   男子神情变了变,小猴子只好一小步一小步向前挪着,突然它一个箭步朝右边蹿了出去。   “哎哟,你这死猴子!”门口一位夫人正进来,忽而被小猴子扑了个满怀,趔趄两下才稳住了,“死猴子,这几天又跑哪儿野去了。”   霍漪澜看着这夫人,明眸善睐,柳叶眉弯弯,虽然眼角已经有了一些皱纹,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她身穿白底兰花长袍,全身素雅,只头顶簪了一支白玉兰翡翠底托金步摇,一身气质高贵典雅,而小猴子的殷勤也告诉了她她是谁:“霍氏漪澜见过太妃娘娘。”   凌太妃笑着看了她一眼,问那位公子:“钰儿,这姑娘是从哪儿来的?”   “你问你那只猴子。”   霍漪澜的脑袋忽而亮了一下,她想起来有一日清欢跟她说的,凌太妃自当今圣上登基时就到了璎珞寺礼佛,她同时带走的还有她年幼多病的儿子,即小王爷赫连钰。   那是太妃娘娘,她叫他钰儿。莫非这就是太妃娘娘的儿子,钰亲王赫连钰?看起来这男人也有三十好几了,应该没错。她初时没看出来,现下仔细地观察了发现这男子眼下果然是一片青白,面色也是不同于常人的苍白,手背上却是青筋暴起。   凌太妃看她眼珠子滴溜溜转,暗赞好一个机灵的姑娘,难怪小瑞子特别喜欢她:“霍家的姑娘?”   “是。”   “那怎么在这儿呢?”   霍漪澜想着她被外人劫持的事情也不知她是否听闻,但是隐瞒好像不大好,便做了小女儿样子:“太妃娘娘,前日我在家中被不知名人士劫持,昨日才从那里逃出来,然后碰上了这小猴子,结果它一路将我带到这儿,才得见太妃娘娘。”   “霍家姑娘被劫持的事倒是传到璎珞寺了,没想到你到了我这儿。既如此,钰儿,你亲自送她回去吧,也省得路上再生变故。”   “是。”赫连钰似乎不是很乐意,但是亲娘发话也不能忤逆,只好出了小院子。   太妃娘娘看了霍漪澜一会儿,若有所思,但是她又低头看看小猴子,微微一笑:“霍姑娘,小瑞子与你有缘,不如就送给你吧。”   “这怎么可以?”霍漪澜面上惊讶,“小瑞子是太妃娘娘心爱之物,漪澜怎可夺人所爱。”   “其实我整日待在这璎珞寺中,就是喜欢清静。小瑞子正是调皮的时候,我管束不住。况且它亲娘上月时去了,它又喜欢你,不如随了你去见见世面。”   霍漪澜没想到太妃娘娘把它当个孩子似的宠着,而且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送给她了:“娘娘抬爱,那漪澜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凌太妃将小猴子递给她,霍漪澜赶紧抱在怀中。   小瑞子对着太妃娘娘是乖巧无比,对着她就淘气起来,大眼睛瞅啊瞅,偶尔还对她咧个嘴,霍漪澜见此哭笑不得。   “小瑞子聪明无比,它知道你好玩,所以就跟你玩闹,偶尔有些过,也别怪它。”   “不会。”霍漪澜见太妃娘娘眼中是异常的宠溺。   她们正说话间,赫连钰已经令人牵了马车:“母亲,马车已经备好。”   “嗯,你送她回去吧。”   “漪澜拜别太妃娘娘。”霍漪澜令小瑞子立在地上,对着凌太妃福身告别。   赫连钰领着她出院子,走过几条幽径,便到了半山腰的大路上,一辆马车正等着。   小瑞子知道要走,转身看了看林子深处的露出来的黄色檐角,蹦上了马车,霍漪澜也踩着踏脚上去。   赫连钰一上马车就开始闭目养神,一副超级不待见霍漪澜的样子。   霍漪澜虽猜测着他可能对霍家有成见,但是一句话也没说,以她的性子,是不会去自讨没趣的。   “亲王,霍府到了。”   “你径自下去吧,我不送你了。”赫连钰眼睛也没睁,不客气道。   霍漪澜只好曲着身子在马车里谢了他,带着小猴子下了马车。   “二小姐?”霍漪澜下车的时候,管家霍西正站在门口,见到她一脸的惊喜,“天呐,二小姐回来了,赶快去通报老太君,二小姐回来了。派人去宫里通知郡主,还有去户部通知老爷。”   “是。”   “是。”其余的丫鬟小厮听说二小姐回来了,也是欢喜,赶紧进内院通报。   霍西赶紧上前迎霍漪澜,他看着小姐面色虽憔悴,却没有受辱的迹象,他看了看离去的马车:“小姐怎的到璎珞寺去了?”   “这事说来话长,我娘亲入宫了?”   “是,郡主为了二小姐的事都入宫三回了。”   “入宫求见皇后?”   “是啊。太子殿下为此追赶出京郊,循着线索以为是京郊五十里外的马贼干的,还将贼窝都给端了,也没见着小姐身影。没想到小姐好好地回来了,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   “太子殿下?”霍漪澜皱了眉,心里钝钝地疼。   “是的,那马贼已然威风了七八年了,京里派了多少人都未能剿灭成功,结果这次太子一出马就把他们给灭了个干净。”   霍漪澜心想赫连晖是发现她不见了,心里着急愤恨,所以化悲愤为力量将贼窝给端了吗?   “哎哟,我的乖孙儿,你可回来了!”   霍漪澜转进内院,安老太君就拄着长杖来了,远远地嚎啕大哭。   “祖母,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您快别哭。”霍漪澜被祖母的情绪感染,眼眶的泪水顿时盈满,抽了一下子鼻子,眼泪就跟豆子一般下来了。   “我的乖孙儿,你受苦了。”安老太君待她上前,只是将她揽在怀里安慰她,却没有问她怎么回来的。   “澜儿!”   “娘亲。”霍漪澜回身就看到湘语郡主泪流满面地站在那里,身后是眼睛通红的霍崇光,“爹爹。”   “澜儿。”湘语郡主上前抱住她,也顾不上在府里的脸面了,忍不住大声哭泣。   霍崇光无声地抱住她的背:“湘语,让澜儿去沐浴吧,这个样子定然很难受。”   湘语郡主擦了擦泪眼点头,吩咐人准备。   霍漪澜入水之后,湘语郡主说什么也要亲自给她洗,她拗不过,只好同意。   霍漪澜赤条条地露在湘语郡主面前,还有一丝羞涩,就将自己隐在水里。   湘语郡主却不觉得什么,抚摩着她手臂上的守宫砂:“澜儿,你比沄儿好福气,还好好地回来了。”   霍漪澜见她这样,就将自己怎么逃出来的,又怎么碰上了一只猴子,将齐家成的事情隐去,又说了是太妃娘娘吩咐钰亲王送她回来的。   湘语郡主点点头:“我儿聪明,我儿聪明,我儿福气大……”   “娘亲,我见到表哥了。”   “你表哥?清剿时没见着他。”湘语郡主有一丝惊讶。   “啊,那抓我的人是谁知道了吗?”   “是四皇子,但是此次只是把他在京郊布的贼窝给端了,证据不足不能彻底扳倒他,他元气大伤却没伤到根本。”   “他为什么捉了我又不管我?”   “他不过是想威胁你爹从银钱上支持他,却没想到他还没开始下一步行动就被太子殿下发现了,所以才保住了你的清白。”   “太子殿下……”霍漪澜现在想起他就脑子糊糊的,但是某一处又一直在回旋着一个强劲的声音:“他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她眼前一黑就软了下去。   “澜儿,澜儿?”湘语郡主抱住她,吓坏了,“快叫大夫,快!”   其实霍漪澜只是遭受了两日高度紧张的生活,现下放松下来就病了。她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好像什么知觉也没有,但是又好像知道些什么。   “漪澜。”   她隐隐约约地就听到赫连晖在叫她,却不愿睁眼。   “漪澜,你受苦了。”赫连晖将她抱在怀里,吻着她额头。 ☆38、心心念念   霍漪澜听到他沙哑的声音,眼角流下泪来,不由自主地轻轻握了拳头。   赫连晖见她闭眼流泪,心疼万分,替她吻掉眼泪。他从湘语郡主处听说霍漪澜的遭遇时,巴不得马上去将老四剥皮抽筋,奈何眼下却不能将他连根拔起,只能忍耐。霍漪澜眉眼间有病色,还有悲伤。他感叹她的聪明和坚强,怜惜她的遭遇和病痛,心中盈起的爱意让他忍不住地一点点吻她的面颊。   “漪澜,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霍漪澜听出他话中的哀伤,但是那魔音一直在脑中回旋,本能地拒绝睁眼。   赫连晖看着她嘴唇干燥,都起皮了,喝了参茶给她滋润着,想要灌一些给她,奈何她闭紧了嘴巴,怎么也撬不开。他只好一点点用舌尖描绘着她的唇线,给她浸润着。   他吻着她的唇,却发现她身子在轻轻地颤抖:“你冷吗?”   霍漪澜知道此时他就在身边,想将他推走。但是身上好似真的突然间冰冷,将自己埋到他怀里汲取着他的温暖。   赫连晖将手指搭在她腕上,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她的脖子:“孟别,吩咐人熬退高热的药。”   “是。”   赫连晖任由霍漪澜在他怀里缩成了一个球,抱着她坐在床上。   霍漪澜却觉不够,扯了扯他的衣襟。   赫连晖见此,解了花扣和衣带,让她贴在自己裸露的胸膛上。她身上烫得吓人,却还是抖,他只好解了她的衣裳,只着肚兜和他紧紧拥着,然后用斗篷将两个人都围在里面。   赫连晖不住地吻她的额头,吻她的唇,让她安心,她最后颤抖的幅度终于减缓下来。   “殿下,药好了。”   “嗯。”赫连晖接过玉碗想给她喝药,她却仍是紧紧闭着。他只能自己先喝了一口,捏住她的鼻中,待得她稍微张开嘴时,迅速含住,将药给她灌进去。   霍漪澜喝药总是很不乖,不肯喝,他只能一直含着她的唇,让她一滴不露喝下去为止,因此灌药也灌了好久。   药喝完后,霍漪澜就扁着嘴,鼻翼张缩着轻轻哭泣,就好像被他欺负了一般。   赫连晖只能把她当孩子似的哄着,给她唱歌,吻她的额头,吻她的耳垂,吻她雪白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霍漪澜开始觉得热,一直推拒着他。   赫连晖要让她出汗,当然不会将她放开,就紧紧地抱住她。霍漪澜就开始扯自己身上仅剩的肚兜,扯身上盖着的斗篷,身下包着的锦被。   赫连晖捉住她的手,肚兜虽然扯掉了,但是锦被和斗篷被他牢牢地箍着,怎么都扯不开。   霍漪澜就烦躁地啃他胸前,想要释放身上的热量。   赫连晖没法,只好让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任由她啃,也不松开她的手和锦被。但是霍漪澜这好无意识地一会儿啃一会儿舔,却挑起了他身子里的的火苗。   况且她胸前的两团就亲密无间地贴着他,在那儿软软地挤压着,现在他发现,原来照顾人也是技术活。特别是像霍漪澜这种不乖的孩子,但是他又庆幸此刻照顾她的是他,她再多面的性格,也只有他知道。   霍漪澜啃他胸前没能泄心头之愤,昂起头就咬他的唇,不住地挣扎着。   赫连晖被她咬了,当然是要咬回去的,两个人就光着身子包在斗篷里滚来滚去。赫连晖还不忘撬了她的唇,在她口中横扫,吸取着她口中微苦的津液。   霍漪澜嘴上手上都打不过他,但是身体里的热量却是一点点地释放了,因此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赫连晖跟她闹了一阵,温热的唇触触她的额头:“小白兔终于退烧了,还真能折腾。”赫连晖欠起身子捡回落在地上的肚兜要给她系上,想着有些吃亏,就埋在她胸前香了一阵,看着那粉红的顶端俏红挺立之后才放过。但是系上肚兜之后,又将手探进去揉搓捏扁,惹得她不住地哼哼着,面色潮红,却不是发高热的红。她虽然生病了,但是却比睁着眼时诚实得多,他顿时觉得心里舒畅之极。   “漪澜,等我回来。”赫连晖给她穿戴整齐,在她唇上正式印上一吻,整理好自己身上,披着斗篷遮掩了身上某处的悸动走了。   霍漪澜门外只有霍崇光和湘语郡主守着,见他出来,都是一脸担忧。   “虽说已经没事了,但是病去如抽丝,这段时日给她好好养着,等我回来要看到活蹦乱跳的她。”赫连晖紧了紧斗篷,跳上院墙就离去了。   “是。”   孟别却仍旧留在了霍漪澜身边,之前因为霍漪澜回到霍府,赫连晖就撤了他的保护,以至于让人有可乘之机。现在朝堂之势越发混乱,他更不敢让她暴露在危险当中,干脆让孟别亲自在暗处保护。   “崇光,你说这样好吗?”湘语郡主进屋后看着霍漪澜,烧是退了,病也能慢慢好了。太子殿下对漪澜的心她也看出来了,但是她总觉得让女儿婚前就跟太子殿下亲密接触有损闺誉。尽管也就他们几个人知道,但是待得有一天太子的情感淡去,会不会觉得霍家根本就是没有家教。   霍崇光显然也想到了,皱着浓眉:“我们拗不过太子,但太子殿下要去建春查看地动之灾,让他们隔开一阵正好。我们也趁机教导漪澜一些礼数,只希望今后能稍微克制着些吧。”   “嗯,等漪澜身子好了,我就请几个嬷嬷来教她。”   ******   等霍漪澜的身子大好了,日子早已过了二月二,因着太子殿下在建春,所以选妃之事又往后延了。   霍漪澜醒来之后也没有二话,只静静地窝在漪澜阁里,小门都不出。   护卫中的奸细已经被抓出来,就是那日一早发现裴曲言不见时回答“子时三刻”的那个。当时霍漪澜就觉得奇怪,明明被弄晕了,但是却把时间记得那么清楚,而且答得毫不迟疑。可惜当时她没说,以至于酿成了灾祸。   清欢则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是被拖去了哪里,那些个山贼只管看着她,和此事没有接触,自然是不知道的。黑衣人定然是四皇子的人,却不是现在的她能寻得到的。她只能期盼着清欢没事,待得一日还能回来。   裴曲言此人,却是再次逃了,真是一只狡猾的老鼠。   “小姐,嬷嬷来了。”紫菀和紫陌领着两个教养姑姑进屋。   自从清欢出事后,湘语郡主和老太君就分别拨了自己的心腹大丫头给她。她的病二月中旬才好全,湘语郡主请了两位姑姑来教她礼数。   霍漪澜虽然不是很喜欢,但还是仔细学了,而且有事情干的日子就不会乱想,不会总记得他说过的话,他舞过的剑,他碰过的感觉。   两位教养姑姑是齐家上一辈的庶女,早年被齐家送进宫里当差,到了一定年纪时才放出来。年纪大了,家世又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因此两位姑姑就寻了教养的活计一直未嫁。不过因为她们在教授礼教方面很有一套,也深得京中权贵尊重,没有人因为她们是大龄剩女而敢看轻。   霍漪澜手脚方面不算很聪明,但是也不笨,因此半个月下来,一些礼节也学得有模有样。女红方面一直是湘语郡主的头疼之处,霍漪澜也是死都学不好,况且女红技艺不是一日能练成,需要长年的积累。所以湘语郡主令她学了几日就放弃了,转而让人教她诗词歌赋,这方面因着前世还受过教育,所以霍漪澜学得很快。   礼数全了,学识马马虎虎不会丢脸,女红虽拿不出手但不是必备,因此湘语郡主转而寻了人来教她声乐。   霍漪澜的声线完美,学歌可以,但是乐器却是难挑。请来的师傅摇了好几天的头,最后给她定了她比较能驾驭的埙和长笛。   所以,霍漪澜这段日子倒是过得充实,早上学礼节,下午学诗词和声乐,待得晚上时,她也会自觉地练练字,偶尔绣朵难看的花,又会在湘语郡主发现之前把它拆了。   “小姐,刚刚林府递上帖子,说是府里办了桃花宴,宴请小姐明日过府赏花呢。郡主让我来问你,是否想出门走走。”紫陌见她一直埋在书里,端了枸杞菊花汤给她明目。   “林府?京畿大人府上?”   “是。”   霍漪澜瞬间就想起了霍漪沐,那次的事情齐家成在人前讲得非常隐晦,大致意思是林熠才对霍漪沐出手就被他发现了,所以霍漪沐逃过一劫。她射出的袖箭也没有阉了他,而是射偏了,却疼得他晕了过去。他再醒来时,林时玖已被霍家和佟尚书逼得亲自上门道歉,而且送了好多礼。   林熠也不敢说霍漪沐其实已经被他实质性玷污,给父亲拉仇恨,被袖箭伤了也只能打落牙和血吞。   霍漪沐的闺誉大致是保住了,但是私底下也有人传说她早被侮辱,只是齐家公子看在霍府的面上才那么说。因此,有教养的人家都不会将她做媳妇人选,十四岁是议亲的年纪,霍漪沐就这么断了自己的前程,也算是报应。   “三小姐去吗?”霍漪澜有一丝的幸灾乐祸。   作者有话要说:又收到yoyo的地雷啦,看你每天都睡那么晚,下次要早点啊。   还有艾琳艾琳美眉,是初次见面哦,送香吻一个,么么哒~~~~~~~~~其余可爱的亲亲全都飞吻一个~~ ☆39、兄妹乱伦(上)   “听说是要去的。”   “那我也去凑凑热闹。”霍漪澜相信林时玖如今绝对不敢再把主意打在她头上,因为各处人都盯着呢,而林时玖也正战战兢兢地抱着他的乌纱帽做乌龟。林府本该想着少办事少出错,但是因为林府办桃花宴是常年留下来的习惯,所以也不得不继续办下去,否则就显得林府没有底气。   而且霍漪沐都要去,她就更要去了。   京畿大人虽不算非常大的官,但是因为负责京畿要务,却显得非常重要,所以北都城的权贵们明面上还是敬重于他的,因此林府的桃花宴宴请的人比之前王小将军府上的腊梅宴还多。   霍漪澜和霍漪沐虽是同枝姐妹,但话都说不到一块儿去,因此是分开去的。霍漪澜一进林府,她就先去寻了云出岫。   云袤原跟着赫连晖去了建春,而云出岫再没有其他嫡亲兄长,因此护送她来的是同族的一位堂哥。   霍明泽和她那位堂哥去了专门给他们辟的水榭坐着,云出岫就拉着霍漪澜说悄悄话。   “澜儿,你病好了也不来见我。这么久没见,下巴都尖了,不过身量却是见长,如今都比我高了。”云出岫在她身边踮脚,撅着嘴。   霍漪澜不比不知道,一比才发现她居然比大她几个月的云出岫高了:“我居然把你超了,你这段日子是缩骨了吗?”   “胡说,我十一二岁的时候长得可快了,但是到了十四岁上,就再也没长过,因此才给你超了。”云出岫捏她脸蛋。   “哈哈。”霍漪澜难得见她,自然是高兴万分。   “不过我听说初潮来得早的长得早,却长不高,你眼下还在长高,该不会还没初潮吧?”云出岫附在她耳边红着脸。   霍漪澜想了一下,她穿进肉文也一个多月了,确实没见着月信,她不提她还真就没注意。而且身边的丫头也没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看样子她还真没长大。   云出岫见她面色尴尬,心中明了了:“你十四岁了,要不要去寻个女大夫问问?”   “不用,等我回去问我娘亲。”霍漪澜忸怩地偏过头。   “也好。”云出岫点点头,突然眼角瞄到一个人,“你看,王家姐妹来了。”   “哦。”霍漪澜对她们没好感,不甚在意地应一声。   “听说你那位三哥跟在王小将军身边很是吃香,还是托王玉颜的福,是真的吗?”云出岫怕她尴尬,还用了比较婉转的词。   霍漪澜也没觉得什么,而且知道的她更担心的是霍明渊的安危而非霍家的名声,微微颔首:“大概是真的,为此我祖母气得病了半个月。”   “我听说了,我也随着母亲去见了,不过那日你还在温庄,没碰上你。结果第二天就听说你被劫走了,幸而晖哥哥英勇,剿灭了山贼,救了你回来。”云出岫发觉说漏嘴,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我,我什么都没说。”   “我早知道了,你不必瞒我。”霍漪澜低下头去。不过外界都只当是湘语郡主去求了皇上皇后,因此太子才亲自出马的。他们也不知道送她回来的根本不是太子,而是钰亲王。所以云出岫这么说,她也没说别的话。   “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云出岫拉拉她的袖子。   “我没生气。”尽管事情过去一个多月,霍漪澜还是不想提,默默别过脸去。赫连晖是剿灭了名为山贼却是四皇子爪牙的贼窝没错,或许在她生病的时候还来看过,但是他到现在为止也还在建春,没给她半个字,没有关爱没有道歉没有解释,她的心里就一阵阵地凉。   “澜儿,当时晖哥哥就让我瞒着你,说是你不知道他,觉得挺好玩的。我没想到他其实是想用一个普通男子的身份追求你,你看太子殿下都放下身段了,你就别跟他计较了,嗯?”   “阿岫,我有些闷,我想到塘边去走走。”霍漪澜站起身带着紫陌走了。桃花宴还没开始,林府的几个女儿还在一个个地往园中领人。   霍漪澜忽而想起和林熠乱伦的那个,也不知是哪个妹妹,林熠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还真是个禽兽。   霍漪澜沿着水塘转了一圈,见那边有一片竹林,林子里似乎还有个亭子,便打算到那边去坐会儿。   可是待她走近时,就听到了曾听过的男女气息紊乱之声。   “啊,哥哥,快点。”   “好妹妹,夹这么紧,你想逼死我吗?”   紫陌吓得赶紧拉霍漪澜,霍漪澜却在嘴边嘘了一声,阻止了紫陌。紫陌怕她们被发现,只好悄悄地藏在竹林里。   霍漪澜扒开眼前的竹叶,那人果然是林熠,身下的女孩半身赤裸,下半身的衣裙也褪到了膝盖上。   “哥哥,你慢点呀,我背上疼!”   “子琪,你刚刚还让我快点,现下又让我慢点,到底是让我慢点还是快点!”林熠一下一下重重地撞击进去,惹得林子琪声声惊呼,一边伸手抓住身下的石桌,面色潮红。   “哥哥,你,你轻点。”林子琪被他撞得说话都不利索,身子一前一后滑动又被抓回来,她只好一只手勾住了林熠的脖子,另一只手按着自己胸前,舒解着那里的不满。   “做出这动作是想让我吃你吗?”林熠看她妩媚地揉着胸前,那殷红的两点激得他兽性大发,他埋头就咬住了一朵丰盈。   “啊,痛!”林子琪叫了一声之后,在他背上刮了一道血迹出来。   林熠一个转身,让她坐在了他身上:“怎么都不行,你来,你自己动。”   紫陌纵然已经成婚,都被这场景看得面色发烫,再看霍漪澜,虽然脸色赧红,却不见惭愧之色,暗暗惊讶,又扯她袖子。   “等会儿,让我看清那女的。”霍漪澜让她别动。   林子琪却在他身上缓缓地动起来,两条雪白的细腿架在两边,一上一下,胸前的两团也是剧烈地颠动着。她一边颠着,一边咬着唇,眼神毫无焦距地乱扫。   霍漪澜看她的脸转过来,终于看清了,正准备走,却听到林子琪惊呼一声:“不好,哥哥,竹林里有人。”   “刚刚不是清场将人都赶到花园里了,怎么会有人?”林熠赶紧起身,就看到一个粉红色的身影转过一个角跑走了,“混账!”   “哥哥,怎么办?”林子琪吓得小脸惨白。   “待我去教训那贱人,让她再不敢说话。”林熠穿好衣裳就离开了。   霍漪澜却是心有余悸,跑到花园里,桃花宴正好开始,坐到云出岫身边喝茶压惊,也不知道林熠有没有发现是她。   可是她坐了好久,林熠也没有出现,便渐渐放下心来。   “澜儿,你是怎么了?”   “没事,我刚刚在水塘边被一只恶心的虫子给吓着了。”霍漪澜撒谎将事情圆过去。   云出岫见她茶杯空了,吩咐身后的丫鬟继续给她倒,一边抬头听着其他贵女们作诗。   霍漪澜喝着茶,环顾一圈却发现霍漪沐人没了。不过她向来心眼多,她就不管她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霍漪沐正在遭受着真正的折辱。   林熠追出之后,就捉到了霍漪沐,并且拖到了临近的一间柴房里。   霍漪沐此刻是悔恨之极,适才她见霍漪澜出来透气,便悄悄地跟着,没想到发现了林熠和他妹妹的乱伦之事,也躲在林子里偷看着。   霍漪澜跑得快,林熠没发现,她却让林熠给逮着了。   林熠本就恨她损他威名,此刻更是可着劲折磨她。   这柴房阴暗干燥,布满蜘蛛网和灰尘,林熠当场就扒了她的衣裳,堵了她的嘴,拿了根粗麻绳将她捆在柱子上。   林熠取了一根树枝戳了戳她胸前:“这身段,真是不错,比子琪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儿。酥胸丰满,水蛇腰细细,大腿白皙,霍漪沐,你真是个极品尤物。”   霍漪沐被他手上的树枝戳得生疼,但是嘴被堵了,只能呜呜叫着,泪水如决堤一般涌出来。   “咦,这是什么?”林熠突然发现她左手臂上一点红,“守宫砂?”   霍漪沐顿时眼睛大睁,被他发现了,这可不得了,要是被他发现她蒙蔽了他,恐怕今日真是没好下场了。   林熠手上摩挲着那殷红一点:“你,欺骗了我?”   霍漪沐赶紧摇头。   林熠眼睛一暗,伸手就扒了她的亵裤,那黑色地带他之前见过一次,不过也就用手指伺候伺候她。他蹲下身子,扒开她的腿,探了一根手指进去。   霍漪沐吓得连忙并紧大腿,林熠站起来就给了她一巴掌。   霍漪沐被打得脑袋发晕,只能任由他动作。   林熠的手指一点点探进去,果然被阻住了:“好你个霍漪沐!”   又是一个巴掌,霍漪沐的脸颊两边都红了起来,呜呜哭泣。   “你居然敢诓骗我,难怪那么大方呢!”林熠一掌打在她的大腿上,又狠狠掐她胸前两点。    ☆40、兄妹乱伦(下)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既然你已骗了我,就让我们将那名儿坐实了吧,不然我实在太吃亏!”林熠说着就解自己的裤头。   霍漪沐这会儿是吓得哭都不敢哭了,看着他一点点露出那恐怖的地方。他的大腿根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那是霍漪澜射偏的袖箭留下的。而后齐家成为了掩饰秀气的袖箭痕迹,还用他的长剑划了一道更长的。   林熠掏出他刚刚在妹妹那儿没吃饱的伙计,上下套着,好让它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林熠毫见霍漪沐表情惊恐,毫不客气地在她臀上拍了一记,她顿时挺了身子,他抬着自家兄弟的头慢慢地靠近,面上是狰狞的笑。   霍漪沐疼得几乎昏过去,而这被羞辱的感觉让她巴不得去死才好,曲起膝盖就踢他命根子。   林熠没想到霍漪沐临了还能来这么一招,当下痛得惨叫,在地上直打滚。   林熠虽然暂时没有能力再欺侮她,她却也得先想办法脱身。不过霍漪沐本身也不是吃素的,况且林熠绑她的绳子并不是非常牢固,所以她找到打结处之后,就开始吃力地用手腕挣开,手上的指甲几乎划伤了自己也没顾上。   最终她还是挣开了,赶紧穿上衣裳,奈何有一只袖子撕破了,这个待会儿还不知道该怎么掩饰呢?   霍漪沐整理好自己,在痛得几乎晕厥的林熠那祸害处重重地踩了一脚,林熠这一声叫得比刚刚还响,几乎已传到了前院。她暗暗一笑,这下该残了吧,再也不能祸害她了罢。   “哥哥?”林子琪闻声赶来,却看到这么一幕。   霍漪沐脑中突然一个想法闪过,待得她走近时,抄起身后的木棒就打她的头。   林子琪没有防备之下,径直被她给打晕了过去。   霍漪沐赶紧扒了她的衣裳穿了一件在自己身上,然后把两个赤条条的人摆成正在苟合的姿势。霍漪沐听着已经有声音往这边来了,拿了个根木棍狠狠地敲了林子琪和林熠的脚跟几下,迅速闪了出去:“啊!天呐!”   “怎么回事?”正前来的就是京畿大人林时玖,还有一个是每次发生这种事情都阴魂不散的齐家成。   “我刚刚出来方便结果迷了路,到这儿听到不寻常的声音,结果就发现这……”霍漪沐捂着脸就跑了,他们只当是姑娘家看到不该看的觉得丢脸,也没注意上那是谁。   林时玖没见过她,也没多想,进了屋。齐家成嘴角却勾了勾,这霍家三小姐,还真能折腾。   林时玖进得屋内,看了背影就认出来是林熠。林熠听到身后的动静正想爬起来,却因为腿上疼痛又摔了下去。他赶紧吩咐人将看起来不大对劲的林熠扶起来,等到看清他身下的人是谁时,转身就给了林熠一大嘴巴。   “你个畜生,居然连亲妹妹也敢碰!”林时玖本来以为不过是府里的一个丫鬟,污了就污了,也无所谓。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亲女儿,还是自己最喜欢的七女儿。她虽是庶女,但因为乖巧可爱,况且她娘是他的心头好,是最宠的一个小妾,所以连带着她的待遇都比嫡女还好些。   林子琪也幽幽地醒转过来,但是在外人看来,那就像是哥哥刚办完事留下的余韵,因为她大腿根上还有白色的痕迹,胸前也是点点青紫红痕。不过她不久前确实跟林熠尝过禁果,所以被这么认为着实不算冤枉。   “来人,将这畜生给我关到宗祠里,我好打死他算!简直是污了祖先的脸面,我林时玖无颜面再见圣上!”林时玖对儿子管教不严已然传了出去,但是这乱伦之事,可不是小事。若百官有心弹劾,圣上有意削他,那就是丢乌纱帽的事。况且现场就站着皇上的心腹齐家成,他不先发制人只会任人宰割,只能忍痛牺牲林熠了。   林子琪发现眼前站了一群男人时,吓得赶紧扯衣裳来遮盖,但是被霍漪沐取走了一件,她又遮得住多少。   “来人,送七小姐去庵堂出家。”林时玖闭了闭眼,吩咐道。   “爹,爹,我,我不去!”林子琪吓得立马抱住亲爹的大腿。   “来人,将七小姐送走!”林时玖虽然宠她,在外人面前却是需要威严的,狠下心虎着脸吼道。   霍漪沐跑回花园时,悄悄地从假山石后面穿过来偷偷地落了座,用嘴型封了丫头的嘴,捂着胸口直喘气。   现场的姑娘们则是对刚刚听到的惨叫表示非常好奇,因为同样的声音,他们在王小将军府上也听过。因此,大家看王家姐妹,还有林家几位姐妹的眼神就怪异了起来。   霍漪澜因为和霍漪沐坐得还算不远,刚刚就发现了她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手腕上隐隐有血迹。其他人或许没看出来霍漪沐换了件衣裳,她却是记得的。因为她总爱穿粉红色,今天出门时她还见过的。可是她现在身上穿的却是一件水绿色的织锦,她就知道内里有猫腻。   林家后院出了事,大家也无心再赏花,而且有厉害的早派了人避过京畿大人的封锁去悄悄打探了。姑娘间传个几句,一大半的人也就知道了。这林时玖生的果然不是什么好货色,居然玷污自己的妹妹。   “哎,真是好戏啊。”其中一个和看不惯林家姐妹的姑娘竟然不顾林家脸面,直接说了出来,“比之前在小将军府上的还好看。”   说话的是长公主的小女儿郝妙语,林家姐妹根本不敢与她顶撞,其余的姑娘都是幸灾乐祸一笑。林家姐妹几乎咬碎银牙,但是绞了半天手绢也只能挤出一个笑脸来撑场面。   “对了,这林少爷就是之前和霍三姑娘玩闹的那个么?”郝妙语突然眼神转到霍漪沐这边来。   霍漪沐吓得手上的杯盏直接落在了地上,幸而有湿软的草皮接着,不然非碎了不可。   几个丫鬟连忙上前收拾,其他姑娘又是小声地嘲笑她。   霍漪澜和霍漪沐尽管不和,但同是霍家姐妹,脸面上自然不好看,她想了一下还是起了身:“林小姐,漪澜身子不适,就先告辞了。”   “我也乏了,霍小姐,一道走吧。”云出岫随之站起来,接了她的话茬。   霍漪澜点点头,拉住了她的手。   其余小姐们看霍家姑娘和云家姑娘都手牵手走了,现场也再没好戏看,纷纷起身告辞。   在外围随侍的紫菀见霍漪澜出来,赶紧去通报霍明泽。   云出岫也派了丫鬟去知会自家堂哥。   云出岫还想和霍漪澜说说话,因此二人一起坐了霍家的马车。   “澜儿,我前段日子去宫里见我姑姑,她送了这个给我,给你一个。”云出岫从香囊里取出一颗通体墨黑的珠子来。   “这是什么?”霍漪澜接过来。   “说是墨珠,她有两颗大的,送给了她的公主。因此赏了两颗小的给我,我一个人留着多没意思,给你一颗玩。”   “墨珠是什么?”霍漪澜听过珍珠玛瑙翡翠水晶白玉,就是没听过墨珠。   “墨珠是一个叫墨湖的湖里产的,听说取墨珠可难了,因此市面上很贵。这还是容阳王敬献给圣上的,只有十颗大的。小的倒是有一堆,姑姑赏了好些人。”   霍漪澜点点头,突然瞄到云出岫的香囊里有一块佩玉:“这是我大哥给你的?”   云出岫赶紧捂好香囊,粉面飞霞,话未说就已经将她的心思给出卖了。   霍漪澜哈哈一笑:“没想到我大哥还挺上道,看起来挺木讷的,原来还会送姑娘东西,而且还是贴身的。”   “你可别说出去。”云出岫扯扯她的袖子。   “可是这不说也不行啊。”霍漪澜故意面露难色,“这佩玉可是我祖母给他的,说是送给未来孙媳妇的。你都收了,我自然是要回去跟祖母报喜讯的。”   “什么?”云出岫脸色白了白,没想到霍明泽不送则已,一送就是这么贵重的。难怪当时她收下的时候,霍明泽似是松了一口气,而且还微微有一点得逞的乐呵。   其实这话是霍漪澜编的,但是她都信了,她就不解释了。而且不解释更好,云出岫更加没法拒绝霍明泽了,她这个妹妹真是做得太称职了。   “澜儿,我待会儿到你府上玩会儿好不?”云出岫突然说道。   “你是有话跟我大哥说吧?”霍漪澜觑着她的神色道。   “哎呀,你都知道了就别戳破了。”云出岫嗔道。   “我知道了啦。”霍漪澜笑。   “小姐,到霍府了。”紫菀已经掀了帘子。   “紫菀,你去吩咐漪澜阁的上茶,我接云姑娘到府里玩会儿。”   “是。”   霍漪澜冲云出岫笑笑,下了马车,到霍明泽耳边说了一句。   霍明泽瞄瞄云出岫的神色,脸上也红了。   云出岫觉得堂哥跟着多少不方便,便请他先回去了,反正云府离这边也近,不怕出意外。她那堂哥也是个木讷的,听她这么说,点点头就回去了。   霍漪澜领着云出岫跟老太君打过招呼之后就直奔漪澜阁,霍明泽在外面磨蹭一会儿还是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已经能预见到这几章出岫得脸红脖子粗指着某安:安安,你个无良的作者!   哎哟,翘脚表示,好期待哦~~~~~~~~~~~ ☆41、拐个嫂嫂(上)   霍漪澜声称自己要弹琴,将所有伺候的丫鬟都给赶了。丫鬟们领教过她的魔音,因此毫不犹豫地全跑了,一边还留个同情的眼神给看起来是被强留下的云出岫和霍明泽。   霍漪澜让云出岫和霍明泽进了自己屋,她则在外间弹琴掩护。拨拉了一阵,她心底里的八卦虫就蠢蠢欲动起来,抱着琴就贴到纱窗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琴弦掩护偷看的自己。不过霍漪澜惊的是她瞎猫撞上死耗子猜对了那玉佩的来头,居然真的是祖母给孙媳妇见面礼。   云出岫正红着脸将佩玉推给霍明泽,霍明泽则是一直往后退,就不肯将佩玉收回来。   “这佩玉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送出去的东西,没道理再要回来。”霍明泽性子木,人是不笨的,将云出岫的话给挡了回去。   “可是我收了你的礼就等于私定终身了!”云出岫急起来。   “难道你不欢喜我?”霍明泽涨红了脸。   云出岫没想到他竟问了这么句,而且那眼神看着她似乎就在说:如果你否认,我立马死给你看。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霍明泽有这样一面。   霍明泽见她为难,心里疼了一下,站直身子:“我知道了,你大概是可怜我,才收了玉佩。现在觉察出不对来,又将它还给我。”   云出岫见他这样悲伤,暗自恼自己的矛盾,也不敢再说将玉佩还他的事。但是他怎么就不懂呢,他们都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互送小礼物没什么,但私定终身是不对的。   霍明泽看她一直咬着唇,眸中亮光闪动,抢过她手中的玉佩:“你既不要,那我扔了它好了。”   云出岫看他样子真要扔了玉佩,着急地扑上去拦住他的手臂,却用劲过猛。霍明泽又没站稳,两个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霍明泽手上玉佩还没扔出去呢,却被佳人扑了个满怀,而且她的唇就印在他的唇上,两个人都惊得瞪大了眼,皆忘了接下来该做什么。   霍漪澜刚刚在门口急得要死,就怕大哥搞砸了,没想到云出岫一个小兔子扑老鹰,将霍明泽给扑倒了,而且那贴在一起的两片唇,到现在还没分开。霍漪澜兴奋得好想冲进去对云出岫伸大拇指,这小白兔真是太厉害了。   云出岫听着门口的琴音更加缓慢了,猜着霍漪澜大概在听,就要起身。   霍明泽却灵机一动,翻了个身,将她反压在身下。   “霍明泽!”   “嗯?”霍明泽此刻心中激动万分,这虽然不合礼数,但是就像赫连晖说的,追一个姑娘就不该太顾忌礼数,不然小兔子就被别的老鹰叼走了。   “喂,你起来啦。”云出岫的脸已经臊成了大苹果,鲜红欲滴。   “阿岫。”   “嗯?”云出岫听到他情意绵绵一声唤,软了声音,低低应道。   “阿岫,我只问你一句话。”   “嗯。”   “你喜欢我吗?”   这样的霍明泽让云出岫措手不及,她说不喜欢吧是喜欢的,说喜欢吧又害臊,压着下巴,不敢看他的眼睛。   “阿岫,我喜欢你。”霍明泽微微抬起她的下巴,望进她水汪汪的眼底,“从十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   “那么早?”云出岫听他说十岁那年,她才六岁呢,他怎么就喜欢上一个毛丫头了。   “那时候的你,跟一只小白兔似的,穿着红色的宫装,站在贵妃娘娘身边,我那时候就在想。我要将这只小白兔娶回家,好好疼着爱着,让她一直那么幸福可爱。”   “你说我是小白兔?”云出岫听着他表白,关注点却偏了。   “这只是个比喻。”霍明泽瞬间语塞,这话其实是从赫连晖那里听来的,他只是稍微借用一下,没想到深情表白换来的是这么一句。   云出岫点点头:“我是小白兔,那你是什么?”   “我是你的另一只小白兔。”   “喂,你,你好肉麻。”云出岫到底是姑娘家,听到浪漫告白自然是害羞又欢喜的。而且人都说霍明泽不会说话,但是能够跟她说这样动听可爱的情话的人,怎么就不会说话了,是不屑于跟人说罢。她这么想着,觉得自己在霍明泽心中确实是独一无二的,渐渐欢喜起来。   “阿岫,你若喜欢,我可以天天说给你听。”霍明泽发现赫连晖的话真是好用,准备乘胜追击,今日就拿下美娇娘。   云出岫更加羞臊了,垂下眼帘:“你讨厌。”   “喜欢还是讨厌?”   云出岫被他正色一看,心里嘭地一声,狠狠地被撞击了一下:“喜欢。”   “阿岫,你刚刚说你喜欢我?”   “嗯。”云出岫的声音几不可闻。   这时候,霍明泽还压在云出岫身上,决定先盖个印确定身份,埋头就含住她的红唇,笨拙地吮吸着。   云出岫也是情动,但两个人都没经验,以至于牙齿咬嘴唇,咬痛了霍明泽。云出岫见他吃痛,连忙停住。   霍明泽却不愿停,小心翼翼地将舌探进了她的小口,缓缓地动着,然后带动她一起纠缠。他压了她那么久,怕她疼,一个翻身将云出岫放在了他身上。   云出岫猛然被他翻了身,吓得连忙抱紧他的腰,口中也缠得愈发紧。   待两个人缠吻过后,都不住地喘气。   霍漪澜在门外看得是热血沸腾,没想到木讷大哥这么厉害。云出岫可是个小清新,居然就这么拿下了!   “澜儿。”霍漪澜正兴奋间听得湘语郡主的叫唤,赶紧开了内间的门。   云出岫和霍明泽听到声音,吓得手忙脚乱。   霍漪澜见此,连忙将云出岫按到榻前,霍明泽则在门口坐着,她将古琴安置好,前去开门。   “我正好从宫里出来,皇后娘娘赏了几样果脯给你。听说你请了云姑娘进府玩耍,刚刚紫菀还跟我说你居然破天荒地又取了琴,正好过来看看你们。”湘语郡主进得门来就先声夺人。   云出岫缓缓起身见礼,心里却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小心翼翼地瞄霍明泽一眼,他的脸也涨得通红。   霍漪澜一看不好,这两个人心里有鬼,湘语郡主是什么人,不用问就看出来了。   果然,湘语郡主上前执起云出岫的手:“云姑娘也将及笄了吧,听说生辰在下月二十七?”   “是。”   “云姑娘可有看上的公子了?”   “这……”云出岫到底是大姑娘,羞臊不已,低下了头。   “我晓得你娘亲也一直在给你挑着,不过做父母的总想挑个牢靠的,所以至今未定下。”   “是。”   “我家明泽也是,我本想等他真正成人后再挑一房好媳妇,但眼下看来他祖母催得紧。我也觉着先成家再立业也是不错,就想早点定下来。”   “郡主?”云出岫诧异抬头。   “老太君挑了几个姑娘,说李家二小姐和佟家四小姐都是不错的,门当户对,年纪相当,而且样貌品行都好。”湘语郡主说着一边觑着她神色,心里一直乐呵,面上却平平:这臭小子自己选了媳妇一直不跟她说,今天就欺负欺负她,让他心疼死算了。而且这木讷的性子,也该逼一逼。   云出岫看郡主神情淡淡,心里着急但话又说不出口,几乎要哭出来。   “其实林家的五姑娘也是不错,不过那林熠和府里三姐儿闹过,家教方面恐有不严,所以还是算了。”湘语郡主按按额头。   “娘亲!”霍明泽终于看不下去,扑通一声跪在湘语郡主膝下。   “明泽这是怎么了?”湘语郡主是明知故问。   霍漪澜早看出来她是故意,所以就安心地端了茶坐在一旁看好戏。   “娘亲,我,我……”霍明泽对着亲娘又结巴起来,看得湘语郡主都着急。   湘语郡主故意对着云出岫道:“你看我家明泽,话也不会说,将来娶了媳妇,恐怕也够闷的。老太君还等着抱曾孙呢,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娘亲,我,我喜欢云姑娘,求您上门提亲!”霍明泽眼睛一闭,大声说完就朝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这孩子,你早说嘛。”湘语郡主看他额头红红很是心疼,嘴上仍是埋怨,将他扶起来,一边回过头看云出岫。   云出岫听了霍明泽的话,倒是安心了,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正好对上霍漪澜狡黠的眼,再看湘语郡主那得逞的笑,反应过来她是被湘语郡主给耍了,臊得真想在地上打滚。   “娘亲,我喜欢她很久了,只是我未成年,她未及笄,而且婚姻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一直未敢提。今日,儿子斗胆请母亲做主,遂了了儿子的心愿。”霍明泽的话开了头,接下来讲话就顺溜了。   这木头可算逼出花来了,湘语郡主点点头,转而问云出岫:“云姑娘觉得我家明泽如何?”   “霍大公子是青年才俊,虽然口才未必好,但做人看的是心性和品行。他人品上乘,家世敦厚……”云出岫讲了一堆就是不敢说她喜欢。 ☆42、拐个嫂嫂(下)   霍漪澜听着觉得她不争气极了,恨铁不成钢:“说了一堆,尽是没用的。你只需说一句,喜欢或是不喜欢就好了。”   云出岫一听,微微有些怔了,再看湘语郡主,似乎她也是这个意思。她觉得今日其实就不该进霍府这门的,她一个大家闺秀的脸面真快要没了。但是这世上又有几个姑娘可以为自己的婚姻争取,真正嫁一个两情相悦的夫郎。   霍明泽见她一直沉默,心中着急:“阿岫,你刚刚还说喜欢我的。”   云出岫听了,刚刚就涨红的脸现在是比身上的红色珠绣织锦还要红,她好想好想找条缝钻进去。   “罢了,这孩子害羞。你们的心意我早知道了。反正将及笄了,我过几日约你娘亲见一面,待得定下了就正式上门提亲。难得孩子两个相互喜欢,做母亲的总是愿意看你们相亲相爱的。”湘语郡主不再为难云出岫,转而吩咐霍漪澜和霍明泽两个送她回府。   马车上,云出岫一直捂着自己的脸不让霍漪澜看。   霍漪澜则抱着肚子直笑,刚刚真是好大一出戏,而且还是圆满大结局。   “霍漪澜,你别笑了!”云出岫听她笑得停不下来了,放开捂着脸庞的手,娇娇嗔着挠她痒痒。   霍漪澜被她挠得更加停不下来。   “澜儿,云姑娘,到云府了。”霍明泽在外说道,掀了帘子。   云出岫便在马车上跟她告别,打算钻出去。   霍明泽却突然越上了马车,将车帘放了下来,就在她跟前猫着腰。   “喂,我要下去了。”云出岫被他堵了路,轻轻说道。   霍明泽忽而偏过头对霍漪澜道:“你闭上眼睛。”   霍漪澜诧异瞪着他,被他一瞪,随即用手遮上了眼睛。   “阿岫,我今天很高兴。”霍明泽轻轻地在云出岫耳边道。   “嗯,我也很高兴。”云出岫怕被霍漪澜听到,所以声音低到极致。   但是霍漪澜又怎么会听不到,而且她还睁了眼从指缝里观察着。   霍明泽实在是个很聪明又总是给人惊喜的孩子,这会儿居然捧了她的脸,含住了她的红唇,吮吸片刻,在她面颊上轻轻一吻:“等我娶你。”   云出岫知道身后的霍漪澜肯定不会听话地闭眼,所以羞臊地点点头就打算下马车,奈何霍明泽今日好像吃了药一般兴奋,抱住她的腰,就在马车口上耳鬓厮磨良久。   “好了,我该回府了。”云出岫戳戳他的胸膛。   霍明泽难得一笑,在她唇上又偷香一个才让她下去。   云出岫下了马车,刚上台阶,府内就有人迎出来了,她回身看了看霍明泽,那眼中的爱恋几乎将她腻死。两个人对望着,她被身边的丫鬟一提醒,即刻快速进了府门。   霍明泽就站在马车上,等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才恋恋不舍地下马车上马准备回府。   “回神了回神了。”霍漪澜和霍明泽一同回到霍府,霍明泽却还沉浸在下午的喜悦中,她只好在他面前挥挥手。   霍明泽脑子放空了一阵,反应过来,脸上一红,疾步走了。   霍漪澜就在他身后看他慌不择路地走开,笑得异常开心。但是笑完之后又觉得心里空空的,她想起了赫连晖。   他去了一个半月了,听说建春的形势还是很紧张。地动其实就是地震吧,她知道地震的严重性。   地震之时充满危险,震后重建也是一大问题。她担心他的安危,同时也恼他杳无音信。不过她又在想,若是就这样断了,自然而然地断了,也是个好办法。   她爱他,但是让她与别人分享,她做不到。得到之后又失去,她宁愿从来没有得到过。   孟别隐在暗处,看着她在桃花树下伤怀,不禁有些怀疑太子殿下到底在想什么。这样的她,他已经见到多次了。尽管她在人前都会装作没事人一样,但他知道,她心里并不好受,每每在身边无人的时候就会陷入忧伤。他传话过去,那边却没有一丝回音。   霍漪澜扯了一朵桃花下来,一瓣一瓣扔进池塘里,春天的水已经很暖,水流也加速了,那花瓣过一会儿就朝外飘去再不见踪影。   爱情就像这桃花,曾经美丽无双,但是被她扯了下来,随水而逝,打个旋儿也就没有了。   “澜儿。”   霍漪澜飘远的思绪被拉回,回身就看到霍漪沄笑笑地盯着她。   “姐姐,你怎么出来了?”霍漪澜握住她的手,微微有些凉。虽然是春天了,但是霍漪沄的身子一直不好,所以到现在还穿着厚厚的棉服,披了大斗篷防风。   “澜儿,你不高兴吗?”霍漪沄将脑袋凑过来,细细地看着她的神情。   “没有。”霍漪澜别过脸去。   “澜儿,娘亲说了,她要送我去恭谨镇凌家叔叔那儿玩。”   “凌家叔叔?”   “是啊。”霍漪沄笑得满面幸福,“不过我不记得他的样子了,娘亲说他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而且会医术。等我去那儿玩上两个月,身子就能好全了。”霍漪沄说着还咳嗽两声。   霍漪澜怕她是吸了花粉过敏,赶紧牵着她到屋里。   “澜儿,我看你这么不开心,是因为不能出去玩不开心吗?”霍漪沄仍然记得她脸上的忧郁,皱着鼻子问道。   “没有。”   “肯定是的,别不开心啦,我去求娘亲,让我带你一起去就好了。”霍漪沄说着已经跑出了房门去。   霍漪澜想叫住她,却已来不及。   霍漪沄是说到做到,湘语郡主被她求了一阵后闹不过便同意了,但同时也点了霍明泽陪同前去,还拨了一群的侍卫。   ******   第二日一早,霍漪澜几个就启程了,她坐在马车上挑了车帘向外看着。春天已来到,沿途的风景很是美妙,偶尔飞瀑危崖,偶尔青山流泉,还有大片的迎春花开放,明丽如画,美景层出,看得人心境开阔。   天空湛蓝美丽,颜色由远及近渐变,几朵白云似白烟纱一般飘荡着,就像水彩画一样。   恭谨镇离北都并不远,只半日多的路程。辰时出发,晌午过后就到了。镇上的路是青石板铺的,两边的树上还挂着元宵节时的灯笼,被风雨打得有些白,可还是一副喜庆的模样。街上的商贩很多,吆喝声此起彼伏。   恭谨镇凌府在镇子南边,是个极大的庄园,听说有几百丈方圆。   他们到达凌府之时,门口只管家迎接,说是凌爷趁着春日外出采药了。   霍家兄妹也没介意,跟着管家进府。凌府住宅是三进式的,由八个四合院组成,每个院落之间都有花草树木做点缀。   管家吩咐了人将他们的包袱接过,先领着他们入了厅内休憩。   霍漪澜环顾一圈,厅内的家具都是用的檀木,雕刻精细,坐塌上铺着绵软的垫子,周围的架子上更是不乏古瓷、古画。   由于南厅向阳,所以微风吹来,还带着舒服的暖意,霍漪澜在这暖风中坐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困乏。   “霍公子,大小姐,二小姐,凌爷回来了。”   霍漪澜正闭眼小憩,便听得人通报主人回来了,赶紧起身。   来人一进厅堂,她就愣了,凌爷居然就是钰亲王!霍漪澜身边的小瑞子见到他就躲到她身后去了,好像很怕他的样子。   赫连钰见到她却没多少惊讶,跟霍明泽例行公事式地打了招呼之后就吩咐人领他们去各自住处,并安排下午给霍漪沄诊脉。   霍漪澜和霍漪沄住在一处,是八个四合院左侧的翡翠阁,一人一个房间。这四周围了假山树木,还有众多花草,环境是清幽精美。   霍漪澜刚躺下小憩,忽而枕边一阵风,她猛地睁了眼,看到一旁竟有一个纸团。她看了看外面,紫陌和紫菀在忙着,并没有异样。她只好小心翼翼地打开,她一看到那笔迹就懵了。   “漪澜,小心赫连钰,等我回来。”   霍漪澜再见他的字条,将袖子里那一小块儿拿出来放到一块儿,忍不住流了泪。   霍漪澜无声捶着锦被,咬着嘴唇,心中澎湃。他终于想起她了么,他一声不吭没有解释就去了建春,这会儿扔个纸团就想让她等他,他把她当什么了!可是她心里这又酸又甜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小姐,用午膳了。虽然时间延后了,但还是得用些。”紫陌端了饭菜进来,“小姐,你怎么眼睛红红的?”   霍漪澜将头偏过去:“适才有沙尘落入了眼睛。”   紫陌本想说什么,但想起郡主交待的,便不言语,伺候她起身擦了脸用膳。   “姐姐吃了吗?”   “凌爷说她尚且不能用饭,得下午诊过脉之后才行。”   “嗯。”霍漪澜一小口一小口地用着,却听得园外的嘈杂声,“什么声音?”   紫菀听她问,便出了院子查看,看过后进来道:“听说是齐家大公子来做客,管家正领了他去歇息呢,就在对面的倚红楼。” ☆43、春心荡漾   霍漪澜听说是齐家成,不禁腹诽一句: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总见着他。而且好像每次见他,总没好事。   彼处的齐家成也不禁打了两个喷嚏,耳根微微有些发红:怎么好像有人在想他?   “齐公子,您没事吧?”管家见他捂鼻子,生怕他身子出了差错,“这春寒料峭的也该多穿几件衣裳,眼下爷要顾着霍大小姐,您可得自己保重。”   “知道了。”齐家成淡淡应着,却开了纱窗望向翡翠阁,“她们住在那儿吗?”   “是。”管家吩咐人将屋内打理好,不扰他休息,离开了。   齐家成笑了笑,算起来他也有一个多月没见着她了。昨日的桃花宴,他本想去悄悄地看上一眼,偏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该是知道他的心意的罢,那样机灵的一个姑娘。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愿意接受这样的他。   他忽而见翡翠阁的竹林中一抹水红色,她倒惬意,径直搬了贵妃椅在林中安睡。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是他仍能清晰地分辨出她绯红的面庞,俏挺的鼻子,小巧的樱唇。待得一旁的婢女走开后,她就微微睁了眼,她手心里好像捏着什么东西,偶尔会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又放下。是什么,让她面带甜蜜,目中波光流转,令周遭的美景都失了颜色?   那样的眼神,看得他心中大动。   齐家成按着胸口,感觉那里一股劲儿冲上来,越发按捺不住。他忍不住从窗户掠出,踩过几处树顶,顺着竹子滑下,轻轻巧巧地落在了她边上。   “唔。”霍漪澜正想尖叫,立马被齐家成捂住了嘴。   齐家成对她笑笑,示意她别叫,便放开了。   “齐家成,你怎么从天上掉下来?”霍漪澜瞪眼看看头顶的竹子,“你会轻功?”   齐家成听着前面的话只觉得荒诞,后面才知她不过是调笑:“是,我会轻功。”   “你怎么到凌府来了?”   “我身子不适,来调养几日,不可?”   “你身子不舒服啊?对了,你上次被下了药,后来怎么样了?”   “没事。”   “那你是吃了解药,淋了水,还是那个,找个姑娘?”霍漪澜小手挥舞,一边以自觉不着痕迹的动作将手心里的东西塞到了袖子里。   “你希望是哪一种?”   “这关我什么事?”霍漪澜一听这话不对,连忙摆手。   齐家成没想到她居然不进他的套,暗暗摇头:“不过是一点点药,淋个水就好了。”   “哦。”霍漪澜表情淡淡,没什么表示。   “倒是你,怎么我回去找你的时候你就不见了,如何回去的?”   “是小瑞子聪明。”霍漪澜朝右边努努嘴,那小淘气正倒挂在一棵香樟树上,朝她龇牙咧嘴。   “我听闻太妃娘娘将它送给你了?”   “嗯。”   “你能耐不小,太妃娘娘虽然性子淡泊,但是从来不喜将自己的东西送与他人。”齐家成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但转瞬即逝,霍漪澜也没注意到。   “是小瑞子与我投缘,太妃娘娘才送的。”   “哦。”   “那日无论如何要多谢你。”霍漪澜垂眉顺眼,正经道谢。   “那你要怎样谢我?”   “啊?”霍漪澜竟忘了这个人是没有半点谦虚的,听了他的话,微微有些恼。   齐家成看出她眼中的恼意,不甚在乎,勾了勾嘴角:“你既是出来散心的,不如明日陪我一同出去踏春如何?”   “这恐怕不妥。”   “怎么不妥?不过是一同踏春而已,难道你不想出去自由自在地玩一遭?你在霍府里憋那么久,不闷吗?”   其实霍漪澜心中是蠢蠢欲动,不过毕竟他们不熟,而且还是男女之间,总该避讳着。   “不如你穿个男装?这样便没有人会注意上了。”   “那我要带我姐姐我大哥一同去。”   齐家成略微思考了一下:“也好。”   ******   郊外的山林似乎没有什么人工的痕迹,但是也看得出来是有人修整过的,不然还真不合适金贵人家来踏春。因着是初春,所以可见好些鸟儿还有水鸭,在树林山水间扑棱。   虽然远处树木葱郁、层峦叠嶂,但是他们挑了一处小山头,走过几条清幽静谧的小径,便出现了一处小湖,在春日的阳光下波光粼粼,对岸可见一片片的迎春花,还有早开的杜鹃花,偶尔还有几簇山茶花也趁着最后一段时日绽放生命。   霍漪澜想着,若是在此处定居都是舒爽的。她偏过头见霍明泽盯着这美景,眼睛却毫无焦距,撞了一下他的手肘:“你是不是想嫂子了?”   “澜儿,我们八字还没一撇呢,别坏了人家名声。”   “嘁,你昨日对人家做的事情我可全看到了,若说坏名声,我哪及你啊。”   霍明泽顿时语塞,别过脸去不搭理她。   齐家成领着三人在湖边漫步,没多久竟到了一处山谷,山谷外围是一方平坦的草地,正是午时了,他便吩咐了人铺毯子准备吃午膳。   霍漪澜对于野炊有着莫大的兴趣,奈何齐家成不让她动手,她就只能和霍漪沄坐在那儿看着他们忙碌。   “澜儿,这齐大公子是谁啊?”霍漪沄在休憩间扯了扯她的袖子,大眼睛里都是好奇。   霍漪澜歪过脑袋:“我适才不是告诉你了吗?是北都齐家的公子,听说也是皇上的御林军副统领。”   “哦。”霍漪沄低下头去,她想知道的显然不只这些。   霍漪澜看她有一丝失望,却是粉面飞霞,心里咚地一声,这霍漪沄该不会是动了少女心吧?她再看齐家成,他偶尔会转过头看看她们俩,每每此时,霍漪沄就会羞得不能自已。   对于她来说,齐家成不过是个受皇上赏识,然后帮助过她几次的青年才俊,但是齐家成刚刚的表现确实是一个贴心谦和的公子哥,而且那一张笑脸,配上上挑的凤眼,活脱脱就是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男儿。如今霍漪沄的心性又是个小女孩,难怪她会动心。   可是,齐家成对她的心思,她大致是知道的。   这个,好像有点棘手。霍漪澜暗自想。   “家成哥哥!”   霍漪澜和霍漪沄正用糕点,忽见一个红衣女子飞奔而来,齐家成听到声音一个回身,没有防备之下居然让她给扑倒了。   在场的人见此,几乎要瞪出眼珠子来。   “妩姜,你起来。”齐家成被她扑了个严严实实,尴尬地别过脸看霍漪澜,但是她只是一副震惊的样子,并没有余的感情。   “家成哥哥,你那日为何不辞而别?”   “你尚在安睡,我不好吵醒你。”齐家成轻轻将她推开,从地上爬起来,暗暗坐到霍漪澜身边,“妩姜,给你介绍一下。”   “我知道,这是霍家的两位小姐,那位是霍家的大公子。”妩姜走到齐家成旁边,他下意识地让开一点,她就挤在了霍漪澜和齐家成之间,“你叫霍漪沄是不是?”   “不是,我叫漪澜,漪沄是我姐姐。”霍漪澜指指一旁微微有些气愤地扯袖子的霍漪沄,她捏了捏她的手背,“姐姐。”   “哦,我叫妩姜。”妩姜没有丝毫的尴尬。   “妩姜小姐好。”霍漪澜和霍漪沄异口同声道。霍漪沄毕竟是大家小姐,所以还是尽快将脸上的愤意敛去了。霍明泽就只抱了抱拳,继续给两姐妹烤东西吃。   妩姜却瞥了一眼一直在旁观察的齐家成:“我们都饿了。”   “嗯。”齐家成轻轻应了一声,好像有点恼,吩咐下人们快点。   因为妩姜的临时加入,而且总是有意无意地将齐家成和霍漪澜隔开,气氛比原来更加奇怪,所以野炊过后,霍漪澜便说要回去了。   回到凌府,凌爷继续给霍漪沄诊脉,之后又在她手臂上针灸,霍漪澜和霍明泽就在旁看着。这钰亲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亲娘在璎珞寺清修,他却在此弄了个庄园当起了隐世高人,还背了个小神医的名头。   针灸之后,霍漪沄喝了药,便觉困意上头,软软地趴在榻上睡了。   霍漪澜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儿,出去准备回自己房间,却在门口遇上了齐家成。   “那个,我,跟妩姜没什么的。”齐家成讲话有些不利索。   霍漪澜不禁抬了眼:“你跟她有什么关系,关我什么事?”   “澜儿。”   “齐大公子,你虽帮过我几次,但是我们真的没有熟悉到可以唤我闺名。况且男女有别,请你还是避讳着点吧。”   齐家成见她神情突变,却笑了一下,越发坚定了她是吃醋了的念头:“澜儿,我跟妩姜只是兄妹之间的感情,你别吃醋。”   “噗,咳咳。”霍漪澜被他一句话给呛着了,这齐家成也太会联想了一点。   齐家成浅笑,伸手在她后背轻抚:“澜儿。”   “你别这样叫我。”霍漪澜被他叫得毛骨悚然,微微让开一点。就连赫连晖都只叫她漪澜,他这样叫未免太亲昵而且逾矩了。   “家成哥哥!”   霍漪澜正觉尴尬,妩姜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妩姜,你怎么又来了?”齐家成难得避开她,她却总是出现在他身边,还一副迷恋他的样子,不把霍漪澜推得更远才怪,他话语里恼意十足。   妩姜听出他愤愤然,但是毫不在意,执起霍漪澜的手:“我来找她玩。”   “你跟她有什么好玩的?”   “我们女儿家的事情,怎么能跟你说?”妩姜说着就赶他走。   齐家成无奈,只好甩了甩袖子走了。   霍漪澜却有些哭笑不得,这二人好像都误以为她对齐家成有情,但事实上她心中另有其人。   妩姜却似是真的来找她玩的,将她推到屋内:“有人让我带几句话给你。”   “谁?” ☆44、心动告白   “你说还能有谁?”妩姜却似是变了一个脸,跟方才的醋样全然不同。   霍漪澜看她一副她应该知道的样子,微微有些头疼,她跟她一点也不熟,怎么能知道她说的是何人。   “诺。”妩姜却从袖口里取了一条绢帕出来。   霍漪澜一看,居然是之前她给赫连晖包扎的帕子,只是上面雪白,并没有什么痕迹。   “你将它铺在水面上就能看到字了,正好看完就能洗了。”妩姜看她又甜又酸的表情,很是不舒服,“你跟云大哥是怎么认识的?”   “啊?”霍漪澜不禁奇怪她的事情怎么又扯上云袤原了?   “这绢帕是云大哥让我带给你的,还说他跟你没什么关系呢。看你一副心如鹿撞的样子,根本就是关系匪浅,还是那种关系!”   霍漪澜不禁抚了抚面,难不成这绢帕是云袤原让她送来的,而且看她的样子,现在才更像吃醋,而适才对着齐家成则是故意为之。   “哼,你跟云大哥都不是好人。”妩姜说着就起身要走人。   “哎。”霍漪澜赶紧拉住她,“你喜欢云大公子?”   “是又怎样?可是他觉得我是一个异族女孩,根本就不给我机会。我看了你才知道,原来他喜欢恬静又可爱的姑娘,可是我是个暴脾气,一辈子都成不了你这样。”妩姜说着就扁了嘴。   霍漪澜按了按额头,这云袤原居然任由一个姑娘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不是好人:“妩姜,我跟云大公子实在是没有任何关系。”   “哼,你不必同情我。”妩姜红着眼瞪她。   “我不是同情你,是大实话。这绢帕也不是云大公子给我的,而是另一人,只是他不便透露才让你误会了。”   “真的?”妩姜的眼泪刚要溢出来,被她这么一说一下子收了回去。   “真的。”霍漪澜发现这姑娘全然不似表面上的那样的大大咧咧,其实内心极其敏感。她这么一想,便忍不住观察起她来,她的穿着似乎有点奇特。看着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不施脂粉,秀发编成了几条发辫,全都集中到头顶,用一个玉冠攒着,长长地垂在脑后。而且她的红色襦裙之外还套了一件背心,腰间缚了一条黑红相间的腰带,突出了她的丰胸细腰。眼珠子虽是黑色,但想起来她刚刚说她是异族的姑娘,她便了然了。   这样一个美丽娇俏的姑娘,和云袤原那黑炭头,嗯,好像画面有那么一点违和。   “你在看什么?”妩姜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即使是男人看她,眼神都没这般赤裸裸的。   “你和云大公子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妩姜嘴上这么说着,却捋了一条发辫在手上打着圈,面上微红,神情忐忑。   “哈,你不说我也知道,云大公子好个青年才俊,有姑娘对他动心也是正常。”   “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霍漪澜哈哈一笑:“怎么可能。”   “你可不许喜欢他!”妩姜握住她的手,“不然我就不保护你了!”   “保护我?”   “对啊,云大哥特地请我来保护你的。说你在凌府可能有危险,他不放心。”妩姜虽听她说不喜欢云袤原,但是云袤原的话听起来却是情意满满,不禁又是醋意大冒。   霍漪澜知道这话肯定是赫连晖吩咐的,她想起他来,心里就一阵阵地难受。这一刻,其实她希冀着见到他,无论结果如何,她很想要个利落的说法。这样整天吊着,睡觉都不得安稳。   “喂,你不喜欢云大哥,可是万一云大哥喜欢你怎么办?”   “怎么会,他不敢喜欢我的。”   “为什么?”   “你别问啦。”霍漪澜低头,小心翼翼地捏着绢帕。   “这绢帕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应该是没有。”霍漪澜想看,但是妩姜赖在这里她也不好赶人。   “既然没有,不如我们一起看?”   “那不行。”霍漪澜断然拒绝。   “小气。”妩姜撅着嘴,突然一拍脑袋,“我知道了,这肯定是太……”   霍漪澜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她的嘴巴:“不许说!”   妩姜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之处,只好眨了眨眼睛。   霍漪澜松了口气,放开她。   “原来是那个人给的啊,难怪云大哥肯背这黑锅。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啊。”妩姜拍拍她的肩膀,口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霍漪澜目视她离开,心里却沉甸甸的,吩咐紫菀端了盆水来,又将她支开,才将绢帕平铺上去。   仍旧是熟悉的字迹,话语轻柔。无非是让她小心保重,注意安全,但对于他的身份之事却只字不提。他该是知道她的介意之处的,所以避开了。然而,他越是不说,她就越难受。   “漪澜,我刚刚有一样东西忘了给你。”妩姜突然跑进来。   霍漪澜赶紧搅了搅水,将绢帕上的黄色字迹全都洗去了:“什么东西?”   “诺。”妩姜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香囊。   霍漪澜接过,妩姜也识相地出了门,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通体墨黑的珠子,似乎是上次云出岫给她的墨珠的放大版。香囊外有一列小字:澜乃心头痣,永生不能去。   她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难以忽视的绵绵情意,承诺她时那坚定的眼神,眼下还给她这么一行字。叫她如何不感动,可是她还是不敢爱。   可是心中的执着就像一簇火苗,烧灼着她,有时候会烫得她整颗心都疼。   这一刻,她急迫地想见他,她要见他。   “孟别!孟别!”霍漪澜高声叫道。   孟别确实是暗中保护,但是非必要之时绝不出现,她叫了好几声,他也不愿出现。   “孟别,你出来!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霍漪澜哭得心都揪了起来。   “小姐。”孟别终于忍不住,从暗处闪到她面前。   “你带我去见他,我要见他!”   “小姐,不可。别说建春如今非常危险,而且你突然从凌府消失也难以交待。”   “太子的近身侍卫会连这点事都办不妥?我知道你有办法,我说了我要见他!你不不带我去,我就贸贸然出去,你到时候一样得善后!”霍漪澜就打算做这无赖的人了。   孟别虽没见识过她的执拗,但是她的神情和语气已经告诉了他她的决绝:“我去办,请小姐稍安勿躁。”   夜里,霍漪澜就已经坐在了一辆马车上,朝着建春出发。其实孟别本是可以拒绝她的,而且她即使出去也可以捉回来,但是他听闻太子得了病,身子恐怕不妥,或许她去了,他能好一些。   霍漪澜捏着手里的香囊,却还是为凌府的那个替身紧张。不过紫陌和紫菀对她都不算特别熟悉,霍漪沄又一直在治病,况且还有霍明泽做掩护,该是没有问题的。   恭谨镇离建春的路程约莫是两天,孟别的速度已是很快,但是霍漪澜巴不得插着翅膀飞到那儿去。她听说当初地动非常强烈,很多地方直接被夷为平地,灾后重建的进度一直很慢,而且还需防着疫症。   一路过去,路上的景色从灿烂变得萧索。   到建春之时已是傍晚,那是满目的疮痍。房屋倒塌,树木杂横,路都被乱石压着,以至于河水改道。   难得见一处平地,都盖了一个又一个草棚子。奈何草棚子数量有限,很多人只能躺在草棚外头。那些人面上红斑点点,大多哼哼着,有忍不住病痛的就会大声叫嚷。在夕阳的余晖下,这一切显得那么苍凉。   这边果然发生了疫情,不知赫连晖怎么样了。她心里着急,走路也快了一些。   “小姐小心脚下。”孟别见她差点跌倒,连忙扶住她。   “他在哪里?”   “小姐别急,马上就到。”孟别将她拉到左侧一条小径上,“这边有大皇子的人,小姐千万小心。”   “大皇子?”   “是,因为太子得病,所以大皇子前来相助。”   “得病?”霍漪澜心头一慌。   孟别自知说漏嘴,赶紧安抚:“太子身体底子好,得病定然是累的。小姐别急,待会儿见着了就好了。”   霍漪澜脚下走得更快,心里却在怪自己。难怪他杳无音信,因为他病了;难怪他总是避过不提,因为他没有精力。可是他还是记得她,送绢帕,送纸条,送墨珠,却不说自己生病了,就是为了让她安心。她却还在埋怨他的避重就轻,她想到自己的不懂事不禁泪眼迷蒙。   “何人?”   霍漪澜跟着孟别走到一僻静处的帐子后头,突然被护卫拦住了。   “是我,小开。”孟别走到亮处。   “原来是孟大哥。”被叫做小开的侍卫将路让开。   孟别便掩着霍漪澜进了帐子。   “水。”   霍漪澜一进去,就看见赫连晖躺在床上,面色酡红,一直喊着水,连忙到桌边倒水给他喝,环顾左右:“这儿怎么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因为大皇子心怀不轨,所以太子殿下将近身的人都派去监督了。”刚刚的那名侍卫抱拳道。   孟别上前给赫连晖把了脉:“小姐安心,太子只是身子有些虚,我去熬些治高热的药来,不碍事的。”   “你们都出去吧。”霍漪澜握住赫连晖的手,轻轻道。   孟别二人便告退出去了。   霍漪澜摸了摸他的额头,已是不烫了,眼泪却滚烫滚烫地下来了,握着他的大手:“你个混蛋。”   他的唇虽然适才浸润过,可一会儿便干了。霍漪澜取了水来一点点用食指点过去,手上摸着他温热的唇,不自觉地移到他挺立的鼻子,他浓黑的俊眉,他紧闭的眼帘上。   “赫连晖,你个混蛋!”霍漪澜咬住他的唇,低声哭泣。 ☆45、心动告白   “你说还能有谁?”妩姜却似是变了一个脸,跟方才的醋样全然不同。   霍漪澜看她一副她应该知道的样子,微微有些头疼,她跟她一点也不熟,怎么能知道她说的是何人。   “诺。”妩姜却从袖口里取了一条绢帕出来。   霍漪澜一看,居然是之前她给赫连晖包扎的帕子,只是上面雪白,并没有什么痕迹。   “你将它铺在水面上就能看到字了,正好看完就能洗了。”妩姜看她又甜又酸的表情,很是不舒服,“你跟云大哥是怎么认识的?”   “啊?”霍漪澜不禁奇怪她的事情怎么又扯上云袤原了?   “这绢帕是云大哥让我带给你的,还说他跟你没什么关系呢。看你一副心如鹿撞的样子,根本就是关系匪浅,还是那种关系!”   霍漪澜不禁抚了抚面,难不成这绢帕是云袤原让她送来的,而且看她的样子,现在才更像吃醋,而适才对着齐家成则是故意为之。   “哼,你跟云大哥都不是好人。”妩姜说着就起身要走人。   “哎。”霍漪澜赶紧拉住她,“你喜欢云大公子?”   “是又怎样?可是他觉得我是一个异族女孩,根本就不给我机会。我看了你才知道,原来他喜欢恬静又可爱的姑娘,可是我是个暴脾气,一辈子都成不了你这样。”妩姜说着就扁了嘴。   霍漪澜按了按额头,这云袤原居然任由一个姑娘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不是好人:“妩姜,我跟云大公子实在是没有任何关系。”   “哼,你不必同情我。”妩姜红着眼瞪她。   “我不是同情你,是大实话。这绢帕也不是云大公子给我的,而是另一人,只是他不便透露才让你误会了。”   “真的?”妩姜的眼泪刚要溢出来,被她这么一说一下子收了回去。   “真的。”霍漪澜发现这姑娘全然不似表面上的那样的大大咧咧,其实内心极其敏感。她这么一想,便忍不住观察起她来,她的穿着似乎有点奇特。看着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不施脂粉,秀发编成了几条发辫,全都集中到头顶,用一个玉冠攒着,长长地垂在脑后。而且她的红色襦裙之外还套了一件背心,腰间缚了一条黑红相间的腰带,突出了她的丰胸细腰。眼珠子虽是黑色,但想起来她刚刚说她是异族的姑娘,她便了然了。   这样一个美丽娇俏的姑娘,和云袤原那黑炭头,嗯,好像画面有那么一点违和。   “你在看什么?”妩姜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即使是男人看她,眼神都没这般赤裸裸的。   “你和云大公子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妩姜嘴上这么说着,却捋了一条发辫在手上打着圈,面上微红,神情忐忑。   “哈,你不说我也知道,云大公子好个青年才俊,有姑娘对他动心也是正常。”   “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霍漪澜哈哈一笑:“怎么可能。”   “你可不许喜欢他!”妩姜握住她的手,“不然我就不保护你了!”   “保护我?”   “对啊,云大哥特地请我来保护你的。说你在凌府可能有危险,他不放心。”妩姜虽听她说不喜欢云袤原,但是云袤原的话听起来却是情意满满,不禁又是醋意大冒。   霍漪澜知道这话肯定是赫连晖吩咐的,她想起他来,心里就一阵阵地难受。这一刻,其实她希冀着见到他,无论结果如何,她很想要个利落的说法。这样整天吊着,睡觉都不得安稳。   “喂,你不喜欢云大哥,可是万一云大哥喜欢你怎么办?”   “怎么会,他不敢喜欢我的。”   “为什么?”   “你别问啦。”霍漪澜低头,小心翼翼地捏着绢帕。   “这绢帕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应该是没有。”霍漪澜想看,但是妩姜赖在这里她也不好赶人。   “既然没有,不如我们一起看?”   “那不行。”霍漪澜断然拒绝。   “小气。”妩姜撅着嘴,突然一拍脑袋,“我知道了,这肯定是太……”   霍漪澜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她的嘴巴:“不许说!”   妩姜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之处,只好眨了眨眼睛。   霍漪澜松了口气,放开她。   “原来是那个人给的啊,难怪云大哥肯背这黑锅。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啊。”妩姜拍拍她的肩膀,口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霍漪澜目视她离开,心里却沉甸甸的,吩咐紫菀端了盆水来,又将她支开,才将绢帕平铺上去。   仍旧是熟悉的字迹,话语轻柔。无非是让她小心保重,注意安全,但对于他的身份之事却只字不提。他该是知道她的介意之处的,所以避开了。然而,他越是不说,她就越难受。   “漪澜,我刚刚有一样东西忘了给你。”妩姜突然跑进来。   霍漪澜赶紧搅了搅水,将绢帕上的黄色字迹全都洗去了:“什么东西?”   “诺。”妩姜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香囊。   霍漪澜接过,妩姜也识相地出了门,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通体墨黑的珠子,似乎是上次云出岫给她的墨珠的放大版。香囊外有一列小字:澜乃心头痣,永生不能去。   她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难以忽视的绵绵情意,承诺她时那坚定的眼神,眼下还给她这么一行字。叫她如何不感动,可是她还是不敢爱。   可是心中的执着就像一簇火苗,烧灼着她,有时候会烫得她整颗心都疼。   这一刻,她急迫地想见他,她要见他。   “孟别!孟别!”霍漪澜高声叫道。   孟别确实是暗中保护,但是非必要之时绝不出现,她叫了好几声,他也不愿出现。   “孟别,你出来!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霍漪澜哭得心都揪了起来。   “小姐。”孟别终于忍不住,从暗处闪到她面前。   “你带我去见他,我要见他!”   “小姐,不可。别说建春如今非常危险,而且你突然从凌府消失也难以交待。”   “太子的近身侍卫会连这点事都办不妥?我知道你有办法,我说了我要见他!你不不带我去,我就贸贸然出去,你到时候一样得善后!”霍漪澜就打算做这无赖的人了。   孟别虽没见识过她的执拗,但是她的神情和语气已经告诉了他她的决绝:“我去办,请小姐稍安勿躁。”   夜里,霍漪澜就已经坐在了一辆马车上,朝着建春出发。其实孟别本是可以拒绝她的,而且她即使出去也可以捉回来,但是他听闻太子得了病,身子恐怕不妥,或许她去了,他能好一些。   霍漪澜捏着手里的香囊,却还是为凌府的那个替身紧张。不过紫陌和紫菀对她都不算特别熟悉,霍漪沄又一直在治病,况且还有霍明泽做掩护,该是没有问题的。   恭谨镇离建春的路程约莫是两天,孟别的速度已是很快,但是霍漪澜巴不得插着翅膀飞到那儿去。她听说当初地动非常强烈,很多地方直接被夷为平地,灾后重建的进度一直很慢,而且还需防着疫症。   一路过去,路上的景色从灿烂变得萧索。   到建春之时已是傍晚,那是满目的疮痍。房屋倒塌,树木杂横,路都被乱石压着,以至于河水改道。   难得见一处平地,都盖了一个又一个草棚子。奈何草棚子数量有限,很多人只能躺在草棚外头。那些人面上红斑点点,大多哼哼着,有忍不住病痛的就会大声叫嚷。在夕阳的余晖下,这一切显得那么苍凉。   这边果然发生了疫情,不知赫连晖怎么样了。她心里着急,走路也快了一些。   “小姐小心脚下。”孟别见她差点跌倒,连忙扶住她。   “他在哪里?”   “小姐别急,马上就到。”孟别将她拉到左侧一条小径上,“这边有大皇子的人,小姐千万小心。”   “大皇子?”   “是,因为太子得病,所以大皇子前来相助。”   “得病?”霍漪澜心头一慌。   孟别自知说漏嘴,赶紧安抚:“太子身体底子好,得病定然是累的。小姐别急,待会儿见着了就好了。”   霍漪澜脚下走得更快,心里却在怪自己。难怪他杳无音信,因为他病了;难怪他总是避过不提,因为他没有精力。可是他还是记得她,送绢帕,送纸条,送墨珠,却不说自己生病了,就是为了让她安心。她却还在埋怨他的避重就轻,她想到自己的不懂事不禁泪眼迷蒙。   “何人?”   霍漪澜跟着孟别走到一僻静处的帐子后头,突然被护卫拦住了。   “是我,小开。”孟别走到亮处。   “原来是孟大哥。”被叫做小开的侍卫将路让开。   孟别便掩着霍漪澜进了帐子。   “水。”   霍漪澜一进去,就看见赫连晖躺在床上,面色酡红,一直喊着水,连忙到桌边倒水给他喝,环顾左右:“这儿怎么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因为大皇子心怀不轨,所以太子殿下将近身的人都派去监督了。”刚刚的那名侍卫抱拳道。   孟别上前给赫连晖把了脉:“小姐安心,太子只是身子有些虚,我去熬些治高热的药来,不碍事的。”   “你们都出去吧。”霍漪澜握住赫连晖的手,轻轻道。   孟别二人便告退出去了。   霍漪澜摸了摸他的额头,已是不烫了,眼泪却滚烫滚烫地下来了,握着他的大手:“你个混蛋。”   他的唇虽然适才浸润过,可一会儿便干了。霍漪澜取了水来一点点用食指点过去,手上摸着他温热的唇,不自觉地移到他挺立的鼻子,他浓黑的俊眉,他紧闭的眼帘上。   “赫连晖,你个混蛋!”霍漪澜咬住他的唇,低声哭泣。 ☆46、关于爱称   “叫你哥哥,我们就跟兄妹似的,心里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霍漪澜握住他的大手,不让他继续。   赫连晖却抱紧了她,让她坐在他大腿上,含住了她的耳垂,粗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也对,我们是恋人,以后是夫妻,确实不该叫哥哥。那你总不能就叫我赫连晖。”   “那叫你太子殿下好了。”霍漪澜耳边痒,微微退开一些,斜眼看他。   赫连晖收到她的不满,低低一笑:“不如你叫我单字?”   “不要,可奇怪了。”霍漪澜撅嘴。   “那你想怎样?”   “你又想怎样?”   “其实也没什么,人前你必须叫我太子,私下里随你喜欢,小白兔。”赫连晖宠溺地亲亲她的小鼻子。   “你又叫我小白兔。”霍漪澜白他。   “你可不就是只小白兔。”   霍漪澜不甘示弱:“那你就是一只坏心的鹰。”   “鹰?”赫连晖眯了眯眼睛,“这称谓倒是不错。”   霍漪澜要翻白眼了:“是不是我叫你什么都好?”   “嗯。”   “那就叫你贺公子。”霍漪澜见他有一丝的诧异,缓缓道,“因为这样才不会时时刻刻被你的身份提醒着。”   “漪澜,太生分,你若不喜,可叫我阿晖,只有我母后才这么叫我。自她薨逝后,便再无人那般叫我了。”   “阿晖,虽然有些不习惯,倒也好。”霍漪澜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拜见博靖王。”   二人正私语间,听得孟别高声拜见。   赫连晖赶紧扶她起来,将药碗递到她手里:“出去罢,站到孟别身后去。”   “嗯。”霍漪澜听出来该是大皇子赫连博来了,知道她的身份不宜暴露,便退到营帐口上,一个黑袍男子已经掀了帘子进来了。   “太子可还有不适?”赫连博一步跨到赫连晖跟前。   霍漪澜不欲出去,就杵在营帐口边上,孟别却进来了,挡在了她面前。   霍漪澜就静静地听着赫连晖的呼吸声。   “灾民怎么样了?”   “太子果然心系百姓,都自顾不暇了还记得灾民的安危,实在是百姓之福。”   赫连晖听着他打太极,不满地哼了一声,眼底都是冷意。   赫连博低低一笑:“太子安心养着罢,赈灾之事本王会做好的。”   “但愿大哥能够说到做到。”   “你我都是父皇的儿子,无论如何也是为了父皇的江山出力,自然不会令父皇失望的。”赫连博欺他因为病中,故意抬高了声音说话,显得是底气十足。   赫连晖此刻也不想跟他折腾,鄙夷地瞟他一下,闭了眼,摆明了不愿搭理他。   赫连博见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并不似往常的互相呛声,顿觉颇为无趣。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忽而转身对孟别道:“孟别,你是北都第一勇士,却在太子殿下手下伏低做小。不如跟了本王,本王一定令你飞黄腾达。”   “多谢博靖王抬爱,太子殿下对属下有知遇之恩,孟别此生也只会忠于太子殿下一人,还请不必费心了。”   “哼,不识时务。”赫连博见说他不动,甩了甩袖子,忽而看到孟别身后的霍漪澜,“这位小兄弟眼生得很。”   “这只是新近调来照顾太子殿下起居的小兵而已。”孟别道。   “唔,这样貌,看着确实像个小兵。是伙夫还是床头兵?”赫连博倏地靠近,吓得霍漪澜靠在了帐子上。   “看你这模样,比姑娘还水灵,定然是受万人滋润的床头兵了,哈哈。”赫连博偏过头,“太子殿下既生了病,就别折腾了,省得风流过头反坏了自己身子。”   赫连晖仍旧没有睁眼,眉头也没皱,但是霍漪澜看到他拳头握住又放开。   赫连博找到了优越感之后,哈哈一笑大步出了帐子。   待得帐中再次静下来,赫连晖才睁了眼,眼中的阴骘隐去,却多了正色。   “床头兵是什么?”霍漪澜感觉她好像猜到了,但是总是不确定。   “漪澜,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就别问了。”赫连晖将她招到床边,“是我不好,让你看到听这些污秽之语。”   “床头兵是娈童?”霍漪澜觉得那大皇子已经注意上了她,她势必要了解清楚。   赫连晖抚了抚她的面:“嗯。军营里没有女人,只能如此。”   “哦。”霍漪澜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确实像个没长大的小男孩,幸而他没认出自己是个姑娘。   “漪澜,你跟孟别回去吧,我没事了。剩下的事情,我能处理,但是我不想污了你的眼。”   霍漪澜才见着他,当然不肯走,但是脑中闪过几个念头,看了孟别一眼:“你定然有事情瞒着我,不然大皇子不会明目张胆地撬你墙角。”   赫连晖没想到她竟细心至此,顿了一下:“他给我下了毒,以为我七日后必死无疑,所以才这么张狂。”   “什么?”霍漪澜就知道有猫腻,戚戚捏住他的手臂。   “毒已解,你不必担心。”   “清干净了?”   “嗯。”   “可是你不是将心腹都派到大皇子处了吗,怎么解的毒?”   赫连晖见她根本不信,拍了拍手。   “太子殿下。”   霍漪澜听到声音偏过头,却帐子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人,却是赫连钰,她顿时握紧了赫连晖的手。   赫连晖感受到她的紧张,笑了笑:“钰亲王是我皇叔,你该见过的。他不愿入官场,却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你也可随我叫他一声皇叔。”   霍漪澜又想起赫连晖给她的纸条,明明是他叫她小心赫连钰的,怎么他却将他当心腹一般对待?   赫连晖见她眉头仍旧皱着:“你离开凌府的事情他早知道,还是他亲手安排的,不必担心。”   “嗯。”霍漪澜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我须得回恭谨镇去了,太子殿下自己小心。”赫连钰见到霍漪澜,神情没有丝毫异样,说完便退了出去。   霍漪澜见他离开,定定地看着赫连晖。   “还有什么问题?”赫连晖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一本正经的。”   “他既是你的心腹,那你为何还传纸条给我让我小心?”   “……”赫连晖却沉默了,表情变了一下。   霍漪澜看得出来并不是十分严重的事情,却让他有些难以启齿,便扯着他的袖子:“你说呀。”   “你确定你要知道?”赫连晖挑眉。   “你说呀。”霍漪澜变了个调调。   “皇叔曾恋过你母亲。”   “噗——”霍漪澜还以为是什么事,却原来是这么件事。不过对于赫连晖来说,这属于皇家秘辛,所以他才遮着掩着吧。   “你不气愤?”赫连晖看着她有些纳闷。   “为何要气愤?”   “不过说来也是,是他先遇上的郡主。奈何郡主不喜欢他,只喜欢你那木头般的爹,幸而你爹生的女儿还水灵,你大哥也没他那般木讷。”   “不许这么说我爹。”霍漪澜不满地横他一眼。她想起那日在璎珞寺,赫连钰完全一副不待见她的样子,大概是因为讨厌霍崇光,所以才会不喜她吧。这么一说,她心里倒是放下了。   赫连晖见她维护自己的父亲,眼珠子又滴溜溜直转,好笑地抱紧她:“建春之事还没完,你暂且先跟孟别回去罢。”   “不要,我要待在你身边,反正凌府不会将我的事情捅出去。”霍漪澜任性地抓住他的衣襟。   “回去罢,这里太危险。”   “阿,阿晖。”霍漪澜叫着他的名字,闷闷地低下头,“你也说了这里危险,我不愿在恭谨镇提心吊胆地,我宁可和你共风雨。即使是危险,我也不怕。”她的语速很慢,好像心里还在合计着什么。   “漪澜,我知道你的心思。”   霍漪澜似乎是脑子里的思路理顺了,猛得抬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阿晖,我既应承了你。那我就该做和你并肩的大树,而不是一辈子受你庇护的菟丝草。眼下我的身份虽不能暴露,但是私下里总有我可以做的事情,不是吗?”   赫连晖沉默半晌:“其实我也舍不得你,所幸后续工作差不多了,要不是大哥前来捣乱,我也早可以回京了。既如此,你便待在我身边,做我的床头兵。”他突然暧昧地靠近,微笑着舔舔她的耳垂。   “谁要做你的床头兵?你说,你以前是不是干过?”霍漪澜瞪着他。   “天地良心。”赫连晖委委屈屈地举手,“我虽受过教化,但是真的没有碰过你之外的人,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   “教化?什么意思?”霍漪澜还是注意到了他话里的不寻常之处,不禁挑眉看他。   “咳咳。”赫连晖面色通红,“你未出阁呢,不必知道,等你出阁之时,你娘亲自会教你。”   “哦,我懂了。”“咳咳。”赫连晖面色通红,“你未出阁呢,不必知道,等你出阁之时,你娘亲自会教你。”   “哦,我懂了。”霍漪澜猜着应该就是性启蒙教育吧,还教化呢,说得这么含蓄,瞟他一眼。 ☆47、同床共枕(上)   “咳咳。”赫连晖面色通红,“你未出阁呢,不必知道,等你出阁之时,你娘亲自会教你。”   “哦,我懂了。”霍漪澜猜着应该就是性启蒙教育吧,还教化呢,说得这么含蓄,瞟他一眼。   赫连晖有些无语,没想到霍漪澜这般聪明,光是听他这么说就懂了。   “对了,那你母后是怎么教化你的?”霍漪澜贼兮兮地靠近。   “不是我母后,是我十四岁那年,第一次梦遗。”赫连晖说到梦遗,有些羞愤,可还是说了下去,“然后我父皇就请了专人来教我,但是我只是看而已,真没练过。”赫连晖特意强调了真没练过,就怕霍漪澜介意。   霍漪澜听着也有些面热,但是真的是好奇啊,然后脑子里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说,你十四岁那年,你父皇就找了人来敦伦给你看。你学得了一身理论,然后现在放到我身上实战来了?”   “漪澜。”赫连晖听着她微微有些露骨的话,觉得好笑极了,“漪澜,其实你挺不害臊的。”   “哼。”霍漪澜突然觉得有一种自己是小白鼠的感觉。   “不过我喜欢你的不害臊。”赫连晖却捏了捏她的脸蛋。   霍漪澜瞄他一眼,心想这个人只是学了理论而已就能将她吃得死死的,那以后技术娴熟了还得了。还是说,肉文里的男人都是有这方面的天赋的?   “漪澜,你饿了吧。”赫连晖说着便吩咐孟别端晚膳来。   因为建春是灾区,物资并不丰富,所以即使是太子殿下帐中也不过是一碗小青菜,一碟豆腐,外加一小碟卤肉。   霍漪澜赶了两天的路,都没好好吃过饭,此刻是真饿了。因此,对着青菜小豆腐,也吃了两小碗的饭。   赫连晖看她并没有任何不适,欣慰地摸了摸她的秀发:“漪澜,入夜了,不如随我出去走走?”   “好。”霍漪澜猜着他是不放心灾民,要出去巡视。   赫连晖取了大斗篷来披上,又让孟别取了一套小兵穿的厚披风来给她罩着,才带着他们出去。   建春城虽不大,却有近三十万的人口,而且邻近的都是土地丰饶的村子和小镇子,所以此次地动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幸而是春日,气温比冬末高了许多,否则定有很多人要挨冻。   赫连博虽然要和赫连晖争斗,却也没敢拿人命开玩笑,因此赈灾之事做得并不差。起码霍漪澜看在眼里的是这样,路边没有百姓流离失所,全都住在帐子里,也没有衣食短缺。   “阿晖,如今最紧要的是防着疫症罢?”   “嗯。”赫连晖应着,进了一处帐子。   “额,太子殿下?”帐内躺着的人见到赫连晖进去,却往后挪了半丈,“太子殿下,您别靠近我了,小的死了没关系,但是您得了病可不得了。”   霍漪澜凑近看了看,那人脸上手臂上都是怖人的红点,脸颊通红,眼睛都是不寻常的红色。他身边还躺着好几个人,症状都与他相似,个别还比他更恐怖。   “李叔,我已经无碍了,你不必担心。”   “可是,您之前明明得了病,还躺了好多天。您若不是那日与我接触了,又怎么会得病?您还是赶紧走吧,别又接了病气。”   “李叔。”赫连晖见那人面有慌色,点点头,“你好好养着,我走了。”   赫连晖出了帐子,环顾一圈,并没有异样,对着霍漪澜轻轻道:“我刚来建春时,遇着一伙流匪,他是头。他为了百姓,将流匪给散了,交给了我。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可惜得了疫症,我给他看过,也就这几天了,所以刚刚才来见他一面。”   “嗯。”霍漪澜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你别忧心了,这或许就是他的命。”   “漪澜,我是太子,百姓的命就是我的命。”   “你是因为百姓才不欲追究博靖王的,是吗?”   “百姓为先,大哥给我下毒的事情总有一天能讨回来,但是百姓的命若没了就再也讨不回来了。”赫连晖看着帐子间有大夫背着药箱奔来走去,会心点头。   “我懂。”霍漪澜静静地伏在他肩头。   赫连晖抱着她的肩膀:“漪澜,你既想做大树,便从接受这些事情开始罢,慢慢来。”   “我能接受的,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霍漪澜曾在电视里见过灾区状况,虽然亲眼见比电视中美化过后的更加震撼,但到底还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你能这样想就好。”赫连晖摩挲着她的脸颊,“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霍漪澜跟着他的脚步,一直往前走,渐渐地前面开始有哭声传来:“是谁在哭?”   “是失去父母的孩子,很多都才几岁,有些甚至没有断奶,连自己父母的样子都记不住。”   再往前行百步,霍漪澜就看到了一个大帐子,里面灯火通明,各种嘈杂的声音充斥着。   “你个小贱种,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爹爹又怎么会死?”   霍漪澜刚进营帐,就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揪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打得眼睛通红。而那个被打的孩子也不还手,咬着牙哭泣,她赶紧上前:“别打了。”   打人的少年却一把将她掀了出去,作势还要继续打,被孟别止住了:“太子殿下当前,还不跪下?”   孟别一声令下,帐中稍微懂点事的孩子都吓了一跳,哗啦啦跪了一地。   “漪澜,没事吧。”赫连晖没想到她那么心急,居然冲上去劝架,幸而没让人伤了她。   霍漪澜摇摇头,望向跪在地上的两个孩子:“为什么没有人阻止?”   “心病旁人无能为力,只能等他们自己想通。   霍漪澜虽然心疼这些孩子,但是也知道赫连晖的意思,听得出来他也相当无奈。她只能取了绢帕出来,递给那个被打的孩子细细地替他包扎了手上的伤口。而后,她又转向那个打人的孩子:“你这样为你爹爹抱不平,定然是个孝顺的孩子。你想想,你爹救他是为何,那是因为这是他的骨血。但是你却这般殴打你弟弟,你爹爹见到这一幕该是多么的伤心。你们是兄弟,危急之时应该互相扶持,而不是如今这样子。你若真的孝顺,就该与他相亲相爱,共同面对明天的太阳。”   霍漪澜见两个孩子都若有所思,缓缓起了身,面向赫连晖:“我们走吧。”   “嗯。”   “小哥哥,小哥哥!”那两个孩子却突然抱住了霍漪澜的腿。   霍漪澜顿时动弹不得,诧异回头。   “小哥哥,你让我跟了你吧?”打人的少年擦了一把面上的泪喊道,被打的小男孩也是一脸坚定地望着她。   霍漪澜看了看赫连晖的神色,他似也在思考,片刻过后。赫连晖在孟别耳边说了几句,孟别便上前扶起了他们:“你们想跟着小公子可以,不过要受一段时间的训练才可。而且训练非常艰苦,不是常人能忍受,你们愿意吗?”   “我愿意!”   “我也愿意!”   两个孩子的声音虽然还稚嫩,却坚定异常。   霍漪澜细细观察了他们的神色,想来他们的故事并不那么简单,但眼下不是问这些的时候,看孟别接收了他们俩,便跟着赫连晖走了。   “刚刚那两个孩子,大的叫竹赢,小的叫竹胜,他们的父亲是建春城下辖的一个县的县官,叫竹非。竹非是个很清廉的小官,因此受人排挤。在发生地动之时,他救了很多人,却将竹胜忘在了屋内,最后他冲进去将竹胜救了出来,自己却殒命了。因此竹赢才这般恨他,但都是好孩子。本都是聪慧的孩子,经你疏导便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处。”   “孟别会把他们训练成暗卫吗?”在霍漪澜看来,暗卫并不是人干的活,忠于主人是好,却没有感情,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我已经吩咐了孟别,将他们训练成顶级侍卫。他们俩本就有着不逊的身手,训练成顶级侍卫不需太久,待得他们本领铸就之时便来保护你。”   “你为何不让他们练成之后报效朝廷?”   “不可,他们因为父亲的遭遇对朝官有着本能的愤恨,将来必定不能公正处事。但是他们已认定了你,跟你是最好的结果。”   赫连晖想的比她多,比她远,也比她深刻。他既这么安排,定然有他的道理。霍漪澜听了,默默点头。   “累了吧,我们回营帐。”赫连晖见她面有疲态,拉着她的手沿着一条黑魆魆的小道往回走。   进了帐子,赫连晖床上便起了一个人,迅速地闪了出去。   “这是我的替身,是用来骗大哥的幌子。”   “但是你出去探望百姓,大家都知道了呀。”   “我前几日病了,紧急之时就是让替身去安抚人心的。大哥以为我中毒,定然以为出去探望的仍旧是替身,却不知是我真身去的。所以,绕来绕去,最终不过是障眼法。”   “嗯。”霍漪澜虽受得了病灾,但对于这些阴谋诡计却有一种无力感。   “累了吧,睡吧。”赫连晖解了她的披风,揽了她腰。   “我们,一起睡?”   作者有话要说:又收到了M美眉扔滴地雷啦,好开心(╯3╰)么么哒~~~~~~ ☆48、同床共枕(下)   “嗯,没有多余的帐子了。”赫连晖微微一笑,“你也知道建春物资紧张,就与我将就一晚罢。”   霍漪澜还能说什么,但是反正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爬到床的里侧去。   “你不脱了外衣?”   “不脱。”霍漪澜说着紧了紧衣襟。   赫连晖也不坚持,却是取了湿巾子来给她:“擦把脸再睡。”   “嗯。”霍漪澜接过来,胡乱地擦了一把,闭眼规矩躺好。   赫连晖却脱了衣裳,露出精壮的上身,就着水开始擦洗。   霍漪澜听着他好像在擦身子,好奇地睁了眼。赫连晖正背对着她,背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不知是何时受的伤。她的心揪了一下,似乎他这个太子并不好当,而她此刻才对他的过往真正好奇起来。   赫连晖感受到她的目光,缓缓回了身。   霍漪澜虽然多次与他亲密接触,但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他的身子,此时此刻也没顾上害臊,就定定地盯着他上身看。原来他真不似表面见到的那样,身子虽瘦,肌肉却是健美有力。腹上的八块肌肉分明,胸膛精壮,因为沾了水,在烛光下泛着微红的光。她的视线向上,脸部线条刚硬,此刻看来更是俊朗,那黑色的眸子看着她,带着些笑意,又带着宠溺。   赫连晖见她这般不避讳,笑意加深,放下巾子上前抱住了她:“看得还满意吗?”   “……”霍漪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大胆,臊红了脸,不禁低头。   赫连晖却不放过她,抬起她的下巴,印上一吻,另一只手从腰间探到她的胸前。   霍漪澜感觉到他胸前的触感,他眼中的光芒渐盛,她正想说什么,他灼热的唇压得更加紧,而且趁她微启樱唇之极探进了她口中,吮吸着她口中的津液。   “漪澜,你穿男装也别有一番风味。”赫连晖的吻从唇边滑向她耳畔,手上慢慢解着花扣,便露出了洁白的里衣。   “阿晖,别。”霍漪澜顾忌着这是帐中,按住了他的手。虽然傍晚时他们也纠缠了一番,但那时候她脑子里全是他,根本没注意到帐子外有人。眼下,她知道外面就守着孟别,或许还有别人,她怎么能同意。   “漪澜,我就摸一会儿。”赫连晖耐心得哄着她,一边已经解了她的肚兜,那雪白的丰盈只一会儿便暴露在了空气中。他灼热的吻顺着脖颈向下,扫过她美丽的锁骨,慢慢移到她粉红色的顶端,留下自己的印迹。   “阿晖,唔,别。”霍漪澜被这感觉压抑着,浑身都在叫嚣着要释放,但是理智压着她不能发出声音。   “漪澜,漪澜。”赫连晖眼见她情动,他此刻更是被她满面的潮红,隐忍的表情激发出了身体里的渴求。   “阿晖,不要。”霍漪澜抱住他的胳膊,“会被人听到的。”   赫连晖也知道这地方不对,沉思半晌捞了被子过来给两人盖上,吹熄了蜡烛。在黑暗中,霍漪澜就光着上半身窝在他怀里,两个人赤裸相对也不是第一次,但是感觉这般清晰的还是头一遭。   霍漪澜生怕他憋不住,闭紧了眼让自己装睡。   赫连晖倒也没叫人失望,手上不轻不重地捏着她胸前两团,头埋在她脖颈里,闻着她的香气,吻着她雪白的肩头。   “阿晖,嗯,啊。”即使是最简单的触碰,霍漪澜也觉得有些难耐,忍不住呻吟。   赫连晖知道她此刻肯定咬了唇压着声音,便将唇凑上去含住,不让她伤害自己。   霍漪澜就抱着他的腰,细腻的肌肤碰上充满弹性的肌肉,免不了要擦出火花。   赫连晖上头吻着她,手却向下滑去,扫过平坦的小腹,探进了她的亵裤中。那是无人碰过的禁地,霍漪澜因为陌生的触觉,忍不住地战栗了起来。   赫连晖在黑暗中,手上细腻如脂的感觉明晰,往里探,那柔软的地方有一道缝,再往里探,似乎温度高了一些,两片软肉顿时夹住了他的手指。   “别,不要进去。”霍漪澜勾起脚,并紧了大腿。   赫连晖被她夹得抽不出来,便缓缓地在口上转动,折腾着她的敏感。没多会儿,那儿就流出了细腻的汁液:“漪澜,你湿了。”   “啊,你不要说。”霍漪澜自然知道自己的身子发生了什么事情,羞得不能自已,压低声音埋到他怀里。这身子还真是不枉肉文女配的身份,这么快就有了感觉。   赫连晖折腾了她好一阵,最终亵裤都湿透了才放过,起身点了蜡烛取水来给她擦洗。   霍漪澜无法,只得起身,让他转过身去,就着水擦着,这异样的感觉真是蚀骨,但是又很舒服。不过她知道赫连晖定然不好受,因为她刚刚看到了他那里,顶起了一座小山。   霍漪澜擦完之后才发现,她没有多余的亵裤可以穿,一时手足无措。   赫连晖听着身后没了动静,回过身就见她披着一件长长的亵衣,一直披到大腿根部,隐约可见那隐秘地带,喉结一动,感觉下面涨得更难受了。他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她,那杵着的地方瞬间隔着裤子挤进了她腿间。   “啊,唔。”   在霍漪澜发出声音之前,赫连晖先行堵住了。   霍漪澜就被他抱在怀里,感觉着他的火热隔着略微粗糙的布料进出着,他偶尔还会发出两声难耐的低吼。今日真是擦着枪了,但愿别走火。   赫连晖托着她的臀部往上提,并紧了她的大腿,快速进出着。霍漪澜的神情已是羞愤欲死,但是却因为这极致的快感而模糊地哼哼着。   最后,霍漪澜感觉到他的裤子上一阵热,她大腿根上湿润一片,自己也到了极致,便绵软无力地挂在了他身上。   赫连晖因为这别样的释放而抱着她战栗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漪澜,漪澜,我的漪澜……”   “你快去洗洗吧。”霍漪澜反应过来推搡着他。   “好。”赫连晖在她唇边轻轻一吻,起了身子便走到开始擦洗。   霍漪澜听着他脱裤的声音,后面是哗哗的水声,想起适才的场景。虽不算真正的男欢女爱,但也就差最后一层了。   赫连晖洗净之后换了新的衣裤,取了湿巾子走过来便要给她擦大腿根部。   霍漪澜感觉到他的大手抚上来立马并紧了,不让他触碰。   “黏腻腻的你能睡着吗?”赫连晖挑眉看她。   霍漪澜怔了怔,已经被他分开了大腿,轻柔地擦了那些微痕迹。   “你暂且先穿了我的短裤吧,等明日去给你寻件干净的。”赫连晖将自己的短裤递给她,眼睛仍旧盯着那销魂地带。那里的黑色并不浓郁,而显得有些稀疏,可是肌肤却粉红细嫩。   霍漪澜眼见他目中欲光渐盛,赶紧接过他手中的男式短裤,幸而裤腰上是松紧带,不然给她也太大了。   赫连晖见她穿好,便熄了灯抱紧她的腰,让她的脑袋搁在他胸前,吻了吻她的脸颊,满足地笑着。   霍漪澜缩在赫连晖怀里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刚刚是上半身裸着相触,现在却是下半身。虽然穿了条短裤,但是赫连晖的大腿就架在她的小细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漪澜,我好高兴。”赫连晖吻着她发顶。   “你高兴什么?”   “我爱的人也爱我,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嗯。”霍漪澜的声音轻轻的,其实清醒的她并不习惯这样的表白,可是赫连晖讲话总不知含蓄。   “漪澜,你的生辰是八月初八?”   “嗯。”   “如今才四月初一,还有四个月。”   “你等不了?”霍漪澜不禁抬了头。   “不是,我爱你,即使等你十年又何妨。但是我总是愿意每日夜里与你缠绵,每日醒来就见着你,不然心里总是不踏实。”   霍漪澜懂他的意思,在黑暗中给了他一个安慰的吻:“阿晖,其实我真正还是个小女孩,还没长大呢。”   “怎么?”   “没怎么。”霍漪澜却噤了声,她如何能告诉他,其实她初潮都没来过呢。也不知道,她想要又不想要的月事什么时候才能来。   赫连晖也不深究,替她掖了掖被角:“睡吧。”   霍漪澜确实是累了,窝在他怀中闻着他独特的气息,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她幽幽醒来时,听到外间赫连晖正压低了嗓子说话,好似还有云袤原的声音。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听着云袤原竟像是在愤怒地低吼。她缓缓坐起身子,顿觉肚子疼得很。   “你醒了?”赫连晖听得里面的动静,掀了帘子进来。   “嗯。”霍漪澜忍不住按住肚子,痛得直咬嘴唇。   “你别起来,躺着。”赫连晖扶住她的肩头。   “我肚子好痛。”霍漪澜痛得泪光闪闪。   “我知道,你稍微等会儿。”赫连晖将她抱进怀中,心疼极了,但也只能软声劝慰。 ☆49、第一次啊   “等什么?”   “你……”赫连晖却微微红了脸,“你,葵水来了,自己不知道吗?”   “葵水?”霍漪澜愣了一下,她扭过头一看身后,果然下裳上一片殷红,身下不知何时垫了一块黑布,上面一片黑红。   这,她是预言大师么,昨晚上还在嫌这身子到现在还未来过初潮,结果这就来报道了,挑的时间未免太好了点。   “殿下,东西来了。”孟别从帐外递了一个包袱进来。   赫连晖接过来便递给霍漪澜:“趁着热水洗一下,赶紧换上。”   霍漪澜看他出去,便起了身,强忍住腹痛开始擦洗。   “漪澜,别洗太久,对身子不好。”赫连晖在帐外关怀问道。   “哦。”她擦了身上的痕迹,打开包袱,看着那貌似“天使”的玩意,不知该怎么下手,不禁拧了眉。   赫连晖听着里面没了水声,又等了一会儿,猜着她是好了,便进去了,却见她正皱着眉头研究那月事带。   霍漪澜抬头见他进来,吓得忙取了衣裳来遮挡。   “你不会用?”赫连晖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我第一次。”霍漪澜声如蚊蚋。即便他们亲密接触过,但说出这种话来真是害臊到家了。   “第一次?”赫连晖更加诧异了,片刻之后又笑了一下,“难怪你昨夜跟我说你还是个小女孩呢。”   霍漪澜心想他居然有这闲心打趣她,白他一眼。   “我看看。”赫连晖说着就上前来。   “不用。”霍漪澜若是在现代,大概会觉得男人拿着这没什么,但这是古代背景,而且他还是太子,多少该避讳的吧。   “你不会用,人又笨,再拖下去就血流成河了。”赫连晖不由分说取过月事带朝她腹下贴去。他摸索了一会儿,笨手笨脚地给她系了带子。   霍漪澜见大功告成,舒出一口气来。她之前想象过好多次来了初潮的场景,但是没想到最终却被赫连晖看了个始末。   “漪澜,现下是真正长大了吧。”赫连晖轻轻一笑,替她披上长袍,抱了她坐在床上。   “糗死了。”霍漪澜肚子还有些痛,白着脸埋到被子里。   “殿下,红糖水。”孟别端了个瓷碗进来,面上也是红的。   霍漪澜这下更加尴尬,连孟别都知道了。   “乖,把红糖水喝了再躺会儿。”赫连晖看着她将红糖水喝了,吩咐孟别给她弄些清粥小菜,自己却披了一件白色袍子和墨色披风。   “你要出去?”   “嗯,地动是过去了,但是给百姓重建家园才是最重要的。我惯了大哥几日,足够他回去邀功的了,也该知足。不过很多事情交到他手上我不放心,这最后一段时间我必须亲自看着,不能让他从中谋利。”   霍漪澜拧着眉沉默片刻:“那你小心。”   “嗯,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用午膳。”   “好。”   赫连晖俯下身咬了咬她的耳朵,霍漪澜的视线越过赫连晖的肩膀,正好看到孟别提着食盒进来,脸色比刚刚更红。她羞得直推他,赫连晖便啄了啄她的唇,满意地笑笑出去了。   霍漪澜坐在床上用了早膳,想起赫连晖那些话,思考半晌似乎有一些头绪了,但是也不甚明了:“孟别,此次博靖王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小姐,这些事,你还是问殿下吧。”   霍漪澜见他不欲说,也不勉强,但是她大概也猜得到。博靖王觊觎太子之位,她早知道。而且他还给赫连晖下毒,这居心真正是险恶,说明他早已不顾念手足之情了。赫连晖让着他,是因为自己正好染了病,但是建春赈灾又不能拖。   眼下,赫连晖的毒清了,建春的事情也到了收尾阶段,他自然是不能够让赫连博得了那么大的好处。虽然赫连晖在她面前那么说,但是她明白他的话语里做了保留。他此番去找赫连博,恐怕没那么容易处理,再联想到早上云袤原的语气,大概又是兄弟间的一场硬仗吧。   霍漪澜在床上躺得腰疼,看到床头柜上放了本书,便坐起身子取过来。她翻看了几页,因为是文言文,看得有些吃力,但看懂还是没问题的。这正是一本兵书,讲的是以退为进的计策。   赫连晖和人用计的那一幕会是怎么样的呢?霍漪澜不禁想。继而她又想到了湘语郡主,湘语郡主作为一个女子,随随便便的手段都能折腾得王小将军府哑口无言,遑论赫连晖这种从小在皇宫的尔虞我诈中长大的皇子了。   她这么想着,便放下了心。   “漪澜。”   霍漪澜正看着书,赫连晖笑着回来了,心情不是一般好。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也说不上高兴不高兴,但是出了一口恶气。”赫连晖揽过她的腰肢。   “怎么,捉弄到博靖王了?”   “非也,我好歹是他弟弟,哪能捉弄他啊。”赫连晖顿了顿,“大哥的得力副将洪泰郎赈灾还带了个宠妾前来,结果今儿一早发现他那小妾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然后?”   “他气不过就逼问那奸夫,结果那奸夫将大哥也拉下水了。大哥一气之下将那奸夫给杀了,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做贼心虚。洪泰郎本也不是什么忠良之人,在我查看账册之时装作不经意地露了些马脚出来,正好让我给逮着了。大哥此番是丢了人心,又损了威望,眼下他已经快马回京请罪去了。我之前就发现灾银有问题,知道是大哥干的好事,奈何一直没找着证据。今日正好帮了我大忙,赈灾之事也真正可以解决了,后续只需交给袤原就好了,你说我高兴不高兴?”   “那真是好。”霍漪澜咯咯笑着,眯着眼睛想了想,“你的意思是你也能回京了?”   “嗯。但是大哥回京请罪,四弟定然要大做文章。父皇最不喜看兄弟相残的局面,所以我还是不回去凑热闹了。等过两天再回,趁着这空档,我带你出去走走。”赫连晖笑着揉她的腰。   “其实你是坐山观虎斗,待得他们斗得筋疲力尽之时就回去做那渔翁吧。”   “漪澜,你很聪明。”赫连晖欣慰一笑。   霍漪澜“嘁”一声,这种事情嘛,不用想也知道。   “漪澜,肚子还疼吗?”   “喝了红糖水,又躺了一会儿,好多了。”   “嗯。”   正是午时了,孟别已经吩咐人上了饭菜。   “去叫袤原来一起吃。”赫连晖对孟别说了,转身笑着抱霍漪澜下床,给她围了厚厚的披风,“别着凉。”   “都春天了。”霍漪澜嗔道,但是因为刚从被窝里钻出来,身子确实觉得有些凉,便没拒绝。   只半盏茶的时间,云袤原便来了,笑笑抱拳:“太子殿下,霍姑娘。”   “云大哥,等过不了多久,我们两家就能结成亲家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霍漪澜在几子边坐着。   “阿岫跟明泽成了?”云袤原惊诧道,“我在建春待了一个多月,都没顾上跟家里通信呢。”   “娘亲说了等出岫及笄就上门提亲,不过私底下肯定已经跟云夫人谈过了。”   “嗯,阿岫的生辰是四月十五,提亲之后准备个把月。等到她成亲的时候,我正空闲,时间倒是刚好。”云袤原自顾自算计着时间点头。   霍漪澜盯着他黑黑的脸,忽而想到了什么:“云大哥尚未娶妻吧?”   “袤原常年跟我在外奔波,跟我一样,婚事都耽搁了。”赫连晖先云袤原一步说道。   “唔。”霍漪澜装模作样地点点头,“阿晖,他好像比你还大几岁吧,该给他找个媳妇了。”   赫连晖看她眼珠子滴溜溜转,就知道她心里在合计着什么,正色道:“怎么,漪澜心里有人选了?”   “我前几日在凌府认识一姑娘,既美丽又可爱,我可喜欢了。”   “哦,她叫什么名字?”   “殿下……”云袤原见赫连晖居然和她一唱一和的,而且他猜着霍漪澜定要说妩姜公主,不满地出声。   霍漪澜直接忽略了当事人的表情,继续道:“她叫妩姜,虽然是个异族姑娘,但是胜在心地善良,而且对云大哥仰慕已久啊。”   “哦,原来是妩姜公主啊。”赫连晖摸摸下巴,做恍然大悟状。   霍漪澜本想继续接话,结果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妩姜,公主?”   “是啊。”赫连晖刮刮她的小鼻子,“想给人牵红线,结果连人家身份都没弄清楚。”   “呵呵。”霍漪澜讪笑,她看出妩姜是高门大户的姑娘,却没看出来居然是公主。她拧着眉想了想:“她既是公主,那怎么单独在外跑呢?”   “妩姜公主是当初我和袤原出使大金时认识的,她早跟大金汗王求了要招袤原做驸马,但是袤原不愿意,我们就回来了。但是想不到的是,她后来居然从大金皇宫逃了出来,一路追到了建春。这不,袤原赶她也不是,收她也不是,就支开她,让她找你来了。”   “原来是这样。”霍漪澜点点头,片刻后转向云袤原,“你为何不接受她?”   “我是云家独子,怎么能做大金驸马?”云袤原瞪眼。   霍漪澜不禁白他一眼,不过云袤原到底是权贵公子,有这心思也不为过。而且云家定是要传人血统纯正的,况且到他这一辈已是三代单传。这么想来,妩姜公主,恐怕要失望而归了。   云袤原见霍漪澜白他,略微委屈,低了声音求助赫连晖:“殿下。”   赫连晖干咳一声:“漪澜,你别折腾他了,这事涉及两国邦交,不是牵了红线就能成的。”   “哦。”其实霍漪澜也不过一时兴起,毕竟她和妩姜公主也不熟,而且关乎邦交,她就更不能插手了,只能看妩姜公主自己的了。   “袤原,你好好安排建春的事情,我带漪澜出去游玩两天,三天后在恭谨镇汇合,一起回北都。”   “是。”云袤原单膝跪地,领命抱拳。   “你我多少年的兄弟情义,漪澜也不是外人,你别整日跟我君臣礼仪的。”赫连晖将他扶起来,示意他继续用膳。 ☆50、还是肉文     云袤原听着他的口气,似乎霍漪澜的未来太子妃之位已是板上钉钉了,但是皇后那边还有诸位大臣们会善罢甘休吗?   用膳完毕,赫连晖就命孟别牵了一匹马来,抱着霍漪澜上马,悄悄地抄小道离开了建春。   虽然赫连晖说是带霍漪澜出去游玩,但是霍漪澜知道,关键时刻,游玩不过是借口,他肯定有实事要办。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但是他不说她就不问。   霍漪澜任赫连晖拥着坐在马上奔跑了一个时辰,这路况有些奇怪。出了建春之后并没有上官道,而是过了一条窄窄的泥路,趟过一条十丈宽的长河,然后又钻过两处山谷,最后从一条狭长阴仄的山道穿出去,亮光才重新笼罩上来。霍漪澜本以为能见大太阳,结果却发现已是黄昏了。   赫连晖出了山道之后取了些水给霍漪澜用了,替她揉了揉因为骑马而酸痛的腰:“漪澜,你身子骨略弱,还需练练才好。”   “唔。”霍漪澜见他面上细汗遍布,取了绢帕给他擦着。   赫连晖与她一同站在河边的土坡上,夕阳的余晖从云间洒落在他们身上,昏黄映上绯红的面颊,山风过耳,他顿觉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   “阿晖?”霍漪澜见他一直盯着她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赫连晖牵过她的手,骑马往左侧的土路上去,一拐角就上了一座小山。半盏茶时间过后,已是半山腰,眼前却是一条修葺整齐的石径,约一丈半宽。   “殿下。”有人就在此处候着,见到了赫连晖便上前来。   赫连晖听得声音,翻身下马,顺便抱了霍漪澜下来,走到那人面前:“师兄,这是漪澜。漪澜,这是我师兄,许凤白。”   “师父已等你良久。”许凤白瞅了霍漪澜一眼,只顾和赫连晖说话。   “漪澜,我背你。”赫连晖见她腰酸背痛,走着路也是一歪一斜的,很是心疼。   “殿下。”许凤白的声音分外不悦。   “不用了。”这山里青黑一片,虽然霍漪澜看不清楚景色和人面,但是听得出来这是别人的地盘。尽管那许师兄恭敬地叫赫连晖一声殿下,赫连晖还是处于小辈的位置,不能忤逆。他那位师兄对她还有莫名的敌意,她若再让太子殿下背她,恐怕只会更令人不喜。   “漪澜。”赫连晖端详着她疲惫的面庞,其实是他不对,明知她来了月事,身子很虚,还要带她上山。   “我能走,你若着急,可以自己先上去,留个人给我领路就行了。”霍漪澜瞄了一眼许凤白身后的几个小童。   赫连晖似是看出她心中的顾忌,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往上走。   走了一阵,眼前出现了一处宏伟的建筑组群,灯火通明,入口石阶处立着高高的横石牌坊,上书“衡公台”。这是什么地方?霍漪澜发现离了北都,她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即使是原文里也没提半点,她心里顿时有些慌。   赫连晖感觉到她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抱紧了她,在她耳边道:“坚持一会儿,见了师父我们就去休息。”   衡公台还真若一个大的石台,一百多级的石阶上去,是一座又一座的古风建筑,就像是一座平顶的金字塔上面摆了小半个宫殿。   上了台顶之后,赫连晖才将她放下,见她面色苍白,大手捧了她的面:“漪澜,不必慌,有我在。”   霍漪澜不知他要带她来做什么,但他神情庄重,便点了点头,跟着他向内走去。   进了一处屋宇,便见里面点满了长明灯,霍漪澜见长明灯的底托上也是一朵海棠花,只不过和之前所见的有些不一样,可又说不出是哪儿不一样,微微诧异。可惜没带小瑞子出来,否则让它辩一辩就知道两处的区别了。   “师父。”赫连晖牵着霍漪澜在堂前站定,屏风后面便转出了一位老者,却是坐在了一辆木质轮椅上。他面色粉白,雪白的胡须长至胸前,眉毛也是白色,都垂了下来,看起来是慈祥的模样,眼底却有厉色。   霍漪澜感觉手上紧了紧,随即跟着叫道:“师父。”   “老夫姓瞿名祖,你可唤我一声瞿先生,或者你叫我衡公也行。”   霍漪澜微微惊讶于他的不待见,却是温顺地唤了他一声衡公。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姑娘?”瞿祖瞟了赫连晖一眼。   “是。”   “你们不合适。”瞿祖抖了一下长须,皱着眉。   “师父,我今生非她不娶,只愿有她一个。我来,只是告诉师父一声。”   “其实你也是心里没底,来这儿让我做个准备吧。”瞿祖毫不留情面,霎时戳破赫连晖的心思,“殿下,你既要得那高位,就该知道有些东西是必然要舍弃的,比如情爱。你如今为情爱所累,不是你的错。但是当断则断,你心里最是清楚。”   “师父,正如你所说,我的意思就是让你做个准备,但是我对她的情意不会变。或许计划微受影响,但是我不愿为了那份完美的计划舍弃她。我从未求过师父什么,只这一件。”   “呵呵,你既下了决心,去求你父皇便是,来跟我说什么。”瞿祖冷哼一声。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对我的栽培不能辜负。父皇那里不打紧,但是师父这里我却要顾上。”   “殿下,计划已定。”   “师父。”赫连晖突然跪下,“师父,我不愿做你,也不愿做父皇那样孤独寂寞的皇帝。天下大权,我不会舍弃,但是这一点上我也不会退让。我要她,我也就只要她一个而已。”   “但是只她一个,就足以影响了我布好的局。”   霍漪澜听着心惊不已,她似乎是成为了赫连晖师父局里的棋子,她竟不经意间就成了人家的棋子还不自知。   “师父,还有千万种方法,为何一定要牺牲我的情感?”   “要做帝王,情感最是要不得,你父皇当初就是太多情才留下诸多弊病。”   “但是最终外祖还不是散了家财,辞官隐居。”   “若是你母后不死,恐怕后来就是一场大乱吧,这些事情,你比我清楚。”瞿祖话说完,推着轮椅转到了屏风后面,“凤白,你领他们去休憩,这件事下次再议。”   出了主楼,赫连晖只是紧紧握住了霍漪澜的手,没有半句话,她也就沉默不语。   赫连晖在衡公台有自己的住处,霍漪澜却需住在客房。许凤白大概也是故意,给她安排的住处离赫连晖很远,几乎眼睛都望不到。   赫连晖吩咐人给她送了膳食,看着她上床休憩他才走了。   夜里,霍漪澜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如今文里的走势越发不明朗,那个无良的齐雅茜大大也不知是不是还在没心没肺地谈她的恋爱,所以越发神展开了。现在这是宫斗文?宅斗文?还是江湖文?好像都搭上一点边,但好像也没什么大的关系,真是讨厌。   忽而,外屋一阵风过去,蜡烛灭了。因为这边几乎没有人住,霍漪澜便在外屋点了一支蜡烛壮胆,没想到却黑了。   她坐起身子,正思考着要不要去点亮,脑后一痛,随即有人揽了她的腰带着她出了门。   霍漪澜虽是被敲了一记,却神奇地没有晕过去,只是浑身都没有力气。她微微睁了眼,劫她的男人脸上遮了黑布,看不出模样。她也不敢乱动弹,因为这人正携着她在一棵棵大树的树顶跳跃,生怕一叫嚷,他径直将她扔下去了,那可是不死也要半残。她第一次领教轻功,却没想到是在被人劫持的时候。   男人停下来时,眼前是一处山洞。霍漪澜赶紧闭了眼,感觉到他快步进了洞中,一下子将她扔在了绵软的床上。   一只手在她脸上拍了两下:“现在就长得一副祸水模样了,以后不知要祸害多少人呢。干脆我替太子殿下绝了这后患,也让师父安心。”   霍漪澜顿时心里大惊:他要杀她?她该怎么办?她正思考间,那只手却移到了她胸前,开始粗鲁地扯她的衣襟。她想要避开,可是手上无力,暗暗叫苦。   原来这文不是宫斗不是宅斗,更不是江湖,照旧是一篇肉文。   “怎么,醒了?”男人发现她眼皮跳动,捏住了霍漪澜的下巴。   霍漪澜睁了眼,决计还是拖延时间比较好:“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用管,你只需记得,我会是你第一个男人。”   “你动了我,下场会很惨。”   “很惨?”男人眼睛眯起,尽管眼睛以下的部分被遮挡,霍漪澜还是感觉到他嘲讽似的笑了笑,“呵呵,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以为你被人给污了,太子殿下还会要你?而且太子殿下绝不会因为一只破鞋跟我翻脸,我们是什么情谊,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你胆子很大。”霍漪澜猜着这个人跟赫连晖关系不错,而且性子自负。   “呵呵,小美人。我胆子是很大,不过呢,话说得再多也没用。看你这副样子,定是非常美味。”男人已经解了她衣襟前的花扣,露出了淡蓝色的肚兜。 ☆51、青涩挑逗   霍漪澜顿时急了起来:“我来了葵水。”   男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葵水?”   “对,你赶紧送我回去,我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呵呵,葵水算什么?我最喜欢玩这个了。”男人压低声音靠近她,在她耳边喷着热气,开始扯她的下裳。   霍漪澜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癖好,可是她被他压在床上,浑身又无力,雪白的肩头已经露了出来。她狠狠地咬着下唇,希望疼痛能够激起身上的知觉。   男人却以为她要自尽,捏住她的下巴,伸了两根指头进去撬开她的唇齿。   霍漪澜被他手指上的味道呛得难受极了,猛咳一阵。   男人就看着她咳得满面通红,一边仔细端详她雪白的肩头,还有肚兜裹着的浑圆,他几乎能想象出扯开之后的春光。   霍漪澜咳完之后,却发现身上有了力气,也有了知觉。想来是男人给她下了药,而他手上沾了解药,手指探进嘴里恰好给她解了毒。   男人看她不动了,将手指抽出来,伸了手就撕她的肚兜。   “啊!”   布帛断裂声伴着男人的惨叫,可过了一会儿就没了声音。   霍漪澜看着他后心插着的袖箭,赶紧捂上胸口,幸好她袖子里藏了袖箭跟迷药,不然还真的任人宰割了。   她起身胡乱穿了中衣,走到男人身边将袖箭拔了出来,他后背上顿时血流如注。霍漪澜不欲救他,踹了他两脚就朝外跑去。   跑出山洞之后,眼前却是参天树木高耸,一片漆黑,这时候霍漪澜心里才觉后怕,这衡公台太恐怖了。她站着吹了一会儿风,脑子是清醒得很,看了看手中沾了血的袖箭,听到那边隐隐有水声便朝着山洞左侧走去。   果然,扒开一茬枯草之后是条小溪。霍漪澜洗了袖箭,擦了把脸,沿着小溪向下走去。   她没有方向感,只能在漆黑的夜色中一路疾走,一直走到天边泛出了鱼肚白也没见到衡公台的影子。   她不能往回走,即使前方是未知的地方,她也只能强撑着身子一路向前。小溪也不长,一段过后就汇入了一条大河,她就继续沿着大河走。   终于,走到近黄昏,她眼前晕晕的,就要摔倒,却似乎是看到了赫连晖着急的眉眼:“阿晖。”她伸出手想抱他,身子却一软倒在了地上。   “漪澜!”赫连晖抱着晕倒的霍漪澜,双眼通红。   “殿下,先带她回去。”许凤白见赫连晖只是抱着她,低声劝慰。   赫连晖沉默半晌,抱了她上马,赶回衡公台。   赫连晖抱着她,见她嘴唇上有血痂,隐约能看到她脖子上青紫的痕迹。他到了房间就脱了她的衣裳,果然看到她肩头也有伤,赶紧命人烧了热水来。   赫连晖将她衣裳脱尽,放进浴桶中,自己也跳进去,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一味地抱着她。   今日一早,瞿祖就将他领到了操练场,还一直不让他见漪澜。他眼皮就跳了一个早上,终于回来了却发现房门大开着,漪澜却不在房间里,外裳也胡乱挂在那边就知道出事了。他在整个衡公台都找遍了也没发现她,紧急调了狼狗出来一路寻出去。   他没想到,师父居然会做这种事情,果真是不择手段。   “阿晖。”霍漪澜幽幽醒来,发现自己全身裸着泡在热水里,而赫连晖紧紧抱着她,眼神阴骘。   “你,你怎么样?”赫连晖听到她有气无力的声音,着急地捧着她的脸。   “我没事,但是我来了葵水,怎么能在水里一直泡着。”霍漪澜面色惨白,吃力一笑。   “对不起,我忘了。”赫连晖这才如梦惊醒,“哗”一声抱着她出了浴桶,果然水里微微有红色。他手忙脚乱地取了干布来给她擦身子,给她换月事带,又伺候着她穿衣。   “阿晖,你别急,我没事。”霍漪澜催促着他换上干衣服。   赫连晖本想抱她,却见自己身上湿淋淋的,讷讷地换了衣裳才上前抱她。   霍漪澜抱着他的脖颈,缩在床上,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颤抖:“阿晖,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赫连晖想起瞿祖的作为,是一阵后怕,慌乱地吻着霍漪澜唇角。   霍漪澜听着他温暖的声音,却忍不住落下泪来。   赫连晖只得吻去她脸颊上的点点泪珠,指腹滑过她脖颈上细腻的肌肤,心如刀绞。   霍漪澜控制不住自己的哭泣,只能轻颤着身子咬住他的肩膀,只有他身上阳刚的气息才能微微安抚她的心:“阿晖,我好像杀了人。”   “他该死。”赫连晖眼神一暗。   “你看到了?”   “嗯。”赫连晖想起他进入山洞时见到霍漪澜掉落的手绢时的心惊,还有那失血过多而死的男人时的安心。他就知道,他的漪澜,没那么容易被欺负。但是,他不敢想象,若是漪澜遭了折辱,她会怎样。   “那男人是谁?”   “是吴师兄,他,以前跟我关系很好。”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你师父,又在做什么?”   “我……”   “殿下,师父请霍姑娘过去一趟。”赫连晖正要说话,许凤白的声音在外面不咸不淡地响起。   “我们去见师父。”赫连晖抱着她起身,听得她肚中轱辘辘叫,却还是先吩咐人端了膳食来。   霍漪澜虽觉得让长辈等她很不敬,但是肚子里饿得慌,若是待会儿讲着话饿晕过去才是尴尬,便埋头狼吞虎咽。   “漪澜,别急。”赫连晖自己只随便吃了一点,凝视着她难看的吃相,微微笑。   待得霍漪澜吃完,听到门外一阵嘈杂声,一会儿就有人进来了,是瞿祖。   瞿祖进门来就看到赫连晖正宠溺地给她擦着嘴角,见到他时面上的暖色顿时敛去,目中俱是寒光。   霍漪澜陡然发现屋内气温降了好几度,感觉到赫连晖的怒气,扯了扯嘴角却说不出半句话。   瞿祖站了一会儿,稳稳地推着轮椅到霍漪澜跟前,却是艰难地起身扑通一声跪下了。   “衡公!”霍漪澜一惊,从位置上腾得站起来。   “霍姑娘,是老夫混账了。但是此次一事让我认清了姑娘的实力,老夫再不会阻挠您跟殿下的事情,太子妃之位非您莫属。”   霍漪澜听着他跟她道歉,讲话还用敬称,可是语气仍旧是不卑不亢,回头诧异地望向赫连晖:“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你先起来吧。”赫连晖上前扶他。   瞿祖却将他的手推开,朝着霍漪澜磕了三个响头:“第一个算是为老夫有眼不识泰山,第二个是为混账事道歉,第三个是因为姑娘注定今生尊贵无比,老夫折服。”   霍漪澜被长辈磕了三个响头,而且就连赫连晖对他也是毕恭毕敬,顿觉自己折寿了,顾不上吴师兄的事情上前搀了他起来。   “衡公,小心你的腿。”霍漪澜扶着他重新坐回轮椅上。   “霍姑娘看似纤弱,实则有急智。而这样的姑娘,对自己人无二心,对敌方却能用尽心智。对于太子,最合适不过了。”瞿祖坐在轮椅上,缓缓道,“原先是老夫有眼无珠,还请姑娘见谅。”   “所幸我也没受什么伤害,衡公不必自责了。”霍漪澜现在算是知道了,原来吴师兄是他安排的,难怪赫连晖初时会心寒得发抖,见到他时又满身的怒气。   瞿祖点了点头,推着轮椅转身出去了。   “没想到是因祸得福。”赫连晖看着他的背影,抱住霍漪澜的腰肢。   “我得什么福了?”   “师父认可你了,这样,我们之间的阻碍会少很多。”   “可是我杀了他徒弟。”   “你并没有杀死他,他只是中了迷药晕了过去。虽然流血过多却不致死,他死了是因为而后又有人给他补了一刀。”   “是谁?”   “暂时还不知道。”赫连晖吻吻她的额头。   二人温存了一会儿,许凤白敲门进来了:“霍姑娘,这是你落在洞中的戒指,原物奉还。”   霍漪澜一看,不就是之前小瑞子给她的戒指嘛,她刚刚就发现不见了,没想到是掉在石洞里了,从许凤白手中接过塞到了袖子里。   “姑娘为何不戴上?”许凤白皱眉问道。   “为何要戴上?”霍漪澜惊诧于他的大惊小怪。   “不戴也好,这戒指太招摇。”许凤白似是自言自语,说完便走了。   霍漪澜还没来得及思索,赫连晖却抱住了她的腰:“漪澜,今晚和我一块儿睡吧。”   “好。”虽然说衡公不会再害她,但是难免还有别人怀了坏心思,反正和赫连晖一起睡,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反而比较安心。   赫连晖欣慰一笑,解了她适才临时穿起的外裳,抱了躺在床上:“漪澜,拥你在怀,才是我最安心的时刻。”   霍漪澜回抱住他的腰身:“我也是。”   “漪澜,肚子还疼吗?”   “不疼。”霍漪澜的小脑袋在他胸前摇了摇。   赫连晖抬起她乱动的脑袋:“漪澜,你快点长大行吗?”   “这又不是我能做主的。”霍漪澜撅了嘴。   “到处都长大了,就是年纪不到,哎。”赫连晖故意叹了一口气,手却不老实地探到了她胸前。   霍漪澜听着他叹气,不禁扶额,却抬了头,舔了舔他的唇,算是安慰。赫连晖也不动,任由她舔着,这温暖软软的触感让双方都是一阵心动。霍漪澜舔了一会儿,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将舌头滑进了他微启的唇。   霍漪澜难得主动,赫连晖自然不会破坏这气氛,但是她居然用唇贴上了他的喉结,舌尖抵在那里婉转舔舐。   “漪澜……”赫连晖感觉浑身燥热,血气直冲脑门,下面因为她青涩的逗弄胀得难受极了。 ☆52、勾引太子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把她扑倒的冲动。但是偏偏偶尔还有一阵快意往那儿冲,布料上已经渐渐显出湿意。   其实霍漪澜是故意的,仗着他不能动她,看他目中通红,更是有一种成就感和快感。   赫连晖强忍片刻,终于理智败下阵来,手按到她肩膀上,大力抚过,继而转到她胸前,扯掉了她的里衣和肚兜。   霍漪澜这才意识到她恐怕惹祸了,她想退开,但是赫连晖辗转吸吮着她的唇瓣,纠缠嬉戏怎么也不肯放。他的大掌包住一只椒乳,揉搓着,那浑圆软嫩的触感教他一碰便不愿再放开,几乎失去理智。   赫连晖的爱抚带着满腔的热情,顺着起伏处向下,按着她的细腰。霍漪澜只觉他身上滚烫,贴合着她的身躯留下一阵阵酥麻,惹得她呼吸不畅,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怎么,点了火就偃旗息鼓了?”赫连晖咬着她的耳朵。   霍漪澜臊得小脸通红,但是他的揉捏令她十分舒服,手指按压处几乎让她骨头里都泛出舒爽来。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大脑里却一片空白,她敏感的身体在他的挑逗之下已有了反应。   赫连晖看她动情至此,连话都说不出,指甲刮过她胸前的樱红:“漪澜,你还太嫩了。”   “阿,阿晖。”霍漪澜感觉到胸前的刺痛,神智似乎清醒了一点,可是他居然带了她的小手去触碰下面那胀起的物什,吓了一大跳。   “嗯?”赫连晖咬了咬她的鼻头。   “我错了,可是你也知道,不合适呀。”霍漪澜声音软软的,一边以自觉不着痕迹的方式将手抽回来。   “明知道不合适,你还勾引我?”赫连晖啃她的下巴。   “我错了,你别捉弄我。”霍漪澜心虚地低下头去。   “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   “阿晖。”霍漪澜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赫连晖无奈,忽而眼睛一闭一睁,笑了:“身子是不合适,但是有地方合适。”   霍漪澜看到他眼里似乎有火苗在蹿动,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阿晖,我再也不敢了。”她面上谄笑着,往床的里侧退去。   赫连晖怎么会让她如愿,抱紧了她的腰,箍在身侧,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按到下面。   “啊。”霍漪澜的手被烫到了,纵使隔着一层布料。   “漪澜,你点了火可得负责。”赫连晖解了自己的腰带,将她的小手带着探到里面去。   “阿晖,我知道错了。”霍漪澜使劲地把手往回抽,可是赫连晖的手劲很大,已经将她的小手按在了他硬起的物什上,热热的,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弹性。   “漪澜,现在知道错了也已经晚了。”赫连晖带着她的小手在自己那里上下搓了几下,那细嫩的掌心触到火热,他舒服得一阵低吼。   霍漪澜此刻是臊得不行,加上那陌生而淫靡的触感,想死的心都有了。   “漪澜,乖乖的,不然我很难受。”赫连晖含住她的耳垂,一条腿架在她腰上,不让她逃开。继而将她两只手都按上去,包住自己,上下动起来。   霍漪澜发现手心里不仅烫,还黏黏的,逃不开躲不了,只能任由赫连晖带着她动作。她看不到那里的景象,可是手却感受出了那硕大。她顿时想起来,好像肉文里的男人那里都是又粗又长,而且还一夜多少次都不会坏,该不会赫连晖也是这样吧。   虽说她这身子也天赋异禀,可是对于他这个,到时候真的不会被玩坏么。   赫连晖看她苦着脸,以为是受了教训委屈的,安慰地吻着她锁骨和肩膀,上面遗留的青紫痕迹,再加上他留下的暧昧红痕,看着居然有彩色织锦的感觉。   霍漪澜手上被动地动着,身上还被揩光了油。而且赫连晖好像很喜欢咬她胸前两点,来回舔舐,怎么也不腻烦。   突然,赫连晖就含着她一朵柔软,大张着嘴吞吐起来,进去出来,湿热粘腻的感觉激起了霍漪澜身上的欲望。   霍漪澜发觉身下一阵暖流溢出,不知是那令人羞涩的汁液还是葵水。而且那暖流还一股接一股,源源不断,她几乎要怀疑那脆弱的月事带都经不起这分量了。   “漪澜。”赫连晖抬头见她面色潮红,居然在这样的挑逗下就独自到了极致,有些愤愤然。他紧握她的手腕,上下的速度快起来。   霍漪澜发觉摩擦的速度快起来了,手心的灼热温度越来越高,最后一阵滚烫的粘稠的汁液喷射出来,灌满她整个掌心,而且她觉得她肚子上好像也有。正好赫连晖的手也松了,她顿时抽出手,掀了被子。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那玫红色的玩意顶端还冒着乳白色,偶尔还跳动两下。她心头一慌,连忙拉了被子来盖好。   赫连晖高峰下来之后,见到她这样,笑着眯了眼,还回味着刚刚的滋味。光是她的小手就足以让他销魂了,若是换个地方,嗯,那定然是欲仙欲死。可惜,她还小了点,赫连晖笑着揉搓她胸前泛着粉红色的两团,顶端两点因为他的捻弄就如两朵红梅。   “你。”霍漪澜发现他经这愉悦过后,还很有闲心地招惹她,打落他的手。   赫连晖立时捉住了她的手,看她掌心一片污秽,还有摩擦留下的红痕,心疼不已。他起了身子,吩咐人送热水进来,给她擦了上身,擦了手,自己也洗过一遍。   因为他的恣意,床单也毁了。他思考半晌,走上前:“漪澜,困吗?”   霍漪澜被他这样折腾,累是累,但是睡意全无,愤愤瞪他。   “那我带你去观星吧。”赫连晖不由分说,给她穿了衣裳,围了斗篷。他自己只随便披了件衣裳,将霍漪澜打横抱起,出了房间。   “你带我去哪儿?”霍漪澜被他抱在怀里,掠过几处云松的顶端,耳边风呼呼的,刮在脸上也不疼,毕竟春天都过去一半了。   “观星当然是观星台了。”赫连晖说毕,突然直线下降。   霍漪澜尖叫一声,脚下忽地踩到实处,低头一看,已是站在了一座高台上。   赫连晖拥着她坐在观星台上,紧了紧她的斗篷,指着北天中央最亮的那颗:“漪澜,你猜,那是什么?”   “北极星!”   赫连晖笑了一下:“倒是聪明。”   “因为它最亮嘛。”霍漪澜概念里最亮的星星就是北极星,没有其他。   “紫薇宫代表中宫,你知道吗?”   “知道一点点。”   赫连晖点点头:“朝中都说父皇身子渐差,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所以大哥和四弟蠢蠢欲动。殊不知,紫薇宫没有半点异相,父皇的位子还能坐很久,他们实在太心急了。”   “星象,真的能够相信吗?”在霍漪澜看来,星象很玄乎,对于这一类东西她从来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星象,其实是世人最好的写照。虽有人定胜天的说法,那说出这话的人怎可知那不是星象蕴藏的奥秘。毕竟星象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不是?”   “嗯。”霍漪澜点点头。   “漪澜,我和几个兄弟都不亲近,和我最亲的亲人,现在只有父皇,我并不愿与他生嫌隙。所以大哥和四弟的事情,父皇自己能够解决,我便不插手。”   “也好,省得你背上杀兄的罪名。”   “罪名我不怕,只是父皇如今也老了,我不想让他失去最后一个可信任的人。”   “你父皇信你,他不信皇后,不信云贵妃吗?”   “皇后和贵妃身后都有着强大的势力,当初嫁娶也是因为家族的缘故,后来的宠信,也未必会有多少的情意,不过分别是孩子的爹娘罢了。”   “如此。”霍漪澜低头。   “漪澜,我在深宫中长大,初时虽有母后陪伴,但是并不交心。待得母后去世后,父皇便将全部的心血放在了我的身上,他曾经说过,他想要的儿子,其实只有我一个而已,其他的,都不过是势力权衡的产物。”   “这话说得好冷血。”霍漪澜倒抽一口凉气。   “我当时也这么觉得。”赫连晖沉默片刻,“现在想来,父皇也有许多不得已之处,所以我不愿伤他的心。”   “大概这就是身处高处的悲哀。”   “漪澜,我跟你说过,跟师父说过,我只要你一个,虽还未跟父皇提,但是他大概是会同意的。”   “他,会同意?”霍漪澜一直以为他根本不会再对其他人说。   “父皇曾经试探过我的态度,他问我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皇后。”   “你怎么回答的?”霍漪澜心里在打鼓。   “我说,我要的不是皇后,而是一个妻子,一个爱我的,我爱的的女人。”   “那个人,是我吗?”霍漪澜抬起头,望进他眼底。   “是你,只能是你。”赫连晖语气坚定,低头印上她的红唇。   霍漪澜感觉到他的吻带着别样的柔情,还有从心底里溢出来的情意,这样温暖的感觉,从舌尖浸入,渐渐蔓延开来,充斥到全身,最后逐渐凝聚,暖暖的全都蓄到了心房。   赫连晖与她说这些话,不只是想令她安心,更是给自己一个目标。他需要强大,如今的强大是父皇和师父给的,从今天起,他要将那些全都变成自己的。   霍漪澜似乎是感觉到了他有些不专心,睁了眼。   赫连晖心中定了之后,望着她红润的红唇在暗夜里娇嫩欲滴,仿佛是为了犒赏自己,啃住她,缓缓地舐咬。然后,长驱直入,搅乱她口中细碎的嘤咛,搅乱她的心扉,然后再拼起来。她是他的,他是她的。他将自己的心给了她,不会再给别人。他想起师父说过的话,他相信,他的漪澜,会同等回报他。   夜里,星光闪烁,清冷的凌晨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冷,但是心底里是暖和的,因为有身边的这个人陪伴。 ☆53、太子吃醋   第二天正蒙蒙亮的时候,霍漪澜被一只虫子给搅了美梦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观星台上,身上盖着斗篷和赫连晖的外衣,赫连晖却不知所踪。   她听着身后似有嘈杂声,站起身子,扶着栏杆眺望,却是赫连晖住处起了火。她着急起来,隐约能看到赫连晖一袭白袍,负手立着,他身前跪了一地的人。   大火很快被灭了,赫连晖跟前却陆陆续续跪了更多的人。衡公在他身侧,大手一挥,随即跪着的人有一半被拉了出去。   霍漪澜猜着那些是放火的人,幸好昨夜他们在外,不然极有可能要遭人毒手。   赫连晖很担心让他留在观星台上的霍漪澜,经常会回头看,回过身见她遥遥站在高台上,足尖一点,已迅速到了她跟前。   “阿晖,发生什么事了?”霍漪澜见他快速掠进来,抱住他的腰。   “将计就计,清理门户。”赫连晖说得非常简洁。   “你已经知道有人要来放火,所以你才带我避了出来?”   “是,只可惜我那个替身,一只手废了。”赫连晖愤恨道。   “他们下药,放火?”   “是。”   “是什么人?目标是你还是我?”   “是吴师兄的一些亲眷,师父收留他们住在山里。大概也是知道了前天夜里的事情,是以来报仇了。”   “吴师兄咎由自取,而且人也不算我杀的,难道他们不知道吗?”   “他们知道,但是丧心病狂起来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不过眼下,师父已经将他们处理了。”   霍漪澜心里很沉重,点点头。   赫连晖见她这般,将她拥进了怀中。其实他告诉她的不过是冰山一角,那些人是吴师兄的亲眷不假,实质上却是衡公的心腹,永远不可能为他所用。反正他们也是真正想加害于他,所以他防患于未然,眼下就设计除了他们最好不过。这是他和衡公之间的争斗,不过他不欲漪澜知道。衡公虽是他师父,却一直有其他心思,他不能总凭着他对母后那一点歉意来做事。而且她那个戒指,貌似也有猫腻,他还需找人查证。   这次来衡公台,虽然很多事情超乎他意料,却及早将弊病发现了,总比将来被打得措手不及要好。   霍漪澜见他沉默,摸了摸他的眉眼:“阿晖……”   “我没事,我带你去用膳,待会儿再去操练场检阅一番,我们便回恭谨镇去。”   “好。”霍漪澜的小手握在他的掌心里,分外温暖。   用过早膳后,赫连晖便领了她去看了藏在深山里的操练场。   操练场中间是个方形的高台,南北长达五十丈,东西约三十丈。   霍漪澜和赫连晖站在十五丈远的主台上俯瞰下去,众士兵正演练,呼喝声震天,气势磅礴甚于京城所见的御林军。   赫连晖见霍漪澜被下面的阵仗吸引,并未觉得不妥,心中欣慰:他的漪澜是能见识大场面的。   “誓死效忠太子殿下!”突然,领头的卫兵单膝跪地,破嗓吼道。   随即,他身后的几百卫兵也单膝跪地,朝见赫连晖:“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霍漪澜正觉声音震耳,操练台之后的屋宇遮挡之处似乎还有许多的人,喊声震天。及至霍漪澜离开衡公台了,那声音仍旧在她耳边回旋了几日。   赫连晖将霍漪澜稍微往前推了一些,意思已经很明显:我是你们的主人,而她,就是你们的女主人。   下面的卫兵抬头看了霍漪澜一眼,似乎是将她的容貌记在了心里,随即将目光转回赫连晖处。   集体操练过后,便是组队比拼,一组十人,总共五组,是前几日几轮比拼的胜利者。今日采取另外的方式再决胜负,哪一组获胜,将获得前所未有的丰厚奖励。   最后,确实有一组能力超群,夺得桂冠。赫连晖吩咐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一位参谋宣读了赏赐,得了奖赏的没有骄意,失败的也没有气馁,看得霍漪澜心中大动。   赫连晖满意地点点头,说了几句鼓舞士气的话,命令他们回去用膳了,他则带着霍漪澜离开了衡公台。   ******   霍漪澜因为昨夜睡得不好,就一直窝在他怀里睡觉,在马上一颠一颠的,居然很舒服。   赫连晖低头看见她一团孩子气,笑意加深,又怕她摔下去,埋头就给她一个热吻。霍漪澜被扰得不能睡,只好撑着。   衡公台似乎离恭谨镇并不很远,也不过才半日多的路程。傍晚时分,霍漪澜二人就到了凌府。   她是偷偷地溜出去的,自然也得悄悄地溜回去。所幸假霍漪澜早收到消息,就躺在床上假寐。   赫连晖抱着她从窗户跳进去,真假霍漪澜互换,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澜儿,该用膳了,怎么还睡着?”门口响起齐家成的声音,霍漪澜和赫连晖都是一惊。   赫连晖是多么聪明的人,齐家成喊她用膳,还叫她澜儿,他都没表现得这么亲密。   霍漪澜神情一滞,好像赫连晖吃醋了,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啊。   “殿下,是我的错。”假霍漪澜正准备出去,发觉不对,立马跪下。   “怎么?”赫连晖眯了眯眼。   “齐大公子似乎对霍姑娘有些心思,这些日子,他总来邀我出去玩耍,我按霍姑娘的性子没拒绝,也没接受他。他,好像是误会了。其中还有妩姜公主捣乱,齐大公子没有丝毫退让,反倒被激起了强烈的兴趣,和斗志。”假霍漪澜的头埋得很低,生怕赫连晖怪罪。   赫连晖听完,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按漪澜的性子,没拒绝?他斜觑着一脸无辜的霍漪澜。   赫连晖那是什么眼神?霍漪澜觉得好生冤枉,见他挥退假霍漪澜,低低叫了一声:“阿晖。”   “给你一日时间,将他解决了。”赫连晖笑了笑,走到她跟前狠狠地咬了她下唇。   霍漪澜唇上吃痛,正要委屈出声,可眼前一闪,赫连晖居然就跟孟别似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离开了。   “澜儿?”齐家成仍在外叩着门。   霍漪澜心想这几日因为她怕紫菀和紫陌看出来,所以都尽量支开,结果就让齐家成钻了空子了。现下,他跑到门口来找她都没人遮拦,真是。赫连晖明明知道的,居然还说给她一日时间。她扁着嘴,齐家成对她有意,她怎么解决嘛。   “澜儿?”   霍漪澜回过神,却是霍漪沄的声音,她比齐家成方便,已然推了门进来,她腾地站起身。   “澜儿,你这不在吗?怎么不答应呢?”霍漪沄走到她跟前,执起她的手。   霍漪澜几日不见她,却敏感地发现霍漪沄身上的气息有变,不过还是温顺地答了话:“姐姐,我刚睡醒呢。紫菀和紫陌被打发出去了,我总不能乱糟糟地出去见人,所以自己打扮了一番,也不敢应齐大公子。”幸而她刚刚一路回来头发都让风给吹乱了,跟刚睡醒时差不多。   “哦。”霍漪沄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她见她发辫蓬松,确实乱,便没有怀疑,将她推到梳妆台前,“姐姐给你束发。”   “好。”霍漪澜讷讷地道,霍漪沄,似乎真的不一样了。但是她也不能突兀地问出什么话来,只能沉默。她刚刚该先问问假霍漪澜凌府近日的情况的,真是失策。   齐家成站在门口等霍漪澜,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想着霍漪沄,顿觉脑袋有点痛。   霍漪澜由着霍漪沄给她梳妆,一边觑着她的神色,她两眼清明,似乎不再是原来那小女孩心性了,难道她已经恢复了记忆?   “澜儿,怎么这么看着姐姐?”霍漪沄将她最后一缕发束到后面,用一个卡子固定着。   “我只是觉得姐姐手巧得很。”霍漪澜转着眼珠子撒谎。   霍漪沄将她的一条辫子捋到胸前,按了按她的额头:“好了。”   霍漪澜本以为齐家成肯定等不住,已经走了,结果和霍漪沄牵手出去就看到他斜倚在栏杆上。   齐家成看到她出来,站直了身子。他明明日日见她,为何现在还有一种三天五日不曾见她的感觉?齐家成暗自诧异,许是爱惨她了罢。   “齐大公子。”霍漪澜没法,只得微微福身。   “澜,大小姐和二小姐好。”齐家成意识到她的疏离比之前更甚,不禁有些恼,奈何不能发作,转而问好。   “澜儿,凌叔叔在堂前设宴,说是有贵客要来,我们可得赶紧去,不能让人等。”霍漪沄拉过她,出了院子。   齐家成看她们二人款款出去,捶了一下柱子。这霍漪沄,日前还做出倾心于他的样子,结果现在又当他是隐形人了。还有霍漪澜对他,一直淡淡的,到底是怎样个想法?   齐家成在她们身后纠结着,霍漪澜也在纠结。说是贵客,大概就是云袤原和赫连晖了,但是他们用膳,还唤她们两个姑娘出去,会不会有点不合礼数?或者说是让她们去见见太子殿下,跪拜一番?   她跟赫连晖向来没大没小,难不成待会儿见着了她真要拜?   霍漪澜瞄瞄霍漪沄平静的侧脸,她的病看起来是好了,记忆极有可能也恢复了,她们应该明日就可以启程回去了。   不过想到要回家了,她倒是很开心,好久不见湘语郡主和霍崇光,怪想他们的。还有出岫,过几日就是她的及笄礼了,她一定要赶上,还得准备好礼物。   霍漪澜和霍漪沄进了膳堂,就看到云袤原坐在那里,和赫连钰客客气气地喝着小酒。一旁的妩姜公主则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吃相很是豪迈。   “漪澜,你来了!”妩姜见到她,站起身子,可是因为喝酒过多,醉得有些厉害,摇摇晃晃的。   霍漪澜赶紧上前搀住她:“怎么喝这么多的酒?”   “呜呜,他不接受我,他还是不喜欢我。”妩姜酒劲上头,就闭着眼哭泣,偶尔又会睁开一条缝幽怨地望向云袤原。   云袤原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奈何又不能做任何表示,只好继续喝酒,装没看到。   妩姜见他这般,怒了,甩开霍漪澜的手腾腾腾走到他面前抢了他的酒杯:“云袤原!” ☆54、凌府叙话   云袤原被突然爆发的妩姜吓了一跳,身边的酒壶也被撞倒了,长袍上一片湿痕,尴尬起身:“公主殿下。”   妩姜擦了擦泪眼:“云袤原,我到底哪一点配不上你了!”   “公主殿下很好。”云袤原的脸黑红黑红的。   “既然我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这个,感情不能勉强。”云袤原被一个姑娘堵着说这种话,顿时有一种自己是负心汉的感觉。   妩姜听他这么说,哇一声就扑在了他身上捶打他:“云袤原你不是人,你不是人,我那么喜欢你,你居然跟我说这种话?”   霍漪澜偏过头正好看到齐家成一脸惊讶地望着发酒疯的妩姜公主,她想起来之前妩姜为了她可是表现出了一副倾心于他的样子的。结果这会儿,妩姜公主酒后吐真言,揪着云袤原哭闹,他应该很快就能明白了吧。   齐家成虽然诧异于妩姜公主的“移情别恋”,但是霍漪澜那一脸带点同情又带点心虚的表情更惹眼。他掐着白皙的指节想了想,按着妩姜的性子,此番跑凌府来定然不是为的他,而是另有其人。是谁呢,自然是霍漪澜。她为何总要破坏他与霍漪澜之间的事,因为有人托了她。而这个人,只能是云袤原。   最后他得出来的结论是:云袤原喜欢霍漪澜。   正好云袤原以一种求救、尴尬、无奈的眼神望向霍漪澜,这神情与他之前多么相像,他更加肯定了云袤原对霍漪澜有意。   霍漪澜被齐家成看得心头慌乱,再看云袤原似是招架不住了,一直拿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她,她只好上前扶住妩姜:“妩姜,我送你回房吧,别闹了。”   “谁闹了!”妩姜狠狠地甩开她。   霍漪澜没防备之下被她甩开,撞到了桌案,腰上一阵疼痛。   “澜儿,你怎么样?”   “澜儿!”   齐家成和霍漪沄赶紧上前扶她。   “云袤原,我要去跟你们皇上说,让你们……”妩姜却仍在纠缠云袤原,可说着说着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直接睡过去了。云袤原怕她着凉,也顾不上男女有别,赶紧扶起她。   “怎么回事?”赫连晖一进门就看见霍漪澜小脸惨白,躺在齐家成怀中,脸色顿时就黑了。   “太子殿下。”赫连钰一惊,赶紧上前作礼。云袤原也忙放开了妩姜公主,交待给丫鬟。   霍漪沄见到赫连晖,则是呆了,他不是之前救了她的那位公子?还有,澜儿好像说他姓贺来着,可是齐家成他们都叫他太子。她脑袋瓜子转了两下,顿时明白了,歪过脑袋看尚在齐家成怀中的霍漪澜。   霍漪澜见到赫连晖进来,生怕他误会,挣扎着从齐家成怀中退出:“太子殿下。”   “摔着了?”赫连晖冷冷问道。   “嗯。”霍漪澜咬着唇,扶着腰站起来。   赫连晖环顾一圈,最后眼神仍旧定在了霍漪澜脸上,似乎是痛得不得了:“本宫没有胃口,散了吧。”   霍漪澜看他没有二话,径直离开了,分外委屈。   云袤原晓得赫连晖的意思,连忙上前:“霍姑娘,赶紧回去让丫鬟给你看看,若是摔伤了,可得立刻上药。我这儿有一瓶化瘀膏,就给你了。”   霍漪澜接过,靠在霍漪沄身上回房。   云袤原则上前,看着她们进了倚红楼才放心。   这场景看在齐家成眼中又是另一番意思了,霍漪澜对于他,向来是不假辞色,眼下她却接了云袤原的化瘀膏,还让云袤原一路护送她回去。他们还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心里一股酸味冒出来,怎么也压不住。   霍漪澜回到房中,紫菀和紫陌正从外间回来,见她一脸苦楚,连忙扶过她趴在床上。   “天呐,澜儿,那妩姜公主的劲儿真是大。”霍漪沄看到她腰上的乌青,惊道。   “嘶——”霍漪澜也觉疼得很,但是妩姜醉了,不能怪她。   “这妩姜公主真是奇怪,平日里总爱缠着齐大公子,今天却对着云公子发酒疯,不知她心里欢喜的到底是谁。”   霍漪澜回头看她面上有嫉妒之色,神情滞了滞:“姐姐。”   “澜儿,我也不想瞒你。”霍漪沄给她揉着腰间的伤处,“我前几日是喜欢了齐大公子,但是前天夜里做了个噩梦,什么都想起来了。我与他,是不可能的了。”   “姐姐都想起来了?”霍漪澜听她嘴里说的是轻松,可面上尽是矛盾之色,结合适才的嫉妒之语,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澜儿,你说的贺公子,怎么变成了太子殿下?”   “姐姐,我腰疼,我想休息会儿。”霍漪澜面对霍漪沄的质疑,打算先逃避。   霍漪沄见她不欲说,也不强求,替她拉好衣裳:“那你休息会儿,我吩咐紫陌将晚膳端到你房中来。”   “好。”霍漪澜目送她出去,又将紫陌和紫菀支开,趴在床上开始思索。霍漪沄居然真的恢复记忆了。那么她记得裴曲言,对齐家成的迷恋只是一时的了,难怪今日见到她,并没有像之前那般表现得跟个小女孩似的。   她总觉得,要是霍漪沄一直那么单纯下去多好。霍漪澜本以为肉文的剧情被她改得差不多了,结果吴师兄的事情让她意识到,这本书的本质并没有变。霍漪沄作为肉文女主,该不会还要再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吧。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赫连晖进得房来,霍漪澜都没发现,坐到她身侧,在她耳边问道。   霍漪澜猛然发现有人,惊得抬头:“阿晖?”   “怎么,很疼?”赫连晖看她皱眉,掀了她的衣裳,一看,撞得不轻。   “阿晖,我姐姐她,恢复记忆了。”   赫连晖替她揉着伤处,没有抬头:“嗯,然后?”   “我想,我想,哎,我想不好,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慌乱。”霍漪澜结巴着,最后只拧了眉沉默。   赫连晖摸了摸她的小脸蛋:“你姐姐影响不到你。”   “什么意思?”霍漪澜仰起头。   “虽说姐姐大多比妹妹先嫁,但是你若做太子妃,何须顾你们大小,我如今等的不过是你的及笄礼。有时候甚至想不管不顾先娶了你再说,反正洞房可以再补。”   “阿晖,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霍漪澜有一丝无奈,“阿晖,我表哥如今在何处?”   “大概是在大哥那里。”赫连晖的眼眯了眯。   “若捉到他,可不可以交给我姐姐。”   “你是怕你姐姐心病未去,影响到往后的日子罢。”赫连晖将她额前的碎发撩开。   “阿晖,她是我姐姐。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是你害了她。”   赫连晖听她这么说,也没否认,只点了点头:“你表哥的事情,到时候我交给你父亲好了。”   “谢谢。”   “跟我客气。”赫连晖好笑地敲她脑袋。   “阿晖,你说我明日能回北都了吗?”   “等后日吧。”赫连晖抬头,眼神望向窗外,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博靖王怎么样了?”   “和四弟闹得不可开交。”赫连晖顿了顿,面上浅笑,“不过王小将军府可凄惨了,因为大哥的缘故,抖出来不少东西。”   “灾银不是和洪泰郎有关吗?”霍漪澜诧异欠身。   赫连晖见她趴着难受,便抱了她到怀中,让她靠着:“洪泰郎此人圆滑,灾银的事情他虽经手了,但是没留下半点证据。而且他知道大哥处待不住,已经投靠到四弟那边去了。”   “那怎么扯上王小将军府了?”   “王淳安虽未出面,但是底下有人在外销赃,正是他的一个得力副将,姓时名雨,所以他也逃不脱这职责。”赫连晖眉毛上扬,很是高兴,“这其中也有你三哥和你那个丫鬟的功劳。”   “三哥和薄暮?”霍漪澜知道霍明渊和薄暮定然是做卧底的人,但是没想到这么快起了作用。   “你那个丫鬟本事不小,将王溪州哄住了不说,还将时雨给闹得团团转,从他口中套出不少东西。”   “如此。”霍漪澜点头,没想到以前让薄暮做大丫头还小看了她,完全够当细作的。   “不过你这丫鬟对你们三爷怨气不小,所以自作主张拖了霍三爷下水,老太君和你爹又是一番奔波。”   霍漪澜知道霍家的事情定然没他讲起来这么简单,想起了爹娘在北都奔忙,她却与太子殿下谈情说爱,就一阵负罪感:“阿晖,我想尽快回家。”   “你如今又负了伤,急不得。”   “我没事。”霍漪澜扯着他衣襟。   “澜儿?”霍漪沄正吩咐紫菀端晚膳,她掀珠帘进来,却见着霍漪澜趴在赫连晖怀中,大惊。   赫连晖也不避讳,只将霍漪澜轻轻放在床上,径直走了出去。   “小,小姐,那,那是太子殿下?”紫菀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霍漪澜心知赫连晖是故意的,否则练武之人怎么可能听不到外面有人来了,还装得没事人一样,反倒弄得她好像黄花大闺女私会情郎被捉了似的。 ☆55、桌子激情   霍漪沄见霍漪澜把头埋在被窝里装鸵鸟,叹了口气,将紫陌和紫菀赶到外间去,走到她跟前:“澜儿,虽说他是太子,但是你千万别犯跟我一样的错误。”   霍漪澜听她话音凄楚,缓缓抬头:“姐姐。”   霍漪沄见她如此,坐到床边来:“澜儿,若不是怕你与爹娘伤心,我早已自我了断。我已对不起爹娘,你不可再令他们担忧了。”   霍漪澜不禁也叹了口气:“姐姐,我听太子殿下说,表哥在博靖王处,我让他到时候交给你处理。你想怎么办?”   “表哥么?”霍漪沄起身,走到轩窗旁,看着暮色四合,院中的新竹和旧竹交错,微风吹过留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忆起十二岁那年,两个人都还是少男少女的心思,丝毫不敢逾矩。他的手偶尔会悄悄地触碰一下她的脸便放开,白皙的面庞却涨得通红,几乎比她还羞涩。他们第一次接吻,也是这样的场景,不过是不小心。之后他给她道歉,她却心疼他的谨慎,搂住他的脖子,加深了那个吻。   尽管如此,那个吻一直是他们最亲密的动作,再没有其他。那时候,心底里全是甜蜜。从那以后,他也只敢趁人不注意时,搂一下她的腰,最常做的就是送各色小玩意给她。她摸了摸手腕,空无一物,那个定情的镯子早被她扔到水塘里。   她犹记得那日在素观庙中的景象,现在想来却恍如隔世。他对她的算计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已谋划好的,她怎么那么容易被骗呢,无非是因为她爱他吧。可是他辜负了她,辜负了爹娘。他不凭本事入官场,却希冀着爹爹给他走后门。其实捐官本也无可厚非,但是像父亲那么耿直的人,他怎么可以强求,还恨上了霍家。最后,他污了她的清白,伤了父亲的身子,背叛霍家和裴家,他怎么如此狠心。   霍漪沄想到如此种种,心中大痛,泪如雨下。   “姐姐。”霍漪澜见她神伤,只得忍痛起身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霍漪沄初时还在默默哭泣,感觉到手上的温暖,忽而狠狠地抹了一把泪:“澜儿,太子殿下真愿将表哥交给霍家?”   “是。”霍漪澜郑重点头。   “也好,我还有些话要问他。”   “问完之后呢?”霍漪澜此刻最怕的就是霍漪沄再见裴曲言之后会做出出格的举动来,伤及自身。   霍漪沄也晓得她的担忧,抚过她的面颊:“澜儿,你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无论如何,我得为你和爹娘还有大哥着想。”   “嗯。”霍漪澜见她神色渐渐平静,拉了她到桌边用膳。两姐妹毕竟情谊深厚,一顿饭也吃得很愉快。   ******   第二天一早,霍漪澜将醒未醒间听得院子里的吵闹声,揉了揉眼睛:“紫菀,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云少爷跟齐大公子打起来了。”紫菀听到她的问话,进来报告。   “怎么就打起来了?”霍漪澜惊得起身。   “有人说是因为齐大公子一直以为妩姜公主喜欢的是他,结果昨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齐大公子的男子尊严受了损伤,他气不过就找云少爷打了起来。”紫菀说起这事来是眉飞色舞。   紫陌也难得八卦一回,凑到她跟前:“也有人说,大概是因为云少爷喜欢小姐,不喜欢妩姜公主,齐大公子替她抱不平才打的。”   霍漪澜听了,不禁无语:这事恐怕是个乌龙。大家以为齐家成为的是妩姜公主,事实上为的是她。而齐家成以为云袤原对她有意,事实上他根本就闹错了对象。而且他们还在她的院里打架,这种时候,她要不要出去澄清呢?她想了想摇摇头:还是不要了吧,省得她跟赫连晖的感情一曝光,整个北都的人都知道了,然后她就没安生日子可以过了。   “小姐,你要不要出去看看?”紫陌端了水盆进来,伺候她洗漱,见她若有所思,轻轻问道。   云袤原不敢将她和赫连晖的事说出来,就只能背着黑锅。齐家成英雄年少,从小就一帆风顺,忽而在她这儿不如意了,心里自然不好受。霍漪澜听着外面打闹的声音不轻,可怜的云袤原,可笑的齐家成。   “住手!”   似乎是云袤原的救星来了,霍漪澜奔到窗边,开了一道缝,果然赫连晖正吩咐孟别上前分开二人。   “太子殿下。”齐家成有一瞬的尴尬,但是随即变回了平静的脸。   云袤原则捂着额头上的伤,对赫连晖扁了扁嘴,真的是又冤枉又委屈。   赫连晖对齐家成这情敌自然是没好脸色,不过因为父皇的缘故还不能怪罪他,至于云袤原,更加不能苛责。他挥了挥衣袖,将他二人摒退了。   霍漪澜急急忙忙穿戴完毕,赫连晖已经跨了进来:“你们都下去。”   紫陌和紫菀对视一眼,虽觉不妥,还是乖乖下去了。   “喂,你再这样,我身边的人都要知道了。”霍漪澜不满地撅嘴。   “就是要让她们知道。”赫连晖长臂一伸,将她揽到怀中,“这齐家成还有些难办,总得让你身边的丫鬟知道你是谁的人,才会尽心尽力去替我拦着。不然这齐家成整日在你面前晃荡,我还真不放心。”   霍漪澜没想到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可溜呢,瞟他一眼。   “腰还疼吗?”赫连晖的手按到她腰间。   “好多了。”霍漪澜将他的咸猪手打开。   咸猪手却不如她意,从她腰上离开,直接抚上了她胸前。   “你,你大早上的发春呐。”霍漪澜继续打他的手背。   “漪澜,我一夜不拥你在怀,睡得不踏实。”赫连晖将她的手按在眼睑处,“你看,我眼圈都黑了。”   霍漪澜看他两眼发光,哪里像没睡好的样子,白他一眼:“你好得很,还有力气折腾我呢。”   赫连晖只觉她瞟他那一眼,就跟勾引似的,将她抱得更紧一些,低头咬她的唇瓣:“没良心的丫头,我对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却嫌弃我。”   “我怎么嫌弃你了?”霍漪澜听他这么说,只觉不可思议。   “你之前不是很喜欢我抚摸你吗,结果现在却一个劲地推开我,不是嫌弃是什么?”   霍漪澜被他莫名其妙地抱怨了一通,本该生气的,可是看着他小媳妇似的的脸,跟往日的英俊潇洒全然不同,破功而笑,给他送上一个安慰的吻:“我嫌弃谁也不会嫌弃你呀。”   赫连晖见她主动,自是高兴万分,一点点啄她的唇:“漪澜,你切不可搭理那齐家成。等我回京,让父皇把他调得远远的,他就再也不能骚扰你了。”   霍漪澜听他情话低柔,一句句一字字落入心里,身子酥软,还不是任由他揩油。   赫连晖就抱了她坐在桌案上,细密的吻落在她颈上,继而掀了她的外衣和肚兜,一掌握住她胸前的柔软,送到嘴边啃了啃。   霍漪澜胸前湿润,腰上无力,整个人都倒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只大口大口地喘气。   赫连晖眼见她面色潮红,想了想,吻重新回到她颈边,吸出两朵梅花来。   “澜,澜,澜,澜儿?”妩姜公主正掀了珠帘进来,被眼前的景象给臊着了,一男一女居然就在桌案上热吻,而且视线越过男人的肩头,霍漪澜雪白的肩膀都露出来了。即使她是草原儿女,也没这般做过。   赫连晖早听到身后的声音,初时以为是她一个丫鬟进来,没想到居然是妩姜,这一日过去,居然行不摇裙走淑女风了。他给羞愤欲死的霍漪澜整了衣裳,回过身:“妩姜公主。”   “太子殿下。”妩姜公主这下是吓到了,居然是赫连晖,可一想也是,除了他还能有谁。   霍漪澜这会儿是真的想找道缝钻进去,居然让妩姜抓了现行,狠狠地掐赫连晖的后背。   赫连晖收到她的愤意,微微一笑:“妩姜公主,我助你谋得情郎,你将适才所见忘掉可好?”   “啊?”妩姜公主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好,成交。”   赫连晖满意地点头,负着手悠哉悠哉地出去了。   霍漪澜没注意上云袤原被赫连晖给卖了,只记得妩姜看到了她与赫连晖的事,苦着脸看她。   “还在想太子殿下啊。”妩姜公主瞧着她呆坐在桌上,想着赫连晖说要帮她,分外高兴,上前扯她衣裳。不扯还好,一扯不得了,霍漪澜脖子上的红痕全都露出来了,她暗暗想,太子殿下果然是真男人。   霍漪澜被她一打趣,也回过神来了,见她眼睛一直盯着她脖子看,下意识地去摸:“怎么了,有花?”   “没有。”妩姜公主一口否认,想到齐家成若看见这欢爱痕迹,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你来找我什么事?”霍漪澜从桌上下来,觉得口渴,自顾自倒茶喝。   “没有了。”妩姜公主本想跟她讨教讨教怎么吸引男人,但是赫连晖开了口,不需要了。   “没有了?”霍漪澜眯了眯眼,微凉的茶水下肚,脑袋清醒起来,“你还记得你昨日发酒疯的事吗?” ☆56、定情信物   “我知道啦,你喝醉了。”霍漪澜点了点她的鼻头,正好紫菀端了早膳进房,她便邀妩姜一起用。   妩姜喝着稀粥,眼珠子转啊转,好像在思考什么,但是又觉得不大妥,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霍漪澜看得诧异:“妩姜,你在算计什么?”   “没有。”妩姜公主心虚否认。   “就你那点小心思,估摸着也跟云大公子有关,说吧。”霍漪澜见她喜吃腌茄子,夹了几块到她碗里。   “嘿嘿,这下你是猜错了。”妩姜公主眉眼弯弯,忽而靠近她,“澜儿,我想跟着你回北都,好吗?”   “好啊。”霍漪澜没有丝毫迟疑。   “我说的是,住你家。”妩姜扯了扯她的袖子,吐了吐舌头,带点孩子气的讨好。   霍漪澜虽觉邻国公主住在自己家中不甚方便,但是她是偷偷地溜出来,那她就偷偷地住着,应该也无妨。她想着点点头:“你若不嫌弃,尽管来住好了。”   “好呀,澜儿真是太好了。”妩姜本还担心要流落街头了,听她这么说,高兴得直蹭她。   “不过你到了北都切不可莽撞,毕竟你是悄悄地离开大金的,在我家里也不能对人宣称是大金公主,对外也只能以我的朋友名义住着。”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惹祸的!”妩姜公主拍胸口保证。   “你到时候也不能过分缠着云大公子,知道了没有。”其实霍漪澜就怕她做出当街追夫的行为来,预先警告。   妩姜就想去北都,这时候当然是一口应承,反正有赫连晖帮她,也不怕云袤原逃出她的手掌心去。   霍漪澜看她信誓旦旦,姑且相信她。   吃过早膳后,霍漪澜去见了昨日没来得及见的霍明泽。他已向裕亲王请辞明日回北都,正在准备车架和一些行李,以及霍漪沄的药材。   “大哥,你这么着急回去,是想出岫了吧。”霍漪澜故意打趣他。   霍明泽偏过头瞅了她一眼又转了回去,不否认,白皙的面庞粉红。   “大哥,过几日就是出岫的生辰了,你说我送些什么好呢?”   霍明泽自己的都还没想好呢,又哪来心思帮她想,继续吩咐人进出整理,不搭理她。   “大哥,等出岫及笄了,你就可以上门提亲了。”霍漪澜跟在他身后一直转悠,扰得他不得清净。   霍明泽听着她聒噪,知道她是故意的,回过身:“之前学的礼仪全都扔到脑后去了?你也将及笄了,做些实事罢。还有你那绣工,以后可怎么见人?”   “绣工不好又没关系。”霍漪澜嘟了嘟嘴。   “若是太子殿下的衣袍坏了,你全都交给别人吗?”   “他的衣袍怎么会坏?”霍漪澜白他,赫连晖的衣袍全都是最上乘的布料、最上乘的丝线、最上乘的手艺制作出来的,而且宫里那么多宫女嬷嬷的,哪儿轮得到她啊。   “你啊。”霍明泽忍不住戳她脑袋。   霍漪澜见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默默地与他一道坐在桌案边上喝茶。她正喝着,眼角忽而瞄到了霍明泽衣摆内侧一抹金黄色,她仔细瞅了瞅,是个香囊。而且上面还绣了两只鸳鸯,绣工似乎和上次出岫展示给她看的差不多。   霍明泽发现她一直盯着他的衣摆看,低头却见香囊露出来了,咳嗽一声将香囊掩了掩。   霍漪澜本就不笨,当然知道那是出岫送给大哥的,也许还是定情信物。她想起来赫连晖之前送墨珠给她,那算是他给她的定情信物吧。不过他送墨珠的同时送了个香囊,只是香囊已经破旧了,难不成是其他女人送给他的?她这么想着,坐不住了,匆匆告辞回了倚红楼。   紫陌和紫菀就看着霍漪澜在那儿翻箱倒柜:“小姐,你在找什么?”   “我记得我之前放了个香囊在身上的,可是眼下找不着了。”   “什么香囊?”紫陌和紫菀面面相觑,表示没见过。   霍漪澜想了想,一拍自己脑袋,是她慌过头了。她记得她一直放在身上的,可是那天赫连晖给她洗了澡之后就再也没见到,大概是被他收走了。毕竟那么重要的东西,她也不会乱放,可是他拿走却不还给她了。既如此,她该怎么去要回来呢?   那颗墨珠曾经在她手心里捏了两个晚上,不说美丽摄人心魄,那是赫连晖送给她的。霍漪澜想到定情信物,想起大哥送给出岫一枚玉佩,出岫回给他一个香囊,估摸着香囊里还有门道,她就算计着她是不是也该回个礼。   “小姐,你一直皱着眉是做什么?”紫菀端了温茶给她。   “我在想该送什么礼物。”霍漪澜接过茶盏,一口没喝放回了案上,撑着下巴道。   “小姐是在想该送什么给云姑娘罢。”紫陌笑着吩咐小丫头去厨房端她最爱喝的芦荟羹。   霍漪澜意识到需要送两件礼物,顿觉头大,朝紫菀和紫陌勾了勾手指头:“你们说,该送什么好?”   “云姑娘喜吃甜食,小姐不如请天香居的师傅做几样极品甜点送去,毕竟及笄礼并不需要大礼物,心意到就好。”   “甜食?”紫陌正好从丫头手中端了芦荟羹给她,霍漪澜眼中一亮,“我知道了,天香居的师傅会做透明的糕点吗?”   “小姐说的是水晶糕?”   “嗯。”   “水晶糕倒是不错,但是没有新意。”   霍漪澜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嘿嘿,要新意,我自然是有的,等明日回去替我请天香居的师傅回来,记得没有?”   “记得了。”紫菀和紫陌猜着她又有什么鬼点子,齐齐应道。   解决了云出岫的礼物,还差赫连晖的呢,霍漪澜刚舒展开的眉又皱了起来:“你们说,对于年青男子,该送什么?”   “小姐这么早就操心大少爷的生辰了吗?”紫菀眯眼笑,“还有半个月呢。”   霍漪澜看她误会,只能暗自叹气,霍明泽那呆子的礼物她才不操心呢。除非把出岫送给他,否则送什么他都是那副样子。   紫陌细细地看了她的神色,轻笑道:“小姐不如绣个香囊吧,绣鸳鸯也好,蝴蝶也好,并蒂莲更好。”   霍漪澜好想说知我者非紫陌莫属,但是最终她还是悄悄地瞟了她一眼:我的绣工拿得出手?这种事情又不能假手他人,烦。   紫陌似是会读心:“小姐,绣工不好没关系,心意到了就好了。”   “紫陌,锦缎上能画格子么?”霍漪澜在想,让她绣十字绣还是可以的。   “画格子?”紫菀表示非常惊讶。   紫陌歪着脑袋,想起来她曾经见过一位姑娘也这么做过:“小姐,我明日交一份画好的给你。虽说绣出来没有那么精细,好歹会比小姐胡乱绣的要好。”   “真的?”霍漪澜大喜,没想到紫陌多才多艺,画格子也会。   紫陌自然是应承下来便告退了。   霍漪澜一块心病去了,分外高兴,一碗芦荟羹下肚就满意地眯了眼。   ******   第二天回到霍府时,正是晌午过后半个时辰。湘语郡主收到消息便将午膳往后推了,等着三个孩子回来一起吃。   三个孩子是回来了,可还带了一个回来。   湘语郡主看她虽穿了大梁服饰,但是看眉眼就知道不是大梁人,不禁皱了眉。   “娘亲。”霍漪澜不禁抱着湘语郡主的胳膊撒娇,顺便趴到她耳边将妩姜公主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湘语郡主听说她是为云袤原才追到北都来,顿时有些动容。想当初二爷也是这样,虽说终成眷属,可最后结局并不如人意。   “娘亲,你就答应了吧。”霍漪沄自从知道妩姜公主喜欢的不是齐家成,而是云袤原,对她态度好了许多。况且不过是悄悄地在府里住着,她想着多个同龄的伴也是好的。   湘语郡主思考一瞬,拗不过姐妹俩,便答应了,将妩姜公主安排在了念心阁,并派了碧珊给她使唤。   碧珊是霍明渊的通房丫头,霍漪澜听得她的名字,瞬间想起来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三哥哥来。待得午膳过后,她就跑到了湘语郡主房中。   湘语郡主看她一刻不肯安分,刚回到家就扯着她问东问西,再摸摸她的手腕,摸摸她的下巴,心疼不已:“出去才几天居然就瘦了一圈,是吃不惯还是住不惯?”   “娘亲,我没事,我在问三哥哥的事,你还没回答我呢。”霍漪澜握住她保养良好的手。   “明渊那孩子,本也没事,毕竟我没让他做什么,只让他转移王淳安的注意力而已。可是王家大小姐不检点,不知和谁苟合有了孩子,硬要赖给明渊。薄暮这丫头也被人蛊惑,居然一起陷害明渊。王家纵使受博靖王连累,好歹根基还在,折腾一个小辈更是得心应手。眼下,明渊是百口莫辩。而且老王爷听说外孙女尚未出阁就有了孩子,不顾是不是冤枉了人,急着赶着要给他们证婚。”湘语郡主说着不禁按着眉头,烦扰不已。   “居然是这样。”昨日赫连晖并未与她细说,霍明泽和霍漪沄也不甚清楚,她现在知道了,心底都是震惊与不可思议。那王玉颜未免太不知廉耻,和别人有了孩子,居然还要赖给三哥。霍漪澜想了想:“三哥哥眼下在何处?”   “被软禁在王家呢,你祖母去了好多趟,都被挡了回来,救也救不得。若是等他们成了亲,那可就来不及了,真真是可恨。”湘语郡主咬牙。   “娘亲,不如让我去见一面?”   “你?”   “对,一则我是妹妹,去看三哥哥有各种理由。二则我一个姑娘家去,王家也不能太过欺负我。况且他们也不能将我与祖母、父亲、母亲相比,不会太防备我。”   “你去……”湘语郡主思考片刻,“也好,而且碰上薄暮,你也可说上两句,毕竟她的亏欠只对你而不是我。” ☆57、及笄礼物   霍漪澜点点头,虽说她的用意王家不需猜便知,但总得找个像样的理由,让王家不可太过防备她。   霍漪澜正思量着,管家霍西捧了一份请帖进来:“郡主,王副督统府上送来请帖,说是王家二姑娘后日及笄,请二位小姐赴宴。”   王副督统?霍漪澜迷糊片刻反应过来。是了,因为灾银的事情,皇上趁机夺了他部分兵权,王淳安从从一品的将军贬成了正二品的副都统。   “及笄礼?”湘语郡主一喜,可随即又觉不妥。在这种时刻,王家宴请霍家小姐,定然没有什么好事。虽说是及笄礼,但是居心定然不良。   “娘亲,这下我是不去也得去了。”霍漪澜微微一笑。   “话是这么说,但是王家卑鄙,我们不得不防。”   “娘亲,你放心吧,我出不了事情。倒是你和爹爹,该想想怎么趁机将三哥哥救出来,而且不能引老王爷动怒。”   “老王爷其实是个老顽固,不过碰到理亏之时也是毫无办法的。”湘语郡主想了想,“我之前派去查探的人也该有消息了,只要查出王玉颜的奸夫是谁,一切就好办。”   “嗯。”   “王玉致的及笄礼物也无需太好,你同你大姐到库房选上一样,后日送过去就成。”湘语郡主该是有事要办又不方便她在场,催着霍漪澜去找霍漪沄。   霍漪澜正进漪沄阁,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哎哟,妩姜,你跑这么快是做什么?”   妩姜公主看她手臂吃痛,忙帮她揉:“我听说云袤原下午会去一趟天香居,你不是也要去吗?你带我去啊。”   “你听谁说我要去的?我可是说让人把师傅请到家里来。而且你怎么知道云袤原要去天香居?”   “我听你家大哥一个下人说的,说是刚刚出去的时候碰上了,因为没带什么又回去了。我们这会儿去正好能碰上他,你带我去嘛。”妩姜公主摇着她的手臂。   “云大公子和大哥都去了天香居?”霍漪澜不禁拧眉,这么说来大家是想到一块儿去了,那她还送糕点吗?   “澜儿,刚刚娘亲那边派人来说,让我们去库房一趟,我们现在就去吧。”   “好。”霍漪澜不能去天香居了,只能先把王玉致的礼物给解决了。   “澜儿……”妩姜跟在她身侧,可怜巴巴地扯她袖子。   “妩姜,云大公子是为他的妹子去的,你去了他也没空理你。你不如想想送样什么礼物给他妹子,他妹子高兴了指不定还帮你说话呢。”霍漪澜无奈,只得跟她说个小道理,也算是帮她一把。   “那我送什么好呢?”   “这个就得你自己想了,我的都还没想好呢。”霍漪澜按了按太阳穴。   “你不是想好了吗?”霍漪沄诧异。   “我本也想送天香居的糕点的,可是云大公子和大哥都想到了这个,其他想到的肯定会更多。”   “也是。”霍漪沄点头。   “出岫若收到一排的天香居糕点,我的糕点即使有新意也还是糕点,况且我也不能将自家大哥比下去啊。”霍漪澜说着,前头领路的紫陌已经带她们到了库房。   霍漪澜进得库房,就被里面的金光给闪了眼,霍家果然富贵啊。不过再富贵,这些奇珍异宝也是霍明泽的。她这想法若让赫连晖知道,铁定会狠狠地敲她一记:只看得到芝麻,看不到西瓜的笨蛋。   “澜儿,不如就这串南海黑珍珠吧。”霍漪沄取出一个檀木匣子,打开。   霍漪澜瞄了一眼:“还没墨珠漂亮,不过送给王玉致也是便宜她了。”   “墨珠?”霍漪沄歪过脑袋看她。   “是啊,出岫曾经送给我一颗小小的墨珠。”霍漪澜被霍漪沄那探究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缩了脖子。   “哦,我还以为是大墨珠。”霍漪沄合上匣子。   “墨珠还分大小?”霍漪澜惊讶道。   “是啊,小墨珠只是给孩子把玩的,但是大墨珠非常罕见。人都说大墨珠是一个被情郎辜负的仙女悔恨的眼泪,但是因为在墨湖里浸润千年,其上只留下了情爱的部分。送一个人墨珠,代表着一辈子倾心。”   霍漪澜听了她的解释,小心肝噗噗噗直跳,没想到赫连晖送墨珠给她还有这个用意。   “澜儿,你若有一天收到了墨珠,一定要好好爱那个男子。据说受到墨珠祝福的人,一生都会幸福的。”霍漪沄说着有一丝的伤感。   霍漪澜捏了捏她的手背,自己也因为赫连晖的情意而感动,但是又有点沉重。   “哇,这个琉璃球真漂亮。”那边妩姜并未注意到姐妹俩的感伤,捧着一颗大琉璃球惊叹道。   “琉璃球?”霍漪澜循声望去,正是一个透明的琉璃球,里面还有彩色的光流转,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回过身就找看顾的副管家。   “霍南,这琉璃球是哪儿来的?”   “是一家琉璃商送来的,是老爷的生辰贺礼。”   “琉璃商?他在哪儿?”   “在北都城东,姓蒋名云。”霍南看她一脸雀跃,大致也猜得到她想做什么,“小姐若想要琉璃球,说一声就成,   “那好得很,不过我想要加些东西,不知他能否做到。我一会儿画个图给你,你帮我送给他,一定要在四月二十七之前做出来。”   “属下知道了。”   云出岫的礼物解决了,霍漪澜的心事便少了一件。   ******   第二天,霍漪澜无事,便就着紫陌画的格子绣香囊。紫陌也真是能够揣摩她的心意,径自给她画了一簇并蒂莲,而且一旁微澜漾过,映着朝晖,分外有生气,还暗暗合了她跟赫连晖的名字。   “漪澜。”   霍漪澜正静静地绣着,身后一个声音,吓得她一针扎进了食指里。   赫连晖看她食指流血,心疼地放到嘴里吮着。   霍漪澜还想给他个惊喜的,悄悄地将绣了一点点的香囊搁到身后去。   赫连晖早就看到她绣着并蒂莲,猜着她的心思,却也不戳破,只静静地看着她。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霍漪澜瞅他一眼,可随即因为他灼热的眼神臊得低下头去。   赫连晖被她的小眼神一瞅,顿时心头荡漾,胸中的郁闷之气渐渐释放。   霍漪澜正诧异他怎么不出声,他的唇已经凑了上来。他的速度很快,她又没有防备,只一下就被他攻略了城池。他仿佛在发泄他心中的情绪,所以吻起来不知轻重。长舌剧烈搅动,她的舌头都麻了。   “痛。”霍漪澜寻着空隙,埋怨道。   赫连晖连忙放开她,果然见她嘴唇艳红,瞬间肿了起来:“对不起,弄疼你了。”   “你怎么了?”霍漪澜的手抚过他的面颊,清晰地看到他眼中压着的抑郁。   “也没什么,只是刚刚知道了一些事情。”赫连晖温暖的指腹划过她的唇。   “什么事情?是坏事吗?”   “也不算坏事,只是有些出乎意料。”   “关于谁?”   “是我的父辈的故事。”赫连晖轻轻地叹了口气。   “可以跟我说吗?”   赫连晖沉默片刻,眉头拧得紧紧的,最终还是拒绝:“我暂时不想说,因为我还没理清楚,说了只会连带着你一起忧愁。”   “你不想说就先放着。”霍漪澜抱住他的腰身,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你只需记得,我一直在这儿等着你,陪着你。”   “漪澜,你一定要陪我一辈子。”   “嗯。”   “如果将来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伤心失望,你也不要离开我。”   “嗯?”霍漪澜抬头,戒备起来。   “没事,我只是有感而发。”赫连晖撩了撩她额前的碎发,“虽说我永远都不愿你伤心,但是总有避免不了的时候。”   霍漪澜撅了撅嘴,为什么她总觉得弦外有音:“赫连晖,你令我伤心的事情,无非就是移情别恋,或者有了别的女人。”   “漪澜。”赫连晖皱了眉,“我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那就好。”霍漪澜点点头,却想到一个狗血的可能,万一别人逼着他娶别的女人呢,这就难办了。   “漪澜,你在担心什么?”赫连晖抚平她小小的皱起的眉头。   “赫连晖,我知道恋人之间少不了磕磕绊绊,还有误会纠结,但是我都会理解你。所以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不要瞒着我,不然我一伤心,可能会逃跑的。”   赫连晖听着她连名带姓的叫他,还有那一本正经的嘱托,知道她是误解了,粲然一笑:“什么事情该让你知道,什么事情不该让你知道,我有分寸。”   霍漪澜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可惜暂时也只能如此,眼珠子一转:“阿晖,你在王家布了很多眼线是不是?”   “嗯。”   “那你知道王玉颜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吗?”   赫连晖顿觉尴尬:“王玉颜的行踪我并不十分注重,毕竟是接触不到政事的女儿家,主要还是王淳安和王溪州。因此她在府里的一举一动我全都知道,但出了府我就没怎么注意了。”   “你的意思是她腹中的孩子是府外的人的?”   “应该如此。”   “她跟谁府上的公子有不同寻常的联系吗?”   “不同寻常的联系?”赫连晖一点头,“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一件事情,或许跟他们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话说,╭(╯^╰)╮ ☆58、不可思议   或许是为了显示王家的底气,或许是为了让世家注意到王玉致,找个如意夫郎,王玉致的及笄礼办得非常隆重。可是一个女儿不好,那么其他的女儿再好也是没人看得见的,世家规矩向来如此。有个未婚先孕的姐姐在前头,她这妹妹再长袖善舞,也抵不过众口铄金。   王玉致本还有心争抢太子妃之位,即使出了姐姐那档子事,小心思也没断过。   因此及笄礼于她而言,并非是向潜在的婆家展示的机会,而是向皇上皇后表明,她这做妹妹的年纪虽小,但是品貌比姐姐好。   宴席上,王家的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王玉致则是只顾讨好几位王妃,就想跟皇家套交情。因为她母亲是郡主,她外祖是当今圣上的叔父,所以几位王妃也不能拂她的面子,全都赔着笑奉承她“小小年纪,知书达理,品行样貌万里挑一”。   云出岫因为自己的及笄礼将到,就没有前来。霍漪澜和霍漪沄一道坐在宴席上,颇为无趣。只在想起此刻躲在某处的王玉颜时,有些好笑。   霍漪澜正百无聊赖地吃着糕点,袖子被扯了一下,原来是个陌生的丫鬟。她晓得她的意思,跟霍漪沄使了个眼色,默默起身跟着她走了。   这丫鬟是湘语郡主的人,霍漪澜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安插的,只觉娘亲厉害极了。穿过后花园,她们就进了东厢,转过两条长廊。霍漪澜听到对面的厢房似乎有动静,凑过去听了一下,回头正想问那丫鬟那儿住的是谁,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心里一惊。   “孟别,你在吗?”霍漪澜猜想着王家定是有备而来,湘语郡主的眼线早被发现了,今天是等着她自投罗网。   “小姐放心,我一直在。”   霍漪澜听到孟别的声音不知在何处响起,放了心。   “适才的丫鬟想对你下手,被我解决了。”   “对我下手?”   “是,她手上有迷药,正要对你出手。”   霍漪澜点点头,幸好还带了孟别。她想着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比较好,但是对面厢房的动静渐大,好奇心作祟,她还是悄悄靠了过去。   “你,你实在太过分,你那样对我,现在居然还跟我说这种话!”是王玉颜的声音。   “王玉颜,你要知道,我们是兄妹,我是不可能娶你的。我喜欢的是霍漪澜那样的。”是王家大公子王溪州,“况且,你腹中的孩子还不知是谁的呢。”   霍漪澜好生诧异,她从赫连晖处得来的消息不是这样的,怎么王玉颜居然还跟自己哥哥有一腿。   “你,王溪州你好样的!”王玉颜一摔茶盏,“还有你呢?”   “玉颜妹妹,你如今赖上霍明渊不是正好?”   霍漪澜震惊,里面居然有两个男人,她一回头孟别正好站在她身后,一脸惊奇:“孟别,情况好像很复杂。”   孟别板着脸点点头,看霍漪澜想戳穿窗纸,忙阻止了她:“小姐,不可,我带你到上头看。”   “上头?”霍漪澜指着屋顶。   孟别一点头,已经带着她上了屋顶,悄悄地掀了两块瓦片。   霍漪澜趴在屋顶上,凑到洞口去看着,果然看见一女两男在屋内。   王溪州和王玉颜自然是认得的,可是另一个玉冠白面男子是谁?那男子眼底青白,眼白却带红,薄唇紧抿,看起来像是纵欲过度的样子。   “赫连启,你当霍明渊是傻子吗?他如今不过是因为在我们手中脱不出去才暂时屈服,你必须给我个交待!”   赫连启!   霍漪澜捂住了自己的嘴:这男子居然就是如雷贯耳的赫连启,居然就是肉文中的四皇子!果然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赫连晖是多么英俊潇洒的模样,这赫连启居然生生长成了性欲旺盛的猥琐男。   “王玉颜。”赫连启突然起身,捏住了她的下巴,“我已经替你搞定了霍明渊,你就知足吧。”   “你那哪叫搞定!”王玉颜愤愤叫道。   赫连启似乎觉得她非常聒噪,狠狠地咬住她的红唇:“难不成你还想我娶了你?”   “这孩子有二分之一的可能是你的!”   “二分之一?”赫连启轻笑,随即歪过脑袋瞅了瞅王溪州。   王溪州想起自己做的好事,颇为心虚,偏过头去。   “王玉颜,即使有二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会冒险。”赫连启的手按到她的腹部,突然大力一扯,将她的上衣扯了开去。   “你做什么?”王玉颜捂住胸前。   “王玉颜,你跟我还装什么贞洁烈女?”赫连启掐住她的腰身,回过头对着王溪州邪邪一笑,“我还尝过孕妇的滋味呢?溪州,你尝过吗?”   王溪州一呆,愣愣地看着赫连晖扯他妹妹的衣裳,上身已经尽露,那雪白的丰盈露出来,让他想起了曾经的滋味,心头一阵热,吞了吞口水。   “王溪州,他又要强暴我,你害了我一次还想再害我一次吗?还不快拉开他!”王玉颜害怕极了,吼着王溪州。   赫连启对于王玉颜的挣扎非常不满,将她推到床上去:“王溪州,给我按住她的手脚,我尝完了滋味,你也尝尝。”   王溪州忆起她的美味,那种禁忌的感觉更是令他欲罢不能,而此刻王玉颜身材毕露,赫连启也已除了她的下裳,光滑细腻的大腿,还有那仍旧平坦的小腹,每一处都让他觉得销魂。   “快来!”赫连启又是一声吼。   王溪州立马上前按住了王玉颜的手脚,顺便帮赫连启扯了她的亵裤,露出那黑色地带。   “救命啊!”王玉颜惊恐大叫。   赫连启怕引了人来,眼神示意他捂住她的嘴。   王溪州会意,直接将王玉颜的亵裤拢成一团,塞进了她嘴里。   赫连启看她身子扭动,雪白的身子因为他的大力捏掐留下处处红痕,心头兴奋不已,开始解自己的裤子。   “小姐,不可再看了。”孟别拉着看得热血沸腾的霍漪澜。   “我又不是没看过,你别拉我。”霍漪澜打开孟别的手,这场景别提看得有多解气了,才不搭理孟别这呆瓜。   孟别不能强来,又怕她一高兴乐极生悲从屋顶上摔下去,只好尴尬矛盾地在旁护着她。   霍漪澜哪管孟别黑脸,脑袋凑在那里,就看着赫连启已经脱了下裳和裤子,将王玉颜的腿掰成M型,随便用手指进出了几下,待得微微湿润之后就冲了进去。   王玉颜似乎是因为下面酸涩得很,赫连启的突然进入弄痛了她,身子一阵痉挛。   赫连启那硬起的玩意正顶到她最深处,她突然大力地扭动,差点夹断他,气得狠狠得打了她一巴掌。   王玉颜脸上立马红肿一片,呜呜地哭着。   王溪州看妹妹被打,丝毫没有动容,反而摸着她胸前两团,张着嘴流口水。   赫连启将这紧致之感让他与自家那些女人对比,还是这没用过几次的女人舒服。果然上次设计夺了她的清白是对的,而且还将人品低劣的王溪州拉下水,一起轮了他妹妹,更是好计策。赫连启非常高兴,更加大力地冲刺。   他看到王溪州垂涎王玉颜的美色,又碍于他在用不敢上前,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的嘴正好撞在王玉颜胸前的艳红上:“你尽管吃吧,下边留给我就好。”   王溪州得他赏赐,感恩戴德,一口含住那雪白的一团,真是好滋味,他满足地想。   王玉颜感觉到大哥在胸前大吞大吐,屈辱之感更甚,奈何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她也只能默默流泪。   她不禁悔恨自己的大意。一个月前,她只是想去找王溪州要讹点银钱置办些东西,却遇上了正好在他房中议事的赫连启。赫连启看到她时,两眼都直了。她晓得自己的美丽,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抵挡,所以她没当回事。   有外人在场,她不好意思敲诈王溪州,只给王溪州留了个你知我知的眼神,悻悻回去了。   傍晚时分,王溪州的丫鬟突然送了一封书信给她,说是到月青楼去取。月青楼是许多世家子弟爱去的勾栏之地,她想着自家大哥总不至于对她做出禽兽之事,她便去了。可是她到那儿之时,并没有见到王溪州,还被请到了一僻静处。她猜着王溪州不情愿被她讹诈,但他也不敢不来,就安心坐着喝茶。   可是茶水喝进肚之后,她才觉不妥,因为浑身燥热,还控制不住地呻吟出声。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有个男人扒了她的衣裳在她身上驰骋,那疼痛的感觉令她渐渐清醒,居然是四皇子赫连启。   药劲过后,赫连启也结束了。她本以为就结束了,王溪州却扑了上来,她的大哥对亲生妹妹居然做得出这禽兽不如之事。   她泪眼迷蒙之间,却恍恍惚惚看到屋顶上有张脸,好像是那个霍漪澜。此刻,她胸中的怨恨爆满,狠毒之光直上屋顶,吓得霍漪澜匆忙挪开去。   霍漪澜坐在屋顶上,却听到赫连启已经结束了。   “来,下面轮到你了,把她手脚绑好,你自己慢慢尝吧。”赫连启酒足饭饱,缓缓穿衣,“这滋味很不错,以后多找几个来尝尝。”   王溪州对于吃人家剩下的丝毫不觉得不妥,闻言将王玉颜的手脚绑了起来。   虽然王溪州将闲杂人等都摒退了,但赫连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他穿戴完毕,自然是要尽快离开这是非地。他一开门,愣了。 ☆59、大快人心   霍漪澜听见屋檐下不同寻常的声音,令孟别带了她悄悄靠前,原来院子里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排的人。她猜着是赫连晖或者湘语郡主安排的,适才她被孟别带到屋顶上时就猜到赫连晖完全没按她提议的走,而湘语郡主的眼线出了问题,眼下这状况却有些看不清了。   她仔细看了一下,为首的正是王淳安,还有真正是阴魂不散的齐家成。一旁还站着个花白胡子老头,气得身子都抖了。霍漪澜不必猜就知道那是老王爷赫连旷。   齐家成面有急色,对着赫连启抱拳:“四皇子,因为宴席上有一位姑娘消失,是以属下等寻到了这里,却不知四皇子……”   “你在怀疑本王?”赫连启眯了眯眼,他转着手上的扳指:这王溪州真正是不成器,令人将霍漪澜骗来,却因为垂涎王玉颜的美色而忘了。眼下霍漪澜不知在何处,倒把齐家成和赫连旷引来了。   赫连启并不把齐家成当回事,转向赫连旷:“皇叔公,我不过和王公子说了会儿话,怎的前边就发生什么事了?”   “哼。”老王爷抖着胡子就一把推开他,进了屋内,不知何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把鞭子。   屋内的王溪州听到声音正急着穿衣穿裤,王玉颜则知道事情败露,也不忙,就两眼发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王溪州吓得直推她,催促她穿衣,不料背后一把鞭子就甩了上来,打得他滚在地上哇哇叫。   待得王溪州看清是赫连旷之后,连连求情:“外祖,外祖,不是我,是四皇子,是,啊,是四皇子啊!”   “你这孽障,干的都是什么好事!”赫连旷之前还逼着霍明渊娶王玉颜,自然是因为被几个小辈给蒙蔽了。此刻当着齐家成的面被打了脸,等于是在皇上那儿丢了面子,一股火从胸中冒出来,只想打死这混账算了。   王淳安见不孝子被打,只一瞬间的不适,但是更加担心百官因此而弹劾于他,所以没有阻止。他揪着胡子想了想,上前给全裸的王玉颜盖了条薄毯。   王溪州被打得皮开肉绽,王淳安和齐家成都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开始还嚷嚷着,后来意识到父亲和外祖父都不敢拿赫连启怎么样,只能拿他出气,他就眼睛一闭,躺在地上装挺尸了。   赫连旷看他被打晕过去,直起身子,抹了一把脸:“四皇子,这混小子知道妹妹腹中的孩子是你的,却知情不报。如今,老夫就做主将玉颜许给你了!”   王淳安听到赫连旷的话,微微点头:还是岳丈厉害。   赫连启本是不愿娶王玉颜的,毕竟她心里有别的男人,但是适才那滋味初尝,不如就带回去,反正也不过多个女人而已,他养得起。至于她腹中的孩子,呵呵,他还没办法吗?   赫连旷见他沉默,知道他已是接受了:“那就这样,听说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你府上准备准备。”   赫连启正想应下,忽而身后冲进来一个女人。   “父王,不可啊,玉颜不能嫁给四皇子啊!”这美艳妇人正是老王爷的女儿、王淳安的妻子欣悦郡主。   “怎的不能嫁给四皇子!”赫连旷瞪眼,他怎么会不知道赫连启不是良人,但是王玉颜做出这种事情来,还能怎么样。   “玉颜是我女儿啊,她怎么可以,四皇子那样的人……”   “混账话!四皇子乃龙子,能娶玉颜是你的福气!”赫连旷急急将她的话打断,把她所有的不满都给堵了回去。   赫连启看着父女俩一个聪明一个傻,摸了摸下巴,其实赫连欣悦长得也不错,难怪能生出王玉颜和王玉致两个如花女儿,只是王溪州着实笨了点,随的是欣悦郡主的性子罢。   欣悦郡主正瞪着赫连启,被他突变的眼神一瞅,心里顿时漏了一拍,看到浑身鲜血躺在地上的王溪州,又是一番哭闹。   王淳安叹气,这女人着实太笨,这逆子也是被她宠坏的,但是岳丈当前,他也只能上前拢住她的肩膀,吩咐下人将王溪州抬下去医治。   赫连旷因为被狠狠地打了脸,巴不得不认得这王家人才好,事情解决完毕,抬脚就叫上齐家成走人。   齐家成又看了一出闹剧,微微笑了笑,但是霍漪澜哪儿去了,刚刚那个丫鬟明明说带到这边来了。他一出房门,就隐约闻到屋顶上一阵清幽的香气,笑容就绽开了:这妮子估计又偷窥了人家苟合。不过他是以寻人的名义的过来的,自然要把人寻回去,不然赫连旷非怀疑他不可。   “王爷,适才我受霍大小姐之托出来寻她妹妹,眼下还没找着,我得去找找。”   孟别听得声音,就揽着霍漪澜掠过屋顶,在另一边的院子落了地。   “小姐,可找着你了,你去如厕,怎么去了那么久。”之前领路的丫鬟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孟别消失后,她就扑上来抱住了她的胳膊。   “二小姐。”   霍漪澜正诧异间,齐家成惊喜的叫唤声在背后响起。   “齐大公子。”霍漪澜转身作礼。   “你是漪澜?”赫连旷见到她,倒是很高兴,一脸慈祥之色。   “见过王爷。”   “怎么,几年不见,就跟叔公生分了?”赫连旷走向前来,打趣着她。   “叔公。”霍漪澜眼珠子转了下,大概是小霍漪澜跟赫连旷有交情吧,此刻她装了淑女,那也不能冷落对她热情如斯的老人家。   “看到你,我就想起来,你外祖的忌日也快到了,当时若不是你外祖救了先皇,还替我挡了一剑,也没有如今的我。”赫连旷摸了摸她发顶,又发现她已是长大了,觉得不妥将手收了回去,“快及笄了吧。”   “是,今年八月及笄。”   “嗯,及笄日,叔公送份大礼给你。”赫连旷大笑。   霍漪澜惊诧地看向他。   “对对对,就是这眼神。”赫连旷指着霍漪澜,大笑着示意齐家成看她眼睛,“这孩子,小时候就一双大眼,水汪汪的有灵气,而且调皮起来真是,我都扛不住,也只有太子才兜得住她。”   齐家成瞧着她一副孩子气样,也笑了。   霍漪澜没想到他又提到赫连晖,难不成她小时候和赫连晖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你出来很久了,漪沄那丫头该担心了,快回去吧。”赫连旷见她并无话跟他说,一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且豆蔻年华的姑娘也不方便,放了她回去。   霍漪澜一路回去,瞄了身旁的丫鬟几眼,她却神色如常,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难不成她算计她,也是设计好的,就为了引齐家成来后院?   不过刚刚的事情真正是大快人心,王溪州被打得半死不活,王玉颜不能再纠缠三哥哥,四皇子被逼着娶了一个这样的女人,王淳安被打了脸,真是太解气了。   她回到位子上,霍漪沄只握紧了她的手,并无二话。   欣悦郡主已从东厢回来,一脸铁青,连话都懒得跟旁人说。王玉致仍旧在讨好一干贵妇,没有注意到自家娘亲的心思。   即便王家的及笄宴办得十分隆重,但是于他人而言不过是顾及情面才来的,当家主母的脸都已经黑了,自然是坐不住。   霍漪澜在原位上吃了一会儿茶,就有几位姑娘起身告辞,她和霍漪沄也随之告辞,坐车回府。   消息似乎已经传回霍府,湘语郡主正笑盈盈地坐在园中等她们。   霍漪澜走上前就被湘语郡主拉着手背拍了几下:“不要脸的丫头。”   “娘亲。”霍漪澜无端端被打了几下,虽然不重,而且湘语郡主还带着调笑,不服出声。   “姑娘家家居然躲人家屋顶上,幸好没人发现,若是让人知道了,可不让人笑掉大牙。”   “娘亲,这一切根本就是你算计好的吧。”   “怎么,怨娘亲了?”湘语郡主拍掉她裙角上沾的一点瓦泥。   “哼,姐姐都知道,你就瞒着我。”   “若不瞒着你,怎么让人相信呢。”   霍漪澜的心里全是问号,皱着鼻头开始问:“那丫鬟到底是不是你的人?”   “当然是我的人。”   “那她怎么会对我下药?”   “我晓得你身边有人,她不能得手的。不过是装装样子,骗骗齐大公子罢了。”湘语郡主忽而很小心地对她说,“可千万别让齐大公子知道了。”   “他那么狡猾的人,猜也猜得到吧。”霍漪澜撅嘴。   “猜得到没事,反正我又不承认。”   “娘亲,你总拿人当枪使,他不会怨怪吗?”   “没事。”湘语郡主让她坐下,看她一脸的不满,便跟她解释了一番。   原来这个计策是赫连晖与霍家商量好的,因为知道了四皇子就是所谓的“奸夫”,他们就令人以王溪州的名义将赫连启请到了王家,王玉颜心中不平,身边又有人吹着风,她自然会去找他们。但是这件事,需要一个见证人,他们就想到了齐家成。齐家成怎么会去后院呢?自然是因为担心霍漪澜。   湘语郡主就故意安排了心腹做出要不利霍漪澜的样子,让孟别将她打昏。霍漪沄就瞅着时辰去求齐家成,将霍漪澜可能有危险的讯息传达给他。   王溪州对霍漪澜有企图,齐家成早知道。而此前薄暮早就撺掇了王溪州夺了霍漪澜的清白,王溪州信了那个丫鬟,给她迷药。   齐家成就会因此事而找上王家的人,顺便引起向来疼霍漪澜的老王爷的注意。几人一起去后院找,突然间看到一个丫鬟晕倒在地,然后将她弄醒,丫鬟就会说霍漪澜往那边去了,事后再说自己不过随便指了个方向,指错了。   几人到王溪州屋外时,不出意外会正好听到王玉颜的质问,只是没想到四皇子效率那么高,直接将王玉颜给办了。王溪州因为王玉颜的事情忘了霍漪澜,最后奸情败露。   老王爷是老固执,被打了脸,自然要将事情圆回去。他德高望重,也没人敢反驳他。所以,此事圆满解决。   霍漪澜听完,对赫连晖恨得咬牙切齿,居然敢诓骗她。赫连晖这个混球,背后算计得这么好,在她面前还装为难,枉她还想破了脑袋怎么把霍明渊救出来,结果她还没开始实施,王副都统就被太子殿下和霍家联合摆了一大道。   还有可怜的齐家成,又被湘语郡主当了一回枪。其实不是他阴魂不散,而是他总免不了被人利用。   霍漪澜正愤恨着,霍西又进来了:“郡主,护国公府上传话过来,说是老王妃想二位小姐了,请二位小姐明后日有空时过去叙叙话。”   湘语郡主点点头答应了,但是眉头又锁了起来。   “娘亲,难不成护国公府还能将我们姐妹俩给吃了?”霍漪澜忆起赫连旷的样子,觉得不过是个可爱的小老头罢了。   “不是。”湘语郡主摇摇头,“之前因为大皇子被圣上责怪了一番,还毒打了一顿,这几日躲在老王爷府上呢。”   作者有话要说:周日公司组织春游,回来大概要晚饭时间了,所以明天可能可能不能在8点17分更文了,求大家谅解。╭(╯3╰)╮ ☆60、贱人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本来是小剧场章节的,挪到后面去了,买过的妹纸不用再买,多出来的2000字就当是送给大家。   后面的81章是新的小剧场章节,大家想买就买,现在买了以后仍旧是原来的点数看文。也可以等以后更新新的小剧场之后买。算起来,大家还是划算的。   “大皇子……”霍漪澜今日见了四皇子,明后天就要见大皇子了?齐雅茜这是嫌她之前过得太安逸,所以给她安排些炸弹么?这肉文还真的越来越像肉文了……   湘语郡主看霍漪澜若有所思,缓缓问道:“澜儿想到了什么?”   “为何大皇子不回博靖王府,偏生躲在老王爷府上?而且,老王爷这么做,岂不是与太子与皇上为敌?”   “澜儿有所不知,博靖王的王妃是个悍妇,听说这次的事情是因为博靖王欺辱了属下的婢妾才惹出来的祸端,巴不得将他抽筋剥皮。虽说博靖王在人前是嚣张得很,在他的王妃面前却是腰板都挺不直。这种关键时刻,他也不能回外祖家,只好找了个由头躲到了护国公府。”   “什么由头?”   “老王爷的王妃是他外祖母的妹妹,好歹血缘上还搭着一层,所以护国公府也不能赶他。”   “如此。”霍漪澜点点头,瞬间又想到了赫连晖,虽然先皇后已然薨逝,但是他的外祖也该是他最有力的后盾,但她从来没听说过赫连晖的外祖家。   “罢了,大皇子被皇上毒打一顿,估计也伤得不轻,没精力折腾你们姐妹,你们去陪老王妃说几句话就回来。”   “娘亲不去?”   “很久没去问安,本是该去的,但是我若去了,霍家和博靖王府就纠缠不清了,这不是好事。”   “我懂了。”霍漪澜点点头。若是湘语郡主去了,不知情的人大概会认为霍家和博靖王府勾结上了。   “澜儿是个聪明的姑娘,但是以后做事要看得更长远,该狠就狠。”湘语郡主抚过她柔软的发辫,一脸慈爱,话语却是严厉非常。   霍漪澜不知她为何这么说,但是她说的总是有道理的,而且亲娘无论如何也不会害自己女儿,郑重点点头。   ******   护国公府离皇城不远,据说本是当今皇上做王爷时的府邸,后来因为赫连旷战功卓著,特地将他的王府赏给了他,并且钦赐“护国公府”匾额。   霍漪澜和霍漪沄坐着马车到护国公府之时,辰时刚过,阳光不甚刺眼,却映得周围花红柳绿,搭着红墙绿瓦,分外有春意。   “两位小姐可来了,老王妃可念叨着呢。”   霍漪澜刚下车,就有人从大门迎了出来。   “两位小姐怕是不认得我,是是新近调到老王妃身边的瑶琴。”瑶琴看霍漪澜和霍漪沄都只是对她笑笑,自我介绍道。   霍漪澜还以为老王妃随身服侍的都是些老嬷嬷呢,没想到却是个十八九岁的丫头,不过姿色非常普通,几乎可以说是有些丑陋,更是诧异。不过霍漪澜终究没有把这些想法表现在脸上,微微点头:“瑶琴姐姐好。”   “二小姐可别折煞我了,大小姐走路当心。”瑶琴跟她们热络地说着话,吩咐婆子准备辇轿。   霍漪沄与她一道坐在辇轿上,悄悄附到她耳边:“那瑶琴着实有些,有些,嗯,不大能入人眼。”霍漪沄似乎觉得本来的形容词不妥,最后换了一个。   霍漪澜晓得她的意思,不过没有说话,联想到博靖王在护国公府,心里顿时有些不好的想法冒了出来。   霍漪澜悄悄地掀了轿子窗帘一角,发现她们绕了好几个圈,似乎是专门为了避开某个地方,心里的猜测顿时落到了实处。   “喂,那辇轿上是何人?见到博靖王也不下来拜见?”   霍漪澜正担心着,就听得一股嚣张的声音,似乎还只是博靖王身边的一个下人。   瑶琴立马上前:“瑶琴见过博靖王,这是老王妃请来的霍家姑娘,老王妃还等着,请博靖王多担待了。”   “怎么,老王妃等着,博靖王就不能看了?”那下人黑了脸。   “这……”   “敢对博靖王大不敬,不要命了!”博靖王身边那个下人狗仗人势,很是可恶。   “日趋,这是老王妃……。”瑶琴话音未落,那下人就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推开去,瑶琴一个踉跄,幸而身后的丫鬟扶了她一把才没倒地。   那下人正要掀车帘,霍漪澜已先行下了车:“这是哪儿来的疯狗?”   日趋没想到霍家姑娘厉害的,吓得辇轿一声喝反倒把他吓得后退了一大步。   霍漪澜见他欺软怕硬,冷笑一声:“主人尚未出声,做狗的在一旁狂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主人教养不够,拖累了主人的名声。博靖王如今在护国公府借住,本就是客,为客者的不知客气,反倒还让只狗抢了风头,真真是不可思议。”   日趋听她一口一个狗,可是他还不能出声,否则就真是大不敬了,求救地看向博靖王,博靖王却是一脸玩味。   霍漪澜看他不敢再开口,而她不可避免地已引起博靖王的注意,此刻见好就收:“漪澜见过博靖王。”   “嗯,伶牙俐齿,和传闻中的很不一样。”博靖王摸了摸下巴,而且霍漪澜欺负了他的人,却没有半点羞愧,更是让他刮目相看。   “漪澜从没被狗欺侮过,受不得这气,还请博靖王见谅。”霍漪澜低头福身,有意给博靖王台阶下。   “不错不错。”博靖王连口称赞,表情却更加复杂。   “瑶琴,让你去领人,怎么堵在此处?”一个老嬷嬷从假山石后绕过来,沉着脸。   “金姑姑。”博靖王似乎有些怕她,往后退了一步。   “王爷,刚刚这位小姐说得很对,你与老王妃再亲近,也还是客,注意着点。还有,管好你的疯狗,若再出差错,金牙我第一个不放过。”金牙嬷嬷露出一口金牙,阴笑着。   博靖王看得毛骨悚然,转身就走。   霍漪澜也被这口齿利害的嬷嬷给吓到了,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咬了咬唇。   “二小姐,请上辇轿。”金牙嬷嬷不给她半点面子,话虽客气,表情却半点不客气。   霍漪澜只得又钻进了轿子。   “澜儿,你胆子可太大了,居然敢惹博靖王。”霍漪沄握住霍漪澜微冷的手,“我还当你真不怕,却原来都出冷汗了。”   “姐姐,我不是被博靖王吓的,而是那嬷嬷,你没见着,连博靖王都怕她。”   霍漪沄浅笑:“澜儿,你忘了你以前见着金牙嬷嬷时的样子么?”   “嗯?”   “你小时候就特怕她,每次看到她站在老王妃身边你就不敢靠过去。可是她又是老王妃的随侍奴婢,都几十年了,不能不跟着,所以老王妃想与你亲近都不成。”   “她着实是有些恐怖。”霍漪澜现在想着还是脊背发凉,特别是那金牙,居然能闪寒光。   “老王妃年轻时还上过战场,她也一直跟着,杀了不少人,所以戾气重。后来虽安逸了一二十年,可气势还在,难怪你怕她。”霍漪沄捂嘴直笑。   霍漪澜心里想她哪儿知道这事啊,不过她算是知道了,原来得罪了金牙嬷嬷还有生命危险,难怪博靖王都避之如蛇蝎。但是,她又算计着,即使金牙嬷嬷再恐怖,她和霍漪沄也要躲在她后头,这样博靖王就不敢骚扰她们了。   “二位小姐,到了。”   霍漪澜正想与霍漪沄再说句话,就听得金牙嬷嬷冷冰冰的声音。   霍漪沄笑看她一眼,拉着她下轿。   霍漪澜想想自己挺没出息,敢跟博靖王呛声,却怕一个嬷嬷,以后怎么做太子妃?她暗暗给自己打气,出了轿子之后抬头挺胸,直直看向金牙嬷嬷,硬着头皮不让自己的气势弱下来。   金牙嬷嬷见她如此,没什么表示,只领着她进屋:“王妃,霍府两位小姐到。”   老王妃正躺在榻上养神,待得金牙嬷嬷走近时才睁了眼。   “漪澜、漪沄给王妃请安。”霍氏姐妹异口同声,一齐作礼。   “嗯,起吧。”   霍漪澜发现老王妃与老王爷居然完全不在一个次元上,老王爷虽然固执,却显得有些可爱,老王妃则是真正的严厉。难不成老王爷是妻管严?她这么想着,忍不住笑了一下。   老王妃正打量着她呢,却见她忽而就笑了,皱了皱眉,就着金牙嬷嬷的搀扶起了身子:“漪澜是觉得老身很可笑?”   “老王妃见谅。”霍漪沄不知道霍漪澜为何要笑,但是她年纪长,总记得要先道歉。   霍漪澜只怕这小老太不是很好相处,顿时敛了心神:“老王妃,漪澜并非故意,只是看着王妃慈祥的面容就想起家中祖母,心中宽慰才忍不住笑了。”   “哦,玥儿那丫头又做出什么可笑的事情来了?”老王妃被她吊起了胃口,坐到另一张软榻上,接过丫鬟手中的茶,缓缓吹着热气。   霍漪澜猜着玥儿就是祖母的闺名或者小名,这么说来老王妃与安老太君关系匪浅,这是好事。老王妃探究的眼神射来,霍漪澜立马低眉顺眼:“祖母慈爱,但是童心未泯,是以总让小辈们欣喜。前段日子,祖母病了,但是人不安分,总要从房中出来走动。她身边的人劝着她,她也不肯。所以漪澜就差人做了盘棋给她玩,她玩得高兴,就不想出房门了。结果最后,娘亲让她出门走走,她还不肯,娘亲无奈,让我想个让她出来的法子,漪澜就在她院中摆了个棋局阵。是以,她又从房中出来了。”   “玥儿这丫头是越活越年轻了,可惜老身这身子骨僵硬,都动不了了。”老王妃故意拧了拧胳膊,眼中却有希冀的光。   霍漪澜哪能看不懂,虽然暂时想不到怎么讨好她,但还是先应承了:“王妃,若不嫌漪澜烦人,漪澜可想个法子让老王妃活动活动筋骨,又不会太劳累。”   “嗯,你这丫头倒是又聪明又贴心。”老王妃突然提高了声音说话。   霍漪澜一惊,敏感地感觉到她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她悄悄望向她身后的屏风,觉得那儿好像有一个人。她虽没对上那人的眼神,却有一种压迫感,是谁? ☆61、环环相扣   霍漪澜正思量间,老王妃却一声轻咳,吓得她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   老王妃似乎有一丝的尴尬,手上的茶盏端了一会儿便放下了,又问了霍家的近况,让霍漪沄带几句话给安老太君,随随便便扯了会儿家常就吩咐人带她们去偏厅休息,等着晌午之时一起用膳。   霍漪澜思路还没理清楚呢,就被老王妃赶着催着弄到偏厅去了。临走之时,她又瞄了一眼屏风,这回两个人的眼神直接通过中间镂空之处对上了:是个男人!   “姐姐,适才在老王妃那儿你可觉得哪儿不对劲?”   “没有啊。”霍漪沄偏过头惊诧地看着她。   霍漪澜明明觉得那人气势极盛,霍漪沄居然没感觉,或许那个人是冲着她来的?   “澜儿,你怎么又发呆了?”霍漪沄递了一颗梅子糖给她。   霍漪澜不准备把屏风背后有人的事情告诉她,只淡淡笑了一下:“这糖真好吃。”   “这是皇上御赐的,当然好吃。”霍漪沄好笑地将小碟子递给她,看她唇边有蜜渍,又拿绢帕给她擦嘴。   “皇上赏赐的?”   “梅子糖来自南方,中间经了无数道工序,可是容易腐烂,是以能送到京城就算是不错了。这么上乘的梅子糖,定然是进贡给皇上的。”   霍漪澜脑中精光一闪,心里大惊:难不成坐在屏风后面的是皇上?如果是他,他来干什么?难不成赫连晖已将她和他的事跟皇上挑明了?   “不是说祖母请了两位姑娘来嘛,人呢?”   霍漪澜正吃着零嘴,就听到一个聒噪的小姑娘在门口直嚷嚷,霍漪沄赶紧拉着她一道起了身。   “你们就是霍家姑娘?”赫连飞鸢腾腾腾走进屋来,指着霍家姐妹。   “见过飞鸢郡主。”霍漪沄看霍漪澜似乎是不认得她,赶忙拉着她见礼。   霍漪澜别别扭扭地给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女孩子行了礼,有些好奇地盯着她。   “你们谁是霍漪澜!”赫连飞鸢居高临下问道。   “我是。”霍漪澜深深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心跳顿时快起来。   “就是你?刚刚祖母又将我呵斥一通,还说你聪明,你倒是聪明一个给我看看啊!”赫连飞鸢上前一步就抓住她的胳膊。   “郡主,你这话说得,漪澜还真有点不懂了。”霍漪澜努力地使自己保持着笑容,虽说她跟妩姜都是一样泼辣的性格,但是妩姜公主讨喜多了。   “你不是聪明嘛?你帮我捉弄博靖王!”   “为何?”   “他之前污了祖母身边的丫头不够,今日他身边的下人居然也敢来调戏我的丫头,真是胆大包天,但是我斗不过他。听说你早上将日趋骂得够呛,你帮我把那疯狗折腾一番让他再不敢乱咬人。”   “郡主,此事为何不上报老王妃?”   “哼,还不是博靖王护着。那真真是一条极讨厌的狗,日前他还与太子哥哥身边的侍卫好一番呛声,但是他们几个人都斗不过他。”   “他居然敢跟太子的侍卫争斗?”   “自然没我说的这么简单,他是借了比剑的由头与他们斗,这疯狗人品低劣,武功却不低。太子哥哥身边的几个侍卫都被他划花了脸,几乎不能见人。”   “太子身边的侍卫身手这么差?”霍漪澜诧异。   “不是差,而是日趋使诈,那日我好在场却帮不了他们,只能干着急。”赫连飞鸢面有急色,似乎那日的场景还在眼前。   霍漪澜心想赫连晖并不是能忍下欺辱的人,他不出手定然有他的原因,不过偷偷地给那惹人厌的日趋摆上一道也是可以的。   赫连飞鸢就见她墨色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却不出声:“霍漪澜,你有什么想法?”   “你过来。”霍漪澜朝她勾勾手指。   赫连飞鸢听完,眼睛顿时也亮了:“你,你果然不是个好人!”   “……”霍漪澜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夸”她。   “我的意思是你这点子很好,很好,折腾坏人最好了。”赫连飞鸢被她瞟了一眼,转口道。   霍漪澜淡淡笑了下,看着赫连飞鸢蹦跳着出去了。   待得屋内重新安静下来,霍漪沄就拉着霍漪澜的手:“你这点子着实有点刁,但是这么做,若惹急了博靖王,会不会不大好?”   “惹急了也是护国公府的事,他还敢怪老王爷和王妃么?”霍漪澜哈哈一笑。   “你也真是,那飞鸢郡主毛毛躁躁的,她要是办砸了怎么办?”霍漪沄眸中俱是担忧。   “不会的,而且即使办砸了也能将日趋折腾一番。”   霍漪沄见她笃定,无奈一笑,不再言语。   没多会儿,老王妃那边便来了人传她们用午膳,霍漪澜与霍漪沄随着瑶琴规行矩步过去。   护国公府的膳食也是顶级,但是在霍漪澜姐妹吃来也不过如此,毕竟霍家的珍馐美味比护国公府只会多不会少。   霍漪澜突然间想起赫连晖的话来,霍家太露富。他那一次与她说的时候,她放在了心上,可是霍崇光中毒受伤,后续又发生了许多事情,她一直没机会说。再过了一段时间,她与赫连晖闹了矛盾,她就给忘了。   而如今,这文章的大皇子和四皇子争相出来将剧情往肉文方向推,霍家指不定还得遭灭门之祸,她必须得防着。   “漪澜怎的吃饭都不专心?”老王妃看霍漪澜一直挑着碗里的饭粒表示非常不满,“是护国公府的饭不好吃?”   “不是。”霍漪澜赶紧起立,她刚刚那番样子着实不敬,低头道歉。   “那是为何?”   霍漪澜突然从眼角瞄到一张微微熟悉的脸,缓缓道:“只是适才见着那个丫鬟,与之前伺候我的大丫头颇为相像,而我那个丫头在我被劫持之时也落入了山贼手中,至今没有找着,有些想念。”   老王妃顺着她的眼神看了看端着水盆站立的丫头,没有说话。   那个丫头则是略微复杂地看了霍漪澜一眼,随即低下头去,紧着手臂端正站好。   “王妃,漪澜不是故意。只是那丫头与我十几年主仆情谊,她消失了一个多月都毫无音信,实在是非常记挂,所以见到这位姑娘就恍了神,还请王妃见谅。”   “你这丫头也是个重情的。”老王妃长叹一声,算是接受了她的说辞,不再深究。   霍漪澜便坐下继续用膳,刚刚只是随口说着,但事实上她真的很担心清欢是否遭遇了不测。她忍不住又看了那个丫鬟几眼,却觉得越看越像,特别是嘴巴部分,不薄不厚,嘴角微微上翘,但总爱抿嘴唇。   “你这丫头,一个丫鬟也值得你这么牵挂。”老王妃发现她还是一直盯着那丫鬟看,没好气道。   霍漪澜不言语,埋头扒饭。   “你叫泠倩是吧?”老太君问那个端水丫头。   “是,王妃。”泠倩温顺低头。   “你与霍家二姑娘有缘,今日我就做主将你送给她了,你以后跟着她,好好伺候着。”   “是。”泠倩神色微微变了一下,最终低声应道。   霍漪澜没想到老王妃会这么做,但是她人已经送出,她也不好推辞,福身谢她。   金牙嬷嬷收到老王妃的意思,即刻下去拿了泠倩的卖身契交给跟在霍漪澜身后的紫菀。紫菀接过来之后就领了泠倩站在近旁服侍,这事算是成定局了。   接下来,霍漪澜就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来应对观察力敏锐的老王妃,不打算再开小差引起她的注意了。   老王妃又留了她们姐妹一个时辰,半下午时让她们带了许多零嘴回去,还送了霍漪澜一幅字画。   ******   霍漪澜回到霍家时,霍明泽也正回府。   “大哥,又出去置办出岫的礼物了?”   霍明泽只是笑了一下,算是默认。   “哎呀,大哥的脸皮好像厚了不少,如今提起来都不脸红了。”霍漪澜故意凑上前装模作样地观察一番。   霍明泽被她打趣得多了,也懒得和她计较,提脚就进了府。   霍漪澜赶紧跟上:“大哥,听说你不送糕点了,换了什么新花样呀?”   “澜儿,你何时这么多话了?”霍明泽不想说自己的心思,不满地怨怪她。   “大哥,你要送什么,跟我说说,我给你把把关啊,省得送错礼物,让出岫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到时候你可就丢脸了。”   霍明泽不禁无语,但是又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刚想开口让她给个意见,却看见霍崇光从书房出来,正吩咐小僮送一位大人出去。而霍漪澜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去,似乎是什么念头顿时冒了上来,没顾上避讳就奔了过去。他怕她出差错,忙跟上。   “爹爹。”霍漪澜跑到霍崇光十步远的地方才停了下来,有些尴尬地望向那个一脸惊诧看着她的某位大人。   “这是礼部侍郎佟大人,还不快拜见。”霍崇光面虽板着,语气却还柔和,霍漪澜和霍明泽连忙见礼。   佟侍郎似乎对于霍漪澜的不知礼有些难以接受,但是霍崇光却一改之前的严厉之色,对这女儿丝毫没有责怪之意,只得硬着头皮接下了霍漪澜的礼,随即告辞离去。   “澜儿,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可得改改。”霍明泽知道霍崇光是在人前给小妹面子,在霍崇光出声之前先行教训。   霍崇光仿佛真的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居然难得一脸的慈爱,将兄妹俩领进门:“澜儿急急奔来,所为何事?” ☆62、娇羞小样   “爹爹,你这玉屏可真是华美。”霍漪澜没有回答霍崇光的话,而是环顾一圈在霍崇光书桌后的玉质屏风前细细摩挲着。   “澜儿喜欢?待会儿我让霍西从库房里挑一副送到你房中。”霍崇光见女儿一脸艳羡,爽快之极,“你房里的屏风好似已经用了好几个月,也该换了。”   “爹爹,你这砚台的材质也独特。”霍漪澜的小脑袋凑到他书桌前。   “这是下面的人送的,说是南疆那边的一种玉石制成,还有特有的墨香。”   “爹爹,你这花瓶也好漂亮。”   “澜儿房中缺花瓶?”霍明泽见小妹转了一圈,又将目光定在一个古瓷花瓶上,打趣道。   “大哥,我倒是什么都不缺,但是爹爹这儿的宝贝真是不少。”霍漪澜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霍崇光身后的书架上,她正好看到一排画本,其中一本正是《节俭》。   “澜儿今次来是有话要说吧。”霍崇光毕竟还是了解自己女儿的,即使父女俩如今亲近许多,但是霍漪澜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他。   霍漪澜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将那画本抽了出来,里面的导言正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家族在新旧皇帝更替之时,因为犯了一点小错,而被新皇指责奢靡腐败而夺了家财,削了爵位,最终败落的故事。   霍崇光看她盯着那个故事,拧眉思考良久,心中大致已经明白了:“澜儿,太子殿下跟你说了什么?”   霍漪澜闻言,将画本放回去,正色道:“他说,霍家太露富。”   “嗯。”霍崇光虽然已做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太子殿下如此直接。而且每一代新皇在初登基时都要灭个家族来立威,幸而霍府如今收敛还来得及。他点着头,看一眼屋内华丽的装扮,若是突然间撤去,恐怕会引起人的注意。   霍明泽也是个聪明人,见父亲与小妹神奇如此,开始思考解决之法。   “明泽,你有什么想法?”   “爹,如今之计只能一点一点收敛,而且为了澜儿,我们必须做些事情。”   “嗯。”霍崇光点点头,“南方的汛期该到了,再过段时日,洪水暴发,太子殿下定然需要许多物资。”   “儿子也想到了,不如我悄悄地去屯些米粮还有药材,到时候以澜儿的名义送出。”   “这件事不能让你去办,对了,明渊呢?”霍崇光想起昨日回来的侄子,至今还未见过,问霍漪澜。   “大概在他自己的院子里,昨日回来就被祖母叫去训了一顿,说当初不该哄骗他,然后罚他抄经书呢。”霍漪澜后边说着有一点点的幸灾乐祸。   “明泽,我另外有事要你去办,你让明渊马上到我书房来。”霍崇光顿了一下,又改口道,“我要出去一趟,你让他晚上再过来。”   “爹去哪儿?”   “这个你不必管。还有云家姑娘的事,你娘已经跟我说了,等她及笄吧。你的生辰也快到了,我得跟你祖母商量商量。无需担心你的亲事,爹娘定然会为你办妥的。”霍崇光说着已经出了门去。   “谢谢爹。”霍明泽高声谢到,面上尽是喜色。   “大哥,适才姐姐就说有点头疼,我去找娘亲说说。”霍漪澜猜着霍明泽是要去找三哥了,先行走开。   霍明泽就目送着她出了书房,绕过两条长廊,往湘语郡主处去了。他想起刚刚爹说的话,又忍不住雀跃,待会儿交待完明渊,他就找阿岫去,让她也高兴高兴,不过她更多的该是害羞。他每每忆起云出岫不同于小妹的娇羞模样,他心头就跟被挠痒痒了似的。   ******   霍漪澜进得湘语郡主房中时,她正与一个嬷嬷说着话,看着不像是霍府的下人,反而衣着华丽,像是宫里出来的。   “澜儿,这是宫里的苏懿嬷嬷。”霍漪澜正因为不认得人而不知该如何行礼而觉尴尬,湘语郡主就出声了。   霍漪澜便安安静静行了礼,心里则一直猜测着宫里的嬷嬷来霍家做什么。   湘语郡主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将她拉到跟前去:“苏懿嬷嬷是云贵妃身边的,今次来取些东西,以后若是见着了,可不许这般无礼。”   苏懿嬷嬷对她浅浅一笑:“二小姐知书达理,伶牙俐齿,大家都夸着呢。”   霍漪澜又听到“伶牙俐齿”这个词了,看来她教训日趋的事情也传到宫里了,此刻也无法,只能埋头装羞涩。   “郡主,我东西取着了,那就先回宫了。”   “好,嬷嬷慢走。”湘语郡主一边吩咐人送苏懿嬷嬷出去,一边没好气地拍霍漪澜小脸蛋,“怎么脸蛋红红的,回来这么久才过来娘亲这边,是被什么事耽搁了?还有你姐姐呢?”   “娘亲,我适才找爹爹说了会儿话,姐姐一回府就说头疼,我正要过来与你说的。”   “沄儿头疼?怎么身子又不爽利了。”湘语郡主着急起身,挽了她就朝漪沄阁去。   “娘亲,还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什么?”   “老王妃送了个丫鬟给我,跟清欢长得有些像。”   湘语郡主听到清欢,顿时停住了脚步:“她人呢?”   “我让紫菀领她下去给安排住处了。”   湘语郡主脸色颇为复杂:“老王妃为何送丫鬟给你?”   “因为我觉得她和清欢长得相像,就多看了几眼。”霍漪澜看得奇怪,“娘亲,你只跟我说清欢不见了,难道找了这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澜儿,你在质疑我?”湘语郡主从她眼中看出了不满,惊道。   “澜儿不敢,但是清欢消失了一个多月了,她与我十几年主仆情谊,为霍府也做了许多,我不能放任她不管的。”   湘语郡主淡淡地叹了口气:“澜儿,你太重情。”   “娘亲……”   “澜儿,清欢的事情我会给你个交待,不要心急。”湘语郡主见她目有泪光,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脸颊,“跟娘亲一起去看你姐姐吧。”   湘语郡主的态度都这么软了,霍漪澜也不能犟着,默默跟上了她的脚步。   霍漪澜和湘语郡主入得漪沄阁时,凝香正送了大夫出门,湘语郡主上前问了几句,知道无大碍就放心了。   “姐姐是怎么了?”   “你姐姐来了月事,大概是白日吹了些冷风所以有点头疼,无碍的。”湘语郡主轻轻道,走到霍漪沄塌边。   “娘亲,你来了。”霍漪沄听到湘语郡主的声音,幽幽地睁了眼。   “我的孩子。”湘语郡主抚摩着她的手背,“放宽心,娘亲会为你想办法的,以后的日子好过着呢。”   “谢谢娘亲。”霍漪沄偏过头对上霍漪澜担心的眼,淡淡一笑,“澜儿,又让你担心了。”   “姐姐,你定是在护国公府时就不舒服了,怎么不说?”   “如何说得,说了就得宿在护国公府了。”   霍漪澜一想也是,她要是说不舒服,老王妃定然要留着她们,省得外人以为是她把一个小姑娘给欺负病了。而护国公府还有博靖王在,待得越久,她们越麻烦。   “澜儿,我刚刚听人说三哥那边好像有不同寻常的声响,你过去看看吧。”霍漪沄显然有话对湘语郡主一个人说,暗示着霍漪澜去霍明渊那儿。   霍漪澜心里也记挂着霍明渊,速速出了门去。   去霍明渊那儿,势必要经过念心阁,她便想着先去看看妩姜是否安分。这个妩姜公主,虽然跟她万般保证,但是就她那样的性子,她一点也不放心。   这不,霍漪澜刚到念心阁,就发现屋里根本没人。她赶紧拉了一个小丫头过来问话。   “妩姜姑娘在屋内啊。咦,刚刚还在床上的,怎么就不见了?”那个丫头显然也被妩姜公主糊弄了,根本没发现妩姜公主不在屋内,顿时惊慌起来。   “你别急,我又没怪你。”霍漪澜还能不知道妩姜,赶紧稳住小丫头,“你跟我说,她平时都爱去哪儿玩?”   “也没什么,小姐你吩咐了不让她出府,她就只能在园子里走走。”小丫头好像想起了什么,忽而脸色一变,“她该不会是去三小姐那边了吧,她昨日还与她争吵,把三小姐都气哭了。”   “三小姐?漪沐不是被关了禁闭,这么快就出来了。”霍漪澜发现一个两个都不是省心的,她估摸着霍明泽还在霍明渊那儿,她还是先去寻妩姜公主比较好。   果然,到了漪沐阁近旁,霍漪澜就隐隐约约听到两个姑娘在打架,加快了脚步,远远地喊了起来:“妩姜!”   “二姐姐,你这是从哪儿带回来的野丫头!”妩姜公主毕竟是草原上来的,力气比霍漪沐不知道大多少,霍漪沐自然不是她对手,此刻只能向她求援。霍漪沐一看到她,就满口埋怨,而她的脖子还被妩姜公主卡在胳肢窝下:“二姐姐,你快把这野丫头扔出去!”   “天呐,妩姜,你赶紧放开她。”霍漪澜看妩姜公主仍旧是一脸愤恨,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但事情若闹到老太君那儿可就不好收拾了,赶紧劝架。   妩姜公主看在她的面子上,恨恨地放开了霍漪沐,拍拍手走到霍漪澜跟前:“她真是你妹妹吗?这性子怎么与你差这么多,简直就是个毒妇!”   “怎么了?” ☆63、木头开花   “你那什么二哥,叫什么来着,明勋?”妩姜公主气得肩膀都抖了,直呼霍二少爷名讳,“对,就是霍明勋,居然说喜欢我。你这好妹妹,居然让人请了我来,还想给他牵什么红线绿线的。看我不答应,竟然想给我下药!”   霍漪澜一听,脸也黑了:“霍漪沐,妩姜是我请来的客人,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二姐姐,我可不知道那茶水里有药。”霍漪沐赶紧否认,被妩姜公主一瞪,立即从身后随随便便扯了个丫头出来,“是她干的,是她干的!”   “三小姐?”那个丫头突然间被拉出来背黑锅,吓得小脸惨白,“二小姐,不是我,不是我。”   “还说不是你?”霍漪沐扇了她一巴掌。   “二小姐,真的不是我。”小丫头捂着被打肿的脸,又不敢指认霍漪沐,只得哭哭啼啼地求霍漪澜。   “哼,可不就是三小姐下的,昨日请了我来,说喝茶?我说呢,我们昨天早上才吵过架就请我喝茶,有这么好的事?”妩姜公主唯恐天下不乱,开始抱着霍漪澜的胳膊打小报告,“果然,我一来,屋里就有两个人,你那二哥也在。我看在他的面子上没下三小姐的脸,现在想来,我那时候就该废了他!我喝了半口就觉得不对劲,你那二哥想抱我,被我的匕首划伤了脸,眼下也不敢出来了!不过,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今天越想越憋屈,不教训教训她,还真当我好欺负!”   霍漪澜听她抱怨一通,也对事情始末有了大致了解,点点头:“妩姜,既然二哥和三妹妹都已经受了教训,你就暂且消停吧。若是他们再敢做出什么事来,我直接闹到祖母那儿,让她关他们半年禁闭!”   霍漪沐听到关禁闭,小脸就白了,再不敢言语。   其实霍漪澜也是怕老太君知道妩姜的身份会闹得更大,才暂时放过霍漪沐,但是妩姜公主不懂,她一听要息事宁人就不干了。   “漪澜,你可得为我做主,不如我们现在就跟你祖母说,让她好好教训这对奸、夫、淫、妇!”   “他们是兄妹,不是奸、夫、淫、妇。”霍漪澜对于她乱用词语表示非常无语。   “可不,他们就是!”妩姜公主还想闹,霍漪澜怕将人引来,赶忙将她拖走。   霍漪澜打算先转移她的注意力:“妩姜,我带你去见个人,好不好?”   “什么人,男的女的?”   “男的。”   “男的?你这府里也就你大哥和你爹好些,其他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我不见!”   “你才见几个人,就将霍府的男人都评价成这样。”   “反正你三叔家的都不是好人。”妩姜公主撅着嘴,拖住她的手臂不让她继续往前。   “我要带你见的是我三哥,我二叔的儿子,他母亲是你们大金人。可惜二叔英年早逝,二婶在生下三哥后就追随而去,只留下我三哥孤苦伶仃的。”   “这么可怜啊。”妩姜公主听完,同情心大盛,不禁感叹。   “在他面前可不许说这话,我三哥厉害着呢,只是昨日才从外边回来,所以没机会让你见见。”   “那赶快带我去见他呀。”妩姜公主也不想想,刚刚是谁拖着霍漪澜不让去的,眼下又推着她往前走。   霍漪澜微微摇头笑了下,带她往前。   “三哥哥。”霍漪澜一进院子就唤霍明渊,其实也是想给霍明泽提个醒,省得让她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果然不多会儿,霍明泽先从屋内出来了:“澜儿,你怎的来了?”   “姐姐说有人刚刚听到这边好像有异样的声响,我特地过来瞧瞧三哥哥。”   “也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个茶盏。你们说话,我出去一趟。”霍明泽说着已经出了门去。   霍漪澜便进了屋,霍明渊正扣了衣裳上最后一个花扣:“澜儿,你越发没规矩了,直直就闯进来,若是我还未穿好你可怎么办?”   “我可是叫了你的,你没穿好那是你速度太慢。”霍漪澜到了霍明渊这儿就分外放松,讲话也没大没小起来,“话说,三哥哥以前可没这么注重,难不成是在王家待久了,却变得规行矩步了?”   “澜儿,你这话说得我可不高兴了。”霍明渊知她只是打趣,笑着说道。   “三哥哥这样哪像是不高兴的?”霍漪澜撇嘴。   “得,你这嘴果然厉害许多,我也说不过你。”霍明渊甘拜下风,偏偏拐着弯提她在护国公府的事。   霍漪澜心想那还真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博靖王有心污蔑她,估摸着会得个泼妇的名声。不过皇上也在霍府,估计不会让这事闹大,她这么想着又放了心。   “澜儿,你带了个姑娘来,却迟迟不给我介绍,这是怎么回事?”霍明渊已看出妩姜的不同来,瞬间想起了父亲和母亲的事,但还是故作轻松问道。   “她叫妩姜,是哪儿人,你一看便知,这回,她是追了云大公子来的。她在京城没地方住,我只好发发善心收留了她。”   “妩姜姑娘好。”霍明渊这下子是彻底被触动了:又一个他娘亲那样的女子。   “三公子好,你果然比那劳什子二少爷好上许多,你们霍家就三房一枝长歪了。”妩姜说话口无遮拦,但这是实话。霍明渊也没有否认,只是尴尬笑了笑。   “三哥哥,我这几日都在忙出岫的事,妩姜在府内无聊又没人护着。她就住在念心阁,离你这儿最近,平时替我关照着。她也是个坐不住的人,你若有空,可带她出去玩玩。”   “嗯。”霍明渊轻声应下。   ******   余下的几天,倒没人来折腾霍漪澜了,她就安安心心绣她的“十字绣”,有空时去琉璃厂看看给出岫的及笄礼物。而云家的请帖早在二十一就送来了,霍家也是那天才吩咐人下去置办一份要以霍府为名义送出的大礼。   转眼就到了四月二十七,霍漪澜难得起了个早,因为是姑娘家的及笄礼,所以霍明泽不方便大张旗鼓地跟云出岫见面,所以也特地让霍漪澜带几句话给她。   “咦,大哥,你不是给出岫准备了礼物的,礼物呢?”   “这个不用你管。”   霍漪澜正摊着手想过过眼,结果霍明泽神秘一笑走开了,她只好郁闷地转身朝马车走去。云出岫是云家的嫡长女,跟宫里沾亲带故,兄长又是太子跟前的红人,所以今天的宾客估计不少。霍漪澜去的话,定然是跟许多世家姑娘坐在一块儿,她看眼身后扮丫鬟的妩姜公主:“到时候宴席上姑娘不少,有许多也是眼高手低的,你若看不惯只管沉默,可不许与人争吵。”   “知道了。”妩姜公主不耐烦嘟囔,她对她们口中的及笄礼可是好奇得很,催促着她启程。   霍漪澜笑笑就上了马车,今日因为霍漪沄病了,而霍漪沐前几日又犯了点小错让老太君关了禁闭,所以霍府就她和湘语郡主同去,前边的霍明泽与霍明渊护送。不过霍漪沐不去,少了许多麻烦,也少了许多乐趣。转而她又为自己有这样的念头感到不好意思,这可是出岫的及笄礼,万万不能出差错的。   但是云出岫的及笄礼,最高兴的还是霍明泽,看了好多年的小姑娘如今终于长成了亭亭玉立,袅袅娉婷的大姑娘。而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他的妻,这件事怎么想怎么美好,因此一直到了云府门口,他的嘴角都是翘着的。   但是马车在云府大门口就停住了,因为霍家兄弟是男宾,所以早有副管家过来领着他们到另一个园子里去了。而霍漪澜就随着湘语郡主入了大门去大花园,时辰尚早,大花园里也就稀稀拉拉几个人,霍漪澜便想先去看云出岫一眼。湘语郡主自然也想替儿子再看一眼,便挽了她一同去。   进了云出岫的院子,就见各个仆妇进出着,虽然人多,但是动作起来干净利落,丝毫不乱。   “湘语姐姐怎么来了?”云出岫的母亲云夫人刚刚收到丫鬟的通报说郡主来了,她便迎了出来。   “我就过来看看你,你毕竟是大女儿及笄,有些事不趁手。我前头沄儿办过及笄宴,总比你懂些,所以看看能不能帮你什么。”   云夫人听她这么说,果然一扶额:“湘语姐姐你真真是太好了。本来家中请了梳头妇人的,但临时说得了急病来不了了,刚刚想派人出去请,你想想还有谁合适的?”   “梳头妇人?”霍漪澜跟云夫人问过安之后诧异问道。   “是啊,女儿家成人礼总要请个专门梳头的妇人,奈何就碰上了这事。”云夫人知道她是云出岫的闺中密友,让她进屋,自己仍与湘语郡主想解决之法,“早知道我就该多请一个备着,如今出了事才知着急,让湘语姐姐笑话了。”   “哪里的话。”湘语郡主没好气道,随即又说,“虽说我技术不如专请的妇人,但好歹当初在宫中还跟个嬷嬷学过一点,不如我来吧。”   “这……”云夫人念她总是郡主,自降身份给女儿梳头总觉过意不去,犹豫着。   “别晃神了,时辰快到了吧,领我进去。”湘语郡主便也进了云出岫房中。   霍漪澜正领着妩姜跟云出岫说话,几个姑娘互相笑闹着,场景很是温馨。   “请郡主安。”云出岫见她进门,刚刚就红了的脸更红了。她听娘亲说湘语郡主要亲自给她梳头,顿时有些惶恐。   湘语郡主见她头发已是梳了一半,便吩咐丫鬟给她解了,取了木梳来,给她梳头。   霍漪澜自己不会梳头,看湘语郡主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很是美妙,一时都看呆了。   “湘语姐姐的手艺比一般妇人还好些。”云夫人看湘语郡主梳着只剩最后定型,从抽屉里找簪子,突然取出一个材质上乘的檀木匣子来,打开一看,正是一支通体莹白的玉簪,簪子拖了一朵镂空的玉质祥云,一旁还缀了一颗极大的珍珠,正合了云出岫的名字。   “咦,阿岫,这玉簪好生漂亮,是你大哥送的?”云夫人自知云出岫自己不会买这么上乘的玉簪,便以为是云袤原送的。但是云袤原什么时候这么上道了,居然送出这么高档且有品位的礼物来。 ☆64、及笄大礼   云出岫一看,心道不好,她藏得好好的,居然还是让娘亲给翻出来了。   云夫人见她沉默,猜着肯定不是云袤原送的,她家黑炭头还没这觉悟:“阿岫,谁送的?”   霍漪澜和湘语郡主均看了一眼,而云出岫的脸已经红得无需打腮红了,一副想要把头埋到梳妆台下的娇羞样。她们无需猜测也知道定是霍明泽送的,话说这木头还真是开窍了,送的礼物比花还美妙。   “茹儿妹妹,时辰快到了,赶紧将簪子给我。”湘语郡主为未来媳妇转移着云夫人的注意力。   霍漪澜也连忙道:“是啊夫人,还有许多宾客在外等着呢。”   云夫人只得将簪子取出递给湘语郡主,却见匣子底部还有一封信。   “啊,娘亲,你别看!”云出岫赶紧拦住她。   但是云夫人已经快她一步打开了:“不敛蛾眉妆淡淡,薄衫轻扇回眸探。翩若轻云出深岫,缃裙罗袜桃花岸……”   湘语郡主和霍漪澜一听,对视一眼:霍明泽何时竟还有这闲情做情诗。   “阿岫,这人倒是好才情。”云夫人其实对于自己女儿与人私相授受有些愠怒,奈何在湘语郡主面前不能发作。而且湘语郡主早与她说了,霍大公子于出岫有意,结果当着她的面翻出了别人的情诗。咦,不对,为什么湘语郡主没有什么表示。难不成这是传说中的木讷的、少言的霍大公子送的?   “娘亲……”云出岫已经羞得快要哭出来了,出声怨怪。   “难不成是霍大公子送的?”云夫人一时也没顾上维护女儿的闺誉,反倒是强烈的好奇心逼得她脱口而出。   云出岫看一眼湘语郡主,再看一眼霍漪澜,她们俩均是一副看戏的表情,朝着云夫人点点头,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样啊,甚好,甚好。”云夫人欣慰不已,出岫是她的心肝宝贝,未来女婿能这么上心,她自然是高兴得合不拢嘴。而且湘语郡主不会是恶婆婆,反而待出岫如女儿一般,女儿嫁进霍府真是最好的选择。她想着,等及笄宴结束了就跟老爷提提。再过上个把月,霍家来提了亲,云府也好准备着。   湘语郡主见她独自笑得高兴,牵了她出门去:“让丫鬟们给大姑娘上了妆,时辰就到了,你这当家主母也该去招呼宾客了。”   云夫人连连点头。   “哎呀,我大哥真的是瞒得我好惨。”霍漪澜等长辈一出门,就开始朝云出岫嚷嚷,一边观察着她发上的玉簪,“啧啧啧,真是高贵典雅,我大哥的眼光原来这么好。”   “好了,澜儿,我都快臊死了,你就别打趣我了。”云出岫扯着她袖子求她。   “行吧,看在今日是你的生辰的份上,我就不闹你了。”霍漪澜说完吩咐紫陌将一个红木盒子拿过来,“这是我送你的。”   “里面是什么?”云出岫吩咐丫鬟收下,礼物不能当着她的面打开,但是又想知道,便问她。   “嗯,不如你打开看看?”霍漪澜其实很期待看她见到礼物时的样子。   “我可以当着你的面打开?”   “这有什么,尽管打开好了。”   云出岫一想,两个人的关系算得上是亲密无间,也不会介意这点礼数,待得丫鬟给她上妆完毕就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红木盒子。盒子正中央是一颗通体透明的琉璃珠,约有两个拳头大。如果只是琉璃珠自然没什么稀奇的,但是琉璃珠里面居然还有一对小人。她凑上前看了看,竟然就是仿着她和霍明泽的样子塑的小瓷人,可是两人的眼睛都是一对小红心。   霍漪澜的意思不言而明,云出岫羞臊得忍不住拍打她:“澜儿,你真是太坏了,太坏了……”   “我哪里坏了,这不是祝你们百年好合呢嘛,我这么有创意的祝福,你居然说我坏,我好生委屈。”霍漪澜装模作样地跟妩姜公主抱怨,“妩姜,你倒是给我评评理。”   “嗯,我也觉得你挺坏。”没想到,妩姜公主居然不帮她,“出岫姑娘,我送你一样礼物,保准比她的好。”   “你送我礼物?”云出岫惊诧地睁大眼睛。   “嗯。”妩姜说着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来,“这个给你。”   云出岫接过红底蓝花的瓷瓶,摇了摇:“这是什么?”   “壮、阳、药!”妩姜这话说得是脸不红心不跳,“我从我父,父亲那儿拿来的!”   云出岫则是一惊,手上的瓷瓶直接滚开了去,说话也不利索了:“你……我……”   “妩姜,你真是。”霍漪澜不禁戳她脑袋,“我大哥身强体壮,才不需要这东西。”   “我看你大哥瘦弱得很。”妩姜显然不明白她们俩为何怪她,“这个药很好的,我父亲每次用了,都把他几个小妾折腾得几天下不来床。”   “……”   “……”   “你们干嘛这副表情,男人老了用这药不是很正常嘛。”妩姜公主将地上的瓷瓶捡起来,重新塞进云出岫手里。   “妩姜姑娘,我不要。”云出岫躲到霍漪澜身后去,戒备地盯着她。   妩姜公主无奈,只好收起来:“算了,你不要,等下次霍大公子的生辰到了,我直接送给他。”   “……”   “……”   “这药可是由几百上千种名贵药材集萃而成的,我只偷了这么一小瓶出来,本来想留着自己用的,看你跟澜儿关系好,霍大公子又照顾我,我才舍得送人的。”   “自己用……”霍漪澜突然间有一点点,其实不只一点点地同情云袤原了。   云出岫听她说自己用,又联想到刚刚霍漪澜跟她说妩姜姑娘是为了她大哥才追到北都的,也有一点点的尴尬。   “云袤原那个硬骨头,我怎么也啃不下来,我要霸王硬上弓!”妩姜公主说着还高举着手,跟喊口号似的。   云袤原这时候正好过来看看小妹,结果就在门口听见这话了。这会儿,他的脚悬空在门槛上方,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呀,云袤原,你来了!”妩姜公主已经发现了他,举着瓷瓶就奔过去扑在他怀里。   云袤原脚下没站稳,被一个猛扑,左右剧烈摇晃几下,最终两个人就摔在了地上。   “……”霍漪澜觉得这世界真是好狗血,真真是好狗血,原来摔倒真的是有可能是不小心接吻的。   云出岫则是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因为妩姜公主趴在云袤原的怀里,小嘴就印在云袤原嘴上。云袤原想将她推开,结果妩姜公主得寸进尺,抱紧他的腰,嘴上也吮得死死的。   云袤原虽说是温香软玉在怀,但是被一个女子强吻了,一点也不美妙。而且这个女子是邻国公主,他不能对她太粗鲁,也不能对她太友好。关键是,妩姜公主的吻很粗鲁,她就想撬开他的嘴进来溜达,他就只能紧闭着嘴不让她进来。   两个人倒在地上对抗良久,最终是一个来提醒时辰的丫鬟一声惊醒梦中人。   妩姜公主站起身来,冲着霍漪澜和云出岫笑笑,最后就盯着云袤原那黑透的脸贼笑。   云袤原直觉丢脸极了,随随便便将自己的礼物递给云出岫就腾腾腾走了。他一边走,还摸了摸嘴角,好像被妩姜的牙齿给磕破了,有点疼。他舔了几下,发觉就是在舔妩姜留下的口水又不敢舔了。他用手擦几下,可是忍不住又舔了几下,发现被磕破的地方居然微微肿了起来,待会儿可怎么见太子殿下。   “天呐,妩姜,你真是太豪放了。”云袤原走远后,霍漪澜惊呼。   云出岫还呆愣着,被几个丫鬟簇拥着向外走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妩姜公主就嘻嘻笑着,她终于把云袤原给上了!   宴席上,妩姜就一直在傻笑,霍漪澜就看着她傻笑。   湘语郡主看得奇怪,问霍漪澜,她也只能笑笑说妩姜公主刚刚磕着脑袋,傻掉了,不能再多说话,否则云袤原一定会没脸见人的。   可是她不说,不代表没人知道。她安安静静坐着看云出岫在那边见女客,突然间就听一个离她不远不近的世家小姐指着妩姜公主嘲讽:“一个丫鬟而已,没大没小的,居然敢对云大公子不敬。霍家的下人如此,想必主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霍漪澜认得她是长公主的女儿,叫郝妙语,但她不认为她跟郝妙语有什么深仇大恨,她这么说她心里虽不舒服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只能讲火压下。   “澜儿,出什么事了?”湘语郡主也听着了,长公主的女儿向来没遮拦,但是也不会说毫无根据的话,严厉问道。   “就是妩姜不小心碰了云大公子一下。”霍漪澜为了妩姜公主和云袤原的面子,还是隐瞒了一部分。   湘语郡主自然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不过只是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因为大家已经听到了太监尖利的喊声。   “皇贵妃娘娘到!”   在场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喧闹,聚集到花园的宽敞之处,黑压压跪了一片。   霍漪澜微微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身穿明黄色贵妃宫装的女子款款而来,但是她看到的只是裙摆,上面缀了颗颗珍珠,金边攒簇,好不华贵。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很狗血,是不是很狗血?哈哈哈哈哈~~~~~~~~几个小姑娘要恨死我了~~~~~~~ ☆65、太子爬床   云贵妃目光扫过全场,上前扶起云夫人与云出岫,吩咐他人起身入座,便和云夫人一道入了座。因为贵妃娘娘在场,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坐着,再不交谈。   云贵妃将云出岫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她今日倒是妆容精致,发辫整齐,一根玉簪衬托得气质高贵典雅,令身后的宫女将礼物送上,随即有婆子上来接了去。   云出岫与云夫人连忙谢恩。   云贵妃捏住云出岫的手,定定地盯着她的眉眼:“阿岫都及笄了,也该议亲了,有合心意的人没有?”   “姑姑。”云出岫羞得低下头去。   “我家阿岫乖巧得很,我猜着也不敢看那些公子哥,等过几日我让人将各家公子都请到宫里去,让你挑一个?”   “姑姑。”云出岫想告诉她她已经有心上人了,但是又羞于说出口,只能亲昵娇嗔。   “阿岫,我前几日见着了大金的音夏王妃,她告诉我说她家小王子看上你了,还求娶来着。”   “姑姑!”云出岫吓了一大跳,差点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旁的云夫人也是一惊。   “哎呀,别这般激动,我晓得你舍不得离开大梁的,所以音夏王妃说愿意将小王子留下,给他安置一处府邸。这样,你们小两口住着,也无需侍奉公婆,他又喜欢你,倒是件好事。”云贵妃似乎是真的想给云出岫和那劳什子小王爷牵红线,话语倒是恳切。   “姑姑,我不要。”云出岫见旁人都尖了耳朵听这边的动静,只能压低了声音恳求。   “阿岫,因为我的缘故,皇上对你的婚事也很上心,一般人家不能下嫁,高官权贵也要讲究个相互制衡。而且,那小王子我远远地看了一眼,长得高高大大,也算是一表人才。而且他又愿意为你留下,算得上是百分百的心意了。”   “姑姑,我……”云出岫几乎要哭出来了。   云夫人赶紧接了话茬过来:“贵妃娘娘,今日是阿岫的及笄礼,这件事之后再说吧。”   “嫂子,我也不想破坏今日的喜乐气氛,但是我怕阿岫及笄礼一过,许多人就要上门提亲了,到时候大哥总得挑一个。所以我就想先与嫂子说说,省得出了纰漏。”云贵妃讲话上虽是拉近了距离,可是那语气已是不容否决。   云出岫为难地看着云夫人,云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稍安勿躁,引着云贵妃将话题转移到别处去了。   湘语郡主和霍漪澜离得近,约莫听到了一些,都是一脸的担忧。   云贵妃知道云出岫和云夫人已无心应付自己,便起身准备看云老夫人去。云老夫人年纪渐大,身子骨也越来越差,许久未能进宫,云贵妃自然记挂。而今日,老夫人因为怕风不肯出来,就只能她去见她了。   云贵妃一走,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松了口气。   及笄礼其实不过是初时热闹,各世家趁机联络感情,因为云贵妃的突然出现,场上气氛冷了就再也暖不起来。因此许多人吃了些膳食之后,时辰一过便开始告辞离去。   湘语郡主和霍漪澜在原位坐着,直到大家都离去才将应付得筋疲力尽的云夫人扶到一旁坐着。   “湘语姐姐,我看贵妃娘娘的意思就是要阿岫嫁给那小王子,这可怎么办才好?”   “茹儿别急,这还只是小王子与贵妃的意思,皇上还没点头呢。”   “也不知她怎么想的,竟然要把阿岫推出去。”云夫人显然对云贵妃胳膊肘往外拐的行径非常不解。   “大概是那王妃许了她什么好处,宫中争斗大抵如此,但总是有办法解的。”   “王妃许她的好处,难道不如娘家给她的么?”云夫人愤愤道。   一旁的云出岫则已是急哭了,霍漪澜连忙安慰她,妩姜公主站在一旁也若有所思。   霍漪澜也烦心,妩姜却扯了扯她袖子:“带我去见太子殿下。”   “怎么了?”霍漪澜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了。   “父王恐有危险,我得去见太子殿下。”   “好,你稍微等等。”霍漪澜将哭得梨花带雨的云出岫送回去,和湘语郡主一道回了府。   她尽快摒退旁人,也来不及休憩,就将孟别叫了出来,让他去请赫连晖。   孟别想了想,却有些为难。   “怎么?”   “太子殿下如今不在北都。”   “不在北都?”霍漪澜可是听说赫连晖这几日一直在宫中陪着皇上,所以也没空来找她,没想到他根本不在此处。   “小姐,我离不得你身边。你有什么话,我替你传过去。”   霍漪澜看了身后的妩姜一眼:“能代为传话吗?”   “他可靠吗?”妩姜公主难得的慎重。   “他是太子的近身侍卫,特地派来保护我的,他对太子忠心耿耿,你放心。”   “那好,反正太子认得大金字,我写份书信给他。”   “对了妩姜,这话与云大公子说能成吗?”   “不成,云贵妃与云家是什么关系。而且这事涉及大金王室,绝不能让云袤原知道。”妩姜公主摇摇头。   霍漪澜点头。   孟别收了妩姜公主的信之后,便悄悄潜了出去。   霍漪澜将妩姜公主拉到床边:“你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音夏王妃是我叔叔齐骁?亚希纳的妻子,他们此番来大梁,我不知是以什么名头,我也不知父王为何会同意他们出大金。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他们想跟大梁皇族攀交情。但是云贵妃的女儿才十三岁,皇上如今没有适龄公主,也许就是这样,才想推出正好及笄的云姑娘来。”   “他们与大梁攀交情有什么用处?”   “王叔大概是想反了,但又想在谋反的时候多一点胜算,所以要和大梁皇帝交好,到时能帮他一把。”   “如此。”霍漪澜顿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拧着眉。但是信刚送出去,她暂时只能等赫连晖的消息。   不过赫连晖速度很快,第二天就从外回来了,夜里他悄悄地潜进了霍漪澜的闺房。他就端详着她静好的睡容,这丫头若不是发生了这事,还一直不搭理他,连点音讯都不传。她那并蒂莲老早绣好了,就一直放着,不知让人送给他。   赫连晖想让她主动一次,可她就是不如他愿,因此两个人就这样闹了半个月的别扭,但事实上霍漪澜根本不知道赫连晖竟无端端地闹了这么久,还当他忙得分、身乏术。   有时候,赫连晖也诧异自己的别扭,可是他外出了,就只能继续跟自己过不去。霍漪澜睡得并不踏实,在绵软的床上辗转反侧,锦被滑落,衣裳大敞,霎时露出了内里的春光。那柔和的起伏之处,随着呼吸一点点地律动。   她今晚居然没穿肚兜!   赫连晖的眼顿时就红了,埋下头吻她,大手也覆上了那诱人之处,一点点地捏着揉着。   霍漪澜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人在咬她的嘴唇,本能地就是一巴掌,可是被赫连晖给擒住了。   “小兔子几日不见,力气大了不少。”赫连晖愤愤地咬她耳朵。   霍漪澜打不过他,气急,猛地睁了眼,却正好对上赫连晖狡黠的眼:“阿晖,你回来了?”   “怎么,有没有想我?”赫连晖的指腹滑过她艳红的唇。   “不想,一点都不想。”霍漪澜别扭地转过头去。   “小兔子,口是心非。”赫连晖说着又咬她的下唇。   “疼的啦。”   “那想不想我?”赫连晖偏生不放过她。   “不想。”霍漪澜嘴上硬着,手上却环住了他的腰,整个人埋到他怀里。   赫连晖就顺势爬上了她的床,扯掉她的亵衣,让她光溜溜地窝着。   霍漪澜感受到他的不老实,倒也没拒绝,只是他的手不知轻重,偶尔捏得她很痛,就会扔一个白眼给他。   “喂,你这次回来是解决事情的,不是回来儿女情长的。”   “难道你还怕我解决不了?”赫连晖没好气地咬她颈间。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   “一回来就问我这些,我出去这么久连句暖心的话都没有,你就忍心这么对我?”赫连晖一个大男人,竟然抱着她的腰开始撒娇。   霍漪澜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眼睛一眯:“你不说我倒忘了,你好意思这么说我?”   “我怎么了?”赫连晖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发觉其实霍漪澜也跟他闹了半个月的别扭,心里顿时平衡了。   “你明明跟我说让我先去见我三哥一面,然后再想计策的,结果呢,哼!”霍漪澜说着愤愤别过脸去。   他没从她这儿得到半点赞扬,反而收了一肚子的埋怨,不过赫连晖自知理亏,只好抱了她的腰软声安慰。   霍漪澜半个多月没有他的消息,其实心里想得紧呢,这时候窝在他怀里听他说温柔的情话,小心肝早就噗噗直跳了。而且王家的事情,她本也没怪他什么,只是不满他的隐瞒行径。她一想,不能这么快表现出原谅他的样子来,因此,她转过头去:“那你告诉我,你准备怎么解决齐骁的事情?” ☆66、太子无赖   赫连晖见她神情坚决,只得附到她耳边将自己的初步计策说了。   “这计策倒是不错,不过你父皇会答应吗?”   “父皇那边,无非也就是想趁着浑水拿点好处,既然齐骑能给更大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嗯。”霍漪澜点头,原来大金汗王叫齐骑·亚希纳,那么妩姜也姓亚希纳,这名字好像不大好玩。不过想到妩姜,她又记起一件事情来:“你之前答应妩姜公主帮她搞定云大公子的,可是你回京没多久就外出了,她还傻傻地等着你呢。”   “你尽操心别人的事情,也不惦记惦记我?”   “你有什么好惦记的?”霍漪澜白他一眼。   赫连晖晓得她说的是假话,可还是气不过,手上愤恨地捏她胸前两团。   “喂,你……”霍漪澜扒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动,赫连晖手上不动,却一个翻身将她压住了。   “漪澜,半个多月未见,你这倒是又大了一些。之前一只手还握得下,现在一只手都罩不住了。”   “赫连晖!”霍漪澜这下是彻底见识了他的无赖。   “漪澜,这么久不见我,你就没半点表示吗?”   “需要什么表示?你最好就别回来了!”霍漪澜撇嘴。   “心口不一的小兔子。”   “你才是兔子,你全家都是,唔……”霍漪澜今日不知为何,讲话分外地冲,赫连晖知道她心里有些微的怨气,就将她剩余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赫连晖的手不规矩地从腰上摸下去,她今晚沐浴过,因此还留着清幽的香气。他的手逐渐加重了力道,掌心的火热带着浓浓的欲望,霍漪澜几乎已经听到他喉咙里压着的声音。   霍漪澜突然在暗夜里嫣嫣一笑,赫连晖被她的笑闪了眼,下一刻霍漪澜就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唇,主动且绵长,将两人间的气氛挑得暧昧且火热。   “漪澜,你是故意的。”最后赫连晖喘着粗气道。   “怎样?”   赫连晖捏住她的下巴,咬她的鼻头:“我很喜欢。”   “但是不是时候。”霍漪澜的话语带着幸灾乐祸。   “你这算是报复?”赫连晖扬着眉,压住下方一点点泛上来的热量。   “哼。”霍漪澜白他。   “漪澜,我也是为你好,很多事情我不愿将你牵扯进去。”赫连晖啄她撅着的嘴唇,“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的,别跟我闹了,嗯?”   “那你再告诉我,你为何一声不吭就离了北都,也不知会我?”   “漪澜,说起来这事可得怪你。”赫连晖正身压上去,杵着的地方隔着两层细腻的布料冲进去。   “你有事说事,别这样……”   赫连晖发觉就这样逗弄她也挺好玩的,偏偏进出了几下:“还不是你捉弄博靖王的人,然后牵连到了我。”   “咦,我让飞鸢郡主捉弄日趋,怎么就连累到你了?”霍漪澜诧异着,一边也顾不上他已燥热得开始脱外袍。其实这事已经过去十几天了,她都快忘了。就在她离开护国公府之后一天,飞鸢郡主让下面的一个丫鬟去找日趋,故意将话讲得暧昧非常,然后当夜日趋就摸进了那丫鬟的房间。结果日趋被误导,他进的房间不是丫鬟的,而是正在护国公府做客的锦岚公主的。   不过霍漪澜的本意是让飞鸢郡主自己陷害他,没想到她竟利用了锦岚公主。而锦岚公主与飞鸢郡主交好,经常到护国公府来找她。她今年十三,正是云贵妃的掌上明珠,锦岚公主被他欺辱,自然是更严重。   护国公府发现此事后,本想上报,博靖王却想压下来。锦岚公主受不住这气,转身就找了赫连晖。赫连晖见妹妹被欺负,第二日寻到日趋,就一刀阉了他。   日趋成了废人,博靖王又被皇上训了一顿,他不能再用日趋,又怕他泄露他的秘密,就派人杀他,却不料日趋提前发现博靖王的阴谋,连夜逃走了。可霍漪澜不知,这事又怎么连累到赫连晖了。   赫连晖瞧着她皱眉,知道她疑惑,缓缓道:“你让飞鸢郡主陷害日趋,又拖累博靖王,博靖王与日趋反目。可是外人不知,日趋并未与博靖王反目,而是寻我的麻烦来了。他偷偷跑到他一个兄弟的地盘上,搅得乱糟糟的,正坏了我一步棋,我只得马不停蹄地赶过去。事情正解决完毕,就收到妩姜的书信了。”   “那日趋怎样了?”   “跟我斗,他还差了点,我本来在日趋身边安排了个人,就用来刺探博靖王的消息的。日趋还有用,本想多留几日。可是他自不量力,竟来搅我的局。我就用了个反间计,博靖王将他杀了。”   霍漪澜虽不知详情,但是感受到了那惊心动魄,抱住赫连晖的脖颈:“你又是怕我担心才不说的?”   “漪澜。”赫连晖不回答她的话,却让她的小手一路向下,触到了他的昂起之处。   “赫连晖!”   “漪澜,我想着你大哥娶亲了,我才能娶你,巴不得马上让他们成事。”   “即使我大哥成了,你还得等我及笄呢。”   “成亲而已,又不是圆房。不过你已长大了,十五及笄不过是个数字而已。”赫连晖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将自己的中衣脱去,露出精壮的胸膛,压到她柔软的两团上蹭着。   霍漪澜见他正色,顿时有些被吓住了,而且下面那玩意越来越热,她的手怎么也抽不回来,就别别扭扭地被他捏着一上一下。   “漪澜。”赫连晖看到她眼底的惊慌,低头埋到她胸前,含住一颗红梅,吸入吐出,舌尖追逐嬉戏。   “唔——”霍漪澜只一瞬就被他折腾得脑袋混沌,当他放开她的时候,她又觉得心底里空虚,忍不住抬起了身子,想将自己送给他。而自己手上也讨好一般地快速动起来,希望他能够替她承担一点点那磨人的感觉。   赫连晖见她学乖,低低一笑,放开她的手,大掌罩住捏出各种形状来,忽而拧住一颗:“也许就是我的原因,你才长得这么快?”   霍漪澜压下下巴一看,本来粉红的顶端,此刻显出鲜艳的红色来,而她手上的玩意不仅热,还大了,硬梆梆的:“阿晖,我手疼。”   赫连晖却声音沙哑,似乎是快到极致了,握住她的手腕快速地动作着。   正在霍漪澜觉得难以承受手心的温度之时,他温热的液体喷了她满手。   “阿晖,你,呜呜,你真的是坏极了。”霍漪澜趁着微光,看到手上的污秽,而赫连晖还独自喘着粗气,不帮她舒解,顿时觉得好委屈。   “漪澜,你嫁给我罢?”   “这事我老早答应你了,可是未成亲之时,你就这样折腾我,等成亲了可怎么办?”   “难道你不喜欢?”   “我不喜欢,不喜欢,超级不喜欢!”   赫连晖却笑了,适才已探过一次秘境的手指又伸了去,那儿居然湿了许多,难怪漪澜不舒服,还与他怄气:“我马上让你喜欢好不好?”   霍漪澜正想说不好,他的手指就已经在缝隙里滑动了,异样的酥麻传至全身、而且他的手指微微有些粗糙,摩擦的快感更是明显。   赫连晖仅凭一根手指就让她说不出话来,觉得成就感十足,但是这样下去,他保不定哪天就忍不住将她给吃了。虽说在婚前他也无所谓,可是漪澜还是会介意的,所以他还是忍着。   霍漪澜就在他的逗弄之下享受到了欢愉,在最后释放出心头的焦躁之时,她整个人就扑到了赫连晖怀中:“阿晖,你快娶了我吧。”   “这话我也早说了,我一直在等你。”赫连晖抚着她披散的墨发。   “阿晖,我身上黏得难受,手上也是。”霍漪澜软软媚媚道。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赫连晖说着已经胡乱穿了衣裳,用斗篷将霍漪澜包起来、   “什么地方?”霍漪澜细腻的肌肤碰到斗篷光滑柔软的内衬,很舒适但是无处着力,伸出光洁的手臂抱住他的脖子。   赫连晖却神秘一笑,抱起她来就掠出窗口,脚尖点着树枝往北都城外去了。   最后,赫连晖在一处冒着热气的水池前停住了。   “温泉?”   “嗯。”赫连晖抱着她一起进了水,她的斗篷飘在水面上,铺开就像一朵花,而下方雪白的双腿毕露。   直到霍漪澜的斗篷被扯去,她才反应过来,适才赫连晖竟然一件衣裳都没给她穿,只罩了一件斗篷就出来了。   霍漪澜一只手遮住胸前,一边拖着斗篷挡住下方。   “漪澜,不必遮了,我又不是没看过。”赫连晖低头咬她鲜红欲滴的耳朵。   “阿晖,你个色胚!”霍漪澜瞪着他。   赫连晖听她这般,遮了一下自己的眼:“漪澜,你刚刚求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赫连晖!”   赫连晖忽而哈哈一笑,三下五除二去了自己的外袍内裳:“这样公平了。”   霍漪澜没想到他今夜竟打定主意做这无赖了,而且他摸了摸下巴,一步步靠近:“你要做什么?” ☆67、水中温情   赫连晖却正好看到白皙的皮肤与黑色斗篷相映,身上才释放的欲、望又膨胀了起来。   “色、胚,色、胚……”   “漪澜,你还真介意啊?”赫连晖失笑,长手一捞,将她压到身前,另一只手掌握住她胸前。   “你脑子里能不能想些别的!”霍漪澜推着他胸膛,一边下方的斗篷也飘走了,再没有东西遮羞。   赫连晖的力道只增不减:“漪澜,你总是不经意间就乱了我的心房,我真的快要憋不住了。”   “赫连晖!”这话可真把霍漪澜给吓着了,她可不想未婚先……   “漪澜,我就说说而已。”赫连晖轻笑着,视线向下,盈盈的双峰露了一半在水面上,泛着诱人的光泽,另一半却是若隐若现,他伸手将下面一半也托了上来,吻着她微张的唇。   霍漪澜只觉他呼吸越来越重,熟悉的气息在柔软的唇上辗转,心中动了一下:他爱她,她爱他,又何必介意那么多。她这么想着,整个人就软了:“阿晖。”   “嗯?”赫连晖的呢喃里,温情无限,他舔着她诱人透红的脸庞,又觉雪白的肩膀更加诱人,喉咙里哼一声,咬了一口。   霍漪澜冷不防肩膀上微疼,心跳也快了几拍。   赫连晖眼角觑着她的完美弧线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唇向下,含住。   霍漪澜被托在水里,被快感冲击着,觉得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两人的温度都一点点攀升。   赫连晖对于她突然的温顺有些诧异,可是那秘密地点透过清澈的水面看得异常分明,打开她的腿,让她靠在池边,带着她自己的手指去探,旁边的水顿时激烈地漾起来。   “阿晖。”霍漪澜顿时呻吟出声,带着些难耐,“阿晖,我愿意的,你,忍不住的话,就别忍了。”   “漪澜。”赫连晖的眼底都是震惊,对于他来说,漪澜什么时候给他都不晚。但是漪澜愿意,又是另一种意思了,抱住她的腰,让她两条腿勾在自己腰上。   “阿晖。”霍漪澜却双手伸到下方解开他的腰带,将他的昂起释放出来,扶住它,利用水的浮力让自己上升一些,对准了自己,“我愿意的,我爱你。”   赫连晖此刻才是真正的血液冲脑,漪澜居然如此大胆。   “你这玩意比我想象中的要丑得多。”霍漪澜握着,忽而说出这么句话来。   赫连晖的浑身都在叫嚣着:进去,进去,进去……   “你不要我?”霍漪澜看到他眼底的迟疑,故作委屈道。   赫连晖往前走了半步,那硬起的地方顿时进去了一点点。   霍漪澜惊呼一声,他居然就这么进来了,而且下面被撑开了一点点,感觉很不舒服。   赫连晖猛然感到她的收缩,而且遇到了阻碍,顿时停住了动作。   “阿晖,我有点,有点,不舒服,好像有点疼。”霍漪澜眼角落下泪来。   “漪澜,对不起。”赫连晖也急起来,不禁怪自己莽撞,真是被欲望冲昏了头,一拍自己脑袋,退了出来。   “阿晖。”霍漪澜紧绷着的神经突然就放松开来,软趴趴地趴在他怀里。   “漪澜对不起,是我太冲动。”   “我愿意的,只是不舒服。”霍漪澜心里也满是愧疚。   “漪澜。”赫连晖抚着她湿了一半的墨发,“你在这儿泡会儿,我去那边一下。”   霍漪澜还未反应过来,赫连晖已然掠出水面。   霍漪澜等了一会儿,倒是被温水浸润得毛孔舒展,隐约能听到赫连晖在淋冷水,微微笑了一下。   赫连晖回来的时候,霍漪澜正闭着眼养神,身上胡乱地披着斗篷,几乎快睡了去。他仔细地看着她的身体,他看着自己的女孩一点点长大,如今出落得美丽妖娆,就跟熟透的桃子一般令人着迷。他努力地吸了几口气,才克制住刚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望。   赫连晖把她抱出来,伸手取过旁边的干布巾子,轻轻地她擦干身子,小心翼翼地,就像对待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霍漪澜没有睁眼,感觉到他力道很轻,就像羽毛一般,一下一下,划过心头。身体突然腾空,她已整个人被横抱起来。   赫连晖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轻轻地把她双腿擦干。   霍漪澜很享受这种不同于下人的伺候感觉,就任由他来,可是突然间脚尖上一痒,有什么湿湿滑滑的在舔她。她猛一睁眼,却是赫连晖正在吻她脚趾:“脏的呀。”   “不脏,我的漪澜是最干净的。”赫连晖看着纯净如白莲的她,此刻身、无、寸、缕,缓缓道。   “阿晖。”霍漪澜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慌,刚刚大胆的人似乎不是她,羞得浑身粉红,想要抽回脚趾,赫连晖却不肯。   赫连晖觉得再继续下去,他估计真的要忍不住,才抱着她去了一处屋舍,取出一套干净的衣裳来。   霍漪澜一点点穿上,心里才踏实了,今晚更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大胆且淫、靡的梦。而且在他进来的那一刹那,她才发现原来这种事情也是要勇气的。   “在想什么?”赫连晖替她扣上花扣,轻轻问道。   “没什么。”霍漪澜想起他的绅士与体贴,柔柔靠在他怀中,“阿晖,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霍漪澜刚刚就翘起的嘴角笑意更大:“阿晖,我爱你。”   “有你这句话,今晚再怎么折腾也值得了。”赫连晖将她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   “送你回家,难道你不想回去了?”赫连晖故意靠近她,在她耳边吹着气。   “你别使坏了。”霍漪澜羞羞捶着他胸前。   回到霍府,霍漪澜再次躺在床上就像什么都发生过一样。但是赫连晖却不愿回去,就抱着她浅眠。   霍漪澜只好窝在他怀中,闻着他的味道,听着他的呼吸,却怎么也睡不着。   ******   第二天一早,霍漪澜还赖在床上,赫连晖也未离去,紫菀突然慌慌张张跑来:“小姐,不好了,我刚刚听人说大少爷跟大金小王子打起来了!”   紫菀话说完,看到霍漪澜床上的赫连晖,却傻眼了:“太,太,太子,太子殿下……”   赫连晖却没在意这个:“他们在哪儿?”   “在校场。”   “嗯,我去一趟,你在府里待着。”赫连晖在霍漪澜唇上留下一吻,迅速离去。   直到不见了赫连晖的影子,紫菀仍旧愣着。霍漪澜只好缓缓起了身:“紫菀,你刚刚什么都没看到。”   “啊,是。”紫菀毕竟还是聪明的,赶忙应道。   霍漪澜却是迅速穿衣洗漱完毕,就去寻湘语郡主,不料霍崇光和湘语郡主也早听得消息赶到校场去了。   霍明泽多么老实的人,跟人打架也只能是因为云出岫,这木头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她想了想,吩咐人套马车,送她去城郊的校场。   等到她到校场的时候,似乎事情已经解决完毕了,那位大金小王子被人抬着从校场出来,而霍明泽只额头负了伤。   “大哥,娘亲,爹爹。”霍漪澜上前叫道。   “澜儿怎么来了?”湘语郡主看到她,有一丝的责怪。   “娘亲,大哥怎么样?”   “没事。”霍明泽先行答道,似乎对自己的莽撞行为也不觉得不妥。   “混账!”霍崇光则是严厉出声,手已经扬了起来。   “霍大人。”赫连晖忙阻止,“我以往还真没发现,霍大少爷身手如此了得,不如就由我举荐给父皇做归德中朗将。”   “这……”霍明泽本是正六品的昭武校尉,赫连晖却要举荐他做从四品的归德中朗将。其实霍崇光更希望霍明泽一步步地走到该他的位子,而不是因为霍漪澜的缘故一跃三级。但是他知道,太子这样做有他的用处,而且也是为霍家增加一份重量,因此犹豫了一下便点头谢恩。   霍漪澜也听出了赫连晖眼下的维护,只怕小王子到皇上跟前还有一番计较,但是小王子没个三两日还爬不起来,所以赫连晖就先下手将霍明泽抬到皇上跟前,到时候小王子再想说什么,也得掂量着。   “霍大人,我与漪澜还有几句话要说,可否?”   霍崇光哪能不应,而且霍漪澜自己带了人来的,就与湘语郡主带着霍明泽先行离去。   “阿晖。”霍漪澜总觉得事情不妥,但是又觉得赫连晖这样处理已是最好的办法了。   “漪澜。”赫连晖带着她入了一处营帐,挥退旁人,执起她的手,“我本想再藏你几日,眼下恐怕藏不住了。”   “怎么?”   “父皇恐怕不日就会召见你了。”   “哦。”霍漪澜知道霍明泽的事情,赫连晖维护得这么明显已然将她暴露,轻轻地应了一声。   “你怕吗?”   霍漪澜摇摇头:“其实你父皇已经见过我一面了。”   “什么?”   “那日我去护国公府见老王妃,她屏风后坐着个人,我若没看错的话,是皇上没错。”   “看来父皇早就知道了。”赫连晖眯了眯眼。   “我以为是你跟你父皇说了,他才来的。”霍漪澜心里一惊。   赫连晖连忙吻了吻她嘴角,安抚她:“别慌,不会有事的。”   “我不怕,只是一时没准备好。”霍漪澜低下头去。   “嗯,不怕就好。”赫连晖知道她说不怕就是不怕了,放了心,揉着她肩膀。   “你轻点。”   “我昨夜睡相不好,枕了你的肩膀,酸了也不吭一声。”赫连晖笑道。   霍漪澜本想不想他担心,没想到动作不自如的肩膀还是被他发现了。   “以后我要是又枕你肩膀了,你就将我推醒,别强撑。”赫连晖抱了她坐在毡子上继续揉着。   “原来你还有这癖好?那我不在的时候,你枕谁的?”霍漪澜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府里的那两个良娣呢?” ☆68、太子闺怨   赫连晖没料到她居然从什么地方联想到他府里的女人,不过这事也令他头疼得很。   “怎么,难不成你舍不得那两个良娣了?”霍漪澜忍不住挑眉。   “哪能呢,就你一个我都吃不消,我哪里还敢想别的女人?”   “你,你说我是悍妇?”   “嗯,有这潜质。”赫连晖故意看了她一阵,点头道。   霍漪澜本还想跟他闹会儿,被他这么一看,反而有些心虚,上前搂住他的腰:“阿晖,若能换得与你携手白头,我做悍妇又如何?”   赫连晖心中一动,抚着她肩膀:“漪澜,你做悍妇也好妒妇也罢,反正我心里记得柔情蜜意的你。那两个良娣,暂且放着,我要先处理好母后那边的事情。”   “嗯。”   “漪澜。”   “嗯?”   “等你大哥成了亲,我就让父皇赐婚,我们成亲吧。”   “你不等我及笄了?”   “我有些熬不住了。”赫连晖突然一扁嘴。   “你……”霍漪澜想起昨夜,面上顿时烧起来。   赫连晖白皙的面庞也微红:“我不是说那个,我只是不想每夜独守空房,心里慌得很。即使就这样抱着你,我也觉得心安,所以我想先将你娶进府,天天看着我放心。”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霍漪澜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而且赫连晖是个自制力极高的人,定然不是为私欲。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赫连晖淡淡地笑着刮她鼻头。   “说呀。”霍漪澜摇着他胳膊。   “前几日,父皇问起齐家成的婚事,他说霍家姑娘不错。”赫连晖说着,笑容却有一丝勉强,“父皇很欣赏他,而且他陪伴在父皇左右的日子比我长,有时候疼他甚于我。”   “齐家成该不会求皇上赐婚了吧?”霍漪澜也是一慌。   “那倒没有,而且你前头大哥和姐姐都尚未成亲,他也不会莽撞,让人说你闲话。但是出了今天这事,我不敢保证他能够继续端着架子。”   霍漪澜听他这么说,沉默了:虽然他从未说过他于她有意,但是他的表现已经很明显。还是她的错,或许她该早日跟他说清楚。   “你别担心,他怎么样也争不过我的,你的心在我这,不是吗?”   “嗯。”霍漪澜听着他宽慰的话,抚过他皱起的眉头,“其实你也在担心,如果皇后和云贵妃那边有心使计的话,我们的事还是阻碍颇多。而且我听说他有个姑姑也在宫里,受宠程度仅次于云贵妃。”   “你说的是齐涵眉罢。”   “嗯。”   “你还记得元宵那晚在御花园中所见的么?”   “你是说和四皇子的那个?”霍漪澜大惊。   “没错。她有把柄在我手上,不敢对我不利,你倒是可以放心。”   “嗯,依你的计策,也可以把云贵妃绑过来做一根绳上的蚂蚱。”霍漪澜思量着,“其实仔细一分析,也就皇后那边比较头疼。”   “没错。”赫连晖微笑着点点头。   霍漪澜看他神情不似方才的烦扰,一撇嘴:“其实你早想到了对不对?”   “嗯。”   “你,那你还说出来吓我!”   “不是吓你,我只是告诉你一件事,让你看清局势。”   “混蛋赫连晖,老欺负我。”霍漪澜愤愤捶他肩膀,嘟囔着。   “漪澜,你很聪明,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注重这些事。”   霍漪澜见他神情郑重,放轻了手劲,下巴支在他肩窝处:“我知道啦。”   “早膳还没用吧?”   “嗯。”   “我带你去个地方用早膳。”赫连晖说着抱了她出校场上马车,吩咐人转过一道山坳往山上去了。   “你要带我去璎珞寺?”霍漪澜掀开车帘望了望。   “嗯,带你去见见太妃娘娘。”   “为什么突然间带我去见她?”   “太妃娘娘姓凌,你知道的罢。”   “嗯。”   “我母后也姓凌。”   “姑侄?”   “没错。”   霍漪澜点点头,难怪赫连钰会帮他,因为他们不仅是叔侄,更是表甥舅:“你为何突然间想到要带我见她?”她记得凌太妃到璎珞寺清修,可是说过谢绝见客的。   赫连晖似是知道她的心思:“只是晚辈拜见一下长辈,没那么多讲究。”   霍漪澜与他说话间,马车已经行至山腰,剩下的一段石阶要走上去。她下了马车,小手就捏在赫连晖手心里。   “咦,对了,今日你与我爹爹怎么都没上朝?”霍漪澜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父皇称病,休朝一日。”   “称病,你又不进宫看他,假的吧?”   赫连晖对于父皇假病的事情被戳破也没甚感觉,只是宠溺地揉她手背:“没大没小。”   霍漪澜浅浅一笑,清晨的山风吹在面上很舒适,浑身清爽,但是她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不是山雨欲来,而是已经来了,只是还没到她这儿。   “太子怎么来了?”   霍漪澜和赫连晖正进寺门,就遇上了正采花回来的凌太妃,赫连晖放开霍漪澜的手,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姑婆。”   “漪澜见过太妃娘娘。”霍漪澜连忙作礼。   凌太妃早看见了二人牵着的手,摸了摸手上海棠的艳红色花瓣:“还没用早膳吧,我让人准备。”   “是。”赫连晖应着就拉过霍漪澜跟了上去。   霍漪澜则还在想她手上的海棠花,那“地下兵工厂”中的长明灯上雕刻的海棠花,似乎并不是装饰,而是一种标志。   “阿晖,太妃娘娘这么喜欢海棠花?”霍漪澜进屋时速速扫了一眼,发现屋中的装饰大多都有海棠花,桌上,椅凳上,窗棱上,还有挂在墙上的画作也是海棠花。   赫连晖的神色闪过一丝不快,随即道:“海棠姿色优美,是花中贵妃,我母后也很喜欢。”   “哦。”霍漪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太妃娘娘已经吩咐人送上早膳,她便不再言语。   用过早膳后,赫连晖与太妃娘娘显然有话说,霍漪澜就识相地去寺中走走。其实她虽来过璎珞寺一次,但那次的状况根本不容她仔细观看,今天她倒是有机会了。   殿前的小沙弥正扫着地,看到她走过来,也没有停下动作,而是继续沙沙扫走地上掉落的海棠花瓣。   “小师父,这寺里好多海棠花。”霍漪澜见那小沙弥并不看她,环顾一圈自找话题。   那小沙弥倒是认得她,放下笤帚,双手合十:“霍姑娘,这些海棠花都是太妃娘娘进寺后亲自植的,是太妃娘娘最爱的花,自然多。”   “太妃娘娘为何喜欢这花?”   小沙弥听她这么说,忽而一提笤帚:“霍姑娘,贫僧还有事,先行告退。”   霍漪澜就诧异地看着他小步跑远,心头的疑惑更盛了。   “小姐,你到底想问什么?”跟在她身后的紫陌算是看不下去了,不问最近的人,却问那怕事的小沙弥。   “我就是在好几个地方都看到海棠花,有些奇怪而已。”   紫陌知道她心里还有其他事情,将她被风吹起的衣摆按下:“小姐,海棠是前朝的国花,凌太妃是前朝末代皇帝的外孙女。”   “啊!”霍漪澜大惊,不过心里的那股不踏实劲总算是找到了缘由。   “原来小姐竟不知道么,难怪到处问这忌讳的问题。”紫菀看风大起来了,将手上的披风与她披上。   霍漪澜点点头,她觉得她必须马上去找赫连晖说“地下兵工厂”的事情。但是她一想又不对,赫连晖的母后与凌太妃是姑侄,这么说来也跟前朝脱不了关系了。而且,皇上的心腹齐家成混在“兵工厂”里头,似乎也没有将此事告知皇上的意思。   赫连晖,赫连钰,凌皇后,凌太妃,齐家成,甚至还有远在衡公台的衡公与许凤白,全都牵扯在里头。   这件事着实乱了她的心头,而且越想越乱,理不清了。   “漪澜,怎么了?”赫连晖过来就看到霍漪澜倚着廊柱,秀眉拧得紧紧的。   “阿晖,你与齐家成是什么关系?”   赫连晖有些诧异,随即答道:“没什么关系。”   “说真话。”霍漪澜的话语带着些微的愠怒。   “真的没关系。”   “那他和钰亲王是什么关系?”   “忘年交。”   “不可能!不可能这么简单!”霍漪澜急起来,她总觉得事情有点头绪了,可是赫连晖的回答又将线索给剪断了。   “漪澜,你知道什么?”赫连晖抚着她面颊,让她放松。   霍漪澜迟疑半晌,就将“地下兵工厂”的事情与赫连晖说了。   赫连晖听完,顿时心头警钟大响。   “阿晖,怎么了?”   “他们竟然瞒着我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们想谋反?”   “也不尽然,我身上流着前朝的血,他们不会反我。顶多就是反了父皇,让我登基,然后改姓改国号。”   “不就等同于谋反?”   “是这么说没错,但到底是我的亲人。”赫连晖的神情有一丝的痛苦,“外祖为了我,已将一切撤去,没想到他们还是不死心。”   “阿晖。”霍漪澜握紧他的手,她完全没想到这背后还隐藏着天大的阴谋。   “漪澜,你还记不得记得那天我师父向你下跪,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我当然记得,那时我已经懵了,但是后来也觉不对劲。他再愧疚,也完全没有向我下跪的道理。”   “嗯。”赫连晖点点头,“师父臣服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你身上掉落的戒指。我不知你那戒指是从何而来,但是那枚戒指是前朝皇后的近身之物,代表后宫之首。”   “原来如此。”霍漪澜倒是随身带着那戒指,取出来给他瞧。   赫连晖看了一眼,给她放了回去:“这个收好,必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   “阿晖,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我既已知道了,自然不能再让他们错下去,我需得去一趟衡公台,你且回府安心待着罢。”   “嗯,快去快回。”   赫连晖吻了吻她的眉心,送她回府便速速离去了。   霍漪澜刚一坐下,就听到湘语郡主那边传话:宫里来了人,传她进宫。 ☆69、宫中表白   湘语郡主吩咐人给她打扮一番,午时过后才随了皇后派来的人入宫。皇后只说见她,却没说见霍府其他人,她也不能相送,心头焦虑,在看着马车缓缓离开后,转身就吩咐人套马车。   霍漪澜正襟危坐,一旁的紫陌和紫菀脸上俱是担忧,却也无法,只能听着马车轱辘辘地进了皇宫。   霍漪澜只想着,皇后传她进宫,大概是听到了早上校场的消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太子殿下有意于霍家二姑娘,才为未来大舅子保驾护航。可是这毫无疑问危害到了皇后的利益,她放了两个人在太子身边,可太子看都不看一眼。霍家又不受她控制,湘语郡主跟宫中关系很好,但是她跟每个人的关系都很好,无可挑剔,也无从下手。   皇后可是未来的太后,将来若有一个不受掌控的皇后站在本就不受她控制的皇上身边,那她就真正成了个闲太后。她掌管了这么多年的后宫大权,一时半刻放不下至高无上的权利,也不希望将来被褫夺。   所以,她要先探探霍漪澜,看她是否听话。若是听话,倒也罢了,不听话,那她必得未雨绸缪。   “霍姑娘,内宫到了,请下马车,乘上辇轿。”嬷嬷的声音清冷,全然不似那日苏懿嬷嬷的温和。   霍漪澜踩着脚踏下了马车,又上辇轿,适才的思绪被打断,有些不悦,不过面上神色仍是平静。   半盏茶过后,霍漪澜就到了清宁宫,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高墙大院,也不算亮丽如新,但是一副巍峨气派浑然天成,隐隐约约还透着威压。   “小姐。”紫陌扯了一下出神的霍漪澜。   霍漪澜顿了一下,提着裙摆入殿。   皇后正在房中修剪花枝,花瓶中插了一朵艳丽的牡丹,伴着几枝杏花和石榴花,花瓶边上落了一桌的绿叶与细枝。一旁的宫女只恭恭敬敬站着,却没有清理。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霍漪澜径直上前行了个大礼。   “漪澜,你觉得这花怎么样?”皇后并未让她起身,而是让她抬了头看花。   “即使没有绿叶陪衬,牡丹仍是富贵雍容,且在白色的杏花衬托下更显华丽,在石榴花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品位至高,不是普通花草可比拟。”霍漪澜知道皇后将自己比作牡丹,而后宫女人都不过是做衬托的杏花与石榴花,不管是清丽还是艳丽,到底都是陪衬。   皇后对她这番回答倒还算满意,点点头让人把花瓶抱下去,这才让她起身。   “漪澜,你平日里在家都做些什么?”   “娘亲请了师父教导诗词女戒,还有声乐,女红也一直学着。”   “嗯。”皇后看她目无惧色,就知道霍漪澜已明白了她此番用意,开门见山,“那你觉得对于男人来说,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贤良淑德,让其无后顾之忧;伴其左右,共挡风雨。”   皇后听着霍漪澜前半句还点头赞赏,听了后半句则有些动容,她曾经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皇上根本不给她机会。他若只将烦忧告知太子皇子解决倒也罢了,但是他却还征求云贵妃的意见。她虽是后宫之首,但是隐隐之间,皇上只与云贵妃共挡风雨,而不是她。   “漪澜,你很聪明。”皇后缓缓吹了一口热茶,“但是你需知道,女人,最紧要的还是要抓住男人的心。”   霍漪澜倒是没想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还将男人之心放于首位,而且人都说皇上与皇后貌合神离,皇后却还如此惦念。也许,这也是皇后仅仅缺少的了:男人的心。   皇后看她面带疑虑,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太子于你有意,但是眼下南方汛期已到,每年此时总是泛滥成灾。皇上身体不好,太子操心国家大事,本宫欲为其选妃也只能继续往后推了。”   霍漪澜知道皇后这是在给她下绊子了,其实只要赫连晖不推,她随便选个女人放进太子府都没事,还拿什么汛期做借口。不过,霍漪澜还是温顺地点了头,丝毫不露自己的想法。   “你要时常进宫来与本宫说说话,本宫也好教你些事情。”皇后的神色突然柔和起来,“想起来,我宫中正缺个……”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携锦岚公主前来请安。”殿外有人通传,打断了皇后的话。   霍漪澜正怕皇后找由头把她留在宫中,幸而云贵妃来了,虽然不知是敌是友,好歹这一关过了。   “儿臣参见母后。”锦岚公主进得殿来,就行了大礼,但是眼睛却一直在霍漪澜身上瞟啊瞟的。   云贵妃请安过后,拍了拍锦岚公主的手背。   锦岚公主立即跑到霍漪澜身边:“你就是霍家的二姐姐了?湘语姑姑早答应了我让你进宫陪我玩,但是她骗我,一直没让你入宫。今日我收到消息说母后宣你进宫才得见你一面。”   霍漪澜看着她狡黠的眉眼,顿时放了心,恭恭敬敬道:“公主,前段日子漪澜病了,后来又陪着久病的姐姐外出,才久未入宫,还望见谅。”   “我知道,你现在身子好了吧?”锦岚公主捏捏她的肩膀,似是看出了她肩膀的酸疼。   霍漪澜动作不自如竟被锦岚公主看了出来,暗地里怪赫连晖,但还是先回答了锦岚公主的话。   “母后,你问完话了吗?问完的话,我想让漪澜姐姐陪我玩玩。太子哥哥好久不陪我玩,三哥哥也不理我,我好生烦闷。”锦岚公主一副孩子气的样子,皇后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得点头答应了。   云贵妃免不了又要责怪“没大没小”的锦岚公主一番,但还是一脸慈爱地目送她们出了大殿,尔后告退离去。   霍漪澜出了清宁宫,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离了皇后的高压之处。   “漪澜姐姐,你与太子哥哥何时好上的?”   霍漪澜听了锦岚公主的话,不禁想她讲话才是没遮拦,比妩姜公主还没分寸,居然在后宫之中就问出这种话来。   “你别不好意思了,我好几次就瞧见太子哥哥拿了幅小像傻笑,我还以为是谁呢。可是我怎么都撬不开他的嘴,今日才知是你,你可不许瞒我。”锦岚公主撅嘴拧眉看她。   霍漪澜被她这么一说,推脱的话也咽了回去,正想对策间就看到齐家成领着一队卫兵巡逻,看到她的时候速度就加快了,好像是在躲她。可是过了一会儿,齐家成忽而让那队巡逻兵先走,他缓缓朝她这边来了,拧着剑眉,眼睛更显狭长。   “见过齐副统领。”霍漪澜心想消息传得真是快,早上发生的事情现在整个皇宫都知道了。皇后还宣她入宫,大概明日,整个北都城就会传遍了吧。   齐家成就见她低着头,细细地看着她的发顶,还有她露出的小耳朵。这个姑娘,曾不经意间就闯入了他的心房,却不料被太子捷足先登。可如今,局势不明朗,皇后不悦,皇上也未正式表态,或许他还有机会?   霍漪澜不知齐家成在想什么,就曲着腿没动。   “喂,齐家成,你不向我行礼倒也罢了,还不让漪澜姐姐起身,我母后都没你这么大架子。”锦岚公主为霍漪澜抱不平。   “二小姐免礼。”齐家成叹了口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其他话也问不出口。   锦岚公主在他面前不敢放肆,霍漪澜也不说话,三个人都是沉默。   “公主,齐副统领,霍小姐。”   三人正尴尬,突然来了个陌生的公公。   锦岚公主立马将霍漪澜护到身后去:“什么事?”   “皇上听说皇后宣了霍小姐入宫,特地派奴婢前来,请霍小姐到德政殿。”   “元公公,父皇不是病了吗?”锦岚公主仍是不肯让开。   “皇上仁爱,记挂天下苍生,因此在床上歇了一阵又到德政殿看奏折了。公主若是得空,也该多去看看。”   锦岚公主还想说什么,却被元公公后半句话给堵了回去,面色羞愧。   “元公公,我护送霍小姐去。”齐家成主动请缨。   “是。”元公公便应下了。   锦岚公主暂时不想见皇上,为难地捏了捏霍漪澜的手。   霍漪澜笑笑,跟锦岚公主告辞。   路上,元公公就在前头带路,齐家成则与霍漪澜并排行进。   “霍姑娘。”齐家成终究是出了声。   “嗯?”   “你若不想见皇上,我可以帮你。”   “我为什么不想见皇上?”霍漪澜浅浅一笑,白色的小牙在阳光下泛着耀人的光。   齐家成听了她的话,顿时有些恼恨,别过脸去不看她了,加快了脚步。   霍漪澜不知他又闹什么别扭,只得加快步伐跟上。   “德政殿到,待奴婢进去通传。”元公公说完就推了沉重的朱门进去。   齐家成立在霍漪澜身边,突然转过身:“澜儿,我喜欢你。”   “齐副统领!”霍漪澜吓得退开一步,看看左右,听到的侍卫可不少。   “澜儿,你早知我的心意。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马上进殿求皇上赐婚,谁都不能阻拦!”齐家成也上前一步靠近她。 ☆70、太子妃难当   霍漪澜只得继续后退:“齐副统领,我不知你在说什么。”皇上可就在里面,他这么大声,估计是故意的。霍漪澜不欲将事情闹大,无奈装糊涂。   齐家成见她如此,一步步紧逼:“澜儿,在凌府的时候你也没拒绝我……”   “齐副统领!”霍漪澜那时在建春,哪知道假霍漪澜跟他说了什么令人误解的话,急急打断。霍漪澜隐约看到德政殿的花窗里面立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皇上,眼神严厉,还带着探究,吓得她当场一个哆嗦。她若与齐家成纠缠不清,皇上第一个不会同意她与赫连晖的婚事。   齐家成就是故意的,看她躲避,越发生气,上前一步将她揽进怀中:“澜儿,嫁给我罢。”   “你放开我!”霍漪澜这下是真的怒了。   “澜儿,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的。只要我去求皇上,即使是太子也不能相逼的。”齐家成从来没听说太子殿下跟霍漪澜有什么交集,心中认定是赫连晖一厢情愿,或者是拿权势逼了霍家。   “齐副统领,请自重。”霍漪澜用力掰着他的手臂,她很想给他一巴掌,但最终还是强压着脾气道。   “澜儿,只要你一句话,你是否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   霍漪澜发觉他神情温柔,动作也轻缓了,立马从他怀中挣出,退开两步:“齐副统领,我不知何时竟让你误会了。既如此,我现在与你说清楚也不算晚……”   “霍小姐,副统领。”元公公从殿内出来,打断了霍漪澜的话。   “元公公。”霍漪澜立即转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裳,准备随他入殿。   却不料元公公摇摇头:“霍小姐,皇上身子不适,因此今日便不见了。皇上还说,就让齐副统领送霍小姐回府。”   霍漪澜一愣,没想到皇上直接不见她了,而且还明着给齐家成制造机会。他这是什么意思?她和赫连晖的事情,他不看好还是说不管了?   赫连晖不在,霍漪澜少个商量的人,此刻尽管心慌也只能先压下来。   齐家成凝视着她的侧脸,想着皇上的刻意回避,微微扯了一下嘴角:若他与太子相争,还是有胜算的,毕竟皇上已经表明态度不会插手了。   霍漪澜扭过头就看他一脸的坦然和喜悦,他倒是高兴了,愤愤回过身带着紫菀与紫陌走在前头。   齐家成随即赶上:“澜儿,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那么大声,整个德政殿的人都听到了,想必皇上也听到了,你无非就是仗着我不能把你怎么样,皇上也宠你,才有恃无恐!”霍漪澜想起方才就觉得分外憋屈,疾步往前走。   “霍小姐,锦岚公主令奴婢送来辇轿,送小姐上马车。”刚过了一个拐角,霍漪澜就被苏懿嬷嬷叫住了。   霍漪澜点点头,上辇轿,再不搭理齐家成。   齐家成也不恼,反而今日对她表了心意,心中一块大石头卸去,分外轻松。而且皇上也不向着太子,他快步跟在辇轿后头,眉眼都是笑意。   霍漪澜到霍府门口时,一下马车,齐家成也从马上跳下,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提着裙摆准备进府。   “澜儿。”齐家成跨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   霍漪澜没有应他,只偏过头斜看着他抓住她的手,眼中的小火苗越烧越旺。   齐家成被她这么一看,没有放开,反而用力一扯直接将她捞到了怀里。   “齐家成!”路上经过的百姓不少,见此情景都驻足观望,霍漪澜愣了一下是彻底怒了。   “澜儿,不如我明日就请家父来提亲?”齐家成今天打定主意让人看好戏,让人知道霍漪澜是他齐家成看上的姑娘,谁都不能觊觎。他抱得更紧,在霍漪澜耳边吹着气。   “齐家成,我不喜欢你,你别自作多情了!”   齐家成完全忽略了她的不情愿:“家父一直盼着我成家立业,如今我已经立业,整日催着我成亲呢。澜儿,你嫁给我,齐家不会亏待你的。”   “齐家成,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对你,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你怎么就看上我了?”   “澜儿……”齐家成似乎也在想他怎么看上了这么会闹腾的小猫咪。   “齐家成,你放开我。”霍漪澜眼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府内的人出来了又不敢与齐家成闹,都尴尬地立着。   “齐副统领!”   霍漪澜觉得她快要破口大骂之时,霍明渊从府内奔出来,一声喝喊。   “齐副统领,家妹顽劣,但是脸皮也薄。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意思,不如进府一叙。”霍明渊伸出手拉霍漪澜,可齐家成仍旧没有松手。   “不如我今日就让家父来提亲?”   霍漪澜深深觉得这个人就是得寸进尺:“孟别!”   孟别也正为难,没想到霍漪澜却叫了他,当即上前一下两下将她从齐家成怀中解救出来。   齐家成早知道暗处跟着个人,还以为只是霍府的暗卫,没想到竟是孟别,没有提防之下,霍漪澜就被孟别抢了过去送到霍明渊身边。   “齐副统领,霍姑娘与太子殿下情深意重,还请不要为难霍姑娘,也不要为难孟别。”孟别终究忌讳他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抱拳道。   齐家成思考半晌,却是眯了细长的眼:霍漪澜似乎对孟别很熟悉,而赫连晖竟将自己最得力的侍卫放在霍漪澜身边。这么说来,霍漪澜与赫连晖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但是非同一般又怎样,从小到大,就没有他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霍明渊看气氛僵了,赶忙上前,却不料齐家成哼一声转身就上了马,快速离去,惊得一旁观望的人们连连后退。   霍漪澜看他打马走远,愤愤地甩了一下袖子,速速进府去了。她刚坐下没多久,湘语郡主便来了。   “澜儿,你没事罢?”   “没事。”霍漪澜敛了怒容,握住湘语郡主的手。   “爹爹和大哥呢?”按理说,门口那么大动静,父兄应该是最先出来的,但是只有霍明渊,她便觉得不对劲。   “早上皇上收了南方的急报,说是梁寅发了洪水,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你爹爹与大哥准备救灾物资去了。”   “哦。”霍漪澜听着看了一眼门外的霍明渊,她记得当初霍崇光将事情交待了他的,怎么他还在这儿站着。   “澜儿,我刚刚已经让人收拾了你的衣物,夜间你就与你三哥到梁寅去。”   “我和三哥?”   “对,带着你父亲为你备下的物资。无需到灾区中心,只在外围发放就好。就以太子的名义送出去,懂了没有?若有人问起,你不得不答的时候,就说是用你们兄弟姐妹的私房钱发的。”   “我懂了,娘亲放心。”霍漪澜虽然想过水灾之时她也要去赈灾,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赶鸭子上架了。   “你大哥和爹爹现在备的那批是朝廷的,到时候你爹爹也会去,但是你大哥即将成年,过了这个月十五,我们就得上云府提亲,先把你大哥和云姑娘的事情定下来,省得夜长梦多。因此,你大哥就不陪你去了,你好好听你三哥的话。”湘语郡主也不想将女儿推出去受苦,但眼下,她必须让女儿无论是在家世、样貌还是品行上都配得上太子殿下。   “我知道了。”霍漪澜安慰地握住她的手,“这么说,太子殿下已经赶往梁寅了?”   “嗯。太子今早出了京城,但是梁寅急报到了皇上那儿,半个时辰前就八百里加急赶上去令太子转向往梁寅去了。”   霍漪澜本以为赫连晖已经赶到衡公台去,没想到半路被截住改道去梁寅了。她一想到,赫连晖已经赶往灾区,心头就担忧不已。他临时外出,身边没什么人,连件衣裳也没带。   “孟别。”   “在。”   “你去太子府取几套太子的衣物,让人给他送去。”   “是。”   当夜,霍漪澜就上了去梁寅的马车,身后跟了二十几车的物资,大张旗鼓出了北都。孟别怕出事,特地又调了许多太子府的暗卫来,他自己也不躲藏,就在后面看着她的马车,霍明渊则在前头带队。   霍漪澜感觉到了孟别的戒备,还有霍明渊的紧张,她自己也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如今,她与赫连晖的事情暴露,京中居心叵测的人恐怕不少。大皇子与四皇子,那两个本来就该与她有交集的男人,不知会不会出来捣乱。   所谓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霍漪澜这么担心不无道理,但是她更担心的事来了。才走了不过两个时辰,她就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她掀了背后的窗帘一看:齐家成居然追了上来。   “澜儿,你心地善良要去赈灾,我陪你一起去。”   霍漪澜觉得她气得想要杀人了,她这番是去赈灾,不是跟他闹什么男追女的游戏啊。而且要是赫连晖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吃醋呢。   妩姜公主今日是死乞白赖地求了她跟出来的,因为云袤原也早跟着太子殿下去了。此刻,霍漪澜烦恼,她也不敢出声,就怕霍漪澜半道上把她给弃了。   可是霍漪澜看着她,突然间眼睛一亮:“妩姜,你会武的吧?”   “嗯。”妩姜公主猜着她肚子里在算计她,为难地点点头。   “你会轻功吗?”   “会。”   “那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71、太子妃难当   第二日傍晚,妩姜公主扮做霍漪澜坐了另一辆马车悄悄地从小道走了。   齐家成一看,立马跟了上去,可是一想不对,霍漪澜没必要这样躲他。上前一看,果然,坐在里面的是妩姜。   妩姜公主见此,想起霍漪澜交待的,可着劲纠缠他,就不让他去找霍漪澜。   但是齐家成哪里是妩姜公主能打得过的,没多会儿妩姜就只有躲的份了,眼睁睁看着齐家成远去。   齐家成打马赶上,发现霍漪澜果然还在原来的马车里,看到他回来,一扯帘子,又挡了个严实。走了一段路之后,不知怎的,霍漪澜还与孟别闹了别扭,将他赶走了。   殊不知,在那马车里的也不是真霍漪澜,就是之前骗了他的假霍漪澜。   此刻的霍漪澜就在妩姜公主的马车里,霍漪澜想尽快见到赫连晖,妩姜想快点见到云袤原。两个人一合计,就让妩姜公主带着霍漪澜走,反正她会轻功,力气还不小,总比坐马车要快。而且有霍明渊看着,他根本不让她深入灾区,她就见不到赫连晖了。这样,既瞒过了齐家成又瞒过了霍明渊。但是有一个人是瞒不住的,就是孟别。   孟别听她让他找假霍漪澜来,就戒备起来,但当时只说是以备不时之需,后来就发现她果然想金蝉脱壳。他就命令假霍漪澜跟他闹一番,赶他走,他就光明正大地憋屈地离开了。   霍漪澜被妩姜擒着,腰上疼得很,看到孟别追上来,就尴尬笑了一下。   孟别无奈,听她解释一番,带了她上路,却害得妩姜公主在他身后追赶得异常辛苦。   梁寅比建春远得多,坐马车要一个月,普通马匹要半个月,即使孟别轻功再好,带着个霍漪澜,也需要十几天时间。   因此,他们中途还得在客栈歇着。   霍漪澜自那日从宫中出来之后,一直没空闲。而这几日连夜赶路,孟别吃得消,她和妩姜公主却是累得快趴下了。今天因为雨下得厉害,过了申时,他们便寻了一处客栈住下。   霍漪澜累得慌,一沾枕头就睡去了。霍漪澜睡得很沉,但是她总觉得谁好像在挠她:“谁啊!”   “安锦莱!”   “啊!齐雅茜,大大……”霍漪澜一个骨碌坐了起来。   “你别紧张。”齐雅茜摸摸手上的闪得人眼花的钻石戒指。   她叫她安锦莱,就跟把她剥光了放在面前似的,她能不紧张么。霍漪澜心里甩个白眼给她,面上却谄媚:“大大来给我开金手指么?”   “是啊。”不料,齐雅茜竟真的点了头。   “真的?”霍漪澜不敢相信。   “是啊,其实我今天找你就是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我怀孕了,三个月了。”齐雅茜摸摸她还没显出来的肚子。   “那恭喜啊。”霍漪澜显然没想到她怀孕跟找她有什么关系。   “我怀孕了,不能整天对着电脑,对孩子不好。”   “是啊是啊。”   “我的文要坑了。”   “什,什么?”霍漪澜一惊,她要坑文,她要怎么办?她还等着齐雅茜大大给她开金手指,要个好结局呢。   “反正文下一片这里不满那里不好看的,我还不想伺候了,哼。”   “大大,那是爱之深责之切啊,你别坑啊!”霍漪澜知道孕妇脾气都很大,赶紧安慰她。   齐雅茜倒好像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我已经解V了,反正坑了也无所谓了,孩子比较重要。”   霍漪澜看她是一副母性光辉环绕的样子,她可苦逼了:“大大,你坑了我怎么办啊?”   “嗯,我就是觉得对你不住,所以之后给你开了几个金手指,然后告诉你件事。”   “什么事?”开金手指霍漪澜高兴,但是她总觉得后面这件不是好事。   “齐家成姓齐也不姓齐,但是我姓齐,所以我要对我亲儿子好点,给他也开了个金手指。”   “那赫连晖怎么办?”这简直是重磅炸弹啊,齐家成怎么就不姓齐了。   “他也是我亲儿子啊。”齐雅茜故作无害一摊手道,“你肯定会成为皇后的,但是是谁的皇后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什么?”   “还有件事跟你说下。”   “什么事?”   “其实你在这边的身体已经被烧毁了。”   “哦。”霍漪澜对那边毫无留恋,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会一点巫蛊之术,所以就将你弄了进来。后来才发现你那地下室电路老化,着火了扑不灭,你就死在里头了。你现在所在的其实是一个真实的平行世界,不是我幻化出来的,所以你放心待着。我不会亏待你的,毕竟事情也是我惹下的,但是有很多事情我帮不了你了,比如你自己的结局,自求多福啊。”   霍漪澜的脑袋猛得被塞进许多东西,快要糊掉了。   齐雅茜看她沉默,还在消化着她给的信息,从她手腕上取下文昌笔:“你反正也回不去了,以后我们也没必要再联系,这文昌笔我就收回来了。”   “不要吧大大,你再给我多开几个金手指啊!”   “我已经开了,本来还给赫连晖安排了个初恋情人的,我临时给改了,这一点上你就谢天谢地吧。其他的呢,你之后会知道的。”齐雅茜将她不小心按到胸前的“小猪蹄”拿开,“别吃我豆腐,小心我给你小鞋穿。”   霍漪澜赶紧把小手缩回来,她还想再说什么,齐雅茜就已经消失了。她看看手腕,那里也空荡荡的,以后她真的要自求多福了。   齐雅茜走了之后,她就彻底睡不着了,开始慢慢思考齐雅茜留下的讯息。   齐家成不姓齐,她说她一定会成为皇后,但是是谁的皇后就看他们本事了。也就是说要赫连晖跟齐家成抢她?   齐家成居然有这个资格跟赫连晖比吗?齐家成有兵,有权,只缺个名。   她想起皇上对齐家成的宠爱,还有“地下兵工厂”的事情。他要名正言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天呐,那简直不可思议。   不行,她必须马上见到赫连晖。   “孟别!”   “小姐。”   霍漪澜发现孟别还真是个铁人,一点疲倦之色也没有:“你累吗?”   “不累。”孟别看霍漪澜一副惊讶的样子,缓缓解释道,“我可以一个月不睡都没事,这才十天。”   “你不睡怎么撑得住?”   “我从小就不怎么睡觉,后来有位大夫说是种病,但是对身体无碍。”   “哦。”霍漪澜倒是听说过这种病,点点头,放了心。   孟别则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关心,心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孟别,到梁寅还要多久?”   “明日就可进入梁寅郡境内,殿下在梁寅正中的宏殷镇,要见殿下得后日。”   “好,我们能现在启程吗?给妩姜留个信吧,她太累了,就让她休息会儿。”   “是。”孟别出去一下便回来了,带了霍漪澜上路。   孟别速度很快,果然第二日就到了梁寅。   霍漪澜看着脚下黄泥水泛滥,波涛汹涌,上面浮着许多木板、两人都不能合抱的树木,还有许多屋顶,看样子洪水真的很严重。   “小姐,将眼睛闭上。”孟别忽而说道。   “怎么了?”霍漪澜诧异转头,正好看到前面一座小山上堆了许多的面目身体都浮肿的尸体,偶有几个活人被士兵们抬着下来放到竹筏上。   孟别见她已经看到了,面上顿时惨白,不禁怪自己大意:“小姐,别看了。”   “没事。”孟别掠过山顶时,霍漪澜正好闻到一股滔天的臭味,几乎要吐出来。   孟别见此,连忙加快速度。   到了一处干净的山头,孟别立马将她放下。   霍漪澜前几日记挂着赫连晖,胃口一直不好没吃多少东西,此刻吐出来的全是黄水,吐得她浑身无力,觉得快要把胆汁都给吐出来了,一口的苦味。   “小姐。”孟别将腰间的水壶递给她,很是担忧。   “我没事。”霍漪澜漱了口,擦擦嘴角将水壶还他,“我们继续赶路。”   孟别看她强撑着,顿时有些心疼,但是再怎么也轮不到他心疼的,默默地将她扶起,继续往前。   到宏殷镇之时,状况比霍漪澜初时见的还要严重,她不禁开始担心赫连晖了。   “小姐,殿下在前面的帐子里与人议事,我们待会儿再进去。”   霍漪澜却想此刻就见他,心头的慌乱只有见到他才能压下来,正好瞧见赫连晖身边的小开端了羹汤过来,她招了招手:“小开,过来。”   “咦,霍,霍小姐,孟大哥?”小开见是他们,霍漪澜又穿了一身的男装,可是之前他已知道霍漪澜是霍家二小姐,将满肚子的问号收回去,小声打招呼。   “你这羹汤是给太子殿下的?”   “嗯,殿下好几日未进食了,我端些米羹给他。”   “给我吧。”霍漪澜将羹汤接过,径直进了帐子,走到赫连晖身边。   赫连晖正与副将商量着,并未注意到霍漪澜从旁边进来,直到最后霍漪澜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掌,才反应过来。他瞪了眼看她,随即一笑,继续跟人说着。   反正有桌案挡着,霍漪澜就跪在他的蒲团边上,握了他的手细细摩挲着。赫连晖也回握住她,两个人就在桌下十指交缠,都是一阵心动。   “漪澜,你怎么来了?”那两个副将一走,赫连晖就将她扑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好像有点玄幻了,不过那些担心漪澜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去的亲们可以放心啦~~~~~~   而且以后齐雅茜大大不会再出来捣乱了,O(∩_∩)O哈哈~但是她以前留下来的烂摊子就需要漪澜自己慢慢收拾了╮(╯▽╰)╭肉文的烂摊子呐~~~~~~ ☆72、情到浓时   “我想你了。”   赫连晖细细地抚摸着她的眉眼感叹道:“真像做梦一样。”   “阿晖。”霍漪澜心中一动,抬头吻上了他略显干燥的唇。   赫连晖与她纠缠一阵,放开她,吩咐外面的人不经他允许谁都不准进来,就捏了她的下巴,埋头吻上去,吻得她上气不接下气。   地上是宽敞,但是两个人若是滚一下浑身就脏了。赫连晖拍了拍她肩膀上的灰,一把抱起她,走向帐子里侧屏风遮挡了的床榻。   霍漪澜的身子一靠到榻上,就觉得舒服极了,抱着赫连晖的脖颈,眼睛眯得跟小猫咪似的享受。   赫连晖看她眼周有疲惫之色,但是此刻神色柔软,大眼一眯顿显娇媚来,上前一舔,她就紧紧闭上了。他吻着她软软的耳廓,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纤细的颈侧。   霍漪澜本还有些僵硬的身子,被他这么一折腾,突地就软了下来。   赫连晖有半个月没见她了,想得浑身都痛了,此刻巴不得把她拆吃入腹,动作便有些重。   “阿晖,你轻点啊。”霍漪澜知道他心急,扒拉着胸前的大手。   赫连晖轻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巴,将她的肚兜扯掉,释放出让他想念良久的雪白柔软来,含住放出。   霍漪澜自从那日在温泉池中两人纠缠过后,也久未与他亲热,此刻其实也有些难耐,小手伸到下面解了他的腰带。   赫连晖在上方折腾了一阵,一只手轻车熟路地从裙子的下摆处上去,隔着亵裤摩挲着那日思夜想的地带。那儿因为情动,已经微微湿润,自己的身子也因为霍漪澜刻意地触碰与抚摩一软,下方却是很争气地硬了。   “漪澜……”赫连晖喃喃着,手指探进了亵裤,挤进那缝隙中,温软的感觉包围过来,巴不得包裹的是别的地方。   “你别啊……外面有人呢……玩玩就好,别来真的……”霍漪澜呼吸急促,但是理智告诉她,这是灾区的营帐,再怎么也不能随心所欲。   赫连晖听完点点头,手指却又深入了一些,霍漪澜本能地并紧双腿,手指顿时被她的两片软肉绞住。   “漪澜,你放松。”   “你别啦。”   “不会再进去了,让我出来。”   霍漪澜只好放开,赫连晖却搅了一下才出来,惹得她不住轻哼:“嗯……”   这声音听在赫连晖耳里,顿显销、魂蚀、骨。   “漪澜,都湿成这样了。”赫连晖把手指递到她眼前。   霍漪澜羞得闭眼,再不敢看他。   “漪澜……”赫连晖咬着她的鼻头,让她睁眼,她就是不肯。他轻轻一笑,扯了她的小手给自己纾解去了。   霍漪澜闭着眼,手上被钳制,在那火热热的地方一上一下,羞恼得小脸涨红。   待得结束后,霍漪澜就狠狠擦着自己的手:“混蛋赫连晖!”   “你是觉得我没给你疏解,郁闷了?”   “赫连晖!”   “别叫这么大声,不然别人还以为太子殿下帐中出了什么事。”赫连晖故意气她。   “你,真是个无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赫连晖看着自己的手指几乎被她擦红了,勾勾嘴角,替她拢了敞开的衣领:“漪澜,有人比我更无赖吧。”   霍漪澜一愣,看他一副醋样:“他无赖可不关我的事。”   “漪澜,漪澜……”赫连晖见她秀眉倒竖,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   “阿晖,我问你件事。”   “嗯。”   “皇上为何疼爱齐家成?”   “齐家成是在我十四岁那年入的宫,他有才华又有手段,父皇大概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他年轻时的影子,所以混得风生水起。我那时与父皇也不算亲近,是近两年才好的。所以我不知道齐家成和父皇之间的事,但是父皇待他如亲子。”   “哦,你之前跟我提过的穆姑姑,你父皇很宠她?”   “是啊,她给我父皇生了个妹妹,前年送到晋平和亲,可是半路上为匪徒所劫,已经死了。”   “齐家成比你大几岁?”   “四岁。”   “也就是说他今年二十四岁了,那你十四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十四岁。”赫连晖抬了一下头,眼睛盯着黄色的帐子看了一会儿,“那年,我母后薨逝了。”   “那你父皇曾经出巡过吗?”   “出巡?那是二十四年前的事了。”   霍漪澜对数字并不敏感,但是她本能地觉得这几个数字之间有关联。   “漪澜,你在想什么?”赫连晖看她在榻上左边坐一下,右边挪一下,怎么都不安分,将她抱到自己怀中。   “我怀疑齐家成和你父皇有不可言说的关系。”霍漪澜不能把齐雅茜的话告诉他,只能旁敲侧击,希望他注意。   赫连晖听到这话,顿觉荒唐:“漪澜,你这话可真是荒谬。”   “阿晖,我说真的。”霍漪澜慌得抓住他的臂膀。   赫连晖看她不像开玩笑的,敛了神情,思考半晌:“我好像知道些什么了。”   “什么?”   “有些事情,我本来还是一头雾水,现下好像有头绪了。”   “怎么?”   “你记得那日我来找你,说宫里发生了些事情,但我不想说么。”   “当然记得,现在想说了?”   “其实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赫连晖眼中隐约有水光,看得霍漪澜震惊不已,“关于我母后,那是个悲剧。”   “殿下,霍大人来了!”孟别在外通传。   赫连晖立马站起来:“你爹的物资到了,我出去一下,你暂且待在帐子里,别出来。”   “好,你放心。”霍漪澜拢着他披在肩头的斗篷,目送他出帐子。   “孟别,好好守着帐子。”   “是。”   霍漪澜赶了十几天的路,累得很,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就围了锦被在榻上安睡。她以为赫连晖很快就会回来,但是她一觉醒来也没见到他的人影。她看到桌案上的米羹,又是一阵心疼,见边上有火炉,吩咐孟别取了一只砂锅来倒了半满的水,待得水微微沸腾之后,才将米羹连碗一起放进去热着。   等赫连晖回来之时,夜已深,在榻上睡得迷糊的霍漪澜幽幽醒来一看时辰:“都丑时了,今日的事情很难处理吗?”   “这边就最后一点收尾工程,明日要赶往谢家坳,听说那边状况加重了。”   霍漪澜将米羹取出来端给他:“你先吃点东西,我明日随你一起去。”   赫连晖三下五下将米羹喝了:“漪澜,水灾危险,你明日随霍大人到外围去。等你三哥到了梁寅郡,你还是到他那边去吧,有他照顾你,我放心。”   “可是我不放心你。”霍漪澜摸了摸他消瘦的脸庞,“瞧你都累成这样了,反正我三哥还要十几天才到。爹爹那边我也不会去的,你就让我跟着你,我不会扯你后腿的。”   “漪澜,我不是怕你扯后腿,我是怕你吃苦。”   “我跟着你本来就不是为了享福,若是要享福,我何必巴巴地跑来。”霍漪澜说着竟流下眼泪来。   “漪澜你别哭,你一哭我心都疼了。”赫连晖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   “我只是心疼你,几日不见,你就瘦了一圈。小开还跟我说,你为了水灾的事情几夜没合眼,几日没吃饭了。即使是铁人也熬不住啊,我一想着你这样对自己就恨不能每时每刻在你身边。”   “漪澜……”赫连晖听她这么说,不禁动容。   “阿晖,不要赶我走。那日皇后娘娘问我于男人而言,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我就说要与你共风雨的。”霍漪澜把头埋在他胸前,一字一句都落到了他心里。   赫连晖抚摩着她的发顶:“漪澜……”   “让我跟在你身边好吗?”霍漪澜抬起泪眼,恳求道。   赫连晖思考半晌,缓缓点头:“好吧,但是你要听话,若有什么危险,第一时间退到安全的地方去。”   霍漪澜见他松口,忙点头,任由他温柔地替她擦了泪水:“阿晖。”   “嗯?”   “外面的事情暂且放一边,睡会儿吧。”   赫连晖本是担心她才回来,没打算睡觉,她这么说又为难起来。   霍漪澜看他犹豫,刚刚缓下来的脸色就收了回去,扬声对外道:“孟别,太子需要休息一会儿,辰时之前别让任何人打扰他!”   “是!”孟别也晓得太子殿下多日未休息了,立即应下,不再等赫连晖的吩咐。   赫连晖见她这般,淡淡笑了一下,其实他确实很累了,但是为了百姓不得不撑着。   霍漪澜本就坐在他怀里,微微起身将他压到床上,拉了锦被来盖上:“睡觉!”   霍漪澜这孩子气的行为让赫连晖顿时就笑了,他想了想,紧紧抱住她的腰:“好,我听孟别说你也十几天没好好睡过了,我们就一起睡罢。”   “阿晖,我们这样算是同床共枕了吧。”霍漪澜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窝着,打了个哈欠。   “我们早就同床共枕过了,无非就差一场婚礼。”   “婚礼,我要很大很大的……”霍漪澜喃喃着,自己却先睡着了。   赫连晖发觉她已经睡过去,拥她在怀真的是最令人心安的事情,嘴角都是满足的笑意。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头吻了吻她的红唇,将她的手递到唇边亲一下:“我会给你一场最大的。” ☆73、羡煞旁人   霍漪澜醒来时,赫连晖还在睡着,呼吸轻缓。赫连晖从来都是浅眠,这次真的是累坏了。他是一个称职的太子,将来也会是个好皇帝。他即使在睡梦中也常常呢喃着,指挥着人往这边走,小船往那边划。很多事情本来吩咐给下面的人做就好,但是他放不下,总是要亲力亲为。   她的指尖沿着他的剑眉,挺立的鼻子向下,停留在他微微干燥的唇上,摩挲良久。他对她好,对百姓也好,有担当有抱负,这样的男人如何不值得她深爱。   霍漪澜忍不住用舌尖一点点地描绘着他的唇线,浸润他的唇。   “小姐,辰时了。”孟别略显沙哑的声音在外响起。   “知道了,让他再休息会儿。”霍漪澜起了身,轻轻道,出了帐子看到孟别正站在一块大石头上,严阵以待,“孟别,你也去休息吧,等会儿我会叫他的。”   “我没事。”   “即使你不需要睡觉,休息总要吧,快去。”霍漪澜见他还是不肯,脸色一凛,“这是我的命令!”   孟别无奈,将小开叫到近旁供她使唤,又布了许多暗卫在外才缓缓走开。   “小开,伙房在何处?”   “小姐要做什么?”   “太子至今只喝了些米羹,我想做些其他好吃的给他。”清晨的风很冷,空气里隐隐还有水患后的臭味,她忍不住捂了捂鼻子。环境如此,那阵阵气味时刻提醒着赫连晖灾情严重,难怪他根本吃不下。   “小姐请跟我来。”小开领了她往后面走去,到了一个小帐子前,“这是专门给太子辟的,但是里面东西不多,物资匮乏,小姐只能看着办了。”   霍漪澜点点头,掀了帘子进去,查看一番,也就一小袋面粉,还有小半碗剥好的豌豆,一旁还有些酸菜和豆腐。她想了想,让小开给她做面糊。   小开看她用不惯,又叫了个人进来给她烧火,还想让人直接替她烧,却被她拒绝了。霍漪澜取了块破布来挡在腰上,炒了酸菜,加了豆腐块放汤,放了满满一大锅。   霍漪澜穿越前也一直自己给自己做饭吃,这些事情都还会,只是这锅和铲子用得不顺手,因此看得小开心惊胆战的。   面糊照着霍漪澜的吩咐做得很稀,待得酸菜汤沸腾之后,霍漪澜就取了两个汤匙来,和小开一点点舀到锅里。   “面疙瘩?”小开惊讶道。   “嗯。”霍漪澜点点头,看着白色的面糊下去,一会儿就浮了上来,“舀得小一些,比较容易熟。”   “没想到小姐还会做这个,我小时候我姐姐也经常做给我吃。”小开说着竟忍不住抹起了泪。   霍漪澜看他流泪,对于自己勾起他的伤心回忆非常抱歉,其实看他的脸庞,还稚嫩得很,轻轻地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再过几日就满十五了。”   “你跟在太子身边几年了?”   “我六岁的时候,姐姐被村里的恶霸占了,是太子经过救了她。但是她自觉没脸再活,将我交待给太子,她就自尽了。”   “你姐姐是个好姑娘,可惜红颜薄命。”   小开看她一脸的怜惜,狠狠地抹了一把脸:“说起来我还比小姐大一些,却在小姐面前哭鼻子,让小姐笑话了。”   “无碍的,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为家人流泪是重情的表现,这样的男子才是有血有肉的。”   “嗯。”小开点头,看着烧火的伙伴若有所思的样子,敲了他一下,“出去谁都不许说。”   “知道了。”那人对他龇牙咧嘴一阵,“爱哭鬼。”   “喂!”   那人却哈哈一笑,看着锅里已经差不多了,就把锅底的大火给退了,快步跑走了。   “小开,你给孟别端一碗去,自己也留点,剩余的能分几个人就分几个人吧。”霍漪澜盛了一大碗自己端走,吩咐道。   “是,小姐!”   “殿下,不好,妩姜公主来了!”   霍漪澜刚走到帐子前,就听到云袤原在那儿跟赫连晖嘀咕着。   “我知道。”赫连晖似乎只是含糊地答了一声。   “她怎么就跑出来了,霍漪澜也不好好看着她,这不是来捣乱吗?”云袤原不满地抱怨。   霍漪澜却笑了,掀了帘子进去:“妩姜现在在哪儿?”   “咦,你也在这儿?”云袤原猛一个转身,惊愕不已。   “我昨夜就在这了。”霍漪澜将面疙瘩放到赫连晖面前的桌案上,夺过他手中的折子,“用膳。”   云袤原这下嘴巴张得更大了:“你们……”   “对了,妩姜呢?”   “在我帐子里,刚刚跟无头的苍蝇似的闯进来,被我捉住了。”   “你把她绑了?”霍漪澜看他一直盯着面疙瘩,小气地盛了一小碗出来给他,“就这么点,其他的都是给阿晖的。”   云袤原也好几日没吃着好的了,刚刚看到一大碗的面疙瘩就忍不住咽口水,结果被霍漪澜发现了,尴尬不已。他好想硬气地喊一声不吃“嗟来之食”,但是他的肚子在抗议。   “袤原,你不吃我可抢回来了,这是漪澜第一次给我做的,她舍得我还舍不得呢。”赫连晖故意打趣云袤原,示意霍漪澜过去跟他一块儿吃。   云袤原被他这么一说,黑脸更黑。   “快吃,磨磨蹭蹭的。”霍漪澜将碗筷塞到他手里,坐到赫连晖旁边与他用一个碗。   云袤原看他们俩倒是亲昵,叫着阿晖漪澜的,昨夜大概是同床共枕,现在又共用一个碗,真是羡煞旁人啊。   霍漪澜看他嘴里呼呼地吃着面疙瘩,眼睛却一直在瞟着他们俩:“我刚刚问你妩姜公主是不是被你绑了,还没回答我呢。”   “我不把她绑起来,可就翻天了。若是让人知道大金公主在这,那还得了。”   “你快点吃了,放了她到我这儿来。”霍漪澜吃了半饱,抹抹嘴巴。   “知道了。”云袤原撇嘴,喝尽碗里最后一点汤,咂巴着嘴,“这是你做的?”   “不是我做的,难道还是你做的?”霍漪澜接了赫连晖手中的碗筷,给他一记白眼。   “羡慕就赶紧找个姑娘结婚生子。”赫连晖站起身,毫不留情地戳破他那点小心思。   云袤原的黑脸此刻也挂不住了,而且他说结婚生子,脑海里居然浮起了妩姜公主那泼辣样,将碗筷还给霍漪澜就匆匆跑出去:他大概是被妩姜公主荼毒得太惨,才会想起她。   “其实妩姜公主还不错,只是不知道能不能下得厨房。”霍漪澜有意气他,远远地还给他喊了这么一句。   赫连晖也是哈哈一笑,出去将霍漪澜抱回帐子:“我已经下令午时拔营,你也收拾一下,待会儿就与妩姜公主在一块儿,看着她,别让她出错。”   “知道了。”霍漪澜替他理了理皱了的前襟。   “殿下,人带来了。”孟别说着领着两个人进来。   霍漪澜诧异回身:“竹赢、竹胜?”   “嗯,我另外有事让孟别去办,暂且让竹赢跟竹胜保护你。”赫连晖看了孟别一眼,孟别点点头便离去了。   “见过殿下,见过主人!”竹赢和竹胜拜倒在地。   “孟别跟你们说的,都记清楚了?”赫连晖一反先前的温柔,面色凛凛。   “记住了。”   赫连晖满意地点点头,让他们起身。   霍漪澜跟他们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漪澜,以后你就是他们的主人,他们听命于你,有事尽管吩咐。”赫连晖将一个小药瓶递到她手中。   “这是什么?”   “他们吃了一种药,这是解药,需三个月服一次。”   霍漪澜想着这大概是制约他们的药,心头顿时冒起一股不适:“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们?”   “主人,我们甘愿的!”竹赢和竹胜咚一声又跪下了,齐齐说道。   “这是他们自己表忠心时吃的,不关孟别的事。”赫连晖看她柳眉倒竖,解释道。   霍漪澜听他这么说,脸色缓下来,将药瓶递给竹赢:“我不要这个,你们若忠于我,无论如何不会背叛。若是有异心,哪是这几颗小小的药丸就能威胁得了的,收回去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以后不许拿出来表忠心。”   竹赢和竹胜先是震惊,听她说完,面有愧色,低头答道:“是。”   “澜儿,澜儿!”   霍漪澜正让竹赢和竹胜起身,就听到妩姜公主一路叫着她跑进来。   “澜儿,你真是太坏了,居然撇下我一个人!”妩姜公主冲进帐子就把她抱了个满怀,“可怜我追不上孟别的脚步,今天才赶到,还被云袤原抓了个现行。”   “你嘴唇怎么了?”霍漪澜从她怀中挣出来,盯着她肿起的红唇,边上还有刚结的血痂。   “我刚刚和云袤原对骂来着,他骂不过我,就咬了我一口。”妩姜公主摸了摸唇畔,但是动作太大,疼得她龇牙咧嘴。   “他咬了你一口?”霍漪澜惊诧不已,赫连晖也停了手上的动作。   “对啊,他咬了我一口才反应过来又跟我亲了小嘴,这会儿悔得肠子都青了,正拿下面的人出气呢。”   霍漪澜听了,哭笑不得,看一眼赫连晖,他却是一脸淡然,丝毫不觉得不妥。   “澜儿,不如我晚上去把他办了?”妩姜公主忽而靠到霍漪澜耳边,语气里都是蠢蠢欲动。 ☆74、道高一丈   霍漪澜退开一步,斜眼看着她:“妩姜,云袤原不是你想办就能办的,但是有一个办法现在估计挺好使。”   “什么办法?”妩姜公主听说有办法,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边物资匮乏,他最近也没吃着什么好东西,刚刚还在我这儿流口水,就因为我给太子做了份面疙瘩。我只分了小半碗给他,他好像没吃饱,你可以想想办法。”   “吃的啊。”妩姜公主若有所思,随即面露难色,可怜兮兮地抱着她胳膊,“澜儿,我只会烤肉,烤羊肉,烤鹿肉,可是这边这样,我也不能给他烤肉吃啊。”   霍漪澜听了,无奈戳她眉心:“再说吧,要拔营了,我给太子整理东西,你到一旁等着。”   “恩哦。”妩姜公主撅着嘴坐到一旁的榻上,拧着眉发愁。   午时过后,赈灾军队就随着赫连晖往谢家坳去。宏殷镇的镇长受了赫连晖的令,继续灾后重建。他想起之前的事情,感激涕零,拜倒在地。宏殷镇的百姓听闻太子要走,也都跪在尚显泥泞的大路旁相送。许多青壮汉子就跟在队伍旁跑着,希望能跟随太子到谢家坳去助他一臂之力。   赫连晖对着百姓们抱了抱拳就打马飞奔,霍漪澜和妩姜公主怕连累他的脚程,就由竹赢和竹胜护着骑马跟在最后。   赫连晖军队先到的谢家坳,霍漪澜赶到时,就被小开请到了一处小山顶上,穿了一套小小的蓑衣,戴上斗笠。天还下着倾盆大雨,洪水一直漫到山腰处,而民居全都已经被淹在了水下,只有一些建在高处的木屋还露着屋顶。所以放眼望去就如巨大的湖泊上冒出一个个小的岛屿,但是没有千岛湖的美丽,更多的是怵目惊心。   无数的竹筏在黄色的水面上艰难划动,从树顶上,从屋顶上,还有浮木上接过攀附着的百姓送到一个个山顶上。   她远远地看见赫连晖的白色身影在洪水正中的小山上移动,指挥着下方的赈灾军队。   霍漪澜凝望片刻,听着身后许多人从竹筏上下来就痛苦地倒在地上呻吟。她将碍手碍脚的长袍下摆一扎,上前帮着扶过一些老人和孩子。妩姜公主从没见过洪水之灾,也没做过这种事。但是漪澜已经做了榜样,她就有样学样把裙摆收到腰际,咬着牙上去帮忙。   竹赢和竹胜也时刻跟在霍漪澜身边,帮扶百姓。   “竹赢,你会包扎吗,这位老奶奶的腿上被树枝刮破了。”   “会!”竹赢声音清脆,到那边领了绷带跟剪子来干脆利落地给老太太包扎。   “主人,你慢些走。”竹胜看霍漪澜只吩咐竹赢做事,却把他忘在一边,估计是嫌他年纪小,故意在她身边提醒还有这个人。   “这孩子尚在襁褓,怎么就放在地上。”霍漪澜猛地听见一个孩子哇哇大哭,转身一看,襁褓中的孩子被放在临时搭起的帐篷下,也没人看顾,气愤道。   “主人,大概是大家都忙,而他刚刚还睡着,所以放在这儿就忘了。”   霍漪澜抱了孩子来哄,可是她从来没哄过,抱的姿势也不对,孩子越哭越大声:“竹胜,怎么办呐?”   竹胜也不过十一岁,哪里会做这种事情,他挠了挠后脑勺。   “这孩子我哄不了,你来!”霍漪澜深觉头疼,将他交到竹胜手里。   竹胜本来还嫌弃霍漪澜不给他派事,结果一派就是哄孩子,顿时脸都苦了。   “你抱紧点,别摔了。”霍漪澜看他也是手足无措,小心嘱咐着。   “主人,我来吧。”竹赢给老太太包扎完就看到这边一片乱,还有弟弟那苦瓜脸。   竹胜却不肯,好不容易主人给他派事了,虽然不会他也得做着,转开身去:“我会的,我会的!”   霍漪澜不知他闹什么别扭:“竹胜,孩子给竹赢,我另外有事派给你。”   竹胜听了她的吩咐,只得把孩子交给竹赢。   说来也怪,竹赢抱过去之后抖了两下,那孩子哼哼几声就不哭了。   霍漪澜看那孩子不哭不闹,反而咬着手腕上的银锤子吧唧吧唧的,惊诧不已:“竹赢,你行啊。”   “以前阿胜也很爱哭,我……”竹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闭上了嘴巴。   霍漪澜看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其实也不过十四岁,看看一旁的竹胜,若有所思,竹赢则别扭地偏过了头。她拍拍竹赢的肩膀,带着竹胜到近旁做帮手去了。   “哎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见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上了岸就开始哭闹。   “孩子不是大爷抱着的吗?”   “不是姑娘抱着的嘛?”   一群人站在道上推来推去,惊动了霍漪澜他们:“这是你们的孩子?”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那少妇冲过来,抢过竹赢手中的孩子,其余的家人也将他们围了一圈。   竹赢看人多,连忙将霍漪澜与他们隔开:“是霍家小公子救了你们的孩子,还不快谢谢她?”   “是,是是,多谢霍小公子。”   霍漪澜本没做什么,但是竹赢这么说了,她只得微笑着承下谢意,让人领他们去帐子里待着。   似乎是天敬赫连晖,没多会儿,大雨渐渐停歇,雨丝飘摇半刻就散了乌云,露出长久不见的太阳来。   “雨停了,雨停了!”百姓们都从棚子里出来,兴奋地看着水面上布满金光,带着重生后的喜悦。   “雨停了就好。”霍漪澜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眺望远方。白色的身影转过来,正对上这边关切热烈的眼神。二人对望半晌,在这灾后的氛围中更多了一份温情。   谢家坳虽然情况严重,但是人口没有宏殷镇多,因此一日过后灾民就全都解救出来了,赫连晖就带着霍漪澜奔赴另一处。   如此连着半个月奔忙,梁寅郡的灾民总算都转移到了安全地带,灾后重建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地方官。赫连晖就住进郡守府,开始筹划金银拨款,灾后巡视。   “阿晖,日子过去半个月了,三哥哥怎么还没到?”霍漪澜这几日无事可做,就偶尔扮了男装跟在赫连晖后头看望百姓,突然间记起被她抛在脑后的霍明渊来了。   赫连晖正在案上看折子,听她这么问,缓缓抬了头又低了下去。   霍漪澜被他那眼神一看,顿时有不好的念头闪过脑海:“我三哥出事了?”   “你三哥没事。”赫连晖将折子放下,摇了摇头。   “那怎么还没到?”   “我大哥冒充匪徒劫了你的替身,齐家成上前追赶,大概是把她救出来了。但是之后再也不见她的踪影,我派出去的人也找不到他们。你三哥知道你早已离开,但是名义上你还跟他们在一块儿,只能停留在原地按兵不动。”   “齐家成把人给藏起来了?”霍漪澜一惊,“他想做什么?”   赫连晖起身揽了她入怀:“但愿他不要有太过分的动作,否则,即使他是……”   霍漪澜听他突然顿住,诧异抬头:“即使他是什么?”   “殿下!”孟别从门外进来,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怎么样?”   “齐家成和那替身做了那事,现在霍小姐被齐家成破身的事情已经传了出来。”孟别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说着话脸都涨红了。   “他果然还是走了这一步。”赫连晖皱眉,紧紧握住霍漪澜的手。   霍漪澜也拧了秀眉,大概猜到齐家成的心思,沉默片刻后说道:“阿晖,我换身衣裳跟你出去走走,让三哥迅速到梁寅郡来,我明日就在郡守府门口派发粮食。”   “好,孟别你先派人把齐家成的事情压下来,然后放出消息,被劫走的是霍府的一个丫鬟。霍小姐担忧百姓,早跟了霍大人到达梁寅郡,已有半个多月,只是为了行事方便才扮作男子样。明日午时将以女装示人,同晚来的霍府三公子在外派粮。”   “是!”孟别速速退出。   没多会儿,就有婢子捧了一套郡守女儿的服饰来伺候霍漪澜沐浴更衣。   霍漪澜重新穿上女装,似乎在京城感受到的紧张劲又回来了。镜中的人仍旧可人,只比先前瘦了许多,但是眉眼迅速长开,更加妩媚动人。   “漪澜。”赫连晖也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进屋执起她的手,“我们出去走走。”   “好。”虽然事出意外,但是霍漪澜的小手捏在他手中顿觉安心。   “太子殿下千岁!”经过一个月,梁寅郡所有的百姓都已认得赫连晖。他突然上街,大家都是感激又崇敬地跪拜。   “大家免礼平身,我不过带着霍小姐外出巡视,不必多礼。”   “霍小姐?”一个青年诧异地看着霍漪澜,“这霍小姐好生面善。”   那人话刚说完,脑袋上就被敲了一记:“你什么眼神?没瞧见她身后的三位小哥,不就是那位霍小公子。”   之前霍漪澜身后一直有三个人随侍,一个小开,加上竹家两位小兄弟,偶尔还有位异族姑娘捣乱,都是极易辨认的人物。   此刻,尽管霍小公子换了女装,身后的人却是没换。大家一看,可不就是之前的霍小公子,没想到竟是个姑娘。   赫连晖笑笑,拉着霍漪澜继续往前走。随即,后面就有“知情人”跟大家八卦一番。   一日过后,梁寅郡的百姓们都知道了。太子殿下与霍府二小姐情深意笃,早就私定了终身。此次灾情严重,心地善良的霍小姐担忧百姓,随了霍大人出外一起赈灾。明日午时,霍小姐还将与三公子在郡守府门口派粮,花的是兄妹俩的私房钱。   虽说小姑娘与人私相授受还抛头露面是不对的,但是灾难发生之时,谁还在意那么些礼数。太子为百姓奔忙整月,几乎累得脱了形。霍小姐也为大家辛苦半个多月,没显出半点娇生惯养。   这两个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眼下,她还拿私房钱补助百姓,还有谁比她更适合做太子妃呢? ☆75、白日宣淫   作者有话要说: 霍漪澜跟赫连晖出去晃了一圈,又派了三天的粮食,她的名声就传了出去。虽然偶尔还会有居心叵测之人说霍家二姑娘和齐家大公子有染,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压下去。甚至还有人因此被附近的百姓暴打,闹到县官那里,县官则以诽谤霍家二姑娘为由将他关进了大牢。   “漪澜,这是百姓送上的粽子,你吃几个?”赫连晖从外边打马回来,看到她正好派粮完毕,令身后的侍卫递上一个篮子。   “端午都过去一个月了,怎么还吃粽子?”霍漪澜身后的紫陌接过篮子,笑道。   “端午那几日正好发了洪水,大家都无心过节,如今民居初定,百姓们就补个端午。想着他们未来太子妃也没过上节日,就让我带了一些回来。”赫连晖的神情很是得瑟,特别是说到未来太子妃的时候。   “谁是你太子妃。”霍漪澜恨恨拧他胳膊。   “我们过几日就回京,求父皇赐婚。”赫连晖进房就搂了她的腰,嘭一声关上了大门。   “大白天的关什么……?”霍漪澜不满地出声,下面的话就让赫连晖堵了回去。   他的吻有些粗、暴,让她无法抗、拒,而且舌、头灵活地搅动,霍漪澜只有配合的份。   “你,你是憋太久了吗?”霍漪澜终于寻了个空档,从牙齿里挤出这么句话来。   赫连晖并不回答她,而且舌头纠、缠逗、弄使得他兴奋不已,吮、吸加深,先前积压的情感全都爆、发了出来。   霍漪澜也不自觉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这段时间太紧张,确实许久未与他交心了。   赫连晖感受到了她的热情回应,更加大胆、放心地解了她的花扣,当解下她的肚兜时,她那对粉嫩、丰满的柔软立刻暴、露在他面前。   霍漪澜微微睁了眼,压了下巴往下看,羞涩地埋到他胸前:“白、日、宣、淫……”   赫连晖的手大力揉、捏着,逗、弄那挺、立的蓓、蕾,粗、热的气息喷到她耳边:“你再说一遍?”   霍漪澜哪里还敢说,而且他们俩就靠在门上,外面立着不少侍卫。她本想推开他,可又控制不住地抱住了他的头。   他的气息慢慢下滑,在她耸立的双、峰上流连忘返,一口含住,肆、意地啃着舔、着吸着,她也因为呼吸急促而使得胸前剧烈地起伏跳动。   霍漪澜不开口,也不推搡,任由赫连晖脱尽了她的衣裳,也脱尽了自己的。   “别在这儿。”霍漪澜软软地戳着他胸前。   赫连晖轻轻一笑,抱了她到床上,低下头继续吸、吮她粉、嫩的顶、端,另一只手则伸到她腿、间逗、弄。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下面慢慢湿、润,她难、耐地扭了腰、肢。   霍漪澜感觉到一阵阵地快、慰,赫连晖也忍不住,硬、挺火、热的地方冲向那日思夜想之地。   “阿晖?”霍漪澜没想到他今日居然不征求她的意见了,抬了眼眸。   “我不进去,我想着还是要留到新婚夜。”赫连晖含了她的耳垂,声音沙哑。   霍漪澜软软地躺在床上,任由他的火、热在她的潮、湿地带来回摩挲。两个人就紧紧相拥,让下面尽量贴合又不真正契合。   终于赫连晖先她之前到达了极致,灼热的粘、液喷射在她身上。霍漪澜知道他已满足,她却没发、泄出来,不满地捶他的肩膀。   赫连晖见状,探了一根手指到下方捻、弄折腾,促使她到达顶、端。   “漪澜,你是我的。”赫连晖的声音很轻,但是带了十足的霸道。   “嗯。”霍漪澜就像是餮足的猫咪似的微睁着眼,蹭蹭他的脖子。   赫连晖在她颈侧留下细细的吻,满意地笑笑:“漪澜,如今父皇也不能阻挡我们的婚事,我回京就求他赐婚。”   “嗯。”霍漪澜温顺应着,沉默片刻,“齐家成呢?”   赫连晖却没答她这话,自顾自说道:“漪澜,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   霍漪澜愣了一会儿,缓缓道:“好。”   第二天一早,霍漪澜就被赫连晖带到一条宽阔的大河边,芦苇在清晨的风里摇曳着,偶尔送过来一阵阵奇异的幽香。   站在大河边,赫连晖心中思绪翻腾,捏着霍漪澜的手,带着些微的颤抖。   “阿晖。”霍漪澜发觉他一直盯着河中倒映的朝阳发愣,担忧地环住他的腰。   赫连晖突然紧紧地抱住了她,将下巴枕在她肩窝:“漪澜,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   “这是我母后初遇父皇的地方,叫凤栖梧。你看对岸那座山,我母后曾经在那儿度过了十年。其实父皇曾经是爱过母后的,就在这芦苇荡子里。他们相遇相知相爱,母后将身子给了他。最后父皇因为宫中纷争连夜回去,临行前也只告诉她说,他是京中大户人家的儿子,须得回去取得爹娘的同意。母后在这苦等了三个月,没等到他的迎娶,却发觉自己有了身孕。一年后,因为凌家在京势危,母后被送进了宫。”   “你母后已非处子,如何能进得宫中,第一关不就是验清白吗?”霍漪澜诧异极了。   “我祖父身边有个奇人,能补处女之身,因此母后还是以处子的身份入宫的。就是因为这样,相见的那一刻,他们都以为对方欺骗了自己的感情,所以他们将这段往事尘封了。父皇对她是又爱又恨,却任由她从才人一直做到贵妃。虽然父皇曾有几宿宿在她宫中,但是父皇从没碰过她。”   “那你?”霍漪澜将头微微仰起,看到他眼中的倔强和悲伤,不禁心疼。   “四年后,那时我母后已经坐上了淑妃的位子,父皇喝醉了,强要了母后。九个月后,我健康出生,我想大概就是那夜父皇留给母后的。因为敬事房没有母后的侍寝记录,所以大家对我的身份持怀疑态度,但是父皇坚决立了我做太子,并且将凤印交给了她,册封为后。为此,大哥的母妃楚氏以及她身后的家族势力一直在找母后不贞的证据。及至我四岁那年,楚氏寻了人污蔑于母后,父皇将这一段往事讲了出来,我的身份才算是定了。”   “皇上肯承认他们的过往,那你母后定然很高兴。”   “不,她一点也不高兴。因为恰巧那时,父皇的青梅竹马穆氏失了夫君,将她接进宫叙旧,结果就将她占为己有了。从那日起,她就再也不愿见父皇,即使是冷眼都不愿再给一个。一年后穆氏生了个公主,自己却在生产那日死了,父皇以为是母后使的计策,两人彻底闹僵。母后的心终于也从平静变成了怨恨,为此,我走了不少错路。”   “都过去了。”霍漪澜抚平他皱起的眉。   “漪澜,虽然母后误导了我,但是我从没恨过她,她却以为我恨她,临死前都没让我见她一面。”   “她是怎么死的?”   “她跳进了这条河。”赫连晖眼中微红,盯着眼前有些湍急暗黄的大河,“就是今天这样的日子。”   原来今天是先皇后的忌日。霍漪澜总算是明白了,紧紧握住他的手,希望他能好受一些。   “漪澜,你知道吗?我能感受到父皇和母后之间那微妙的情感,但总是令人窒息。”   霍漪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发现对岸突然有人划了小船过来,远远叫着赫连晖:“公子。”   “那是我外祖父身边的书僮,叫庆溪。”   “你外祖父住在那山上吗?”   “是,自我母后过世后,外祖父就散了家财,辞官住到了于飞山,每年此时我总要过来陪他一阵。”   庆溪划船到他们跟前,见到霍漪澜有一丝的惊讶,但是也没多话,只是静静地将他们渡了过去。   赫连晖的外祖父凌思阙是当朝国丈,却住着这偏僻的山里,霍漪澜知道内情必然很多,但是赫连晖不说,她就不问,只围了他的腰,给他一个温暖安慰的拥抱。   凤栖梧,于飞山,凤凰于飞。只是先皇后含恨而死,当今皇上也不见得有多少的眷恋,果然如赫连晖所说:他母后的故事是个悲剧。   正是初夏过后,于飞山上却青柏森森,巨木直入云霄,才走了一半路,霍漪澜就觉得温度骤降。她走在幽深的石径上,忍不住抱了臂膀。赫连晖见此,将自己的长袍脱下给她披了。   “公子?”庆溪本就觉得这个姑娘不一般,再看赫连晖如今的行为,根本就是一个堕于情网的少年郎。   “带路。”赫连晖半抱了霍漪澜,拾级而上,声音清冷。   再行半盏茶的时间,霍漪澜眼前就出现了一处宅子,看起来并不十分好,但是也不差,挺有隐居在深山里的高人的意味。   “太子。”一个老人听得门外的脚步声,走了出来,手上还捏着一颗黑棋子。   “老家伙,赶紧回来下棋,你外孙跑不了!”   霍漪澜知道这就是赫连晖的外祖凌思阙了,正想随赫连晖作礼,忽闻屋内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不年轻了。   凌思阙对她尴尬一笑,转而回身道:“你不想见见外孙媳妇?”   “外孙媳妇?太子将那姑娘带来了?”屋内的女人闻声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   “这是舍妹凌思悦,让你笑话了。”凌思阙很和蔼,看着她一派慈祥,没有半点架子。   “漪澜见过国丈。”霍漪澜看凌思悦把她从头看到尾,硬着头皮作礼,“见过……”   “叫姑婆就好。”赫连晖发现她搜肠刮肚也找不着一个词来称呼凌思悦,就挖了个小陷阱给她跳跳。   霍漪澜心想她还没嫁给他呢,哪能这么这么……   “怎的,我做不得你姑婆?”凌思悦见她犹疑,板了脸。   “漪澜见过姑婆。”霍漪澜连忙见礼,又偷偷地扔个白眼给赫连晖。   赫连晖只管笑,完全忽视她的不满。   凌思悦听着霍漪澜一声小媳妇似的“姑婆”,顿时心情大好,上前执起霍漪澜的手:“太子与大哥定有话要说,我带你去花园转转。”   霍漪澜看一眼赫连晖,他也是这个意思,便温顺地随了凌思悦转到花园去。   不料到了花园无人处,凌思悦就对她动手动脚的:“姑婆,你这是?”   “额宽鼻挺,是个正直的姑娘,下巴微尖但还显圆润,耳珠子也圆,是福相。”凌思悦突然把她扳过身子去,在她腰上掐了一把,臀、上拍了一下,“嗯,腰细臀圆,适合生养。”   “……”   某安要睡啦,大着胆子放作者说里了~~~   嘘,安静吃肉哟~~~~~~   悲剧,这一章在存稿箱里就被锁了,请网页党看作者说!!!!!!看不到的请留邮箱啊!!!!!!!请留邮箱,请留邮箱!请留邮箱,请留邮箱!   下面的不要看了!!!   *******   难怪昨天王小将军还要给他面子,任由他带人在府中搜查也不敢多话。因为他不仅理亏,而且齐家成背后是皇上在撑腰。   但是如此看来,齐家成出现在西厢,这事情就耐人寻味多了。先出现的不是王家人,却是他,背后意味着什么?说明那是皇上的眼睛在看着小将军府,若有一丝不对,那就是授予皇上的把柄。   霍漪澜想的又不仅是这些,霍府如今也是在他眼里,今日若有不对,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小心了很多。   齐家成的眼睛窄而狭长,眯着就似一条线,霍漪澜面上的表情却是看得实实在在,心中道这姑娘好多心思,好在还是个聪明的姑娘。昨日也是拖了霍家姐妹的福,让他轻易地从王家窥到了一些秘密。   齐家成权大势大,却是个冷场王,霍明渊也不擅招待这样的人。王家兄妹尴尬,霍漪澜只好负责场中气氛:“听闻齐大公子见多识广,不如讲两个故事给我们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开开眼。”   齐家成微微一笑,这姑娘是故意的,但是这事能难倒他吗?事实是,能!因为他要在外人面前保持庄重谦和却不是亲近轻佻的形象,尽管对这姑娘已经破功两次。   “难不成齐大公子瞧不起我们几个,连个故事也不肯与我们说?”霍漪澜看他不言语撅了嘴。   齐家成心想:若不是今日郡主请我来,他绝对不会……但他转念一想,其实他也还是会来的,并且照旧要面对霍漪澜那笑得贼兮兮的脸。他第一次恼自己喜欢凑这些世家的热闹,不过他还是轻轻笑了下:“好吧,我就讲两个不入流的故事好了。”   “好。”在场的人捧场道好,但心里皆道霍漪澜胆子不小,居然敢让副统领讲故事。但霍漪澜其实是不知者无畏,若是她知道她此番欺负了齐家成,他是要双倍奉还的,那她绝对不会招惹他。   齐家成讲着讲着,在场的人却除了霍明渊之外都变了脸色。王玉颜变脸是因为他说的第一个故事就是王家的事,虽然隐去了姓名,但是将军世家,将军爱财爱色,不就是王淳安吗?而且就连那庶女被辱上吊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况且听他的口气,他对小将军府颇为不屑。   王溪州和霍漪澜则是因为第二个故事而默默心惊,他居然知道昨日霍漪澜被调戏的事情。   王溪州因为心虚,一直喝着小酒压惊。   而霍漪澜这时才反应过来在背后替她解围的是齐家成,这么说来,她跑到西厢,他是一路跟随的,而且定然看到了她的所作所为。   霍漪澜默念这是一只狐狸啊,悄悄地就捏了她两个把柄。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要帮霍漪沄,或者他现在重点盯的是小将军府,所以暂时放过霍府?   齐家成看到霍漪澜小脸略微苍白,心中得意,他可不是个大方的男人,而是睚眦必报。况且,逗她,很好玩,也很有意思。今天就吓了王家两个人,还连带着逗弄了霍漪澜,也不是没有收获。   “少爷,小姐,郡主摆了宴,请几位移步。”   霍漪澜终于从尴尬种被解救出来,这一刻不知道多感谢霍西,提起裙摆就疾步出了水榭,她才不要跟齐家成这混蛋在一块儿,太无良了。   或许还是有齐家成这坏心的眼睛在的缘故,午宴很丰盛,但是不奢侈。王溪州听了齐家成的话心中戚戚,脑袋有些不够用,被霍明渊灌了好多酒。   王玉颜以为霍明渊对自己有意才跟王溪州交好,喜得面上春意盎然,她也趁机灌了霍明渊几杯酒。   最后,王溪州整个人醉醺醺的,舌头都打结了,才被湘语郡主吩咐人抬下去安睡一会儿。   霍明渊任务达成,跟湘语郡主告辞回屋去了。   “玉颜小姐不如也去休憩一会儿?”湘语郡主笑着说道,但是话刚说完又捂了自己的嘴,“啊呀,不好,除了明渊附近的念心阁,余的都没上好暖炉,不如……”   王玉颜听说念心阁离霍明渊比较近,连忙应下来:“郡主,我去念心阁便是,不必麻烦了。”   “嗯,念心阁虽然小了点,但好在装置都齐全,况且我与崇光平时最爱去那儿看,因为明渊院子里常会有些花枝不甘寂寞地冒出来,分外有趣。”湘语郡主见王玉颜一脸雀跃,笑得意味深长。   齐家成则说要到园中独自坐会儿醒醒酒,缓步走了出去。   湘语郡主将霍西叫过来吩咐了几句,便撤了宴席领着霍漪澜去了霍漪沄处。   “沄儿!”湘语郡主和霍漪澜一到漪沄阁,就发现她居然高高地坐在玉兰树上,下面的丫鬟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家丁们也不敢惊了她,生怕她掉下来。   “娘亲,澜儿!”霍漪沄看到她们俩却分外高兴,张着手就跳了下来。   “天呐!”湘语郡主吓得惊叫一声,粉面瞬间惨白。   “啊哟!”霍漪澜本能地冲上去接住了她,自己却被压得跌在了地上了,幸好她也不过爬了一丈半的样子,人也不重,否则她非给压散架了不可。   “澜儿,你没事吧?”霍漪沄看到霍漪澜疼得眼泪直冒,连忙拉起她来给她吹吹,“呜呜,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下次可别再爬树了。”   “嗯,我不爬了。”霍漪沄惭愧不已,声音低低的,泪光盈盈。   “嘶——”丫鬟们将霍漪沄从霍漪澜身上扶起来,霍漪澜便觉得腰上一阵疼。   湘语郡主见她疼得直抽气,拉过霍漪沄,吩咐丫鬟们:“赶紧扶进屋去看看哪里伤着了?”   “是。”   湘语郡主心疼地给她上伤药,霍漪沄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站在那里看着,霍漪澜就趴在那里一边哼哼着:“娘亲,你说的计策到底是什么?”   “你别管,过一会儿就成了。”   “那王玉颜,你难道想让三哥哥把她……”   “娘亲哪里有你想的那么龌龊,不过是让明渊借个梯子靠近王家罢了。不过王溪州,哼,今日确实是要让他栽个跟头,最好让他们窝里斗。”   “哦。”霍漪澜本以为湘语郡主会让霍明渊做裴曲言那种事,没想到终究还是比较心软,又或者是棋局布得更大一些,她的目标不是王玉颜,而是小将军府。她又想到了齐家成,她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了!他是来做证人的,这王家兄妹,哎,当真是要栽了。   不过湘语郡主说的窝里斗是什么?她正想问,湘语郡主却站了起来:“娘亲还有些事,你好好待着。”   “我要一起去!”   “你别动,娘亲出去看看。”湘语郡主将她按在床上,吩咐凝香几个一定看好霍漪沄,匆匆出去了。   霍漪澜想着霍明渊那边可能会隔院会美人,哪里还窝得住,轱辘辘就爬了起来,整好衣裳,带着一颗八卦的心就冲向了那边。   念心阁确实不大,而且临水而建,相较其他院子较冷清。最重要的是有后面有一条小路通往霍明渊的住处,那一道小门掩映在草木中,不甚明显,但是有心人却绝不会忽略。   她想着到底会是霍明渊会美人呢,还是王玉颜会佳公子呢,似乎这两者都有可能。   霍漪澜到了念心阁外,听着里面似乎毫无动静,她透过纱窗一看,就只王玉颜带的两个丫鬟在内趴着休憩。看来还是王玉颜比较耐不住寂寞,她小心翼翼地沿着小路往小门去,她发现小门有被开过的痕迹,都没掩好。   她已经能听到里面轻轻的话语声了,好激动,她伸手就要推门,清欢却拉住了她:“小姐,到这边。”   霍漪澜讶异地跟随她绕到左侧去,发现那儿有一处大石块,石块顶部是一簇的不知名灌木。她爬上去,躲在灌木后边,正好能看到霍明渊院中的情景,一览无余不说还不易被发现。她朝着清欢伸伸大拇指,清欢羞涩一笑,示意她看着。   霍漪澜便仔细看着,好戏已经开始了。   王玉颜正和霍明渊站在回廊边上,她扯着他的袖子,面色绯红:“三公子……”   “那日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你放心。”霍明渊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三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怕事情传出去影响你参加太子妃评选吗?”   “你,你难道不懂吗?”   “懂什么?”   “我根本不想当什么太子妃,那是玉致才想的事情。”王玉颜神情委屈。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霍明渊挑眉。   “难道你不懂我的心思吗?非要我一个姑娘家说出来?”   “我不懂。”霍明渊别过脸去。   “人家喜欢你呀,你明明跟我大哥那么好,还用那种眼神看我,你肯定也喜欢我的对不对?”王玉颜将手从袖子移到他手上,握住他的手掌。   霍明渊闭了闭眼:“我配不上你。”   “你怎么会配不上我?”   “我父母双亡,而且我母亲那样的身份。如今不过靠着大伯家过活,没有功名没有利禄,我给不了你什么。”   “我不介意的。”   “你爹会介意,你娘会介意,其他人都会介意……”霍明渊的声音挺大,但是带着别样的悲伤和自卑。   霍漪澜想着,或许这一句就是他的心声,或许,她也该帮帮他。但是王玉颜比她想的更多更快:“我爹也有胡人血统,他还能做小将军呢。我前几日听爹爹说兵部正好有好几个肥差,不如我跟爹爹说?”   “不行。”霍明渊断然拒绝。   “若不是我大哥实在扶不上墙,我爹是打算让他去的。我见识过你的武功,你的武艺绝对比我大哥好。你一定可以胜任的!”   “可是我是霍家人,我大伯和你爹向来不睦,这你是知道的。”   “我一定让会让我爹同意的,嗯?”   “真的?”   “真的。”王玉颜见他面色缓下来,微微一笑,“我可不可以叫你明渊哥哥?”   “嗯。”   “那你可不可以亲我一下?”    ☆76、喜事临门   “嗯,胸部也挺大,比同龄的大不少呢。”凌思悦盯着她胸前。   霍漪澜今日正穿了一套裹胸式绣裙,腰间紧紧地勒着,更显出双峰高耸来,可是被一个长辈用这样赤、裸裸的目光看着,真是又尴尬又无奈。   “太子眼光不错。”凌思悦毫不在意她脸红了又红,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翡翠镯子来,“这是太子他娘留给他媳妇的见面礼,但是先皇后已去,就由我给你吧。”   霍漪澜还没来得及客气,凌思悦就已经将镯子套进了她手腕:“姑婆……”   “哎呀,礼物送到,我总算是对她有个交待了。”凌思悦抹了抹额头,“天有点热啊,我们去凉亭那边坐坐。”   霍漪澜发现她的节奏跟凌思悦完全不在一个拍子上,只能任由她拉着坐到凉亭里。过了一会儿,就有人从屋内端了酸梅汤出来。   霍漪澜静静地喝着酸梅汤,凌思悦也不说话,她猛然抬了头,却发现送汤的妇人一直盯着她看。妇人的窥视被她撞个正着,也没有丝毫尴尬,只对她微微笑了一下。   霍漪澜将汤碗放下,诧异地拧了眉,这妇人好生面熟,感觉在哪里见过。虽然穿了一身普通的布衣,但是浑身气势典雅,犹如天成,而且眉眼上挑,俨然就是一对勾人的凤目。她刚刚怎么没注意上呢?   “阿晖!”霍漪澜正从妇人肘下看见赫连晖大步往这边来,高声招呼,那妇人随即退开了去,霍漪澜便不再注意她。   霍漪澜自顾自倒了一碗酸梅汤,赫连晖才从小道那边绕过来,进了亭子:“这么快说完了?”   赫连晖喝了一口便呆了。   “这是我亲手给你们做的,和你母后的手艺相比如何?”凌思悦的神情竟然有一丝的紧张。   赫连晖放下手中的碗,顿时显出颓唐来:“母后的酸梅汤,我已经忘了是什么味道了。”   凌思悦顿时皱了眉,欲言又止。   “漪澜,我们明日回京。”   “好。”   “这么快就走?”凌思悦抓住赫连晖的袖子,“你以往不都是要呆上五日的吗?”   “父皇偏疼齐家成,齐家成又居心叵测,我不得不防,我得立马回京求父皇赐婚。”赫连晖定定地看着凌思悦的眼睛,凌思悦似乎是顶不住他灼人的目光,别过了脸。   赫连晖就似是专等着她接话,可凌思悦张了一下嘴,最终还是闭上了,放开了他的袖子。   霍漪澜突然间想起赫连晖说的一句话来,附到赫连晖耳边说了。   “你姐姐……”他拧了眉又展开,过了半晌转过头对凌思悦道,“姑婆,你久居山上,不如随我回京小住?正好让漪澜也孝顺你几日。”   “媳妇还没娶到呢,就用来孝顺我了。”凌思悦瞟他一眼,“有什么事求我,说吧。”   赫连晖的小九九被她戳穿也不觉尴尬,只拉了她的手:“姑婆,你就与我回去吧。”   “好好好,你难得对我撒娇,多大的人了真是。”凌思悦这话一说,赫连晖与她都放松了下来,气氛也没有方才的奇怪了。   晌午过后,赫连晖带了霍漪澜去先皇后的衣冠冢,他跪在大理石砌的坟冢前,默默无言。   “阿晖,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和你母后都听着。”霍漪澜知道他心里压了不少的事情,握着他的大手,软声劝慰。   赫连晖偏头看了她一眼,忽而就笑了:“母后已逝,我再悲伤也是徒劳无功。况且父皇也是在她过世后才知伊人可贵,眼下还……”   “还什么?”   “漪澜,齐家成是我一母同胞的大哥。”赫连晖掐着自己的指节,顿时泛白。   “什么?”霍漪澜一惊,对了,他说过先皇后曾经有孕,这么说在他之前确实生过一个孩子,只是为什么是齐家成,还到齐家去了呢,皇上又是怎么发现的。   赫连晖徒手拔了衣冠冢上的细草:“方才我就是找外祖父确认这件事去了,我不敢相信,但是真相就是如此。真真是好笑又荒谬。”   霍漪澜见他故作镇定,却怎么也掩不住眼底的悲伤,还有一脸的自嘲意味,抱住他的臂膀。   “漪澜……”赫连晖拢着她的肩坐在坟前,“我之前让孟别去查这件事,就是想知道齐家成到底是宫中哪个女人生的。我曾怀疑过穆氏,以为是她进宫前就给父皇生了个孩子,但是进宫后她被父皇囚禁,仍旧是不屈,直至最后死了,所以那个女人肯定不是她。我还甚至怀疑了楚妃、云贵妃,就是没怀疑过我的母后。我真的不敢相信。”   “他是你的亲兄弟,还比大皇子大。事实上,他才是真正的嫡长子,难怪……”霍漪澜想起齐雅茜的话,难怪齐家成有资格与他争抢皇位。一旦皇上承认了他,太子之位随时可能被取代,那么他们就危险了。   “嫡子对上嫡长子,确实是一场硬仗,如果他决计要与我争的话。但是如今我在百姓之中的威望已立,他却还见不得光,我不觉得他有多大的胜算。”赫连晖起了身子,顺便将坐在地上的霍漪澜也拉起。   霍漪澜听了他的话,却不知该怎么回答:要手足相残了吗?而且还是因为她。   “漪澜,他大概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有恃无恐。他既不认我这兄弟,我也不会手软。无论是江山还是你,我都不会放手。”赫连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看得霍漪澜心惊胆战。   “阿晖,我们回京吧,马上求皇上赐婚。”霍漪澜想着,还是尽快试探了皇上的态度比较要紧,两个都是亲儿子,看他站在哪边。   晚膳用毕,赫连晖安排了霍漪澜的住处,他又去找了凌思阙,促膝长谈一夜。   第二日一早,凌思悦随了他们出山,身边还带了个样貌普通的婢子。   赫连晖到梁寅郡与云袤原和霍崇光汇合,交待几个副将在原地看顾,便领着部分军队回京了。   ******   时隔一个半月,北都似乎没有丝毫的变化,还是原来的人,原来的景,仍旧繁花似锦,热闹昌盛。但是无论是赫连晖还是霍漪澜,心境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赫连晖大张旗鼓将霍漪澜送回了霍府,自己才转身入宫。   “澜儿,你可回来了!”   霍漪澜一进府,就被安老太君抱了个满怀:“祖母,我回来了,你别哭。”   “我听闻你被匪徒劫走,担心了整整半月,后来才听说你早就到了梁寅,我这颗心才放下来。没出事怎么也不送个信回来。”安老太君领了她进屋,霍漪澜便跪下了。   “祖母,是澜儿不好,让您记挂了。”   “哎,乖孩子赶紧起来。”安老太君忙让人扶她。   霍漪澜却没起,转向湘语郡主,朝她又磕了三个头:“让娘亲和大哥挂心了。”   霍明泽赶忙上前扶她:“好了,澜儿,没事就好。”   霍漪澜点头起身,看着霍明泽的发饰:“大哥已行了冠礼了?”   霍明泽微微笑了一下:“云家的聘礼也下了,大日子定在这个月二十三。”   “六月二十三?”   “是。”   “会不会急了一点?”   “不急,一点也不急。”湘语郡主上前将她拉到近旁,“你刚回来不晓得,上个月你大哥生辰当天皇上就降了旨赐婚,如今六礼都快成了。”   “也是,我外出一个月,倒没打听家里的事。”   “而且你大哥的婚礼事宜,许多能够准备的早在去年就已开始备下了,如今不过是看着什么缺的再去寻。云家也早在一个月前就暗地里准备着了,皇上还赏了许多珍宝下来,大礼都齐整的。无论如何,霍家都不会亏待了云家姑娘,况且还是嫡长媳。”   “如此。”霍漪澜点点头。   “云姑娘如今在家待嫁,闷得慌,天天派人打听你回来了没有。你过两日得空就去看看她,也问问还有什么想要的,这是霍家嫡长子成婚,总得让她满意才好。”   霍漪澜被家中的喜事感染,顿时就乐了起来:“娘亲,只要嫁的是大哥,怎么都会满意的,您放心。”   湘语郡主忍不住戳她眉头:“臭丫头,这般打趣未来嫂子,将来这日子倒是热闹了。”   霍漪澜听她说将来,想到赫连晖说要入宫求皇上赐婚,入宫顺利的话,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快了。她倒是没多少机会与云出岫这大嫂相处了,其实也就是这个原因,她刚刚才正正经经给老太君他们磕了几个头。再过上一段日子,这大礼可就倒过来了。   “澜儿在想什么?这么入神?”霍明渊走进门来,因为他打马回来浑身臭汗,是以先去沐浴更衣才过来见老太君,就晚了一些。   “不孝孙给祖母请安。”霍明渊并不等霍漪澜回答,大步上前就伏在地上。   安老太君忙令人扶他起来:“乖孙儿,你也长大了。郡主,替他看着点,给挑房好媳妇。”   “知道了。”湘语郡主如今儿女都在身边,大儿子还将娶妻,一脸的喜悦,高高兴兴地应承下来。   “对了,姐姐呢?”霍漪澜诧异问道,按理说,她即使要装扮,这会儿也该来了。   湘语郡主一圈人顿时沉默了。   “姐姐怎么了?” ☆77、难以启齿   “说起来,简直难以启齿。”湘语郡主绞了绞手绢。   “娘亲……”霍漪澜着急地抓住湘语郡主的手。   “你姐姐昨日出去买些小玩意,结果碰上了曲言,也不知她做何感想,竟跟曲言走了。”湘语郡主按着额头,颇为苦恼。   “那你们都不去寻她吗?”   “不是不寻,而是她让凝香送了封信回来,说过两天就回,还让我们不要担心。而且曲言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将我们派去的人都甩掉了。   “他们往什么方向走了?”   “许是去了蓉城,沄儿说想要与曲言解决些事情,彻底了断。我们的人找着了蛛丝马迹,偏又寻不到她的人,真真是急死。”   霍漪澜听到这话,知道裴曲言对霍漪沄还有感情倒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霍漪沄这么做,简直太不懂事了:“娘亲,我去蓉城寻她。”   “寻什么寻,寻回来又做什么!”霍崇光盛怒,否决了霍漪澜。   “爹爹!”霍漪澜简直难以相信,瞪大了眼睛。   霍崇光却一摔袖子就走了。   “你爹爹是气的。”湘语郡主忙稳住霍漪澜,“别看他这副样子,过会儿他定会亲自去寻的。”   果然没多会儿,霍漪澜就听到霍崇光找人备马,看来是真的寻霍漪沄去了,她便放下了心。   “澜儿又赶了半个月的路,该累坏了,你看下巴都不如先前圆润了,赶紧去休息罢。”湘语郡主说着,让紫陌和紫菀扶她回漪澜阁。   漪澜阁仍旧还是原来那个样子,霍漪澜环顾一圈,倍感温馨,吩咐紫陌和紫菀也去休息,让春兰几个伺候她沐浴。沐浴洗漱完毕,她就趴在床上,成了一滩烂泥,一直到第二日午时才起身。   霍漪澜坐在梳妆台前,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嘈杂声:“春兰,什么声儿?”   “好似是大小姐回来了。”春兰跑到门外观望半晌,回来报告。   “姐姐回来了?”霍漪澜让夏草给她打个最简单的辫子,穿了衣衫就奔了出去。   “姐姐!”霍漪澜跑到漪沄阁,却愣在了原地:齐家成竟然也在。   因为齐家成污蔑霍漪澜的事情,霍家对他颇有微词,可是是齐家成将霍漪沄送了回来,此刻大家都是一阵尴尬。   齐家成看到霍漪澜因为跑得太急,小脸红扑扑的,微微笑了一下,随即转身轻轻地对霍漪沄说了一句什么。   霍漪沄笑得勉强,却不自觉地握了一下他的指尖。   霍崇光在一旁看得冒火,要是旁的世家子弟,早就拿棍棒打出去了。奈何齐家成这人动不得,而且顶的是救了霍大小姐的恩人的名头,他只得黑了脸沉默。   湘语郡主还能挤出点笑脸来:“小女顽劣,劳烦齐副统领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将霍漪沄扯到身后去,且给了一个恶狠狠的警告的眼神。   齐家成和霍府的关系从来不差,郡主第一次对他这么客气,虽然有些怪异,但他毫不在乎,摆摆手:“我须得进宫一趟,回见。”   齐家成说着回见,那眼睛却是盯着霍漪澜看的,嘴角勾着,一脸的算计相。   霍漪澜嘴巴微张,想说什么,齐家成已径直出了府去。   霍崇光甩着袖子就进了房中,大家连忙跟上,待得他摒退旁人,对着霍漪沄就是一巴掌。   “啪!”   “爹!”霍漪沄半边脸顿时肿起,捂了脸流泪。   “不要叫我爹!”霍崇光一气之下,砸了她屋内的花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爹爹,别气了。”霍明泽忙上前。   “啪!”   霍漪澜正要上前劝霍崇光,又听身后一个耳光,却是湘语郡主打了霍漪沄。   “娘!”   “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之前学的礼数全都扔到脑后去了!”   霍漪澜知道爹娘不过是恨铁不成钢,不会真把霍漪沄怎么样,但是霍家小姐私自出走,霍家的名声已经被败坏了。   “祖母。”霍漪澜两边都说不得话,看到安老太君拄着长杖进来,急急上前帮扶。   安老太君瞅她一眼,拍拍她的手背:“还是你乖巧。”   霍漪澜微微有些心虚,若论名节,她与赫连晖那般,也早没了,只是他们是暗地里。后来虽抬到明面上来,但已有了百姓支持,没人敢说闲话。   安老太君缓缓走近霍漪沄,霍漪澜以为她也会给霍漪沄一巴掌,可是她没有,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到禁闭房去,抄女戒一个月,辰时到申时,不得停歇,谁也不准说情!”   霍漪沄捂着脸,此时是泪流满面,看着祖母的眼眸却还很委屈:“祖母……”   “不要叫我祖母,你比你三妹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两个,除了澜儿,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霍漪澜不知霍漪沐又犯了什么事,一个多月不见,她几乎忘了她。但是安老太君对霍漪沄的处罚已算是轻的了,她便不出声,反而扶着安老太君在榻上坐下,给她缓着迅速起伏的胸口。   霍漪沄哭哭啼啼地被紫陌几个请到了禁闭房,霍漪澜则被湘语郡主赶去用午膳了。   “小姐,云府来人了,说是云姑娘请小姐过府一叙。”   霍漪澜正用完午膳,副管家前来通报。   “澜儿,我也去!”妩姜从自个位子上蹿过来,抱住她的胳膊就不肯撒手。   “好罢。”霍漪澜点点头,“话说回来,这一个月,我都没关注你和云大公子的事情,你和他究竟怎样了?”   “还能怎样,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认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我。”妩姜公主撇嘴,“不如我去云府放倒他?霸王硬上弓,他就没办法了。”   霍漪澜扶额一笑:“妩姜,其实你是不知他心中的介意之处。”她说着,一边吩咐了人套马车,自己也令人回房取了些小玩意来,准备带给云出岫做小礼物。   “他介意什么?难不成以我公主的身份还配不上他?”   霍漪澜没有回答她,带了她上马车,才缓缓道:“妩姜,他是独子,云家又是满门富贵,总想要一个血统纯正的孩子。你看王小将军,有一半大金的血缘,本事再大,终究也不过做到小将军。出了事情,旁人也不会顾念什么情面,贬职是很容易的事情。”   妩姜听她说完,默默无言。   “妩姜,他心里即使于你有意,但是云府不会同意,因此他宁可藏着也不要给自己希望。你也不要逼他太过。”   “血统纯正,血统纯正,烦死了!”妩姜公主抱了抱头,“原来大梁跟大金一样一样的迂腐。就是要血统纯正才好做继承人,我哥哥也是这般,就因为有一半的晋平血统,无论如何都做不得汗王!”   “你说你哥哥有一半的晋平血统?”霍漪澜握住她的手,惊诧道。晋平是大梁的邻国,也属汉人血统,当初是一同反了前朝,最后分河而治。   “是啊。”   “亲哥哥?那你也是?”   “对啊,我娘亲是晋平都城赵家的女儿。他们总看不起我娘,我也待得没意思,就躲了出来。”   霍漪澜点点头,难怪妩姜公主的样貌还没霍明渊的分明,好像有点意思。   到了云府,霍漪澜刚跨进府,云出岫就奔了上来:“澜儿,你可来了!”   “阿岫,你倒是面色红润,比之前还娇俏动人了。”霍漪澜捏捏她的脸蛋。   “澜儿,我刚刚听我大哥说,太子哥哥求皇上赐婚了。”云出岫领了她们到花园里坐着,又吩咐人上冰镇芦荟羹。   霍漪澜顿了一会儿:“这事我倒是不知道。”   云出岫坐到她身边,搂了她的胳膊:“澜儿,百姓都说你和太子哥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皇上也不会反对的。”   霍漪澜不置可否。   “我还听说你姐姐被人劫走了,是齐副统领救她回来的。难不成之前被劫的霍家小姐既不是你也不是丫鬟,而是你姐姐?”云出岫许久不见她,那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又听得零碎,这会儿是满肚子的疑惑,巴不得全都倒给霍漪澜,让她一个个都解开了才好。   霍漪澜沉默片刻:“阿岫,不是我不想与你说,只是我也刚回来,不知道家里是怎么了,姐姐的事情我也糊里糊涂的。但是我确实在一个月前就到了梁寅,那个被劫走的人不是我。”   “那是你姐姐?”   “阿岫,这些问题听得我头疼,我们换个话题好么?”霍漪澜现在是真的一听到霍漪沄的事情就觉得烦闷,齐家成那算计的脸总在她面前出现。云出岫说赫连晖已经去求皇上赐婚了,但是宫里没有半点消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好吧,换就换个。”云出岫看出来她是真的烦恼,压低了声音道。   “对了,皇上怎么突然间就给你和我大哥赐婚了?我回到府上就睡了,早上一起来又只顾着姐姐,没来得及详细问你和大哥的事呢。”霍漪澜看她因为好奇心没被满足,心情瞬间低落,自觉地找了个话题。   “还不是那小王子害的。”云出岫将旁的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了霍漪澜和妩姜,才缓缓道,“也不算害的,是因祸得福吧。”   “怎么,你家下人还听不得?” ☆78、姐妹交易   云出岫的脸白了一下又红了一下,霍漪澜看得诧异,还真发生了什么又好又坏的事情。   霍漪澜一听才知道,原来那大金小王子打不过霍明泽,就从云贵妃处下手,求她召云出岫入宫。他哪里知道,云贵妃早被皇上和太子双重警告了,不得管小王子的事,因此小王子在贵妃那儿没讨得好,还被锦岚公主含沙射影地讽刺了一通。   小王子气不过,竟趁着一日云出岫外出游玩,劫了她的马车。   幸而她身边的丫鬟机灵,早早地逃下车,准备回府搬救兵,半路上正好碰上霍明泽,就求了霍明泽去。   霍明泽身边只带了个小厮,小王子却是带了一小队人马的,霍明泽双拳难敌四手,虽寻得了云出岫也是落于下风。   云出岫被困在马车里,只能看着霍明泽挨打,她觑着空档,也有些不自量力地爬出马车,想用簪子伤那两个看管的。结果一簪子扎在马屁、股上,马就疯了起来,扯着马车就狂奔。   马车被拖走,云出岫可还在马车上,偏生前边就是一处断崖。小王子一看不好,拔脚就跑了。幸得霍明泽还爬得起来,疾步跑上前拖住了马车。只可惜他已受了伤,力气也抵不过一匹马加一辆马车的重量,两个人就滚下了断崖。   所幸断崖并不十分高,也就十五丈,还微有些倾斜,没要了他们的命。虽然霍明泽身上挂彩多处,手臂脱臼了,左小腿骨折了,但是云出岫只一点擦伤。不过天已黑透,两个人只能找了一处山洞窝着。   霍明泽的小厮早瞧着不对劲,回霍府求救去了。   半夜里,霍府和云府的人一道寻了来,正看见两个人相拥着在山洞内。虽然看起来狼狈,好歹郎情妾意,也不十分难看。湘语郡主便同云府当场口头定下了婚事,回到府上又跟安老太君说了,准备等霍明泽行了冠礼就去下聘。   那时候,离冠礼还有三天。皇上听说此事,令京兆尹严查,小王子给下了狱。夏音王妃好求歹求才放了出来,但是小王子已经断了一条腿加一条臂膀,回到府上就发起了高烧。夏音王妃又亲自去云府、霍府恳求不要再追究逆子的过错,可是两大家族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最后还是皇上亲自下了赐婚的旨意,同时又给霍明泽晋了一级,两家府上才将此事揭过。   霍漪澜听得入神:“还真是因祸得福了,不过我回到府上也没见大哥有什么不便,看来是好利索了。”   “可惜背上留了道长长的疤,手臂上也有一道。”云出岫叹道,过了一会儿才觉不对。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居然看了年青男子的身子,不禁闹了个大红脸。   霍漪澜抿着嘴直笑,妩姜公主却未觉有异,愤愤扯着自己的衣摆:“你们皇上就该把他们赶出去,然后让我父王灭了他们!”   “父王?”云出岫惊诧道。   霍漪澜看她已察觉,只得把妩姜的事情与她说了,云出岫好久才平静下来,她原先还以为是霍漪澜在外捡的姑娘,却不料竟是大金公主,还缠上了自家大哥。而且若是普通姑娘,大哥收回来做个妾也没什么,只是大金公主,无论如何做不得妾,但也不能做妻啊。   妩姜看了云出岫的神色,才知道霍漪澜说的不假,顿时没了半点玩闹的心思。   霍漪澜发觉两个人各怀心事,笑也笑不出来,令紫菀将小礼物给云出岫,告辞回府了。   “澜儿,我现在才晓得,这事真真是太难了。”妩姜上了马车就呜呜地哭起来。   霍漪澜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才好,拍着她的背,希望她哭完之后自己能思考一番。   “我现在才懂得你婶娘的苦处,还有你二叔为什么会那样做。他好歹前边还有大哥,后头还有弟弟,不会给霍家造成实质性的损害。但是云袤原是独子啊,为什么他要那样好,年轻有为还是嫡长子!”   直至回到霍府,妩姜公主还在哭着,   “澜儿,她这是怎么了?”霍明渊正从外边回来,跳下马就看见妩姜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一般。   “三哥哥,哎。”霍漪澜跟他打了招呼,长长叹了一口气:多么好的姑娘,却还是败在了血缘与身份上。   “澜儿,我送她回去吧,你也该去准备一下锦岚公主的生辰礼。”   “锦岚公主的生辰礼?”   “是啊,六月二十五是锦岚公主的生辰,我前几日还听人说她就盼着你的呢。”   “她为何要盼我的礼物?”霍漪澜扶着妩姜站定,这儿就是她与霍明渊住处的岔路口了,只能站在这儿说话。   “还不是因为她瞧见了你给云大小姐的礼物,心里痒痒的,说要是你送的没那般有新意,她就……”   “她就怎样?”霍漪澜挑眉:那小姑娘还真是可爱。   “也没怎样吧。”霍明渊挠了一下脑袋,“我送她去念心阁,你也快回去吧。”   霍漪澜就立在池塘边上,想着新奇的礼物不少,但是锦岚公主见过的奇珍异宝更是无数,她哪儿能那么凑巧地找到合她心意的。她正思索间,猛一抬头就看到了隔着水塘的禁闭房。   她绕过一条长廊,让身后的人就在院子外候着。   “二小姐。”看院门的婆子立马站了起来。   “姐姐在里边?”   “当然在。”   “我进去看看她。”   “是。”婆子起身开门。   “你们就别跟进来了,我单独见她。”霍漪澜关了院门,将他们都阻在外边。   她环视一圈,这院子倒还干净,虽然冷清了一些,但是檀香味浓郁,令她心神宁静。她站着看了一会儿院中开得热闹的石榴花,就提了裙摆准备上前敲门,却冷不防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沄儿,你可真是好。”   接着就是嘴对嘴滋滋的声音,然后霍漪沄才缓缓道:“公子,其实只要你心里有一点我的位置,我就满足了。”   “呵呵。”   “你想得倒也挺美,想要过娥皇女英环绕的日子。”   “沄儿,要是澜儿也似你这般温顺就好了。”齐家成说着就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痒得她娇娇直笑。   霍漪澜敲门的手就停在了门前,没想到霍漪沄竟真与齐家成勾搭上了,而且齐家成还算计着她,想要享齐人之福。   “哎,你轻点儿。”霍漪沄似乎是胸前被掐了一把,惊呼道。   “你的身子真是美丽,不知比澜儿的怎么样。”   “她比我小,自然是没我的丰饶。”霍漪沄搂住他的脖子,就坐在他身上。   “你的守宫砂怎么没了?”齐家成忽而捏着她的手臂,惊诧问道。   霍漪沄只呆了半晌,随即道:“我们家不兴这个,澜儿也没点。”她知道齐家成定然不会去找霍漪澜对质,睁着眼睛撒谎。   齐家成点点头,想到收到的零碎消息,说她早与裴曲言有染,顿时失了兴致,拢了她的衣裳:“要不是你被关了禁闭,我倒还可以光明正大地来见你,顺便见见澜儿。”   “你呀,满口都是澜儿。”霍漪沄又缠了上去,嗔怨道,“不过,你不觉得,就这样私下里见见我也挺好么?”   “是挺好,有一种偷、情的刺激感。”齐家成含了她的唇,吻得她上气不接下气才放开了她,“我还有事,先走了。”   霍漪澜听着他从后面的窗子翻了出去,就一脚踢开了霍漪沄的门。   “澜儿?”霍漪沄衣裳还未整理好,看到她,满面的惊慌。   “我跟你做个交易。”霍漪澜就站在门口,也不进去。   霍漪沄看她板着脸,知道她定然是听到了她和齐家成的话,立即冷静下来:“我们是姐妹,不用说交易不交易的,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尽管说。”   霍漪澜盯着她坦然的脸看了一瞬,她觉得她快要不认识这个姐姐了。   霍漪沄自顾自理了衣裳,也不逼她。   霍漪澜绞着手里的手绢,又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才将想法跟她说了。   霍漪沄平白得好处,自然是不会拒绝,况且谁不想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男人。她喜欢齐家成,但是齐家成喜欢霍漪澜,跟她不过是做戏。如今霍漪澜自己先提的建议,将来,她嫁齐家成,霍漪澜照旧跟她的晖哥哥,她觉得很不错。   夜里,霍漪澜就请了凌姑婆和那名婢子来,给霍漪沄补上早已失去的处子之身。湘语郡主和霍崇光虽知道了,但是没有出面,就霍漪澜与霍漪沄在场。   霍漪澜只在外等了半个时辰,凌姑婆二人就出来了,此事秘密,她又吩咐竹赢和竹胜二人将她们送了回去。她进屋看到霍漪沄正躺在床上,抚着自己下方,又看看手臂上重新点了的守宫砂,颇为满意。   她真的变了,霍漪澜这般想着,关了门离开。   霍漪澜毫无睡意,但还是洗漱了准备安歇。   “漪澜。”   她刚躺下,就听到了赫连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自己靠到里侧去,给他让出些许的空间。   “漪澜。”赫连晖抱了她,就将头埋在她怀里。   霍漪澜伸出手指,探到他的墨发里,给他按着头:“宫里又发生什么事了?” ☆79、心性反转   “漪澜,漪澜……”赫连晖抬头,细细地看着她的眉眼,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她。   “嗯。”霍漪澜看得出他大概又受了什么刺激,就温顺地由他抱着,他叫一声她应一声。   “漪澜。”赫连晖低头含了她的唇,温柔辗转。   霍漪澜也伸了舌尖与他纠缠着,微带些俏皮的挑逗,忽快忽慢地舔过他唇,然后瞅着空点一下他的舌尖又缩回来。   赫连晖因为她的刻意讨好,加之这别样的嬉戏,心头的雾霾渐渐散去:“漪澜,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是最开心的。”   “我也是。”赫连晖心情好了,霍漪澜却是一声长叹。   “还在为你姐姐的事情烦心?”赫连晖揉着她的肩膀。   “嗯,我也不知她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子?”   “人是很容易变的,而且你也近两个月未见她了,或许她遭遇了什么。”   “遭遇了什么?她整日待在府里,除了表哥那事还能遭遇什么?况且表哥死了,她没有半点伤心,反而蓄了心思算计我。”霍漪澜扁了嘴,微微带着委屈。   “你若还有心思和你姐姐好好处着,就与她谈谈心。你们曾经那么要好,总能冰释前嫌的。”   “怕只怕我有心她无意,她与齐家成的事……”霍漪澜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别叹气了,快成小老太了。”赫连晖戳戳她的眉心。   霍漪澜握住他的指尖,想起那日霍漪沄也是这般握了齐家成的指尖,心里又是一股怪异感:“等明日,我定要去问问她。她那么坦荡荡的,倒闹得我跟小贼似的。”   “这就对了。”   “我跟我姐姐的事倒还好办,你与齐家成呢?”   赫连晖听了,刚刚展开的眉头又拧在了一起。   “漪澜,我们不说这些事好不好,我想睡会儿。”赫连晖说着就靠在她的肩头,闭上了眼。   霍漪澜定定地看着他,之前为水灾劳累而瘦下来的脸庞至今消瘦,眼底的阴影虽然淡去了,但还是能看出来。   “漪澜,心疼我?”赫连晖即使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她的目光,那满满的情意笼罩着他,令他不禁开心出声。   他眼睛倒是闭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可是霍漪澜怎么看怎么心酸,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怎么哭了?”赫连晖听到她抽鼻子,睁了眼。   “你说,你为何要受这么多的苦?”霍漪澜把头埋在他脖子里,抱了他的腰。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你不要再笑了。”霍漪澜听他微带着自嘲的笑声,越发烦躁。   “好了好了,小兔子,我们觉觉吧,别哭了。”赫连晖紧紧地拢着她肩膀,轻声安慰着她。   霍漪澜听他跟哄小孩子似的,破涕为笑,忽而又正色道:“你求皇上赐婚了?”   “嗯。”   “怎样?”   “父皇身子不适,谈到一半就让我走了。”   “他的意思是不同意?”   “他在考虑。”   “考虑什么?”   “他身子虽然一直不大好,但是尚处壮年,不想有人威胁他的地位。”   “他觉得你威胁他的地位?”霍漪澜觉得这事简直匪夷所思,瞪大了眼。   “倒不是我威胁了他的地位,而是我出现在他面前,总会提醒他已渐渐老去了。”   “这更荒谬了,你是他儿子,况且你是求他赐婚,又不是夺他的皇位,反倒是齐家成一直觊觎着。他本来也就已渐渐老去了,还介意什么?”   赫连晖忽而开怀一笑:“怎么,这么着急嫁给我?”   霍漪澜没想到她满腹的担忧居然换来一句不怀好意的揶揄,气得直瞪眼:“我才不嫁给你!”   “小兔子变成小猫了。”赫连晖只得抱了炸毛的霍漪澜,嘻嘻笑着。   “不跟你玩了,一晚上就尽说了些没意思的话,真真是无趣。”霍漪澜往床里侧一滚,再不搭理他。   赫连晖按了按额头,发觉他确实是够无趣的,上前附到霍漪澜耳边,将事情跟她说了。   霍漪澜听完正色道:“怎么会这样?你打算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怕他不成。”赫连晖似乎早有了应对之策,信心满满道。   “好罢,你大概是怕我露出破绽才不跟我说。但是你仔细注意着自己的身子,都瘦成一根杆儿了,摸着也不舒服。”霍漪澜不满地掐了他的腰一把。   “杆儿?”赫连晖顿时就笑不出来了,漪澜居然说他是一根杆儿!他愤愤地将她双手拉到头顶去,吮着她的唇,又啃又咬。霍漪澜敌他不过,只一会儿嘴唇就肿了起来。   “阿晖,我错了,你不是一根杆儿,你是……”   “哼,这会儿认错已无用了。”赫连晖故意跟她闹,一只手扯了她的亵衣,又用嘴巴咬开她肚兜上的带子,重重地含了一口,又辗转着啃她粉红的顶端。   霍漪澜胸前顿时一片湿痕,又痒又疼,可是手上挣不开,只能软着声音求饶:“阿晖,我错了,我错了,你是最强壮的男人,不是一根杆儿。”   赫连晖就见她在床上乱扭,一点点地激起他身上潜藏的欲望:“漪澜,不能再点火了。”   “阿晖……”霍漪澜手腕被松开,立马扑进他怀里,将他的手环到自己腰上,讨好着。   “真是拿你没办法。”赫连晖摸摸她的头顶,“我累了,睡吧。”   霍漪澜知道赫连晖不想跟她说的话,她再闹也没用,只能认命地趴在他怀里安睡。   ******   次日霍漪澜起了个大早,赫连晖已然走了,她就拾掇着准备去见霍漪沄。姐妹那么好的感情,不应该为了个齐家成就弃了。而且霍漪沄曾经是多么好的姑娘,她也不相信她无端端地就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禁闭房门外的婆子因为昨日漪澜来了两趟,而且两次进出脸色都不大好。所以她今日提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就怕她来。果不其然,她刚想躲会儿懒,霍漪澜就来了,只是今日有些不一样,还端了份热腾腾的蛋羹。   “二小姐对大小姐真是好啊。”婆子扯着嘴角奉承道。   就这么个婆子看顾也就在门外摆摆样子,别人要想进去根本拦不住,霍漪澜懒得搭理她,照旧把人留在院外,自己进去了。   “霍明勋,你个下流胚,不许碰我!”霍漪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霍漪沄压低了声音怒骂。   “你以为你傍上了齐家成,我就碰不得你了。就你这样,还关在禁闭房里呢,还不是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霍明勋的语气确实是流里流气,全然不似大户人家的少爷。   “霍明勋,你再动手动脚,小心我……”   “怎样?”霍明勋捏了她的下巴。   霍漪沄下巴吃痛,说不出话来,只能哼哼着。   “姐姐!”霍漪澜知道此事不能声张,不然丑事传出去,别说霍家小姐,霍家少爷的脸面也没了。她将蛋羹摆在一旁的地上,开了门。   “哟,二妹妹来了?”霍明勋瞧见是她,没半点慌张,在霍漪沄脖子上敲了一记,霍漪沄就软软地瘫在了地上。   霍漪澜见此,连忙上前,却不料霍明勋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你姐姐已陪我玩过了,不如你也陪我玩玩?”   “霍明勋,你好大的胆子!”   “呵,你不是想当太子妃吗,我倒要看看一个被破了身子的女人,太子是否还会要她?”霍明勋一脸的狰狞。   “你倒真是个好哥哥,又在为漪沐铺路了?”霍漪澜抓住他的手臂,强忍着头皮上的痛感。   “是又怎样?你母亲是郡主,你们姐妹就高人一等了?”霍明勋说着就开始扯她衣裳。   “竹赢、竹胜!”霍漪澜自己手上使不上力,呼喊着被她留在外边的兄弟俩。   “主人!”两兄弟已从墙外跳了进来,见到霍漪澜被霍明勋擒着,三步两步就奔过来折了霍明勋的手臂。   霍明勋手臂骨被折,就要一个惨叫,竹赢塞了一个杯盏进他嘴里,他的声音就消了下去,反而因为咬碎了杯盏扎破了嘴巴,流了一口的血。   “扔到青楼里的,当上几日小倌,看他还敢横!”霍漪澜这下是真的怒了,看来霍漪沄心性大变跟他有着莫大的关系,方才听他居然还敢算计她。这所谓的霍家二少爷,根本不是人。   竹赢得令拎了他就从后边翻墙出去了,竹胜则帮着霍漪澜揉了霍漪沄的脖子,又给她吃了颗药,看她渐渐醒转过来就消失在了门外。   “姐姐。”   “澜儿……”霍漪沄见又是她救了她,此刻是满心的悔恨,泪流满面。   “姐姐,你受了苦,为何不跟我说?”   “澜儿……”霍漪沄把头埋到她怀里,只顾哭泣。   “罢了,齐家成的事我也不怪你了。我们的计划也按原来的进行,只是切莫再让什么事影响了我们姐妹间的感情。以后若发生了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我总归是你妹妹,能帮你的一定会帮。”   “澜儿,还是你对我最好。”   “那你能跟我说说,你跟表哥,还有齐家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是舍不得彻底黑了姐姐啊~~~~~~~其实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表面所见的那样╮(╯▽╰)╭ ☆80、霍府大婚   “澜儿……”霍漪沄就泪光闪闪地看着她,跟被抛弃的小猫似的。   “先说表哥的事。”霍漪澜扶了她坐在床上。   “表哥找我前一天,我受了霍明勋那畜生的折辱,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霍明勋把你?”霍漪澜目中怒火旺起来,捏紧了拳头,“把你……”   “没,他也没那么大胆子做乱伦之事。那天夜里,他迷了我房中所有的人。而后脱尽了我的衣裳……”霍漪沄咬了唇,“他用了各种办法羞辱我,还用玉势破我的身子……”   “姐姐……”霍漪澜握了她的手,抱住她的肩膀。   “一夜折磨,我真的觉得生不如死……”霍漪沄也回握住她的手,“我无颜见爹娘,第二天不自觉地就出了府,结果碰上了表哥。我想着死前跟他做个了断也好,就跟他走了。”   “那表哥怎么死了?”霍漪澜只以为裴曲言是回蓉城裴府去了,却不料裴府传了消息回来,说是裴曲言死了。虽然他对不起霍府,但还是请霍崇光与郡主好歹去看上一眼。因此那日霍崇光回到府上没多久就去了蓉城,昨日郡主处理了一些事情也赶去了,算是尽霍府最后一点仁义。   霍漪沄听了她质问的话语,闷了半晌,总算流下了伤心的泪水:“我跟表哥到了蓉城,去了我们以前最爱去的小湖。我也不知怎的,突然间从旁边的林子里就蹿出来一群黑衣人。我还以为是爹娘派来找我的,结果却是歹人。表哥大概是认得他们,本还想保我,可是他们说了几句什么,表哥就想将我交给他们。我哪里肯,就跳进了湖里,可我不会水,差点就溺了。表哥这才急起来,可那群人根本不肯罢手,令人敲晕了他,就看着我往下沉。待得我醒来时,我已经被齐大公子救了上来,表哥却在水里,已溺毙了。”   “表哥怎么溺毙了,那群黑衣人呢?”   “你还记得当初劫你的那群人吗,就是城郊的匪徒。虽然太子清剿了他们,但还有许多余孽逃亡,就是他们。”   霍漪澜点点头,这倒可以理解为什么裴曲言认得他们了,这么说来,还是四皇子的人捣的鬼:“那齐家成怎么正好出现?”   “他,我不晓得。”霍漪沄缓缓摇摇头,“但是我知道齐大公子于你有意,而且对我也有那么一点点大男人心思,所以我就纠缠了他。而且我本还想借他的手,除了霍明勋,好为自己报仇。”   “嗯。”霍漪澜相信霍漪沄已经将她知道的都说了。但是她总觉得怪得很,可是哪里怪她又说不清。只是裴曲言死了,死在四皇子的人手里,而那群人本是冲着霍漪沄去的。本来她和赫连晖的事情已经爆出来了,他们没有道理再盯着霍漪沄不放啊。而且看样子他们并不想捉走霍漪沄,单纯就是要看着她死。可惜知情的裴曲言死了,她只能从别处下手了。   “澜儿,这些事,我只与你说了,你千万不要告诉爹爹娘亲。”   霍漪澜凝视着她戚戚的脸庞,捏了捏她的手背:“我知道了。”   霍漪沄现在对裴曲言是没了半点感情,对齐家成则是有些少女心思,但是又有些看透这个人的本质,因此微带些失望,还有点戒备,很是复杂。   霍漪澜抱着她,任她哭了半晌,吩咐人做了几个小菜来,两姐妹在屋内一起吃了午膳。   午膳过后,霍漪沄照旧在屋内抄女戒,霍漪澜则准备去找安老太君说话。紫陌紧跟在霍漪澜后头,对刚刚屋内发出的些微声音,以及霍漪沄明显哭肿了的眼有些好奇。   “紫陌,姐姐受不得紧闭房的苦,因此才哭了。但是她的事,切不可再告诉祖母,让她烦心,知道了没有?”霍漪澜板着脸吩咐。   紫陌迟疑了片刻,随即应道:“是,二小姐。”   安老太君正是无聊,拖着她的手,说了很久的话,还留她用了晚膳。霍漪澜旁敲侧击地试探她对霍漪沄的态度,还是没有松口,那就暂且只能委屈霍漪沄继续面壁思过了。   从安老太君处出来,天也黑透了,竹赢正回来。   “怎么样了?”   “扔到一个偏远的地方去了。”霍漪澜于竹赢而言,不只是主人,更是恩人。适才没有及时保护好她,不禁责怪自己大意,对霍明勋更是满腹的怒火,因而在霍漪澜面前也没掩饰。   霍漪澜静静地看了他半晌,进了漪澜阁。她坐在桌边想着这几日的事情。郡主与霍崇光还在蓉城,霍明泽因为皇上的提携,忙得很;霍明渊也被赫连晖借去办事情了,这霍府真正是无聊。   她坐了好久,眼角瞥见去梁寅前就已完工的香囊,她都忘了给赫连晖了。她提笔写了封信,将姐妹俩已和好的事情跟他说,说了四皇子和黑衣人的事,将香囊一起交给竹赢,让他送过去。   过后几日,赫连晖一直在忙自己的事,也没来找她。   霍崇光和郡主也已回来了,还有五日就是霍明泽与云出岫大婚了,霍府倒是满眼的喜庆,郡主等人比先前更忙。   许多与霍府亲近的已送了礼来,顺便也看看赫连晖自己挑的太子妃。   初时,湘语郡主还让霍漪澜陪她一同见客,后来来的人多了,她就把她藏了起来。   霍漪澜和赫连晖的事情还无定数,她也不想应付那些人的好奇心,就安安心心地躲起来准备锦岚公主的生辰礼。   转眼就到六月二十三,可惜霍漪澜是男方这边的,不然她真的很想去云府看看云出岫妆扮的模样。如今这样子,她只能等着闹洞房了。   寅时刚过,霍明泽就睡不着了,满心的兴奋,跑到院子里耍了一会儿剑,才去沐浴换喜服。他换好喜服,时辰还没得很,成婚成婚,时辰就在黄昏,从来定的都是黄昏时分迎亲,他这一大早的,琐事也有其他人忙着,没事干又不能去见云出岫,顿觉无聊又难耐。   霍漪澜睡得迷迷糊糊的,卯时三刻就听得紫菀几个在院子里说话,还隐隐约约听到霍明泽问她起了没。   霍明泽听说她没起,竟直接在院子里叫了起来:“澜儿,太阳都上三竿了,赶紧起来!”   霍漪澜正睡得香呢,大被蒙头,不理他,可是霍明泽真是好精神,在外叫着不见她出来,就上来敲她的门。   霍漪澜只得带着满腹的起床气爬起来,穿了衣裳,略微洗漱了下:“新郎官一大早地在我门前咋呼什么呢?”   “澜儿,你瞧我这一身喜服好看不?”   霍漪澜忍不住扔了个白眼给他:“好看,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我这妹妹看着也快被迷死了!”   霍明泽听她说话不走心,也不在意,故意在她面前晃荡:“澜儿,我无趣得很,陪我下盘棋?”   霍漪澜跟他下棋不是找虐么,这会儿起床气也闹没了,可还是忍不住揶揄他:“大哥,娘亲还老说你是木头呢,这会儿哪是木头,明明是开了花的合欢树!”   霍明泽听她这么说,抬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合欢树,正好开了粉红间白的花,看起来真是漂亮又热闹。合欢花的奇香袭来,还微微有些扰人,他知道这是霍漪澜故意糗他的。但是他今天心情好,哈哈一笑:“澜儿,都说你是伶牙俐齿,我今日算是见识了。”   “木头开花也是奇闻,我今日也也算是见识了。”霍漪澜半点不让。   “罢了,你看丫鬟们都在看笑话呢,别跟大哥闹了啊。”霍明泽说着就在她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霍漪澜猜着他还没用早膳,就吩咐人端来兄妹俩一起用了。   “澜儿,澜儿,我听说霍大哥到你这边来啦,人呢?”   霍漪澜刚一口粥下去,妩姜公主就风风火火地跑来了。   “这不就在你面前,这么急做什么?”霍漪澜赶紧让人再上个小碗还有小菜,让她坐下来一起吃。   妩姜公主坐是坐下了,可是手舞足蹈的:“霍大哥,你这都成亲了,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送你这个好了。”她说着,将手里的瓷瓶塞进他手里。   “这是什么?”   霍漪澜一看不好,这妩姜居然还没大没小的,将霍明泽手里的瓷瓶夺走:“妩姜,我大哥用不着这个,你收回去吧。”   霍明泽却还有些好奇:“澜儿,这是什么?”   “澜儿,这不是上次那个,我后来一想不对,霍大哥确实不需要。不过这个是助益闺房情趣的,不是那个,不是那个……”妩姜嚷嚷着。   霍明泽本还诧异到底是什么玩意,听她这么说,讪讪起了身,红了脸摆摆手:“我不要这个,我先走了啊。”   霍漪澜就看着大哥落荒而逃,哈哈一笑。   妩姜公主的礼物又没送出,本还想追上去可是被霍漪澜一把扯住了:“妩姜,我大哥都被你吓跑了,还去呢!”   妩姜公主撇撇嘴,无奈坐下来。   “喝粥。”霍漪澜虽说很好奇这古代的婚礼,但还能按捺住,就窝在屋子里等着时辰。   申时过后,霍府门口就吵嚷起来。   “新娘子来了!”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顿时周围的百姓都围在了霍府外头。   虽说京城里办婚礼的不少,但是如此门当户对,郎情妾意,且经皇上赐婚的却少见。而且其他人家成婚时会撒一些铜板给围观的百姓,算是同乐,霍府大气,撒了比别人多两倍的铜钱,大伙儿更是高兴,说起霍漪澜来也是津津乐道。   霍明泽在最前头骑着高头大马,时时往后望,生怕百姓冲撞了轿子。还好有人维持着现场秩序,不然新娘子的轿子都进不了街。   只百丈长的一条大道,仪仗队生生走了一盏茶时间。   霍明泽下了马,看着喜娘撑着红伞,扶了一身大红嫁衣的云出岫下轿子。   霍漪澜也偷偷站在门口瞧着:“三哥哥,她们为何向大伞上撒豆子呀?”   “辟邪。”霍明渊看她跟个孩子似的,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跨火盆、跨马鞍、跨米袋,琐碎的礼节一样不缺,霍明泽与云出岫一一都行过来了。   霍漪澜却看得眼花,原来古代的婚礼是这样繁琐的,那等到她成亲之时,岂不是更麻烦。她正思索间,霍明泽和云出岫已是三拜九叩,成了大礼。   云出岫起身的时候还晃了一下,霍明泽当下就急得扶了她的腰将她抱进了怀中,惹得在场的人们哄笑不已:“果然是个疼人的。”   安老太君笑得露出了大牙:“看来老身抱重孙有望啊!”   霍崇光也难得冒笑脸,湘语郡主则是差点笑岔了气,扶着霍崇光的手念叨着:“这木头真是开窍了,开窍了。比你懂。”   霍崇光的笑脸僵了一下,掐一把她的手背,眼神微微变了一下,可是湘语郡主没注意上,今晚可真的是大大小小都要折腾了。   霍明泽闹了个大红脸,可是大家都在笑,他最后只能瞪了笑得最开怀的霍漪澜一眼。   霍漪澜见此,笑得更开心,拉了已让安老太君放出来的霍漪沄:“姐姐,小嫂子大概没吃东西,所以脚上无力,我悄悄地去给她拿些吃的。不然晚上洞房都没力气,苦的还是我们大哥。”   霍漪沄笑着点点头,放了她走,自己则去帮衬湘语郡主。   接下来就是送入洞房,霍明泽与云出岫在房内又过了一遍礼,才出来见宾客。   霍漪澜就在门口,等霍明泽走了,赶紧带了紫菀进去:“阿岫。”   “澜儿?”云出岫没想到她竟来了,想撩了喜帕可又不能撩。   霍漪澜蹲到她跟前,正瞅着盖头下羞红的小脸:“阿岫,饿了吧,我给你拿了些果脯,还有几样你爱吃的糕点,先填填肚子。”   “不能吃的。”云出岫还顾忌着礼节,虚虚推脱道。   “难不成你晚上想在我大哥的床上饿晕过去?”霍漪澜横她一眼,将果脯塞到她手里。   云出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什么,羞羞捶着她肩头:“澜儿,你尽取笑我。”   “我这可是大实话,我大哥凌晨时就起了,兴奋了一天,你晚上可不能让他失望。”霍漪澜虽见她害羞,仍旧是不肯放过她。她一个姑娘家,况且还是霍明泽的妹妹,不能真闹了他们的洞房,只能这会儿来逗逗这小清新的新娘子。   果然云出岫羞得低下头去:“澜儿,你可别说了。”   “你出嫁前,云夫人定然让你看了春宫图的,说不定还言传身教。而且你晚上还要经历呢,害羞啥!”妩姜一拍她肩膀,哈哈大笑。   云出岫被她一拍肩膀,手心里的大枣子就滚了几颗出来。   “哇,大红枣,早生贵子啊,还一滚就是仨,看来云姑娘要生三个。”妩姜公主继续捉弄她。   “什么云姑娘,现在可是霍大奶奶了。”妩姜的话音未落,锦岚公主就从推了门进来。   云出岫不禁无语,刚刚正往嘴里塞的大枣咬了一半,剩下的就停在嘴边不知是该进还是该出。   “是了,以后得叫霍大奶奶。”妩姜公主从善如流,笑着点头。   霍漪澜看锦岚公主进来,早从云出岫身前起了身。   “你们可别行礼了,今天新娘子最大。”锦岚公主笑着阻了要行礼的霍漪澜她们。   “阿岫姐姐,母妃特让我送了一样礼物给你。她知晓你心里对她有气,可是她那时候也只当你还没有心上人,是以心急莽撞了。如今你和霍大少爷也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就原谅她了罢。”锦岚公主吩咐人把大礼抬进来,牵了云出岫的手道。   霍漪澜这才知道,原来锦岚公主是趁着大喜来替云贵妃求情的。虽说云贵妃身份尊贵,但是惹恼了娘家人,日子必定不会非常好过。先前云府忙着,云贵妃也被皇上与太子警告,不敢多行一步,因此拖了这么久才派了锦岚公主来道歉。   云出岫虽说人单纯,可是这点道理哪能不懂,而且大喜之日闹不得,点点头:“公主,姑姑永远是我的姑姑,她也有不得已之处,我不会怪她。”   “那就好。”锦岚公主究竟年纪小些,得了她的应承就开心地露了笑脸。   “公主,你早些回去吧,就跟姑姑说过段日子我就进宫看她。”   “嗯。”锦岚公主听她这么一说,更高兴,乐呵呵地带着一群公公宫女走了。   霍漪澜看她也是大架势,即使云出岫心里有怨也说不得,而且这大婚的日子,云贵妃也是不怀好意。幸而锦岚公主还算单纯,想不到那么多。云贵妃当礼到了,云出岫也原谅她了,乐得糊涂。   “澜儿,我有些渴。”云出岫发觉霍漪澜和妩姜都不出声,捏了她的手。   霍漪澜忙让人端了淡茶来:“阿岫,啊,不对,以后要叫嫂子了。”   “澜儿。”云出岫扯扯她的袖子,幸而有盖头遮着,不然被她这么打趣着这张脸还真不知道往哪儿放。   “时辰差不多了,大哥应该快回来了,你多吃点儿,一定要填饱肚子。”霍漪澜说着又拿了一把荔枝给她,还吩咐了丫鬟端水在旁等着。万一霍明泽进来了,得让她马上洗手。   云出岫从凌晨寅时起就开始妆扮、各种行礼,只早膳时喝了一碗羹汤,确实没吃过别的,因此饿得慌。有霍漪澜在这帮着她,她就安心地填肚子。   “大少爷。”   霍漪澜听得门外丫鬟行礼,忙让云出岫洗手。   “阿岫!”云出岫刚净了手,就被扑上来的霍明泽抱了个满怀。   “你喝醉了?”云出岫似是有些不相信,但是他身上确实酒气冲天。   “明泽兄,赶紧揭了盖头让我们瞧瞧新娘子啊!”   “是啊,都听说云家姑娘是个大美人,过了今日可就是霍府少奶奶了!”   “就是就是,赶紧掀盖头。我们这些弟兄都没你这好福气,赶紧让我们饱饱眼福!”   霍漪澜这才发现,原来是霍明泽的一干朋友来闹洞房了。   云袤原也夹在一群人当中,假意起哄,实则是保护妹子,就怕她受了欺负。   妩姜公主见了他,愣了半晌挤到他身边去,硬生生将他给拖走了。   霍明泽本是假醉,想逃过捉弄,但是这群损友完全没那眼力见,看他醉倒在床边也不扶,一直起哄。   “各位兄弟,今日真是喝得有些多,就饶过我吧,等下回请你们喝酒。”霍明泽嘴上这么说着,还伸了手去拉云出岫的小手,想安慰她一下。   云出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根本不敢动弹,结果手一下子被拉住了,羞得不行,只想缩回去。   “明泽兄,我知道你会疼人。既如此,那就掀了盖头让我们瞧瞧就好。只要瞧了新娘子,我们转身就走。”其中一个霍明泽特别要好的公子算是给了他便利,说着还向其他人示意,旁的人连忙附和。   霍明泽无奈,起身抹了把脸,取了喜秤来挑了盖头。   “哇,果然倾国倾城!”   “那是,云家姑娘可是四美之一。”   “明泽兄真是艳福不浅啊。”那些公子哥看得很满意,顿时吵嚷一片。   霍漪澜也躲在一旁看得高兴,他一直以为霍明泽对外人也是根木头,没想到还有这么帮损友,看来人缘还不错。   “快走快走。”霍明泽看云出岫已经羞地想找条缝钻进去了,开始赶人。   “得得得,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我们赶紧走,再不走明泽兄可真要把我们打出去了!”   过了好半晌,屋内才安静下来。   霍明泽看了一会儿云出岫艳红的脸庞,与她将余下的礼给行了,将喝合卺酒之时,眼角瞄到屏风后似是有个人,护了云出岫喝道:“谁在那里?”   “大哥,是我。”霍漪澜连忙出来。   “是你啊,你怎么还在这里?”霍明泽按了按额头,好似酒真的喝得有些多。   “我马上走,顺便吩咐人给你送碗醒酒汤来。”   “嗯。”霍明泽看着她走远,将闲杂人等全赶了出去,又检查了里里外外确实没人了才重新坐到云出岫身边。   “阿岫。”   “嗯。”云出岫低低地应了一声,与他交颈喝了合卺酒。   “阿岫,你终于嫁给我了。”霍明泽放下酒盏就抱了她的腰再也不肯放手。   “霍,夫……”云出岫下意识地想叫他霍大公子,可如今她已经嫁给他了,只得换个称呼,可怎么也叫不出口。   幸而霍明泽也不等她这声“夫君”,就定定地看着她,叫了几声阿岫。伊人在怀,他是心满意足,但是温香软玉也让他开始心猿意马。   云出岫正诧异他为何坐定不动,就被压在了床上。 ☆81、美妙晨光   第二日卯时未到,云出岫就醒了,不是不困。而是霍明泽火热热的身子就贴着她,实在是难熬。而且这是第一次与男人同床共枕,还与他亲密接触了,有些不习惯,但又很幸福很欢喜,根本睡不着。   “阿岫,怎么了?”霍明泽半睡半醒间,就感觉到她在怀里扭来扭去,微睁了眼睛问道。   云出岫不是第一次近距离看他了,但是如此赤、裸相对,还是醒来后就见着他衣冠不整的样子,顿觉羞涩又好奇。   “阿岫。”霍明泽心里高兴,埋头就给她一个早安吻。他抚着她细腻的肌肤,雪白的肩膀和胸前都是他昨夜留下的痕迹,青的紫的,不禁有些心疼。   云出岫被他吻得上气不接下气,小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挥来挥去,突然间就碰到了一个有弹性的热物。   “阿岫!”霍明泽那儿忽然间被她重重地碰了一下,就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红唇。   “那是,那是……”云出岫这小清新当然说不出这话来,伸手蒙了自己的眼。   “阿岫,它昨夜很快活呢。”霍明泽拿开她的手,一点点吻过她粉嫩的眼皮。   云出岫趁着空档睁了眼,正好对上他满是情意的眼眸,还带着情欲。她看了看身上,锦被滑落,雪白的肌肤如顺滑的锦缎,可是上面开了许多艳丽的花,与他的精壮身子对比起来,更显出美丽来。   “阿岫,疼吗?”霍明泽轻轻吻着她的肩头。   云出岫摇了摇头,可是她一说不疼,霍明泽就不老实了,娇娇恳求道:“明哥哥,天快亮了。”   “嗯。”霍明泽应着,大手已探到下方,分开她并紧了的大腿。   “别,我不要了。”云出岫那儿还隐隐疼着呢,虽然那滋味很美妙,可一大早的,她真怕今日起不来床。   “阿岫,我想你了。”霍明泽哑着声音撒娇。   “我不就在你面前?”云出岫瞪了眼。   “它也想你了。”霍明泽火热的地方抵在她那儿,摩挲着。   “我,我……”   “阿岫,你让它进去吧。”   “可是……”云出岫话未出口,霍明泽已经将她后面的话语全吞了下去,重重地冲了进去,开始运动起来。   云出岫只得抱了他的腰,承受他的力量。想起娘亲的话说,男人在晨早的时候也坏得很,此话还真不假。   霍明泽觉得身下的人温顺又娇柔,可是偶尔还有一点别扭,真是兴奋得不能自持,又闹了她一番。   霍漪澜等着看云出岫敬公婆呢,因此第二天一早就爬起来了。   “孙媳妇给祖母敬茶,愿祖母福寿延绵,身体安康。”云出岫因为昨夜被霍明泽折腾了两回,晨早又来了一次,这会儿腿脚还有些软,但是在安老太君面前还是强撑了精神。   安老太君哪儿能看不出来,乐得合不拢嘴,喝了茶给了红包:“乖孙儿,乖孙儿,乖,祖母啥都不盼,就盼着抱曾孙。别跪了,快起来,仔细累坏了。”   云出岫被丫鬟扶着站了起来,羞羞瞪了霍明泽一眼。   霍明泽却只高兴地笑。   云出岫又去敬公婆,霍崇光和湘语郡主对这媳妇哪儿还能有不满意的,连连点头。   到了霍家三房和霍明渊以及霍漪沄跟前,云出岫都安然过了。当着霍漪澜的面,却尴尬地不能自已。   “嫂嫂,昨夜累坏了吧。”霍漪澜看她眉眼含春,只是精神头不是很足,也不接她手里的茶,故意取笑道。   云出岫虽然平日里和霍漪澜关系好,但当着长辈的面,哪想到她这样没大没小的,俏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澜儿,可不许欺负阿岫。”霍明泽这时候可懂事了,上前就将云出岫拉到身边来。   “大哥,我茶还没喝着呢!”   “喝吧。”霍明泽从云出岫手里端了茶,递到霍漪澜面前。   霍漪澜还能怎么办,喝了茶,递过红包去:“大哥的茶还真是喝不起,哎……”   众人都被她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给逗笑了,霍府也许久没这般高兴了,安老太君忙吩咐人在她这儿摆宴,准备中午大伙儿一起乐呵着,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霍家三房虽在场,但是面子上笑着,内里却揪着心。   “对了,明勋呢?”安老太君终于注意上了。   霍家三太太佟氏一个激灵:“他大概是昨夜酒喝多了,今日一早就头疼,怕到老太君还有新妇面前失礼,为此就不来了。”   霍漪澜这会儿才想起来,霍明勋尚在青楼呢。而平日里,霍明勋就不怎么着家,因此三房也没仔细注意。连着好几日没出现了,佟氏也只当在外乱来,可是当了老太君的面只能撒谎。   “说实话!”安老太君看佟氏抖嘴唇就知道她在撒谎,喝道。   “母亲。”霍三老爷不满地叫了一声,他知晓自己家里的儿女都没出息,但是当着真么多人的面被教训,面子还真挂不住。   安老太君倒是瞅了霍明泽和云出岫一眼:“罢了,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我也不说那些难听的话,管好你家里的两个。”   “是。”   云出岫第一天就碰上这事,说不尴尬是假的,而且她家里因为父亲兄长都是独子,没这么复杂的直系亲属关系,没见识过安老太君这种面目,心里有些忐忑。   “好孙媳妇,让你受惊了。”安老太君忙把云出岫叫到跟前来,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慰着。   “祖母,我没事。”云出岫既嫁进了这霍府,以后自然得受着。不过她听霍漪澜说,三房与这边并不亲近,安老太君也不要佟氏来请安,所以平日里也碰不上,倒不怕出什么事。   霍漪澜回到漪澜阁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竹赢去把霍明勋放回来,快十天了,这教训也够了。她相信霍明勋那厮也不敢说出来,若是说出来,他铁定会被霍家打断了腿扔出去。如果他胆敢暗里报复,就尽管来好了,她并不怕他。   竹赢出去了两个时辰便回来了,却是满面的惨白,到了她跟前就跪下了:“主人,他死了。”   “什么?”霍漪澜腾地就站了起来,带着桌上的茶盏碎了一地。   “我也不知,他竟然逃出去了。我循着他逃走的方向去找,找到一处湖泊,发现他已死了一天一夜,却不是溺毙。我查看了一下,他是被人掐死的,而后被扔进了湖里,但是他手里攥了一个小小的佩环,是皇家的东西。”   “皇家的东西,佩环呢?”   “回来的路上碰上了孟大哥,交给他了,他说大概是四皇子手下的人的。”   “那霍明勋呢?”   “孟大哥派了人去,装作无意发现的样子给送回来,大概半个时辰后就会到霍府了。”   霍漪澜点点头,此刻心头沉重,还有罪孽感。虽然霍明勋不是死在她手里,但也是因为她起的头。   “主人。”竹胜看她按着额头,连忙扶她坐下,“我去叫紫菀姐姐来给你按额头。”   “没事,只怕霍府要闹翻天了。我大哥和阿岫刚成亲就出了这事,我也对不住他。我得去跟姐姐提个醒,然后让爹爹娘亲压着些,不能让外人钻了空子。”   “是。”   霍漪澜去找了霍漪沄,她只震惊了片刻,随即平静下来:“死了也好,不然我夜夜都梦见那生不如死的场景。他死了,再没人知道这事,我也算安心了。”   霍漪澜见她如此,就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果然没多久,霍明勋的尸身就送了回来。因为佩环被取走,他身上也没有其他的凶手信物特征,霍家是毫无办法。   佟氏扑在他身上已哭晕了过去,霍三老爷红着眼,一拳拳捶着柱子。   霍崇光和湘语郡主对这个侄子向来不抱期望,但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就去了,而且是死于非命。请来的京兆尹大人本想将尸身带回去检验,奈何佟氏醒了之后怎么也不肯,只得派仵作随便检验了一番就作罢,可最终也没得出什么实质性的结论。   佟尚书早得了消息赶来了,被女儿缠得没法,可他也不知道掐死霍明勋的人是谁,只能带了佟氏回府,省得她在这要死要活。   安老太君尽管不待见霍明勋,但好歹是自己的嫡亲孙子,一声声叫着孙儿孙儿地就晕厥过去了,霍家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霍府这口气是无论如何咽不下去的,虽然毫无头绪,但是如今也只能盼着凶手露出破绽。   霍漪澜自然是不会告诉霍崇光这事跟四皇子有关,毕竟霍府对上皇子,没有半点胜算。她还是想先见赫连晖一面,让竹赢去送了信。但是赫连晖此刻正应付着自己的事情,得第二日才能见她。   没想到第二日一早,就有丫鬟急匆匆跑来说妩姜公主留了封信给霍漪澜,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霍明勋的灵堂刚摆上,佟氏和霍三老爷也刚静下来,不料这封信竟让他们以为霍明勋的死与妩姜公主有关,现下是畏罪潜逃。   这下三房可炸开锅了,堵着霍漪澜就要个说法。   霍漪澜说不得真相,也不知妩姜公主为何突然离开,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爹爹,肯定不关二姐姐的事。”最终竟然还是六岁的霍明幼来给她解了围。   “你这臭小子,你哥哥死了,你还在这帮她开脱!”佟氏揪着霍明幼的衣襟,气不打一处来。   霍明幼却还是记得霍漪澜的好,从佟氏手里挣出来:“娘亲,我半个月前曾见哥哥与四皇子密谋了什么,他不听话还被四皇子敲了一脑袋,这……”   “住口!”霍三老爷当场打断他,吩咐人将他送到屋内去,堵了他的嘴再不让他开口。   安老太君有心让霍明幼说出他所知道的,但是事情牵涉到四皇子就更不好办了,便默许了霍三老爷的做法:“这事先缓着,如今明勋尸骨未寒,还闹得家宅不宁。你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别纠缠澜儿!”   霍三老爷被母亲厉声喝了,唯唯称是。   六月二十五,正是锦岚公主的生辰,霍漪澜也赶着进宫,没空跟他们闹。只得跟老太君请辞去沐浴更衣,准备进宫。   霍家热闹,宫里更热闹。   锦岚公主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公主,云贵妃又得宠,因此宫里宫外都将生辰宴当成了向皇上表忠心,向云贵妃示好的机会。   “漪澜,你可来了!”锦岚公主被别家姑娘缠得烦了,看到霍漪澜就跟看到救星似的。   “公主千岁。”霍漪澜赶紧行礼,被锦岚公主扶住了。   “以后你还得是我嫂子呢,别行礼了。”锦岚公主在她耳边轻轻道。   霍漪澜和赫连晖的事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在这北都城还真没世家贵族敢抬到明面上说,这锦岚公主也只敢这么逗逗她。   果然,霍漪澜面上尴尬不已,却不能拿她怎么样。   “我的礼物呢?”锦岚公主跟她倒是半点不避讳,直接伸了手出来讨要礼物。 ☆82、惊心动魄   霍漪澜忙让身后的人递上。   锦岚公主身边的宫女欲接,却被锦岚公主阻住了拿了过去:“漪澜的礼物金贵,我要自己拿。”   霍漪澜的礼物虽不重,但也不轻,忙帮了她一把手。   “这是什么?”锦岚公主早知道她点子多且精,她送的礼物定然是有好玩又好看,这会儿满心的好奇。   “公主这会儿若得空,可进殿悄悄地看了。”   锦岚公主一听,乐了,拉着她就进了自己的寝殿。   宫女们帮她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条绯色长裙来,上身就是单纯的绯色连襟,裙摆上则以水墨色的晨岚作底,还绣了大朵大朵的玉兰,还缀了两排珍珠,正是“锦岚公主既似玉兰初放,又似珍珠璀璨”的意思。   锦岚公主看得眼睛都直了:“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衣裙,我要穿这件,我要穿这件!”   “公主,今日是您的生辰,得穿得又庄重又高雅,这衣裙虽然美丽但是不够隆重,还是等结束了再穿吧。”霍漪澜忙阻住她。   “锦岚,咋呼咋呼地做什么?”云贵妃正从皇后娘娘处回来,在殿外都没见着她,一问才知道是悄悄地来看霍漪澜的礼物了。她心里好奇,便也来了。   霍漪澜等连忙见礼,锦岚公主却奔上前就抱住云贵妃的胳膊,撒娇道:“母妃,我生辰宴要穿这件。”   云贵妃看了一眼宫女展开的衣裙,也是惊艳:“漪澜送的礼物果真好,虽说宫里的盛服无数,可还真没哪件比得上这样的精细。虽素淡却显雅致,即使是浅色的衣裳也半点不单调,果真是好啊。绯色最衬锦岚的肤色,晨岚锦缎还合了她的名号,漪澜真真是有心。”   “这是臣女该做的。”霍漪澜忙低眉顺眼。   “锦岚,大老远就听着你叫嚷,在做什么?”   霍漪澜还未起身就听得一个朗润的男人声音,带着混若天成的威压,正看见一抹明黄色的衣角进了殿,连忙同丫鬟宫女们一同拜倒:“吾皇万岁!”   “起来吧,这就是湘语那二女儿了。朕早听闻霍家姑娘聪慧伶俐,今日一见,果然不假。”赫连珏哈哈笑着,让霍漪澜起身,就对上她一张微带忐忑的俏脸。先前虽暗地里看了两回,却没今日这般看得清楚,现下看来,那一双眼睛果真是能勾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皇上谬赞了。”   “谬赞?”赫连珏笑得更大声,“朕只见了这衣裙,就晓得了,你不必过谦。”   “是。”霍漪澜压着下巴,连头都不敢抬,希望在聪明伶俐之余能给他一个安分乖巧的印象。   “锦岚,你既喜欢,今日就穿这身吧。”赫连珏细细地看了衣裙上的花样,一挥手。   “是,父皇!”锦岚公主蹦跳着去内殿换衣裙了。   “漪澜今年八月及笄?”赫连珏故作亲热问着霍漪澜。   “是,八月初八及笄。”   “嗯,看着倒是乖巧可人,这副小模样也真惹人怜爱。你小时候就与太子关系很好,如今若能结缘也是好事。”   霍漪澜听着,她可半点不知道小时候的事,只能沉默着听他念叨。   好在赫连珏也不等她搭话,而是与云贵妃耳语了几句,二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顿时笑得开怀。   霍漪澜听不出赫连珏对她与太子的事情的看法,但是云贵妃还是站在太子这边的,定然不会说她坏话,就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隐约还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啊!”   “啊!救命啊,父皇,父皇!”   几人正在外间说话,不料锦岚公主在内殿尖叫起来,接着还有花瓶碎裂和屏风倒地的声音。   赫连珏闻声连忙跨步进去:“锦岚,怎么了?”   身后的侍卫随着赫连珏的手势顿时冲了进去,霍漪澜等也忙跟上。   “父皇!”锦岚公主看赫连珏进去,衣裳不整地就扑进了他怀里,哭得妆都花了,“我怕宫女们把我的衣裙弄坏了,就将她们留在外间,自己到屏风内侧换衣裳,结果有个小贼从那边的窗户跳了进来,居然对我有不轨之心。”   “小贼?”赫连珏将锦岚公主藏到怀里,取了件长裳给她披上,看到屏风内侧倒了个脸上罩着黑布的男人。   “还好我反应快,扯了花瓶打了他的头,他好像是晕过去了。”锦岚公主快速地披了长裳,躲到赫连珏身后去。   赫连珏命擒人的侍卫取了黑布罩,看着头破血流的男人皱了皱眉:“老四?”   “四皇子?”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而那些不小心知道了这一秘密的宫女们霎时跪了一地,往后退去,希冀着无论是皇上还是四皇子都没有注意到自己。   赫连珏也懒得顾那些明哲保身的宫女太监,眯了眯眼:“把他弄醒。”   侍卫忙去一旁端茶过来,锦岚公主“咦”一声,突然上前在赫连启袖子里拿了一张什么东西出来,递给赫连珏:“父皇,这是什么?”   赫连珏展开一看,一张脸登时就黑了,那怒火几乎要从龙目中迸出来:“打入天牢。”   赫连启正被侍卫泼了水睁眼,听得赫连珏的话,还没彻底清醒,就被拖走了。   “父皇?”锦岚公主小心翼翼地握了握他的手臂。   “乖孩子,漪澜送你的衣裙也脏了,换件干净的。你的生辰宴,父皇就不去了,你母妃和母后都会替你办好的。”赫连珏摸摸她的脑袋,甩着袖子就走了。   锦岚公主一副懂事又委屈的样子看他远去,随即朝宫女们喝道:“刚刚你们什么都没看到!”   “是!”   “漪澜,你吓坏了吧?”锦岚公主上前拉起尚未回神的霍漪澜。   霍漪澜一个激灵,霎时反应过来:“公主,我没事。”   “等我换件干净衣裳,与我一起入席可好?”   “是。”霍漪澜被眼前的突发事件打得措手不及,而她送的绯色长裙还散在地上,拧了眉又展开。   生辰宴开始时仍旧是一段歌舞,锦岚公主坐在皇后下首,笑颜如花,似乎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歌舞结束后,霍漪澜亲眼见着孟别送了赫连晖的礼物来,又匆匆跑走了。   霍漪澜大致能猜到赫连启的事情是赫连晖设计的,故意借了锦岚公主的手将事情捅到皇上面前。她早听说赫连启与夏音王妃来往甚密,适才那张纸,大概就是通敌罪证之类的。   罪证以这样的方式落入赫连珏的手里,赫连晖撇了杀弟的罪名,且让赫连启毫无招架之力。虽然险,但是不得不说成效显著,看赫连珏方才的样子就知道了。赫连启真正是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入了天牢。   锦岚公主尚未成年,所以生辰宴除去歌舞,就是各个未婚的世家姑娘们说说话。   霍漪澜身边缺了云出岫作陪,霍漪沄又托病,便只泠倩和紫菀跟随。   那厢一直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的王玉致瞪着霍漪澜,妒火旺盛,几乎要灼伤了她,但是霍漪澜只装作没看见。   王玉致没法,便趁了中间休息的时候扭了腰肢过来:“漪澜妹妹,许久不见呢。”   她不怀好意,霍漪澜自然也不会客气:“是啊,我记得上次见,玉颜姐姐还未出嫁呢。”   王玉颜自从那日老王爷发话之后没几天就被抬到四皇子府上去了,只摆了小宴意思了一下,若是不刻意打听,甚至还有人不知道。霍漪澜这一抖出来,当场就有不知道的姑娘拉了左右的人来问,顿时嗡嗡声一片。   王玉致还没出招就被霍漪澜打了脸,自己面子挂不住不说,连王家的脸也没了。可她还是挤了笑脸出来,走得更近一些。   霍漪澜眼见她装作不小心的样子将桌上刚端来的热茶朝她泼过来,因为茶盏正好纠缠在她的帕子尾部,泠倩与紫菀也没有发现。   霍漪澜立即低下身子,“啊”一声朝紫菀怀里倒去。   “漪澜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好玩的呢?”锦岚公主看王玉致这个没长眼的竟敢去找霍漪澜麻烦,起了身就走过来,却不料霍漪澜矮了身子,一个茶盏越过霍漪澜的肩头直直地扫过来,热茶就倒在了她手臂上。   锦岚公主一声痛呼,王玉致发现没毁了霍漪澜的容,反而伤了公主,吓得扑倒在地,满面惨白,身子哆嗦着求饶:“公主饶命,我不是故意的,玉如,臣女不是故意的!”   “把她给我关到黑牢里去!”云贵妃眼见爱女受伤,气不打一出来,不过还是端了架子喝令。   锦岚公主虽然臂上受伤,但是脚下还站得定,踹了她肚子一脚。王玉致腹上受痛,疼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嬷嬷们已经冲了上来将她架下去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玉致欲用热茶泼伤霍漪澜,结果不小心扫到了锦岚公主那儿,即使是有几个王玉致小团体内的姑娘也不敢吭声了。   因为锦岚公主受伤,生辰宴便提前结束了。但是这端上来待客的茶不该这么烫,皇后就开始彻查此事。   太医前来看过,说是烫伤,起的水泡虽挑掉了,但是擦了烫伤膏还需细心养上半个月才会好。   霍漪澜就站在云贵妃身后,一脸歉意,没想到她躲开了,却连累了锦岚公主。   皇后在外善后,没多久就查出了那个端茶的宫女是被王家收买了的。那宫女本该杖毙,结果为了将功赎罪还抖了很多事情出来。原来王家还在元宵宴上也干过类似的事情,当时害得许多姑娘从献舞台上摔倒的水就是王家安排的。   这下可算是彻底沸腾了,那厢四皇子才被下了天牢,与四皇子交好的王家就出了这种丑事。赫连珏刚派了人去四皇子府上搜查,还没搜完呢,就听得宫里的消息,连夜派人去王家一并搜了。   两厢都没做准备,在赫连珏的突然袭击之下,他们私下里勾结的证据就一一摆到了皇上面前。   锦岚公主安睡后,时辰已过亥时。云贵妃就将霍漪澜留了下来,安排在偏殿休息。   宫里的争斗从来是暗里惊涛骇浪,表面风平浪静的,霍漪澜猛地受了这大浪冲击,也有些接受不能。她看了看外面的帘帐,在暗夜中随风飘荡着,并着宫中不寻常的声响,还有些怖人。赫连晖定然是帮赫连珏处理四皇子的事去了,也不知眼下情况如何。   “漪澜。”   霍漪澜大被蒙头,突然被扯了开去,听得一个温柔的男声,下一刻就被抱了个满怀。 ☆83、宫中一夜   “阿晖!”霍漪澜发觉是赫连晖,扑到他怀里。   “怎么了”赫连晖摸着她的发顶,今夜的她竟然跟易碎的琉璃似的,异常脆弱。   霍漪澜抱了他半晌,抬了头:“你让我送锦岚公主送衣裙是你算好的?”   “嗯。”   “混蛋,又设计我!”霍漪澜得了他轻描淡写的一声承认,气愤地捶他肩头,却不料他肩头硬得跟铁块似的,反而弄疼了自己的手。   赫连晖看她吃痛,忙捉了她的手放到嘴边,一点点吻过:“怎么样?”   “你没事长得这么壮做什么?”   “你前段日子还说我是根杆儿呢。”   霍漪澜登时语塞,扭了头不理他。   “怎么了?”赫连晖将她的头扳过来。   “这皇宫,我不喜欢。”霍漪澜闷闷地憋出这么句话来。   赫连晖不禁皱眉沉默,片刻后才道:“漪澜,我的皇宫,不会这样。”   “你的皇宫会怎样?”   “我的皇宫,只有你我,还会有我们的孩子。”赫连晖看她听到孩子,神情滞了一下,随即笑道,“但是皇宫这么大,人太少会很冷清的,所以你得给我多生几个。”   “你当我是什么,母猪?”   “兔子一窝也能生五六只小的。”赫连晖虽然答非所问,但是跟答了“是”差不多。   果然,霍漪澜嘴巴一扁就想揍他,最终还是赫连晖眼疾手快将她压倒在大床上。   “这床比你家的大许多,好滚。”   “混蛋,谁要跟你滚床单!”   “滚床单?”赫连晖歪着头,似是对这个词不甚明了。   霍漪澜却捂了眼睛,顿觉羞涩。   “漪澜,我总是爬窗爬床的,有些厌了。”赫连晖拿开她的手,在暗夜里对上她亮晶晶的眼。   “嗯?”   “等我再处理一些事情,我们就成婚。”   “你父皇还没同意。”霍漪澜语气平平的,听不出是什么态度,但是赫连晖知道她很忐忑。   “他会同意的。”   霍漪澜静默良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转了话茬:“今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弟从来荒唐,父皇之前一直下不了决心除他,我只不过帮他一把罢了。”   “你仔细跟我说。”霍漪澜戳戳他的胸前。   赫连晖微微笑了一下,将她的小脑袋搁在自己臂膀上,他则压下头与她面对面望着:“你大概是不认得四弟的侧妃。”   “不认得,谁啊?”   “不说是谁,反正是我这边的人。那侧妃本不过是一个小县官的女儿,被他抢到府里做了妾,后来有一日投湖寻死,被孟别救了下来。她恨他,而且四弟本身不安分,她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县官之女到侧妃,也足够厉害的。”霍漪澜在他胸前画着圈圈。   “这是自然,不过若是四弟自己不做下那些龌龊事,也不怕人设计。况且通敌之事属实,只是父皇忌惮他的外祖是三朝元老,迟迟没有下手。这半个月,我已经给他解决了四弟的母舅了,他外祖更是被逼退隐。而且四弟也心急,居然联合了夏音王妃,想在最近动作,先干掉大金汗王,结果自己先露了马脚。他那侧妃很容易地就得了他的罪证,交了一部分给我,还有一部分今晚会被父皇轻而易举地搜出来。”   霍漪澜想到日前是听说朝中有老臣辞官衣锦还乡了,但是霍家热闹她没仔细注意,原来是四皇子的外祖。她思考一瞬,握了他的大手:“我看你晚上露的破绽也挺多,只锦岚公主一个小姑娘就撂倒了年轻力壮的四皇子,那罪证还让四皇子带在身上。四皇子府上还有王淳安府上都轻而易举地被解决了,事情那么巧,皇上会看不懂?”   “我故意的。”   “故意的?”霍漪澜惊讶地张大了嘴。   “我就是让父皇知道,这件事就是我设计的,但是四弟通敌是事实。因此我使计堵了群臣的嘴,他们不敢说闲话就成,到了父皇这儿我就不遮遮掩掩了。”   “原来如此,不过皇上肯定恼了你了。否则这会儿,你定然在帮他做事,不会有空闲来找我。”霍漪澜的眼里有一点不确定,还有一点担心。   赫连晖点了点她的小鼻头,片刻后才道:“我的漪澜果然聪明。父皇确实恼我,因此让大哥和齐家成去办了。不过这样也好,四弟的事情本就是烫手山芋,我巴不得不去接。他们办好了没什么好处,若是办砸了,可不得被群臣的口水给淹了?”   霍漪澜霎时无言,在他身前挪了两下:“你其实也不是个好人。”   “难道你希望我在这个时候做好人?”   “不要,我只要你对得起自己的心,活得好好的,对得起我就好了。”   “四弟的事情,我问心无愧。”   “嗯,估计明后天这北都城就是一阵风雨了。”霍漪澜暗暗叹了口气。   “漪澜,最近忙坏了吧?”赫连晖将她压在身下,吻过她的红唇。   霍漪澜伸出舌尖与他嬉戏,玩累了才轻轻地吐了胸中的不快:“不忙,但是被霍明勋和妩姜公主的事情闹很是些烦闷。”   “你二哥的事情不急,大概明日,父皇就会给霍府一个交待。”   “什么交待?无非就是事后安抚罢了,不过霍明勋死得也不冤枉吧。”   “你三哥说得没错,你果然不是良善的小白花,对可恨之人是没半点同情心的。”赫连晖啃了啃她的鼻头,上面微微湿润,他又用手指给她抹开了。   霍漪澜鼻子上顿时黏黏的,拍开他的手,从床上爬出去,跑到窗边取了条巾子来准备擦脸。却不料,窗前突然有个黑影飘过,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正好退到也起了身的赫连晖怀里。   “我去看看。”赫连晖放开她,就准备出去。   “我跟你一起去。”   赫连晖心想那人既如此肆无忌惮地从窗前过去,在漪澜殿外看护的侍卫也就成了摆设,不如带在身边,他还放心。   霍漪澜还怕他不带她去,可怜兮兮地扯了他的袖子,下一刻就被赫连晖揽进怀中,开了窗子掠了出去。   那黑影跑得不是很快,赫连晖很快就追上了。   “他这是故意引我去看什么东西。”赫连晖看了看方向,对霍漪澜道。   “看什么?”   “前方是齐涵眉的住处,凌寒阁。”   “既然知道他的居心,那我们还要去看吗?”霍漪澜与他站在屋顶上,紧紧地抱了他的腰。   “虽然不知是敌是友,但是他既想让我看,那我就去看看。”   “好罢。”霍漪澜话音刚落,就被他带着跳到凌寒阁的屋顶上,眼见他掀了两块瓦片,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凑上前去看。   “嗯,啊。”霍漪澜刚低下头,就看见齐涵眉正与一个男人纠缠,雪白和精壮的身子对比鲜明,大床上的帐幔被她扯下,床上红被如浪。齐涵眉的娇吟混合着男人难耐的低吼,更是声声不落地传入霍漪澜耳中。   霍漪澜虽不是第一次干偷窥这种事了,但是当着赫连晖的面,还是有些尴尬,在凉凉的夜风中脸突然就烧了起来。   赫连晖却只专注地盯着那个男人的后背,没注意到霍漪澜的表情。   霍漪澜发觉赫连晖根本不介意,她就大了胆子凑过去。这齐涵眉其实还是挺受宠的,怎么就耐不住寂寞呢。之前有四皇子,现在又出来个陌生男人。赫连珏虽说是种马,但好歹有钱有势,长得不差,就是古代的顶级高富帅。那男人,权势定然拼不过赫连珏,光看后背,他的身材也未必比赫连珏好啊。   齐涵眉自是不知道屋顶上有一男一女在偷窥,而身上的男人可了劲折腾她,浑身都酥麻了,只一会儿就上了顶峰,堪堪叫出声来。   “眉眉,你可真是好。”男人说着就要退出,却被齐涵眉抱住了腰身。   “你就让它留在我体内吧,我给你生个孩子,嗯?”   “你不怕被赫连珏发现?”   “反正你的事也将成了,他没多少好日子可过,我与你就可以在一起了。”齐涵眉的手伸到他的尾椎处,重重一按。   那男人就全数喷在了她体内,两个人都是战栗良久。最后,两个人就拥着瘫在了床上。   霍漪澜与赫连晖等了半晌,男人也没转过脸来。   “阿晖,那个人觊觎着你父皇的位子呢。”霍漪澜压低了声音,捏捏赫连晖的手臂。   “嗯。”   “你看出来他是谁了吗?”   赫连晖没有答她的话,带了她起身,远远地掠到一处水榭中,放了她下来。霍漪澜没有穿外衣,他便脱了自己的衣袍给她披上。   霍漪澜拢了衣领,指腹按过他拧起的眉头:“你看出那人是谁了对不对?是熟人?”   “赫连钰。”赫连晖轻轻道。   霍漪澜一听,眸中俱是震惊,眉头也拧了起来:“这么说来,四皇子的事情还没那般简单。”   “嗯。”   “那么那个黑衣人是什么意思?”   赫连晖沉默片刻,似是不确定,后来又似是想通了什么:“那是我师兄。”   “许凤白?”霍漪澜大惊。   赫连晖仍旧沉默,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赫连钰打算自己出手了,你师兄来提醒你吗?” ☆84、宫中一夜(下)   赫连晖碰了碰她艳红的唇,附到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随即朝水榭外招呼:“孟别,你保护她,我外出几日。”   霍漪澜没想到孟别也在,不过转念一想,他既跟在赫连晖身边,铁定是寸步不离的。   孟别也不忌讳旁的,进了水榭,朝赫连晖一拱手:“殿下,不如我派其他人保护小姐,我照旧跟着你。”   “不必,竹赢和竹胜终究还是太嫩,就你亲自保护她。”   “殿下。”孟别还想说什么,赫连晖就已经一甩手消失在夜色中。   霍漪澜看了孟别担忧的脸,她也猜得到赫连晖大概是要去“地下兵工厂”或者衡公台,此行必然凶险:“孟别,你另外派个信得过的给我,你悄悄地跟着太子吧。”   “小姐。”孟别尚有一丝犹豫,但是权衡之下还是点了头,“我先送小姐回去,待会儿再派两个合适的。”   “嗯。”   霍漪澜刚应下,孟别就携着她回偏殿。   “不好,走水了!”   “走水了!”   霍漪澜正到离云贵妃寝宫不远处,就看见自己住的偏殿已是浓烟滚滚:“不好,泠倩和紫菀还在里面。”   “小姐安心躲在这,我马上去救她。”孟别将她安置在一处屋檐下,让她隐到暗处,倏地就跑走了。   霍漪澜脑子迅速地转着,今夜若不是赫连晖凑巧来了,他们还被许凤白引了出去,大概她是难逃此劫。那么到底是谁要置她于死地?   孟别迅速地将泠倩与紫菀救了出来,安置到宫殿后头,然后才领了霍漪澜到那边。   “小姐,小姐,你没事?”紫菀正被烟火呛得咳嗽,整个人还瘫在地上,猛然间发现霍漪澜就站在不远处,连忙起了身奔上去。   “我没事,你看到放火的人了吗?”   “放火的人?”紫菀诧异地望着她。   霍漪澜听她这么说,看看她,又看看缓缓走过来的泠倩,沉默不语。   “霍小姐在后头!”好似是一个侍卫发现了她,顿时就有许多人从后门穿了过来。   “澜儿!”齐家成奔在最前头,拉了她左看右看,“你没事吧?”   “没事。”霍漪澜扫过前方,现在火也灭得差不多了,放火的人也隐到暗处去了,暂时也没有办法找出来,至于背后主使,更是不可能了。   可是齐家成就像对待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抱着她,怎么也不肯撒手。   “齐副统领,大家都看着呢,请放开我。”   云贵妃和锦岚公主就站在后头,一脸的惊疑。   “我送你回霍府。”齐家成抱了她半晌,缓缓道。   “不用,我自己回去即可。”霍漪澜想挣开他,奈何齐家成的力气越发大,最后竟被他打横抱起出了殿门。   “齐家成,这像什么话,你放开我!”霍漪澜大力地捶着他,还想咬他的手,最后对上他幽暗的眼神,最终还是放弃了。   “澜儿,你怎么逃出来的?”齐家成吩咐人赶了马车到宫门口,照旧抱着她上马车。   霍漪澜没有回答他的话,可着劲从他怀里挣出来:“齐家成,我和太子之间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但是我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再纠缠我了!”她一上马车,就躲到最里侧去,戒备地看向他。   “澜儿。”齐家成轻轻地叫了她一声,低头又抬头,“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反正就是喜欢了,而且不想放手。”   “……”霍漪澜发现她居然半句话讲不出来,都已经拒绝了,也表明态度了,他还死缠烂打,她真的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   “澜儿,我送你回府,近日就好好地待在霍府,别出来乱晃,知道了没有?”齐家成给她理了理鬓边的乱发,径直忽略掉了她身上的太子衣袍。   霍漪澜回到霍府,天还没亮,看门的小厮给她开了门迎进去。   齐家成平日里很喜欢跟霍漪澜呛声,结果今天跟棉花似的,她怎么跟他说都没劲。她一路走着,好想拖一个布袋来打两拳。   “澜儿!”湘语郡主和霍崇光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却是衣裳齐整。   “爹爹,娘亲。”   “我听说你住的偏殿走水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湘语郡主把她揽进怀里,与霍崇光一道送她回漪澜阁。   霍漪澜令紫菀和泠倩下去洗漱,摒退了春兰几个,留下了湘语郡主与霍崇光。   “娘亲,爹爹……”   三人密谈半夜,霍漪澜将地下兵工厂以及衡公台的秘密全都说了,又分析了当前形势。   早上辰时,霍漪澜才窸窸窣窣整理了自己睡了。   “三小姐,二小姐正睡着呢。”   霍漪澜隐隐约约地听到夏草拦了霍漪沐,但是没拦住。她微微起了身,眼睛还没睁,突觉脑袋一阵晕,又睡了过去。   霍漪澜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头疼,按着后脑勺努力地睁了眼,头顶的帐幔不知何时竟换成了灰色,屋内点了浓重的檀香。她偏过头扫了一眼,这里怎么看着空荡荡的,安静得可怕。   她撑着手肘爬起来,却往前一扑,摔在了地上:为什么浑身都没有力气?   “你醒了?”门吱呀一声开了,声音尚有些熟悉。   “太妃娘娘?”霍漪澜趴在地上抬起眼。   “怎么行这么大的礼呀?”凌太妃就站在那里,笑着看她,眼底满满的都是冷艳的光。   “太妃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霍漪澜猜着是她或者赫连钰派人掳了她来,如今她算是被软禁了。可恨竹赢兄弟正好被撤去,孟别也正离开去找赫连晖,该派来的人还没到,这时间凑得真是好。   “漪澜,我对你没有恶意,你只要在这儿待上几日就可以了。”凌太妃指着桌上冰冷的茶水和糕点,“那儿有些茶点,饿了就吃。”   霍漪澜有许多话要问出口,奈何这关头上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就眼看着她冷笑着走了,在外面重重地落了锁。   霍漪澜在冰冷的地上躺了许久,身子无力,脑子却还能高速转动。:这儿的温度比北都低上许多,还布满檀香味,定然就是山腰的璎珞寺了。但是凌太妃或者钰亲王掳了她来,还给她下了药,势必跟赫连晖有关。他们想拿她威胁赫连晖?   她想不出其他缘由,若是真因为这个,那她一定得逃出去,不能扯赫连晖的后腿。她环顾一圈,周围的门窗都被钉死了,她即使是想逃出去也不容易。她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撑到矮墩上,攀着桌沿坐定。眼前就是一壶茶和一碟桂花糕,她最讨厌喝的苦茶和最讨厌吃的桂花糕。凌太妃那么放心她,这里面肯定也下了药。   如今她确实是饿了,肚子咕噜噜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环境中更是明显,那她是吃还是不吃?   她捏了一块桂花糕,正犹豫着,门又开了。   “哟,霍漪澜,你怎么这么寒碜呐。”   “王玉致?”霍漪澜一惊,她不是被下了黑牢吗?怎么会在这里。   王玉致款款走到她身边,转了一圈,扯扯她皱巴巴的里衣:“啧啧啧,还未来太子妃呢,如今可跟丧家犬一样。”   霍漪澜放下手里的糕点,提高警惕,虽然浑身无力,可还是得戒备着她的小动作。   “你不知道吧,我们王家早就踹了四皇子了。如今太子不见了,皇上又称病,朝中可是大皇子主持朝政呢。”   霍漪澜猜着她是来寻优越感的,诧异了一刻就做出惊疑又绝望的样子:“不说你们王家已经被下了狱,大皇子主持朝政又于你们王家有什么好处?”   “哈哈,霍漪澜,你睡了三日,还真的对北都城的事情一无所知了。”   霍漪澜震惊不已,她竟然晕厥了三日了。   “恐怕过不了几日,下狱的就是霍家,而不是王家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查抄王家的是大皇子,湮灭一些证据是很容易的事情。”王玉致故意靠到霍漪澜耳边,呵呵一笑。   霍漪澜被软禁在这地方,朝堂之事又是瞬息万变,此刻她并不担心自己,却更担心她口中所说的“太子不见了”,难不成赫连晖发生了什么事情。   “霍漪澜,跟你说话还真是没意思,真不知道太子殿下看上你什么。”王玉致修长的指甲划着她白皙的面颊。   “你们王家既与大皇子联合,你还在意太子殿下做什么?”   “谁说我们王家与大皇子联合了,大皇子若离了外祖家,跟四皇子一样什么都不是,被人捏扁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王家早就倒向钰亲王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王玉致伸出纤纤玉指一勾,桌上的糕点就嘭一声掉在了地上。   霍漪澜盯着她的眼睛:“王玉致,你们这是谋反。”   “呵呵,成王败寇,等钰亲王取了江山,修改历史不过是一句话。”   “钰亲王谋反,你们又能得什么好处,他还能让你做皇后?”霍漪澜讥笑一声,“我可听说,他已许了齐涵眉了。”   “什么?”王玉致显然是得了赫连钰的应承,这会儿听她这么说,瞪圆了眼睛。 ☆85、煽风点火   “怎么,你还不知道?”霍漪澜哈哈一笑,但是因为身体虚弱,气势上弱了许多。   王玉致心里不确定,又怕霍漪澜诳她,绞了绞手上的绢帕,随即一甩手:“你就诳我吧。”   霍漪澜还想趁势追击,煽风点火来着,结果王玉致扭着腰肢就走了。   在王玉致关门的刹那,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外闪过,皱着眉低了头。桂花糕被王玉致弄脏了,她一甩手顺便把茶壶也打翻在地。   随即,外面的人听得不寻常的声响就进来了,戒备地看着她。   “糕点被王小姐弄脏了,这茶水也馊了,给我换新的来。”霍漪澜看也不看他们,闭了眼趴在桌上。看起来像是懒洋洋地看不起人,事实上她是真的半点力气也无,不然她刚刚就可以撂倒王玉致逃出去了。   看护的二人对视一眼,关门落了锁。   霍漪澜在桌上趴了良久,肚子的抗议声越来越大,门口的人也未见通传新的吃食。   “她怎么样了?”是钰亲王的声音。   “茶水洒了,糕点被王小姐弄脏了,想让属下去拿干净的。但是太妃娘娘吩咐过,就让她吃这些,所以没去通传。”   “她可是三日未吃了?”   “是。”   霍漪澜本还想倒在地上装饿晕了,可是钰亲王医术高明,她那点小计俩根本行不通,还是算了。   赫连钰着人开门,就见她软软地趴着,嘴唇苍白,眼睛睁开瞟了他一眼就闭上了。茶水撒了一地,还冒着怪异的泡,糕点也全沾了灰。   他顿时想起湘语郡主的爹爹徐云华牺牲的时候,小湘语也是三天不吃不喝,就虚弱地倒在地上,话也不说,人也不理。徐云华救了他父皇,他自觉应该对这个小姑娘负责,所以父皇封了她做郡主之后,他还天天跑去安慰她,生怕她受一点点委屈。   到了九岁上,因为男女大防,两个人就被隔开了,偶尔碰上也顾忌着自己的言行,不敢逾越一步。他想等自己行了冠礼就去求父皇赐婚,可是没想到湘语郡主见到了霍崇光。那时候的霍崇光也是一表人才,只是不会说话。   他不知道湘语喜欢他什么,论外貌,他不比霍崇光差;论才情,两人旗鼓相当;论权势,那时候刚入官场的霍崇光根本不能跟亲王相比。   但是湘语郡主就是喜欢了,甚至亲自去求了皇上赐婚。湘语郡主在宫中长大,深得宠爱,皇上自然是允的。   霍崇光没对皇上的赐婚表达出任何的意见,赫连钰却因为宫中纷争,被人加害,倒在床上一病不起。   就这样,湘语郡主毫无阻拦地嫁给了他。   待得赫连钰病好之时,身体仍旧虚弱,湘语郡主却已给霍崇光生了儿子。他一气之下就离开了皇宫,可是因为病发,半路上被师父收留,跟在他身边学了多年的医术。只是心病兼之身子落了病根,至今未好。   湘语郡主却只问他好不好,不问他为什么不好。她至今不知道他喜欢她,而且为了她,宁愿终身不娶,反而以为是因为身子骨的问题不能娶妻。   霍漪澜趴了半天,赫连钰也未出声,诧异地抬了头:“钰亲王,我饿得慌,对待人质也得好一点罢,不然我饿死了,你怎么利用我啊。”   赫连钰听着她是有气无力,上前擒了她的手腕:“你被下药了?”   “难道药不是你下的么?”霍漪澜冷冷一笑。   “我不会这么对湘语的女儿。”赫连钰扔开她的手腕,“不过你既已被下了药,也省得我麻烦了。”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没怎么样,你乖乖地待在这儿就好。”   霍漪澜本想问问赫连晖的情况,但是想了一下,还是不要了,省得赫连晖因为她又遭受什么灾祸。   “那霍家呢?”   “霍家?”赫连钰别过脸去,轻轻一笑,“本来就没什么霍家。”他说完大踏步出去了,吩咐人给她送吃的来。   霍漪澜被他一句“本来就没什么霍家”给吓着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决计要端了霍家?她正想着,门外有婢女已提了食盒进来了。   “清……”虽然她易容了,但是霍漪澜认出了她的眼睛,随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清欢只安安静静地放了食盒,往她袖子里塞了一张纸条就毕恭毕敬地出去了。   清欢离开后,霍漪澜才展了纸条看了:吃饱喝足,静待今夜子时。   霍漪澜眼下真的快要饿死了,也顾不上想清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开始狼吞虎咽。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看天色还亮,就强撑着到床上休息。   可是天黑之时,却来了两个丫鬟将她架走,关到了一间小黑屋里。霍漪澜心想不好,难道清欢被发现了?   她虽然被下了药,但是肚子是饱的,又睡了一觉,力气也回来了一些。她贴着墙壁站起来,沿着墙壁摸了一遍,三面光滑。门也关得紧实,外面大概还有人看着。可惜她身上也没带袖箭,照旧没有半点胜算。   她正发愁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头顶上吱吱的声音,一抬头就对上一双乌亮的眼。随即,就有人从上方跳了下来。   “谁?”   “嘘——”   霍漪澜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小瑞子给扑了个满怀:没想到是这只臭猴子来了。可是站在面前的黑衣人是谁?   “漪澜,别出声,我带你走。”   “姑婆?”   “嘘——”凌思悦捂了她的嘴,揽了她的腰就跳到横梁上,没多会儿她们就从屋顶爬出去了。   此时天已黑透,霍漪澜看不清下方,只觉得凌思悦速度很快,耳边风声呼呼的。   过了约莫一盏茶时间,凌思悦就急速下落,落到了实处。   “姑婆,这是什么地方?”   “太子的别院。”   “太子的别院?”   “眼下还是这里最安全,而且有我守着,赫连钰不敢乱来。”凌思悦拉着她进了院子,还一路跟她解释着,“幸而小瑞子机灵,找到了那黑屋子。凌思沁还真是蛇蝎心肠,竟能这样对晚辈。”   “您与太妃娘娘是姐妹?”   “显而易见。”凌思悦此刻没有半点跳脱,而是一脸正色将她推进了一个房间,“你安心在这儿待着。”   “可是太子……”   “他不会有事的。”凌思悦话音斩钉截铁。   霍漪澜无法,只得看着她远去,进房点了蜡烛。   屋内顿时亮起来,笼罩在红色的光晕中。这里似乎是赫连晖的书房,墙的两面都是书架,中间摆了一张极大的桌案,内侧只一个休憩的小榻。   “小猴子,我手上没力气,你快下去啦。”霍漪澜手劲一松,本来扒拉在她怀里的小瑞子就跳了下去。   小瑞子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儿,似乎是听到了外面不同寻常的声响,飞快地蹦走了。   霍漪澜顾不上这好动的猴子去哪儿,在书房内转起来,桌案上放着一幅未完工的画,一旁还有许多卷轴。她一一展开,全都是赫连晖画的,霍漪澜曾见过冷楚翩画的自己,但是那更像美人图,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美丽的。但是赫连晖画的有灵气的多,她狡黠的脸,娇嗔的眼,无一不生动有趣,就像活生生的人。   这些画,满满的都是情意,她看得笑了起来。   “漪澜!”   霍漪澜正笑着,凌思悦跑了进来。   “姑婆,怎么了?”   “把解药吃了,快走。”凌思悦说着已经扯了她出门。   “怎么了?”   “小瑞子那臭猴子,我还当它聪明,结果还是听老主人的话。凌思沁一吹哨子,它就跑走了。这会儿要是凌思沁让它带路,它一点都不会犹豫的。”   霍漪澜不禁无语,不过这猴子终究比不得人。凌思悦让它找她,它带路;凌思沁让它找她,它定然还是会带路的。不过这可害惨了她跟凌姑婆,跟逃难似的。   “姑婆,你要带我去哪儿?”   “虽说凌思沁不敢对我怎么样,但是带着个你,可不大好说。我得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什么地方?”   “跟我走,别废话。”凌思悦说着已经拉着她跑出了老远。   “凌思悦!”   突然,周围冒出来许多戴着面罩的黑衣人。   凌姑婆顿时停下脚步来,将霍漪澜拦藏到身后去。   霍漪澜一看,凌太妃朝她们款款走来,怀里就抱着笨猴儿小瑞子,眼睛轱辘辘转着,还不知道它害了她。   “凌思沁,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姐姐,我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只要你把霍漪澜交给我,我立马放你走。”   “凌思沁,你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仗着人多欺负我罢。”凌氏姐妹显然是没话可说的,即使是对阵也干巴巴的,倒听得霍漪澜干着急。   “轰!”   忽听城外一声响,震耳欲聋。 ☆86、情节反转   凌太妃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脸顿时就白了。   凌思悦也瞅了一眼,却有些疑惑。   霍漪澜一看,心底里却是乐了,那是璎珞寺方向。而且轰炸声未停止,还一阵阵往旁边扩开来了,如此看来要炸的并不是璎珞寺,而是地下兵工厂。地下兵工厂一炸,任钰亲王有三头六臂也再没有用——赫连晖出招了。   凌太妃讷讷地叫了一声“钰儿”,差点就站不住,怀里的小瑞子似乎是有点怕,跳到地上朝霍漪澜跑来。   可是小瑞子的异常动作却提醒了凌太妃,广袖一挥:“把她们抓起来。”   霍漪澜不会武,也没有可着力之处,只有凌思悦强撑着,奈何凌太妃人多,只半盏茶时间就落于下风。她心里着急,一时想不出对策,左躲右闪间看到黑衣人的腰带上都有一个熟悉的标记。   “都给我住手!”   黑衣人虽听见了霍漪澜的声音,但谁会理她,突然一个黑衣人喝喊一声:“那是公主的戒指!”   霍漪澜正扬着手,中指上套了那枚蛇头戒指,赫连晖不是说是前朝皇后的吗,为什么那黑衣人喊的是公主?她正诧异间,所有黑衣人都已停下了动作,就地拜倒:“公主千岁,属下冒犯了。”   “把凌太,凌思沁给我抓起来!”霍漪澜压下心中的疑惑,当下还是先借力处理了凌太妃比较要紧。   凌太妃也被眼前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立马被两个黑衣人擒住了:“混账!我才是前朝血脉,居然敢抓我!”   “凌太妃,你是前朝血脉没错,但是我们只为我们的公主效劳,做你的走狗这么久,没有半点为我们找寻公主的意思,我们今日可算是懂了。”   “你懂什么,她是霍家的二小姐!”   “你虽是前朝血脉,但也是当朝太妃,你儿子可是姓赫连的。”这说话的黑衣人对待凌太妃的事情是通透,对霍漪澜手上所谓的信物却是愚忠,“信物会告诉我们该怎么做,如今我们已找到公主,她下的令我当然得听。”   “什么公主?她叫霍漪澜,是霍崇光和徐湘语的女儿!”凌太妃哪里会甘心,可是她也不知道霍漪澜手上的戒指是哪里来的。   “公主,犯人已被擒住,还有什么吩咐?”   霍漪澜愣了一下,缓缓道:“将凌思沁押到隐秘的地方去,好生看着,给她喝苦茶,吃桂花糕,下软骨散。我要回一趟霍府,你们找辆马车护送我回去。”霍漪澜可是有仇必报的,重重地强调苦茶和桂花糕。   “是。”   霍漪澜拉了凌思悦上了马车,凌思悦才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臂膀:“你怎么会有这个戒指?”   “捡来的。”霍漪澜凑到凌姑婆耳边,轻轻道。   凌思悦似是不信,但是霍家二姑娘确实从小在霍府长大,几乎没有时间缺口,也不会有机会让人换走,眼下也只能信了。   “姑婆,你告诉我,太子如今是不是处理钰亲王的事去了?”   “钰亲王的事情是那个姓云的小子在应付。如今皇上被大皇子及其母族挟持,朝政掌控在大皇子手中,太子又遭陷害,这才是紧要。”   “太子遭陷害?”霍漪澜一惊。   “之前四皇子通敌,是大皇子在办,结果他顺便陷害了太子一把。太子正好不在京中,钰亲王在城外冒充太子叫城门,说要谋反。因此城内的百姓都以为太子等不及要弑父杀兄,大皇子则主持朝政,匡扶正义。”   “混账!”   “公主,霍府到了。”   霍漪澜急急跳下了车,却发现门口戒备森严,俨然就是御林军。   “什么人?”领头的卫队长喝道。   “霍漪澜!”   这时候天正蒙蒙亮,卫队长看不清她,只凑上前仔细地瞧了:“原来是霍府二小姐,放她进去。”   霍漪澜提了裙摆进府,凌姑婆却被拦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霍漪澜回身瞪他。   “副统领吩咐了,只护着霍府的人,旁的一概不管。”   霍漪澜本以为霍府是被大皇子给囚禁了,却没想到是齐家成下的令:“她是我姑婆,让她和我一起进去。”   “这……”   “这什么这,你是保护,不是软禁!”   “是。”   凌思悦就乐呵呵地看着霍漪澜发火,卫队长讷讷地应了她才缓缓进去。   “霍西?”霍漪澜进府见到的第一个人是管家。   “小姐回来了!”霍西怔怔地看了她半晌,随即吩咐人去通知霍崇光和湘语郡主。   霍漪澜暂时还顾不上爹娘,急急奔回了漪澜阁:“泠倩呢?”   “小姐?”泠倩刚刚起身,被她吓了一跳。   “你和清欢是姐妹?”   泠倩不知她为何这么问,一时沉默。   “你和清欢确是姐妹!”霍漪澜笃定道。   泠倩当场便跪下了:“小姐。”   “你若不想清欢死,就老实告诉我告诉我,清欢是否会武?”   “会!”   霍漪澜没想到清欢在她身边待了这许多年,霍府竟没人知道她会武,而她与她接触这么久,也没看出来:“你可知清欢和钰亲王有何关系?”   “钰亲王曾救过我,我们姐妹去年才重逢,之前一直是他在照顾我,姐姐很感激他。”   “你会武的罢?”   “会,是小时候钰亲王亲手教的。”   “清欢许是被钰亲王扣押了。”   “小姐?”泠倩诧异地抬了头。   “清欢本想放我走,大概是被发现了。”霍漪澜一遮额头,“你既与钰亲王相熟,势必还有些情分在,赶紧去救她吧。”   泠倩听了就要跑出去,霍漪澜忽而拉住她:“等会儿,璎珞寺那边恐怕不大安全,我派两个人给你。”   霍漪澜心想她不是前朝公主的事情迟早会暴露,不如趁现在多利用手上的戒指,出去指派了两个黑衣人送她去。   霍漪澜对清欢的事情差不多是两眼一抹黑,她不知道她为何不回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潜伏在钰亲王身边。关于泠倩和她是姐妹的事情,不过是大着胆子在猜测,却没想到猜对了。   “澜儿!”   “娘亲。”霍漪澜见湘语郡主从外面进来,忙迎上去,她身后跟着霍漪沄和云出岫。   “爹爹和大哥呢?”   “你爹和大哥进宫了。”   “朝政不是大皇子在主持,他们进宫去做什么?”   “你爹爹好歹还是官身,只要行为不过激,大皇子不能拿他怎么样,只是听说皇上的病情加重了,今日最是关键。”   霍漪澜听出来霍崇光是进宫护驾去了,点点头。   “郡主!”霍西突地奔进来,“郡主,不好了!”   “怎么了?”湘语郡主忙把女儿媳妇护在身后。   “大皇子来抓人了。”   “抓谁?”   “听说是太子开始攻城了,他们要抓小姐去做人质,这会儿与齐副统领留下的人打起来了。”   果然,霍漪澜侧耳一听,打斗声渐近,看来那群御林军还比不上大皇子的精兵。   刀光剑影已闪至眼前,霍府就几个弱女子在内,凌姑婆也是势单力薄,根本拦不住。   霍漪澜眼前一花,就已被人擒住了。   “解救公主!”那群黑衣人本被霍漪澜留在了府外,适才见两群人狗咬狗也没放在心上,反正是冲着霍府来的。可没反应过来,他们口中的公主可不就是霍府二小姐,待他们冲进来,霍漪澜早落入他人手中。   霍漪澜脖子被那人卡得生疼,连连咳嗽,半句话也说不出。她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发现这群黑衣人也是不靠谱,就由人擒着她与黑衣人打斗。   湘语郡主看出来黑衣人是站在霍漪澜这方的,但是顾忌着精兵手中的剑,不敢下杀手,真是又气又急。   云出岫与霍漪沄躲在后头,忽然霍漪沄与云出岫说了一句就朝霍府后门跑出去了。   大皇子倒是真看得起霍漪澜,派来的人不在少数,黑衣人却只十几个,缠斗起来并无胜算。没多会儿,霍漪澜就被拎着出了霍府,朝城门而去。   站在十五丈高的城楼上,霍漪澜正瞧见赫连晖领了兵攻城。他一袭白袍,坐在高头大马上,倒是气势凛然。与他并排的是一辆兵车,上方坐着许凤白和衡公,还有国丈凌思阙。   赫连晖本是专心致志攻城,却不料一眼瞧见一个人送了个姑娘上城楼,而后被赫连博擒了过去,按在墙头上:“漪澜!”   霍漪澜的下巴撞在坚硬的墙头上,一阵疼,她觉得下巴已经肿了起来。她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外裳,在夏日的晨风里本不该觉得热,可现在却是手脚麻木,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赫连晖远远地看着霍漪澜张了张嘴,虚弱地喊了他一声,连挣扎也不能,一颗心顿时就冷了。   “赫连晖,你赶紧投降吧,否则我就把她扔下去!”赫连博有外祖牵制朝中,如今手上又有霍漪澜牵制赫连晖,顿觉胜利在望,笑得格外开怀。   赫连晖闭了闭眼:“赫连博,你果然无耻!”   “废话少说,要江山还是要你的女人?”赫连博笑声阴狠,将霍漪澜半个身子推出城墙。   霍漪澜看了一眼城下,十五丈高,可有四十几米呢,要从这儿掉下去,没有残的可能,绝对只会血溅三尺。她手上扒着身下的岩石,奈何赫连博求胜心切,又重重地推了她一把。   “攻城,继续攻城,不许停!”衡公正与凌思阙说着什么,却突然脸色一黑,喝喊起来。   “师父,你疯了!”赫连晖难以置信地看着衡公。   “她那戒指根本就是捡的!”衡公激动起来。   赫连晖看了一眼凌思阙,只见他也正恼自己,看来他是不小心说漏嘴了。   赫连博眼看着城下的攻势越来越盛,赫连晖也叫不住那些兵,心一横就将霍漪澜扔了下去。   赫连晖眼角瞄到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城墙上落下,顿时觉得心都不会跳了:“漪澜!”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妩姜公主的人设啊,本来画手小宝想画大胸的,可是穿了衣服看不出来了,(⊙o⊙)… ☆87、罪有应得   霍漪澜只觉耳边风声呼呼的,赫连晖撕心裂肺的喊声传过来,她也是一阵心疼。她想着,如果她就这么死了,赫连晖可怎么办?她还不想死,她难得有亲人,有爱人。突然,一阵破空声,疾速下坠的她就停在空中不动了,却见赫连晖和许凤白手上都擒着弓箭。   许凤白手中只有弓没有箭,赫连晖却大力一拉,朝城墙上射去。   下一刻,城头上就摔下一个人来,是赫连博。   他啊一声摔在地上,脑浆迸裂,上方突然还有石块扔下来,砸在他胸口上,顿时血肉模糊。   “漪澜,你别动!”   霍漪澜正想着为什么她会停在空中,身后的衣帛嗞啦一声裂了。她微微侧头,她被定在城墙上了,看来是许凤白射箭救的她,而后赫连晖才射杀了赫连博。   赫连晖看见衣裳断裂,生怕她摔下来,城墙上的士兵本来得了赫连博的吩咐要用石块砸死霍漪澜,却没想到赫连博自作孽,自己被砸死了。   正好这时候,城门被攻破了,博靖王已死,城墙上的士兵顿时慌了起来,扔下石块就跑。赫连晖顾不上那些,一点足尖越过去:“漪澜,你别动,我过来接你。”   霍漪澜的衣裳实在是太薄,她即使不动也承受不住她的重量,布帛又是嗞啦一声,彻底断裂了。   “啊!”这里离地面还有三丈高,霍漪澜没想到她避过重重灾祸,虽然没死,最后居然得落个残废。   “好了,没事了。”赫连晖揽了她入怀,稳稳落在地上,摸了摸她的脸颊,“睁眼,没事了。”   霍漪澜缓缓睁眼,正是赫连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哇一声就哭了:“呜呜,吓死我了!”   “好了好了。”赫连晖抱了她软软的身子,替她擦去额上的汗,哄着哭得眼睛都迷了的霍漪澜。   “吓死我了。”霍漪澜抓着他的衣襟,劫后余生真的,感觉不大好。这会儿,心底里的恐惧弥漫了身上每一个角落,巴不得全都发泄出来。   赫连晖难得看她害怕,跟个可怜的小兔子似的,微微笑着将她打横抱起飞身上马朝城内去了。   霍漪澜坐在马上,缩在他怀里,就呜呜地哭泣着,直到被送到霍府,还一抽一抽的。   “漪澜,我进宫去了,你好好休息会儿,嗯?”赫连晖将她放到床上,软声劝慰着。   可是霍漪澜就撅着个嘴,眼中水光潋滟,任性地揪着他的袖子,怎么也不肯放手。   “漪澜,乖。”赫连晖啄啄她略显苍白的唇。   “我怕。”   “没事了,赫连博与赫连启都死了,钰亲王也被袤原擒住了,不会再有人来害你。”   “真的?”   “真的。”赫连晖伸手抚过她的眼,含了她的红唇,温柔缱绻半晌,吻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霍漪澜觉得胸腔里的气都被吸走了,脑袋也混混沌沌的,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赫连晖满意地笑笑,给她掖了被角:“小兔子,等我。”   霍漪澜这一次遭受的罪比之前被劫持还多,因此一放松下来就整个人都垮了,昏昏沉沉睡了个昏天暗地不知年月。   “清欢?”霍漪澜迷迷糊糊地撑开眼皮,背着光看到一个华衣女子,可不就是清欢。   “小姐,你醒了?”清欢走上前,却是紫菀过来搭了一把手将她扶起。   “小姐,你睡了三天三夜了,要不是太医过来看过说你没事,我们都快吓死了。”紫菀取了衣裳过来给她穿上,还暗暗抹了眼泪。   霍漪澜安慰地拍拍紫菀的手背,眼睛却盯着清欢,为什么清欢完全不一样了?衣着华贵,眉眼娇俏,架势似乎比她还大一些。她身子虚软,脚一踩到地上就软了。   紫菀一个人扶不起来,清欢连忙搭手。   霍漪澜软软地坐到矮墩上,视线却被清欢手上的蛇头戒指给吸引走了。她看看自己手上,那枚戒指没了。   清欢显然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小姐,这枚戒指本该是我的。我知道你是捡的,但是反正你留着也没用,不如就还了我罢。”   “你是前朝公主?”   清欢没有否认,只微微扯了一下嘴角。   “那你为何在霍府潜伏这么久?”   “小姐你忘了,是你救了我回来的。我本来是该走的,但是表哥说,待在霍府挺好的。而且小姐待我如亲姐妹,我就留下了。”   “表哥?”   “孟别是我表哥。”清欢的话轻轻的,却如磐石砸到海水里一般在霍漪澜心里掀起了惊天骇浪。   “泠倩是你妹妹,被钰亲王救走了,你则被我救下。但是为何泠倩潜伏到了护国公府,你又为何离开那么久不回来?”   “泠倩是钰亲王安排到护国公府去的,自然是做细作,只是没想到被王妃送给你了,清欢在此也谢谢小姐这段时日对她的照顾。”   “那你呢?”   “难道小姐没看出来?”清欢忽而侧着头朝她眨眨眼睛,做了一个抚辫子的动作,再一撅嘴,俨然就是霍漪澜撒娇的样子。   “你,你,你是孟别给我安排的替身?”霍漪澜指着她,大惊。   “不然谁能将小姐的一言一行模仿得那般相像?”清欢说着话,还有一丝的得意。   “那你为何要联合齐家成一同污蔑我?”   “小姐,其实那些话是钰亲王传出来的。齐王爷本想澄清,可是想了想还是顺水推舟,背下了这黑锅。不过这事确实是清欢错了,只是当时迷了眼,竟随了齐王爷的意。幸而小姐聪明,将事情给压了下去。”   “等等,你一口一个齐王爷,什么意思?”   紫菀听了霍漪澜的话,却噗嗤一笑:“小姐,你睡了三日不知道,齐副统领被皇上封了异姓王了。”   “封异姓王?”霍漪澜捉住紫菀的手。   “是啊,齐副统领护驾有功,皇上特地封赏的。还有大少爷,又晋了一级呢,老爷也得了不少赏赐。”   霍漪澜想起来了,霍崇光和霍明泽护驾去了,齐家成作为副统领,自然是得护驾的。   “小姐,还有啊,三少爷这次随了云大公子去捉反贼钰亲王,也被皇上破格提拔,进了兵部呢。”紫菀说起这些事来,高兴得手舞足蹈。   “嗯。”霍漪澜听了也高兴起来,“清欢,那你与泠倩以后怎么办?”   “我和泠倩会随国丈到凤栖梧去,再不下山。”   霍漪澜点点头,看来她们是没有谋反的意思,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小姐,好歹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所以还想看着你出嫁。”清欢见她若有所思,执起她的手。   “出嫁?”霍漪澜发觉她睡了几天,完全将赫连晖忘到脑后去了。   “小姐,齐王爷虽对你有意,但是皇上也不能棒打鸳鸯啊。”泠倩笑着给她端了早膳进来,只是身上穿了与清欢一样的华服。   霍漪澜扯了扯嘴角,却不想说话了,安安静静用膳。   清欢和泠倩姐妹站在一块儿,就默默地看着她。   霍漪澜对她们姐妹的事情已经不想探究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如今再说出来不过是徒惹人伤心罢了,只要以后好就行了。   “你们长得真像。”霍漪澜用膳完毕,算是自找话题。   “我们是姐妹,当然相像,不过小姐与大小姐却是长得不像呢。”泠倩笑道。   霍漪澜哈哈一笑,却想起来既然醒了应该先去见见爹娘和兄姐。   “小姐,先去给老太君请安罢。”紫陌从外间进来,有些着急道。   “我差点忘了祖母。”霍漪澜一拍额头,但是紫陌的神情看起来有些不对,“祖母怎么了?”   “老太君快要被三老爷给气死了,这会儿还在发愁呢。”   “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几天,皇上本想就二少爷的事情安抚一番,却没想到翻出来的证据证明是三老爷和二少爷自找的,径直给下了狱。”   “这事可不小。”   “是啊,三老爷还在狱中呢,三太太和三小姐哭得天塌下来一般。因此,佟尚书将她们带回佟府去了。可是事关谋反,即使是大老爷与佟尚书合力也难以保他。老太君气急攻心,前日就病倒了。”   “我去看看她。”霍漪澜起身去了安老太君园中。   “这畜生干的畜生事啊!我一辈子清誉就毁在这些畜生手上了!”   霍漪澜刚走到门外,就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安老太君一边砸东西一边骂。   “澜儿,你也过来了。”湘语郡主见到她,是皱着眉一脸无奈,拉了她站到一旁去,“先让老太君发泄吧,这会儿不要进去。”   “是。但是祖母怎么现在还这么大火气?”   “三老爷还在牢里呢,结果刚刚佟府那边传了消息回来说三姐不知检点,竟悄悄地跟了林熠出府,结果半道上被林熠指使人给凌辱了。”   “这……”霍漪澜霎时无言,这霍漪沐还真是不消停。她明知道林熠对她是有恨的,居然还跟他出府,真正是没脑子。不过她那样的性子,迟早会害了自己。只是眼下却损了霍家的名声不说,还累得安老太君一个老人家为大的操心,为小的劳心。 ☆88、以身相许   霍漪澜听着安老太君骂骂咧咧的,最后慢慢地没了力气才静下来。   “祖母。”   安老太君骂累了,就有气无力地躺在榻上,见她进去,朝她招招手:“澜儿,你来了。”   “祖母,你别气了。三叔的事情也是咎由自取,幸而霍家没有被牵连,只是如今您也不能惯着他了,由着皇上处置吧。”   安老太君沉默半晌:“罢了,他这就是作孽啊,我也不管他了。”   “还有漪沐的事情,既然发生在佟府,想必佟尚书会处理漪沐的,您别太操心。至于林熠,京畿大人与大皇子勾结,此番也逃不过诛九族。”   “我怎么能不操心,她害死自个也就算了,我顶多赐她一条白绫。可是她拖累了你和漪沄的名声啊,以后别人可怎么看待霍家的姑娘。”安老太君细细地描了她的眉眼,一脸哀痛,“早知道我就该关她一辈子禁闭,省得害了你们两个。”   霍漪澜知道安老太君是真心疼她的,从紫陌手里接了米粥过来:“祖母,你先吃点东西。我与姐姐不会被她拖累的。”   湘语郡主见祖孙二人说话,她就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不在这儿打扰了。   “哎……”安老太君心里的烦闷都发泄过了,这会儿就轻轻叹口气罢了。霍漪澜又安慰了她一番,才慢慢地将粥喝了。   “对了,姐姐呢?”霍漪澜出了安老太君的院子就问道,按理说老太君这般,她这个孙女也该来问候。   “小姐为了救齐王爷受伤了,她还在齐王爷府上呢。”紫菀道。   “受伤?”   “那日大小姐见府上不对劲,而齐王爷与老爷在宫中护驾,想进宫搬救兵。可是大皇子的余党发起疯来见人就砍,齐王爷不提防之下差点被伤着了,结果大小姐心急,上去替他挡了一刀。余党清理完毕后,大小姐就被齐王爷带走了。”   “爹爹和娘亲怎么不带她回来?”   “小姐的伤势严重,太医说必须静养。老爷和郡主也不敢动她,只能派了凝香几个过去照料。”   “我去看看她。”霍漪澜说着就吩咐人套马车。   赫连珏的动作也快,前边才死了大儿子与四儿子,立马就封了私生子做异姓王,还把博靖王的府邸赏给了齐家成。但是现在府邸在翻新,所以齐家成照旧住在自己府上。   齐府因为齐家成封王的缘故,是一派喜气。齐家成光耀门楣,自己却未见多少高兴的样子。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霍漪澜充满了感情,但是眼下才知道他对霍漪澜不过是一种强烈的征服欲与竞争的乐趣。他自十八岁那年起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就暗暗将自己与赫连晖相比。   同父同母却不同命,而且他的身份还见不得光。赫连晖拥有的,他一样也没有,连霍漪澜这样的姑娘也是他的。   他哪能服气,因此与赫连钰同流合污,妄想着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及至后来,他对霍漪澜有了心思,可是她对他不过是以礼相待。他对自己有信心,却没想到赫连晖捷足先登,夺了美人芳心,所以他一遍遍地折腾霍漪澜,一边还算计着霍漪沄。其实他知道,霍漪沄只失忆那段时间对他有些少女心思,后来也不过尔尔,所以就陪她玩玩。   但是一个姑娘家,在人群慌乱之中,能够准确地找到他,毫不犹豫地舍出性命为他挡了一刀。从小到大,他一直顺风顺水,家里也待他不错,但是从来没有人能为他这样做,而亲生父母更是没有给上半点关爱。像赫连珏那样的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心里的缺憾,至于母亲,他连面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她为何遗弃了他。   皇位于他而言,其实没多少吸引力,无非就是不甘心。霍漪沄,这个别别扭扭,小心思又不断的姑娘,在她挡刀的那一刻,他所有的不甘都湮灭无踪了。   有一个姑娘,愿意为他付出性命!尽管他觉得她对他没有多少的感情,但是说不定是他的错觉呢。   霍漪澜随了领路的管家进去,就看到齐家成坐在霍漪沄床边,神情凄恻,窗外漏进来的光在他侧脸上留下明明灭灭的光,有些暗淡又有些跳跃。   齐家成偏过头就看见霍漪澜站在外头,盯着他不知在想什么:“你是来看你姐姐的吧。”   “齐,见过齐王爷。”霍漪澜想起来他已封王,忙曲腿作礼。   “你跟我就不必客气了,你看看她,我出去一下。”齐家成说着便出去了。   霍漪澜忙走到霍漪沄床边,她虚弱地躺在床上,左边的肩膀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小脸惨白,双眼紧闭。   “姐姐。”霍漪澜轻轻叫了她一声,没有反应,只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   “凝香,姐姐的身子怎么样了?”   “第一夜的时候发了高热,后来虽褪下去了,但是一直昏睡着,到现在都没醒过。”   “那有喂她吃过东西吗?”   “喂了,齐王爷亲自喂的。”   霍漪澜一怔,齐家成亲自给她喂吃的?她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其实人是容易被感动的,但是感动能化成爱吗?   霍漪沄不惜自己的性命为他挡刀,这是多么大的勇气。她说她不爱他,只是稍稍有些心思,可能是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吧。   虽说霍漪沄与齐家成接触的也不多,但是这个与裴曲言完全不一样的男人,比裴曲言有更大的魅力,她动了芳心也不是不可能。况且,爱情,本就是无因的,甚至有时候就只是因为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件衣裳,一个动作。   “嗯,哼哼,好疼……”霍漪沄不知怎么的,突然间呜咽起来,哼哼唧唧地喊着疼。   “姐姐,姐姐。”霍漪澜忙抓住她的右手,不让她去触碰左肩。   “怎么了?”齐家成正端了一碗羹汤进来,猛地听到霍漪沄痛苦的呻吟,将瓷碗一扔,大跨步跑进来。   “好痒好疼,呜呜……”霍漪沄扭着身子,越发难耐。   “她喊疼,好像还痒。”霍漪澜急急抓住她乱挥的手。   “让我来。”齐家成将霍漪澜赶到一旁去,抱了霍漪沄起来,三下两下解开霍漪沄肩上的绷带,“天气太热,发炎了。”   “这可怎么办?”   “叫太医开药,还有马上送冰块来,用纱布包好了。”齐家成对着门口的副管家吼道。   “是。”   霍漪澜就看着齐家成心急火燎地吼着下人,又细致入微地给霍漪沄降温。她站在外侧看不到霍漪沄肩上的伤,但是她身上只着了一件肚兜,这会儿是春光毕现,所见处是肌肤细腻。   “凝香,齐王爷一直这样?”   “凝香也知道不妥,但是齐王爷非要自己动手,我们拗不过。”   “你放心,我会对她负责的。”齐家成显然听到了霍漪澜与凝香的话,将纱布冰块一扔,开始给她上药。   “齐王爷,你若是为报恩,大可不必。我姐姐与霍家,都不会赖上你。”霍漪澜决定套套齐家成的话,看他如何看待霍漪沄。   “报恩?”齐家成却是愣了,他是为了报恩吗?   霍漪澜发觉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何意义,再看霍漪沄在他怀中已安静下来,小手却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暗暗叹了口气:“齐王爷,你再想想,漪澜先告退了。”   齐家成似是没听到,只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霍漪沄,视线再也没有转开。   霍漪澜出了齐府,却不想坐马车,就带着紫菀与紫陌在街上走着。   经历了四皇子通敌、大皇子和钰亲王谋反之事,北都城只风风雨雨了几日。事情过后,又恢复了原来的繁华与昌盛,街上的百姓甚至比原来更乐呵。吆喝的小摊贩,买零嘴的小孩儿,试胭脂的姑娘,每个人都兴高采烈的。   “小姐,我们往这边走。”突然,紫菀拖了她就往一条小巷子里拐。   “怎么了?”霍漪澜不知她是看到了什么,定住脚步往巷子外看。   紫菀心道不好,她已经看见了。   霍漪澜扫了一眼,外面并无异样啊,除了冷楚翩在外面卖字画:对了,那是原来的霍漪澜的初恋情人!难怪紫菀会紧张。   “小姐,你既与太子殿下好,可不能再记着冷公子了。”紫菀语气急切。   霍漪澜扶额一笑:“我早忘了他了。”   “真的?”紫菀似是不信。   霍漪澜一戳她额头:“真的,而且你看,冷公子身边那位姑娘。”   紫菀一瞅,可不是嘛,光天化日之下相互擦拭着细汗,真正是有伤风化。她嘴巴一撇,忽而又醒悟过来:冷公子有新欢了!不会再纠缠二小姐了。   “好了,你看人家,感情好得很,我们走吧。”   “嗯嗯。”紫菀兴高采烈地跟着她走开。   霍漪澜本没把冷楚翩的事情放在心上,而且上次赫连晖都说了不会为难他,她自然就是信的。如今,她再看到冷楚翩一副幸福安然的样子,心里渐渐轻快起来。   “紫菀,太子府在哪边?”   “小姐要去太子府?”紫菀一惊。   “我想去看看他。” ☆89、情意绵绵   紫菀看她一副雀跃的样子,让她上马车,准备去太子府:反正如今小姐和太子的事情是天下皆知,有什么好避讳的,去就去吧。   太子府并不很远,这边慢悠悠过去也不过半盏茶时间。   小开正采购了许多东西回太子府,突然间看到霍漪澜正从马车上下来,惊喜喊道:“小姐!”   “小开。”霍漪澜缓缓走到他跟前,“太子在府上吗?”   “太子晨早时进宫了,大概是快回来了。”小开看了看日头道。   “那我可以进去等他?”霍漪澜不请自来,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但是小开完全没顾忌什么,连忙请她进去。   霍漪澜被小开径直请到了花园里的凉亭,太子府的管家知道是她来了,忙吩咐人上茶点。   她坐了好半晌,赫连晖还是没回来。她环顾一圈,这花园跟别处的不一样,花草不多,几乎都是两人高的大树,周围植了一排排的栀子,散发着阵阵幽香。院墙上缠了许多的金银花,这时候并没有花只有藤叶,一片浅绿。   “听说霍家姑娘来了是吗?”   霍漪澜听得一个娇柔的声音,一口茶差点没噎在喉咙里,回过身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眼前却是两个姑娘,身段娇娆,美目秀眉,嘴角勾着微微有些纠结的笑意,手上的绢帕还拧得紧紧的。   “霍姑娘,这是太子良娣,沈良娣、秦良娣。”管家知道这霍姑娘就是将来的太子妃,可这还没成呢,两位良娣就满是敌意地撞上来了。   霍漪澜瞄了她们一眼,原来是皇后送来的那两个女人啊。赫连晖一直没对她们下手,如今还跑来找她争风吃醋了。   沈良娣和秦良娣看霍漪澜根本没把她们当回事,心里的怒火就上来了。虽然太子至今没碰过她们,但好歹她们也是皇后亲自给太子找的良娣。只是她的未来太子妃身份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她们也只能将愤意压下去。   沈良娣缓缓走进凉亭,绢帕一甩:“霍姑娘果然如传言所说不拘小节,气势天成。”   霍漪澜听着这两个词,好像是在夸她,可是就是在贬她呢,不拘小节不就是骂她不知礼数,气势天成不就是说她盛气凌人么。她忍不住哈哈一笑:“沈良娣也如传言所说,身形姣好,妩媚动人,就连撅个嘴也狡黠可爱。”   沈良娣本以为霍漪澜会如她一样明褒暗贬反击她,却没想到她还真的在夸她,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只得收了难看的脸:“多谢霍姑娘夸奖。”   秦良娣嗤笑一声,这个沈良娣也是笨,难道她没看到霍漪澜发自心底的不在乎么:这才是赤裸裸的歧视。   霍漪澜就等着秦良娣出招呢,却不料她坐了下来,拉起她的手:“霍姑娘,我常听太子提起你呢。”   霍漪澜先是一愣,赫连晖不是从来没碰过她嘛,而且相当戒备,她这是……忽地,她就反应过来了,这秦良娣果然比沈良娣聪明,分明就是挑拨她和太子的关系啊,而且还带着示威的意思。霍漪澜缓缓呷了一口茶,直到秦良娣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浅浅一笑:“太子说我什么?”   “太子说,霍家二姑娘蕙质兰心,冰雪聪明,还让我与沈良娣将来好好与你相处呢。”秦良娣说着还亲昵地拉了沈良娣的手让她坐下,“沈良娣,你记得这话吧。”   沈良娣也怔了一下,太子何时说过这话?而且她根本连太子的面都见不到。秦良娣朝她一眨眼,她才反应过来,随即轻轻一笑:“是的呢,太子时时都提醒着呢。”   “漪澜。”   霍漪澜觉得她快要被这两个人的做作给笑死了,忽地听到凌思悦的声音,她忙起身:“姑婆。”   沈良娣与秦良娣也忙起来作礼:“姑婆。”   “谁是你们姑婆,给我滚下去!”凌思悦没好气道。   两位良娣被打了脸,心里不是不气的,但是这个姑婆还真惹不起,只得忍气吞声缓缓告退。   “漪澜,你对她们那么客气做什么,直接赶下去就好。”凌思悦的语气颇为不满。   霍漪澜顿时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开怀一笑:“姑婆,她们如今还是太子的良娣呢。”   “什么良娣,要不是佟皇后,老早赶出去了。两个女人,做什么不好,偏要做佟皇后的走狗。”   “别气了。”凌姑婆带来的那个婢子送了一碗羹汤过来,呈给霍漪澜。   霍漪澜连忙站起来接过:“多谢。”   “不必。”   霍漪澜嘴巴张合了几下,最终还是打算问出口:“你为何要易容?”   “我……”   “漪澜……”凌思悦没想到她竟然看出来了,连忙捂住她的嘴。   “唔……”霍漪澜眼角瞄到赫连晖已经进了花园,只得将心里的话全都咽了下去,凌思悦也适时放开了她。   “姑婆。”赫连晖稍稍走近,那婢子就低头敛气退开了。   霍漪澜暗暗摇了摇头,对着赫连晖笑笑。   “这日头真是毒,我困得很。你们说话,我先去睡会儿。”凌思悦作出一副惫懒的样子,快步离开了。   “漪澜,你怎么来了?”待得凌姑婆走远,赫连晖就执了她的手,低声问道,语气里全是喜悦。   “我,就是突然想你了。”霍漪澜看看左右都无人,静静地靠到他怀里。   赫连晖听了她软软的一句情话,积压了好几日的疲倦顿时被消散了去,紧紧地搂了她的腰:“漪澜,你再说一句。”   霍漪澜瞅着他跟个要糖吃的孩子似的,嘻嘻一笑,却不说话,惹他干着急。   “漪澜,你说呀。”   “不说了。”   “漪澜……”赫连晖不满地拉长了声音,额角却滴下了大滴大滴的汗。   “你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霍漪澜心疼地取了绢帕,轻轻地给他擦拭着。   “我听说你来了太子府,一路赶回来的。”   “赶什么,我既打算来看你,自然不会没见到你就走的。”   “我怕你受欺负。”   “受什么欺负,她们才不敢对我怎么样。”霍漪澜不禁白他一眼。   “我知道你厉害得很。”   “前后矛盾。”   “我也想你了。”赫连晖轻轻笑着,啄了一下她的唇。   霍漪澜正跟他闹着,他突然这么温情地来了一句,小脸顿时赧红。   “怎么,很热?”赫连晖看她脸涨得通红,故意问道。   “是啊,很热。”霍漪澜看他明知故问,瞟他。   “我们进书房去,我让人搬冰块来降温。”   “冰块就不用了,我们去书房。”   书房的摆设庄重大气,青瓷花瓶与素白的屏风相映,周围几排的书架上满满的都是书,几子上摆满了折子。   霍漪澜曾在太子别院看过他的书房,这会儿再看这个,发觉那边虽小,却比这里有人气得多。   “漪澜,你转了一圈了,在找什么?”赫连晖将绕来绕去的霍漪澜揽到身边来。   “我去过你的别院。”   “我知道。”   “我看到那儿有很多我的画像。”霍漪澜就想看看他的秘密被她发现了是何表情。   赫连晖一侧头:“然后?”   霍漪澜不禁撅嘴:“你很想我?”   “是啊,日日想,夜夜想。”赫连晖将她拦腰抱起放到桌案上。   “喂,你……”霍漪澜突然间双脚离地吓了一大跳,可是赫连晖的吻已经铺天盖地地下来了,他的气息绵密且粗暴,可是这浓烈的感觉又似陈酿,很是醉人。   霍漪澜软着身子闭了眼,身子随着他的按压慢慢倾斜,唇齿间的酥麻一点点地弥漫到身体其他地方,就像是碧湖上的涟漪,一圈圈地漾了开来。软糯的低吟从霍漪澜口中逸出,带着满满的激情与热烈,她的双手紧紧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赫连晖因为她的回应,整个人都伏到了她身上,动作幅度也大起来,大手从她的领口探进去,一下子就捏住了她的浑圆,隔着肚兜的丝质布料来回捻弄。   “阿晖,难受……”   “嗯……”赫连晖舔了舔她的唇瓣,扯了她的衣领,往下掀开,让她完全呈现在自己面前。多日不见,此刻真的觉得想念得浑身都疼了,巴不得好好疼爱她一番。他心底里的爱意迸发出来,俯首含住她的两点红梅,重重地啃舐着。   “阿晖……”霍漪澜难以抑制地抱了他的脖颈,在他颈侧重重地咬了一口,“疼啊……”   赫连晖停下动作,定定地与她对视半晌,忽地一把就扯了她的裙带和亵裤。火热的手掌覆上她的圆臀揉捏起来,动作也有些粗暴。   霍漪澜大腿边突然蹭到一个蓄势待发的硬物,即使隔着层层布料也难掩热度,而赫连晖还在耐着性子挑逗她。   “阿晖,你……”霍漪澜睁了眼,抚着他的面庞,他额上流了更多的汗,“你很热?”   “漪澜,这时候就无需转移注意力了。”赫连晖重重地咬了她的唇瓣一口。 ☆90、圣旨赐婚   “那你……唔……”   赫连晖已经正身压上去,那儿直直地抵了进去。   “你总这样,不是办法啊。”霍漪澜娇娇喘着气,但是身子因为他的摆弄阵阵麻痹,双手都酸软了。   “那怎样?”赫连晖推掉桌案上所有的东西,似是发泄着胯下的渴望,偏生那感觉就像猫挠了一般难耐。   霍漪澜也是无言,只贴紧了他的胸膛。   “漪澜,漪澜……”他明知此时不能更进一步,可是他就是停不下来。   霍漪澜的神智也渐渐混沌,就茫然地在他身下扭动,两个人几经磨合之下贴得更密。她的手就在他背上胡乱地抚摩着,口中细细碎碎地发出些单音字。   赫连晖折腾了她良久,最后还是不能要了她,只得抱了她坐在浴桶里,二人都舒舒服服地浸润着湿热的身子。   “阿晖,你还记得你母后的样子吗?”   “母后薨逝六年了,以往与她接触不多,也没留下她的画像,至今脑子里只有个模糊的影子了。”赫连晖的语气伤感又委屈,头埋在她胸前,轻轻呼着气。   霍漪澜抱了他的头,犹豫半晌:“她真的死了吗?”   “她跳河了,直至三日后才寻得她的身子,那时候面目浮肿,虽然看不清原貌,但是她身上的衣物和饰物都没变,甚至至死都捏着父皇送她的簪子。母后是外祖父的独女,最心爱的独女,他也当场气急攻心昏死过去,之后心灰意冷,就散了家财。”   “你母后还是爱你父皇的罢,只是哀莫大于心死。”   “是的罢,但是两个人都身不由己,哎……”   “你想念你母后吗?”   “想,在没有人陪伴的日子里,我就想她。想她的好,想她的坏,但是到后来,她的坏都成了好。”   “她曾经对你不好吗?”   “她大概算不上一个称职的母亲,因为总是与父皇争执,最后两个人都拿我作他们的出气筒。但是她仍旧给过我最温暖的爱,她的怀抱,无人能够替代。”   霍漪澜听着他声音里压抑的痛苦,心疼万分,抚过他的眉峰:“阿晖,我,我怀疑你母后,其实是死遁了。”   “什么?”赫连晖大惊。   “你不觉得姑婆身边那个婢子很奇怪吗?”   “婢子?”   “我见过她两回,在于飞山,你还记得那酸梅汤吗?那碗酸梅汤,不是姑婆做的,是她。当时我也没反应过来,刚刚我又见到她了。她虽易了容,但是我记得她的身形,那样优柔典雅的气质很难让人忽视。但是她每次面对你,就会低下头,将自己的气息都藏起来。而且,我发现她的眼睛,跟齐家成很像。”   赫连晖一愣:“我的模样像父皇,齐家成则随的是我母后的样子,难怪我父皇也偏疼他。”   “那你要不要去……”   “漪澜,你别说,让我想想。”赫连晖阻止了她,抱她出来,两个人相拥着躺在榻上。   霍漪澜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里是怎么过去的,她听着他轻缓的呼吸,慢慢地就睡了过去。她醒来时,人已躺在霍府的床上,窗外的月光一点点漏进来,她嘴唇张合了一下,只觉口渴。   她起身喝了水,又迷迷糊糊地爬到床上,继续睡去。   霍漪澜醒来时,天已大亮,夏日的阳光洒进来,带着微微的热气。院子外面一片吵嚷,隐隐约约还有老太君的打骂声。   “紫菀,祖母怎么了?”霍漪澜擦着眼睛爬起来。   “小姐,三小姐被佟尚书送回来了。”   “嗯,就送回来了?”霍漪澜顿时就清醒了。   “是啊,佟尚书说她是霍家的姑娘,由着霍家处置。他到底是外祖,插不得手。”   霍漪澜想了想,大概是这件事比较棘手,所以他干脆推个干净。她叹了口气,起身随便洗漱了一下就朝老太君那边去。   “祖母。”   “澜儿。”老太君手持家法,霍漪沐却躲在三太太身后,哭哭啼啼的。   安老太君大喝一声,让人拖开霍三太太,却不料霍西冲了进来:“老太君,老爷,郡主,宫里来人了!”   “宫里来人?”霍崇光拧眉,看向霍漪澜。   霍漪澜也是一愣。   “老爷,元公公已到大门口,正等着宣旨呢。”   元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他来宣旨,必定事关霍漪澜与赫连晖的婚事。霍崇光忙领着一家老小出了漪沄阁。   “咳咳。”元公公清了清嗓子,霍府的人便在院前跪了一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霍家有女名漪澜,贤良淑德,知礼可人,品貌端庄,现择为太子妃,以助东宫。钦此!”   霍漪澜没想到赐婚的旨意这么快就下来了,心下震惊,手脚都有些抖。   “元公公辛苦。”霍崇光接过圣旨,满面的喜悦,眼神示意旁人递上一个极大的囊袋。   “霍大人,真是客气。”   霍漪澜听着声音,大概是一袋的金子。霍府还真是阔气,难怪元公公脸都快笑裂了。   元公公收了好处,掂了掂,却道:“霍大人,喜事还不只这一件呢。”   “嗯?”霍崇光等人都是一愣。   “奴婢本都出了皇城了,却不料皇上又追了一道圣旨下来。”   “什么?”   “是好事,别紧张。”元公公拍拍霍崇光的肩膀,从大袖口里又取出一卷圣旨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霍家有女漪沄,玲珑剔透,蕙质兰心,特赐给齐王爷为妃,择日成婚。钦此!”   霍崇光等人顿时石化,霍漪沄还在齐家呢,结果这么道圣旨下来,径直封了王妃。   还是霍崇光先反应过来:“元公公,这赐婚的旨意何时下来的?”   “就在方才。二姑娘的旨意是晨早时拟的,不过在宫中还搁了一会儿。齐王爷进宫述职,他顺道求娶大小姐,旨意便追了来。”元公公解释半晌,湘语郡主已吩咐人另外取了一小块环形玉佩来呈上。   元公公收了玉佩,越发高兴:“霍大人,你以后可就是国丈了,如今一子娶了云家贵女,大女做王妃,二小姐更是富贵天命,真真是满门荣耀啊。”   霍崇光却不见得多高兴,送了元公公出门,愁眉不展地回来,便坐在园中的椅凳上。霍明泽想上前扶他,也被湘语郡主阻住了。   “崇光,怎么了?”   霍崇光只看了霍漪沐一眼,眉峰攒蹙。   “二姐姐,你以后可就是太子妃了。”霍漪沐面上还带着泪,阴阳怪气,笑得很假,看得霍漪澜心肝疼。   “霍漪沐,你与林熠是怎么回事?”   “不要跟我提他。”霍漪沐轻描淡写道。   “那你以后要怎么办?”   安老太君看了看霍崇光的神色,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虽说霍漪澜已经封了太子妃,但是有这样个妹妹,以后就是个把柄,为人诟病。她狠狠地杵了长杖:“来人,把三小姐送到佛山去,削发为尼,再不准出寺。”   霍漪沐一听,脸都白了,上前就抱住老太君的大腿:“祖母,不要啊!”   “母亲,不可以,不可以!”霍三太太也扯了她的衣袍,哭丧着脸。   “佟氏,你再闹,你就与漪沐一起去!”   佟氏一听,顿了一下:“母亲,这事不是漪沐的错啊!是那个林熠害的啊!”   “你还敢说,若非她自作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安老太君一甩手,先给了她一个巴掌,“你以往做的那些混账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刚进府时就害郡主,后来害二伯,先前加害漪沄漪澜。你们三房全是黑心肝的,今日就先教训教训你!”安老太君说到二儿子,浑身都抖了。   “母亲,你别气坏了身子。”霍崇光与湘语郡主忙上前扶住安老太君。   安老太君颓丧地靠在湘语郡主身上:“蓝洛,派几个暗卫把三小姐送到佛山去!”   “是!”   “祖母,祖母,不要,不要……”霍漪沐妄图撒泼,却被几个暗卫给拖走了。   佟氏这会儿丈夫入了狱,长子早死,除了个幼子霍明幼,全无倚靠。但是她也不能随霍漪沐去佛山,只抱了霍明幼哭泣,一边拿眼角看老太君的怒容。安老太君看在小孙子的份上,也该放她一马。   “送三太太去关禁闭,没我的准许,不准放出来。”   “是!”   佟氏已经没力气闹了,手上只紧紧地抱着霍明幼。   霍明幼人虽小,事情却都是懂的,摸了摸她的手背:“娘亲,你去那边静静心,儿子会天天去看你的。但是祖母年纪大了,身子不好,你这会儿不能再惹祖母生气了。”   佟氏看了他一眼,含着泪被嬷嬷们搀了下去。   湘语郡主吩咐紫陌扶了老太君去休息,随即令人给霍漪澜沐浴更衣,准备着午时过后进宫谢恩。   霍漪澜算了算时辰,时间还很富足,便说有点闷,先去园子里透会儿气。   “澜儿,怎么老气横秋的,我才站这么会儿,已经听你叹了三回气了。”霍明渊上前递给她一把梅子糖。   “这梅子糖哪儿来的?” ☆91、进宫一叙   “你真真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还是说封妃太高兴,连元公公身后那般多的赏赐都没见着?”   “皇上赏的?”霍漪澜刚刚还真没注意上,仔细一想却发现好像是的,刚刚元公公颁旨之后一直有人抬着木箱子进出,只是她的心思都在圣旨上,没发觉那是皇上的赏赐,以及聘礼。   “澜儿,你呀。”霍明渊戳戳她的脑袋。   “三哥哥,你别戳了。”   “我现下不戳,等你真做了太子妃,可就连人都见不着了。”霍明渊故作轻松道,其实这府里与他最亲近的就属霍漪澜,但是过不多久,她就是别人的妻子了。   “三哥哥,你这立了大功,皇上也嘉奖了你。你再努力一把,将来朝堂之上一定会有你一席之地。”   “澜儿真是……”霍明渊说着,却摇了摇头。   “三哥哥,皇上只降了旨,却没有挑日子,还远得很呢,不必舍不得我。”   “旨意下来了,大日子想必就不远了。”霍明渊感叹一声,回身走了。   霍漪澜眼瞅着他一副落寞的样子,歪着脑袋想了想,是该让娘亲给他寻房媳妇了。   因为是进宫谢恩,算是她跟皇上的正式见面,因此沐浴更衣的程序很是繁琐。霍漪澜最后只觉头重脚轻,身上的衣裳一层层的,几乎要把她当包子给蒸了,浑身冒汗。幸而春兰几个还端了冰镇芦荟羹给她喝了,又打着扇给她降温。   进宫之后,皇上还在批折子,霍漪澜就站在一旁等候。她一直听说皇上身子不好,但是表面上真看不出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时间,赫连珏却渐显疲态,似乎是有些撑不住。   元公公忙扶了他到榻上坐着,赫连珏喘了一阵,喝了些汤药才好了。   “皇上仁爱,记挂天下苍生,但是也得注意着自己身子才好,不要再劳累了。”霍漪澜从宫女手中端了漱口水给他,有些担心道。   赫连珏看了她一眼,笑得有些虚弱:“老毛病了,不碍的。”   “皇上,毛病都是有因的,若是太医瞧不好,可以请了传世的神医来看看。天下之大,总有人能降伏这病症。”   “不必,这病是先皇后对朕的惩罚,朕受得。”   “皇上?”霍漪澜心中一惊。   “先皇后逝去六年了,与她成婚的十六年间,却没与她说过多少话。甚至为了报复她,朕都不让她见太子。璟媛是个倔强的女人,我不让她见,她就不见。他们也只在宫中盛宴的时候才见几面,开始的几年,太子甚至得依着皇后衣饰来认自己的母亲。”   霍漪澜昨日就听赫连晖说不大记得前皇后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样。   “漪澜,人总是要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在这六年里,朕日思夜想的全是璟媛。你去过凤栖梧的罢,那儿是我们初遇的地方。那时候,她还是个豆蔻年华的姑娘,眉眼娇俏,身段初成。最难得的是一派纯真,是朕最爱的样子。”   “可是她是凌家女,朕是天子,注定不能和善相处。凌家是前朝血脉,当初是为了安抚遗臣才封了他们一个虚衔。但是人总有向上爬的本能,凌家曾经富贵天命,哪会这么容易满足。因此,凌家利用各种办法往各个地方安插细作。直至后来,将主意打到了朕头上,将璟媛送进了宫。”   “璟媛已不是处子,朕是知道的,但是朕看到她臂上的守宫砂时仍是愤怒。并不是因为凌家的欺骗,而是因为她居然同意进宫,如果那不是朕,就会是别的男人,她居然同意嫁给他人。所以她一进宫朕就处处为难她,但是她知道朕的脾气,所以为了凌家,该忍就忍,该闹就闹,处处迎合朕。她在朕面前从不掩饰要向上爬的欲、望,既然她想要,朕就给,看她最后到底要什么。”   赫连珏又咳了几声,看看霍漪澜并没有不耐烦的样子,会心一笑,打算今日就将心里的苦水都吐了:“那一夜,朕不是故意伤害她,却是真的气极了,朕强要了她。第二天醒来时,她就不见了,投了湖,朕都不知道,原来她那么恨朕。她被救上来之后,朕与她说了许久的话,她不闹了,却安静到极致。直到后来她生了晖儿,朕径直将她抬上了已经悬空四年的皇后之位,封了晖儿为太子,朕希望这样她能多看朕几眼。”   霍漪澜听他强压着心里的悲伤,不禁心疼:虽说他未必是个好丈夫,但到底是爱过前皇后的。   “她也确实多看了朕几眼,那段时间,我们之间很平静,再没有算计与争吵。恰巧那时,穆氏的丈夫过世了,朕请她进宫来叙。她是朕青梅竹马的恋人,却因为种种原因分开了。但是朕没有其他心思,不过是想安抚她几句。可是,朕却遭了人算计,强要了她一夜。为了将这件事情压下去,朕将穆氏扣了下来,但是璟媛还是知道了,还查了我们的过往。”   “朕那时也是心高气傲,朕想着,朕是皇帝,多要个女人怎么了。因此,朕与她大闹了一场,我们之间的感情再次破裂,却再也弥补不了了。穆氏给朕生了个公主,自己却因为后宫纷争难产而死,并且条条证据都直向璟媛。”   “朕不敢相信,曾经纯真的姑娘会变成毒妇。而且那时真正是昏了头,朕就将那时才三岁多的太子送到了云家,再不让他们母子相见,算是报复。可是她到底还是熬了十多年,看着朕将一个个与她相像的女人弄进宫,她却一直冷笑。”   经他这么一说,霍漪澜才发现,果然之前在宴席上看见好几个女人跟双胞胎似的,甚至齐涵眉和云贵妃,长得都有些相像,原来是他照着凌皇后的样子找的。   “直到后来,朕将她的外甥女弄进了宫,就是齐涵眉。凌家与齐家是世代的姻亲,只是没凌家那样的手段,一直低调,所以存在至今。齐涵眉是她看着长大的,而且已有心上人,她第一次来求了朕,朕也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报复的快感。”   霍漪澜无需问也知道赫连珏没同意,如此看来,齐涵眉也是个悲苦的女人。   “朕当时就不肯答应,她却偷偷出了宫,去了凤栖梧,投河而死。凌家没有了她,也如失了倚仗一般,大厦将倾。凌思阙心如死灰,当时就散了家财,请辞归乡。”   “却开始朕抱着她湿冷的身子哭了整整三日,她却再也回不来了。朕总觉得她的死有蹊跷,但是着手查了多次,结果都是一样,只是最后一次的时候查到她曾给朕生育过一个孩儿,就养在齐家,算在她堂妹、齐家大太太名下,名唤齐家成。”   “所以您就让齐家成进宫,把对先皇后的亏欠都弥补在了他身上?”   “是,朕知道家成喜欢你,所以一度还动了将你许给他的心思。”   “那太子呢?”   “太子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霍漪澜霎时无言,面上却微有愤意。   “后来朕才知道,之前许多事情都是佟氏搞的鬼,但是朕要让她尝尝最极致的苦痛。因此开始宠幸她,一度捧杀,欲借后宫之手除了她。朕甚至亲手毒害了她生的皇子,将公主嫁给一个阉人,就是为了报复她。佟氏大概是知道朕的弱点,开始向太子示好,太子初时不明所以,但是总归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接受了她的关怀之后,东宫与钟粹宫就算了联合了起来。”   “朕就冷眼看着,直到后来才觉是朕不对,欲将太子拉回,但中间总像是隔了一层纱。”   霍漪澜听到这儿,才算是明白过来,他成为孤家寡人,完全是咎由自取。她心里刚刚积蓄的一点同情心,此刻是半点也没有了。前皇后死遁,才算是最好的结局。   赫连珏看看她的神色,知晓她在想什么,倒是没再为难她,只说了几句话就吩咐钦天监定日子放了她走。   可是霍漪澜刚出德政殿,皇后娘娘就派人来请她了。她看了看日头,还是很毒,皇后的心,会不会比这日头还毒呢?   “钟粹宫到。”   霍漪澜进了钟粹宫,皇后仍旧光艳照人,许是因为夏日惫懒,就歪在美人榻上,眼角瞅着她进来了也没动弹。一旁就站着沈良娣和秦良娣二人,这会儿倒是底气十足,就抬了下巴看她。   “漪澜见过皇后娘娘。”   “嗯。”佟皇后慢条斯理地应了一声,宫女端了一碗药汁来给她喝下,她才缓缓起了身。   霍漪澜远远地就闻到了药的苦味,很想捂一下鼻子,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娘娘,小心身子。”宫女扶了佟皇后到她跟前,但是小心翼翼地,就好像皇后怀了身孕一般。   佟皇后缓缓地将宫女推开,才懒洋洋道:“起来吧。”   霍漪澜忙起身,这才看到她肚子微微凸起,看来还真是怀有身孕了。赫连珏也是厉害,赫连晖都那般大了,皇后肚子里又有了一个。都说他身子骨不大好,这看起来像是不好的样子吗?   “漪澜,皇上挑了日子了?”   “是。”   “今日是七月二十一了罢,皇上挑的何时?” ☆92、谁最聪明   “漪澜八月初八才及笄,因此定在八月十五了。”   “嗯。”佟皇后点点头,“你虽已封了太子妃,但是本宫的话还是要听的。”   “皇后言重,漪澜永远是小辈,皇后娘娘有话请吩咐。”   “嗯。”佟皇后就等着她这话呢,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早在两年前,我就给太子找了两个良娣,沈氏和秦氏虽比不上你身份尊贵,但好歹是富贵人家的女儿,你们可得好好相处。”   “是。”霍漪澜低头敛气,却在心底里笑了。   皇后即使看出她心口不一也毫无办法:“本宫如今有了身子,也管不了你们了。但是霍漪澜,你赶了两个,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来跟你抢。太子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他不会是你一个人的,还不如姐妹三个好好处着,共御外敌。”   霍漪澜就静静地站着,她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佟皇后暗暗叹了口气,眼神却渐渐狠戾,突然按了按胸口:“这钟粹宫真是有些闷,你们三个陪本宫去湖边的林荫道走走罢。”   “是。”   霍漪澜不敢走在皇后边上,就怕她突然一个趔趄出了事情怪罪在自己头上,沈良娣和秦良娣似乎也是这心思,就一左一右站在她两旁。   这天本来就热,即使是在林荫道下有风吹来也不顶用,霍漪澜左右又被围着,顿时汗流满面。可是看佟皇后也是热得很,为什么还要出来呢?而且她有了身孕,却只带了她们三个,连半个宫女太监也没有,还将她带来的紫菀和紫陌也留在钟粹宫了。这边上除了他们四个人,几乎没有别人了。   霍漪澜这么想着,再看左右的两位良娣,心里登时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到了一个拐角处,秦良娣突然脚下一个趔趄,沈良娣也哎哟一声,霍漪澜突然腰间被狠狠地一撞就落进了湖里。   佟皇后这时候却腿脚利索了,奔到湖边:“快,快,快下去!”   “是!”   霍漪澜在水里沉浮着,眼看着两个良娣过来了,而后却腰间一沉,被两个良娣往下拉了。   “快点,快点淹死她,有本宫给你们撑腰呢,快点!”   “小姐!”   霍漪澜知道孟别就跟在后边,不会让她们得逞,果然她呛了两口水孟别就冲了下来,一脚两脚将两个良娣踹开。   霍漪澜被救上来之后就一个劲地咳嗽,瞪了目瞪口呆的佟皇后一眼,又看看因为被踹了肋骨在水里不能动弹的两个良娣。她们三人完全没想到霍漪澜身边还有高人,佟皇后定睛一看,正是太子身边的孟别。而且孟别不在霍漪澜掉进水的时候冲出来,偏在她说了那些话之后,看样子是算准了的,一张脸霎时惨白。   孟别瞪了她们一眼,却朝天鸣了一声哨。   没多会儿,太子就领着人过来了,还有赫连珏。   佟皇后一看,侧过头看到林子里边一个人影闪过,那是自己的大宫女:呵呵,原来都是算好的。她说怎么这么容易呢。   霍漪澜还咳着水,就被赫连晖揽进了怀中:“漪澜,怎么样?”   她听着赫连晖的语气平静,并没多少担心的样子,压低了声音:“你早知道了?”   “嗯。”赫连晖带了她站到一旁。   “皇后怎么这么笨?”   “怀孕的人总是分外笨一些,况且她本来就不聪明,有人吹点风就着了道了。”赫连晖淡淡一笑。   “你这到底是为了除皇后,还是除两个良娣?”   “兼而有之。”   “你与皇后生嫌隙了?”   “嫌隙早有,但是我昨日才知道我母后的悲剧全是她造成的,而且就是她害得我们母子分离,难以相见。”赫连晖的声音很低,但是充满了怨气与愤怒。   “阿晖……”   “漪澜,父皇要处理佟皇后的事情,我先让人送你去云贵妃处。而且你身上的湿衣裳也得换下了,可不能再得病。”   “阿晖?”霍漪澜看得出来他有话要当面与佟皇后和赫连珏说清楚了,只是她这个“外人”不便在场,她便随了人去云贵妃处。   “漪澜,你怎么落水了?”锦岚公主看见她进了殿门,再看她身后跟的是太子的人,诧异问道。   “说来话长,阿嚏——”   “哎呀,赶紧进来换衣裳。”云贵妃赶紧把她让进屋内,“找一身公主的绣裙给她。”   “是。”   霍漪澜刚换完衣裳,就听到云袤原急急奔进来的声音。   “姑姑。”   “袤原?”   “太子殿下让我来接霍姑娘回府。”   “嗯,这宫里动荡得厉害,赶紧送回去吧。”   “是。”   “表哥,我与你一起去。”   “公主,不可。”云袤原忙摆手,一边求救般地看向云贵妃。   锦岚公主知晓必须得让母亲发话才成,抱了云贵妃的胳膊:“母妃,我在这宫里闷得慌,你看反正有表哥保护我,你就让我出去嘛。”   云贵妃是一脸溺爱,摸了摸她的发顶,点点头同意了。   “姑姑?”   “袤原,你带她出去玩会儿吧,申时再送回来。”   “姑姑,发生什么事了?”云袤原敏感地感觉到云贵妃神色与先前不同了,想到佟皇后的事情,似乎是悟到了什么,可是仔细一想,又什么都没想到。   “漪澜,好好陪陪公主。”云贵妃淡淡笑着,将锦岚公主推到霍漪澜身边。   霍漪澜扶住了锦岚公主的手,和云袤原对视一眼,都是诧异。   回到霍府,霍漪澜只领了锦岚公主到湘语郡主处玩着。过了一会儿,霍明渊正好从外间回来,锦岚公主便缠他去了。她顺便将宫中遭遇与湘语郡主说了,郡主听完是一阵心惊。   “看来中宫有大动荡了。”郡主按了按额头。   “娘亲,皇上会做何处理?”   “皇后大着胆子害你,势必是仗着自己怀孕的缘故。可是你说皇上丝毫不顾及三皇子与公主,此番也不会在意她腹中的孩子。况且皇上身子一直不好,说不定还会借着此番缘由说她不检点,顺便废了她的后位。”   “那云贵妃呢?”霍漪澜适才在宫中没说,但不代表她没看出来,云贵妃最后明显是一副破釜沉舟的气派。只是她为了让女儿远离纷争,故意随了公主的意,让她出宫了。   “宫中的女人,哪个能独善其身?云贵妃肯定是知道自己难逃罪责,但又不想连累公主,才让她随你出来,还吩咐你护着她。”   母女二人正感叹着,忽闻锦岚公主的哭声:“本公主就喜欢你怎么了!”   霍漪澜开门出去就看到霍明渊被锦岚公主逼得步步后退:“公主,臣下卑微,配不上公主,还请公主不要开臣下的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就是喜欢你!从第一次在佛山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锦岚公主巴巴地扯着他的袖子,泪流满面,“如果我不喜欢你,我为何冬日里陪你去看雪,夏日里陪你去观星!我不喜欢的人,我是一句话都不屑于与他说的!”   “公主?”霍明渊顿时动容,想起在佛山的一年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她陪着他。可是她那时才十一岁,他只把她当妹妹,哪会想这么多?   “我知道你嫌弃自己的出身,可是我不嫌弃!”   “公主……”霍明渊虽被她戳了痛处,但是他经霍漪澜那番话之后早已放下。只是他没想到,锦岚公主身份尊贵至此,居然也不嫌弃他。   “公主,公主!”忽而,霍西领了一个宫女进府,刚进园子就呼喊着锦岚公主,语气里尽是焦灼,踉踉跄跄地几乎要摔倒。   “怎么了?”锦岚公主面上还挂着泪,转过身诧异地望着她。这是云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是从来离不开的,这会儿却……她心里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冒上心头。   “公主,娘娘自尽了!”   “什么?”锦岚公主只觉眼前一阵黑,就倒在了地上。   “公主!”霍明渊顾不上礼数,忙上前抱了她的腰。   “明渊哥哥,送我回宫……送我回宫……”锦岚公主靠在他怀里,讷讷道。   霍漪澜看了看她低垂的眼眸,多么可爱的姑娘,却受此变故:她只不过出来游玩一番,宫中就彻底乱了。她的父皇虽一直疼爱她,却逼死了她的母妃。   “公主,云贵妃让漪澜护着你,她一定是早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要你避开风浪。此番贵妃已去,你必须保重自己,不能让自己受了冲击。宫中的事情漪澜会打听的,还请公主稍安勿躁。”   “霍漪澜,那是我母妃!我如何稍安勿躁!”锦岚公主突然愤怒地大吼起来。   “锦岚?”霍明渊心痛地叫着她。   “明渊哥哥,送我回宫。”锦岚公主可怜兮兮地扯着他的衣襟。   云袤原本一直在旁看着,这会儿也定不住了:“明渊,你护着公主,我与你一起回宫,我不能让闲杂人等碰了我姑姑。”   “是。”   “霍姑娘,还请帮我悄悄送了消息去云府,让我父亲速速进宫。”   “知道了。”霍漪澜点着头,回身就去找云出岫。 ☆93、缠缠绵绵   霍漪澜找了云出岫之后,她便悄悄地派了个人保护着云出岫回“娘家”,自己则在府上等着宫中消息。   申时过后,霍明渊就从宫中回来了。   “三哥哥,宫里怎么样了?”霍漪澜一直在园门口等着,看到他的身影就冲上前问道。   “皇后不小心落水了,一尸两命。两个良娣为了救皇后,一同牺牲了。云贵妃惊得不小心被打碎的茶盏割了手腕,幸而太医包扎救治及时,没有大碍。那个宫女误传消息,已经勒令杖毙了。”霍明渊扬声道,算是说给霍府其他人听,随即与湘语郡主入了屋内。   “三哥哥,究竟怎样?”   霍明渊压低了声音:“皇后的事情你问太子,云贵妃因锦岚公主和云家的求情算是保住了。”   “如此。”   “大概是云贵妃知道皇后定然会抖出许多肮脏的过往来,她逃不掉的,所以才选择自尽,不让皇上迁怒公主。但是她的后盾比皇后更强硬一些,因此才保住了命。不过云贵妃自请到佛山去了,说是要为前皇后和佟皇后守孝。”   “她曾经做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是个好母亲,避开皇城也好。那公主呢?”   霍明渊暗暗叹了口气:“正好大金汗王更替,派人求娶,皇上将锦岚公主嫁给大金的新汗王了。”   “什么?”   “或许云贵妃真的做了什么事情让皇上难以饶恕,所以将气撒在锦岚公主身上。”   “三哥,你喜欢锦岚公主吗?”   “你不要用一种看负心汉的眼神看我,我们相遇时她才十一岁,我一直把她当妹妹,也从来没有给过她机会。我不知道我是哪里让她看上了,若是我知道,定然不会与她有纠葛。”   霍漪澜扯了扯嘴角:“罢了,感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只是锦岚公主定然不希望去大金的,我去找太子。”   “我回来的时候,太子正在求情,你不必去了。”   霍漪澜一愣:“事情还没处理完毕,你怎么就回来了?”   “锦岚公主说了她喜欢我的事,皇上又正在气头上,太子就让我先回来了。”   “那太子求情能成吗?”   “大概是成的,只是皇上定然不会如公主的愿。”   “既然你不喜欢她,她不嫁给你也算是好事。反正她还那么小,将来会遇上适合她的人。”   “你这么说就对了。”   宫中的纷争最终以佟皇后“大意落水”、云贵妃“自请削发为尼”落幕,宫里宫外传的版本都不一样,顿时一片唏嘘。   霍漪澜知道,这并不是佟皇后的失败,也不是云贵妃的落魄,而是皇上算计太多。前皇后既已决计离去,她自然是不会再回来的。皇上算计再多,最终也不过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已是七月底了,离钦天监定的日子还有半个月,她就日日在屋内待着,再不想出去招惹是非了。   太子府与霍家都已开始准备了,可是霍漪澜看了院子里的凤仙花开了这么久都快败了,却一直没见到赫连晖,心里不禁有些落寞。   “阿晖你个混蛋啊,这么久不来见我。”霍漪澜坐在秋千上荡着漾着,扯了一簇凤仙花,揉着花瓣,顿时手心紫红。   “我不来见你,你就不来见我么?”   忽然,身后伸了一只手来夺过她手心里的凤仙花,她整个人就被扳着向后倒过去了。   “阿晖!”霍漪澜仰着身子正好看到他微青的下巴。   啄吻一点点点到她唇上,霍漪澜顿觉下巴处也随着痒了起来,她便扭动了一下。   赫连晖的吻便落到脖颈上了,光洁的锁骨也被缓缓舔舐过,绵软遇上坚硬,细细的缠绵滋味让心情一点点地温暖了起来。   紫菀正从园子外进来,见此情景,惊呼一声便关了院门躲了出去。   “喂,你看,都被人看到了!”霍漪澜从他怀里挣出来,红着脸。   赫连晖哈哈一笑:“如今没人了。”   霍漪澜忍不住瞟他一眼,奔进屋去,赫连晖随之追了进去。霍漪澜听得关门的声音,顿觉失策,可是她还没出声就被旋着揽了过去压在门板上。   屋内的光线随着窗外树叶的闪动明明灭灭,隐隐约约地透着暧昧的韵味。   霍漪澜与他对视半晌,张了嘴咬住他的嘴唇,舌尖轻舔,含含混混地呢喃着:“阿晖,阿晖……”   “嗯?”   “我想你。”   “我知道。”   “我爱你。”   “我知道。”   “我一直在等你。”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我想安安心心地来找你,漪澜,我也一直在想你,想你想得心都痛了。”赫连晖将她的手抵在自己胸膛上,轻轻道。   “我也是。”霍漪澜将他的手带了回来,按在自己胸前。   赫连晖眼底的涟漪一点点翻起来,最后蓄成了惊天骇浪,狂热的吻便如雨点一般落在她眼上,鼻上,唇上,脖颈上。细化的布料褪了开去,露出了雪白的肩膀   霍漪澜的手探到他的墨发里,轻轻地按压着,自己也压到他怀中,巴不得与他融为一体。她的身体渐渐热起来,脑子里像浆糊炸开了一般,她的手也迫不及待地去解了他的衣袍,等到贴上他精壮的胸膛,才觉心安了一些。   “漪澜,漪澜,我的漪澜。”赫连晖喃喃着,握住她调皮的解裤带的手。   “阿晖……”霍漪澜声声念着他,手上被阻住了,却伸了指头去碰触那顶起的地方。   “漪澜,你别点火……”   “我在点火?”霍漪澜故作惊讶道,却得寸进尺重重地弹了一下那个地方。   “小兔子,乖……”赫连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她的手腕提到上方。   “阿晖,我难受啊……”霍漪澜在他怀中扭来扭去,语气急切。   赫连晖暗暗叹了口气,扯了她的上衣,肚兜带子一解,抽了扔在地上,上身顿时光裸,粗热的气息喷在两团盈盈的雪白上。他淡淡笑了一下,低头含住一颗红梅,一边又公平地捻弄着另一侧。   湿滑的触觉就绕着那凸起打着转,霍漪澜只觉快感从那儿漫开来,可是他偶尔又会用指甲刮一下另一边,微微有些刺痛,两边对比起来便有些水深火热之感。   可是就是这样明晰的感觉使得她更加欢愉,喘息着迎、合他的触碰。   赫连晖见她面色潮红,忽而停住了动作,扳了她的头,含住她的唇,辗转反侧。   霍漪澜哼哼两声,正想埋怨他,猛然间被他顶了一下,隔着布料的地方敏感地起了小疙瘩。   霍漪澜被他撞击得浑身战栗,体内的火呼呼地燃烧着,比方才更旺,深刻昭示着对他的渴望。   赫连晖刚才只是情不自禁地撞了一下,这会儿却觉尝到了销魂滋味,睨着她冒着水光的眼,又是一挺。   “阿晖,我,我想要了……”霍漪澜总觉得他这撞击就似是隔靴搔痒,解决不了根本,巴巴地拉着他的衣袖。   赫连晖低头望见她的亵裤,那儿已是湿透了,而她的身子更是酥软似是无骨,她的手紧紧地扒住他的腰才堪堪站住了。   赫连晖下方已经硬得如胀痛一般,他再好的自制力,这么久不见她,又受了这勾引似的瞪眼、娇吟、细吻,刺激撩人,此刻也快控制不住了。   霍漪澜更是难耐,见他外袍大敞,已推到腰上,便心一横将他的裤子褪了,看着他的大腿因为从小练武的原因,极致紧实,此刻立在地上,更是显出了力量感。她就定定地盯着那个地方,似是有些陶醉。   “漪澜,你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赫连晖歪着头对上她的眼。   霍漪澜此刻爱他到深处,哪管他的揶揄,只伸了手戳戳他那昂起的地方。   赫连晖顿觉胀起的地方要释放,可又找不着地方使劲:“漪澜……”   “嗯?”霍漪澜一愣,小手已被他带着上下起来,没多会儿,手上就湿热一片。   “阿晖,我也难受啊。”霍漪澜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赫连晖轻轻一笑,取了桌上的茶水来,倒了一手,从她的肚脐处往下,抚上了那幽深的地方。   “啊……”霍漪澜整个人埋在他怀里,享受着他带来的愉悦。   赫连晖的手指一点点地探进去,待得碰到阻碍的地方时,就退出来。   霍漪澜每次在他退出的时候就巴巴地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赫连晖无奈笑笑,继续进出。   这样来来回回几次,霍漪澜就上了顶端。   赫连晖沾了满手的汁液,在微光的映衬下闪着光:“漪澜,你看。”   霍漪澜闻言,低头就见他手上那样泛滥的样子:“阿晖……”   “漪澜……”   “阿晖……”   “漪澜……”   “阿晖……”   “漪澜……”   两个人就互相叫着对方,直至最后两个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室内旖旎一片,充满温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卡文,没有卡文,果然到了这时候是可以写得超级顺畅的╮(╯▽╰)╭ ☆94、家有喜事   “漪澜,还有半个月。”赫连晖看她连站都站不稳,就抱了她,两个人都窝在床上,悄悄地说着话。   “只有半个月了。”   “只有?”赫连晖挑眉。   “等不得?”   “我巴不得马上将你娶回去。”赫连晖看她一副示威的样子就忍不住捉弄她,惹得她咯咯直笑。   “阿晖,我们的事终究是能成的,只是锦岚公主,真的同意去大金了?”霍漪澜前几日就听说锦岚公主自请去大金,再不回大梁了,心里是又惊又奇,可是内情又无处可问。   “锦岚失了母亲,在大梁也没有倚靠了。而且那大金新汗王与明渊颇为相像,性格也类似,只不过比他更豪爽。锦岚与他接触了几日,反倒更欣赏他,便自请去了。”   “年少时的恋人,真的那么容易忘记吗?”   “不说你三哥喜不喜欢她,只说你们家的权势,已是巅峰了。父兄皆任要职,大姐为王妃,你入东宫,父皇不是不忌惮的。即使你三哥愿意娶她,父皇也不会同意的。”   “这个我倒是想到了,哎……”霍漪澜不禁叹了口气。   “如今已是最好的结果,而且父皇为了打击霍家和云家,都已降了云大人的级了。袤原是我的人,他动不了,可是动动云大人还是顺手的。”   “这个我也听说了,为此出岫担心了好几日。”   “保住命就好了。漪澜,我跟你说实话,其实即使等到我上位,我也不会允许太强大的存在,如今父皇做下了,我反倒省心。”   霍漪澜愣了半晌,点点头:“我懂了。”   “不过父皇为了打击云家,还采取了更强硬的措施。”   “什么?”   “新任大金汗王是妩姜的哥哥,你知晓吧?”   “我听说了,我猜测着妩姜匆匆离开就是为她大哥的事,否则怎么那般凑巧。”   “没错,袤原是云家独子,云家是不允许血脉混乱的。但是大金汗王宠爱妹妹,求联姻大梁云家,父皇已同意了。”   “我怎么没听说?”霍漪澜大惊。   “是今早定的,旨意大概明日就下来。”   “这么说来,云家的富贵到云袤原这儿就算是到头了?”   “不会,不过云家要韬光养晦。毕竟一个世家,没那么容易被打压,只是我父皇不会再允许他们威胁到他的威严,云贵妃的事情已接近逼宫了,父皇的气至今没发出来。我晨早时看他拟了旨意之后反倒高兴,还乐呵呵地与我说了好久的话。”   “罢了,云袤原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只愿你不负忠臣就好。”   “这个自然。事实上袤原倒是不会不高兴,毕竟他与妩姜还是有情分在的。”   “嗯。”霍漪澜点点头,“这般变故,风风雨雨半个多月了,也该停了吧。”   “快了。”赫连晖摸摸她的脸颊,“不过父皇,也许过不多久就会追随母后而去。”   “什么?”虽说皇上身子一直不大好,但是没这么快啊,难道说皇上已发现前皇后死遁?霍漪澜惊了一下:“这追随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或许,因为母后为了我和齐家成的事情,特地去找了他。”   霍漪澜想了一下,算来算去,睁大了眼睛:“在赐婚圣旨之前?”   “是。母后为了我们兄弟,不顾自己的安危,特地去找的。”   “所以你父皇的旨意那么爽快,是因为你母后的缘故?那为何他还与我说那么多的话,还要设计佟皇后,连着云贵妃也贬了?”   “他大概是心中苦无处诉,毕竟母后是不会听他说那些话的,身边的其他人也不安全,只得与你说。至于佟皇后,这是迟早的事情,云贵妃则是自己露的马脚。事实上,为了在宫中自保,她做的那些事情也不算过分,只是她知道以父皇对母后的情意,她最终是躲不过去的。”   “那佟皇后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她腹中的孩儿,难道不是你父皇的?”   “她根本没有怀孕,但是她确实背叛了父皇,与侍卫私通。父皇知晓之后,就故意宠幸了她一回,让太医给她下了药,造成怀孕的假象,令她恃宠而骄,然后从高处扔下去。她本就有心害你,只因为父皇安排了她身边的大宫女多吹了阵耳边风,她就铁了心了。就是因为这样,我也不想再顾念旧情了。”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你母后还活着吧?”   “他只是不确定,毕竟我去凤栖梧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我身边一直有他的人潜伏着,我知晓也没有点破,不重要的事情就让他知道也无妨。我只是没想到每回都躲在姑婆背后,大气也不敢出的婢子竟是我母后。最终还是我父皇先察觉到了。”   “你身边的人是谁?还是得尽快除去比较好。”   “是小开。”赫连晖无奈地闭了闭眼。   “小开?他可是除了孟别之外,你最贴身的人了。”   “是,我当初也以为我救下的人是不会背叛我的,但是他姐姐在我父皇手里。”   “他姐姐不是自尽了吗?”   “是自尽了,是火焚,可是不知怎的竟让父皇的人救了下来,还威胁小开一定要将我的情况事无巨细全都报告上去。”   “不过他终究是你救的,不会真的害你。”   “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任由他在我身边待了将近十年。”   “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处。”霍漪澜把头埋到他怀里,安静地吸了口气,“那你父皇要随你母后死遁?”   “或许吧,这就要看他肯不肯放下滔天的权势了。他当着我母后的面说的是一套,可如今一点点将下边的人权力架空,做的又是另一套。真真假假,我也看不清。”   “你真的看不清吗?”霍漪澜抬了头。   赫连晖盯着她姣好的脸庞,端详片刻:“父皇,在为我扫清障碍?”   “是啊,你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清?”霍漪澜捧了他的脸。   “许是当局者迷罢。”赫连晖想了想,轻轻叹口气。   “你与你父皇,似乎比以往还生分了。”   “我知道了。”赫连晖碰了碰她的额头,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柔软,“自从我知道齐家成的事情之后,确实对父皇充满了成见,也懒得去探究他那些动作背后的意思。如今经你一提醒,我才醒悟过来。”   “嗯。”   “如此看来,父皇是决计要与母后一同离去了。”   “他会等着你我成婚的罢?”   “我去找父皇母后,总不能让他们在我们成婚之前走了。”赫连晖说着就起身离开了。   霍漪澜在床上又躺了片刻才唤紫菀伺候她沐浴更衣,她正梳妆,霍明泽那边却来人了。   “二小姐,二小姐……”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还跑得满头大汗,像什么话?”紫菀没好气道。   “发生何事?”霍漪澜看着春兰给她插上一根簪子最后定住了发顶,忙起身道。   “二小姐,是喜事。”   “喜事?”   “是,大少奶奶有身孕了。”丫鬟上气不接下气道,可是满面的喜庆。   霍漪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展了笑颜:“你怎么不早说!”她说完就兴奋地跑走了,一路跑到霍明泽的院子,安老太君等都已在了。   “祖母,爹爹,娘亲。”   “哎哟,澜儿怎么才来。”安老太君笑得门牙大露,一把将她揽过去。   “祖母,您能抱曾孙了。”   “是啊是啊。”   霍崇光与湘语郡主也是满面的喜色,看着这个媳妇连连点头。   霍漪澜在安老太君怀中厮摩了一刻,便走到云出岫床边去。   云出岫初有身孕,霍明泽是又着急又高兴,抱着她的腰,怎么也不肯撒手。   “大哥,你抱这么紧做什么?”   “会磕着的。”霍明泽煞有介事道。   云出岫不禁横他一眼:“才一个月呢,哪儿那么容易?”   “不行,我得抱着,万一碰着我媳妇,磕着我孩儿了怎么办?”霍明泽仍是不肯放手。   “扑哧——”霍漪澜忍俊不禁,“大哥,你还真是个疼媳妇的,如今孩子还未出世,又开始疼孩儿了。以后不仅是个好丈夫,还是个好爹爹,阿岫,你可真是有福了。”   云出岫本就脸皮薄,还被霍漪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趣,羞臊地钻到霍明泽怀中:“澜儿,你可放过我吧。”   霍明泽也将她藏得好好的,把霍漪澜拦着:“澜儿,等你成了婚,有了身孕,太子会比我更紧张的。”   霍漪澜没想到这木头居然会反将一军,霎时无言。   一旁的长辈看着子辈孙辈也乐呵,被霍漪澜几个逗得哈哈大笑。   湘语郡主似是想到了什么,唤了霍漪澜过去:“澜儿,你到我房中来,我有些事要教你。”   “教什么?”霍漪澜正高兴呢,被湘语郡主一脸神秘地叫走了,满心纳闷。   湘语郡主却只顾牵了她的手,又吩咐人关了房门,自己则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大抽屉,朝着霍漪澜招手:“澜儿,你过来,躲那么远做什么?”   霍漪澜倒不是躲,只是下意识地感觉到这件事情会令她非常尴尬。但是湘语郡主都已这样叫她了,她就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瞄了一眼抽屉中的东西,就闹了个大红脸。   她即使心性开放,可也没这般开放啊。 ☆95、洞房花烛(上)   湘语郡主就看着她捂了眼睛,可是又透过缝隙观察着抽屉里的东西,笑着扯了她的手腕:“澜儿,平时胆儿那么大,如今怎么害羞起来了?”   “娘亲……”霍漪沄无语。   湘语郡主哈哈一笑:“别遮了,这些必须得学着些。你如今不学,以后可是要出糗的。”   霍漪澜作为看过岛国动作片,还与赫连晖半实战的人,是不该害羞的,可是当着自己娘亲的面,还有那么些露骨的《春宫图》,并着许多助兴的工具。虽然那些工具她不认得,但是看起来就觉又黄又暴力。   湘语郡主往她手里塞了两本《春宫图》,翻开给她瞧了,她是当她完全不懂的,还一页页给她讲解了。   霍漪澜又不能说,这些《春宫图》真没必要看,因为她老早实践过了。那些人物像极度艳情,全身光裸,比岛国片还开放。上面的男女姿势比她与赫连晖的更加赤裸而且直白。那些结合的部位,她从来没有这样仔细看过,几乎有些丑陋,而且其中的黑色总让她觉得尴尬。   湘语郡主一边讲解着,一边还心里自顾自对比自己与霍崇光的。   霍漪澜瞅着她有些心不在焉了,连忙阻止她:“娘亲,我都懂啦,你不必说啦。”   “懂了?”湘语郡主狐疑地看她一眼。   “是啊是啊。”霍漪澜连连点头。   湘语郡主猜着她大概是比较难接受这样纸上谈兵的方式,就取了一套工具出来。   霍漪澜发现她完全没有放过她的意思,顿时苦了脸。   湘语郡主却将工具一字排开:“这个叫玉势,男人那物就与这个相似,要从女人的这儿进去……”   霍漪澜哪儿能不知道这些,可是当着自己亲娘的面,还得装羞涩,微微又有些好奇。   湘语郡主看到她的好奇之色,就拎着不放了,持续着给她讲解了半个多时辰。   “澜儿,都懂了?”   “懂了懂了!”霍漪澜听得头晕眼花,这些事情其实实践就好了,何须讲解啊。   但是湘语郡主不是这么想的,看她一副要逃离的样子,偏不放她:“若是不懂,娘亲去请专人来。”   “不用了不用了。”霍漪澜连连摆手。   湘语郡主想起来当初她与霍崇光也是自己摸索,也是别有一番趣味。况且太子肯定比霍崇光那木头要懂,让他教漪澜,一点点地调教也是一样的。她哈哈一笑,总算放了她回去。   霍漪澜跑出湘语郡主的住处,如蒙大赦。   霍漪澜作为准新娘,却啥都不需要干,未免无聊,余下的几日就捧了个绣架在园子里绣花。   “二小姐。”   “咦,凝香?”霍漪澜正绣到一半,就听得霍漪沄身边的丫头朝她作礼,“凝香,你怎么回来了?”   “大小姐这几日身子爽利了,老爷和郡主已商量着将她接回来,因此我先回来打理漪沄阁。”   “那姐姐何时回来?”   “大概明日吧。”   “嗯,那你去忙吧,等明日我亲自去看姐姐。”   “是。”   霍漪沄要回来了,霍漪澜心里满是兴奋,不过霍漪沄的婚礼也将近了。她与赫连晖的大婚定在八月十五,霍漪沄则是九月初,隔得不远。   两人的嫁衣都是宫中出的,霍府虽要准备大礼却不多,因此是姐妹俩的一块备下的。   她正想着,却听霍西急急赶来的脚步声:“二小姐,宫里来人了。”   “送什么来了?”这几日,宫里的东西就没断过,今日送布帛,明日送美玉,皇上表现出了对霍漪澜的极度重视。   “是凤冠霞帔,径直送到漪澜阁了,此刻老太君等也在,就等小姐回去试穿。”   “好。”霍漪澜将绣架交给紫菀,提了裙摆与他一道走回去。   果然,霍漪澜到漪澜阁时就听元公公略带女气的声音,但是因为高兴,又显得很是爽朗。   宫里的凤冠霞帔自然是好的,霍漪澜试穿了,又当着元公公的面给他看了,没有一处不合身的。而且大红的眼色,配上雪白的肌肤,既美丽又典雅端庄,看得元公公都赞赏有加。   八月初八的及笄礼并不是重头,与云出岫那场无异,宴请了广大宾客,礼成之后便吃喝,大家高高兴兴地坐一阵就过去了。   离大婚越来越近,霍漪澜心里却有些怕,想着婚后的日子虽有赫连晖,却要离开霍家,更多的是不舍。   “澜儿,你怎么又在发呆?”霍漪沄的伤势痊愈了,但是身子至今很弱,所以讲话也有气无力,比以往更娇气。   霍漪澜从秋千架上跳下来,紧了紧她的披风:“姐姐,这天风大,别整日地出来,该我去看你。”   “澜儿,过几日可就见不到你了。你整天在院子里发呆,还不准我过来看看你吗?”霍漪沄摸了摸她的鬓发,“姐姐真是舍不得。”   “姐姐。”霍漪澜握了她的手,“姐姐,我也舍不得你。”   霍漪沄瞧着她还跟个孩子似的,眼冒水光,自己也红了鼻头:“漪澜,除了我魔怔的那段日子,我们姐妹几乎没闹过红脸,如今想来也全是美好时光。这世上,能做到我们姐妹这般的,也是难得。”   “你是个好姐姐,我一直知道的。那段日子也不是你的错,经历那样的事情,我也未必能够承受。眼下,齐王爷对你好,我也放心了。”   霍漪沄浅浅笑了一下:“他确实对我挺好的,但是感恩的成分居多。我知道他是喜欢过你的,虽然后来放手了。”   “姐姐?”   “你让我说完。齐王爷曾与我谈心半夜,他说他对你的感情其实很复杂,初时不过是心有不甘,后来确实是倾心于你。只是他的感情不如太子的纯粹,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抹煞他对你的情意。”   “他对你呢?”   “他对我很坦诚,说了感恩负责的心思居多。不过他会尽其所能忘了你,会对我好。”   “那你对他呢?”   “我对他的感情,就像他对你一样,不够纯粹。我失忆的那段时日,确实为他所吸引,而且就是单纯的喜欢。可是我想起了表哥的事情之后,就倍感纠结。我曾经是深深地爱过表哥的,只是他太令我失望,几乎是绝望。我后来就想彻底忘了他,齐王爷,则是我自己逼迫着自己去喜欢,就像是一个目标,让我忘掉表哥的目标。只因为我知道他喜欢你,所以对着他也是时冷时热,心里还跟拧了麻花一样。或许是心里暗示得太多,我竟真的爱上他了。”   “你是在挡刀的那一刻知道自己的心的?”   “是,那一刻,我只知道如果他死了,我会生不如死。替他挡了之后,我反倒安心。所以,虽然他眼下对我没多少感情,但是我相信,他既对我保证说对我好,那么他就会做到。人生那么长,我总能得到他的心。”   霍漪澜对于他们俩的感情没什么好评判的,只点头应了是。   “经历的表哥的事情,又在鬼门关转了一回,我已经看开了。”霍漪沄如是道。   霍漪沄的身子还是不能撑,没多久就回去了。   三天后就是大礼,霍府就开始伺候着霍漪澜由脸面开始折腾了。沐浴什么的自不必说,还得开脸、梳发,甚至还有“去角质”。   霍漪澜不知道那去角质的是什么玩意,反正她就半睡半醒地由着他们摆弄,就当自己是个即将成品的娃娃。   八月十五中秋节,从来都是好日子,别的人家团团圆圆欢欢喜喜,霍漪澜却要离家入东宫。   一大早,霍漪澜就被湘语郡主从床上拎起来插发髻,稍微喝了点汤水,然后就继续从头到脚折腾。她穿了一身的凤冠霞帔,一直到傍晚时分,只觉头重脚轻,腰酸背痛。   “二小姐,该去拜讫长辈了。”   霍漪澜正打盹,就被人领到了安老太君,拜别祖母、爹娘。这时她才知道,赫连晖已快到霍府了,心便噗噗地跳起来。离开霍家,心中不舍,她是定要哭的,但是前天夜里已让郡主提醒了,落两滴泪意思一下即可,不能弄花了妆容,她拧着手绢抹了两滴泪就被盖上了盖头。   因为她已经累迷糊了,之后的事情并不很清楚,待她反应过来时,已被赫连晖抱着上了马车。临上马车时,她才紧紧地抓住了赫连晖的衣襟:“阿晖?”   “是我。”   “我们出霍府了?”   “是。”   “我,我嫁给你了?”   “……还没。”赫连晖不禁失笑,“乖乖地入马车,听喜娘的话,等到太子府,礼成就嫁给我了。”   霍漪澜霎时无言,只看到他黑色的鞋面远去。她则被喜娘扶着进了马车,没多会儿就听到赫连晖上马的声音。大概是他动作极致潇洒,周围的百姓都是称赞声。   婚礼确实是个体力活,虽然霍漪澜全程蒙着头都有人引导,却觉程序繁琐,比之前霍明泽娶云出岫时还繁琐。但是因为对象是自己爱的人,这些都能受得下,特别是台前三揖三让、沃盥礼的时候,她深刻地感觉到自己与赫连晖成为一体了。   皇上是要观礼的,霍漪澜与赫连晖自然是要行大礼的。但是皇上只一人,身边没有人陪伴,此刻也难免落寞。礼成之后,他吩咐了礼部好生看着就甩着袖子回去了。   没有人敢闹太子的洞房,因此赫连晖只在外喝了几口酒就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着尽快上肉,所以婚礼部分还是精简了,反正你们对那个也没有太大的兴趣,蒸包子才是重头戏,对吧? ☆96、洞房花烛(中)   霍漪澜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榻上,拧着手指,心里全是紧张。她突然看到身边的被褥往下塌了一下,然后一个红色的身影就坐在了她身边,手都微微抖了起来。   赫连晖似是知道她的紧张,轻轻握了她的手。   安心的温度从他手心传来,霍漪澜却还是紧张,甚至连礼赞的话都听不清。她还迷糊着,眼前的红色就被挑开了,看到一张喜得忘形的脸:“阿晖?”   “小兔子,喝合卺酒了。”   霍漪澜愣愣地接过礼赞手中的丑葫芦,原来这就是合卺酒?因为合卺的本意是将一分为二的葫芦合成一个,且葫芦是苦的,所以葫芦盛过的酒也是苦的,意味着夫妻从婚礼开始就合为一体,永结同心,将来也要同甘共苦。   赫连晖瞧着她因为酒的苦味直咋舌,笑着解了她的发髻,由人剪下一缕,与他剪下的结为一处,安放在一旁。   “小兔子,怎么一直在发呆?傻了?愣了?”赫连晖好笑地掐掐她的脸蛋。   “啊?”霍漪澜的思绪还随着嘴里的苦味在转,突然被拉了回来,满面的惊讶。   “怎么,不高兴?”   “没有,我高兴得很,只是饿了,脑袋也有点晕乎。”霍漪澜想起来当初云出岫多幸福啊,有她这个小姑子给她送吃送喝的,轮到她就苦逼地饿了一天。   赫连晖扶额失笑,将她一下子扑倒在床上,大手已按在了她胸前,隔着大红嫁衣揉捏着。   “你怎么这么急色呐?”   “急色?”赫连晖哈哈大笑,“漪澜,我若真急色,你早就让我吃干抹净了。”   “可不就是……”霍漪澜小声嘀咕着。   赫连晖重重地咬了她嘴唇一口:“很饿?”   “嗯。”   “叫夫君。”   霍漪澜不知他这话头是怎么转过来的,拧眉看着他。   “叫一声夫君,我就给你吃的。”赫连晖耐心地哄诱着。   霍漪澜哼一声:“为什么要叫你?”   “你都嫁给我了,还不叫?”   “谁要叫你,难不成我自己就不能拿了。”霍漪澜打开他作怪的手,微微起身。   赫连晖却抢先一步,夺走了桌上的糕点,扬着手不让她取:“你叫不叫?”   霍漪澜气呼呼地看着他:“赫连晖!”   “叫夫君!”   “太子殿下,你欺负弱质女流,丢不丢人啊。”   “丢人?”赫连晖扬眉看着她。   “跟个孩子似的,哪儿像是比我大了五岁的。”霍漪澜揶揄道,又悄悄地靠近他手上的糕点。   赫连晖却又是一闪,将她揽到怀里:“喊一声夫君这么难?”   霍漪澜又要糗他,却听得有人叩门:“殿下。”   赫连晖立时收了玩闹的心思:“孟别,何事?”   “皇上与,皇后,来了。”   “皇上不是走了吗?”霍漪澜诧异道。   赫连晖却是面色一喜,牵了霍漪澜的手:“我带你去见公婆。”   霍漪澜猜着是赫连珏不堪寂寞带凌皇后来看他们了,既讨好了凌皇后,又安了自己的心,果真是会算计的人。   孟别领着他们到了太子府后方的厅堂,便守在了外边。   霍漪澜与赫连晖一同进去,就看到赫连珏紧紧地搂着一个女人,可不就是之前见过的婢子。身段娇娆,面容姣好,只是先前进行了易容,此刻再看,更觉美艳不可方物,时光好像没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有平静的眼底看出她阅历颇深。   凌皇后似是与皇上闹了别扭,一直不肯安分地站在他身侧,赫连珏就霸道地拥住她,怎么也不肯放。   “父皇,母后。”赫连晖就像没看到父母别扭的动作,已先跪下了。   霍漪澜随之跪下,行了大礼。   凌皇后这才不闹了,上前将他们二人扶起:“好孩子,都起来罢。”   赫连珏就站在一旁看着凌皇后与儿子儿媳说话,一脸慈爱,他的眼底则全是她。此时此刻,他心里才是安定的。兜兜转转几十年,他最终还是找回了心安的感觉,以后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手。再滔天的权势,也比不过心爱的人在怀的感觉。   凌皇后毕竟是一把年纪了,当着晚辈的面被他一个大男人赤裸裸地看着,颇为尴尬,忍不住就白了他一眼。   赫连珏却觉这比任何的勾引都撩人,一把将她扯过去:“话说完了没有?”   “没有。”   “今天还满意吗?”   “不满意。”   “口是心非的女人。”赫连珏取了她手里给儿媳备的璎珞圈扔到霍漪澜怀里,大力地扯了她就出去了。   待得霍漪澜追出去看时,他们二人早没了影子。   “父皇和母后,如今很好。”赫连晖抱了她的腰,轻轻道。   月光透过纱窗,朦朦胧胧地漏进来,外间也没有一丝声音,一时之间,霍漪澜只觉这空旷的空间里只余两个人时轻时重的呼吸声。   “漪澜。”赫连晖瞧着她的小耳朵越来越红,忍不住含了上去。   霍漪澜身子一个激灵,如电流涌过,按住他环在腰上的手背:“阿晖……”   “嗯?”   “我,我饿了。”   赫连晖无语地看了她几眼,放开她的耳朵,拉了她的手出去:“吩咐人给太子妃煮些好吃易饱的来,越快越好。她快饿疯了,浑身没有力气。”   孟别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了一下领命而去。   霍漪澜看他一脸的揶揄,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停住脚步,狠狠地拉住他的手:“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洞房吗?我没忘。”赫连晖明明晓得她说的不是这事,可就是要时刻提醒她春宵一刻值千金,却被她浪费了不少。   霍漪澜白他一眼:“你真忘了!”   赫连晖瞧着她跟炸毛的小猫咪似的,忙柔了声音:“我哪能忘呢,只是还没完工。”   “还没完工?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赫连晖神秘一笑,已牵了她到门外了。   “殿下,膳食已端到屋内了。”孟别上前道。   “嗯,孟别,那边何时完工?”   “昨日已完工了,室内也布置好了。只是殿下太忙,属下没来得及报告。”   赫连晖偏过头看了看满面诧异的霍漪澜,朝着孟别点点头:“如此,你去打声招呼,就说我待会儿过去,让他们清场。”   “是。”孟别应着已消失在他们面前。   “什么清场?”   赫连晖没有答话,将她带进屋内,按在椅凳上:“小兔子,不是饿了吗?赶紧吃,吃完了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你不是要及笄礼物吗?吃完就能见到了。”   “真的?”有礼物收,而且听起来还不小,霍漪澜顿时兴奋地忘形。   “真的,快吃。”赫连晖朝她碗里夹了几样菜,催促道。   “那你也吃啊。”   “嗯。”赫连晖累了一天,也是饿极,此刻就与霍漪澜一同狼吞虎咽。   “我吃完了,带我去吧。”霍漪澜对于她迟来的及笄礼物可是充满的期待。太子殿下自然是差的拿不出手的,而且送给她,他敢送差的吗?真的猜不到是什么呢。   赫连晖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抱了她掠上屋顶,朝城外去了。   出了城之后,赫连晖便搂着她上了一座小山,直到半山腰才停下来。   “你要金屋藏娇吗?”霍漪澜眼瞅着面前精致的园子。   “金屋藏娇?抢你的人很多吗,我要将你藏起来?”   “真没情趣。”霍漪澜瞟他一眼,撇嘴。   “没情趣?”赫连晖深深地觉得自己的尊严被挑战了,将她拦腰抱起进了园门。   一进去,就是两道长廊,园内桂花飘香,木芙蓉与秋海棠争奇斗艳,而且小桥流水,假山石遍布,景色很是美妙。   但是赫连晖没有丝毫流连,径直将她抱进了屋内。   霍漪澜脚一落地就开始打量眼前的地方,朦胧的轻纱随微风飘荡,撩开后过去,眼前是微微冒着热气的池子:“这儿居然有温泉池?”   “喜欢吗?”   “送给我的?”霍漪澜尽管已猜到礼物不小,却没想到他竟送了这么大的一个园子,惊诧道。   “嗯。”赫连晖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柔软,捋着她的发尾,轻轻应道。   “我,我……”霍漪澜霎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很感动?”赫连晖歪着脑袋看她。   “嗯。”霍漪澜几乎冒了眼泪。   “那就以身相许吧。”   霍漪澜没想到满是温情的氛围突然间就变成了调笑,气得直想打他。   赫连晖却将她轻轻一搂,两个人就滑进了水里。   “喂!衣裳湿了。”   “那就脱掉。”赫连晖说着,已脱了她的绣鞋和罗袜,轻轻地按着她的脚底。   霍漪澜觉得很痒,想抽回来,可他就是不放。而且他的呼吸已经急促起来,手上的水珠都冒着暧昧的光,那光亮就像闪在她心头,看得她脸红心跳。   “漪澜……”赫连晖扯了她的下裳,丢到一旁,掌心贴着她的大、腿一点点往上,探到她的亵、裤里头。   “你,你,不要……”霍漪澜的呼吸也渐渐失了平稳,觉得身子也随之麻了起来。   可是赫连晖已无半点保留,扯了她的亵裤,让她坐在池子沿上,柔软蜷曲的毛发间隐藏着诱人的粉红细缝,看得他几乎血脉贲张。手指触上她的花蕊,在周围轻轻地摩擦着,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挑、逗着那软软的敏感处。   霍漪澜的身体异常敏感,一会儿就被逗、弄得浑身酥、软,情动不已,软软地趴在了他怀里,眼看着他的手指带出一丝晶莹,羞得闭了眼。   “漪澜,你睁眼看看,她都想以身相许了。”   “啊,你不要说啊。”霍漪澜紧紧闭着眼就是不肯睁开。   “喜欢吗?”   “不喜欢。”   赫连晖哈哈一笑,肆意地进出起来,就像浪头一点点地打在她身上,渐渐的,她整个人就似是在惊天骇浪中翻滚沉浮。   霍漪澜口中软绵绵地冒出些音节来,被赫连晖含着吞咽了下去。他的手指还随着微微漾上来的涟漪在她的柔软间拨弄。   赫连晖顺手褪她碍眼的大红嫁衣,亵衣与肚兜尽去,另一只手还探到上方拨弄着她不断摇晃的两团雪白。   积压的欲、望一点点膨胀,犹如发酵的面团,最终有一股力要冲破出来。   “啊……嗯……”霍漪澜忍不住地伸手扒他的衣袍与下裳,赫连晖也任由她折腾,虽然因为手上无力的缘故,动作很慢,对他几乎是折磨。她对自己双手的不得力也是着急,慌乱地碰来碰去,那挺着的坚硬已被他作弄得快要叫嚣起来。   赫连晖忍了良久,已是胀痛不已。难以忍受,自己扯了裤子,对准她:“漪澜……”   霍漪澜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个玩意,吓了一跳,但是定定地看着赫连晖带着恳求的眼神,搂了他的脖颈:“你轻点啊,我怕疼。”   赫连晖听了她软软地允准,顿觉自己那物已叫嚣着要冲进去了。但是怕她太痛,又作弄了一会儿。   “你怎么还不进去?”霍漪澜做了半天的思想准备,结果他还不给她,顿时委屈起来。   “我怕我的莽撞弄痛了你。”   “可是我现在也很难受……”霍漪澜扁着嘴巴。 ☆97、洞房花烛(中)   一进去,就是两道长廊,园内桂花飘香,木芙蓉与秋海棠争奇斗艳,而且小桥流水,假山石遍布,景色很是美妙。      但是赫连晖没有丝毫流连,径直将她抱进了屋内。      霍漪澜脚一落地就开始打量眼前的地方,朦胧的轻纱随微风飘荡,撩开后过去,眼前是微微冒着热气的池子:“这儿居然有温泉池?”      “喜欢吗?”      “送给我的?”霍漪澜尽管已猜到礼物不小,却没想到他竟送了这么大的一个园子,惊诧道。      “嗯。”赫连晖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柔软,捋着她的发尾,轻轻应道。      “我,我……”霍漪澜霎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很感动?”赫连晖歪着脑袋看她。      “嗯。”霍漪澜几乎冒了眼泪。      “那就以身相许吧。”      霍漪澜没想到满是温情的氛围突然间就变成了调笑,气得直想打他。      赫连晖却将她轻轻一搂,两个人就滑进了水里。      “喂!衣裳湿了。”      “那就脱掉。”赫连晖说着,已脱了她的绣鞋和罗袜,轻轻地按着她的脚底。      霍漪澜觉得很痒,想抽回来,可他就是不放。而且他的呼吸已经急促起来,手上的水珠都冒着暧昧的光,那光亮就像闪在她心头,看得她脸红心跳。      “漪澜……”赫连晖扯了她的下裳,丢到一旁,掌心贴着她的大、腿一点点往上,探到她的亵、裤里头。      “你,你,不要……”霍漪澜的呼吸也渐渐失了平稳,觉得身子也随之麻了起来。      可是赫连晖已无半点保留,扯了她的亵裤,让她坐在池子沿上,柔软蜷曲的毛发间隐藏着诱人的粉红细缝,看得他几乎血脉贲张。手指触上她的花蕊,在周围轻轻地摩擦着,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挑、逗着那软软的敏感处。      霍漪澜的身体异常敏感,一会儿就被逗、弄得浑身酥、软,情动不已,软软地趴在了他怀里,眼看着他的手指带出一丝晶莹,羞得闭了眼。      “漪澜,你睁眼看看,她都想以身相许了。”      “啊,你不要说啊。”霍漪澜紧紧闭着眼就是不肯睁开。      “喜欢吗?”      “不喜欢。”      赫连晖哈哈一笑,肆意地进出起来,就像浪头一点点地打在她身上,渐渐的,她整个人就似是在惊天骇浪中翻滚沉浮。      霍漪澜口中软绵绵地冒出些音节来,被赫连晖含着吞咽了下去。他的手指还随着微微漾上来的涟漪在她的柔软间拨弄。      赫连晖顺手褪她碍眼的大红嫁衣,亵衣与肚兜尽去,另一只手还探到上方拨弄着她不断摇晃的两团雪白。      积压的欲、望一点点膨胀,犹如发酵的面团,最终有一股力要冲破出来。      “啊……嗯……”霍漪澜忍不住地伸手扒他的衣袍与下裳,赫连晖也任由她折腾,虽然因为手上无力的缘故,动作很慢,对他几乎是折磨。她对自己双手的不得力也是着急,慌乱地碰来碰去,那挺着的坚硬已被他作弄得快要叫嚣起来。      赫连晖忍了良久,已是胀痛不已。难以忍受,自己扯了裤子,对准她:“漪澜……”      霍漪澜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个玩意,吓了一跳,但是定定地看着赫连晖带着恳求的眼神,搂了他的脖颈:“你轻点啊,我怕疼。”      赫连晖听了她软软地允准,顿觉自己那物已叫嚣着要冲进去了。但是怕她太痛,又作弄了一会儿。      “你怎么还不进去?”霍漪澜做了半天的思想准备,结果他还不给她,顿时委屈起来。      “我怕我的莽撞弄痛了你。”      “可是我现在也很难受……”霍漪澜扁着嘴巴。      赫连晖看了看那粉嫩的穴口,真的是太小了,和自己的尺寸比起来,他觉得一定会疼死她。自己难受,可是更心疼她。他便探了手指去轻轻地柔柔地旋转着,那湿热的软肉立刻咬住了他的手指。这样的紧致,两根手指都进出困难。      霍漪澜也知道他的顾忌,横了心张开腿。      赫连晖顿觉口子大了一些,伸了三根手指进去,缓缓地又加了一根。      “好撑……”霍漪澜不禁叫出声。      “疼吗?”      “不疼。”霍漪澜摇摇头,但是额上已经冒了汗。她老听别人说欲、仙、欲、死的感觉,可她就跟受刑似的呢?      那儿似乎有弹性,赫连晖看着口子扩开很大,而且汁液分泌得极多,湿滑柔软,手指进出间,还带着滋滋的水声。      就在霍漪澜觉得自己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赫连晖终于扶了自己慢慢地抵了进去。      “啊!”      赫连晖只觉得太紧,可是还没碰到阻碍之处呢,霍漪澜就叫了出来,只得停止了动作:“怎么了?”      “好胀,有点难受……”霍漪澜推搡着他胸前,好想逃开。      “你别动,慢慢适应着,我也慢慢的,别怕。”赫连晖这时候箭已在弦上,亟待发出,抱了她的头,慌乱地吻着。      霍漪澜难受地扭动起来,紧致的通道更加紧缩。      “漪澜,你别动,过一会儿就好了。”赫连晖看了看下方,明明已经足够湿润了,怎么会这样呢。他想了想,将她抱了下来,浮在水面上。      霍漪澜因为温水的浸润终于放松了一些,赫连晖顺势一捅到底。      霍漪澜只觉一股尖锐的疼痛从那里激发出来,他的力道几乎将她贯穿:“呜呜,好痛,你个混蛋,好痛。”      “漪澜……漪澜……”赫连晖此刻虽然还难受,但是被她包容的感觉令他浑身舒畅,开心地吻着她唇畔。      霍漪澜微睁着眼去看痛感传来的地方,却见两腿间流出了嫣红的血迹,在水中散开来,只一会儿便不见踪影。她想起了当时在大红喜床上见到的白色元帕。她还得拿落红回去交待呢,可这会儿随水而逝了:“赫连晖你个混蛋,第一次就到水里来,你要毁我名节呀!”      赫连晖也想到了这事,安慰地吻着她小小的耳廓:“没事没事,回去割个手指头就好了。”      “割你的!”      “当然割我的。”赫连晖瞧着她因为痛而泪流满面,掬了水来给她洗脸。      霍漪澜洗了把脸,清醒许多,却又闹起别扭来:“你动一动呀,难道不举了么?”      赫连晖脸上一僵:“不举?”      霍漪澜本来只是无理取闹似的开个玩笑,结果引火烧身了,赫连晖顿时大刀大斧地动作起来,刺入退出。她初时细细的呻吟也变成了喊叫,但是神智似乎是被他捣碎了,意乱情迷之时还对着他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      赫连晖只觉这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他喜欢的女孩,如今终于成为了他的女人,在他身下婉转低吟,娇弱承欢,而且一个个小眼神撩拨得他越发胀大。      “啊,好胀!”      “我厉害不厉害?”      “不厉害!”      “喜欢不喜欢?”      “不喜欢!”      “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赫连晖又是用力地刺入,霍漪澜双手撑在身后的池壁上,婚事都战栗了起来。      赫连晖发觉那里比刚开始要松开很多,两手扒了一的臀瓣,连带着花口也扒开了。      霍漪澜正觉下方舒适了一些,突然一股热流就像喷泉一样射进来,尖叫起来:“啊!”      赫连晖则抓住她的身子,不让她退缩,直到自己的汁液全数进入了她体内,两个人都浑身绵软才放开她。 ☆98、婚后幸福   霍漪澜也不知他何时结束的,只知道痛感消除后就是巅峰的快感,他要了她一次之后没忍住又要了她一次。极致的欢愉之后,她就像被掏空了一般,软软地趴在一处绵软的锦被上懒怠动弹。刚刚那一场水中情事,真若打了一场仗一般,如今是精疲力竭。   赫连晖就躺在她身后,环着她的腰,手上还把玩着她的两团:“漪澜,爱我吗?”   “不爱不爱,你个混蛋!”霍漪澜嘟着嘴,恨恨道,打开他讨厌的点火的手。   “你后来不是很舒服吗?”赫连晖托了头,俯看着她娇俏的侧脸。   霍漪澜瞅他一眼,却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风浪渐涌,一只手抚上他的侧脸:“我不要了,那儿还疼着呢。”   “嗯。”赫连晖轻轻应着,却掀了锦被,将她翻过来。   “你别看呀。”霍漪澜此时浑身赤、裸,没有东西遮挡,只好用双手遮住了那黑色地带。   赫连晖却乐了,想要扒开她的手,可是她不肯,就掐她上方两团,她着急地去捂上边,下方就裸、露了,正好着了他的道:“我又不是没看过。”   “那你还看?”   “我看看是不是我太厉害,把你弄肿了。”   霍漪澜摇摇头:“也不是疼得很厉害,就是有点酸。”   赫连晖却已撩开了那柔软的黑色,碰了碰嫣红的软肉。   “嘶——”霍漪澜顿时抽了一口气。   “我太用力了,下次会轻点。”赫连晖安慰地吻着她的鼻头。   “毛毛躁躁,跟个毛头小子似的。”霍漪澜瞟他一眼。   “如果我在你面前把持得住,你就该怀疑自己对我的吸引力了。”赫连晖把她压在床上,细细地吻着她脖颈。   “你别来了啊,都已经两次了。”   “才两次,我还想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千千万万次……”   “没个正经。”霍漪澜闭了眼,不搭理他,已是累得睡了过去。   赫连晖笑了笑,闻着她特殊的香气,抱了她浅眠。   霍漪澜倒头睡得极香,在梦里也不知道怎的就梦见了湘语郡主,她忽地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怎么了?”赫连晖也随之起身。   “我们得进宫请安呢。”霍漪澜看看窗外,“天都大亮了,完了。”   “不急,父皇巴不得我们别去打扰他。”   “什么意思?”霍漪澜眸子里带着迷蒙的疑惑。   “久别胜新婚啊。”赫连晖就靠在床上,大手把玩着她胸前一点茱萸。   霍漪澜拍掉他的手,想起来赫连珏昨日确实是带了凌皇后走的,可又一撇嘴:“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说的就是正经的。”   “你当你父皇是你啊,毛头小子一个。”   “啊哈,你信不信,父皇今日定然休朝了。”   霍漪澜看他说得笃定,知道大概是不假,可还是忍不住丢他一个白眼:“休不休的,我们都得去请安,这是礼数。”   “你以前都不注重的,如今怎么……”   霍漪澜发觉他就想拖着时间,扑上去咬住他的唇,给了他一个不知道是早安还是午安的吻:“别跟我闹啦,我们快回去吧。”   赫连晖得了她一个示弱的吻,满心欢喜,压了她在床上滚了两圈,巴不得再好好疼爱她一回。可是漪澜虽不拘小节,但是这些做给世人看的礼数还是要全了的。他便抱了她去穿衣,梳发。   霍漪澜自己手艺不好,赫连晖也不会,两个人就只随随便便绑了一下头发,偷偷地回太子府。   霍漪澜与赫连晖刚跳进院子,就听到紫菀揪着孟别的衣裳嚷嚷着:“我家小姐到底去哪儿了?她该不会被坏人抓走了?”   “没有!”   “可是屋子里没人,太子也不在,他肯定上朝去了,但是我家小姐呢?”   “太子今日不上朝。”   “但是我家小姐不见了,她不会好端端地不见的。”   “太子带她出去了。”孟别抿着唇。   “不可能,我昨夜一直守在外边,没见小姐出门。”   “太子不走门。”   霍漪澜一听这话,就掐了赫连晖的腰一把。   赫连晖却笑了。   霍漪澜本想悄悄地进屋,结果紫菀在那儿不依不饶地缠着孟别问,语气里尽是担心,只好扶了额头:“紫菀,我在这儿。”   紫菀一回身就看到霍漪澜与赫连晖站在墙边,两人都是衣饰凌乱,惊得目瞪口呆。   “紫菀,赶紧给我洗漱,别缠着孟别啦。”霍漪澜打着哈哈,拉了她进屋。   紫菀愣愣地随她进屋,眼见床上的元帕还是一片雪白:“小姐,你没与太子,同床吗?”   霍漪澜也瞅了一眼,一看身后赫连晖就抱着胳膊看她,一边瞄了孟别一眼。   霍漪澜哪儿看得懂他这时候暗示啥,脑子里都是那婆子定然就快来了,得先准备好:“阿晖。”   “嗯?”   “你,快呀!”   赫连晖哈哈一笑,走了进来:“不必了。”   “怎么不必?”   “奴婢给太子、太子妃请安。”   霍漪澜正紧张,门外已进来了一个婆子。   “嗯。”赫连晖只轻轻地应了一声。   那婆子瞅了几乎是平整的床榻一眼,雪白的元帕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这……”   “佟皇后方薨逝,我与太子妃的婚事是先定下的,因此才成婚的。但是儿子为其守孝是应当的,所以守孝完毕后再圆房。”   婆子一听,好像是这个理,收了雪白的元帕回去走了。   霍漪澜就愣愣地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半晌没回过神来。   赫连晖却上前抱了她的腰:“漪澜,佟皇后不过是个借口。我只是想保护你。”   “保护?”   “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打我的主意了,而且你年纪还小,这么小生养对身子不好。反正你我还年轻,过两年再生,嗯?”   霍漪澜这会儿算是听懂了,原来他早算计好了,但是说过两年生就能过两年生?她这么想着,诧异地抬了头:“那么,我们是不是该避孕?”   “自然是要的,我先前从外面弄了些药回来。你用着就好。”   “吃药对身子没损伤吗?”霍漪澜可听说过是药三分毒。   “不是吃的。”赫连晖后面声音渐轻,靠到她耳边,“是完事后放在那里的。”   霍漪澜脸上一红:“那昨日呢?”她可记得昨日那一阵阵的热流注进来,跟涌泉似的。   “你大概是累坏了没知觉,我已替你处理过了。”赫连晖这话说得极其暧昧,听得一旁的紫菀是一头雾水,孟别尽管在屋外,但是耳力好,听得满面通红。   “好罢。”他都这么说了,霍漪澜还能说什么。   紫菀听不懂,摇了摇头,唤了门口等待的几个丫鬟进来:“你们进来伺候太子和太子妃洗漱穿衣。”   “是。”   霍漪澜只从霍家带来了一个紫菀,春草几个全留下了,正好云出岫有孕,老太君全拨给了她。这会儿紫菀在太子府自然而然地就成了领头的,赫连晖也吩咐了下人们都听她的,这内院下人们的事就算是交给她了。   霍漪澜坐在梳妆台前边,瞅了紫菀一眼,又透过珠帘瞄瞄站在外边的孟别:“紫菀,孟别都跟你说些什么?”   紫菀方才心急才与孟别拉拉扯扯,这会儿想起来就觉逾越,小脸涨得通红。   霍漪澜哈哈一笑,正好梳妆完毕,就不拉着她说了。   “阿晖,我们进宫吧。”   “嗯。”赫连晖也不顾他人眼光,就拉着她出去,还抱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霍漪澜就忍不住了:“孟别跟了你几年了?”   “有十五年了。”   “他比你大?”   “比我大五岁。”   “还没娶妻吧?”霍漪澜眨巴着眼。   赫连晖不禁失笑,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自己才成婚,就心急下边人的婚事了。”   “紫菀如今也十七了,正好我看孟别对她不一般,紫菀对他也有点意思,不如我做主了?”   “你怎么就看出孟别对她不一般了?”   “孟别那性子,肯跟人说话就不错了,他适才不还有耐心逗紫菀玩嘛?那不是挺好的?”   赫连晖哈哈一笑:“你去问他。”   霍漪澜听他这么说,劲儿就来了:“你看刚刚孟别那语气,那神情,虽然是绷着,但是一句话生生拆成了好多句,惹得紫菀干着急,不就是乐意逗她玩嘛。而且我刚刚就跟紫菀提了一下孟别,她就脸红了,这两人没有猫腻我都不信。”她说着说着又按按额头:“但是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呢?”   赫连晖瞧她自己还是一副孩子样,偏偏还顾着别人的事,结果最后一个念头把自己给难倒了,笑得更加开怀。   赫连晖刚进宫门,马车就被元公公拦住了:“殿下,皇上昨夜批奏折批累了,至今未起。皇上说,既然早朝都休了,请安见礼也省了,就请太子与太子妃回去吧,还让奴婢送了礼来。让太子与太子妃带回去。”   霍漪澜没想到这君王还真就不早朝了,最后还连媳妇茶都不喝了,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吧。   赫连晖早猜到是这样,瞅着霍漪澜皱着的小眉头又得意又高兴,命人接了礼就吩咐车夫转了马头回去了。   将到太子府之时,霍漪澜就从车帘处看到清欢与泠倩在外候着,想是来辞行的,忙令人打住,径自下了马车。   “清欢。”   “小……”清欢一福身,将话音收了回去,随即道,“见过太子、太子妃,殿下千岁。”   泠倩也随即拜下:“殿下千岁。”   “起身吧,我们进府说。”   赫连晖瞧着她进了府,笑了笑,如今好像什么烦心事也没有了,就这样过下去吧。 ☆99、妩姜有孕   霍漪澜与清欢只随意地说着话,原先两个人也已说开了,没什么好避讳的。这会儿清欢来辞行,她心里虽舍不得,但是盼着她今后能过得平静安好,面上就微微笑着,没表现出伤心难过来。   清欢陪了她那么久,知晓她的心思:“小姐,你如今这样很好。只是今后太子若即位,却未必能守得他。既嫁了皇家,心态可得放好了。我别的不担心,就怕你委屈,我也心疼。”   霍漪澜哈哈一笑:“太子对我很好,将来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我也不会容许的。有些事情,以往没人做过,不代表我们做不到。即使是做悍妇,我也会坚持住的。”   “你和太子的心意我早听表哥说了,若是将来不如意,你也扛着罢。我相信太子对你确实是真心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放心不下。”   “不如你留下来陪我?”霍漪澜歪着脑袋。   “小姐你说笑呢,我身份尴尬,去凤栖梧是最好的结果。我心意已定,就不好再改了。但是我就这个性子,走是肯定要走可就记挂着你。”清欢说着已流下泪来。   “没事,你别哭。”清欢毕竟伺候了她十几年,霍漪澜了解她的情意,只得手忙脚乱地哄着她。   清欢实在是打不住,最后泠倩又哄了许久,她才平静下来。   “小姐,我还有件事拜托你。”   “说吧。”   “我表哥跟在太子身边也多年了,一直是一个人,但是如今你与太子成婚了,我和妹妹也要走了。你,你给他寻个姑娘吧。不用太漂亮太尊贵,只要合适就好了。”   霍漪澜瞅了瞅身后的紫菀,想着什么时候跟孟别提一下就好了。   清欢却已懂了:“原来小姐已知道了,那我也无需再说。”   霍漪澜还想说她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勾搭上的,看清欢一副知道内情的样子,刚想问她,结果清欢就起身跟她告辞了,泠倩也拜辞,两姐妹就这么走了。   霍漪澜派了孟别去送她们,毕竟是表兄妹,以后可难见面了。   凌国丈和凌姑婆因为身份更加尴尬,所以昨日悄悄地观了礼之后就走了。   霍漪澜瞅了瞅略微有些冷清的太子府,她才来一天就怀念起霍府的热闹了。   “怎么,烦闷了?”赫连晖方才看她们说话就去了一趟书房,这会儿一转回来就瞧着她托着个脑袋,无聊地眨巴着大眼。   “有点。”霍漪澜起身,走到他跟前,环住他的腰。   赫连晖无奈摸了摸她的脸颊:“趁现在多玩会儿,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够你忙的。”   霍漪澜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来,结果……   赫连晖看她撅嘴,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这府上你定然还不熟悉,我带你转转。”   “然后呢?”   “带你去看看妩姜公主和她哥哥。”   霍漪澜的眼睛顿时亮起来:“太子府以后有的是时间逛,我们直接去看妩姜吧。”   “好,你高兴就成。”赫连晖说着,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我们成婚前,妩姜公主送了大礼来的,我们要不要先去看看?”   “大礼……”霍漪澜想起妩姜那奇异的脑回路,该不会也送了她一堆“怡情”的玩意吧,可是她未反应过来,赫连晖已拉了她到储藏室。   “就是这个了。”   “别开!”霍漪澜忙按住他开箱子的手。   “怎么?”   “呵呵,还是别看了,我们直接去看妩姜吧……”霍漪澜此刻心里是极度心虚,万一真是那些瓶瓶罐罐的,赫连晖还真拿来用了怎么办。虽然赫连晖看起来好像不大需要,她将赫连晖从上到下扫了一眼,想起昨夜,面上顿时臊红。   赫连晖哪里还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而且妩姜那个姑娘送的礼,或许还真有些“奇特”。他知道漪澜会害羞,但此刻就是忍不住想要逗逗她,拉了她的手,已开了箱子。   霍漪澜做好了心理准备看瓶瓶罐罐的,结果面前不是春、药也不是壮、阳、药,而是一件衣裳?   说是衣裳,好像也不大像,因为很多地方都是镂空的:情、趣内衣?   赫连晖一看,也是愣了一会儿,随即哈哈大笑:“漪澜,妩姜送的这礼你一定要穿给我看。”   “我才不要穿给你看。”霍漪澜曾经也在网上看过那些透明的纱质的内衣,但是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穿在自己身上啊。她说着已捂了脸跑出去,生怕赫连晖抓着她试衣裳。   所幸赫连晖也没有再为难她,缓缓地踱了出来,吩咐人将那个箱子送到自己房间去,又令人备马车去驿站。   霍漪澜则是对妩姜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现在过去扒了她,之前捉弄出岫和霍明泽时就已经警告过她了,结果捉弄到自己头上来了。而且还当着赫连晖的面,她觉得更丢人了。   “哎呀,太子和太子妃来了啊。”妩姜公主正从外面进来,就看见霍漪澜的马车了,笑盈盈地看着他们下马车。   霍漪澜瞟她一眼,下去就扯着她进了驿站:“妩姜,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算账?”妩姜公主诧异地看着她,一副无辜样。   “你为什么送我那样的衣裳?”   “衣裳?”妩姜想了一下,一拍她肩膀,“那件衣裳很好看吧,你穿上,太子肯定喜欢死你!”   “妩姜!”霍漪澜听她说话还是原来那大大咧咧的样子,心虚地回头看看赫连晖,他显然听到了。她忍不住就掐妩姜的手,想了想还是先把话题转开:“还有件事!”   “什么?”   “你当时一声不吭地就跑了,差点没害死我,你是不是要给我个交待啊。”   “啊,那个啊。”妩姜突然间支支吾吾起来。   “妩姜,太子与太子妃来了,怎么不请进来?”   霍漪澜循着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一个男子正出来,果然与霍明渊有些相像,只是穿戴尽是异族的模样,富贵气十足,看来就是妩姜的哥哥,新任大汗漠骐了。   妩姜连忙将他们迎进去,霍漪澜却没机会再质问她了。但是漠骐的事情发生得那样凑巧,她大概就是回去帮兄长了,只是时间太急,神经又大条才忘了知会她。她就这么跟自己解释。   “太子,既然皇上的赐婚圣旨已经下了,是不是快一点举行婚礼?寡人也好早点安心地回去。”大家刚坐下,漠骐就开了口。   霍漪澜倒是没想到他既心急又直截了当,而且云家大概还在消化这门婚事带来的影响,催得这么紧,会不会不大好?   赫连晖也是皱眉。   “太子,我也不是不知轻重,只是妩姜与云家公子已私定终身,如今都有了三个月身孕了,实在不能再拖……”   “身孕?!”霍漪澜嚯地站起来,又惊又奇,手指着妩姜,再说不出话来。   妩姜顿时惭愧地低下头去,却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还平坦的肚子。   “妩姜,你!”霍漪澜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澜儿,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妩姜小心翼翼地瞅着她的眼神,压低了声音。   “你……什么时候跟,云袤原,那个的……”霍漪澜结结巴巴地问了出来。   “离开的前一天。”   “离开的前一天?”   “那时候你们霍府不是发生了二少爷的事情嘛,我又插不上话,所以就出去玩了。后来我想着,既然和他注定无缘,不如留一个他的孩子,所以我就……”   “你还真霸王硬上弓了?”   “我给他下了一点点的药,然后我就逃走了。正好大金发生了许多事,大哥需要我,我就回去了。”妩姜见霍漪澜跟看怪物似的看着她,拉了她的手,“我不是故意不辞而别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霍漪澜看赫连晖没半点惊讶的样子,转向他:“你早知道了?”   “是,袤原本还想去找她,可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就耽搁了。所幸他们两个因祸得福,如今也将修成正果了。”   霍漪澜这会儿才知道她被瞒得好惨,亏她还想了各种理由为妩姜开脱,可如今,居然是这样,太过分了。她气得直瞪妩姜,妩姜低了头,她就瞪赫连晖,赫连晖却好笑了握了她的小拳头,只顾着跟漠骐说话。   霍漪澜默默地闹了一会儿别扭,可也无法,总不能把妩姜拎出来打一拳,况且她还有身孕了。真是难以想象,妩姜岁数虽比她大,可看起来就是个没长大的姑娘,如今那平平的肚子里竟然有小孩儿了。   “大汗,云家公子求见。”   霍漪澜坐了一会儿,云袤原就来了,漠骐大汗笑哈哈地将他请了进来。   云袤原只是来见妩姜的,而且是小心地从侧门进的,没看见大门那儿停着太子的马车。没想到,他刚进大堂,就对上了霍漪澜的眼,立马就有些心虚。   “袤原,你来啦!”妩姜未觉不对劲,哈哈笑着跑上去。   “你慢点跑,小心孩子。”云袤原的脸本来就黑,这会儿皱起眉来就显得有些吓人。   妩姜被吓到了,委屈地撅着个嘴,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云袤原似是也察觉到自己神情太过严厉,也来不及向太子及太子妃行礼,只得先安慰地抱了她的腰,紧张兮兮地把她扶到座位上:“你坐好了,别乱动。”   “你到底是紧张我,还是紧张你的孩子!”怀孕的人脾气不好,霍漪澜这会儿才算是见识到了。明眼人都看出来云袤原这时候紧张得心都快蹦出来了,妩姜还要跟他闹。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云袤原也说不出什么来,支支吾吾的,惹得妩姜更加生气:“你就是要孩子对不对!你根本你不喜欢我,呜呜……”   妩姜是说哭就哭,打得云袤原措手不及:“我……我……”   “你就是要孩子,你不要我……”妩姜一副看负心汉似的眼神瞪着云袤原,看得霍漪澜差点笑出来,这出戏来得太快太好玩了。   但是云袤原却是想哭的心都有了,这让他怎么说啊,他在太子和太子妃面前还是要脸的。   作者有话要说:   妩姜有孕了,这是个惊天大雷吧,O(∩_∩)O哈哈~其实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总算拿出来吓你们了。不过云袤原是怎么被霸王硬上弓的,我好像只能番外说了,你们想看不? ☆100、锦岚公主(捉虫)    霍漪澜瞧着云袤原那黑黑的脸配上傻兮兮的样子,顿显憨厚,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罢了,漪澜,我们回去吧。”还是赫连晖体谅他们,跟漠骐大汗告辞出了门。   霍漪澜还想看好戏呢,结果没办法,只能体谅一下这提前当爹娘却至今未成婚的小两口了。   “太子哥哥,额,嫂子。”   霍漪澜发觉今天来驿站真是来对了,不仅看到了云袤原的好戏,这会儿还看到来“会情郎”的锦岚公主。   锦岚公主就红着个小脸站在院子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还特地挑了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刻进来的,结果碰上自己的哥哥嫂子了,真是尴尬到极致。   “公主。”漠骐闻声出来,面相虽被大金的风吹得略显粗犷,但是对着锦岚公主是一脸的温柔。   “你们聊,我们先走了。”   “哪能走啊?”霍漪澜还想看呢,可是赫连晖居然说要走,登时皱着个小脸巴巴地望着他。   “不能破坏人家好事,我们走。”   霍漪澜无法,被赫连晖拖着向外走去,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漠骐大汗说带锦岚公主去城郊登山。   “不如我们也去登山?”霍漪澜还是不死心,她一定要看到“八卦”!   赫连晖无奈扶额:“好,去便去吧,但是万不能暴露了自己。”   “知道啦。”霍漪澜高兴得想要蹦起来。   看起来漠骐大汗是对锦岚公主有些意思,一路上都很绅士,一直都温和有礼。赫连晖和霍漪澜一样,明明都是偷窥,他却是一脸坦荡,只有霍漪澜跟做了亏心事似的,提醒他躲好点,躲好点,别被发现了。   直到城郊外的山脚,锦岚公主也只是微笑着说话,和漠骐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但是锦岚公主毕竟是金枝玉叶,平时没受过什么锻炼,走了一段路就有些累了。   漠骐见此,让她上背,要背她上山。   锦岚公主只犹豫了一下就爬了上去,趴在他背上,笑语晏晏。   “要不要我背你?”赫连晖看了看怀中的霍漪澜,笑着问道。   “我才没那么娇弱。”霍漪澜倒是想让他背,可是那都是人家玩剩下的了,还是算了。她比较喜欢行动方便点,然后可以自由地看八卦。   到了半山腰处,漠骐大汗便将锦岚公主放下了,转了一个山坳,往后边去了。   “他们不到山顶,是去哪儿?”霍漪澜诧异道。   “观景,有时候山顶并不是风景最好的地方。”赫连晖摸了摸她的脸颊,继续跟上。   那边的锦岚公主并不知道身后有人跟随,现在走在漠骐身边,觉得一颗心欢欢喜喜的,几欲蹦出来。和霍明渊在一起时,她虽心动,但是确实更多的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敬爱感,以及对他的身世的怜惜。如今这漠骐虽然和霍明渊有相似之处,但总觉得更加吸引她,是实实在在的男子对女子的吸引。   “公主,怎么这样看着我?”漠骐早发现她暗暗地观察了他好久,不过现下发现她的脸越来越红,才缓慢出声。   “你母亲是晋平人?”   “是,晋平都城赵家。”   “我见过赵相爷。”   “那是我外祖,不过我却是没见过。”   “赵相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仍旧丰神俊朗,风度翩翩,丝毫不亚于年轻小子。”   “这样,挺好,我母亲一直记挂着他。”   “那你可尽管回去跟她说,相爷过得很好。”   漠骐静默了一会儿,一字一顿道:“我希望你亲自跟她说。”   “大汗……”锦岚公主自然是听懂了他的话外音,娇羞地别过脸去。   漠骐轻轻一笑,轻轻地将她揽到怀中:“公主,我并不是为了联姻,增强自己的分量才求娶。而是我真正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喜欢过你。”   “什么?”锦岚公主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还记得三年前在佛山时救过的那个小乞丐吗?”   锦岚公主听他这么说,忍不住伸手撩开了他额前的发,上面俨然一道刀疤:“是你!”   “是。我那一次本打算离家出走再也不回去了,但是我若就那么走了,将再也没有机会见你。所以我要让自己更强大,让自己配得上你。”   “我……”   “公主,你知道吗,在我听到你拒婚的时候有多心痛,以至于连夜赶到大梁来。后来我又听说你自己答应了,我的心都高兴得快要不会跳了。”   “我不知道那是你……而且那时候,我心里还有个人。”锦岚公主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呢。   漠骐却点了她的唇:“我知道的,我知道他是谁。但是我相信,假以时日,我一定能够替代他在你心里的位置。”   “我……”   “公主。”漠骐见她还想说,小小的眉头纠结着,俯身含住了她微启的樱唇。   锦岚公主霎时脑中空白,雪白的面庞此刻红霞遍布,长睫扑闪着,不知该做什么表示。   漠骐看她一直微睁着眼睛,似乎弄不清眼前的状况,紧紧地搂住了她,吻了吻她的眉心:“公主,我会等你。”   锦岚公主的唇上还留着他特有的味道,似乎还萦绕在鼻端,慢慢地慢慢地弥漫到了她心里。他的声音舒缓且低沉,可是就像一簇火苗,在她心间绽开了美丽的火花。   “公主……”   锦岚公主一阵恍惚,却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她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唇:这一刻,她想要探寻他的味道,他的心声。   漠骐先是惊讶,被动地接受了她生涩的吻,最后终于一个挑舌抢回了主动权,二人唇齿厮摩间,都是一阵心动。   最后,锦岚公主被他吻得浑身无力,只得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喘着粗气。   漠骐嘴角的笑意几乎要烈到耳朵根去,发出喜悦的哼哼声。   “你在唱什么?”   “这是大金民谣,是一个男子唱给心爱的女子听的。大意就是我愿与你牧羊,与你看天上的星星,但是你的眼比星星更亮。你是我心中的月亮,你是我的爱。”   锦岚公主听着他别样的告白,脸上更红,俏脸埋在他怀里,只静静地听着两个人的呼吸。   “我,我才十三岁。”锦岚公主静默半晌,缓缓抬了头,眼底微微有些担忧。   “两年而已,我能等。”漠骐的话笃定而自信。   “可是……”   “洞房可以推后,但是我们要先成婚。”漠骐啄了啄她嫣红的唇,细细地啃过,越发红肿。   锦岚公主被他深情的眼神看得略有点慌,只环了他的腰坐在大石块上俯瞰这北都城的风景:如今多看看,以后或许看不到了,但是到时候会有爱她的人,她也会爱上他。他们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在草原上奔驰,那也是幸福的日子。   明渊,哥哥,以后就是明渊哥哥了。他只是她曾经的爱恋。或许不是爱恋,只是妹妹对哥哥的迷恋。以后,她会幸福,她希望他能够寻到自己的幸福。那样好的男子,是该有一个相知相爱的女子。   霍漪澜也与赫连晖拥着坐在一簇灌木丛背后,但是这山上的花蚊子真是很讨厌,她手背上已经被叮了好几个包。   “漪澜,看够了吗?”   “够了够了,我们赶紧下山吧。不知道这花蚊子怎么这么多,难道是不准我看?”   赫连晖轻轻一笑,已揽了她的腰起身往山下去:如今锦岚的事情圆满了,他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那块石头。   “漪澜,我们去山上的别院好不好?”   霍漪澜看他神情暧昧,顿时戒备起来,那轻纱飘飘的地方最适合做些不和谐的事情了,她绝对不能入了他的套子。   赫连晖见此,心情更好:“我只是带你去看一些东西。”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之前在王小将军府,还有最初的身份,很多地方都骗过我。”   赫连晖看她隐隐有要翻旧账的意思,忙点了她的唇:“我还有一份大礼送给你。”   “大礼?”赫连晖那个园子虽然名义上说是送给她的,但是更加便利了赫连晖倒是真的,她没得半点好处。如今赫连晖说还有大礼,她的注意力就全部被转移了,心情雀跃起来。   霍漪澜本来倒没想到那别院就在这山上,昨天来的时候正是半夜,她什么都没看清。这会儿从另一条小径上去,看看左右的风景,赫连晖挑的地方还真是不错。   这个园子由四座阁楼组成,主楼有两层高,左右和后边分别是一个阁楼。   庭院深深,穿过一排排有窗漏的长廊,是水榭假山,还有一道石桥贯穿前后。院中的桂花和秋海棠盛开,香气扑鼻,虽没有彩蝶飞舞,但仍不失为一派美丽景象。   赫连晖带了她去右侧的偏厅,厅内的家具都是精细的梨木雕刻而成,但是家具不多,只座椅和矮榻,更引人注目的是院墙上一排画像。或娇嗔,或回眸,都是她俏丽可人的模样,有些画在太子别院见过,有些则没见过。   霍漪澜一幅幅抚过:“都是你画的?”   “嗯。”   “你,什么时候画的?”   “想你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哈,以太子哥哥和漪澜的角度把锦岚公主的事情交待了一下,当番外看?还是说你们还想看锦岚公主那啥啥啥,还有去大草原上蒸包子的番外?木有人提意见的话,我就交待到这里了啊。   再次暴露了我实在不会写番外,嘤嘤嘤~ ☆101、金屋藏娇   “油嘴滑舌。”霍漪澜瞟他一眼,就红了脸。他是个不擅长说情话的人,但是一说起来,总让她面红心跳,就跟刚刚相恋时一样。   赫连晖就笑笑,牵了她一幅幅看过去。   霍漪澜只从这些画里就看得出来他对她的情感,细腻,热烈,专注,每一笔都是他对她的情意。浓浓的爱恋,就闪现在她的眼里,她的嘴边,她的衣角。   可是,为什么他画了一张“艳照”?霍漪澜眯了眼,那还是在衡公台。她被救回来的时候,她还迷糊着,赫连晖只拥了她坐在浴桶里。只是两个人都全身赤裸,他的头就抵在她肩窝处,眼底里都是悲伤,微微带着些迷茫。   明明是艳照,为什么她看着这么心酸呢?   赫连晖瞧着她神情不对劲,带着她转开,不再看这令人神伤的画像。   一幅幅地观赏过去,赫连晖自己心底里也冒出了丝丝感慨。那些寂寞的夜里,他只能对着她的画像怀思。但是以后,他再也不会一个人了。若不是她年纪小,他一定让她生很多很多孩子。   “你在想什么?”霍漪澜见他沉默,转身环住他的脖颈。   “我在想,我的孩子该叫什么名字。”赫连晖扬了眉,等着她炸毛。   果然,霍漪澜一扯嘴角:“你说了两年后再生的。”   “两年后生孩子跟现在取名字有必然联系吗?”   “没,有……”   赫连晖瞧她一副憋屈样,就跟个小媳妇似的,忍不住大笑起来。   “混蛋。”霍漪澜娇娇捶着他,可是突然被他拦腰抱起,尖叫一声。   “漪澜,别叫这么大声,不然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这儿有别人?”   赫连晖静默片刻才道:“没有。”   霍漪澜猜着这儿也不会有不识相地打搅他们,扔了个白眼给他,赫连晖却毫不在意,朝前走去。   赫连晖不知触动了哪里的机关,对面的墙就打开了,他已抱了她走进。   霍漪澜这时候发现这些阁楼都是通的:“你带我去哪儿?”   “你不是说我金屋藏娇吗?我让你看看我的金屋。”   霍漪澜一听这话,乐了:“你还真有金屋啊?”   “自然是有的。”   霍漪澜正想糗他,结果前方的玉屏突然转动,眼前一派金碧辉煌——金色的家具,金色的梳妆台,金色的帘帐,金色的大床,入眼可见的均是金色:“这,你……”   赫连晖抱了她到床边,轻轻地将她放下,自己则覆了上去,捧了她的脸:“漪澜,我想过了。”   “什么?”   “我们一定要生一个儿子。”   “这好像是应该的。”霍漪澜心想她如果不生个儿子,大概会成为千古罪人吧。   “然后我们把他培养成一个正直能担大任的少年。”   “这好像也是应该的。”但是为什么是少年呢?霍漪澜有点想不通。   “然后我就退位给他,我们游山玩水去。”   “你还没即位呢。”霍漪澜这倒是懂了,想着禅位自己悠哉呢,不过她也是这么想的。   “快了。”   “那跟这儿有什么关系?”   “我若退位,那皇宫就不是我的地儿了,我当然得在京城备个隐居之地。我们若玩累了,随时可以回来休息。或者你又怀了,最好的大夫都在京城,我们也得回来。”   “你想得真美。”霍漪澜其实自己心里也美得很,笑眯眯地扫了一眼屋内,“那你有必要将这个屋子都弄成金色吗?”   赫连晖忽而按了一下床头的蛇头柱,屋内的金色霎时退去,变成了银色。   “还能变色?”   “还有许多颜色,甚至可以变格局,要不要看?”   “要。”霍漪澜坐起身,被这屋子精巧的机关给震惊了,兴奋得就想扑倒赫连晖,给他一个热吻。   赫连晖见她高兴得不能自已,抱了她到窗边:“把窗子打开。”   霍漪澜乖巧地开了窗,放眼望去,北都城的景色尽入眼底,巍峨绮丽,震慑人心。   “江山多美妙,但是我要的只有你一个,江山也不过是你的陪衬。”   “阿晖……”霍漪澜喃喃着他的名字,已忘情地吻住了他的唇。   “漪澜……”两人的舌头纠缠着,赫连晖的手已顺利地解了她的上衣,扯了她的裹胸,眼前的樱红在白日的光照下更加诱人。   “喂,这里在窗边呢。”霍漪澜此刻被他托着坐在窗棱上,生怕自己摔出去,紧紧地抱了他的脖子。可是她未能说其他的话,赫连晖已撩开她的下裳扯掉了她的亵裤,手指挑动她湿润的花蕊,那里因为他若有似无的刮擦而轻微颤动。又酥又麻的感觉从那敏感的地方向周身奔涌开来,她的矜持瞬间就没了,细细地呻、吟着,毁灭了她的理智。   “漪澜,舒服吧?”赫连晖含了她的唇,偏偏又带了她的手去按下面。   霍漪澜手触到那儿,早已泛滥,羞臊得闭了眼,而且在这窗棱上还有极致的刺激感。   “漪澜,就这样,你就泄了……”赫连晖轻轻笑着,霍漪澜这才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全身无力,只伸手握住了窗框,另一只手捂了眼。   赫连晖捻弄着她胸前两团,快速地除了自己的衣裳,附在她耳边幽幽道:“我进去了。”   霍漪澜闻声微微睁了眼,他贲张的那物就已经挤了进来,幸而已经经历过两次,这一次比昨日要顺利许多。她没有了痛感,只有快乐。   但是身下的坚硬的窗框,她总觉得臀、部被磨得生疼,她微微挪动一下,他就一下子冲了进去。   可是下一刻,那里就绞得死紧,赫连晖再不能动。这样美妙的感觉怎么能断,他掰开她的双腿,让下面张开得大一些,快速进出起来。   霍漪澜就双手撑着窗子,承受着他的冲击。   赫连晖想起昨夜,在水里,那细小的缝隙里曾流出嫣红的血。那一刻,她就是他的女人了。而这一刻,两个人都更加清醒,这结合的感觉也更加清晰。   他心头有满足和骄傲,还有真正成为男人的畅快感。   在霍漪澜成为他的女人时,他也成为了真正的男人。   他们两个,是一体的,是一起成长的,以后也将一起老去。   霍漪澜则是一颠一颠的,最后迷迷糊糊地就被他送上了更高的峰顶。   直至赫连晖给她清理了,她想着白日宣淫还有些不自在。而且赫连晖以有大礼为名将她骗到这儿,结果又让他吃干抹净了。而且赫连晖后来极致狂野,竟然撕了挂在她手臂和腿边的衣裳。   “这儿有衣裳吗?”霍漪澜心想她都出来一天了,估摸着紫菀又该担心她了。   赫连晖看了看房中,被他撕碎的衣裳到处都是,只得起身去柜子那边取了早已备好的衣裳。   他回头看时,霍漪澜就软软地趴在床上,浑身光洁,纤长的双腿一下一下地敲着床,粉嫩的两团被她压得变了形状,可是她一抬头他就能看见那羞涩粉红的两粒凸起。   霍漪澜被他赤、裸、裸的眼神看得羞臊起来,扯了被单来遮上,坐起身子,却露出了下方冒着粉色的花蕊。   赫连晖明显感觉到方才已吃饱的玩意又抬起了头。   霍漪澜眼见那儿昂起头来,吓得往后退开去:“你,你别再来了。”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怕的,而且你……”   “不许说!”霍漪澜也不知道她以前怎么那么大胆,或许是仗着他不会碰她?可如今不一样了,他想要,她根本阻止不了,而且每次都将她折腾得无力招架。   赫连晖眼看着她蹦过来抢了衣裳去急急穿上,他就抱着手臂看她:“不要这么急,衣裳穿反了。”   霍漪澜一看,还真反了,她得脱了重新穿了。可是不能当着他的面脱,她就背过身去,脱到一半她又想起来,后背露出来了,而且她尚未穿亵裤呢。她一个转身,前边又落入了他的眼里。   霍漪澜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衣裳半敞着,差点没逼得赫连晖再次扑倒她。   赫连晖看她可怜兮兮地撅着嘴,无奈一笑,将她抱到怀里:“我给你穿,你放心,我知道不能纵、欲、过、度。”   “你,知道就好。”霍漪澜最终也只从牙缝里憋出来这么几个字,可是他都说知道了,能不能别毛手毛脚的,上面舔一下,下面捏一下呢?欲哭无泪,霍漪澜只有这四个字能形容她的感觉。但是,她是爱他的,所以他的捉弄,她都能接受,偶尔也会回敬一下。   霍漪澜穿好时,就站在镜子跟前,看着自己,水红色的轻纱,织锦的长裙,一层层漾开来,就像粉色的波澜,边角都绣了金线,典雅之余更显尊贵。她给自己扎了个简单的马尾,顶上以一顶玛瑙珠攒的银色罩头固定着,简单又不单调,反而更精神。   赫连晖就失神地看着自己的女孩,镜中的脸,明丽可人。美眸顾盼间,都是满满的情意。   “你会点唇吗?”   一个回眸,他几乎要将心交给她。不过,他最终只安安静静地给她点了唇,吻了吻她的眉心,取了彩笔来画了一朵精致的梅花。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那个,妩姜和云袤原的番外还没写好,太多了,所以还是先发太子哥哥跟漪澜的肉肉给大家吃吃好了~   现在的打算是,再用一章或者两章把太子跟漪澜的事情交待完了,一直交待到上位。   然后就开始写番外,你们要看的番外都会有的,妩姜袤原的(话说这个,要小包子么),霍三哥的,出岫和明泽的小包子的,大汗跟锦岚公主那啥啥生小包子的,太子哥哥和漪澜的小包子的,加一章肉肉小番外,然后就圆满完结~\(^o^)~ ☆102、正文完结   婚后的日子可以说是美好平静,霍漪澜也就待在太子府里玩玩,偶尔出去走走,更多的还是进宫去陪驾。皇上身子“更差”了,已连续几日上不了朝,特令太子监国。赫连晖也逐渐忙碌起来,国事都落在了他肩上。   转眼就到九月,霍漪沄和齐家成的婚礼已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   霍漪澜特地回了一趟霍家,一切都好,就是这尊卑身份确实颠倒过来了。她眼看着祖母爹娘给自己行大礼,心里就一阵不适。可是她再不适也得适应,她不能一辈子都这样。   “祖母,您快起来。”霍漪澜看着他们行礼完毕就上前扶了老太君起来。   老太君也知晓她那点心思,拍拍她的手背:“去看看你姐姐,还有你爹娘罢。我这老骨头经不得折腾,你们热闹着,不必顾着我。”   “是。”霍漪澜送老太君回了屋内,才随着湘语郡主去看霍漪沄。   霍漪沄的身子虽然还是很弱,但是比八月时已好了许多,面上打了厚厚的一层胭脂,看起来是红润有光泽。   “澜,太子妃……”霍漪沄一看到她进来,下意识地唤她澜儿,随即反应过来,就要作礼被霍漪澜扶住了。   “姐姐,这会儿也没人看着,就不要行那些虚礼了。况且你的身子还经不得跪拜。”   “澜儿,我已经好了许多了。”霍漪沄小心地摸了摸她的脸颊,“看来太子对你很好,下巴都比之前在霍家圆润了。”   “姐姐。”霍漪澜抱了她,头抵在她肩窝处,压低了声音,“你今日能圆房么?”   “澜儿!”霍漪沄此刻真正是娇羞的新嫁娘,忍不住拍她的背表达自己的不满。   “姐姐,我说真的呢。”   “那点体力我还是有的,而且齐王爷很体贴,他不会让我受累的。”   “嗯,那就好。”霍漪澜放开她,让她坐在梳妆台前,婆子丫头们便继续给她梳妆。   齐家成不是赫连晖,不会为一个女人守身。对于他来说,霍漪沄是他的恩人,以后是他的妻子,同时也是一个女人。圆房是必要的,毕竟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而且先婚后爱,未必就不能圆满,况且霍漪沄也会为了自己的幸福作出最大的努力。齐家成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他总能被她融化。   霍漪澜站了一会儿,想起来今日还没见着已有两个多月身孕的云出岫呢:“姐姐,我去看看嫂子。”   “去罢。”霍漪沄给她一个放心的微笑。   云出岫正是养胎的关键时刻,婚礼现场人多口杂,霍明泽生怕她出一点意外,因此不肯让她去。但是霍明泽作为兄长,不仅得帮忙,还得送亲,所以云出岫只几个丫鬟伴着,真正无聊至极。   霍漪澜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云出岫躺在一张榻上,半睁着眼看头顶的竹子。这时候的竹叶已是枯黄,没什么好看的,云出岫烦闷地翻个身子就瞧见了她。   “澜儿!”   霍漪澜看她一副惊喜的样子,站起身子就奔过来,忙上前扶住了她:“哎哟哟,我的好嫂子,你可别乱动,万一惊了我的小侄子可不得了。”   “哪儿有那么娇弱,你跟你哥一样,大惊小怪的。”云出岫瞟她一眼,自己却小心地抚着肚子笑道。   霍漪澜便不再与她争辩,只扶了她坐下,两个人悄悄说着话。因为霍漪澜成婚不久,云出岫则怀孕不久,两人的话题便都在自己夫君身上。   云出岫偶尔会抱怨几句霍明泽过分的细致,但是言语间都是幸福的味道。   霍漪澜眼看着自己的闺中密友与大哥相亲相爱,如今云出岫腹中还有了爱情的结晶,又想到赫连晖的体贴与爱恋,身心都愉悦起来。   霍漪沄的婚礼派头比霍漪澜的小些,但是在北都城也算是极其隆重,而且皇上“撑”了病体去观礼,更显皇家的器重与宠爱。   赫连晖伴了霍漪澜在现场看着,但是因为皇上在场,他还得时刻注意着那边。霍漪澜不欲他分心,便与他说去找霍明渊。   新浪和新娘正礼成,齐家的几位兄弟和齐家成的关系还算不赖,个个喊着要去闹洞房。   霍漪澜被他们感染,也鼓了掌,一边在人群中寻找霍明渊的身影。   此时此刻的霍明渊却正站在门洞处,望着一处出神,直至霍漪澜到了他身旁也未发觉。   “三哥哥,你在看什么?”   “啊?”霍明渊一惊,下意识否认,“没有啊。”   霍漪澜则循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去,那边正是几个姑娘在玩闹,听到这边的动静转过身来。原来是丫鬟们陪着自家小姐作乐。其中一个姑娘见是霍漪澜,忙上前作礼。   “臣女齐敏媛见过太子妃殿下,见过霍三公子。”   “起来吧。”霍漪澜靠到霍明渊近旁去,“三哥哥,看上了?”   “没……”   “嗯?”霍漪澜眼见他的脸红起来,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居然还想撒谎,压低声音表达她的不满。   “澜儿,你别败坏人家姑娘的名声。”   “是吗?”霍漪澜瞟他一眼,上前牵了齐敏媛的手,“齐姑娘是齐王爷的哪个妹妹?”   “臣女在家排行第五,前几日刚及笄。”齐敏媛说着,小心翼翼地瞅了霍明渊一眼,俏脸绯红。   霍漪澜如果这样还看不出两人间的猫腻来就枉走这一遭了,他们今日绝对不是第一次见面:“齐姑娘与三公子是旧识?”   “曾见过两面。”齐敏媛倒是诚实,轻轻答道。   “太子妃,你不知道,霍三少爷那日多么英勇,可是从十几个劫匪手中救了小姐回来。”齐敏媛身边的一个丫头看霍漪澜一副探究的样子,笑着抖八卦。齐敏媛羞得直捏她,奈何当着霍漪澜的面也不敢过分,那丫头越发有恃无恐。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霍漪澜歪着脑袋看霍明渊。   “咳咳。”霍明渊故作咳嗽状。   “三哥哥,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喜欢人家姑娘就直说。我回头跟娘亲说说,让她上门提亲。”   “澜儿!”   “你看大哥和阿岫如今都有孩子了,你还是光棍呢,而且你也成年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对?”   “澜儿……”   “三哥哥,你若不肯,好姑娘可就叫人抢走了。霍家与齐家门当户对,而且我看齐姑娘对三哥哥也有非同寻常的情意,你还顾忌什么?”   齐敏媛似是被霍漪澜的话鼓舞了,上前一步道:“三公子,此事既然让太子妃知道了,我便也说了我的心意让你知晓。自初次见面始,我就倾心于你,如今,已是相思成病了。你若于我有意,便不要再推脱了。”   “齐姑娘……”霍明渊极其震惊,定定地看着齐敏媛。   “三公子,你只需说一句喜欢不喜欢我,若是不喜欢,我以后定不再纠缠。”   “齐姑娘,我……”   齐敏媛就含笑看着他,耐心等待,反看得霍漪澜心急如焚。   “三哥哥,你那点心思不说我也知道了。我这就回霍府与娘亲和祖母说。”霍漪澜作势就要走开,霍明渊忙拉住了她。   “澜儿,别胡闹。”   “你不喜欢她?”霍漪澜横眼看他:连霍明泽都比他争气啊,她真真是恨铁不成钢。   “澜儿……”   霍漪澜见他仍犹豫着,平时那点机灵劲全没了,大概在自己喜欢的姑娘面前不敢说,想想还是再逼一句:“那你说你喜欢还是不喜欢,若不喜欢,我立马撒手不管。你若喜欢,我给你保媒。”   齐敏媛一听,太子妃保媒,那可不得了,小心肝噗噗的,就等着霍明渊一声被逼出来的告白。   霍明渊瞧着齐敏媛一副雀跃的样子,这小性子与霍漪澜倒有三分相像,是个好相处的姑娘,而且入了他的眼,大概再也抠不出去了。他放开霍漪澜,走到齐敏媛跟前:“齐姑娘,我的身世你是知晓的,若想跟着我大富大贵,那是没多少可能。”他瞅着齐敏媛皱了眉头,似乎对于他这“告白”颇为疑惑,转而道:“不过混个温饱,夫妻举案齐眉还是很容易的,姑娘是否愿意与明渊共度一生?”   齐敏媛听完,噗嗤一笑:“这告白倒是别具一格。”   霍明渊白皙的面庞更红,尴尬地看着她:“齐姑娘。”   齐敏媛登时敛了神色,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我愿意的,只求与公子琴瑟和鸣,相伴到老。”   霍明渊的心顿时就像在蜜糖里滚过一般,甜丝丝的,又带着极大的震撼,忍不住就抱住了她的腰身:“我定不负你。”   霍漪澜对着几个丫鬟一使眼色,她便退开了:三哥哥的事成了,她心里的石头全落下了。如今就等着妩姜和云袤原九月底的婚礼,她身边的人全都圆满了。   ******   一个月后,当今皇上赫连珏薨逝于德政殿,传位太子赫连晖,称光帝,年号辉光。   太子妃霍漪澜于同日册封为后,可是六个月后皇后仍未有喜讯传出,朝臣共议,进言填充后宫。   赫连晖大手一挥:“先皇和先皇后薨逝不久,朕与皇后无心子嗣,后宫之事朕自有主张,禁止再议。”   赫连晖到钟粹宫时,霍漪澜正与云出岫逗着小侄子,这小孩儿软软的,皮肤白皙如瓷娃娃,看得霍漪澜高兴不已。   而且这孩子不吵不闹,只咯咯地笑着,谁看了都欢喜。   云出岫大拜之后便带了孩子去偏厅,留得皇上皇后单独叙话。   “阿晖。”霍漪澜上前抱了他的腰,她早听说最近大臣们对她“不能生育”的事情非议众多。这时候看他过来,心里顿时有了想法。   “漪澜,我听说你责罚了一个女官?”   “敢勾引我的男人,不该罚?”霍漪澜就歪着脑袋看他。那个女官是几位大臣联名送进来的,霍漪澜推辞不了。但是那么美艳的女人,还总是找各种机会给赫连晖抛媚眼,霍漪澜还能看不懂他们的意思,哼。   “该罚。”赫连晖咬了咬她的唇。   “阿晖,不如我给你生个孩子吧,我看了大哥的孩子,满心喜欢。我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好不好?”霍漪澜知道赶了一个女人还会有另一个女人,只要她一天不生养,那群老顽固就不会死心。为今之计,还是得有个孩子。   “漪澜,你还太小,而且我能等。”   “这话我听了不下十遍了。”霍漪澜撅嘴,手上解着他的腰带。   “漪澜,你就这么,饥渴?”赫连晖笑笑,任由她除了他的衣袍。   “是啊是啊,我想你想得浑身都痛了。”霍漪澜软了声音,挂在他身上,“抱我去床上。”   霍漪澜“饥渴”,赫连晖自是会满足她的。只是孩子的事情,他一直坚持着。她的月事都未稳,如何要得孩子,还是再等两年。   转眼,霍漪澜已在宫中度过一年半的时间,只是大臣们的非议越来越烈,几乎觉得宫中妖妇祸害了圣上。因此,用各种办法送进宫的女人也越来越多。   开始的时候,霍漪澜极其抗拒。后来觉得无聊了,弄几个女人进来陪她玩玩也挺好的,反正那些女人就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至于有几个已有心上人,却被拆散了送进宫的,霍漪澜就好人做好事,帮他们一把,送他们双宿双飞去。   一时间,宫里宫外传言都颇为难听。   那些女人,要么被皇上冷淡,要么被皇后害死了。因为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女人无端端暴毙,然后皇后就会“火葬”、“水葬”,就是不土葬。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明。   同时,霍家也成了箭靶子,若不是皇上护着,差点没成了过街老鼠。   可是皇上还是不听进言,专宠皇后,甚至夜夜留宿,而且夜夜都有欢爱的声音,每日都见毁了的床单、衣裙扔掉,怎么就没有一个孩子呢?   直至有一日,霍漪澜大喊一声:“赫连晖,我要生孩子啊!”   整个钟粹宫都震惊了……   赫连晖沉默良久:“休朝三日,朕与皇后有要事要办。”   可是一个月后,霍漪澜的肚子还是没消息,反而日日被折腾得下不了床,每次完事都累得慌。   赫连晖想着,趁她还没怀孕,多逗弄几下。要是她怀了,他可就得憋着了。想想,有孩子也不是件好事。   “皇上。”一日,孟别板着脸送了一个大盒子给他。   “什么东西?”赫连晖扬了眉。   “皇后送来的,属下不知何意。”   赫连晖无奈打开:一把大伞?   他抬头看了看天,没有太阳更没有雨,送他把伞做什么?还是去找漪澜来问吧。   赫连晖想着就往钟粹宫去:“漪澜,你送我把伞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看你没有让我生养的意思,我觉得人生无趣,实在是太无趣了。我想出宫玩去。”霍漪澜烦闷地在榻上翻来滚去,毫无威仪。不过在赫连晖面前,这些都不需要,钟粹宫的宫女太监也老早看惯了,见怪不怪。   “怎么,想说好聚好散?”赫连晖掐了她的腰,让她面对自己。   “你太讨厌了!每天都那么……”   “怎样?”赫连晖说着已扯了她的衣裙,自从有一日他觉得宫中衣饰甚为繁琐,妨碍他办事之后,霍漪澜的衣饰就改得极为好脱。   霍漪澜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哈哈一笑:“你知道吗,最近宫中的传言有另一个版本了。”   “什么版本?”   “说我不能生不是我的问题,而是皇上不举……哈哈哈,哈哈哈……”霍漪澜顿觉好笑,几乎笑岔了气。   赫连晖一搂腰:“那皇后说,朕是不是真的不举呢?”   霍漪澜笑不出来了,还没说话就被赫连晖折腾得说不出话来。她突然间想起来,齐雅茜大大的诅咒——XXOO一百遍,她这是遭诅咒了吗?   不知道齐雅茜大大知不知道她的悲惨遭遇啊:大大,求皇上不举,求皇上不举啊……这没日没夜得折腾,他还不让她生孩子,呜呜……   赫连晖将她弄晕过去之后,从某个地方取出一个瓷瓶来,自言自语道:“好像到两年了,这个就不需要了。再不让她生,宫里宫外都魔怔了。”   小瓷瓶的历史使命到此为止,再也不去阻止小阿晖留在小漪澜体内了。   一个月后,霍漪澜终于不负众望,孕吐了!   九个月后,霍漪澜终于不负众望,一举得男!   与此同时,宫里宫外的流言终于停息了!   与此同时,之前被视为过街老鼠的霍家终于扬眉吐气了!   与此同时,赫连晖也解放了,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滚床单了!   与此同时,霍漪澜却是苦逼脸,为什么她生了孩子还是没解脱。生了一个,大臣嫌不够,赫连晖大手一挥,继续滚床单,继续生。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妃难当》正文到此完结,我很快吧。(*^__^*) 番外会慢慢放上来,但是因为每个人的都比较长,所以大概不能日更。   其实这个完结章就是意思意思,到时候番外会更有意思一点。话说我还在想小包子该叫什么名字,各种小包子=_=,你们有啥想法,有才的姑娘们~~~   ---------   本书由久久小说下载网www.txt99.com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