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半城天宇半城鸾】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爸爸妈妈我爱你[快穿] 作者:吃货大大 【作品评价】 声名狼藉的明星妈妈、柔弱可欺的白花姐姐、一无是处的瘸子爸爸、孤苦伶仃的柔弱母亲……最后经由她之手,统统变身成为具有时代性的超级大影后、伟大坚强的救世主、无数人崇拜的国家首富、开国第一任母皇太后……拯救每一个世界的亲人。这是一篇另类的成长型爽文,女主在从弱到强的路上,一直在成长,从中可以体会到“成长”这两个字的含义,不觉间给人满满的正能量。 ==================== 第1章 女配的女儿(1)   “第八十四届华鼎奖的最佳女主角,她是……”颁奖嘉宾话语一滞,整个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华鼎奖重头戏来了。   第八十四届的影后是谁呢?   “她就是……娱乐圈以高超演技著称的女演员——蓝沁。”   霎时间,整个典礼现场响起巨大的欢呼声,热烈的掌声不绝于耳。   那穿着银白色露肩拖地鱼尾裙的美丽女人,精致美艳的脸孔上展现出一丝完美的笑容,温柔淡然、波澜不惊,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内。   她是谁。   她就是本届竞争华鼎奖女最佳主角,并且成功笑道最后的最大赢家——蓝沁。   她缓缓提着裙摆,走上讲台和颁奖嘉宾礼貌拥抱,然后笑容可掬的接过嘉宾手里的奖杯,捧到手心。   几秒后,她转过玲珑有致的身子,拿起面前的话筒,对着底下众人温,柔的说着获奖感言。   “站在这里,我此刻心情无比激动。而我也十分荣幸,能获得华鼎奖的肯定和支持。这个奖给了我这十多年来最大的支持,我非常开心。在这里我要感谢几个人。”   “感谢《名胜》的导演林华导演,感谢制片人,感谢参与《名胜》的所有人,感谢粉丝影迷,谢谢你们的支持,因为有你们才有我现在的成就。”   “最后,我要感谢我的女儿,她是我一生最大的骄傲。她或许不那么优秀,可在一个母亲眼里,她是最美的、最优秀的。我深爱着我的女儿,也请喜欢我的人也喜欢她,谢谢大家。”   说到最后一个感谢人的地方,女人美丽的脸庞上终于卸下了完美却虚假的面具,那一段感谢话语说的尤为真诚。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样一个美丽而优秀的女人,却深深的挚爱着她的女儿。   他们为此感动,纷纷鼓掌,在热烈的掌声下,女人准备下台离去。   这时,意外却出现了。   现场大屏幕上以及电视网络直播的屏幕上,那弯着腰,露出锁骨下性感迷人事业线的女人,还散发着她的绝代风华,众人纷纷赞叹。   可只见,不远处急急忙忙跑过来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上前两步,跑到女人耳边焦急的说了一句话。   霎时间,这女人脸色就变了。   紧接着。   在主持人宣布“有请最佳男主角的颁奖嘉”的时候,女人那一刻的脸色,瞬间惨白。   而颁奖台上附近的人只听到。   “砰……”的一声巨响。   那水晶做的华鼎奖影后奖杯,跌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而此时大屏幕上也牢牢抓住了这一慕,看到的众人哗然大惊,这是怎么了。   只可惜,让他们惊讶的爆点,并不仅此一个。   女人变脸后,她犹如疯掉一般,急急忙忙甩掉高跟鞋,从那碎渣上的水晶踩过去,脚底下传来的刺痛感,她仿佛一点也察觉不到一般,斑驳的血迹在她脚下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然后她赤着脚跳下台子,对着前方歇斯底里的大喊着,嘴里念叨着什么,却无人能听懂,而女人也在无数双眼睛的观看下,从中间那条大道上狂奔而去。   娱乐圈最大的爆点出来了。   犹如疯了一样在华鼎奖上大闹的行为,彻底将她送上了热搜榜第一。   至于她赤着脚拖着长裙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却也议论纷纷。   可几天后,一条视频在晚上发出的时候瞬间大爆,从而解开了这几天议论的谜底。   视频里,首先出现的是,穿着以及脏了的白色拖地鱼尾服的女人背影,转过身,露出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容,可是那张脸却让所有人震惊。   呆滞的表情,肿胀的眼眸,花掉的妆容,散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脚底下留下一丝污浊的血迹,这还是昨天那个在领奖台上风情万种、集万千镁光灯于一身的耀眼女人吗?   她此时顺着一条街道漫无目的的走。一边走,还一边突然拉着路人的胳膊,跟个“疯子”一样到处乱喊乱叫,宛若一个疯疯癫癫的精神病人。   “我女儿呢,拜托,把我女儿还给我。”   “我们家心爱呢,你把她藏到哪儿去了?你说啊!你说啊!你把她弄到哪去了?”   “心爱,心爱,你在哪呢啊,妈妈找不到你了,快出来啊,妈妈不想和你玩捉迷藏了!”   每一个观看此视频的人,都震惊了。   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那个女人,所有看着视频里的那个女人的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哦,对了,这条视频还配着一行短短的文字。   芒果铃铛:“刚才无意间撞到的,听说她女儿去世了。”附加那条红爆所有微博,朋友圈,空间论坛的视频。   一瞬间,各大热搜升至头榜,朋友圈爆红,空间论坛议论纷纷。   #蓝沁怎么了?#   #蓝沁疯了。#   #蓝沁女儿死了。#   话题太多了,太红了,微博两度卡的进不去。   满篇的手机都是她的头条。   而华鼎奖蓝沁发疯的那一幕,跟那条之后路拍的视频结合到一切,彻底引爆了话题讨论。   上亿的人观看,以至于观影次数破了吉尼斯记录,底下无数人留言评论,猜想着事实的真相。   看兔子不吐葡萄皮:“天哪,那是蓝沁,蓝沁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宝宝就是爱我老公一万年:“蓝沁真的疯了,我的天哪,简直不敢相信啊。”   朝阳群众的狗腿子:“她前脚拿了华国最著名的华鼎奖影后,后脚她女儿出了车祸,啧啧,怎么想都有猫腻。”   ……   还有更多污秽的评论,疯的好,死得妙,更可见网上某些人心肠有多么“恶毒”。   正因为和他们无关,所以他们可以不痛不痒的随意妄自批判。   然而,这些还不是重要的,更吸人眼球的是伴随着蓝沁疯了一系列话题的展开。   很多虚假猛料被砸出,蓝沁艳.照门、蓝沁陪酒门、蓝沁耍大牌等等一系列脏水朝着华国著名影星蓝沁身上泼去。   呵呵,无数污水泼给一个疯了的女人。   这就是人性,墙倒众人推。   这件事整整让娱乐圈沸腾了一月之久,热度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止。   -----------------------------   而一个月后。   蓝沁站在华立娱乐公司天台,穿着一袭蓝裙,望着遥远的天空,眼眸迷离幽暗。   许久之后,她发出痴痴的笑声,仿佛一个神经病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她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是阿晨吗?”   另一头,华立娱乐公司的总裁兼董事长一职的季晨,接了电话,就听到一句轻柔的女声,他皱眉。   “你是?”   “阿晨啊,对不起,真的好不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女儿,我好难过啊。”女人声音带着一丝娇弱、懊悔。   季晨大惊。   他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个女儿,他眉头皱的更深了,捏紧了手机,他语气冰冷的斥道。   “小姐,麻烦您有事找我的秘书,要是说这种无聊的事,抱歉,我没兴趣听。”   可那头却传来幽幽的女声,空灵悠然,可季晨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她咯咯咯的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   “嘿嘿,阿晨,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把我早忘了,真是对不起啊。但是阿晨,我坚持不住了,你和爸爸哥哥我找不回来了,我现在又弄丢了心爱,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女人的话里仿佛传来一丝沮丧和小心翼翼,季晨心中一滞。   爸爸哥哥,他,心爱,这几个字怎么连到一起,怎么像……   “蓝沁!!!”季晨暴喝,他脸上的肌肉快速的抽动着,涨红的脖子青筋暴露着。   他和蓝家找了她一个多月了,她躲哪儿去了?   该死的。   “蓝沁,你现在在哪儿??你别动,我马上过去!!!”   “ 哈哈哈哈.................嘻嘻嘻.................”   蓝沁发出一阵银铃般愉悦、却诡异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轻声说道。   “我啊,我马上就到你们公司门口了哦~阿晨,你快来接我哦,到时候我带着心爱一起去看你哦~~”   说完她就嘟的一声挂了电话。   留下那头一脸茫然的季晨,可季晨却来不及仔细思考,她为什么说带着她女儿心爱来看他这个问题,然后立刻就坐了电梯下了23楼。   而这边的蓝沁,挂了电话后,脸上露出一抹悲戚和决然,随后眼中包含着无边的恨意,她冷戾朝着楼下说了一句。   “季晨,你欠了我、的,我要让你永生难忘!”   随后,她美眸轻轻磕上,卷翘的睫毛下留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随后对着天空大喊一声。   “宝贝儿,妈妈来陪你了。”   纵身一跃。   刚走到楼下的季晨,还没看到蓝沁在哪呢,就感觉头顶上阴影一片,他下意识往后一躲。   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脸。   他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  -   喜欢的收藏一下吧。   推文1:   -   作者推文语:   耽美文,强强,主角是个变态,主角是个一言不合就日天的大变态,主角日天日地的能力已经超出了地球人的范畴。   喜欢强强的亲们就去看看吧。   -   推文2:   -   作者推文语:言情的妹子有福了,喜欢推理的爪上面,喜欢科幻的爪上面,爽文夹杂恐怖悬疑快穿,绝对会带给你非常不一样的感受。   -   简介:伍笑薇的人生理想就是当一名合格的网红,自从遇见了神秘古怪的外星王子之后,阴错阳差的卷入各种离奇的案件之中!!!   “西山别墅、倩影迷踪、女尸诅咒、王府幽灵、绝地暗杀……”   为了“保命”她只能在网友们的全力帮助之下开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生死直播……   悬疑推理直播小说,一言不合就“啪啪”!!!   直播到底有那些不可说的秘密?   揭秘你所不知道的……那些事儿!   -   作者本人预收文1:   推文感言:言情文,长时间对各大小鲜肉的鲜嫩肉体产生遐想,身为一只单□□,在作者君的脑海里以及化身大灰狼了,纯属一偏搞笑爽文,一路放飞,但绝对的一对一。   -   简介:   娱乐圈有一个众所周知的“败类”。   人美心善心肠好。   唯一有不大好的毛病那就是,“好色”   简直是“色”遍天下无敌手,令人无法想象啊。   娱乐圈的老前辈对刚入圈的小鲜肉说。   “邢朗啊,你可知道这圈子内有谁不敢招惹啊?”   小鲜肉摇头,一脸好奇的看着老前辈。   俊美的男人叹了口气,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   “林心楚啊。”   ******   我们的口号是:“沉迷男色、无法自拔。”   “放飞放飞放飞!!!”   “撩汉撩汉撩汉!!!”   “搞事搞事搞事!!!”   “我爱鲜肉,鲜肉爱我。”   作者本人由于对现实中鲜肉的美好肉体看得见摸不着,长时间产生了怨念,决定搞回大事儿。   本文又名《沉迷男色[娱乐圈]》   本文宗旨:撩完就跑,黑不黑化我不管。   本文结局:一路放飞,最后肯定1v1。   本文作者:不要face,请不要大意的用收藏订阅砸死作者。   (PS:要是按钮点不进去,喜欢这几篇文的亲们可以在jj搜索啊。) 第2章 女配的女儿(2)   清晨,渝高中学。   这节恰好是班主任“老巫婆”的数学课,可早上的困意真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   尤其是,数学老师那杂夹着一口不知道是哪里的乡音,念叨了大半节课,以至于大家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直到。   “蓝心爱,你上来,把这道题解答一下。”   老巫婆声音里蕴着一丝怒意,浑身都散发着要发作前的预兆。   众人一听,顿时提起了精神,都在打量着,哎呀,是谁又“召唤”了“老巫婆”呢?   一个个的都瞪大着眼珠子、不怀好意的等着看“好戏”。   却只见一个穿着渝高校服、扎着马尾的清秀妹子缓缓起身。   她面容姣好,眼尾微微上翘,睫毛浓密,皮肤也十分白皙。此刻正一步一步稳健的走上讲台去。   而后她拿起粉笔,轻轻弯下腰。   只见她长长的马尾散落在一边,微微刺眼的日光撒在少女姣好的身躯上,却带给人一种美好的享受。   尤其是当她伸出一双白皙纤细的手在黑板上写着答案的时候,多少“手控”的同学都被吸引住了,真是又白、又嫩、又细长。   真~好看啊~   底下响起断断续续嘈杂的议论声。   “哇,蓝心爱那双手好漂亮啊。”   “哎吆,大胜,我今儿第一天发现咱们班的那谁其实长得还挺好看的。”   “啧啧,蓝心爱是不是去做头发了啊,看那样子可能是做了个拉直,不然她今天的头发怎么那么漂亮呢..........”   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开始关注着讲台上的女生。   只有少部分人看着老巫婆嘴角越来越满意的上扬,心下一沉。   要知道,今天可是讲解上一届模拟中考试题的课啊!   眼看就到最后一道难题了,老师只是看底下没几个人在认真听,于是随便找了个人打算杀鸡儆猴一番,整治一下课堂纪律。   可没想到,居然找了班级里存在感弱的不像话的蓝心爱。   尤其是。   卧槽,她、居、然、答、对、了。   这时连学霸也全都懵逼了,话说她是真的答对了吗?   只听“老巫婆”露出满意的神色缓缓开口。   “蓝心爱同学解答很对,而且思路也很清晰,活学活用了我们上节课所讲的知识,现在我就来给大家讲解一下……”   老师一挥手,蓝心爱便放下粉笔又重新走下讲台。   底下同学一个个吃惊的长大了嘴巴,几个有心的人发现了蓝心爱同学最近细微的变化,至于没心没肺的也不会关注蓝心爱这人是谁;毕竟能进渝高中学这一点,就已经让很多人遥不可及了。   这里面有钱的有权的、有势的、有能耐的人,数不胜数,后台一个比一个大。   只有一人尤为关注蓝心爱。   那就是陈依。   看着蓝心爱已经回到她的位置上后,她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蓝心爱这几天怎么了?   每次去找她,得到都是冷冷淡淡的一句。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儿,你找别人吧。”   哼,不找她就不找她,要知道全班都没人跟她玩。她就不信,离了她,其他人还会和她玩。这样想着,陈依也就不再想蓝心爱了。   就这样,数学课终于响起了下课铃声。   对于孩子们来说的老巫婆也终于以一句“希望大家好好备战中考”为结语,放学了。   蓝心爱一边慢悠悠的收拾着自己的书包,一边在心下思考着。   “回来”的这几天,她已经慢慢的适应了自己的身份。   ---------------------------------   十四岁的她,懦弱、可怜、胆怯、自怜自艾;即使遗传了母亲的美貌,却没有母亲万分之一的风华气度,是个十足的——“丑小鸭”。   若不是后来被陈依那一帮人挑拨离间,以至于对生母产生恨意,她也不会放弃自己,被教唆着去玩什么“飙车”,甚至出了车祸,惨死。   而她死后,灵魂却一直执着的跟在母亲身旁,目睹蓝沁发疯、发狂,时而清醒、时而暴躁,饱受煎熬的模样让蓝心爱后悔不已,最后看到母亲惨死在她面前,蓝心爱目眦欲裂,彻底疯狂。   魂体纵然不消,可灵智却全无。   ******   不知道在人世间浑浑噩噩的游荡了多久,无意间遇见了一个孤魂老鬼,那老鬼点醒了她,知晓了她的经历,叹息一声,对她说道。   “据说,只要找到传说中强大的魔王献祭灵魂,便可以回溯时空,逆转时空,或许能改你母亲的命。”   他这样一说,蓝心爱简直要狂喜开来。   只是他却没说要去哪里,要怎么样才能找到那个传说中的“魔王”,就飘然而去了。   于是她只能漫无目的的只身寻觅。不知道是几个月还是几年还是数百年,她都已然绝望了。   直到有一天,眼前是一片深幽混沌的黑暗。她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走到了深渊的尽头。只见幽深的无垠河边,开的是片片惑人心神的红色,远远看上去就像是鲜血所铺成的地毯。一团团看似妖艳的火红却让人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完美的外表却无法掩饰惨淡的灵魂……   那是彼岸花!   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它的花语是——恶魔的温柔。   就在此时,她突然看到一本浑身上下散发着古老的气息、通体铜黑色,雕刻着神秘月纹的书籍。她鬼使神差的走上前,仿佛被吸引一般伸出了手指触碰了它。   只一瞬间,她被吸了进去。不可思议来到这种诡异陌生的环境中,她心下顿时慌张起来。   紧接着,一片黑暗中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红的字。   ——“从这无垠之火走过去,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于此同时,那行字的身后,顿时变成一片蓝色的火海。   诡异!!恐怖!!!   令她毛骨悚然!   她惨白着脸色,银牙直哆嗦,来自于灵魂深处的颤栗。然后又想起母亲现在不人不鬼的样子,直觉告诉她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和她苦苦寻找的“魔王”有关,这是她绝望中唯一的希望了,她不能放弃!怯弱的眼里慢慢流露出一丝坚定,随后不再犹豫,走入火海。   痛。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感觉。   她不住的哀嚎着。   “啊!好痛啊!!!”   “呜呜呜呜呜.......妈妈,妈妈.....救我!!!”   蓝色的火焰,烤在她的灵魂上,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能感受到那无比残酷的痛楚,她哀嚎着,却依旧于事无补。   承受着炙热蓝色火海的锻造,她的灵魂仿佛被灼伤一般痛苦万分,要是能重新选择,她宁可再死一次。   无助。   时间越来越久,恍恍惚惚中,她只觉得她的灵魂在下一刻就要被撕碎的时候,那一片蓝色火海终于慢慢消失了。   而双眼一花,再眨了眨眸子,才深刻的感受到传说中才有的魔王,终于出、现、了。   她不由喜极而泣。   隐藏在黑雾里的魔王,嘶哑着嗓音问她。   “汝召唤吾?”   “是的,大……大大……大人!!!”她结结巴巴的回答,紧缩着身子,传说中的魔王,哪是她一小鬼可以直视的。   “既然汝过了蓝火锻魂这一关,那么汝唤吾何事?”   蓝心爱想起华立娱乐大厦下,母亲瞪大眼眸惨死的样子,脸上露出无比浓烈哀伤,而后瞳孔里又散发出巨大的恨意,她不再犹豫。转身跪下,朝着黑暗那团雾气哀求说道。   “魔王大人,我愿意献出我永生永世的灵魂,只求换我母亲快乐幸福的一生,恳请你答应我。”   女孩注视着,单薄的身躯里仿佛孕育出巨大的力量。   寂静了一会儿,她面前黑雾中隐隐传出低声的呢喃。   “汝献祭自己永生永世的灵魂,只愿换汝母亲一生幸福?”   蓝心爱双眸漆黑,神情虔诚而又坚定。   “是的,大人。”   “汝不报仇?”黑雾里传来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大人,我无能为力。我自知无法改变所有人的命运,只求改变最重要那人的命运。”她声色带着一丝哀戚。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她何以,跟天斗?   人定胜天,那只是顺着天意走;可你若是逆天而行,必然灰飞烟灭!   此等道理下,她自是深切了然。   她报了不了仇啊!   这世界的“法则”无时无刻不在针对自己的母亲。   黑影见跪在空中那女子的双眸露出无比绝望的悲意以及——恨意。黑雾下是无比复杂的神色,良久他才叹息一声,缓缓出声。   “若汝甘愿成为吾世世代代的仆人,代吾行走人间,收取信徒的献祭。吾便赐汝力量,与天斗法,予你母脱离苦海。”   蓝心爱听之后,双眼瞬间瞪大,再一想其中厉害,身子不由激动的微微颤抖起来,整个人仿佛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话。   “汝可愿?”黑雾又问道。   “大人,不,主人,我愿成为您永生永世的仆人。”蓝心爱仿佛看见黑暗的一缕亮光,万分尊敬的缓缓跪下。   “契约达成,你的灵魂将归于黑暗。”   黑夜里,喃喃的低吟吟唱着咒语。   时空回溯,扭转乾坤。   世界主意识仿佛察觉到什么,睁开了它深不见底的双眼。   随后又“看”了一下是何人如此违背天命,它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又缓缓闭上那双表面浑浊实则内里清亮的眼眸。   作者有话要说:   另外作者建了一个读者群,宝宝们喜欢可以加,进群备注是你们书里任意一个人物名字:385359354,里面可以和吃货聊天,监督吃货码字,日更加更通通都有,哈哈。 第3章 女配的女儿(3)   而等蓝心爱再次睁开双眼,便是她14岁初三的时候。   这也是魔王问她要去哪一年,她自己所做出的选择。   毕竟,这一年才是改变母亲一生最关键、最重要的一点“契机”。   母亲被踢爆未婚生子的丑闻,并且由于她之后她种种叛逆的所作所为,更是让母亲黑红的名声雪上加霜;再加上她普通的容貌,与母亲一比,更不似母女,以至于传出母亲整容的新闻。   无数脏水吵着她身上泼去,母亲甚至还被冠以富豪包.养的恶名,而她本人则是那富豪的私生子女,凭子上位不成,反遭抛弃,母亲瞬间成了别人眼里的无稽小三。   当初无数人就是借着她的存在攻击母亲。更过分的是!就连她自己也深感成为她的女儿是一种耻辱。乃至于越发被陈依等人带的叛逆,嚣张,做出了无数恶心的事情,更加成为所有人攻击母亲的弱点。   重来一次,过往的一切才像潮水般涌来,与此同时还有深切的悔恨,怒斥当初的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悔恨,无边的悔恨。   母亲,这一生的弱点就只有她——蓝心爱。   所以,别人才能借着她攻击她。   可是这一次。她绝不允许自己成为她的污点!   眉眼一扫,那双肖似其母蓝沁的桃花眼,望着远处陈依以及她的一群小跟班,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那双幽深的瞳孔里所蕴含的无边黑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吞噬一般,紧紧盯着陈依,陈依似乎微微有感,稍一回头,便看到女孩背着书包离开的背影,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妒忌,却在周围朋友的笑闹下,迅速消失。   而走在路上的蓝心爱,此刻她眼睑向下,微微低垂着眼眸,将自己心中过往的波澜掩盖的一干二净。   在心底叹息。   从今往后,再也找不到以前那个肆意妄为、任性却不自知的蓝心爱了。   只有,行走在魔王身边的仆人。   过去的蓝心爱。   死、了。   -----------------------------   与此同时,蓝家大宅。   一个披着酒红色卷发、穿着一身休闲的居家服的女人,出现在厨房忙碌着,嘴里还哼着悠闲而又惬意的歌儿。   那双明媚的却带着柔情眼眸轻抬,仿若轻扬一下便能勾去人三魂七魄的美眸,低下头颦眉,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   惊叹一声。   “哎呀!心爱要回来了呢,我要抓紧了。”   想着女儿马上就要回来了,蓝沁眼眸里的笑意更深了,她面上笑的开怀,性感诱人的身躯此时包裹在简单的休闲服中,面上一派放松、自在。   锅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顿时香气四溢,红烧肉的味道溢满了整个厨房,蓝沁闭着眼睛闻了一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香啊!这可是心爱最喜欢吃的菜啊。”想当初她为了练习这个难度不易的菜可吃了不少苦头,浪费了多少食材啊,这才成为她做的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一道拿手菜。   紧接着,蓝沁将大火拧到小火上,让它继续咕噜咕噜慢炖着。   然后她开始拿起案板上的土豆,一支娇嫩的手搭在土豆上,另一支手拿起“霸气”的菜刀,然后慢慢开始下刀,力求切丝成线儿。   只可惜啊,不同于蓝沁做了无数遍红烧肉,已经熟能生巧;从未切过土豆丝的蓝沁此时深感无奈,为什么这么一颗小小的“团子”,它的生命力怎么这么“顽强”呢。   动不动就从她手心滚到一边,蓝沁无奈了。   要知道不管是她曾经过得苦日子,还是现在大部分都是保姆在做饭,她都从未做过这样精细的活儿,比如说,切土豆丝,萝卜丝之类的。   对她来说,太难了,切个土豆块什么还有可能。   曾经被蓝家赶出来,她一个人到处打工挣钱,每次下班一回她那狭小的住处,就累瘫在床上,哪有那功夫干精细活儿;凑合鼓捣一摊,全部扔进锅里,煮熟了就开吃了。   而之后走上娱乐圈,慢慢富裕起来之后,她就给家里请了保姆,因为她平时在外拍戏,可没太多时间能照顾孩子,也许久不曾碰厨房了。   至于,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做饭了。   还不是她女儿最近异常乖巧,让她心疼,以至于慈母心犯了,打算趁女儿做一顿“爱心午餐”。   不过许久没进厨房的某人,确实对厨房有点生疏啊。   这不。   正全神贯注的打算一展身手,右手拿刀,左手压着土豆,就准备来一下子。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银铃般悦耳的欢呼。   “妈妈,我回来了。”   她一个利落下刀,被那熟悉的声音,打扰了一下,刀尖儿顿时一偏。   “哎呦!”蓝沁不由得的惊呼了一声,随即又立马慌忙的遮掩着手上的刀伤,不想自己此刻的表现会让宝贝女儿有任何担心。   蓝心爱却已经听到了那声轻微的呼喊,急急忙忙寻声跑过来,可爱的小脸上尽是一片着急。   “妈妈!妈妈!怎么了???”一连串的问号显示了她急促的心情。   “没什么~宝贝回来了啊。”蓝沁看着她,紧接着立马把手背到身后,看着她目光中是掩藏不住的温柔与慈爱。   然而眼尖的她已然看到母亲扬起的手指,正溢出一团血液来,顿时不容置疑的说道。   “妈妈,你等我,我去拿个创可贴。”还不等那头蓝沁说阻拦,已经火急火燎的跑到了客厅了。   蓝沁瞅着女孩儿焦急的双眼,美眸流露出一丝笑意,随后又故作无奈的摇摇头,实则她对女儿对自己的担心感到万分自豪和欣喜。   要知道女儿之前,对她颇为冷淡。   而最近一个星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特别黏她,跟个可爱的“小猫咪”一样,总是爱围着她。   为此,她感到又甜蜜又愧疚。   甜蜜是女儿对她的依恋,对她的关心,对她浓浓的爱意;愧疚的是,她最近在娱乐圈的负.面.新闻太多了,或多或少都影响到了女儿,她内心非常愧疚自责。   不一会儿,便传来嗒嗒的脚步声,女儿拿着几个创可贴下了楼,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另一个手里捏着的止血药粉撒到伤口处,然后将其中一个穿可贴轻柔地贴上。   女儿轻轻拧着的眉头中带着一丝心疼,手中小心轻柔的动作仿佛害怕不小心弄疼了她,轻轻的问她。   “妈妈,疼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伤口有点深啊。”   蓝沁摇摇头,这点痛算的了什么?   想当年她一无是处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就是现在打戏的时候,有时候亲身上阵的时候也受过不少伤呢。   只不过,这伤口也确实有些深了,就是稍微、些许、好像有那么点钻心的疼。   呵呵,要知道十指可是连心呢!   但是害怕女儿担心,蓝沁只是强装镇定的微笑安抚她。   “没事,放心啦,这点小伤没什么的。乖,安心啦!妈妈正在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嘶”,还真他妈疼,轻轻一动,蓝沁有感觉手指的刺痛仿佛在心上扎了一针,疼爆了!   只是看着一旁锅里的红烧肉差不多到时候,她顿时管不上手上的疼痛了。   “哎呀,我的红烧肉还没收汁呢。”说罢就要挽起袖子动手做。   一旁的蓝心爱看着风风火火的母亲,顿时深感无奈,她上前拉了母亲一把。   “妈妈,你别动了,我来吧!”   紧接着把母亲拉倒一边,看了看变得浓稠的汤汁,从一旁的调料中加入适量的盐和少许的冰糖,使香味更加浓郁。   紧接着改大火收汁,迅速翻炒,使得每一块红烧肉身上都裹满了香气四溢的浓汁。   不一会儿,完美的一盘红烧肉就出炉了。   这一派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的蓝沁目瞪口呆,不禁喃喃问道。   “乖宝,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的。”   蓝心爱笑了笑,肖似她的桃花眼眨了一下,对她做了一个wink,才甜甜的开口。   “没学过啊,但是看着张阿姨做多了,自己就会了啊。”   蓝心爱没说过,上辈子母亲在死之前疯疯癫癫的那一段日子,待在无人的房间中,每天到了饭点的时候,她都会疯癫的做一盘红烧肉,一边做一边神叨叨念着。   “心爱啊,妈妈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啊!快回来吃饭了!”   “回来啊!乖宝,别跟小朋友玩了!”   “宝贝儿,要吃饭了噢,妈妈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哦,可不许继续睡懒觉了!”   她看着母亲神经质的到处跟她说话,假装她在家里玩耍,假装捉迷藏,那呆滞的模样让她无比心酸、无比悔恨。   为何,当初那般不懂母亲的爱,若不是她去世,只怕上辈子那一生都会活在别人对母亲的诬陷中,活在她们的挑拨中。   但是,这辈子,她发誓,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母亲一丝一毫,否则她绝不会放、过对方。   蓝心爱收敛了一下心中百般滋味的情绪,和母亲来到客厅,然后让保姆张阿姨继续炒几个菜。   母女俩便围在一起,欢乐的享受着下午美好的时光。   母亲纵是一身简单休闲服,亦是难以遮掩她的绝代风华。   而女儿更是清纯娇俏,再也找不到曾经的自怜自艾,“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不再是传说。   -----------------------------   心,“沁”字的另一半!   心,人体最重要的器官,没了心,人会死!   爱,贯穿所有人的一生!   蓝心爱,蓝沁的手中宝、心上肉,没有了女儿,她会疯。   同样,没有了母亲,女儿蓝心爱也会疯。   这世界上,唯有爱才能化解这世上一切的苦难。   母爱更是伟大。 第4章 女配的女儿(4)   美好的时光一瞬而逝,母女俩愉悦的用餐心情,也让别墅里的其他人感到开怀。   毕竟,主人家开心了,他们才有涨工资的机会啊。   只可惜啊。   快乐往往很短暂。   就比如,蓝心爱正兴高采烈地吃着母亲很久没做过的红烧肉了,就看见母亲纤手边放置着的手机铃声响起了。   “喂。”母亲淡然的打着招呼。   大概几分钟过去了。   母亲脸色微变,笑着的表情顿时僵住,弯起的唇角慢慢下垂,身上散出一丝浅淡的阴郁,随后缓缓说了几个字。   “知道了。”   最后面无表情的挂掉电话。   蓝沁挂掉电话,看到女儿一脸的担心和茫然,心里不由得一酸,可随后又忍住了。   她不想让女儿为她担心,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女儿说。   “宝贝,快吃,妈妈没事。妈妈先上楼找个东西,你吃完就乖乖写作业噢哦。”   她语气温柔,跟刚才的冷淡截然不同,整个人都散发着浓烈的爱意和关心。   蓝心爱乖巧的点头,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甜美的笑容,然后低头开始扒饭。   紧接着蓝沁放心的笑了笑,可随即看到桌子上的手机,那笑容变得淡了起来,然后美眸里散发着一丝怒意,她拿起手机,离开了座位,上了二楼。   只而蓝心爱看着母亲那修长的背影,眼底深处如同漩涡一般、深不可测的黑光一闪而过。   她的樱唇动了动,无声开口。   “手伸得太长就要有被剁掉的觉悟呢!!!”   而这边蓝沁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开始打电话。   公司高层电话,无人接听。   她的经纪人电话,无人接听。   她的公关负责人电话,无人接听。   呵。   她,公司现在的招牌红星,因为网上一些无稽之谈,作为她的靠山,她的公司,除了刚开始安抚她让她等待。   之后,便是无休止的沉默,任由网上无数人谩骂,却不曾扭转评论。   眼看现在收拢不住了。   一句小秘书冷冷淡淡的通知。   “蓝沁,公司把你的合同转给了华立娱乐,以后你就是华立的人了。”   她刚才在女儿面前强忍着内心的努意,才淡淡的说了一声知道了。   等她现在上来拨打,公司各类管理人员的电话,无一不是无法接通。   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她的电话号码已经进了这群人的“黑名单。”   蓝沁颤着身子,哆嗦着唇掰,瞳孔里散发着巨大的恨意,看着房间里一张印有一对年轻夫妇和一对男女小孩的合照,死死盯着那对小孩中的男孩子,恨恨的吼道。   “蓝子风,你真要逼死我不可?”   没错。   这照片里的那对年轻夫妇就是她的父母,而照片里的女孩则是她,她旁边的男孩就是现在她公司,哦不,前公司的幕后老板,她的亲生哥哥——蓝子风。   蓝沁觉得很难过。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父亲,她的哥哥,对她冷酷无情。   她的爱人,记忆中并没有和她相知相恋的过程。   她所拥有的记忆里是父亲高大伟岸撑起一个家的身影;她的记忆里是哥哥从小疼爱她、对她无边宠溺的灿烂笑容;她的记忆里是恋人对她深情爱恋和无边温柔的宠爱。   可为什么,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十四年前,她在恋人十九岁生日的时候,将自己完整的交给了他。   可第二天却不见他踪影。   她焦急,可她还是率先回了家。   等她回了家之后,父亲笑眯眯的告诉她。   “以后夕梦就是你的姐姐了。”   她惊讶,以及嫁进来好几年的继母,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一个女儿,明明继母的年纪比她大不了几岁。   可是,她仔细在一看。   继母变了。   还是那个脸,那个怯弱的性格,可年纪缺老了十来岁。   蓝沁震惊了。   继母在她们家几年了,她难道还不记得她曾经是什么时候、什么年龄嫁进来的吗?   老了十几岁的继母,凭空冒出的继姐,这并没有让她太过关心。   只是,从这一天,一切都变了。   父亲变得对她严厉,暴躁,再不是以前哪个宠溺她的慈善父亲。   兄长变得冰冷,总是会对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仿佛她是个嚣张跋扈的性子,只会欺负别人;甚至还放话道。   “要是让我看见你欺负夕梦,你就在也不是我妹妹了。”   蓝沁崩溃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更让她绝望事儿还在后面呢!   因为家里的事儿,让她困惑难过了许久,她调查了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蓝沁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脑海里父亲哥哥对她的疼爱全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可是,当无意间她发现肚子里怀揣着一个小生命的时候,她终于清醒了。   不是她臆想。   而是一切真的不可思议!   她不在追究父亲哥哥的巨大变化,她现在迫切的想见到她的恋人。   只是。   呵。   “小沁,你不要再开玩笑,我只是把你当做普通妹妹。”   你再说一遍?   普通妹妹!!!   呵,呵呵!   季晨,你真有脸说的出口!!!   蓝沁以为季晨是个负心汉,顿时绝望的大闹了一通。   季晨刚开始还安慰了她一下,到后来直接就懒得搭理她了。   “小沁,我建议你去医院精神科看看,三个月前我十九岁生日,我和朋友再外面开生日派对,哪儿有空跟你一块过生日。”   季晨的话让蓝沁心里一沉。   紧接着他就离开了,蓝沁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蓝沁不甘心,跑去找遍了季晨说的那群朋友,一个挨一个的问着。   可是得到的全都是相同的答案。   “噢,季晨十九岁生日啊,我去了啊。”   哈。   老天爷是跟她开玩笑吗?   既然季晨生日那天去开派对,那么那天晚上哄着她的,吻着她的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是谁?   她失心疯了吗?   她没有。   但是,她知道,季晨也和爸爸哥哥变了。   甚至周围的某些事情也被影响了,比如他的那群朋友。   ----------------------   她沉默的回到了家里。   可惜,却得到一声声质问。   “孩子是谁的?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父亲脸上写满了怒火,他手里拿着她昨晚扔进垃圾桶的验孕棒,质问她。   羞耻、尴尬,随后绝望、难过的情绪蕴满了她整个人。   她跪在地上、颤着身子不说话,无数的眼泪打湿了面前的地板,晕出一团水渍。   父亲怒骂了她一顿,然后冷着脸说道。   “你要是不说,以后就再也不是我蓝家的女儿。”然后冷哼一声上了楼。   这并不是彰显结束的时候。   因为,接下来,对于蓝沁,才是噩梦的开始。   没错。   她曾经最亲爱的男人之一,她的二十四孝好哥哥的男人,冰冷着脸。   “孩子是谁的?”   “好,不说是吧。”   “那你走吧,蓝家容不下你这样的女儿。”   冰冷的几句话传到蓝沁的耳朵里,让她浑身发凉。   紧接着他一把提起她,将她连拖带拽的扔出门外。   那冰冷的手心隔着衣服,她都能感受到他对她的厌恶,蓝沁脸色惨白。   她护着肚子,趴在蓝家老宅的大门前,红着眼盯盯的看着那门里的人。   她那个她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的继姐,假惺惺的想要跑过来让她回去,却被她的亲哥哥一把搂紧怀里。   他冰冷的眼,与她绝望的眼对视着,紧接着缓缓地关上那铁门。   那一刻。   一扇门,彻底绝了蓝沁期望的心。   良久之后,她捂着肚子爬起来,浅浅的低吟。   “这门里的人都是魔鬼,占了我爸爸哥哥的身子,宝贝,只有你,能让妈妈不被魔鬼腐蚀,以后,妈妈只有你了。”   “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的。”   美眸盯盯的看着面前的别墅,留下一串滚烫的泪珠儿,然后蹒跚离开。   之后蓝沁便一个人抚养孩子长大。   一个十八岁的少女一个人怀着孕,将孩子养大,这是多么可歌可泣的经历啊。   可这可歌可泣色经历却是建立在少女无边的痛苦之上。   蓝沁之后的十几年隐隐约约找到了一点线索,可她却不敢再轻易触碰。   因为每一次,她碰一次,她都会灰头土脸。   女儿慢慢长大,蓝沁再也不敢随意张扬了。   只是。   时间越来越久,久到她都快忘了十几年那些事的时候。   蓝子风。   他又下手了。,   若不是她曾经无意间在办公室看到他的签名,她只怕被整死了,她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都是十四年了,你竟然还不放过我!!!   将合同转到华立娱乐。   难道我还该笑着感谢我那曾经的继姐、现如今的嫂子,把我弄到她手下,苟延残喘?   呵。   做梦吧。   蓝子风,林夕梦。   若有一天,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这对恶心夫妇。 第5章 女配的女儿(5)   还有两个月就中考了。   作为如今学习成绩是突飞猛进的标杆,蓝心爱同学几乎每节课都要被老师表扬一下。   “咱们班的蓝心爱同学,就是大家学习的对象,就是大家学习的楷模,人家期中考为什么能从第二百三十三名冲到全校第一名呢?”   “为什么其他人不行呢?”   “各位同学,好好总结一下这次期中考试的感想,明天早上交给我,现在我们来讲解一下这次期中考试的数学试卷。”   穿着古板黑色制服的“老巫婆”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锐利的眼眸穿过透明的镜片,观察着底下每一个同学的是否认真听课。   而后看着每一个高高扬起的头颅,满意的笑了,然后转过身,开始清清嗓子讲课。   看着端坐在前面、脊背挺的直直的少女,后座的陈依死死的盯着她,眼里有着一丝浓烈的嫉妒。   “哼,蓝心爱真好运,有那么出名的一个妈妈。”   “她最近学习进步居然那么大,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说自己不学习的,没想到私下这么刻苦,真虚伪。”   “长得真丑,就算白了一点还是丑死了。”   她在心底越发嫉妒,越发难听的腹诽着。   全然不知道,此时她丑陋的神态被不少人铭记于心。   纵然是班花,嫉妒人的模样,也是无比丑陋的。   时间过得飞快,这节课本来是周一的班会课,却被班主任拿来将数学试卷。   有的人听的昏昏欲睡,有的人则是神采奕奕听着老师授业。   下课了,铃响了,终于放学了,蓝心爱也站起来认真的收拾书包。   而这边因嫉妒心气的陈依,心有不甘,耍小孩子脾气,从她身边走过,装作无意的将她桌子上的课本弄到地上。   还连连惊叫着。   “哎呀,对不起,心爱,我不是故意的。”   蓝心爱从头到尾,没看她一眼,只是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下掩藏着她黝黑的瞳孔。   她低下头,将自己扫落在地的课本捡起来,放进书包里,然后背起书包,抬眼直视唇边还挂着一丝讽笑的陈依。   陈依看着她扫过来的眼神,顿时僵住笑容。   紧接着看她面无表情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将她整理好的书包打开,然后将书包到放着,用力一抖落,书包里的书本全散落一地。   陈依霎时间眼里晕出怒火,大怒。   “蓝心爱,你干嘛?”   只见对方转身回过头,面上冷淡的说着。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还没等陈依气愤的说难道她眼瞎,还看不出来你是不是故意的,就听见她声音里透着一丝恶意的说。   “因为我是有意的。”说完,唇边发出一声痴笑,紧接着扔下书包,然后踩着书包走过去。   霎时间差点气死陈依。   班里所有人看着学霸和校花的撕逼,默不出声。   蓝心爱走在路上,此时面上带着一抹轻松,她回忆着刚才的一切。   说真的,陈依刚刚针对她的手段真是“弱爆”了呢   蓝心爱虽然不是那种肆意滥杀恶的魔使,但也绝对不是上辈子被人欺负还默不作声的小可怜。   像孩子一般逗趣,也真是无聊的紧啊!   不过是故意扔了她的书,怎么可能消她上辈子的怒火!!!   她带给她的痛苦,这辈子自然是要还给她的家人。   她很期待。   她的“好闺蜜”的亲爸爸若是没有了县委书记这一职位,还怎么挑拨别人,还怎么欺负别人。   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想着趁着昨天市政府放假,她一不小心给市政府的匿名信箱里,投了一封薄薄的装满了贪污罪证的信,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要知道,这一回,得让她的好闺蜜回家该多惊喜啊。   嘻嘻~嘻嘻~~   她就是这么善解人意,不用谢哦。   心情大好的蓝心爱一路开怀的回了家,却全然忘记了;昨天,她不止是给市政府陈依父亲死敌那里投了一封信,还给季家也投了一封信。   而这封信此时却让季家哗然大惊。   -----------------------------   季家。   偌大的客厅里,此时一个衣着典雅的还能看得出年轻时候破具美态的中年女人,此时在客厅里来来回回走动着,她保养得姣好的美貌上映出一丝愁绪。   而沙发上坐着的稍具一些老态看起来五十多的老男人,深吸了一口叼在他嘴里的烟斗,吐出一团烟气,然后脸上露出一丝烦躁。   “老婆子,你别来来回回的转悠了,看的我眼睛疼。”   那雍容典雅的中年美妇递给了他一个眼刀子,带着微微可见的怒气说道。   “哼,你当然不在乎,那可是我儿子,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不知是真是假孙女,我能不在乎?”   老男人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将手边烟斗里的烟灰到入烟灰缸里,然后才悠悠开口。   “瞧你说的,好像那不是我儿子?”   美妇看他这满不在乎的样子,又剜了他一眼,但这回美妇可没搭理他。   老男人见状,叹息一声。   “哎呀,别着急啊,老陈不是都派人去查了吗?”   “废话,能不急吗?这从昨天那封信到现在都一天了,连个反应都没有?怎么办事的?”   中年女人美眸一瞪,对着沙发上的老男人怒喝,老男人顿时无奈的不说话了。   这对夫妇,赫然就是——季德林凤夫妇。   换句话来说:   季德夫妇就是她那“便宜爸爸”的亲生爹妈。   -----------------------------   自从上周五放学回家看到母亲那不对劲儿的神色,蓝心爱暗暗记在心头,晚上她上新文搜索了一下,果然微博上的热门话题是。   #蓝沁出走老东家#   #蓝沁华立娱乐#   #林夕梦蓝沁#   等等热门新闻看的蓝心爱心里不舒服。   底下的谩骂数不胜数。   蓝心爱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意,随后又消失不见。   不管那合约是蓝子风动的手,还是林夕梦动的手,母亲终归是到了便宜爸爸的公司里,在一想起妈妈每次跟那便宜爸爸,都没有好下场的蓝心爱,决定她该行动了。   俗话说的好:   “大腿要捡粗的抱。”   母亲现在在华立娱乐,华立娱乐最大的boss是谁。   看起来是总裁季晨是吧。   可是,这个公司现在的最大股份可不在他手里。   而是在她血缘关系的爷爷手里。   所以呢。   蓝心爱就顺路在去市政府的路上,也托人送了一封信交给季家。   只是她没想到季家竟然这么快的确认。   -----------------------   而季家这时,也是终于等到了确认报告。   老管家陈勇急忙的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棕黄色的档案袋,林凤赶紧跑过去。   “怎么样了,老陈?”   “夫人,你自己看看吧。”说罢将档案袋递给她,便一脸严肃的不说话了。   看着他的表情,别说是林凤快不好了,就连季德本来满不在意的神色都变得忐忑不安了。   林凤快速的拆了袋子,拿出档案袋,急忙取出最上面的那张白色的纸质上,只见上面写着几个硕大的字眼儿。   亲、子、鉴、定。   紧接着林凤急急忙忙瞅向最后一行。   看完最下面那行字后,她喃喃地喊出声。   “鉴定结果:相似度99.97%,父女关系成立。”   天哪。   还真是他们家的种啊。   季晨这死孩子,林凤此时激动的都快要飞起来了,她都盼了三十三年,都快不报希望了。谁知道,突然从天而降,来了一个这么大的意外,简直太惊喜了。   而另一半强装镇定的季德也忍不住手颤着,他现在心里也是喜不自胜,只不过面上显示的不多。   一旁的管家陈勇此时也一改刚才的严肃,变得笑眯眯的,他说。   “夫人,早上好不容易让个学生弄来小小姐的几根头发,下午,连忙催了咱们旗下的医院做出鉴定报告,绝对真实。”   林凤看着她手上这张薄纸,脸上留出无法掩盖的喜悦之情,全然没意识到自家管家这老狐狸顿时换了的称呼,只对着陈勇激动的夸奖道。   “好,干得好,老陈。”   管家听后,微微一笑,然后将档案袋里剩下的一沓文件拿了出来,递给林凤。   “这是小小姐的资料。”   林凤接过,仔细的看着。   看着孙女从弱小到现在少女时光;看着她小小的一个黑团子长成现在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在看着女孩子刚开始普普通通的学习成绩,到现在稳坐渝高中学初三第一的宝座。   心情大为满意。   孙女比她想象的出色,长得跟他爸还很相像,薄唇到下巴,简直跟他爸一个模子生出来的。   唯一可惜的是,孙女居然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张这么大了。   林凤看完之后,就把资料递给季德了。   等着丈夫看完,只见丈夫叹息了一声,血缘之情让她想起孙女早年刚生下来,跟她妈受过的苦,让她不由得落下一滴泪来。   然后擦干眼泪,望着丈夫的眼睛,坚定而强硬。   “我一定要把孙女认回来。”   几秒钟之后,只听见传来一个颤巍巍的男音。   低沉却也无比肯定。   “好。”   至于孩子他妈呢?   这个由不得他们认,得让孩子他妈说的算。   谁让孩子他妈是那老家伙的女儿呢。 第6章 女配的女儿(6)   季德夫妇这边惦记着自家孙女,自然也把自家孙女的妈调查了一番。   这一看,可不得了了。   老冤家的女儿啊,那家伙就住在隔壁那个山头别墅呢。   哎,虽然他们不知道孙女他妈跟那老冤家一家怎么了,但是他们也不敢用强硬手段啊,谁知道这老冤家以后会不会发疯。   孩儿他妈先放一放,先顾着孩子再说吧。   ------------------------   而这边的孩儿他妈蓝沁现在又是如何呢。   且说她被转到华立娱乐公司之后,她去了公司,一个矮胖矮胖的中年男人只是冷淡的说了几句。   “你先待几天吧,有通告了有戏了,我打你电话。”   蓝沁没说话,只是咬着唇,看着这第一次她进了大门的华立娱乐,然后久久不吭气。   然后经济人也不搭理,径直就走了。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华立娱乐所遭遇的一切。   而现在呢,就是她第二次进入华立娱乐所遭遇的一切了。   看,外面洗手池旁响起两个尖酸的女声。   “刚才和咱们在一起的听李哥训话的就是‘火’遍娱乐圈的蓝沁啊,听说她之前还是程峰传媒的一姐呢!”   这女人发出一声听起来颇为不怀好意的笑声,‘火’那个字被她咬的格外深切。   毕竟,现在娱乐圈谁人不知,蓝沁这两个字此时在大众面前是黑火黑火的啊。   “是啊,我也很意外呢,居然把她分给李哥,难道公司里不知道李哥是干什么的吗?呵,也不知道晚上咱们那大影后能不能经得起王总他们的折腾,嘻嘻~”   另一个女声也是如此,柔柔的声音张口就是一团猛料,听到卫生间内的蓝沁惨白着脸色。   她的纤手还放在厕所隔间的锁子上,这会儿却快速拿起手机按着,等手机上的录音键出现之后,她才听出来外面那两个熟悉的声音,其实是刚才和她一起见经纪人的两个小嫩模发出的。   刚才还恭恭敬敬的对着她喊蓝姐,现在就跟换了副嘴脸一样,对她评头论足着。   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话里的内容。   晚上!王总!能不能经得起折腾!!!   就算她在单纯,在傻,在没经历过潜规则,也知道外面那俩女人说的是什么东西。   蓝沁颤着身子,咬着银牙,惨白脸色,把娇躯轻靠在隔板上,听完了两人继续更加猛烈的爆料。   原来。   把她叫来并不是有通告,并不是拍戏。   而是晚上那什么海什么盛宴。   呵,这几个字,一听,蓝沁就知道干什么了,她足足用了二十分钟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才出了厕所隔间,在洗手池洗了把脸,回到了经纪人的办公室。   蓝沁脸上的精致妆容都稍微有些晕了。   她看着面前那两个依旧乖乖巧巧的小女孩子,又看了看面前那个矮胖子。   紧紧握起拳头,低垂着眸眼,湿漉漉的睫毛掩盖住她瞳孔里的无边怒意。   然后又听了那无耻经纪人半个小时的废话,然后他说。   “好了,姑娘们,现在我带你们去化妆,挑礼服。”   说完,他就率先起身,就打算离开。   这时,蓝沁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尖锐的声音。   “等等。”   矮胖子挑眉,双手环胸。   “怎么了,蓝沁。”   蓝沁抬头看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此时散发着无边浓烈却说不上来的气息,然后冷淡的说。   “李哥,请问,你带我去挑礼服干什么?”   这问题让李哥愣了,随后他脸不红心不跳镇定的开口。   “当然是为了让你们有戏拍啊。”   蓝沁冷笑。   两个小嫩模见状,也顿时缩成一团,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毕竟,蓝沁就算黑火,那也是火,可不是她们这样二十八线能比的。   “有戏拍???”   “李磊也亏你能说的出口?我蓝沁活了这么多年,见过不要脸的人多了,可像你这么不要脸的还出现在我面前的人,还真是绝了。”   “呵,以为我被程峰放弃了,扔到华立了,我就没用了???呵呵,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你信不信,我现在一个电话,你们公司的季总立刻到我面前。”   李磊被这一串噼里啪啦的怒骂镇住了,他愣了愣,紧接着笑了一声,打算开口说着什么。   就看见对方纤细的手机,已经开始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李磊顿时变了脸色。   要说刚才蓝沁骂了一大堆废话,他没怎么在意,但现在她真的实打实的打电话,他还真是有点……   大概过了七八秒,电话通了。   “喂,季晨吗?我是蓝沁,现在我在你们公司8层经纪人李磊的办公室,发现一起爆料给媒体、足以让娱乐圈所有人哗然震惊的新闻,你要听吗?”   蓝沁说完,狠狠的瞪着不远处站着的李磊,然后一字一字斩钉截铁的说着。   “华立娱乐牵线富豪,举办海天.盛宴“潜规则”女演员,这个猛料够不够大啊。”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死死盯着李磊肥胖的身子,只见李磊听完这句话顿时脸色大变,他恶狠狠的冲着蓝沁吼道。   “蓝沁,你在胡说什么?”   蓝沁没搭理他,快速挂了电话,然后转过身大喇喇的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三分钟后。   门外传来敲门声。   蓝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而李磊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踱步走过去,轻轻拉开门。   “是王秘书啊。”   他松了口气,擦了擦了额头的汗,是总裁身边王秘书啊,那应该没事儿,想来塞点钱应该能过去。   只是,下一秒,他的身子如同筛子一般不停的颤抖着。   原因就是王秘书此时让开他的身子,赫然露出身后华立娱乐的最强BOSS。   漆黑的碎发,英俊的脸庞,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淡淡的看了李磊一眼,李磊顿时惨白着脸色。   高定阿玛尼的西装,穿在他如同大卫一般完美的身材上,更显气势逼人,冷冷淡淡的气息,却让在场除了蓝沁之外的所有人都感到微微发寒。   这就是华立娱乐除过不太管事的董事长之外的老大。   季晨。   ---------------------------   看着面前毫无形象的蓝沁,季晨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愉,他开口。   “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看你这样坐着?”   他冷淡的眼眸自上而下的、打量着翘着二郎腿的蓝沁。   蓝沁除了在初时看着他的身影愣了几秒,自己就快速恢复自己的神智了。   把自己的深爱掩埋在瞳孔深处,眨了眨眼眸,然后一秒后,恢复成波澜不惊,她对着高高在上的季晨淡淡的说道。   “叫你来自然不是为了看我,不过你非要来看我,那我也抵挡不住!”   仿佛调笑一般的话语从她嘴巴里说出,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这是她这些年,在各种场合遇上季晨锻炼出来的。   季晨听着她的话语皱眉。   “要是你只是爱说废话,抱歉!我没兴趣听你说废话。”   说完他眸光一扫,撇了一眼那头靠在门旁边的“矮胖子”,然后转身就要朝着他走去。   蓝沁见状,弯了弯嘴角,然后拿起手机轻轻按了几下。   电话里传来悉悉索索的杂音,两秒之后,又传来清晰的女音。   “今晚上的海天.盛宴李哥说要持续三天呢,也不知道咱们那位蓝沁影后能不能撑的住。”   “撑不住也得撑啊,落到李哥手里,也不知道是谁整她,公司多少女星他没牵过线,去年爆红的刘甜爱还记得吗?当初就是李哥给她牵的线,然后跟了那50多岁还玩s.m的成董,立马就有了一部大投资,紧接着就火了。在往远了说,咱们公司的那些个大牌明星,成安啊、萧舒鑫、伊心维啊,当初哪个不是从李哥手里走的,现在又有哪个不红?”   ……   一段接一段的猛料还在继续。   角落里拼命减少着存在感的那两个小嫩模,脸色顿时没了血色。   手机里的声音还在放着。   那异常熟悉的声音持续了五分钟,两个人彻底崩溃了。   直到彻底没了声音,蓝沁才收回手机,悠悠的站起来。   拿着手机,按到摄像软件,对着李磊和那两个小嫩模就是一阵猛拍。   季晨的俊脸上闪过一丝薄怒,轻声呵斥。   “蓝沁,你干什么?”   蓝沁回头看看他,又看着门跟前那已经吓得跌坐在地上的矮胖子,美艳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鄙夷,微微低下身子,用阴恻恻的声音说道。   “我蓝沁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十多年,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还想算计姑奶奶,还是‘去死’比较靠谱点儿。”   季晨看着她现在这样子,莫名心里有点不舒服,好像她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冷淡地打断她阴狠的威胁。   “够了。”   “怎么能够?”蓝沁回眸,双眼猩红,身子发抖却带着十足的狠意。   是的,怎们能够!!!   他怎么能知道,在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即将遭遇的那种恶心的事,心里有多害怕、有多胆怯。   进了娱乐圈这么多年,即使是程峰传媒幕后人蓝子风,也没有将她推入这样的污秽中,他居然还敢跟她说够了!   她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无耻的贱男人!!   他这样的行为不知害了多少无辜少女,所以,又怎么能够???   也许是眼前的蓝沁太过脆弱,季晨冷淡的眼里终于闪过一丝错愕。   毕竟,他和蓝沁曾经也算认识(他脑海里被换了记忆),看到这样的蓝沁他有些莫名的心疼。   紧接着,季晨又看着地上这人,眼里散发着巨大的怒火。   对着身后的王秘书冰冷的说道。   “去,把这人送到宏哥哪里去,让他好好查查这家伙身上的其他的秘密,查完之后,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李磊心中胆寒,顿时绝望的大喊道。   “季总,求你在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了,季总!”   宏哥,那可是传说中黑暗面上的人物,据说从他手里出来的人不死也要掉一层皮。   王秘书对着外面打了一个手势,顿时出现四个黑衣人,连拖带拽并捂嘴的就把人给弄走了。   而那两个小嫩模王秘书也叫去一边谈话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此时寂静一片。   只剩下“王不见王”的两个人。   双眸相触,顿时火花四溅! 第7章 女配的女儿(7)   等王秘书那群人走后,寂静的办公室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   老实说,蓝沁现在着实不想看到季晨,没别的原因,纯粹看见他,她恶心的慌。   然后她精致的脸上散发着一丝浓郁的冷淡,她对着季晨说道。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么我先回家了,只是希望下次贵公司能派给我一个品德好一点儿的经纪人吧!毕竟我也是你们付出了代价特意要求程峰传媒换过来的,怎么着,也得从我身上把你们公司花出去的‘成本儿’捞回来吧。”   ‘成本儿’这几个字儿蓝沁说的极为嘲讽。   据她打听到的□□是华立娱乐受公司一姐林夕梦极力推荐,把程峰传媒深陷未婚生子丑闻中的女星蓝沁拉出来,而且只付出了极低的代价,仿佛程峰传媒跟扔垃圾一般把蓝沁丢给了华立娱乐。   那成本儿确实“不低”。   而圈外儿的粉丝影迷们听到林夕梦要拉蓝沁一把的消息,甚至还赞叹一声,两人姐妹情深。   可圈儿内谁不知女星蓝沁遇上国际影后林夕梦,不是破开大骂、就是大打出手。   还“姐妹”情深呢~~   我呸!!   真不要脸!!!!!   抢她爸爸、勾引她哥、霸她恋人,这是姐妹儿能做出来的事儿?   纯属放屁!   说起来,蓝沁本来跟林夕梦没多大联系,无疑是一个继姐继妹的关系。   可当她发现她身边的一切,都跟着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继姐、有着难以磨灭的联系的时候,蓝沁疯狂了。   从小疼爱她的亲生父亲把温柔留给了另一个女孩,却把暴躁严肃留给了她。   从小宠溺她的温柔哥哥突然如同魔障一般爱上自己的继妹,却把冰冷厌恶扔给了他的亲妹。   而她从小学时期就认定了的恋人,把十九岁之前和她在一起的记忆统统抹杀掉,只剩下对她同学情谊的点头之交。   哦,不!!!   她的恋人甚至再后来“疯狂迷恋”上了她的继姐。   呵呵!   这算什么???   老天爷看她前半辈子过的太舒服,带给她的惩罚吗?   而此时的季晨听着女人冷淡的话语,眉头微微皱起,随后他动了动嘴巴,开口。   “这次是公司没处理好,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蓝沁睨了他一眼,唇边又勾起一丝嗤笑。   “放心?呵~~我要是真敢放心?恐怕今儿晚上那个海什么盛宴上,就出现了我这种生了孩子的老女人了。”   季晨莫名的不喜欢她现在虚假的带着讽意的笑容,因为记忆中的她不是这个样子的。   只不过,此刻季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来得及仔细思考记忆中的她到底是怎样的。   但是现在,他对她这个虚伪又嘲讽的笑容很不满意,皱着眉说道。   “不想笑就别笑,难看!”   这话一出顿时点燃了蓝沁的火气儿,她瞪大眼睛,仿佛一个爆炸了的护仔母鸡,激动的怒道。   “难看要你看了???”   “你就站在我面前,我又不是瞎子!”季晨无视面前激动的蓝沁,淡然的说着。   这样的神态,这样的话语,气的蓝沁胸前的起伏更明显,她呼吸急促,双目犹如铜铃一般瞪圆着,紧接着伸出一只手指直指季晨。   “你~~”你了半天,也没你上什么来。   还是季晨一把打掉她指着人的手指,皱着眉说着。   “别这样用手指着别人,很不礼貌。”他这样略带亲昵的肢体动作好像突然间就爆发出来了。   却刚好打在了蓝沁上次切土豆丝还没愈合的伤口上,她吃痛的喊了一下。   “嘶~”   季晨诧异的看着她,紧接着就看着女人视线落着的位置,左手上的食指上,此时裂开一道口子,慢慢流出了鲜血。   季晨有些慌乱。   他没想到他刚才的动作居然把蓝沁弄流血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蓝沁见状,从办公桌上的纸盒抽出一张细腻的卫生纸,包在本来已经快要好了却又裂开的伤口上,狠狠地剜了季晨一眼。   并不是很疼的伤口,却让她的心泛起细细密密针扎般的痛意。   面前这人不是他,至少曾经深爱她的他,绝不会这样对她,他只会第一时间看到她的伤口,甚至伤口破了也是第一时间关心着,而不是跟现在一样“冷淡”的看着她。   蓝沁想到这里的时候,心底溢出一丝酸意,她吸了吸鼻子,忍住心中正在蔓延着的剧烈悲伤,红着眼恶狠狠的对着季晨吼了一声。   “遇上你我总没什么好事儿!走开!我要回去了。”说罢她推了季晨一把,就要离去。   可是刚走到门口,就被人一把拽住。   “等等!”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干嘛!!!”   蓝沁的心跟被拉住的身子一样,骤然一滞,可脸上却装出了一丝不耐烦。   “走可以,但是录音和照片删掉。”那男人声音斩钉截铁,听的蓝沁心儿发颤;看,现在的他就只会如此。   利益至上不说,曾经深情不负的誓言仿佛喂狗一般,忘的一干二净。   “神经病啊,那东西我就算是拿出去,也不会有人报道的,他们不会不识抬举,得罪华立背后的豪门季家。”蓝沁嘲讽般的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嘲讽季晨。   可男人以及拽住蓝沁的右手手腕,性感好看的薄唇蠕动了一下,吐出几个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没错,蓝沁手里的东西,一般报社、媒体确实不敢报道。   可其他人呢,对华立,对季家虎视眈眈的对手呢?又怎么可能不管不顾,放任自流!   在公司的形象管理和妥善经营方面,季晨抱着的态度,一直都是慎之又慎;毕竟这东西要是落到死对头手里去了,那真是要了“亲命“啊!   谁让那两个小模特嘴巴里吐露出的那几个重量级人名儿,此时全是华立这些年数一数二的女星。   要真是有什么闪失,那可是致命的。   季晨不能冒这个险儿!   所以,他必须将一切错误,扼杀在摇篮中。   蓝沁看着他黑着脸的样子,秀气的桃花眼氤氲出一丝水雾,今天她受的惊吓实在是太多了。   尤其是现在这个男人居然这般对她,更让她无比心痛。   可她还是忍住了眼中的水花,将手机一把扔进他的怀里,冷漠的说着。   “密码是0420,你自己删吧。”   然后一个人散发出浓郁的黑气坐在沙发上,冷冷出神。   季晨见状,抬头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按着她的密码。   “0~4~2~0~”   果然,手机打开了。   屏幕里的第一章 ,是一个女孩子穿着白裙子蹲在草地上逗弄一只小白狗的侧脸照片。   不知为何,季晨看到手机屏保上的那个小女孩儿,心跳停止了一秒。   这应该是新闻上报道的蓝沁的女儿了。   看来蓝沁是真的有女儿了。   季晨手指轻点,先删掉了录音,又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备份,紧接着转回到相册。   映入眼睑的不单单是她刚才拍的那几张照片,更多的是一个小姑娘的照片。   单人的、合照的、笑着的、搞怪的应有尽有。   不知为何,他静静地看着这些照片入了迷,然后只感觉心底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可到底冲动什么呢?   他说不上来,心底仿佛有一块大石头,死死的压着他,让他无法呼吸;而脖子间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着他的喉咙,让他喘不上气儿。   就在他还继续仔细地浏览着照片的时候,突然面前伸出一只手,快速抢过手机。   “不该看的就不要乱看。”蓝沁面无表情的说道。   然后快速的把那几张贱男和那两个小嫩模的照片删去,对着季晨展示了一下空空如也的相册。   “东西我已经删完了,没有什么事儿的话,我先走了,希望下次派给我的不会这样无耻的经纪人,否则就是被封杀,华立娱乐也干净不了。”   她黑黝黝的瞳孔仿佛黑夜一般深邃,紧紧盯着季晨的深眸,冰冷的说着。   然后大步从季晨面前走过。   留下身后一脸复杂表情的季晨。   不得不说。   今天彻底颠覆了他脑海里那个蓝沁留给他的印象。   ----------------------------   话说回来。   在蓝心爱她妈大展神威、大杀四方的时候,蓝心爱这边也没闲着。   某一天自习课上,老师叫她去办公室,办公室里冒出来两个人,分别是中年阿姨跟稍显老态的老男人,他们自称是她的亲生爷爷奶奶,蓝心爱当场脸色大变,仿佛异常震惊的缩着身子。   可实际她的心底异常冷静,淡淡的说着两个字。   “来了!”   然后两个人连带着老师都开始给她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要是不信他们可以做亲子鉴定之类的。   全然没想到这种行为,要真是个普通小女孩说不定真的会被吓哭,而且还会第一时间找妈妈。   但蓝心爱不是啊。   她只是假装惊慌了一会儿,然后被老师安抚,顺水推舟了答应了两位老人的想法。   然后就接近了她的十几年来没听说过一句、甚至上辈子到死才知道有着的爷爷奶奶。   接着,这一来二去的,感情就有了。   再加上母亲这阵子也是经常性的不见踪影,蓝心爱打基础打的很放心。   这不,今天下午,她被邀请去季家住宅。   只是,这一去,又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天雷够动地火吗??? 第8章 女配的女儿(8)   “铃~~~”放学铃声响了。   一瞬间,安静的学校顿时吵杂起来,熙熙攘攘的学生突然如洪水一般涌出。   大概过了十分钟,学生渐渐的少了起来,从校门口走出一个穿着学校制服裙装的女生。   她扎着马尾,露出光洁的脸庞,左顾右盼张望着,仿佛在找着谁一般。   这时,路过的一位男同学好像认识她,见她这幅模样,顿时红着脸小跑过去,轻声说道。   “蓝心爱同学!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女孩子摇摇头,旋即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   “谢谢班长,不需要,我在等人!”   女孩子刚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呼唤,音色带着显而易见的沉稳和沧桑。   “小小姐。”   她转身看到季家的管家爷爷,笑了起来,随后又回头对着男同学说道。   “班长,我等到了我要等的人了,我先走了。”   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一辆外形流畅好看、透着不凡气势的车子走去。   车子面前还站着一位中年男人,面带慈祥的笑容。   男同学恍惚间看着那位中年男人微微弯下腰,然后拉开车门,恭敬的送女孩子坐进去,而后坐回副驾驶,命令司机开车,车子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地余灰。   那一刻,少年透过玻璃隐隐约约看清楚了对方那模糊的身影,也看清楚了他和对方之间的相隔着的巨大鸿沟。   少男心碎了一地。   ---------------------------   季家。   “哎呦,奶奶的乖宝啊,你可想死奶奶了。”   蓝心爱一下车就看见自己这辈子的美丽奶奶林凤,兴高采烈的拉着她打量着。   她无奈的笑了笑。   虽说她心中确实另有算计,但是两位老人对她的好心,她也不会辜负。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林凤把蓝心爱带回家里,一路上慈爱的拉着她的手,对她高兴的说道。   “以后,这就是你第二个家,千万别跟奶奶客气,想来就打个电话,奶奶让人去接你,不然奶奶家的路太绕,奶奶怕你找不到。”家住在山腰上的林凤说道。   “好。”蓝心爱乖巧的说道。   林凤更满意了。   两人走到客厅,这时就看见沙发上拿着报纸装模作样阅读的老人。   林凤顿时不高兴的说道。   “死老头子,我孙女来了,你还装什么大掰蒜儿?”   蓝心爱看着那拿反了的报纸,唇角弯弯,眼眸带笑。   “爷爷,你能看得懂这报纸啊,好厉害啊。”她意有所指,声音仿佛氤氲出一丝好奇。   季德见状,心里有些奇怪,报纸他当然看得懂啊,他拿下报纸,扫了一眼,顿时脸色变得僵硬了起来。   报纸是反着的。   他尴尬地轻咳两声,正打算解释着什么,却被一阵大笑打断。   “哈哈,你报纸都拿反了,你还在哪假装看着,还是我孙女聪明,一眼就看到你爷爷那老东西是装的。”   季德放下报纸,假意笑了两声,然后对着蓝心爱说。   “心爱来了啊。”   蓝心爱顿时小脸儿一跨,露出一张仿佛被伤害了的小可怜脸儿,怯怯的说着。   “爷爷是不是不喜欢我啊,他宁愿看反的报纸都不愿看我,我~我还是走算了!”说完就要转身。   季德一听,老脸赶紧一变,顿时急了。   “没有,没有,哪有的事儿,爷爷喜欢心爱来不及,怎么可能不喜欢心爱呢,是爷爷错了,都怪爷爷,爷爷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   他活到这种地位、这把年纪,慌乱成这幅模样着实少见。   这时,再看看蓝心爱对着一脸担心的林凤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林凤脸上的担心顿时化成好笑了,摸摸她的小脑袋。   “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就知道耍你爷爷。”   “奶奶,我才没有,我这是跟我爷爷亲昵的表现呢。”她一扬眉,露出笑脸,又冲着季德方向甜甜的说了一句:“对吗?爷爷!”   眼看着孙女不难过了,季德顿时就开心了,在一听她的话,顿时更开心了,好像占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便宜儿似的,对着林凤昂首道。   “对对对,我孙女说得对!你就是嫉妒我孙女跟我开玩笑,亲昵!”   林凤一记眼刀子飞过去,看着这会儿跟老小孩儿一样的丈夫,顿时凉凉的说道。   “呵,我嫉妒你?你还真有脸说的出!”没等对方回答,又对着孙女慈爱的说着。   “你现在在客厅陪你爷爷玩会儿,奶奶去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好。”蓝心爱乖乖巧巧的回答道。   然后老爷子就坐不住了,对着蓝心爱笑眯了眼说道。   “爷爷给你准备了很多礼物,要不要去看看啊。”   “要要要!!!”   露出一个小孩子般的甜笑,顿时拉着爷爷的手。   一老一些顿时跑到楼上去,那是林凤和季德找人搜罗了无数玩具和稀奇的东西,还有各种好吃的零食。   这隔代的一家人,此时异常快乐。   不同于母亲带给她的感觉,而是另一种温暖给予她,仿佛无限的宠溺,所有的好东西都想献给她的急迫心情,深深的感染着蓝心爱。   她自然而然的交付了真心,感受着老人的喜爱,也送给他们,自己对他们喜爱之情。   这一刻,她仿佛忘记了上一世的无边痛苦。   只想做一个膝下承欢于爷爷奶奶的普通孙女。   只是,蓝心爱这时忘了“仇恨”,可蓝沁没忘。   ----------------------   此时,蓝沁坐在公司明星专用待机室,看着屏幕里那个清纯又典雅的女人,面无表情。   “林影后,林影后,你最近刚从国外拍戏,暂时有什么想法吗?”   美丽的女人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我近期可能会暂时休息半年。”   “林夕梦,据传闻蓝沁转约事件是你向华立娱乐高层提议的,我们很好奇你们俩的关系,麻烦你回答一下。”   屏幕里的女人嘴角的弧度微微往下,笑意淡了一点,可随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笑的更加灿烂。   “蓝沁,我很欣赏她,她演技很好,我也一直把她当妹妹,虽然她未婚生子,私生活有点……”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眉宇映着一丝不赞同,紧接着继续说道。   “但是我觉得她被程峰冷藏太可惜,就给华立提了一点建议,看来华立也认为她是个很棒的演员,不然他们也不会采纳我的建议……”   后面的采访,蓝沁没在看下去,她关了电视机,紧紧捏着拳头,拳头被她捏的咯吱作响,她精致美艳的脸上留露着无比冷唳的恨意。   大步走出自己的专属待机室。   “砰~”的一声巨响,让整个楼层其他房间的人群一震。   紧接着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   直奔20层。   林夕梦的专属待机室。   ******   此时,林夕梦待机室中。   “夕梦啊,你真的要休息半年啊,下个月王导演的《沙漠女王》就要开拍了,这是本捧女一的剧本,据说王导演是冲着国外的奖项去的,你真的决定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休息啊???”   林夕梦看着面前苦口婆心的劝诫自己的经纪人,淡淡笑了一下。   “没错,我决定暂时休息半年。”   她不会对着她留在国内的经纪人说,国外不是那么好混的。   国内一篇接一篇的报道,她在国外怎么样怎么样,大多是无稽之谈。   意气风发的跑去国外,三年了,却一事无成,反之,若不是蓝沁这时候被爆了丑闻,现在娱乐圈第一大势的女演员绝对不是她。   不过,是不是她,她也无所谓,反正也不是很在意这个“虚假”的名头,。   当初她在国外听到蓝沁被封杀的消息,觉得有点“可惜”。   虽然蓝沁现在已经不算蓝家人了,但毕竟是子风的妹妹,她心想提拔一下算了,子风刚好那天晚上去看她。   晚上睡时,她顺嘴就把这个事儿说了。   “子风啊,你说我把沁沁要到我们公司怎么样,她现在被程峰娱乐的封杀了,想来也挺可怜的,还是呆在我公司里,我还能照顾照顾他呢。”   她躺在丈夫的怀里百无聊赖说着,却全然看不见丈夫眼里莫名的神色。   几秒过好,丈夫摸摸她的头,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当初沁沁她那么针对你,你不生气?”   林夕梦撒娇般的嘤咛一声,继续说道。   “哎呀!沁沁当年也小,还不懂事吗?”   “你可别为她推脱,不说当年了,就你刚出道活跃在娱乐圈的时候,她还不是一直仗着出道早欺负你。”头顶上传来低沉的男声。   “那这几年,沁沁不是都没在欺负我了吗?想来她是后悔了,我们帮帮她吧,她好可怜的。”跟个小白花一般在丈夫的面前替他的亲妹妹求情着,可那话里却是不动声色、引着丈夫想起曾经那人对她的所作所为。   到底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也只有她自己分明了。   随口打了电话过去,华立娱乐就答应了。   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弄回来了,弄回来之后扔到李磊那个王八蛋的手里,这是同情吗?   呵呵!这同情可还真要不得!!!   起码呆在程峰传媒的不会有失身的危险,但华立就不一定了。   而林夕梦这边正在烦恼着自己被公公催生的事情,只听到一阵巨响。   门被人踹开了。   然后,冰冷中透着怒火的声音传了出来。   “林夕梦!!!” 第9章 女配的女儿(9)   “林夕梦!你给我出来!!!”   巨大的吼声传出来,林夕梦一愣,这是谁啊。   紧接着,一个上身穿着黑色丝绸衬衫、下身穿着蓝色牛仔短裤、踩着尖锐的高跟鞋的女人,面带露出一丝愠怒,冰冷的喊道。   “林夕梦,你好样的!!!”   “论不要脸,我蓝沁第一个服你!!!!!”   她红唇里一张一合,吐出两句摄人心魄的话语。   现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林夕梦的待机室可比华立所有明星的待机室大得多,平日里也是一大堆助理之类的。   此时全都听到这句话了。   而林夕梦也是无比震惊和愤怒,她眼里也激起一丝怒火,她性子温和,但不代表她就是泥捏的人,任由她蓝沁肆意乱踩。   “蓝沁,你说话这要负责?”她声音透着一丝严肃。   蓝沁唇边勾出一抹嘲讽的笑。   “负责,说这话你也配?让别人说话负责,那你自己呢,说话就不需要负责了。”   那蔑视嘲讽的笑容杀伤力太大,以至于林夕梦被气的心口疼,她捂着心口,眼里此刻也冒着火气儿,跟着被带走的节奏回应道。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负责了,污蔑人麻烦拿出证据好吗?”   “呵,证据,说你不要脸还真是污蔑你了,我怎么能这么说呢。”   “因为您分明是没脑子,怎么?昨天采访的话全忘了?还是采访的时候没带脑子说的,现在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她冷笑着说道,然后看了一眼眼神顿时变得游离的林夕梦,心底的火气更深了。   当年因为她,她身边的所有人都离开了她。   突然长了年纪的继母,凭空冒出了一个这样的女儿。   抢我父亲,勾引她哥,诱她恋人。   夺走了她所有爱着的人的爱还不够,还要夺走她赖以生存的事业。   她进入娱乐圈三年后,好不容易事业有了点起色儿,她又闯进去了。   不同于她开始被小公司签约、后来程峰传媒把这间小工作室并购了,她才算是程峰的人。   人家当时可是直接签约进了娱乐圈巨鳄华立娱乐公司的。   没错,就是季家的下属公司,而且,从那天起,季晨就开始全面接手这家公司,直到发展成现在娱乐公司的龙头老大。   她自己被华立一路捧红,而她本人在娱乐圈小心翼翼经营了三年,好不容易有了点儿水花,却顿时消散于她的倾盆大雨之下,再无半点波澜。   她能不恨?   抢了她的路,她凭什么不针对她。   她当初不止想针对她,她还想要她死!!!   可是。   想有屁用!   毫无用处不说,还惹得一身骚,只要染上了她,她就一身的麻烦;要不是当初女儿生病了而她身上又没有多少钱,想给女儿治病却囊中羞涩,而这件事彻底打醒了她,恐怕她在无数人眼里还是个跳梁小丑。   但自从远离了这个霉星之后,她的事业是越发顺畅了,直到去年的拿了大奖,彻底大热了,只是今年不知谁针对她,爆出了她未婚生子的新闻,顿时在粉丝心中一落千丈。   不过这件事是谁做的呢,她心中早有定论。   除了跟当初和她一体的经纪人报备过之外,她对所有人的说辞都是她亲戚家的孩子;而剩下得知的就是她十八岁遇到的那一家人,除此之外,还能是谁整她。   当初刚来到家里就自诩一副好姐姐的模样,对她嘘寒问暖,看着她虚伪的模样,她很生气,推了她一把。   可没想到。   “啪~”   那响亮的一巴掌跟那冰冷的嗓音,蓝沁都现在全身发寒。   她还记得那句成为了她有一阵夜夜噩梦的起源。   “你以后在对夕梦不好,我必百倍奉还给你。”   他的亲哥哥搂着这女人,看着被打倒在地上的她,眼神如同在看垃圾一般,冰冷、厌恶。   想起这件事她就浑身打颤儿。   而现在,她黑釉的瞳孔看着对方,眼神里散发着无边的杀意。   新仇旧恨该一起算了吧。   ******   看着蓝沁冰冷带着恨意的眼神,林夕梦莫名的察觉到了一丝危险,她缩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昨天采访并没有说什么不负责任的话,相反还很负责。”林夕梦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蓝沁说的话,想了几秒,给出了一个她认为很满意的答案。   没错,她昨天说的很对啊。   蓝沁演技很优秀啊,不优秀怎么在她转战国外的时候,爬到了娱乐圈现在的一线咖位。   至于那件新闻。   她是有点不好意思,当初她无意间和她的一个交往的很好的闺蜜提了几句,而她的闺蜜刚好是当娱记的,也就只能对不起蓝沁了;但后来她被封杀,她也让华立接手她了,算是补偿过她了,她们在这件事上早就是两不相欠。   至于她昨天说蓝沁私生活的时候,她觉得也说的很对。毕竟蓝沁确实未婚生子了,还是十八岁很小的时候,可见私生活很不好,她觉得她说的很对。   看,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人,说的就是这种人。   捅了你一刀,一脸抱歉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塞给你一些无用的纱布,能干什么?   不说送她去医院了,起码也有诚意一点拿些止血的药啊。   可惜,这人并没、有。   她反而在那一刀上面,又捅了一刀,新闻上面说肆意爆料蓝沁的私生活,尤其话说一半却欲言又止。   蓝沁完全能想象到,新闻媒体怎么胡编乱造,粉丝现在怎么在她的微博下唾骂她。   蓝沁阴沉着脸,抬头看她,直勾勾的看了她足足有十几秒,红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说话很负责?”   “肆意爆料我的私生活、留给娱记网友肆无忌惮的猜测空间,说什么把我当妹妹,你配当我姐姐吗?”   紧接着不小心扫到角落里有人拿出的手机拍摄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不着痕迹的向前逼近,逼迫林夕梦转到一个镜头完全能拍的到的地方,继续说。   “把我当妹妹,你还真敢说。我可不敢当,我妈可没生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比起我未婚生子算什么,跟您不能比。”她脸上的笑容散出浓浓的嘲讽跟恶意   “亲妈嫁到别人家,是让你当她丈夫的女儿,不是让你勾引她丈夫的亲生儿子的。怎么样?乱伦的滋味是不是爽爆了?这可比我未婚生子过瘾多了,是吧!!!林影后!”   霎时间。   整个待机室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泛起巨大的声响,可见多么寂静。   勾引,乱、伦。   多么劲爆的消息,无数人都屏住了呼吸。   过瘾,简直太过瘾了。   以至于所有人面上都带着一丝激动的神色,只有林夕梦脸色泛白,紧紧咬着嘴唇,然后颤了颤身子,拼命挤出挤个控诉的字眼儿。   “你胡说?我和子风没有乱、伦,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她紧咬着银牙,涩着嗓子解释道。   见状,眼里流露出一丝快意,嗤笑一声。   “真、心、相、爱,哈!我没听错吧,你敢不敢说你跟你的继兄就是抛弃时速伦理在一起了,你敢不敢说你跟你妈都嫁到了一家,公事一父子。”蓝沁看着她越发惨白的脸色,越发狠戾的说道。   “你不敢,你当然不敢,因为这就是真相。”   “你这种无耻的榜样当然没不敢宣告出去,让所有人知道,反而还要藏着掖着,怕教坏小朋友。”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真的很好奇你妈妈是什么反应?带着女儿改嫁,女儿反到比她厉害,她嫁了个老头子,她女儿倒是嫁了个年轻有为的高富帅。”   “呵呵,请问,你让你母亲在上流社会有何颜面处之。”一句句直戳林夕梦心底的话语,仿佛一颗颗炸弹,在她心里爆炸。   她脸发白,眼底留着眼泪,剧烈的摇头,嘴里喃喃的说道。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可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的,这种事情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父母颇为儿女的请求,说不定也就同意了,但周围人肯定也有人当做笑话,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   但这事儿放在上流社会,那可就大了天了。   母亲二嫁之身,女儿也跟着嫁进同一家,怎么看这母女俩都不像什么正经人家,一身狐媚子气儿。   纵然蓝家有钱有势。   可比蓝家有权有势的豪门只多不少。   纵然那些豪门看着蓝家的面子不会明面上计较,但是背地里一旦圈子里有什么活动,绝对不会邀请林氏母女,也只会邀请蓝家父子而已。   而这事儿不但蓝家父子明了,就连林氏母女也明了,她母亲恨不恨她,恨不恨她阻挡了她通往上流社会的交际圈?   林夕梦不敢想!   因为她怕!!她怕母亲真的恨她!!!!   就在这时,她仿佛疯了一般、红着眼扑到蓝沁身上。   “住口,不是你说的那样,你胡说。” 第10章 女配的女儿(10)   “啪!”   这一巴掌打的响亮、清脆。   下手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林夕梦顿时痛叫一声,跌倒在地,周围的经纪人和助理都看呆了。   而此时,有人却趁着两大巨星撕逼吸引住了大家的视线,从后门悄悄溜走。   然后急忙给总裁秘书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   “喂,王秘书,不好了,蓝沁和夕梦姐打起来了,就在我们待机室,就是夕梦姐的休息室……”   匆匆忙忙得到了王秘书的转达,对方又火急火燎回去看“戏”去了。   ******   大概是她耽搁的有点久了,一进门就看到,蓝沁拽着林夕梦的衣领,精致的面容扭曲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浓重的恨意。   “让我住口?你算什么东西!”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还要我继续吗?14年前,你来到我家,抢走了我的爸爸;他之前对我温柔可亲,自从你来了之后呢,一切都变了,严厉,苛刻,仿佛我不是他亲生女儿一般,成天说我不如你,恨不得你是他的亲生女儿。”说到这里,她顿时发出了一声诡异而又惨烈的大笑。   “呵呵,你可不得了,没做成他的亲生女儿,反而成了他的儿媳妇,也是够可以啊,想必这样他应该满意了吧,儿媳妇可比继女的关系亲近。”   说到这里林夕梦脸色又开始变得凄凄,嘴巴哆嗦着说。   “我~爸爸不在意的……”   真的不在意吗?   要是真不在意,自从她和子风向他摊牌了,他一直没个好脸色,近几年还一直让她退出娱乐圈,专心生个孩子。   她还年轻,她还不想这么早成为生育孩子的机器。   是,是挺年轻的!   蓝沁三十三岁,孩子都十四岁了,她比蓝沁大一岁,至今怀都没怀上一个。   蓝沁宛如黑暗一样的眼眸,死死的瞪着她,眼中散发着冷冽的幽光,动了动红唇。   “他不在意?呵,他要是在不在意,蓝家就要绝后了。”   “至于我的哥哥,你的丈夫;抱歉,你抢就抢了吧,反正在我心里那个人才不是我的哥哥,而是一个占有我哥哥身体的魔鬼,我哥哥早就死在我十八岁生日之前了。”   “那个魔鬼只会为了你打我,为了你威胁我,为了我甚至下令封杀我、雪藏我,那才不是我的哥哥。”   蓝沁恶狠狠的说了一长串的话,然后放掉扯着林夕梦衣襟的大手,站直身子,突然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我的哥哥他对我可好了,从小就一直照顾我,我小时候要是稍微有个什么问题,他都紧张的不得了,他才不会在明知我怀孕的时候把我推到在地;小时候我要是不会写作业了,他也不会嫌我笨,只会一点一点认真的教我,才不会因为我轻轻推了你一把,便狠狠的打我我一巴掌,力气重的,到现在我左脸下的一颗牙都有问题。”说到这里,她眼神变得充满戾气,低下头看她。   “最重要的是,我的哥哥绝对不会为了你这样的货色,到处整我,置我于死地。”   她声音里的寒气,吓得林夕梦身子一抖,紧接着头顶传来一声冰冷的声音。   “程峰传媒的幕后老板是他,你知道吧?”   林夕梦听完后脸上出现一丝震惊,然后迅速的摇着头。   蓝沁明媚的脸色露出一丝嘲讽。   “你不知道,呵,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你的枕边人,你怎么可能更不知道?”   “你们夫妻俩真把所有人当傻子玩,他在公司下令封杀我、雪藏我,你在面上装好人,把我的合约转到你手上,呵呵,装好人装上瘾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程峰传媒的老板怎么可能是子风,不可能,要是子风,他为什么不让我呆到程峰传媒呢,反而让我一直呆在阿晨这里。”林夕梦瞪大着眼睛说道。   只是这一句,彻底引爆了蓝沁的怒火。   她不提季晨还好,她一提季晨,她更是火冒三丈。   阿晨!!!   这两个亲昵的字眼儿,曾经只有她能喊,现在她居然无比自然的说出口了,可见她都习惯了。   蓝沁眼里的火气多的简直都能溢出来,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闭嘴,你们夫妻俩蛇鼠一窝,能有什么好东西?怎么他封杀我不够,你还想接手继续玩一把;把我拉到华立娱乐,然后交到一个人渣经纪人手上,要不是我机灵,早死在他手里了。”   “你还真是我的‘好姐姐’啊。”好姐姐三个字被蓝沁咬的分外诡异。   林夕梦一听,愣住了。   “什么把你交到人渣经纪人手上,我没有啊,我只是提议公司把你带回来,并没有全盘接手你的事宜啊。”   林夕梦没说假话,当初她确是只是把蓝沁要回来。   可娱乐圈里的人精什么消息不灵通啊!!!   早年她和蓝沁经常撕逼的事儿早就传遍了,这会儿蓝沁落马了,她却突然要求把蓝沁弄回来,肯定是要整她,一群“聪明人”果断就自作主张了,把蓝沁交给李磊,还吩咐李磊手段狠点。   蓝沁说的没错。   那次她要是没躲过去,不死也要掉层皮儿。   看着林夕梦那一脸无辜的样子,蓝沁气的眼睛发红,身子剧烈的抖动着,气的火冒三丈,果断想给她一巴掌。   她见过无耻的人,可是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了。   面上怒气冲天,眼里火气四溢,顿时就要扬手,全然不顾及有人在偷拍了。   只是。   “住手。”身后传来冷凝的声音,手腕被人紧紧控制着。   她回头。   ---------------------------------   是眉头紧皱着的季晨。   季晨一手抓着蓝沁的右手腕,然后猛里将蓝沁往怀里一扯,另一只胳膊死死的圈着她。   冷眼扫了一群人一眼。   对着瑟瑟发抖的一群人冰冷的说。   “还不快走,想看到什么时候。”   总裁一发话,其他人顿时呼啦啦的一群走光了。   而林夕梦和她的经纪人还没走。   季晨见状皱眉,对着林夕梦的经纪人说道。   “把她也带下去。”   经纪人点了点头,刚才只是被两个女人的撕逼吓住了,后来又听到这两个人之间的瓜葛,没敢插手,可不代表他没有能力。   他低下身子扶起林夕梦,林夕梦捂着脸站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身子还晃了一下。   水灵灵的大眼睛此时仿佛被人欺负了一般,一串儿晶莹剔透的水珠儿就落了下来,美人落泪,看起来分外凄美,惹人怜爱。   “阿晨~”   呵,这演技,蓝沁都忍不住叹为观止,她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林影后,刚才我打了你一巴掌,您都没哭,这会儿一见到老情人,忍不住了?”   “啧啧,您这演技要是能用在拍戏上,现在奥斯卡都不知能拿几个?”   季晨在心里大感无奈,又看着没眼色的经纪人,顿时对着经纪人发火。   “还不把人带走,还嫌没打起来???”   经纪人一听,身子立马颤了一下,连拉带推的就把人弄走了。   人走了,休息室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蓝沁冷冷的发声。   “季总,您这便宜都占了五分钟了,要是在抱下去,我可是要收费的。”这冷嘲热讽的语气,只让季晨额头蹦出几个井字儿。   他快速放开蓝沁,往后退了一步。   蓝沁感受着他的动作,刚才抓着她手腕那温热的温度,还留有一丝余韵。   她不禁在心底惨笑。   自己还在期待什么。   这都多少年了,要是该记起来了,早该记起来了,还在盼望、期待着什么?   这十几年来,她一次又一次的设计跟他巧遇,可是,有什么用?   什么用都没有,仿佛跟个万年冰山一样,总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她累了。   真的好累啊。   尤其是女儿最近越来越贴心,已经渐渐用她现在的暖心举动打动了蓝沁,蓝沁是真的累了,想歇歇了。   以前一直等季晨,念着季晨,是因为她知道季晨忘了,她的恋人把一切都忘了,不但忘了,甚至某些他们的记忆还被换了、被抹杀了。   不同于父兄的记忆里还有着她,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她的痕迹,仿佛她只是他一个从未接触过得小学同学。   因此她想唤醒他,她千方百计的想救出曾经的那个他,想要那个他回来。   纵然十几年过去了,她亦不曾放弃一丝希望。   可是。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儿,她太累了,她不想等了,她想放弃了。   儿时懵懂却又炙热的爱恋,经过这些年的无数摧残、打击、磨难,在她心中已经神化。   神圣不可侵犯!   可是。   又如何呢?   她累了,想放弃了!仅此而已。   是时候,她该放下了,为这件事儿她依旧浪费十四年的时间了,她实在是不想这些人打扰她和她的女儿了。   季晨看着面前脸色不断变化着的蓝沁,眼里闪过一丝怪异。   她怎么了。   脸色从失落到绝望、再到疲惫,最后是决然以及释然。   这样快速变化的神色,让季晨波兰不惊的心有些起伏。   看着这样的蓝沁,他觉得他要是不出声可能会错过什么。   他不禁喃喃出声。   “你怎么了?”   有时候缘分就是那么奇妙。   明明就要断了,可在最后那一刹那,红线又重新牵上了。 第11章 女配的女儿(11)   “你怎么了?”他俊朗的脸上仿佛带着一丝疑惑,然后出声问着。   看着这张依旧帅气的脸孔,甚至比曾经青涩的他更加出色、优秀,蓝沁的目光有些停滞。   他比她十四年前想象的还要厉害,只是那时候的他还是她一个人的,现在的他,她却不知道他是谁的。   或者可以这样说。   她甚至都觉得他不是他自己的。   被改变了记忆,一个活生生曾经在他生命里占据着大半时光的活人,就那么跟他成为陌生的路人,抹杀掉了他们之间曾经种种美好与心酸。   她莫名觉得有点可怜他。   没错可怜。   比起被肆意伤害的心上千疮百孔的她,她反而觉得季晨比她可怜。   至少,她知道她爱着的人是谁。   她爱着他,爱着父亲,爱着哥哥。   虽然只是爱着曾经的他们,可是她的记忆是属于她自己的。   而不像他们,被人偷走了重要的东西,却一直被瞒在鼓里,可能永远都发现不了。   他们远比她可怜。   她该庆幸。   庆幸她还是她自己,她的辛酸苦辣全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她很幸运。   她看着他的眼光充满了怜悯和哀伤。   怜悯他的无知!   哀伤自己的爱情!!!   “我没事儿,也没怎样!现在我想回家休息了,至于打了你的‘心肝宝贝儿’,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她随便在媒体面前造谣我私生活有问题,我觉得只打了一巴掌,还是轻的;另外你要是不满,想跟蓝子风一样雪藏、封杀我。来吧!我无所谓。”   她对着他面目表情的说道,声音里透着一种“老娘”无所畏惧的霸道。   眼神中带着的冷淡,仿佛真的跟看透了世事一般,平淡无波,不起一丝波澜。   季晨皱眉。   “你放心,我还不至于为了那么点小事儿如此为难你。”他脱口而出,甚至他都惊讶于自己的果断决绝。   什么时候夕梦被打的事儿在他嘴里都变成小事儿了。   他心里顿时一惊,但面上不显,冷淡的眉眼此时凝视着她的目光,有点纠结,又有期待。   纠结什么?期待什么?   他统统都说不上来。   “你……”他欲言又止,想问些什么却又问不出来?   蓝沁见状,冷淡的说道。   “既然你不打算追究,那么我先走了,你要是反悔了,随便你怎么做,不用通知我!”   说罢,她快步离开休息室。   不理会身后紧皱着眉的男人,也不理会走廊上一直盯着她看的众人,直接下了楼、离开了华立公司。   而季晨透过休息室里巨大的落地窗,看着低下那渺小的正在拉开驾驶座车门的女人,季晨眼神的深意更深了。   他最近怎么了。   自从那天蓝沁让他去处理事儿之后,越发容易想起她。   那曼妙的身子,那软绵的触感,残留着的余韵甚至还绵延在他手上。   刚才他揽她入怀,似乎现在还能感受得到她刚才激动的颤抖的、却拼命压制怒火的娇躯。   那么软、那么香,还有那发间迷人的香气儿深深地蛊惑着他,引诱着他。   他差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   她的车子终于开出去了,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空荡的停车位。   季晨望着那地方愣愣出神。   而这时。   他手机铃响了,低头拿出来,一扫视皱起眉头,这时候他妈给他打什么电话?   “喂,妈。”   “等会儿回来吃饭,记得打扮帅气点,家里有客人,只给你一个小时折腾的时间,你可别磨蹭。”林凤语气里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欢快,然后迅速的挂了电话。   季晨顿时愣住,随后一琢磨母亲的话,有客人、打扮帅气?   见什么客人还要他打扮的帅气?   相亲!!!   俊脸上立马露出一丝无奈。   这都第几次了?他妈还不放弃。   却全然不知,家里那位小客人可不是去相亲的。   而是去降他的。   --------------------------------   下午七点钟,季家主宅客厅。   “死老头子,别带坏我孙女。”   “乖宝啊,快来吃饭啊,今天的菜都是奶奶做亲手的。”   一个女人在三十秒内用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对着两个人说话,对前者要说是恶声恶气,那么对着后者便温柔的不像话,各种温声软言。   变脸的速度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不一会儿,被蓝心爱拉着去客厅吃饭的老爷子皱巴着脸,但看着小孙女兴高采烈的小红脸蛋儿,顿时满意的笑了。   而蓝心爱今天也很高兴。   她上一世的童年里可没这么高兴过。   母亲经常在外面拍戏。   陪伴着她的不是冰冷的别墅就是客气的保姆。   纵然这辈子母亲因为她的主动接近,也开始变得温声细语,但是上辈子从未有过的隔辈亲情,她两世也未曾感受过,现在感受到了,自然要好好珍惜。   这样全心全意的宠溺,不管不顾的陪伴着她玩耍,只有快乐,不用想、也不用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她是真的、真的很高兴的。   瞧,蓝心爱笑的眼睛都没了,大大的桃花眼笑眯成一条缝,显得异常可爱。   三个人围在餐桌上。   心想着要不趁饭菜还热着,先吃着,只听见门口的门铃响了。   三双眼睛顿时直视着门口。   ******   只见穿着一身简单的西装的男人身上散发着冷气走了进来。   而季晨见到眼前这一幕,也愣住了。   面前三双眼睛瞪着他,害得他还以为他有什么不对,赶紧低下头检查了一下,发现衣物并无不妥,才抬起头,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   三人齐摇头。   季晨无语,只是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盯着他的有三双眼睛,一双是他爸,另一双是他妈。   那么,最后一双呢?   他顿时朝着中间看去。   身子一顿,眼睛里一片震惊。   怎么会是这么小一个小女孩呢?   不是相亲吗?   他不但在心里想道,甚至嘴巴也比脑子反应快,已经说了出来。   “怎么会是你?”   蓝心爱见状,收回目光,眨了眨眼,让自己的目光变得阳光起来,迅速站起来,才对着他落落大方的说道。   “你好!叔叔!我叫蓝心爱,今天第一次来你家做客,打扰了!”   女孩子的声音甜美可人,听的季晨舒心不已,他脱下外套交给一旁的佣人,然后做到餐桌空余的位置上,也是女孩子的对面。   他冷峻的脸色露出一丝浅笑。   “欢迎你来我家做客,希望今天你过得愉快。”   看来母亲说的客人就是这位小客人了,只要不是相亲,他本人表示他都十分高兴。   “当然,我今天很开心,谢谢叔叔你的祝福。”女孩子笑的眉眼越发弯弯。   而看着自家傻儿子听自己亲生的女儿喊“叔叔”,还笑的那么开心,林凤和季德两人想掐死这货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把儿子重新塞回肚子里回炉重造一次。   而日后的季晨想起此时,也恨不得掐死当时的他,让他自己回炉重造一次。   现在林凤看着自家儿子一脸懵懂,跟着丈夫无奈的对视,随后尴尬的招呼着。   “心爱,吃菜吃菜,这都是奶奶做的。”一边招呼,一边给女孩子夹着菜。   而女孩子也是一脸的开怀笑容,大声的说道。   “好的,谢谢奶奶,你和爷爷也快吃。”   至于季晨嘛,他这会儿的关注点,并不在父母的眼神交集上。   而是看着面前已经开动了的女孩子,越看越觉得有点熟悉。   他在脑子里拼命回想着。   知道女孩子不小心把筷子弄到了地上,低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筷子,然后侧身对着不远处的佣人说。   “麻烦姐姐帮我换一双筷子,谢谢。”她说完便回头端坐着的。   而季晨此时也彻底想起了女孩子是谁?顿时面露震惊。   “你是蓝沁的孩子?”他仿佛有些惶恐,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依旧大声。   是了,蓝心爱、蓝沁,这么明显的提示他想不起来。   明明就是随了母姓的亲生女儿吗?   若不是刚才她回头要筷子的侧脸,跟蓝沁手机屏幕上的那张侧脸一模一样,恐怕他都想不出来。   因为蓝沁相册里的女孩子比现在小多了,相册里的小女孩虽然也很可爱,但是眉宇间带着一丝小土豆的稚气,而现在落落大方的模样,好像是一颗发芽了的小嫩草。   女孩子抬眼,仿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才开口道。   “是啊,我妈妈就是蓝沁。”然后就默不作声了,刚好佣人拿来筷子,她道了声谢谢,然后继续埋头苦吃。   而在林凤和季德两人的脑补下,自家乖孙这会儿肯定生气了、难过了。   自己爷爷奶奶都认了,亲爸还跟没事人一样,甚至负心的说出跟渣男的一样的话,什么叫你是蓝沁的孩子?   这不废话吗?   肯定是人家孩儿她妈的孩子啊。   不但如此,还是他的孩子。   这家伙负心的连蓝沁给他生了一个女儿都不知道,若不是这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林凤真想抽儿子一个大脑瓜子。   夫妻俩不禁同时无奈的叹气摇头。   而整个饭局中,夫妻俩好几次都想把事情的真相抖搂出来。   可惜,总是被女孩子打断。   要不就是被转移话题,要不就是彻底打断。   两人完全没辙了,只能在心里对着儿子说着。   “儿砸,爸(妈)尽力了,你自求多福吧。”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断层了,建议先收藏,后期在看。 第12章 女配的女儿(12)   说实话,今天这顿饭,除了两位上了年级的老人家吃的比较抓狂外。   另一对父女组合相当满意。   好吃不说,还种类特别多。   然后那就一个词。   埋头苦吃!!!   终于,在两位老人满怀期冀的注视下,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吃完了。   蓝心爱的胃比较小,是季晨吃的东西的量的一半。   但是两人吃完饭的时间差不多是同时停止,可见还是相当有默契啊。   饭吃完了,人也到齐了,那么对于蓝心爱来说。   该上“正菜儿”了。   等到几人一起回到客厅沙发上,蓝心爱从她的书包里拿出了三个精美的盒子。   盒子上面绣着的古老月纹,透着一丝不凡的气势,令三人不   由得赞叹。   递给爷爷季德的盒子,立面装着的是一枚上好的美玉,精致小巧,玲珑可爱。   “这个玉送给爷爷,希望爷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她笑着说道。   老爷子大喜,孙女居然今天还给他送了礼物。   送给林凤的盒子稍微大了一些。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颜色通透的翡翠玉镯,林凤一看见就喜欢上了,她顿时赞叹的把手镯带上。   狠狠地亲了一口蓝心爱。   “心爱真是太贴心了,奶奶非常喜欢。”   蓝心爱继续甜笑。   “这个手镯祝奶奶青春永驻,永远貌美。”   最后才是上大招的时候了。   不是前两个四四方方的红色盒子,而是一个长方形的黑色古朴盒子,看着比另外两个红色古朴盒子沉重多了,甚至多了一些压抑的气息,让季晨一滞。   蓝心爱递给他,对着他挑了挑眉。   “叔叔,你不打开看看吗?”   季晨顿住了。   他没有打开,看着女孩子停在空中的手,他没有动弹。   因为他感觉,他要是打开这个盒子,那么以后他的人生将会走向未知的方向。   停了几秒,在女孩子黝黑双眸的注视下,他终究还是拿起盒子,缓缓打开那散发着沉重古朴的黑木月纹盒子。   里面躺在黄色垫子上面的是一条看起来跟黑红麻线拧成的一股细细的链子,他伸出手将它捏到手心,是一种冰凉却舒适的触感,季晨不由得磨搓了一下,材质很独特,不像是普通麻绳编制而成的粗粝触感。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下面。   绳子下面,是一颗小指甲盖般大小的长方体黑色透明玛瑙。不,不应该说是玛瑙。应该说是季晨根本没见过这种东西,放到手里的触感并非是他想象中的冰凉,而是异常温热;他把它放在手心里凑近看,刚好一缕灯光照在上面,薄薄的光下照出里面一个好看的小月牙。   若是不注意观看,只怕真的就忽略了这种巧夺天工的技艺。   季晨看的眼睛都直了、痴了、入了迷了。   这时,一个娇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痴迷。   “叔叔,你喜欢它吗?”   季晨瞬间被拉回来现实,恢复了神智,看着面前这个给自己感觉颇为不凡的小女孩,他眼神尤为复杂。   毕竟今天第一次见面,他什么都没带,人小姑娘送他们人手一个精美的礼物,他却两手空空;此时,季晨的俊脸上难得出现一丝尴尬,涩着嗓子说道。   “我很喜欢,谢谢你。”   小女孩仿佛没看到他脸色一抹尴尬的羞赧,眉眼依旧弯弯,对着他甜笑道。   “叔叔,我帮你带上它吧。”   说罢她拿过项链,使力轻轻压着季晨坐到椅子上,然后转过身用着冰凉的手穿过季晨的脖颈。   在黑月纹项链带上的那一瞬间,季晨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一般,有一瞬的头痛,随后又消失不见;因为时间太快,季晨还来不及感受痛感,它就无影踪了,自然没法算在项链上。   然后头顶传来一声呢喃仿佛远在天边的低沉的女声。   “它会保护你的,带你去寻找着世界的真相。”   黑月纹项链,蓝心爱拼却一丝精魂从“魔鬼契约书”中提炼出来的。   可不是送给爷爷奶奶那种只包含普通祝福的玉饰。   拥有魔鬼契约书带来的加持,足以撕撕裂这个世界对他们的禁锢和控制。   没错。   禁锢和控制。   跟个傀儡一样被格式化掉曾经的过往,塞进一些虚假的事情美化为真正的真相。   蓝心爱觉得他们可怜。   被迫对一个不认识、不熟知的女人产生莫名的热爱,来的那么汹涌、来的那么热烈。   却不知那种感情是他们曾经留给别人的,只是现在被移花接木到了另一人身上。   像一个傀儡人一般听从着脑子里的记忆指挥着,伤害着自己从小疼到大的母亲。   上辈子的蓝沁是深恨的他们的。   母亲死后,她浑浑噩噩着,可自然也看清楚了那个世界的漏洞。   仿佛正常世界被植入了一串病毒,出现了一个逆天的bug,格式化掉某些人的记忆,然后在跟修bug一样补全那些不完整的记忆。   可假的就是假的。   一切的真相在母亲死后彻底被拆穿。   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在痛苦中疯魔、悔恨,直到承受不住打击,选择自杀身亡!   看着母亲的外公在得知母亲去世后,心脏病发作,一命呜呼!   看着母亲的兄长仿佛人格分裂症一般,时而折磨着他的妻子,时而折磨着自己,活在痛苦的忏悔中,一生都不能忘怀。   假的一切都在真相揭开的那一幕,彻底破灭。   蓝心爱不禁觉得大快人心。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母亲还是死去了,还是以那么不甘、那么惨烈的方式死去。   她恨啊、她不甘着,是她的不甘,是她对那个世界bug无比炙热的仇恨,让她踏过千山万水,不知寻遍了多少年才找到的传说中的“魔王”。   受烈火焚烧之苦,千锤百炼,一点一滴渗入骨髓惨痛的炙烤,让她痛不欲生,灵魂被灼烧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的千万倍,蓝心爱却硬生生咬牙抗住了、坚持下去了。   终究是成功了。   时空被回溯,她出卖了灵魂,从此彻底失去自由,沦为黑暗的奴隶。   成为魔鬼契约书的掌控者,帮这本书积攒它所需要的能力,帮魔王寻觅他所需要的独特灵魂。   而拯救母亲是她的第一个任务。   对于这个只是回溯时空,拯救母亲的任务还不够,她还要抹杀掉这个世界的bug,让一切重归正轨。   送给她的“便宜父亲”的礼物,她相信不会让她失望的。   她眉眼弯弯,漆黑的眼里散发着沉沦在黑暗的笑意。   “爷爷奶奶,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那好,我让管家送你回去。”奶奶林凤不舍的说道。   三人道了别之后,才看到一旁的季晨。   季晨难得不在挂着一身的冷气,看着温柔了几分,他笑着说。   “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谢谢叔叔。”   “好吧,那路上小心,欢迎你下次继续来我们家做客,到时候我会送你礼物的,以表达叔叔今天什么都没准备的歉意。”季晨不知为何,对面前这个少女总是不自觉的轻声,说话语气软上几分。   “好的,叔叔,下次再见。”   蓝心爱叔叔两个字儿咬的极为清楚,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看的林凤季德纷纷无奈。   地主家的傻儿子说的绝壁是他们家“傻儿子”。   然后蓝心爱跟着管家就离开了。   这一离开彻底引爆了季家的气氛。   ******   林凤和季德没去送孩子回家一个是因为他们年纪大了,着实不想跑动;另一个就是他们迫切的想训斥傻儿子一顿,把真相告诉他。   这不,人一走。   立马就开始了。   “哎呀,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儿子啊,简直是气死我了。”林凤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这一通说的直接把季晨给骂懵了。   “妈,我怎么了?值得你这么大动肝火???”   季晨不解,露出疑惑的神色。   季德也是一脸的无奈,然后慢吞吞的从一旁的抽屉中取出一沓文件递给他。   “自己看吧。”然后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季德皱眉,他接过文件,嘴里说道。   “这是什么啊,还神神秘秘。”   老爷子一句话也不说,亲妈一脸的怒气儿,等着他看。   季晨没办法,只好低头翻过手中的文件。   打开头的是女孩子的一系列资料,甚至儿童时期的资料也都应有尽有,少女从幼儿时期到现在,受过的苦楚、得过的病痛全都记录。   季晨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但这并不足以让季晨感觉的能让父母有那么大的反应来呵斥、无视他。   果然。   最后一张资料重磅来袭。   最顶层那一行,只有几个大字。   “亲子鉴定!”   他大惊。   因为上面的人做匹配的那两个名字,不是别人,赫然就是他本人、跟那个已经走了的女孩的名字。   季晨、蓝心爱。   高达99.97%的相似率,鉴定结果为。   父、女、关、系!!!   这真是从天而降砸了个大雷,劈的他眼都花了。   “这、这不可能!”他发出一声尖叫。 第13章 女配的女儿(13)   99.97%的相似率。   这几个数字在季晨脑子里不住的盘旋。   他拿着这张薄薄的纸,脸色有些发白,手微微有些颤抖。   这怎么可能呢?   蓝心爱。   这个刚才还送给他一条无比精致的项链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女儿呢?   她可是蓝沁的女儿啊,怎么跟他有关系呢?   再说他妈蓝沁,他发誓他跟蓝沁没有什么瓜葛啊。   他不否认自己这些天经过了两次和蓝沁的相处,心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异感。   但是,他敢保证他绝对没在十几年前跟蓝沁有过什么,并且生了孩子。   要真是有交集的话,那就是他十九岁生日之后的三个月,有一天,蓝沁跟疯了一样,跑来找他,然后异常闹腾,在他面前大哭、发疯,整个人像个神经病似的。   可不能就因为那次蓝沁哭着扑倒他怀里捶打他骂他负心汉,然后她就怀了他的孩子吧,那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季晨这样一想,脸色铁青,他紧紧捏着拳头。   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   他收敛了眼里的震惊,然后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着父母一脸严肃的说。   “爸,妈,这不可能,你们肯定是开玩笑的,别拿这种事开玩笑,不好笑。”   季德林凤对视一眼,两人眼里产生了惊讶。   “你不相信?”林凤问道。   白纸黑字的鉴定报告都放在他面前了,他居然不相信???   季晨快速的摇头。   废话,他当然不相信。   “我当然不相信,我和蓝沁压根儿就不熟,十几年前也没怎么接触过,并没有什么深刻的交集,她怎么可能有我的孩子。”   季德脸色一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突然有些小心的问着自己的儿子。   “阿晨啊,你在好好想想,你十九岁生日那天,是谁把你约出去的。”   这件事妻子可能不知道,但他不可能不知道。   儿子说他和蓝沁没交集他是不信的,因为儿子从小就和那老东西家的蓝沁走的近,他又不是瞎子,都碰到过好几回了。十九岁他生日那天,他那天正巧在家,听到下面的佣人在议论要不要送少爷生日礼物,也就想起了那天是他生日;然后便随口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他说他不要,还说等会约了朋友出去玩,不要阻拦他就成,紧接着儿子当时又打了一个电话,当时他就在跟前,内容他没听清楚,但沁沁这两个字他绝对不会听错,那会儿他还调笑了儿子一句。   “是蓝家丫头?”   儿子还喜不自胜的点了点头,然后出去之后,一夜没回来。   而如今,要不是他转门派人调查了一下心爱的妈妈是谁,估计也发现不了她妈妈就是当年那个和儿子“玩的很好”的蓝家丫头。   这样一对,跑不了了,加上亲子鉴定,孩子绝对是他的。   而此时季晨听到父亲的问话,顿时一头雾水。   十九岁生日那天,他确实是和一大群朋友在外面开生日派对啊,这还需要他想什么,因此他就实话实说了。   “爸,我那天是和一群哥们同学在外面给我开生日party,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他这话一出,季父的脸色突然就变了,脸色顿时出现了一片愠怒。   “季晨,你在给老子继续放屁。”他指着儿子破口大骂道。   “你小子忘了你那天,还是当着我的面儿说要出去跟蓝家丫头,对,就是心爱他妈蓝沁去约会的,你居然忘了?就算你当时你没去,我这当老子的也管不上你,但是你对着你爸妈我们还要撒谎,就太不是东西了。”   “你先前嘴里说着什么,和蓝沁没有交集、不熟,我当时就想抽你;你和蓝家那那丫头当时好的都能穿一条裤子了,成天一起上学放学,没事儿就腻在一起,你问你妈这事儿她撞见过几次?”   “我可告诉你,那亲子鉴定上写的明明白白,我拿你头发跟心爱的头发让人去鉴定了三四次,次次都是一样的鉴定结果;你要是为了不想养心爱这个孩子,那么就趁早滚蛋,我跟你妈养,季家还不至于会堕落成养不起个千金小姐;至于你小子,这辈子就完蛋去吧,一辈子打光棍去吧!”   老爷子气性上来了,越想越火大,狂骂了一通,顿时负气离开。   要知道老爷子还以为儿子是为了不想承认自己当年做下的事儿,就开始撒谎,觉得他不讲实话,并且还脑补了一系列的话,还以为儿子是害怕有了孙子,他们夫妻二人逼婚他和孩子妈,更加死不承认。   当年他们夫妻发现儿子和那蓝家丫头不来往了,还觉得有一点可惜;但两人也没提这个事儿,心想儿子分手了,说不定会伤心难过,他们就不要在伤口上撒盐了,因此也就从没过问个这事儿。   但现在都到了这种程度,儿子还是这幅态度,他们可不同意。   季家的孙子,那可是要实实在在传承季家的!   女儿也行!   起码以后招了婿,生了孩子也得姓季。   不得不说,脑补是种病!   父母对孩子的担心,往往造成了无数脑补,导致了各种阴差阳错。   就比如现在。   ******   他们知道季晨和蓝沁的事儿,但因为从未插过手,因此病毒并没有抹杀他们的记忆,也没有改变过他们的记忆。   就是因为他们一没有和“病毒源头”近距离接触,也没有跟儿子提过被“抹杀”掉存在感的蓝沁,所以,他们的记忆还是完好无缺的,还是属于自己的。   至于,现在“病毒”想抹杀掉他们的记忆,已经来不及了,重生回来的蓝心爱正用她所带来的能力一点一点蚕食着“它”对这个世界的掌控力。   当然,这会儿,计较这个已经没用了。   季晨此时头都要大了。   为什么父亲所说的跟他自己脑子里的不一样呢。   什么叫那天他和蓝沁约会的?   什么叫他和蓝沁从小关系都很好?   什么叫他们甚至好的都能穿一条裤子???   他现在脑子快要炸掉了!   可却没有任何人能帮帮他,帮他解决问题。   林凤看着身上冷气四溢的儿子,也无奈的摇摇头,虽说丈夫在她面前还是比较听话的;但毕竟是季家的家主,该有威严的时候,那是一点也不含糊啊!   一发起火来,她也会害怕。   而今天儿子这番话也着实也让她伤心,能说出这么负心的话,她作为一个女人来说,真的很想揍人。   更何况她那乖孙那么好,那么优秀。   第一次来爷爷奶奶家,他们这些做大人的还没拿得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而她倒是好。   一连拿出了三样子好东西,个个都价值不菲。   再说说心爱他妈,蓝沁。   那姑娘她早年也熟知。   蓝雄那家伙的掌上明珠,不过这些年也不知道和家里怎么了,也没见她出席过蓝家的活动。   至于蓝家两外两个女人呢,反正她是没见过。   上流社会有上流社会的规矩。   你进来了,就得守规矩!   不守规矩,那么不好意思,不留您了,慢走!   就是这么个理儿。   上流社会乱.伦的如此光明正大,也算他们蓝家独一份儿了。   不过好在蓝家父子还算有点眼色儿,也没恶心人,把人强行带出去“碰瓷儿”。   哎,也幸好,他们家心爱虽然早年吃了不少苦,但好歹她妈是个明白人儿啊,早早就离开了蓝家,也算是个好运气儿的。   不然养在那样的家庭里,她还真怕把孙女养歪了呢。   这样一想,林凤心里莫名升起一种诡异的庆幸。   她对着儿子轻声的说着。   “阿晨啊,你都三十四了,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连个知暖知热的人都没有,妈心疼你啊!妈给你安排了那么多好的名门闺秀,你是一个也不要,这咱就不提了。”说道这里,林凤不由得吸了一口气,美眸中不知何时氤氲起一团雾气儿,深深的看着儿子。   “你不要相亲,好,妈不逼你,妈以后再也不给你找了!可儿子啊,季家也有不少分家蠢蠢欲动,你爸毕竟年纪大了,压不了多久啊!”   “你现在没个后儿,咱们季家嫡系就在分家那边儿就抬不起头来,虽说咱们家也不看分家脸色过活;但你最起码,你也得给季家留个根儿啊。”   林凤泪雨凝噎,看这儿子越发威猛的样子,不知怎的,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儿,吓的季晨脸的都不好,大惊失色。   “妈、妈,你可别吓我,可不敢生气,你说什么我听就成。你别哭了,你这一哭,儿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林凤抹了把眼泪,眼圈发红。   孩子养这么大不容易,可养大了还要操心他怎么结婚?怎么生孩子?这是每个父母都放心不下的!   眼瞅着人家同龄人孙子都出来十几个了,自家儿子愣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别说女朋友,连个暗恋对象都没有,整日就跟那大冰块儿似的,来个女孩儿都被他吓得两眼汪汪跑掉了。   至于外人传闻说儿子对蓝家那儿媳妇怎么着。   呸!   可别拿那女的膈应她,她也配跟他儿子扯上关系。   两人最大的关系也不过是同属公司而已,才没有外面传的那么乱七八糟。   林凤整理了一下情绪才缓缓开口道。   “你和心爱妈是什么关系,我和你爸不想插手,当年你们什么关系,我们俩也不想过问,就当做不知道,你也不必解释了,你不想承认你们俩那事儿,爸妈不逼你。”她深吸一口气,紧接着缓缓吐气。   “但是有一件事儿,你得办妥了。那就是心爱!咱家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跟心爱妈好好商量商量,怎么把孩子带回来,毕竟是季家的种,还就这么一个,放在外面总归不怎么好。”   “那孩子你也见了,我今天可仔细看了,你父女俩低头吃饭,露出的侧脸,从嘴巴到下巴,简直跟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孩子人也是个顶个儿的好,来就来了,那么小一女孩子,出门带那么珍贵的礼物,能说不是有心亲昵吗?我们跟她相认的时候,可没提你亲生父亲这茬,孩子把你的礼物也带上了,眼瞅着比对我和你爸那份儿都精细,这说明什么?”林凤说道这里,语气有些急了,面上的表情也有些沉痛。   “这说明那孩子心里有你,有你这个爸爸;你十几年没管过一次不说,现在你还想不认,我可告诉你,这事儿,我跟你爸可不答应。”林凤一拍身旁的桌子,最后一句说的极为气势磅礴,紧接着看到儿子似乎被吓住的表情,她表情放缓了一点,眼神放柔和了一点。   “儿子啊,你别嫌妈说话难听,我跟你爸也就这一个要求,人你带回来,往后你爱怎么成怎么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这可以了吧。”说到这儿她叹了口气,话音变得唉声叹气的。   “哎,今儿就到这儿吧,你估计这会儿还没转过弯儿,把那些资料照片,拿回去,好好看看,好好琢磨琢磨,回去睡吧。”说完拍拍儿子的肩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离开了客厅。   偌大的客厅,只留下一个人。   他怔怔的对着那沓资料和照片出神。   这一切,难道都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单元还没修完,建议先收藏。 第14章 女配的女儿(14)   昏暗的灯光,一张一张的排放整齐的照片。   每一张都是女孩子的音容笑貌。   幼童的、少女的、开心的、难过的应有尽有,一张张照片仿佛她本人出现在他面前一般。   季晨伸出手拿起一张照片,不知为何,看着上面那张映着灿烂笑容的脸庞,他只感觉心脏那块鼓胀胀的,有点微涩、又有点喜悦。   这、这是他的女儿啊。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他对着这些照片整整看了一晚上。   越看越觉得可能真的是他女儿,虽然他并不知道他曾经和蓝沁发生过什么。   但是,这个女孩子绝对是他的女儿,心里那种莫名的想对她好的冲动犹然而来,她肯定是他的女儿。   一整夜里,他不止想了这个孩子一弯身,还想了蓝沁一晚上。   他想到那次蓝沁让他去处理那件事看到那孩子的照片,他其实就有莫名的感觉,只是自己却未曾追究。   这样一想的话,他瞬间就有点可惜了,早知道那天就应该把蓝沁留下来,好好聊聊。   还有在一想起他昨晚上吃饭,还喜滋滋的享受着女儿叫他叔叔,现在回想起来,简直能后悔死他。   他现在恨不得穿越到昨天,改掉那个称呼。   妈的,他真是个智障。   这是总裁大人第一次骂自己。   就这样,一整晚都在无限后悔的总裁大人,生平第一次给自己的秘书告了假。   没错。   他本人算是旷工了!   天快亮了,研究了一整晚的季晨终于扛不住了,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这一睡,睡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啊。   以至于外面天都快塌了,他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睡的踏实。   ******   而此时,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嘿嘿。   那可真是让此刻的华立公司焦头烂额啊。   昨晚上,突然网上放出了一个视频。   赫然就是昨天白天他们公司两大女星撕逼的火爆视频。   现在在微博上、各大娱乐头条上简直火的一塌糊涂。   视频刚上传几个小时,立马空降热搜前十,紧接着没几分钟,一刷新,顿时霸占热搜榜第一,从此再也没下过排行榜首名。   当仁不让的热搜榜第一,两大偌大的名字死死霸占着头条。   #蓝沁林夕梦#   然后其他榜单也被霸占了好多个分支点。   #两大影后撕逼#   #蓝沁巴掌#   #视频#   #林夕梦隐婚#   还有各式各样花式碰瓷撞热点的吃瓜群众。   你评我一句,我评你一句的,微博现在俨然一个小战场。   而粉丝之间的碰撞尤为激烈。   三大派系也是异常明了。   第一派系:蓝沁粉丝小分队。   优缺点:抗打击能力暴强、身经无数撕逼大战、嘴炮技能点满、跟魔教死忠一般对蓝沁爱的狂热;热衷于捧自家小甜甜、死踩别人家明星、粉丝群众中的“毒瘤”,虽然人数较少,但战斗力一个顶十个,撕逼指数五颗星。   第二派系:林夕梦粉丝团体。   优缺点:人数居多,路人感官好,自诩低调实则最高调的就是他们了,粉丝圈中的“泥石流”,经常在别家圈子里安利自家偶像多优秀,部分粉丝爱装逼,这点比较欠打,也就是除了基数大之外,并没有什么讨人喜欢的举动,尤其撕逼能力较弱,撕逼指数两颗星,但由于粉丝基数较大,十个可以剿灭对方一个,这点足以碾压无数粉丝团体。   第三派系:吃瓜群众。   优缺点:基数除了上面两派,绝大部分都属于第三派,无组织、无目的,热衷于撕逼大战,看好戏不嫌事儿大;要是凑巧了,还要添一把火,经常性的风往哪儿吹往哪儿倒,典型的墙头草,没有立场性,撕逼指数三颗星,撕的时候爆炸起来力量也是非常惊人,不想撕的时候你撅我家祖坟爷儿也懒得搭理你。   就是这尿性!   没错,此时的三大派系把整个微博全包揽了。   撕、撕、撕!!!   “你家ido没家教,居然打人,粗鲁没教养,没素质,还当什么明星呢,不如当去泼妇算了。”这是人多的第二派系粉丝团体率先发起攻击。   “啧啧,你家主子家教好,乱.伦还乱出理了。真怕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狗,别有样学样,不然你妈还真得担心自家丈夫被家贼惦记上。另外,孩子,赶紧回家洗洗睡吧,不然半夜突然摸上个继哥哥继爸爸的,得多吓人啊。”这是撕逼指数满星的第一派系小分队打出的第一次嘴炮儿反击战。   “你们家主子就好了,胸大腰细一脸的狐媚样儿,未婚生子十八岁,也不知道被潜了多少年,终于有了你们这帮傻x跪.舔。人品低劣还打人,有什么的主子,就有什么的狗这句话,应该送给你们,小婊砸们。”第二派系团体迅速带起一波节奏,这个挑衅放的666。   第一派系小分队被惹火了,干了、干了,兄弟们,冲啊,上啊。   “哎呦呦,这是谁家的狗狗在到处叫啊,赶紧回家好好洗你们家主子的腥臊味。一出道就是挑大梁的大ip女主角,论潜规则,你们家主子6多了。隐婚多年,把你们当狗一样玩弄,你们还真是很听话。对了,我很好奇,听说你家主子母子共侍父子,那哪一天会不会母子父女一起换着来啊!想想也是很有带感的!哈哈!”   第二粉丝团队一部分人顿时受到强烈色暴击,猝!请求支援,请求支援,随后换另一部分人继续上。   两方人马你来我往撕的不可开交。   就连吃瓜群众都不敢随便进入战场,生怕被波及。   具有黑红黑红的热搜体质女王蓝沁和高冷天仙的国际影后林夕梦、两人彻底霸占了一整天的娱乐资讯。   而华立娱乐此时都要崩溃了。   老大不在帮谁啊。   都是一个公司的,公关部门怎么出手,帮哪个,撕哪个?   那边林夕梦的经纪人催了一次又一次,这边又有许久不见人影的董事长办公室传来消息,不能拿蓝沁开刀。   不拿蓝沁开刀,难道拿林夕梦吗?   别开玩笑了,听说林影后是老大的暗恋对象,他们敢动手?   公关部愈发焦头烂额。   只能维持两方当前的局势。   但是,就在这时候。   转机来了。   没错,谁也没猜到,事情的转折来的竟然这么快,下午林影后居然接受采访了,仓促的举办公关发布会。   -------------------------------   发布会现场。   跟小兔子一般红着眼,死死咬着唇掰,眼圈里氤氲着一圈水珠,强忍着就是不掉下来,台子上貌美的女人此时完全没了曾经的高贵典雅,只剩下可怜兮兮。   “对不起,事情到这个地步上了,我不得不站出来,解释一下事情真相。我和我的丈夫,相识多年,几年前我们才正式结婚,隐瞒大家很不对,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请大家原谅。”   你们相爱不相爱跟隐婚瞒着粉丝有什么关系?   电视机前的一众粉丝和吃瓜群众都懵逼了。   这说的是什么鬼玩意儿???   这么差的公关水准,林夕梦,你家公关部的稿子被敌军偷偷调换了吧。   紧接着,视频里的女人的眼泪跟断了线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泪花带雨,好不委屈,还微微颤抖着身子,抽泣着说。   “对不起,当年很傻很天真,选择了隐婚,但是真爱无罪,我和我丈夫,还有我们家人的关系相处的很愉快,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什么了?”   众人顿时一怔,what   脑子瓦特了,很傻很天真是这样用的吗?你特么用一句某女星洗白艳x门事件的公关语,来回复你们一家四口的奇葩关系?   脑子真的生锈了吗?   一群端坐着的媒体顿时都不忍看发布会后被说成什么样!   隐婚跟真爱当然没关系,但乱.伦跟社会大众的关系可大了去了。   虽然没有什么法律责任,但身为一个公众人物难道不是要以身作则的吗?感情到你这里就变成了以身试法了?   而由于这段毫无水平、乱七八糟的公关道歉,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在娱乐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还真他妈有一个至今都是无意识的傻白甜。   话说经纪人呢,公关部呢,任由这女人自己把自己搞死?   感情公司的脑子也瓦特了。   no,这还不是最瓦特的事情。   最瓦特的还在后面,瞧,大招儿这不来了吗?   “我和蓝沁之间是有着些许误会,但她是我丈夫的妹妹,无论她做什么,我都会原谅她的!我会抱着一个永远善良的心去宽恕别人的,我相信她迟早会理解我的。”   看着台子上面正飙着的苦情戏的某人,突然画风一转,变的仿佛圣母玛利亚附身一般狂灌着鸡汤,发布会的现场所有人只觉得牙都快酸倒了。   怎么他们今天才发现,这货居然是个奇葩呢。   呵呵,奇葩年年有啊,今年特别多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修完,敬请收藏期待。 第15章 女配的女儿(15)   就在这时。   从华立娱乐匆匆赶来的经纪人终于出来收拾烂摊子了。   天知道他刚才看着网络直播的新闻发布会,杀人的心都有了。   那群助理是猪吗?   他不就是去催了催公关部,实在不行就自己先开个发布会卖卖苦情,这事儿也能缓一缓。   但是,请问他什么时候说过立马就开,什么时候他们家傻白甜艺人居然不背稿子,就开始狂灌废鸡汤了。   有这样会搞事儿的艺人,在这一刻,迟早有一天经纪人要死。   况且,他这会儿已经想死了。   天知道现在鸡汤已经不好使了,还容易激起人们的逆反心理,一群助理,一个个的都跟死人一样吗?不知道拦着点。   其实这事儿啊,还真不能怪助理,他们拦不住给他们发工资的人啊。   清晨的时候。   林夕梦一大早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电话里慌忙的说。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夕梦姐,你快上微博,出大事了啊。”   她上了微博之后,赫然就看到了那闹的沸沸扬扬的事儿,霎时间,她就六神无主起来。   紧接着。   她想到了季晨,慌着脸给他打电话,却是无人接听。   打去公司,公司内部说季总休假了。   她只好找经纪人。   经纪人眼看仅仅一个上午,她的粉丝圈就退了五分之一的人,顿时慌乱了,说开发布会承认错误,道歉,哭,拼命哭。   林夕梦同意了。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儿啊。   经纪人早上催了一早上公司的公关部,要求出手洗白自家艺人,但公关部一直都是含糊其辞的态度,让他的心一直都是吊着的,不上不下。   毕竟,公司要是出手了的话,林夕梦还能维持住国外的镀金光环,但是要是自己开发布会,那b格降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他心想,那就两手都抓,两手都要硬。   先让助理联系记者,晚上开公关发布会,他这会儿去公司总部求求公关部,让他们对应着出手,起码这样效果会好一点,既接地气显示了他们家艺人的亲民,又能让公司维持住她的b格。   只是,有时候事情就那么巧。   他着急亲自去公司催那群公关部的人,让助理们把人看好了,等他回去在开发布会。   哪知道坐如针毡的林夕梦跟本不知道经纪人打的注意,她还以为只是让她晚上去开发布会,卖卖苦情。   由于网上的评论越来越激烈,越开越决绝,林夕梦害怕。   无数粉丝弃粉,恶毒的辱骂纷纷吵她涌来。   她坐不住了!   她急了!   她这一急,就开始脑补。   她心想早点开了发布会,那么就不会有人骂他了。   这一脑补,就把自己彻底送进娱乐圈的鬼门关!   急匆匆的什么也没准备就出场了,经纪人给她写的苦情通稿还没来得及给她,她就自己开始脱稿演讲了。   整场发布会,她就如同前面一般,把自己比成了污泥。   然后她就真的成了污泥。   成了娱乐圈的笑柄。   就跟当年能说出很傻很天真的那个女星一样,硬生生把自己一手能起死回生的牌打成了死的不能再死的烂牌。   完了。   这场发布会结束之后。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   以后,国际影后林夕梦这三个字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了。   她以后就是娱乐圈里拿来教导新人如何完整的败坏自己名声的反面教材。   这场失败的公关发布会,不亚于当年的那场很傻很天真,甚至还隐隐超过了。   真要对比起来,也就是当年某男星出轨做ppt软件洗白的那场公关发布会可以力压她了。   至少,以后很久都不会有人超过她了。   而现在所有人的笑料都在这上面了。   套用一句话形容她。   “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跟你一样,蠢死的!!!”   --------------------------------   季家。   天色已经黑了。   而这时的季晨才刚刚被惊醒。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目浑圆,还大声的吼了一声不要啊。   紧接着,坐起了身子,才发现自己刚才是做了个噩梦。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然后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全身都湿透了,甚至连床上的床单也都带上了水渍,他的呼吸中带着几声粗喘。   没有搭理湿透的睡衣被子和床单,愣愣的坐在床上,望着远方,眼神有些发直。   他回忆着刚才那个梦!   那个梦很奇怪,奇怪到什么程度呢,它分成两部分。   前半部分在梦里季晨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是愉悦的,甚至可以这么说吧,梦里的自己是异常开心的,梦里有着一个影子,它仿佛笑着,笑着很开心,以至于季晨也陪在它身边,笑的很开心。   但是到了后半部分,就让季晨彻底颤栗起来了,就连现在想起那梦里的情景,他的后脑勺都散发着寒气儿。   后半部分的梦,只有一个场景。   一个人从他头顶上跳楼,摔死在他面前,血溅了他一脸。   就这么一个场景。   瞬间吓得季晨全身湿透,然后惊醒过来,久久不能平静。   他喘着粗气儿,拿过床头一根儿,皱着眉靠在墙头思考着,等烟灰不小心烧到了自己的手,他才恢复过来,然后把烟头扔进烟灰缸,自己去了浴室冲着。   等他出来后,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拿起手机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他去到客房,然后给手机充上电,又让佣人把自己房间收拾了,又回到了客房。   手机此时已经有了那么一点电了,至少可以开机了,他把手机开机。   瞬间,几百条信息涌进来,差点让他的手机废掉。   一百多个未接电话,几百条信息,他的通讯软件也有无数人给他发着消息。   熟悉的、陌生的电话号码应有尽有。   季晨眉宇间顿时皱起,不用说了,公司里肯定出大事了。   赶紧给王秘书打了个电话。   “喂。”   “是季总吗?”对面的秘书小心翼翼的说道。   “公司出了什么事儿?”他冷着声说道。   “您不知道吗?季总,您要不去先去微博转一圈?”王秘书婉转的提醒了一下。   季晨挂掉电话。   热搜榜前三名。   #很傻很天真#   #林夕梦布会#   #蓝沁林夕梦#   一个一个点进去,脸色一次比一次黑,半个小时之后,季晨终于忍不住,暗骂了一声。   “这是猪吗?”   猪都没她那么笨。   不是主流社会赞扬的事儿,她居然还光明正大的承认了,还一副我骄傲我自豪,你们这群鱼唇的凡人不懂什么叫真爱。   看的一群吃瓜群众真想糊她一脸真爱粑粑。   而对比起林夕梦这边的上跳下窜。   蓝沁这边可低调的多啊。   一句话都没说,冷淡的让人叹为观止。   也正因为是她的莫不作声,跟那位智商仿佛被狗啃了的大影后一对比,立马吸了无数路人好感。   视频里虽然蓝沁当时打人了。   但是她所说的每句话都让认真听的人感到悲凉。   爹不疼哥不爱的,比起地主家的傻女儿林夕梦,蓝沁仿佛就像是在路上捡来的小白菜,明明看起来那么强势,可那挺直的背影,却硬生生让人瞧出一丝佝偻和疲惫来。   总之,一个起跑线的两位,却因为同一件事的不同处理方式和态度,顿时变得天差地别起来。   季晨看着现在截然不同的两人,不禁叹了口气。   给公关部门打了个电话,交代给两人收尾,慢慢压下这个新闻,他就不在关注了。   因为他这会儿正接进来一个电话。   ******   “喂。”   “阿晨啊,我回来了。”那边响起一个疲惫的声音。   “哦。”季晨冷淡的回答着。   “你还在怪我吗?对不起,我当时控制不住自己。”那边的男声沙哑着嗓子对着季晨解释道。   “我没有怪你,那是你自己的决定,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变态而已,蓝子风。”   季晨无比冷淡的说着,最后那句甚至暗含了一丝愠怒。   作者有话要说:  修到第十五章 ,建议先收藏,等修完在看。 第16章 女配的女儿(16)   渝高中学。   “心爱,你快点啊。”一个冲在前面的胖乎乎的女孩子对着身后的女孩子招招手。   “好,我就来了。”   不远处的女孩子慢慢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两人来到学校门口的冰淇淋店   胖女孩率先走进去,顿时就说了一堆甜品名称给店家,然后付了钱。   看着不远处的女孩子招呼道。   “心爱啊,这家的冰淇淋可好吃了,我觉得比哈根达斯还要好吃呢。”   蓝心爱走进去,胖女孩一把扯过她,露出圆乎乎可爱的笑脸,来到柜台面前,指着上面玲琅满目的品种顿时满意的介绍着。   “看,我点的就是这个香蕉草莓筒还要了一个心语心愿汁,很好喝的呦。”   蓝心爱抬头,看着上面的品种,只觉得好像都很不错啊,那她要哪个啊。   挑了五分钟都没挑好,直到那可爱的小胖妞的甜品都做好了,她还没有挑好,小胖妞看着好友,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甜品,惊讶的说道。   “心爱,你还没挑好吗?”   蓝心爱对她摇摇头。   可爱的小胖妞皱巴着眉说。   “你找柜台姐姐帮你挑几个她们这里最好吃的吧,我先去给我们占座位了,不然一会儿可能没座位了。”是的,这家店并不大,中午放学的时候人还蛮多的。   “嗯,你去吧。”蓝心爱浅浅的笑着,对着她挥了挥手,小胖妞笑眯眯的就走了。   然后蓝心爱趴在柜台上,眼眸含笑问着。   “姐姐,你们这儿卖的比较好的是什么口味的啊。”   柜台姐姐人美声甜,露出温柔的笑容说。   “这边卖的好的就是你同学拿的那款香蕉草莓茼跟另一款抹茶甜蜜冰沙,饮品的话,推荐你酸甜口味的蓝苹果蜜桃汁,最近的新品种,卖的很火呢。”   “那就抹茶冰沙和你说的那个果汁吧,另外姐姐,多少钱呐?”毕竟她真的不喜欢香蕉口味啊。   “十五块钱。”柜台姐姐说。   她低下头,正准备翻出钱包,却听见一声。   “付她的冰淇淋钱,不用找了。”身边一声低沉却显得温和的声音响起。   她回头。   瞳孔一缩。   是他!   ******   蓝心爱看着对面帅气但是眉宇间淡淡欣喜的男人,脸上面无表情。   而她身边的小胖妞撞了撞她的肩膀,轻声问她。   “这是谁啊,怎么把他带来了?”   蓝心爱还没来得及回答。   就听到对面传出一抹仿佛温柔的能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   “你好,心爱的同学,我是蓝……是心爱的舅舅,你也可以喊我舅舅。”蓝子风面上带笑,并没有说出刚才差点叫出来的名字,然后看着可爱的小胖妞。   那俊的惨绝人寰堪比娱乐圈当红明星的俊脸,冲着她微微一笑,小胖妞只觉得血液都冲涌上来,整个人双颊绯红。   而此时蓝心爱看着对面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锐利,她冷静的说。   “蓝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蓝子风摇摇头,身上依旧散发着温柔的气息。   “没什么事儿,不能来看看你吗?心爱!”   蓝心爱唇边扯出一抹假笑。   “蓝先生说笑了,您日理万机,来看我一个上初三的中学生,我有些惶恐,真是受之有愧啊!”   蓝子风看着面前冷冷淡淡戳着软刀子的少女,不禁心想道。   这丫头和沁沁那火爆的性格还真不怎像,倒是跟季晨那家伙一模一样。   冷冷淡淡的给你来那么一下子,绝对不手软。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作为这几年从未关心过你的舅舅,舅舅深表歉意,这次是特别来看你的,这些年你怎么样,你妈妈过得如何?”他轻声询问。   蓝心爱眉眼浅淡,黑黝黝的眼眸里平静无波,可嘴里的话却又是狠厉的一刀。   “劳驾您的关心,但我想我母亲这几年过得怎么样,蓝先生应该比我要清楚的多吧。”   她可是在你的公司呢。   你怎么整的她,你能不知道?你这是在开玩笑?   看着面前的小妮子表情淡淡,但嘴巴可是丝毫不饶人,蓝子风笑的更温柔了。   他仿佛一个宠爱小辈的长辈,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摇摇头说。   “你呀,小小年纪,怎么心思这么重呢,14岁的年纪,你妈妈当年成天不着家的,就爱贪玩,也不知道去哪儿野去了。”   他这话说的,让蓝心爱有些嗤之以鼻,他也配说她母亲十四岁的时候,十四岁的时候有他吗?   刚一想到这儿,蓝心爱脸色变了。   十四岁?   他……他、他刚才说妈妈十四岁?   她顿时脸色大变,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你……你……你……”她指着他半天说不出来话。   “我怎么了?”蓝子风眼眸含笑看着她。   霎时间,蓝心爱直接对着身边的胖女孩同学说。   “瑶瑶,下午的课我不去了,你帮我向班主任请个假,就说我生病了,我先走了,另外我这份没动过的也给你,你慢慢吃,但别吃多了,会拉肚子的。”   说罢,她飞快地起身,迅速拉起蓝子风就往外走。   留下刚才还沉迷于蓝心爱舅舅美色的小胖妞,瞪着面前的两份冰淇淋还摸不着头脑。   而蓝心爱这边把人拉出来之后,就直接了当的说了。   “你开车了吗?现在带我去一个隐蔽的地方,我有事问你。”   蓝子风也搞不明白她怎么,但作为一个好不容易才能接触到妹妹女儿的好舅舅,蓝子风现在只想宠着她、拼命宠着她、无条件宠她,用来补偿他的妹妹。   “好。”他带着她坐上了车子,离开了渝高中学。   --------------------------   “这是我旗下的产业,私密性绝对强。”蓝子风领她来到一个悠闲的茶馆。   星期三的中午,人并不多。   他们去了一件私密性极好的房间,店长准备了好茶,小零食,然后离开了。   蓝心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行云流水般优雅的煮茶动作。   她眼眸里闪过一丝笃定,开口了。   “你不是他。”   蓝子风见状微微有些不解,他挑眉。   “你在说什么?”   却看见蓝心爱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句。   “或者说,你是子峰?山峰的峰。”   这话一出,蓝子风顿时脸色大变,而他沏茶的手顿时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到他的手上,他却浑然不觉。   “你怎么知道的?”他质问。   只见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开始游离。   她能怎么说,难道她要说,上辈子我妈死了,我变成野鬼,你具有人格分裂症的事儿被爆出来了,一会儿疯一会儿正常的的;而蓝父心脏病发作的时候,他也半疯不疯的,导致蓝氏没有高层接盘,顿时被人瓜分了。   而我当着野鬼游荡在你们几人中间,自当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因此知道了你身体了有两个人格,一个是喜爱林夕梦,厌恶妈妈的蓝子风,一个是喜爱妈妈,厌恶林夕梦的子峰。   她能这样说吗?   当然不能。   她只能强装淡定的自己重新沏了一壶茶,然后抿了一口说道。   “我知道自有我的渠道,你不用管。”   蓝子风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她拿着茶碗的手有些发抖,顿时露出一抹笑意,他笃定的说。   “你在撒谎。”   “况且子峰这个名字是我们两个协商出来的后果,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蓝心爱一听,她的手又抖了一下。   缓缓,她吸了一口气,深深的看着他,这才说道。   “我不能告诉你真相,请原谅我。”   “舅舅!”   这是蓝心爱两世喊的第一声舅舅。   喊的真心实意。   喊的情真意切。   没错。   她同情蓝子风。   还是异常同情的那种。   如果说季晨的记忆是被人强行侵入更改,蓝父的记忆是被人影响,那么蓝子风就相当于身体里某一天住了一个异时空的自己,熟悉又陌生。   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经历,除了对妹妹异常冰冷厌恶,以及对林夕梦的狂热痴迷。   他们两个犹如一个人。   但是。   他们俩就是彼此喜爱厌恶并不相同的两个人。   一个是爱着妻子林夕梦的丈夫——蓝子风。   一个是疼爱妹妹蓝沁的好哥哥——子峰。   作者有话要说:  修到第16章 ,建议先收藏,这几天作者君连着熬夜,每天码一万二左右,身体有点吃不消,正在发低烧,剩下的白天继续改,谢谢大家。 第17章 女配的女儿(17)   可即使蓝心爱在同情蓝子风,她也不会让妈妈去见他。   原因就只有一个。   他身体里那个喜爱林夕梦的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厌恶母亲。   为什么这样说呢,   是因为她上辈子曾经看到过母亲死后的世界。   面前这位彻底疯狂了。   蓝氏不要了,父亲不管了,一天到晚要么折磨林夕梦,要么折磨自己。   而另一人还变态的说着,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早早杀了她们母子。   没错。   她为什么那么巧,会出车祸,一切都是这个身体里的另一个阴狠的男人。   母亲为什么会跳楼自杀,是因为他长期在母亲的饮食里放致幻剂。   这就可以解释母亲为什么在死前一个月做出那样神神叨叨的行为。   这样实实在在危险的人物。   她委实不敢让他接近母亲一步。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认真说道。   “我不会让你接近母亲的。”她注视着他,眼神复杂的说道。   男人脸上闪过一抹黯淡,然后几秒钟后又迅速恢复过来,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说。   “没关系,我并不在乎。既然你都知道我们之间秘密,那么你肯定也知道,我根本出现不了在她的面前,只有他能出现在她面前。”他装作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示着他的不在意。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蓝心爱哗然大惊失色。   他,居然无法出现在母亲面前。   难怪……   是了,难怪每次蓝子风遇到母亲都是冰冷厌恶的态度。   她就说嘛,如果是子峰,他绝对不会那样对待母亲的。   果然,这其中还有这样的误会。   她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看着他叹了口气。   “对不起!”她站起来鞠躬说道。   蓝子风大惊,急忙说。   “这是干嘛?”   蓝心爱不说话,可是只有她知道她是因为不能帮他而感到抱歉。   她可以帮季晨做一条恢复记忆的项链,可她并不能为子峰重掌身体的项链。   原因是因为。   另一个人其实也是他。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当初那个bug想改变他的记忆,结果他那部分对母亲的爱太过坚定、顽固,以至于他没办法,只好把两部分分裂开来,一部分是植入深爱林夕梦的记忆,一部分是他深爱母亲的记忆。   蓝心爱此时还微微有点难过。   因为母亲从小就说,她曾经有一个对她很好的哥哥,可是他死去了。   而她明明知道他还活着,没办法告诉母亲,这是多么大的一种痛苦啊。   她为自己的弱小感到不忿。   如果她像主人那样强大,那么,什么都不用怕了。   可惜,她太弱了。   她只能站在这里,说了一声无用的,“对不起”   想到这里,蓝心爱心境开始变了。   她、要、变、强!   她、必、须、变、强!!!   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冰冷和怒火。   身上散发着的冷气儿莫名其妙的让此时的蓝子风一头雾水。   但是他制止了她释放冷气的行为。   “停停停,心爱,舅舅今天专程来看你,只是想看看你过的怎么样?你妈妈过得怎么样?”   “但看着你非常出色、非常优秀,我为你妈妈感到自豪,也同时会相信你,一定能好好照顾你母亲的,这样如此我就放心了。”   他看着蓝心爱的眼睛里散发的温和的目光,眼带笑意,紧接着他的身体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随后慢慢收敛了弯起的嘴角,目光开始变得冷凝起来。   “我要走了,他已经开始在抗拒了,估计很快就会出现;我对这具身体的掌控力不强,不知道下一次还会不会再见到你,但我很期待。”   他摸了摸蓝心爱的发顶,目光缱绻温柔,倾过身子,吻上了她的额间。   “这是舅舅对你的祝福,也包含着我对母亲的爱,寄托在你身上;请告诉她,我永远爱她;伤害她不是我本意,我很爱她。”他说这话眼睛温柔的缱绻,那双近看和母亲异常相似眼眸含着泪光,那一刻,蓝心爱心中异常后悔。   为什么自己这么弱。   为什么帮不了他。   明明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却要饱受这种折磨。   而且,他历经了两世。   她现在根本不敢想上一世的他,到底是怎么度过那一生的。   他走了。   临别的时候他回过身看了她一眼,笑了。   “我还想听你喊一声舅舅,好吗?”语气中在带着一丝期翼和祈求。   不知为何,那一刻,她眼中不由自主泛起了泪花。   她的嘴唇哆嗦着,不过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她在此时却说不出口。   男人的目光在那一瞬间黯淡下来,随后逃避一般的装作无所谓的说。   “那我先走了。”   蓝心爱终于忍不住带着哭音吼了一声。   “舅舅。”   她眼圈中的泪水氤氲开来,不自主的瞬着眼角落下。   男人面上露出一丝巨大的喜悦,他笑容灿烂,眼眸中闪着明亮的光泽。   “舅舅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和妈妈。”   她颤抖着身子,隔了好几秒才呢喃的道出一个字。   “好。”   然后男人满意的点点头,干脆利落的转过身离开这间房子。   在转身的那一刹那,蓝心爱没看到的是男人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顺着他的下巴滴在了地板上,身上在那一刻散发出来绝望的悲伤让人忍不住的啜泣。   男人走出去的那一刹那,蓝心爱就后悔,她也瞬间跑了出去。   就在那一刻,她站在二楼门口望着一楼的男人,大喊了一声。   “舅舅,我会想办法救你的,请你一定不、要、放、弃!”   她目光坚定决绝。   男人听到后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随后也没回头,但是留下了一句悦耳的话。   “好,舅舅等你。”   紧接着立刻抬脚离开。   那一瞬间,看着他仿佛佝偻着的背影,蓝心爱紧紧握着拳头,咬着牙。   “迟早……迟早有一天……”   --------------------------------   而这边的此时的蓝子风终于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   他的妹妹啊,他那么可爱的妹妹,受了多少苦啊。   那个魔鬼霸占了他的身子还如此不要脸对他的妹妹,他生吞活剥他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他们一家。   他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竟遭遇如此大劫。   一个大男人他此时委屈的跟个孩子一样,哭的无比悲惨。   更让人诧异的是,几分钟后,他的表情突然开始扭曲开来,脸上的筋肉抖动着,紧紧咬着牙,他大喊。   “王八蛋,你连这点缅怀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对沁沁下手,或者对心爱一起下手,我绝不会放过你;我知道你不在乎你自己,因为这是我的身体,但我发誓,我绝对会把林夕梦剁成肉泥,在你面前一点一点喂狗。”他眉宇中透着无比狠辣的戾气,周身围绕着的黑气让他这份俊美的脸孔瞬间变得狰狞。   直到身子仿佛癫痫症发作剧烈的抖动着,然后又放松下来。   三分钟后。   他抬起头来,脸还是那张俊脸,可身上围绕着的阴郁的气息却破坏了之前那清俊雅致的脸庞。   他眉头轻挑,看着远处慢慢刚走出店门口的蓝心爱,唇边勾勒出一丝嘲弄。   随后身子一滞,他紧皱起眉头。   “够了,子峰,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闹,那我可真的要出手了。”   然后慢慢的他僵硬的身体开始变得软和下来。   他对着身边毫无一人的空气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子峰,你要知道,你终究是个异类!这个世界是夕梦的,你应该跟我一样去爱、去关心夕梦,而不是去惦记那该死的蓝沁。”   停顿了几秒后,他眉宇开始渗透出一丝无奈。   “好好好,不是该死的行了吧,我该死,我该死。但是我跟你是一体的,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反正我是无所谓,我这些年天天看着夕梦,但你呢,你甘心?你可从来都不能出现在你那好妹妹面前。”说这话的时候,此时的蓝子风脸上闪过一丝调笑和戏谑。   随后又停顿了几秒,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烦躁。   “算了,不说了,越说越来气,你这死脑筋,就死守着你那点回忆过一辈子去吧。”   紧接着眼神狠戾,看着越来越远的蓝心爱喃喃的说道。   “若不是子峰,你们母女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哼!!!”   说罢,他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而从车子略过蓝心爱的时候,她还仔细的瞧了瞧,只见挡风玻璃停在中间,只露出一双布满了嘲讽、但和刚才那双清俊明亮的眼眸截然不同。   他在挑衅她。   甚至说,他根本不屑于跟她争斗。   因为她太弱!   不管是金钱,权势,还是能力。   她都太弱太弱!!!   蓝心爱涨青了脸,死死的盯着那已经飞速驰行的车子,眼眸阴狠带着无限杀意。   “蓝、子、风!不杀你我蓝心爱誓、不、为、人……”   作者有话要说:  修到17章,请大家稍微等待一下,作者最近发烧,今天改了两章,抱歉,晚上继续。喜欢的先收藏吧 第18章 女配的女儿(18)   “你看看你,成天在外面招蜂引蝶,堂堂蓝家少奶奶,居然去当个戏子,成天不着家我也就不说了,可是你看看你最近网上闹的那个红红火火的视频,你是不是害死自己不成,还非要害死我。”   “我怎么可能会生出你这样蠢笨的女儿,放着荣华富贵不去挣,偏偏眼光短浅去当那下三流的戏子,真是丢尽了我的脸。”   “你说,我生你我是干什么?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居然生出你这个冤家,好不容易嫁进蓝家,你这个作孽的又开始祸害我,干脆我喊你妈得了,要早知道你会毁了我一生,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也不至于阻了我的路。”   尖锐狠毒的女音狠绝的回荡在客厅,与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声可怜哀绝的哭音。   蓝子风皱眉,随后加快步伐。   看着面前嘴巴不停歇的继母还有面上哭的正惨的妻子,他的眼神顿时就变了,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薄怒。   “陈姨,你说够了么,我老婆现在还轮不着你来管教吧。”阴恻测的声音出现在陈秀的背后,她顿时吓了一大跳。   然后回头看见是自己丈夫的儿子,也是自己女儿的丈夫,顿时脸色讪讪。   “子风回来了啊,我这不是在好好教导夕梦吗?毕竟我也是她亲妈啊,当然要关心关心她呢!我现在就在劝导她,让她别去管那什么娱乐圈的事儿,早日给蓝家生个大胖小子才是正经事。”她看了一眼面前的继子兼女婿,脸色透着一丝不由自主的胆怯,但还是鼓起勇气回答他的话。   毕竟怎么说,她也是她继母兼岳母,她就不信他能对他怎样。   而这时林夕梦也看到了许久不归家的丈夫,顿时委屈的跟什么似的,飞扑上去环住他的腰。   “子风,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她一边哭一边喊道,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丈夫胸前,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蓝子风心疼的抱住她,安慰她。   “宝贝儿,不哭不哭,一切都有我,放心。”   然后又看着那旁缩着身子的继母,顿时冰冷的看着她说。   “陈姨,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也就不久留你了,刚从国外回来,想好好休息一下,您看您……”   他话留三分不语,其中深意她自然透晓。   她见状,眉头一跳,心一紧,脸色顿时变得惶恐起来,急忙的回复道:“是是是,那子风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然后仿佛身后有鬼一般追她,顿时一路小跑的离去。   妈呀,女婿那通天的冰冷气势,她刚才还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呢。   这边蓝子风则是冷哼了一声,收回了一身冷气,变得温柔起来,直接一个公主抱,将林夕梦抱住,林夕梦尖叫一声。   “子风,你干什么啊。”她娇嗔着说道。   蓝子风见状顿时大声的笑着,“宝贝结婚这么久,你还是这么可爱,现在为夫累了,想要你陪着一起休息休息。”他后面那几个字说的异常清晰,眼底的火热遮都遮不住。   林夕梦娇躯一震,顿时双颊绯红,自然也想起了什么,她轻锤了他胸膛一把。   “讨厌……”   然后两人便回了卧房。   房内春光一片,却全然不知危险已经将至。   --------------------------   蓝心爱这边回到家一直都闷闷不乐。   以至于她们家来了客人她都没看见。   “心爱?”蓝沁高喊了一声。   蓝心爱顿时吓了一跳,然后抬头,一脸懵懂的看着母亲。   “妈妈!怎么了?”   蓝沁尴尬的看了看面前的有型的男人,紧接着又看看女儿说。   “你今天怎么了,居然这么早放学?”   蓝心爱自然也看到面前气度不凡的男人,顿时惊呆了,她在想,难道她妈这是想给她找一个后爸,不是吧?   大概是蓝子风的事儿太刺激她了,以至于她到现在都脑子短路着呢。   指着男人的手抖个不停,声音颤抖着。   “妈……妈……妈,你……你不会给我找了个后爸吧!”   面前男人扑哧一笑,对着蓝沁笑着说。   “蓝沁,这是你女儿?可真逗!”   蓝沁笑的更尴尬了,顿时拍掉女儿的手,拉着她。   “死丫头,你又胡说什么呢,这是公司派给我的经纪人,陈辰老师,你喊叔叔就好。”   蓝心爱一听,顿时放下了心里那股犹然的激荡,在心里慢慢擦了把汗,放心的说着。   “那我就放心了!”   男人又扑哧笑了出来。   蓝沁这会儿可真是怒目对视了。   蓝心爱见妈妈脸色不好,顿时忙打着哈哈,求饶的笑着。   然后又对着面前的男人说。   “叔叔,你好。”   “你好,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觉得你很有趣。”陈辰风度翩翩的说道。   紧接着他听到对方神色微正,微微弯腰。   “叔叔,我叫蓝心爱,我觉得你也很有趣。”   陈辰一怔,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一般不都是很羞涩的吗?   她怎么不一样呢?   而且陈辰越看越觉得,这小姑娘不得了,她眼神明亮执着,好像有些什么永不磨灭的火焰一样,深深的吸引住了他。   他心内顿时咯噔一响。   是个好苗子,估计比他妈还要好。   他脸色变的温柔起来,顿时不由自主的就问了出来。   “小姑娘,你觉得你母亲的职业怎么样,我觉得你很有潜力做这一行,你……”   只看见蓝沁顿时把蓝心爱拉到后面,阻挡了他的话语,对着蓝心爱说。   “你先回房去,妈妈和叔叔说点事儿,饿了让阿姨先做饭。”   然后蓝心爱乖巧的点了点头,就一个人离开了。   而等蓝心爱走后,蓝沁才回过身子对着陈辰看似歉意的一笑,实则内心全无一丝歉疚。   “对不起,孩子还小,不太喜欢镁光灯。当然我也并不太希望我女儿暴露在镁光灯下,跟我走上同样的道路,这事儿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另外你既然成为了我的经纪人,那么我在刚才的条件基础上,得在加一条,就是不能用暴露我女儿方式炒作,这是我的底线。如果可以的话,那么合作愉快。”   陈辰听着蓝沁的话,心中一秉,顿时明了了,感情人家当妈的根本不乐意女儿走这条路,是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了;真是太冒失了,顿时道起歉来。   “抱歉,我并不知道,你放心,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么我以后绝对不会明知故犯踩你底线的,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只手伸出来,从此奠定了未来作为一个时代性大明星的叱咤娱乐圈风云之路,正式开始了。   ******   蓝沁紧接着跟经纪人谈了一些其他事情,送走经纪人之后,都已经是晚上8点左右了。   她这会儿才想起了她下午接到的那个电话。   心爱的班主任打来电话,说心爱下午托同学请假,说她生病了,回家了,来打电话确认一下孩子是否平安到家。   蓝沁心想女儿生病的事儿她怎么不知道,但想着女儿平日里颇有主意,既然能让一起去吃冰淇淋的同学捎假,想必是真的有事儿。   因此她也只好不拆女儿的台子。   回复到女儿现在已经到家了,然后聊了几句,两人就挂掉电话了。   等蓝沁挂掉电话,正惦记着女儿的时候,陈辰又来了,她自然不能让客人久等。   两人就交谈着,大概一个小时过后,下午四点的时候,女儿一脸失魂落魄的回来了,蓝沁心中微微有些担心,也顾不上陈辰了,立刻喊道。   然后就是下午那一幕,看着陈辰对女儿类似于一种发现好苗子的目光,蓝沁赶紧让孩子先走了。   她当时进入娱乐圈只是为了赚钱糊口,让女儿过得更好,若非如此,她根本一点也不想成为女明星,这实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既然她有能力给女儿过上她想要的生活,她又为什么要让女儿跟她走上同样的道路呢?走在别人猜忌和谩骂的道路上呢?   因此蓝沁制止了陈辰的行为。   然后两人聊着接下来的一系列行动作。   聊到了七点半左右,陈辰说差不多了,他也该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蓝沁把人送走了,又一个人坐了一会儿,就开始上楼想问问女儿下午请假干嘛去了,回来还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   不过这时保姆张阿姨递给了一碗她刚炖好的鸡汤,她心想先给女儿送上去吧。   然后她上楼了。   “砰砰砰~”蓝沁敲门。   “请进!”蓝心爱清脆的声音响起。   蓝沁推开门看见女儿端坐着趴着看书的身子。   她手里还端着一碗温热的鸡汤。   蓝心爱眼尖的自然看到了,吸了吸鼻子,仿佛能闻到浓郁的鸡汤散发出来的香味。   “妈妈,张阿姨炖的鸡汤好了啊?”   “嗯,好了,快来尝尝吧!”蓝沁笑眯眯的把鸡汤放到蓝心爱的桌子前。   “妈妈,我开动了哦。”蓝心爱机灵的说了一句,蓝沁摸摸她的头,“吃吧吃吧!”   紧接着蓝心爱就开始享用美食了,吃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一件事,顿时抬起头,问道。   “妈妈,你吃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吃吧。”   蓝沁摇摇头,对着她说。   “你先吃吧,妈妈那份儿还在锅里呢,等会儿我下去吃。”   “好吧,妈妈!”蓝心爱装作一副遗憾的样子,顿时让蓝沁乐了起来,笑骂道。   “机灵鬼!”   蓝心爱嘻嘻的一笑,又继续开动起来。   只是大概过了好几分钟,蓝沁脸上露出一丝犹犹豫豫,可最后还是化成一抹坚定,她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宝贝,你们老师今天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下午生病请假了,但是你下午并没有回家,你又去哪里了?”   话音刚落,之间蓝心爱拿着汤匙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抬头,望着母亲的眼里。   深邃的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才修到18章,建议先收藏。 第19章 女配的女儿(19)   蓝心爱脸色一僵,手中动作顿住,她还真忘了老师会给班主任打电话这茬。   “妈,我……”   蓝沁看着她的眼神越发严肃。   “你可要跟妈妈说实话呢。”女儿这幅犹豫不决的样子明显是要撒谎的样子,她可很了解女儿的特征的。   她不会撒谎,也学不会撒谎,要是想撒谎的话,总是会这样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的。   蓝心爱看着这样的盯睛凝视着她的母亲,骤感压力,只觉得自己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坦白吗?   如果真的坦白的话,对母亲是不是会造成二次伤害。   她亲爱的兄长一直惦记着她,惦记了两世。   寻常兄妹家哪有这种坚不可摧的情感啊。   可偏偏她没有外婆,母亲没有妈妈母亲又是从小在舅舅的悉心照料下长大的,自然情深不可估量。   尤其舅舅经过另一人格的摧残和折磨,自当对母亲产生了至死方休的执念。   而母亲经过了这么大的改变,不仅对现在的蓝子风恨之入骨,对曾经的蓝子风更是难以忘怀。   她该如何说明两个人的关系。   她到底该怎么办?   她似乎别无他法了,只能坦白了。   想到这里,蓝心爱不禁感到头大如斗。   她望着母亲的眼神有些迟疑,又开始慢慢变得果决起来,然后轻声问道。   “母亲,我能先问问您一个问题吗?”   蓝沁皱眉,问她问题?   现在难道不是该她坦白下午跑去哪儿了吗?怎么又问起她了!   但作为一个好妈妈,蓝沁又是无条件的宠溺女儿,随后她说。   “宝贝,你想问什么呢?”   “妈妈,我曾经听过您跟我讲过妈妈你的曾经,现在想知道你对您的父亲,您的哥哥以及我血缘上的父亲,现在还抱有一种怎样的感觉?”蓝心爱的声音说的极慢,声色中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蓝沁听着女儿的问话,笑意就开始淡了起来,她收敛了本就不多的笑意,变得沉重起来。   她说。   “感觉?并没什么什么感觉,不过是一群陌生人,霸占了我曾经亲人的身体,能有什么感觉?”蓝沁淡淡的回答道。   随后蓝心爱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她周身的情绪慢慢低落下去。   这一刻,她突然为子峰感到很难过、很难过。   不知为什么突然心中饱含的那丝涩意变得汹涌,变得剧烈,情难自禁开来,湿润了眼眶。   而蓝沁看着自己说完后,女儿突然迸发出来的眼泪,顿时就变得慌张起来。   “怎么了,宝贝,怎么了,哭什么?妈妈已经习惯了,你这又怎么了?”蓝沁以为女儿是为自己不平连忙安慰道。   “哎呀,别哭了,妈妈都不在意了,他们只是一群陌生人,妈妈现在想的很开,不知道我曾经的亲人以后还会不会回来,但我永远都会怀念他们的。”   “妈妈知道你最近和季家联系上了,但妈妈不怪你。毕竟他们却是是你的爷爷奶奶,季晨也是你血缘上的父亲,只是妈妈并没有办法认同他做你的父亲,;你要是真的希望有个父亲,妈妈也并不反对。”   岂料,蓝沁越说蓝心爱哭的越汹涌,弄到最后蓝沁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让她先静静,然后喝完鸡汤。   至于之前那个问题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蓝沁叹了口气帮女儿把门关上,就离开了。   而蓝心爱在这边平复了许久,才缓过来。   不管怎么说,重生一次,经历无数磨难,此刻她的心中还保留着曾经那份至诚至真善良的信念。   否则她也不可能穷极上一世死后数年,只为寻得魔王献祭灵魂,逆转轮回,拯救母亲。   蓝家母女这边的事儿算是告一段落。   但蓝家父子之间的事儿,可又来了。   -------------------------   蓝子风回到家里和妻子温存了一番,第二天,一大早便接到父亲冷漠的电话。   “来老宅一趟。”   蓝子风一惊,心道父亲这几年身体极为不好,一直都在修养生息,怎么突然想起来找他了。   这样一想的话,他赶紧收拾了一番,看着梦里还睡的香甜的妻子,不禁笑了一下,临走时捏了捏她玲珑的琼鼻。   “嗯~”对方嘤咛地撒娇了一声。   他吻了对方的唇瓣一下,然后轻声说。   “老婆,爸找我有事儿,我先去老宅了,有事儿你打电话。”   然后他起身就离开了。   在他关上门的那一瞬。   床上刚才睡的香甜的美人睁开了明亮的水眸,眸间一抹忧色。   ******   蓝家老宅。   “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也不知道来看看,咳咳……”   蓝家书房桌前的一位老人坐在桌前,身旁一位管家守护在旁边,听见他咳嗽,忙递上一杯温水。   而不远处站着一位弯着腰年轻俊美男人,见状急忙说道。   “爸,你的病还没好吗?”   老人喝完水后,吩咐老管家下去,老管家躬身一声。   “先生,您有什么需要,按铃就可以。”老管家关心的说着。   “知道了,知道了,下去吧。”老人紧接着又是两声轻咳,然后不耐烦的说着。   管家走后,偌大的书房就剩了两人。   而这两人赫然就是蓝家父子二人。   蓝雄跟蓝子风。   蓝雄看似浑浊的双眼暗藏着一丝清明,他看着眼前的儿子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什么时候他的子风居然变成这样了。   他悠悠的开口。   “你知道我这次找你是什么事儿吗?”   蓝子风摇头不解。   他之前被派去国外出差,这刚一回来,父亲就急忙找他过来,实在不像他之前的作风。   蓝雄轻抬眼皮,从书桌上抽出一份档案袋装着的文件,然后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然后把档案袋扔过去。   “看看吧!”   蓝子风下意识一接,他心道一声不好,父亲因为身体原因,已经不管事多年,现在又怎么会突然递给他一个档案袋呢。   但即使心中暗道不好,可他依旧得打开档案袋。   抽出里面的文件和各种各式的资料照片,他脸色一白。   然后听到上面凉凉的叹息声。   “子风啊,我从小让你接受英式贵族教育,让你成为一个人人赞叹的绅士;但并未教育你摒弃人性这样重要的东西,我想知道残害手足这样的行为你是如何昧着良心做出来的。”   里面是蓝雄因为生病把蓝氏和程峰传媒暂时托付给他这几年的资料。   资料里有着蓝子风这三年不着痕迹打击蓝沁的各式各样的资料,甚至还有林夕梦无意中暴露了蓝沁未婚生子的秘密,而蓝子风则在后面加一把火,让它越烧越旺。   但这并不算什么,后面的才叫劲爆!   蓝子风雪藏蓝沁后,林夕梦因为自己自己做错事为了弥补蓝沁,把蓝沁弄到华立娱乐之后,蓝沁却鬼使神差的到了那不要脸的矮胖子李磊手里,这一系列的动作确实跟林夕梦没有直接关系。   但是却有着间接关系,因为有着直接关系的人其实是蓝子风;他为了整死蓝沁,蓝子风甚至暴露了自己埋在季晨公司里的暗棋。   要知道有着李磊这样的败类,他的一些行为证据掌握在蓝子风手里,足以让季晨一手立起来的华立娱乐一败涂地;至于他为什么还没动手,是因为林夕梦还在那个公司。   当初他只是心想着要是夕梦以后退隐了,那么干脆也让季晨的华立消失好了。   却哪知道因为蓝沁的误打误撞,抓出了这一枚棋子,而后季晨也通过那位大佬拷问出来的内容知道了这件事。   再加上其他的一些事,子峰再回来的时候给季晨打电话想询问一些蓝心爱的事情之后,季晨才会说他是个变态。   其实当初季晨更想说他不要脸。   但季晨也了解蓝子风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明了想对付他的那个人是另一个蓝子风,因为子峰会给他打电话,但蓝子风却不会,这就是差别。   而此时的蓝子风手里拿着这些资料他却有些发抖。   蓝子风虽然和子峰并不一样。   但某些时候又是一样的,他只是被植入了深爱林夕梦和厌恶蓝沁的记忆,并没有让他厌恶和忤逆父亲。   他此时脸色苍白。   “爸,我……”他说不出来话,因为证据实在太过精细,他根本无法反抗。   蓝父这时慢慢的开口了。   “我竟不知你何时居然恨你妹妹如此地步,竟把她推入如此污泥之中,你可知道,她差一点……差一点就……”   差一点就遭了殃。   蓝雄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抖。   他脸色的肌肉抽动着,死死的看着地上刚才自动跪着的男人,手抬了又抬,随后又落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他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望着远方,突然喘了一口气儿,然后慢慢开口。   “十四年前,我不过无意间的气话,你却如此狠心,将她赶出门外,这我就不说,我本以为她坚持不了几天,受不住了就会回来,哪知,这一走就是十四年未归。”   “而好不容易进了娱乐圈有点起色,夕梦也跟着进去了,我想问问你夫妻上辈子是真的跟她有仇,非要把她踩到泥里才甘心。”   “当初我见夕梦压着她,她实在可怜,又着实不忍,弄出了程峰传媒,就想她过得好一点,后来,我身子不好了,把蓝氏跟程峰交给你。”蓝父说到这里,突然激动起来,面上充血,顿时拿起手边另一沓照片对着地下的他狠狠摔去。   “可是……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   漫天的照片顺着蓝子风的脸颊落下,几张照片刮在他的脸上让他脸颊不由自主泛起一丝刺意。   蓝子风不由自主的捡起一张照片,上面是初中时期的他怀里还抱着一颗扎着俩小辫子的小女孩。   霎时间,他顿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到19章,期待收藏然后在看,么么哒。 第20章 女配的女儿(20)   蓝子风拿起这张照片。   很熟悉又很陌生。   熟悉的是这张照片里的记忆他有,可他并没有像脑海里那个哭音一般歇斯底里的痛哭,反而只感觉到异常的陌生,他只觉得曾经那些记忆是他的吗?   他觉得不是。   他只感觉到了陌生。   仿佛跟个陌生人一般看着周围散落的照片,然后将其一张张捡起来。   他皱起眉,在心里默默的问着子峰。   “你哭什么?”   “我哭你可怜!”子峰身处一个空旷的黑暗之地冷冷的回复道。   “我可怜?呵呵,可是我可怜我却站在外面,能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你是不可怜,可你看看你,现在又在哪儿呢?”蓝子风轻声说着,唇边带着一丝讽意。   因为低着的头颅,蓝雄并没有看到,他还以为儿子在忏悔,然后叹息了一会儿,可随即又正色起来,冷声道。   “蓝氏你暂时就先别接手了,程峰传媒你也不用管了,我会派其他人全权接手;另外,你回去告诉夕梦,要是还想再娱乐圈混,就别再搞些什么有的没的,不然就赶紧回家生个孩子。嫁进来这么多年,连个蛋也没下一个?有什么用?”   然后对着蓝子风挥了挥手,示意让他滚蛋。   蓝子风站起来捏紧手里的照片,转身就要离去。   只是。   “等一下。”   他霎时间又顿住了。   身后传来蓝父颇有深意的话语。   “既然手足之情你也全然不在乎,照片也就别拿走了,放下吧!”   蓝子风身子一抖,脸色又开始变得毫无血色,他颤着身子回头,将手里的捏的快要变形的数张照片放在桌子上,默不作声,然后快步离开。   脑子里子峰还在嘲笑道。   “呵,你以为爸还会给你机会让你伤害沁沁母女吗?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心爱小时候生的那几场大病哪一次不是你做的,你可真是恶毒!”   蓝子风面色顿死狰狞,阴恻的说道。   “闭嘴,那都是她们活该,若不是你当时发疯非要弄死夕梦,我也不可能对她们下手;这一切的错,都怪你,都怪你子峰,要是没有你,我怎么可能会对她们下手呢!呵呵。”蓝子风嘲弄的对着脑子里的声音说道。   果然,再也听不到脑子里的风凉话了。   蓝氏,父亲暂时不让他接手了,程峰更是毫无他插手可言。也就是说在娱乐圈里,不管是不着痕迹塞给夕梦大量的资源,还是若有若无的对蓝沁下手,都不可能了。   他勾起唇角,冷笑。   鹿死谁手还未知呢。   他就不信他爸能护住那母子一辈子。   蓝父看着蓝子风离开的背影,不自主的叹一口气。   什么时候儿子居然变成这样了。   陌生的他都不敢认了。   当初那个把妹妹捧在手心上的男人去哪儿了。   他颤巍巍的拿起手中的照片,看着上一任去世的妻子和自己还有孩子们的照片,不自主的掉下一滴老泪,他喃喃道。   “秀华,是我对不起你啊,没照顾好俩孩子,竟然闹到如此地步。”   照片中美丽的女人温柔的笑着,仿佛再说。   “不怪你。”   他看的越发伤心难过。   这人呐,还真是越老越念旧!   -----------------------   蓝家这边事儿算是了了,但季家这会儿可真是,怎么说呢。   季家好不容易在这种不是节日的时候办了一次全家宴。   季晨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子。   尤其是她刚才还甜甜的喊着叔叔,让他更是说不出来什么话来。   身边嫁出去多年的姐姐季玲对他挤眉弄眼。   “这,真是你干出来的好事?”   季晨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他这事还应该就是他干出来的。   季玲摸着下巴仔细瞅了瞅不远处沉迷于游戏中、甚至把自己儿子都俘虏的小女孩,眼神里带着一丝深意。   “看不出来,你可真能耐,不声不响的就让分家宰了一个大跟头啊。”   这些年季家分家一直拿着季晨没孩子的事儿做文章,毕竟都三十四了,没个孩子,确实不太符合大家族的风格。   但这会儿季晨这事儿着实让季家分家大吃一惊,甚至还有人阴谋论的想着季晨现在搞出这一手莫不是要对他们出手,这样一想,立马安分下来了。   孰不知季晨对这事也特懵逼。   ******   何景年,季晨姐姐的亲儿子,少年俊秀,比蓝心爱大了三岁。   他此时看着面前的少女,面露一丝温柔笑意。   不知怎么,他就是对她产生一种诡异的好感,说不上来,可就是想看着她,宠着她。   尤其是她甜甜喊着表哥的时候。   他整个人都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那种仿佛被过电一般的滋味,让他整个人不禁感到舒坦。   不过,让他觉得可惜的是,表妹中考结束了,成绩也是全市第一名。   以后妥妥的要进明德第一高中。   可惜他刚从明德第一高中毕业,以后估计也很难碰上了。   在何景年叹息着和表妹之间浅淡的缘分的时候,蓝心爱简直要疯了。   她看着远处大屏上自己快要死掉的游戏娃娃,又看着身边发呆的俊秀少年,只觉得心中火气都要上来了,对着他的耳边就是一通大喊。   “表哥,你别发呆了,你在发呆的话,我就要死掉了啊。”   女孩子呼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少年的耳边,少年身子一震,立马清醒,“哦哦”了几声,立刻回神,火速掩护少女度过难关。   林凤此时看着玩的正热火朝天的两小,面上带笑。   “心爱啊,景年,饭快要做好了,别玩了,等会儿吃完了在玩吧。”   可两小却仿佛听不见一般,面色一个比一个凝重,仿佛对面的人物不死,他们就会死一般正重。   而季晨看着母亲无奈却乐在其中的样子,顿时低眉说了一句。   “妈,你别管了,让他们玩吧,你现在叫不出来他们,都迷着呢,等这局完了,自然就出来了。”   没错,季晨说的很对。   以至于,他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巨大的游戏声。   “K、O。”   “耶,表哥我们赢了啊。”   身后的蓝心爱激动的对着身边的少年说,伸出手掌看着动作似乎就要跟少年击掌了,可等少年伸出手,她又变成了自己握拳大叫了一声单独庆祝着。   少年被这一茬弄的愣了起来,随后尴尬的笑了笑。   女孩子这时站起来跑过去,对着林凤说。   “奶奶,饭做好了吗?玩了一下午的游戏,我都有点饿了呢。”她挽着她的胳膊,撒娇的说着。   “现在知道了饿了,玩了一下午也不见喊饿,你这小馋猫。”林凤佯装调笑的说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蓝心爱嘻嘻嘻的笑着。   一旁的何景年也过来了。   “外婆。”他轻声喊了喊。   林凤更高兴了。   一个是亲孙女,一个是亲外孙,她都爱,都疼。   一手一个,拉着人就走了。   至于儿子,先滚一边去吧。   一旁的季玲追上来,看着一脸懵住的弟弟,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争宠,你还真是不嫌丢人。”说罢也追了上去。   季晨无奈。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但没办法,都跑去吃饭了,他还能不吃?   怎么可能,因此他也追上去了。   季家一家围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吃饭。   季家两老是坐在主位的。   蓝心爱跟何景年坐在一起,坐在林凤下首。   对面是季玲跟她丈夫以及季晨坐在季德下首。   这座位是林凤为了方便照顾两小坐着的,并没有什么其他规矩之类的。   开席之后,林凤一个人就光给最近大受宠爱的蓝心爱猛夹菜,但也不会忘了何景年。   但其他人,包括丈夫,她是忘的一干二净。   一家人又是无奈又是高兴。   蓝心爱见状,也夹了回去,招呼奶奶吃菜。   林凤欣慰的点点头。   而饭桌上的其他人都是各有心思。   就比如何景年他爸,何中书,A市政府书记。   他此时不经意的提起一个话题。   “前阵子,我们那儿发生一件事,老刘手下的一个小官是个县长吧,正打算往上升啊,结果遭了秧,被弄下来了,附带各种证据,没办法,饭碗保不住了,听说姓陈,叫什么陈山。”   他若有若无的目光在对面的女孩子扫视着。   若不是手下递上来的证据,他还真看不出来面前这小姑娘手段如此了得,不声不响的就搞掉他的死对手刘子豪一员大将。   不过当他查出这姑娘的身世之后,也赶快令人把其证据赶在老刘那群人之前销毁掉。   不过就是老刘查出来了又能怎样,他难道还能对季家这一代唯一的孙子辈,蓝家这一代唯一的外孙女出手?   不过,碍着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他顺手就给做了。   大家都在吃饭呢,丈夫冷不丁的说个这样的消息,季玲深感疑惑,她抬头问。   “这消息怎么了?刘子豪那边折损大将,你这边不是能轻松了许多吗?”   她这样一说,顿时饭桌上的气息慢慢冷了一下。   老爷子季德慢慢放下碗筷,睁大锐利的双眼。   “中书待会儿吃完饭,跟我来书房一趟。”   何中书面色一秉,顿时回答。   “是,爸。”   季德看了一眼还在淡定吃饭的孙女,在心里叹着气儿。   女婿饭桌上突然提起的事儿,其他人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吗?   当初那封信突然就托人送了进来,他当然心有疑惑,害怕有人捉住这个事儿算计什么,自然是找人查了一番。   也当然查到了孙女的头上,而孙女在这之前跑到市政府匿名投的那封信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虽然不知道小丫头为什么对方那样一个小喽啰,但是作为季家的孙女,就该有这样的傲气。   干掉就干掉了,难道还敢有人追究?   因此季德也就没放在心上。   但今天听着女婿不经意的提起,想来是有人开始查出来了。   他便不高兴了!   谁动他孙女,就是想要他的命根子。   想要他的命根子,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哼!   作者有话要说:  修到第二十章 ,剩下的还没修,修了会改名字的,看到这里的宝宝们,如果喜欢,就收藏了吧,请支持正版,作者是全职,就靠这你们这几毛钱吃饭了,可差着几毛了,可别抱着作者君不差着几毛钱的想法看盗版啊,不骗你们,是真差,^_^。 第21章 女配的女儿(21)   “喂,今天是我的生日哎,你居然没有准备生日礼物,我可要生气了的。”男孩子俊朗的脸庞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嘻嘻,今天是你生日吗?我怎么不记得呢?”女孩子嘟着嘴吧假装疑惑的说道,可那眉眼里尽是明了的揶揄,看着男孩子一瞬间失落的眼神,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好啊,你居然拿我开玩笑,今天我就让你好好笑个够!”男孩子看着女孩子的大笑,顿时知晓了她是假装的,嘴巴里说着威胁她的话,立马扑上去挠她痒痒。   女孩子受不了了,咯咯咯的直笑个不停,靠在男孩子身上一直躲着他的袭击。   这时她终于笑的受不住了,佯装薄怒一声。   “哎呀,你还要不要你的生日礼物啦!”   男孩子一听,顿时停下手中动作,眉眼一滞。   “要要要!当然要,不要我跑来干嘛!”他停住手上动作,放开女孩子,双手环胸,靠在墙上。   女孩子翻过身捂住他漆黑明亮的眼眸,娇声说道。   “那你不许睁眼啊,我去给你取去,千万不许睁,我说可以了才可以睁,知道吗?否则生日礼物会自己长腿跑掉的。”女孩子声音里透这一丝严肃,然后放开了手。   男孩子神色一秉,眼神闭着,但心里还在疑惑的想着生日礼物还能张腿跑掉?这得多神奇。本来还想偷偷睁开眼看看呢,但听到她这句话还是算了,万一礼物跑掉了,那多不好的。   紧接着他听到一阵悉悉索索巨大的声音,性感的薄唇里吐出一阵疑惑的声音。   “沁沁,你好了吗?”   “阿晨,再等等,马上就好了。”总统套房的客厅外传来女孩子的娇声。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等的男孩子都快烦躁了,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然后他出声了。   “好了吗?”   “好了,你来客厅吧!”女孩子娇声道。   男孩子终于忍不住睁眼了,黑黝黝的瞳孔里散发着饿狼扑食的意味,立刻直奔客厅,可是客厅里根本就没人,他立刻皱眉。   “沁沁?”   无人应答!   紧接着他瞳孔一缩,看着不远处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礼盒,能装半个成人的样子,顿时心道这难道就是沁沁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吗?   顿时,就被吸引住了目光,上前不由自主的走去。   慢慢拿掉最上面的盖子。   只见盒子里面蜷缩着一个闭着眼睛穿着女仆制服的美少女,然后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少爷,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的女朋友蓝沁小姐买了我,送给您当一天的生日礼物,您喜欢吗?”   喜欢吗?何止是喜欢?简直是太……   “我太喜欢了!”男孩子眼神都发直了,脸是脸,胸是胸,腿是腿的,美的一水儿的香甜可口,他明亮的黑眸里写满了欲.望的升腾。   看着面前的“生日礼物”,只觉得口干舌燥,想要喝点什么吃点什么补补水补补能量。   然后他弯腰,把盒子里蜷缩着的少女抱了起来。   少女圈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少爷是打算要拆礼物了吗?”   少年身子一缩,眼神顿时变得幽暗起来。   “对啊,本少爷现在有点饿,想立马吃掉礼物解解馋。”   抱着少女的步子快了一些,立马走进主卧室,踹上房门,将怀里的少女扔到大床上,她嘤咛一声,瞬间点燃了他蹦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箭。   扑身上前。   然后,   一切嘎然而止。   -------------------------   “啊……”   外面些许的昏暗色透过未拉上窗帘的窗户穿进来,给一片黑暗里的房内增加了少许微光,不甚明亮,却也不显得阴暗,而房内大床上躺着的一人,此时惊叫一声,顿时猛地坐起身子。   额头上的湿发,身上的汗渍,以及裤子中间的湿濡,他剧烈的喘息着,被子在他坐起身子后慢慢下滑,暗淡的微光下照射出男人蜜色的肤色,性感、诱人。   “又他妈做梦了,而且还是这样的梦。”   太荒诞了。   季晨简直无法想象,梦里那个少年居然是他,而且那还是个春.梦。   十几年差点觉得自己这辈子只能当个和尚的某人,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搞笑的事情,梦里那种事情居然把他激的发泄出来。   天知道季晨有多郁闷。   最近不知为何,天天做梦,尤其今天晚上还是做的这种梦。   而前一阵子的梦里,却跟一个姑娘有关系,不管梦里是幼年的还是长大的,还是成人的他。   当然仅限于十九岁之前。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甜蜜的折磨。   要知道在你的脑海里你的十九岁之前除了妈妈和姐姐,几乎很少有女性出现的时候;却发现梦里的女孩子甚至小学生时期就陪着自己上学放学写作业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甚至不只是上学放学写作业,还有这类似于刚才梦里的那种事儿,只是尺度较小而已。   大概是因为这梦太真了,甚至有时候季晨都开始分不清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实和梦境,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梦里比他记得那些记忆还要真实。   这样一想,季晨只觉得头疼的要命他伸出食指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良久之后,才慢慢清醒过来。   然后拉开被子,站到地上,低低的吼了一声。   “妈的。”他眉眼中还印着一丝欲.求不满的滋味,紧接着脱了湿漉漉的裤子,往浴室走去。   因为梦里可并没有仔细描述拆礼物的情节,然后戛然而止。   天知道醒来的那一刻,他多想杀人,多暴躁,多想继续沉睡在梦中不醒。   浴室里。   温热的水冲撒在他身上,他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呻.吟声。   花洒下的水柱一点一点打在他身上,慢慢驱散了身上那丝寒气和不忿。   之后,季晨好好整理了自己一番。   看了看带好的腕表。   “七点半。”皱眉。   “看来今天能早点到公司。”华立娱乐是九点上班,以他们家的距离到公司,也不过半个小时。   ******   到了公司以后。   公司确实还没人呢,他一个人按上密码,然后坐上电梯去了他的办公室。   大概是昨天因为家族聚餐,桌子上堆满了一系列文件,季晨俊脸上闪过一丝冷凝。   不过又想起这满满的一堆是因为什么而来的,他脸上又露出一丝笑意。   昨天那丫头虽然依旧喊他叔叔,但是跟他之间良好的态度,让季晨心中很甜,她甚至还拉着季晨一起打游戏。   她,何景年,以及季晨,三个人跟个孩子一样打的如火如荼!   哦不,准确的说,除了季晨,他们俩还都是孩子,只有季晨一个人像个孩子。   季晨和那女孩说实话,接触的并不多,真不如他爸妈来的多,隔三差五就是接回去吃吃喝喝,买这买那,而他呢,不提了,悲催。   尤其是最近蓝沁被陈辰安排的工作量很大,很紧,并且还去了外地。   蓝沁甚至说,要是蓝心爱愿意的话,最近一段时间住在季家也可以的。   蓝心爱并没有同意这件事,因为蓝沁表面不在意女儿去季家玩,但要是真住在了季家,那可是正儿八经拿季家当第二个家,而不是做客了。   因此考虑到母亲心中可能会升腾的不愉,蓝心爱拒绝了这个建议,但最近蓝沁不在家,她还是会经常去蓝家玩的。   只可惜,碰上季晨的时候并不多。   这就是季晨悲催的原因。   蓝心爱每次去的时候,季晨工作一般非常忙,不能早退不说,还得时常加班,等他回去,人也已经走了。   可等他工作不忙的时候,蓝心爱又在上什么舞蹈课啊,美术课啊,这课那课的,她表示乐此不疲。   完全不像个贪玩的孩子。   总之除非极少次,两人很少见面。当然昨天就算是个极少次,因为是家宴,大家都腾出了工作以及各种时间,专门聚在一起。   季晨终于如愿以偿,见到女儿了。   他表示已经很满意了。   毕竟这十几年他确实没养过人家,喊他爸爸,就连他自己也心虚。   不过现在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   先想想办法这么多的文件怎么办。   他简直头大!!!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在季晨埋头苦干的时候,公司里的员工陆陆续续也来了。   王秘书今天也吓一跳,他也算来的早的了,八点十几分就到了。   结果没几人的公司,恰好就有这位最重量级别的大爷。   顿时吓了一跳,但还是倒了一杯醒脑的咖啡,递过去。   季晨拿起来抿了一口,道了声谢谢,就再也没动过了。   翻了一早上的文件,翻到最后一个,他表情有些僵硬。   因为,这个不是别人的。   而是蓝沁的。   如果没有意外,就是他昨晚梦里的那个“生日礼物”!   说实话,季晨觉得梦里的蓝沁是“真会玩儿”,因此看着她的照片,他的思想越跑越偏,直到外面其他琐碎的声响把他吵醒,他才回过神,继续关注文件本身。   这份文件是一个提案。   王振军导演的新作品《凤凰》。   女主角:蓝沁。   他看了一下剧本。   大概总结了一下就是一个女的被人背叛然后浴火重生成为老大的剧本。   主推女主,角色外表必须要艳丽以以及足够优秀的实力演技,无疑是个捧女主的好剧本。   也不知道陈辰是从哪儿拉来的王导资源。   要知道王导这些年可不轻易拍剧啊,不是好剧,他很少拍了,一般两三年一部,但每一部都是惊世之作。   这部玄幻色彩的仙侠作品,不用说了,要是肯花大力气砸钱,必然是明年一部最巨热的作品。   能放在他所有文件的最下面,足以可见公司众人认定的重要性之大。   这部剧拍还是不拍呢。   大成本,大制作,大导演,无一不能让一部好戏达到最鼎峰的升华,可一般电影拍完,最受欢迎和关注的,也绝对是主角本人。   公司现在的一姐是林夕梦,但由于她自己之前的那一笔烂账,现在公司内部确实还没有立起其他一姐,哪怕华立女明星众多,当红的也特别多,但是要知道一姐,那可是要响当当的代表公司招牌的人物,怎么招,也得找一个能罩住公司牌子的人物啊。   这时,再看看蓝沁。   人气这就不说了,最近路人圈粉,圈了不少,死忠粉太魔教,全娱乐圈都知道。   长相嘛,艳丽、大气,精致、拿出去一个回眸亮相,妥妥杀死众多女明星,秒杀无数菲林镁光,气场女王绝对不是简简单单那么说说的。   性格,火爆脾气,众人皆知。工作态度,极度敬业,曾经发高烧还在拍戏,直到拍完之后,立刻送医院,可想而知。   潜力嘛,说实话,都三十三岁了,没多大潜力了。说真的,一般这个年纪的女明星都开始找后路了,嫁豪门的嫁豪门,嫁高帅的嫁高帅。   但她呢,孩子都是他的,虽然不知道那些梦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想嫁人?呵,还是做梦吧。   但是三十三岁确实没多少潜力了。   可是正因为三十三岁,潜力没多少了,可资历和成绩也足以拿出去笑傲多少当红女星了,拿出去当一姐也够可以了。   现在就是缺一张牌。   一张写满了华立出品的牌,印满了蓝沁全身,把蓝沁曾经程峰传媒的标签彻底的狠狠的撕下来。   而这会儿呢。   这部《凤凰》来的实在是时候。   这会儿要是不干的话,那可真是眼皮子浅到家了。   说干就干。   季晨黑眸闪了闪,大手一挥。   先行资金三亿。   “希望你明年能给我一个惊喜!!!”   -   -   房间里。   “站住,程晓,你够了,迷途知返才是正道,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去。”不远处握着抢的女人,穿着一身警服却勾勒出姣好的身材,可她此时眼圈里的晕红和脸颊上的泪珠,以及那颦蹙着一丝哀伤的眉眼让人无暇顾及那姣好的身躯。   对面笑的青春朝气的男孩子对着女人笑了笑,甜甜的说。   “悦悦姐姐,虽然我很喜欢你,而且你还老了些,但是并不妨碍我对你的喜欢;不过这喜欢可能来的有点迟,以至于我们可能要错过了,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说罢,男孩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女人身后骤然传来一声巨响,她无比凄惨的痛叫了一声,躺到在地。   背后手里还拿着棍子的小姑娘走上前来。   她眼皮挣扎的挣了一下,最后实在是没有力气了,闭上了眼睛昏死过去。   “卡。”   “非常棒,蓝沁啊,你刚才那表情身份到位啊,那声惨痛脸上露出的表情很真实啊,最后那个闭眼也非常棒,满分。”不远处胖胖的导演赞扬道。   蓝沁没搭理导演的夸奖,对着不远处的小姑娘二话没说,冷着脸,上前就是一巴掌。   “啪。”   顿时,全场人都镇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被打的脸蛋偏过去,顿时掉下泪,捂住脸蛋,不可思议的哭着看向蓝沁。   “蓝沁姐?”   蓝沁面无表情,从她背后的手里抢过那根棍子掂量掂量,对着导演冷声道。   “您要不要试试本来是仿真的棍子怎么变得这么沉?”   导演拿过去,掂了掂,很沉;可还真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那根棍子上的一排排倒刺,导演脸色顿时变了,脸色铁青暴怒。   “道具组,这是怎么回事?”   妈的,这是要弄死人吧。   他走到蓝沁身后,果然,警服此时后面的细细密密的针眼,要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道具组的负责人顿时兢兢战战的跑过来。   看着这一幕,脸色发白。   “这,这不是我们准备的啊,这是怎么回事?”   蓝沁看着面前这一系列闹剧,又看着不远处那个小演员不着痕迹躲着的身子,眼底冒出一丝火气。   大步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的下巴,对方吃痛的叫了一声。   “蓝子风给了你什么好吃,让你能这样帮他,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要是报警了,你这样就是蓄意杀人,要坐牢的懂吗?”是不是蓄意杀人蓝沁并不知道,她现在纯属胡邹一个借口威胁这个女演员说真话。   果然,对方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蓝沁姐,你再说什么,我不知道啊,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讲什么,这跟我没关系啊,我拿到手里就是这样的,我还以为本来就是用这个的,心里还纳闷着呢!”   纳闷着呢你就敢往我身上抡,妈的,你知道那一刻老子疼的想撕了你的心都有了吗?   看着面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女孩,蓝沁眼里闪过一丝阴翳。   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世界首先是有命才能花钱。不管是蓝子风许给你事成之后签约程峰的合同,还是他给了你大笔巨款,起码要有命花才行呢。”   “要是没命了,那么多钱,你留给谁,留给别人你要真甘愿,那我也无话可说,只好报警,让警察来调查了;毕竟这件事跟你可是有着直接关系的,跟蓝子风可没关系,他要是一不做二不休,把你推进牢里,他可是干干净净的,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她一句一句的说着,终于把小姑娘吓哭了,越说女孩身子抖的越厉害,直到忍不住了,大哭道。   “蓝沁姐,你不要怪我,蓝少开了很大的条件,这个也是他给我的,他说想让我给你点教训,只是警告你手别伸那么长!”   蓝沁听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一把放开女孩子,女孩子瞬间跌落在地,周围聚在一起的人们全都躲开。   导演厌恶的看了她一眼,立刻喊道:“副导演,去报警。”   “是,导演!”   女孩子顿时崩溃了,面色毫无一丝血色,求着蓝沁说。   “蓝沁姐,你救救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拿钱办事啊,你刚答应了我,我说了你就不追究的。”   蓝沁挪了一步,躲开她的飞扑,脸色冷淡。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不追究的,我只说了你要是不说你就会被蓝子风当成弃子,可没说我不追究,刚才你差点为了你的钱弄死我,我还心大的不追究,真当我是圣母啊?”   导演一挥手,托人把她拉下去,看管起来,等待警察到来。   在场所有的人神色都不一起来,就连导演脸色都有点大变,只有蓝沁,这时才开口。   “怕什么,蓝氏可怕,难道比蓝氏底蕴更深的季家就不可怕,华立后面站着的可是钱权一体的季家,有什么好怕的。”   导演一听,顿时眼前一亮。   正想凑过去,跟蓝沁在聊聊,之间蓝沁终于忍不住,眉眼闪过一丝痛意,对着身旁的助理说。   “送我去医院!”   然后昏倒了。   终于是扛不住了。   刚才那重重地一下,不仅是棍子打到她的身上,就连棍上的细刺,也狠狠地扎进她的背上,她能忍到现在就是为了确认是不是蓝子风那家伙再一次丧心病狂的下手。   没想到。   随便炸了一下,还真是!   既然结果问出来了,当然是不继续撑着了,死咬着的痛意这时扑面而来,简直能疼死她。   她这一倒,外面可全都炸开锅了。   --------------------------   洁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眼前一片白茫茫,让蓝沁皱了皱眉,她眨了眨还昏昏沉沉的眼眸,让面前一片雾气驱散开来,睁开明亮的眼眸。   背上此时还隐隐约约传着剧痛。   她想坐起身子,却不小心碰到了背上的伤,痛的脸色一白,紧咬着牙齿。   就在这时,传来一个熟悉而又低沉的声音。   “你醒来了?”   紧接着他放下手中东西,跑过来,立刻抱住蓝沁,将她调整好适当的位置,让她坐直身子。   蓝沁忍着痛,抬眸。   男人好看的俊脸出现在她的瞳孔中,她顿时瞳孔一缩,皱眉道。   “怎么是你?”   对面传来淡淡的声音。   “就是我,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好奇堂堂华立娱乐的大总裁也顾得上我这样不入流的一个小明星。”蓝沁回嘴道。   男人将她放好之后,从旁边拿了一个洗干净的苹果,慢慢削着皮,然后还说着。   “你要是不入流,那么娱乐圈也没几个入流的了。”   蓝沁不由自主的想笑,什么时候,这些年冷冰冰的男人也开始说开笑话了,这样想着她也就问出来了。   “我还这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总裁大人你居然会讲笑话了?”   季晨手中动作娴熟,一个完整的苹果就削好了,他递给蓝沁,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自己问了一个问题。   “这样吃,还是要削块儿?”   蓝沁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拿起了他手中苹果。   以前的她是喜欢削块的,但是不管哪家的千金公子沦落街头,绝对不会为了还要追求美感,把一个浑圆的苹果削块吃,一般来说不连皮吃已经算不错了的。   毕竟真要穷起来,买不起苹果的日子,蓝沁都有过。   她拿起苹果咬了一口,眼含深意看了季晨一眼,然后收回眼睑,望向窗外,不再看他。   却不知,她不在看他的时候,他却在看她!   而这边季晨呢,看着对方大口大口吃着苹果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只觉得异常可爱。   可梦里的她,似乎不是这样的。   总是娇娇柔柔的扑在他怀里,甜腻的喊着。   “阿晨,我要你喂!”   然后要么他乖乖的喂她。   要么他咬一口轻轻放在自己嘴边,喂过去,然后慢慢把她变成可口的苹果块儿,恶狠狠的吃掉。   可是如今呢。   梦里那个依偎着他总是喊着阿晨阿晨的小姑娘,如今,却是一副大气凛然的绝艳模样,仿佛身上穿着一层看不见的铠甲,即使躺在压抑的病床上,也看不见她周身留有半点虚弱。   他疑惑了。   梦里的那个她,真是她吗?   如果是她的话,那么这些年,她该经历了多少苦楚变成这幅模样的。季晨这样一想,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心疼,随后又骤然消失。   只因为对方开口了。   “对了,我昏过去多久了?”   “没多久,一天一夜,医生说操劳过度,睡死过去了,背上的伤暂时先好好养着,问题并不是很大,就是会疼,你得忍一段时间。”季晨开口道。   蓝沁点点头,哦了一声。   紧接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回头看着季晨。   “怎么你在这?我的经纪人跟助理呢。”   季晨眼皮也不抬一下的开口:“我让他们先回去了。”   蓝沁诧异,顿时惊讶道。   “你叫他们回去?那谁来照顾我?”   虽说蓝沁自己也有手有脚,可助理经纪人的本职工作绝对是照顾艺人本身。经纪人就不说了,拿艺人提成捞回扣,但本身人脉广,手下艺人众多,这蓝沁也就不计较了;但助理呢,绝大部分工资全是从艺人身上出,只有两千块钱底薪是公司发的,他们绝对有义务好好照顾她。   可现在呢,都跑了?她要是一天一夜睡死在这儿再也醒不过来,谁照顾她啊?   只见某位现在脸皮已经如城墙般厚的家伙,脸上突然带着笑意。   “我照顾你啊!”   我、照、顾、你、啊!!!   照、顾、你、啊!!!   你、啊!!!   要是没听错的话。   这句话好像是从对面那个家伙的嘴里传出来的。   照顾你妹吧!   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表情变得冰冷。   “够了,季总,请你不要拿这种事儿开玩笑,我现在对我的安全产生巨大的怀疑。”   季晨看着面前散发着冷酷气息的女人,脸色一禀,显然,他也知道她并不相信他的话,他正色道。   “好的,不开玩笑,我让他们先回剧组了,等我走的时候再来看你;身为领导,我的员工在我手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还能心安理得的坐在办公室里吗?”   比起曾经在蓝沁面前嬉皮笑脸的那个俊秀少年,已经经历过无数事件的总裁季晨更能摸清楚一个人的人心。   比如她此时心中正上火,那么绝对不要火上浇油。   所以说。   上不上心,直男癌不直男癌,这绝对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不关心的借口,只要有眼睛绝对能看到此时女人脸上的眼底的怒气;要是在这时候身为你的男朋友或者伴侣火上浇油,那么不用说了,叫他滚蛋,换成一个成熟的男人绝对是你未来幸福的开始。   至少,这十几年因为某些难以启齿的原因至今还没谈过一次恋爱的季晨,此时绝对跟情圣一样开了挂。   你需要的我就做,你不需要的我绝对不蹬鼻子上脸。   追一个人就该有追一个的特点。   拿乔,耍酷,还是去死一边比较好一点。   至少,对于现在的季晨来说。   不管那些梦是怎么回事。   不管他脑子里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不管他曾经突如其来对林夕梦冒出难以控制的火热情感,以至于被子峰狠狠打了一顿,打醒了,才知道控制远离之后,这些诡异的事儿是怎么回事。   但是现在。   他只有一个念头。   他觉得这个生了他孩子的女人,疑似他初恋,甚至拿走他以为一直还在初夜的女人,真的很对他胃口。   还不是一般的对。   是真他妈对的那种对。   不管是脸蛋,身材,还是性格,无一不符合着他的美学。   但他发誓曾经美艳精致的女人绝对不符合他的审美。   只是因为现在这个女人才改变了他的审美观和美学思考。   他表示,他本人现在对这个女人抱有无比强烈的渴求欲。   想让她属于自己,想让她陪伴在他身边,到老、到死。   -   -   但是不管现在美学不美学的,某个剧组的女主角出事了,而且还是出了大事儿了,自然要引起一阵人的关注的。   况且消息又那么大,又是警察又是医院的。   完全不用剧组添油加醋,《飞虎队警花》已经未播先火了。   媒体简直各种阴谋轨迹跟踪。   #蓝沁;受伤#   #蓝沁;阴谋#   #飞虎队警花#   妥妥的黑红黑红热搜体质啊,第一条妥妥霸占热搜榜单第一名,其他方方面面也是头条头榜。   但是无论你怎么找,也绝对找不到蓝子风三个字。   不管是媒体还是警察局的口风全都是女演员蓝沁遭同组女演员嫉妒下毒手的一径口风。   完全没有蓝氏继承人什么事儿。   而蓝沁自然也知道。   蓝家家大业大不说,身后背景也很大,作为全国富豪前几名,虽然不如季家姻亲沾政,但是蓝家却不也是怂货,中看不中用的那种。   钱多的豪门背后总有支持的政军两道。   因此蓝子风这小小的事儿,怎么叫事儿呢。   充其量此时的蓝家不过是发生着这样一幕而已。   --------------------------   蓝家老宅。   “啪~”响亮的一巴掌。   “畜牲。”蓝雄看着地上的孽子,狠狠给了一巴掌,蓝子风的头偏过去,脸色沉如水。   “你到底是跟她有多大的深仇大恨,非要弄死她不可,她找你惹你了?你妈当初怎么生了你这样的畜牲,她都走了多少年了,以后我这样的老东西死了,蓝家还不全是你这畜牲的,至于非要把她往死路上推吗?”   蓝雄一句句狠绝的指责对着蓝子风说道。   蓝子风仿佛跟个没事人一般,静静的听着父亲的怒骂,脸色平静如水,波澜不惊。   蓝雄看着这样的儿子着实生气。   他实在想不通,儿子到底跟女儿之前有什么到死都解不开的深仇大恨。   他黑着脸,粗喘着气,指着外面的大门。   “滚,赶紧给我滚,要是再有这样的事儿发生,你就趁早给我滚去吃牢饭。”   蓝子风见状,依旧面无表情,对着蓝雄磕了“咚咚咚”的三个响头,喊了一声。   “爸,对不起。”   然后离开了。   看着儿子这样,蓝雄以为是他想通了呢,顿时一愣。   却不知道。   他可不是平时的蓝子风啊。   而是子峰。   温柔起来的时候能溺死人,可狠戾起来下手绝对不比平日里对蓝沁下手的蓝子风狠。   就比如现在。   他飞快地看开着车子前往蓝子风和林夕的住宅。   他脑海里回荡着无数的话语。   “子峰,你干什么,你疯了,你居然敢把我困在这里,你难道不怕死?你这个疯子,快点放开我。”   “你到底想做什么?够了子峰,我只是想给蓝沁一个教训,让她不要在跟夕梦作对,又没想杀了她,你至于发疯吗?”   “子峰,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在不放开我,你要知道受本体反噬有多痛苦,你现在在外面待的再爽,未来你回来的时候痛苦难受一万倍。”   子峰听着脑海里蓝子风的回话,俊美的脸上终于不像刚才那般冷漠;反而扯了扯嘴角,勾勒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眼眸里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轻笑着说。   “呵,我当初说的话,你都当成耳边风了吗?我说你如何对沁沁心爱,我就如何对林夕梦,难道你忘了?”   蓝子风一听,脸色难看起来。   他能说他并不是忘了,而是并没有在意吗?因为子峰要想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他必须经过他的允许;他要是不许他出现,他又怎么会出来伤害夕梦呢。   因此,他非常不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毕竟就连上次去看蓝心爱也是子峰求他的,所以他很放心,包括那次之后掌握他的身体,他也是很轻而易举就掌握了。   但是这次。   没想到子峰居然骗他。   蓝父打电话让他过去,他也早就知道父亲抹平了他的案底,毕竟那个女的也不是傻子,当初还保留了他们之前曾经的对话录音,算得上很有利的证据了。   因此他就知道蓝父找他没什么好事,这时子峰劝他,说让他去带他受过,他也顺便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见见老父亲,这样不管挨骂挨打都是他替他受着。   这样一想,蓝子风着实挺满意的。   因此就同意了,两个人在到了老宅家的门口换了位置。   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刚开始,蓝子风还很高兴,子风替他挨打、挨骂了。   但是后来他就发现事情大条了,在父亲叫他滚的时候,他想接手身体换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换不过来了,没有控制权了。   然后就是子峰飙车回家那一幕。   蓝子风这才意识到什么叫事情真的大条了。   子峰可不是说说而已。   而是子峰真的决定要透支他的生命弄死夕梦不可。   蓝子风慌了。   夕梦要是死了,他也活不了,他也得死,而且这世界上的所有都会恢复正常。   就连子峰也会恢复过来。   蓝子风彻底慌了。   而此时,他和林夕梦的住宅已经到了。   ******   蓝林住宅。   “先生回来了!”身边的保姆佣人看到子峰回来后,弯身打招呼。   子峰点点头,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一边的佣人主动上去接过,然后放到合适的地方,这奢华的作风可一直都是蓝子风崇尚的。   他模仿起来,可是一点都不费力气。   然后用着蓝子风平时冷淡的声音说道。   “夫人呢?”   “夫人还在房间里。”   子峰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然后向前走去,走着走着似乎想起什么了,对着一旁的佣人说。   “待会儿房间要是发生什么声响,你们都不许进来打扰。”   “是,先生。”   佣人以为他要和林夕梦在房间干坏坏的事,自然回答到,答应了不管房间发生什么事都不进去。   却不知,子峰确实要“干坏事”。   他走上房间,把门反锁上,然后慢悠悠的解开自己衬衫的两个纽扣,让它们放松一些,能让自己待会儿更能施展开来。   而房间内的林夕梦此时还早在电脑跟前浏览着蓝沁的最新消息,甚至心里还有一丝喜悦。   蓝沁受伤了。   那可真是太……   后面的话也不说那么白了。   总之林夕梦现在特别高兴,至于危险来临却全然看不见。   她正浏览着电脑上其他新闻的,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压力,环着她的脖子,声音温柔的说。   “在看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她感受到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温度,笑着说。   “我在看沁沁的新闻呢。”   头顶上的声音慢慢变得奇怪起来,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噢,看沁沁的新闻啊,看沁沁受伤差点死掉的新闻,这么高兴啊,嗯?”上扬的尾音着实显示了男声里潜存着的不愉。   林夕梦脸色一变,这会儿她才想起了蓝沁也是丈夫的妹妹,她这么高兴确实不太合适,顿时着急的解释道。   “不是,不是这样的子风,我不是在关注亲亲受伤的新闻,我是看她现在发展的越来越好了,为她高兴的,你误会我了。”林夕梦解释道。   “噢,是吗?”头顶的人仿佛不相信的说,他的生意里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林夕梦却全然看不见。   并且还在一心一意的解释着。   “当然啊,王振军导演的新剧女主角出锅了,那可是沁沁啊,王导的剧啊,沁沁以后肯定会大火了,我看到这消息我才高兴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误解我呢。”   林夕梦越说越觉得自己做的很对,越说越觉得自己仿佛刚才就是这样的,并不是看到蓝沁当上了大导演指定的女主角心里泛酸。   毕竟她当时最红的时候也没被王导点名,而现在蓝沁被点名了,她心中各种滋味,可想而知。   只是。   头顶上的人压着她前倾,手放在鼠标上,看着一排排网页标题中的其中一个。   赫然就是蓝沁受伤的头条。   甚至那条头条上还写着,“蓝沁病危,恐去世,现在人在医院生死不明。”   看到这消息,林夕梦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   紧接着头上丈夫的声音有点奇怪,又有点阴沉。   “夕梦,这就是你说的关心沁沁?并且没看她受伤的新闻”   她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正要站起来对着丈夫撒娇期望他不要计较这些“小事儿”。   却未成注意,就是这些小事儿,置使丈夫非要置她于死地。   只见她刚站起身,笑着看向丈夫。   丈夫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容,眼神里透着一丝奇异的炽热,她心中渐渐升起一丝奇怪的寒意。   顿时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着,她脸色上着僵硬的假笑。   “子……子风啊,你……你想干什么啊。”   子峰猩红着眼,脸上带着魔魅的笑容,他轻柔着声音。   “我不想干什么啊,但是我只是觉得,我说过的话一定要兑现,比如,谁要是报复了沁沁,我一定要十倍百倍的报复回来。”   她脸色一白。   快速的往后退着,却不小心推到了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精致的笔记本电脑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林夕梦身子一慌。   子峰见状,眼里闪过一丝假意的叹息。   “啧啧,夕梦啊,咱家就算再有钱,也架不住你这样花啊,十几万的东西你就这么砸了,还不好好捡起来!”   林夕梦没管,她还是不停的退着,脸色的血色越来越少。   “子风,你又发病了?不是好了吗?”   子峰脸上带着天真单纯的笑容,他笑着说。   “发病,不,我没有病,夕梦这本来就是我,平日里和你一切生活的人才不是我。”   林夕梦梦摇头,眼里尽是恐慌的泪水,水渍晕湿了她整个眼眶。   子峰看着她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忍受不了了。   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淡了些,而眼神里的嘲讽和厌恶也越来越深,他冰冷的看着林夕梦的样子,然后一手顿时向前,扑上去,狠狠捏紧林夕梦娇嫩的脖子。   “呵,瞧瞧这张美丽的脸皮,要是真没有了,以后还怎么拿出去勾引人!”   “哼,真想撕碎她。”   林夕梦想痛苦的大叫着,可子峰手上的动作确实死死的扼住她的喉咙,她完全说不出来任何话,只好捶打着子峰的手腕,试图让他松手。   哪知道他根本就跟个死人一样,无动于衷。   越来越用力的动作,终于让林夕么越来越绝望。   就在她觉得快要死掉、窒息的时候。   转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修完,明天放上修文,请耐心等待,下一章是第二个单元的故事,购买慎重。 第22章 女配的女儿(22)   就在林夕梦生命垂危的时候,转机来了。   子峰脸色突然大变,痛苦,狰狞,脸上肌肉猛烈的抖动着,脸色涨红。   他手一抖。   林夕梦跌落在地。   紧接着他伸手又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胡乱的言语着。   “子峰,你够了,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夕梦的。”   然后脸色又开始变着,他面容扭曲的望着林夕梦说。   “夕梦,快跑,快跑啊。”   林夕梦吓傻了一般,眼泪不停的掉落着,坐在地上不断往身后躲着,她猛烈的摇着头。   看着丈夫又变成保护她的这样,她知道了,她的丈夫又回来了,他此时正跟着刚才那个想要杀了她的那个魔鬼做着斗争。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她好难过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紧接着又看见对面传来疯狂的大笑,俊美的面容宛如一个神经质的魔鬼。   “想走,没那么容易,要么你死,要么她死,我说过,你敢动沁沁一下,我绝对饶不了林夕梦,你真当我在开玩笑。”   林夕梦身子顿时一颤,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他又来了。   “夕梦,走啊,快走啊!!!”   “子风!”丈夫又回来了   “快啊,跑啊!!!”蓝子风竭尽全力的嘶吼着,他涨红的脸,暴露着的青筋,无一不昭示了他的歇斯底里呼喊的决心。   林夕梦贝齿一咬,见状,慢慢爬起来,冲着门口就要逃去。   子峰见状,就要追过去。   她跑到门口,可是门却打不开,越来越近,那人越来越近,泪水打在她的手上,她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直到。   “咔~”   无意间按上了解锁的按钮,门一拉,开了。   林夕梦连滚带爬的滚下了楼梯。   楼下的一群佣人都惊呆了,顿时跑上前来问。   “夫人?”   林夕梦推开他们,指着追出来的笑的一脸癫狂的蓝子风说。   “去,去,把他绑起来,快,快啊。”她颤抖着声音,泪水还打在佣人们的胳膊上。   一群佣人相互凝视,眼里透着不解。   蓝子风笑着,慢慢一步一步走下楼梯,他脸上带着一丝戏谑和玩味,好像在看一颗肥美的待宰的羔羊。   林夕梦白着脸,身子都筛子一样抖个不停,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嘴里不停大喊。   “快挡住他啊,快挡住啊。”   一群犹如死了一般的佣人,没一点眼色,根本看不懂面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露出为难的样子,却一动不动。   那一刻,林夕梦想杀了这群傻逼的心都有了。   就这样,她睁大的瞳孔里的男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林夕梦躲不开,彻底绝望的时候。   只听到。   “砰~”   男人还瞪大着的眼睛,然后直直的身子跌倒在她身上。   林夕梦抬头。   身后一个举着棍子的管家叔叔此时大口大口喘着气,眼若铜铃死死瞪着。   “快,快,还在等什么,赶紧送少爷去医院啊。”   -------------------------   在蓝子风去医院的路上。   这边的蓝沁已经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三天这已经是很长的时间了。   剧组多拖一天,多损失一天。   因此她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背上的伤,就开始轻装上阵了。   因此外面这阵子闹的最凶的就是蓝沁入院出院的新闻。   也庆幸,剧组本来剩的戏份就不多了,其他配角的拍完了,现在就剩她一个女主的戏份了,蓝沁用了一个星期火速赶完了。   剧组杀青!   趁热打铁,剧组趁势开始进行宣传期,一系列速度飞快,本就是一部名气各方面并不是很大的剧组;当时挑剧本的时候,陈辰也不过是看中了剧本出色的缘故,否则以他的人脉资源真还看不上这种三流剧组。   而这部戏拍完之后。   蓝沁也不带休息,火速进了她明年如火如荼并且红到炸的剧组。   《凤凰》   这将是奠定蓝沁跨时代典型红星的代表作。   一战成神的基准,不光是导演,演员,投资方,就连粉丝也对其抱有无比虔诚的期望。   而蓝沁受伤的时候呢。   蓝心爱这边也赶紧给妈妈打了电话,但是蓝沁不许她来,说让她好好上学,好好备考,别耽误中考,她没多大事儿。   蓝心爱没办法,只好等母亲回来了。   ******   周三的下午天气很好,空气清新,午后的阳光也还有些刺眼。   蓝心爱抬头看着天空,微露出明媚的笑容,少女伸出右手,温暖的阳光透过指尖散落在她脸上,模糊了那张脸上若有若无的冷意。   明天学校放假一天,因为后天周五统一安排中考,学校的孩子都陆陆续续收拾东西回家了。   而蓝心爱也隐藏起自己的情绪,慢慢低下头,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行走。   只是大概过了五分钟吧,她停下来了,转身回眸,黑眸凝视着身后不远处的汽车说了一句。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良久之后,出来一位穿着便服的老人。   -   -   蓝心爱家。   “祁门红茶?”   蓝雄看着面前端坐着乖巧的外孙女,又看了看手上散发着芬芳香味的好茶,心里不禁有种闲庭散步的舒适感。   祁门红茶,色香味浓,好茶中的好茶。   女儿家能有这东西,还挺会享受的。   但蓝雄此次可不是专门来蓝家母女的住处喝茶的。   他眼眉凝视面前的小女孩,宁静娴雅,温婉端庄,倒是跟他那女儿不怎么像,颇有几分她外婆早年书香门第的神采。   今天来找她,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儿子前几天突然发疯,要杀了儿媳妇。   醒来后又突然发疯,说要杀了亲妹妹亲侄女。   他现在真怀疑儿子是不是有了精神病,他心情郁闷,转着转着就转到外孙女学校门口了,紧接着外面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然后外孙女也没怎么跟他聊,喊了声外公,就带他来她家了,也着实大胆。   他却是不知道,这声外公,不单单是因为他是蓝沁的生父,而是蓝沁实在太过心疼子峰,也不差一个称呼,顺手为之了。   母亲跟外公的关系,还有跟季晨的关系都不是她一个小辈能置喙的。   说句难听的,当初没了面前这老头,后来也不会有她。   别嫌她说话难听,一声称呼不过是一个礼貌问题,不想家人为难,但并不意味着你曾经做过的错事就足以被原谅。   对,有人说了重生意味着新生,既然人家这辈子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那就不要在去仇恨了,因为那样太累。   可关键是这些人是对她没做过,但是对母亲做过,只要蓝沁不是重回她妈怀她那一刻起,并且改变未来走向,那么。   这些人全都有罪!!!   蓝子风首当其冲,罪大恶极!但这里面最可怜的却也是他,子峰。   所以蓝心爱能给予的尊重,不过是一句称呼而已,而不是同季家父母一样的关怀。   她煮了壶茶,倒了一杯奉上,然面色沉凝不语。   老爷子品尝了一会儿,在心中叹气,然后慢慢开口。   “你母亲病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蓝心爱抬眉轻声答道。   “你没去看她吗?”蓝雄眼眸锐利的注视着她。   蓝心爱面色沉静。   “母亲说我马上就要中考了,让我安心备考,考试结束后再去看她。”   老爷子一听这话,眉头拧住了,哎呀,怎么把这事儿忘了呢。   外孙女可马上就要考试了,还是中考这样的大考。   他又叹了口气,悄声说。   “马上中考了啊,那是得好好考!”   “嗯。”蓝心爱点点头相顾无言,再无话说。   一个小姑娘能跟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聊的?   而蓝雄此刻也不是专门为蓝心爱中考来的,他现在更关心女儿的状态。   外孙女他虽然重视,但他更重视生活了十几年的亲女儿——蓝沁。   蓝沁是他的亲生骨肉,盖因是女儿,母亲又走的早,从小就在手心上捧着宠着,生怕别人怎么了她。   可就在她十八岁那年,慢慢的一切都变了。   家里现任妻子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女儿,没办法,只能接收了。   虽然他也并不明白他怎么二婚就娶了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娘们,但他明明记得当时娶的时候年纪比他小多了,怎么突然就蹦出来个跟他女儿差不多大的孩子。   这事儿也就不提了。   但就是因为这个孩子,一切都变了。   他回到家里只觉得女儿成天找这孩子事儿,不听话,有事儿没事儿就惹他生气。而那阵子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脾气特别暴躁,跟个爆仗似的,一点就炸,父女俩成天炒。   后来,就发生了那事儿。   夕梦不小心打翻了佣人从沁沁房间的垃圾桶,好奇拿起了地上的验孕棒,还问佣人这是什么。   佣人拿起来一看,是用过的怀孕的验孕棒,顿时家里就闹翻天了。   他在家等了一天,到了晚上的时候,那死丫头终于回来了。   然后一切都是悲剧的开始,只是令他无法想到的是,当初他说是把蓝沁赶出家门,只是为了逼迫这死丫头说出肚子里的生父是谁;可哪知她居然跟了他十成十的死倔性子,宁死也不说,气的他一时怒言让她滚蛋。   可子风那个王八蛋,真是被夕梦那丫头迷了眼,脑子糊涂了,心也跟着变黑了,居然还真把这死丫头往死路上逼。   天还黑着,就把她一个女孩离家。   第二天他一听急了,上去就是一巴掌,让他跪了一天,等手下人传来消息,说沁沁没事儿,被好心人暂时收留了,他才放下心。   给那家人了一些钱,让多收留一段时间。   但是就算是收留,他也了解女儿那无法无天的性子,寄人篱下,她能受得了才怪呢!   他心道要不了多久,死丫头就会服输、就会服软、就会回家!   可哪知这死丫头性子随他,生生死倔啊!哪怕是怀孕那般生死存亡的关头,也愣是没回过蓝家一次,更何况求蓝家帮忙呢。   再后来她没在那家人家里住了,到处打工,在没有他的悉心照顾下,生生苦了四年。   她阴差阳错进了娱乐圈,当时他还不知道。   只是后面底下人看她在娱乐圈里混的实在不怎么样,才告诉了他,他勃然大怒,蓝家大小姐怎么能进娱乐圈当戏子,一气之下更不让人管她了。   再后来夕梦也进去了,他实在是说不过儿子,儿子为此还和夕梦搬了出去,没办法,他也不想管这对夫妻了。   这才想起一次又一次不听话的女儿。   看着女儿一次又一次被夕梦身边的人打压,他终于忍不了,合并了几家公司,包括女儿开始进的那个小工作室,打造了程峰传媒,就为了让她顺风顺水。   但或许是因为迟了一步,又或者是沁沁被他们打压怕了,慢慢不跟夕梦纠缠了,他叹了口气,也慢慢放心了。   再然后一晃至今,外孙女都马上中考了。   他这几年也病着,公司都交给了儿子打理,要不是前段时间沁沁和夕梦吵架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他还不知道从中纠葛。   女儿的事业居然被哥哥嫂嫂玩弄于鼓掌,公司随意换来换去,他为了给女儿建立的公司,最后居然成了儿子送给他妻子资源的游乐场,应有尽有。   岂有此理!   他派人去调查了一番,这一调查,看着儿子儿媳背地里的所作所为,气的蓝雄一宿没睡好。   在就是这段时间的事儿。   儿子叫人去收拾亲妹的事儿着实让蓝雄震惊了,这两人居然还真闹到了这种地步。   近乎于不死不休了,看着儿子的动作,蓝雄怕了。   害怕他这把老骨头,哪一天走了,儿子真把沁沁怎么了,他哭死都没用。   他认真的看着孙女,在心里慢慢愠出一声叹息,和女儿不慎相似的脸庞,让他心中一片愧疚啊。   他不禁出声问。   “你母亲这些年可好?”   “挺好的。”蓝心爱轻声回答。   “她这些年有没有提过我?”蓝雄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轻柔,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羞赧。   蓝心爱露出漆黑的瞳孔泛着点点冷光,她摇了摇头,婉转的破掉了他的期待和希翼。   老爷子听后,眉头晕出一丝不愉,顿时沉声问。   “那你怎么就敢把我带回家?”   “妈妈虽然没提过您,但是早年有写日记的习惯,而我记忆力也挺好的,您又时常出现在电视网络上,久而久之,便铭刻于心了。”   蓝心爱不紧不慢的回答。   这回答让蓝雄不禁满意了,他点点头,女儿把孙女培养的好,有眼力、有魄力,可比她妈强多了,拿得出手。   一想起蓝沁,蓝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也不知道是人老了,还是怎么地,越发后悔从前的所作所为了。   儿子现如今还在医院,女儿身上还有着伤,不得不说,这样一个父亲,实在是大写的悲惨。   蓝雄和蓝心爱聊了有一段时间之后,突然门外有人敲门,保姆开门,是他的特助。   “董事长,晚上8点钟的会议,现在还有一个小时。”   蓝雄点了点头,然后挥手示意对方先下去,对方躬身离开之后,蓝心爱抬头问道。   “您要是忙,您就先忙吧,我这儿您随时都可以来。”   蓝雄听完后,眼里闪过一抹戏谑。   “您可以选择在妈妈拍戏的时候来。”蓝心爱面不改心不跳的说道。   要不是她这话实在逗人笑,蓝雄差点都要信了。   他顿时哈哈大笑,眼神一变,变得放松起来。   “你这丫头,实在是个鬼机灵。”   随后又叹了口气,打量了这个充满着蓝沁母子生活气息的地方,“哎,是我对不起你母亲,你放心,老头子我还不至于那么没眼力见儿,不会亏待你和你母亲,罢了,这会不说了,日后再说。”   紧接着他起身有些感叹的说了一句。   “我该走了,小丫头。”   “您慢走。”蓝心爱起身鞠躬欢送。   蓝雄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走过来。   “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儿,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好礼物,这个送给,小丫头。”   拿过来一个长方形状的礼盒放到桌子上,然后豪放一笑。   蓝心爱见状,脸上也露出一抹复杂神色,她望着老人的脸,那面下隐隐约约残留着的期翼,终究是让她微微有些心软,在心中叹了口气。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老爷子,凝眉注视着对方。   “礼尚往来,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送您的,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小玩意。”   一根红绳子下面系着一颗兔型小吊坠,煞是可爱。   老爷子见状顿时乐的眉开眼笑,喜不自胜。   红绳子没什么了不起的,街边几块钱一条的那种,主要是外孙女此时拿出来的态度,让他特别欣慰。   他很是欢乐的就把那根儿红绳带在手上了,还问她。   “好看吗?”   蓝心爱严肃的点了点头,“好看。”   老爷子满意了,顿时哈哈大笑。   “这一趟不算白来啊!丫头,我走了,好生照顾你妈。”   “我会的!”蓝心爱神色沉重的回答道。   蓝雄叹了叹气,摸摸她的发顶,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这次是真的走了。   蓝心爱看着停在门口的劳斯莱斯,外面此时还淅淅沥沥下了着小雨,水雾中,蓝雄身边的那个男人打着一把黑伞遮住老人家略微佝偻的身影。   蓝心爱漆黑的眼睛微眯了一下,随后看着老爷子降下玻璃,她挥了挥手示意再见,车子那头的老爷子也给她招了招手,让她回去,然后玻璃关上,车子扬长而去。   那条红绳夹杂着同季家父母的祝福之意,她看着老爷子的身子骨下越发差劲儿,而临走时留给外孙的那份诚意,让她不由自主的心软了一下。   拿出了那根带有祝福的红绳。   哎。   这本不该她插手的,她却早已深陷泥局,却无法脱离。   命运的意义,你琢磨不透。   它只会让你越陷越深,越陷越无法自拔。   -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炎热的夏天终于迎来了最高峰。   夜晚上点点知了声的蝉鸣,让他的心也开始慢慢狂躁起来。   就比如季晨来说。   夜夜睡不着,天天做梦,好几次都做到那个拆礼物的梦,鼻血在床单上四溢。   就连佣人都不晓得他在房间里干了什么。   他也着实心很累啊。   此时,红着双眼,大口的喘着气,然后上床,在漆黑的夜里,一把扯开窗帘,让柔美的月色撒进房间。   慢慢抚平了他暴躁的心。   昨晚又做梦了。   梦里,他正给那个女孩子补着课,慢慢她坐到了他的腿上,又慢慢的两人缠绵悱恻的吻在了一起。   紧接着,他又他妈的醒了。   简直要气炸了。   老子不就是想要个媳妇儿,有那么难吗?   咱就不说别的了。   你丫的把梦里那女的正脸露出来让老子仔仔细细瞧瞧,不成吗?   但人家就偏不。   季晨很生气,紧皱着眉头,摸出一根儿,靠在窗前,点燃一根。   灰白的烟雾一点一点落在玻璃上,仿佛一层雾气的笼罩。   他闭上眼,将眼捷下的那丝幽光深深掩藏着。   他很明确,梦里那个女孩就是蓝沁。   在没有更明确的了。   可蓝沁怎么对他的,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不许他多看一眼,不许他跨界。   普通朋友就已经是顶天了的,在进一步,没门儿,滚蛋。   季晨很无奈。   如果梦里的事情真的是真得,那么当初他怎么把这些事儿全忘了呢?   他心中犹然升起一丝怒火。   妈的,不争气的东西,什么破烂玩意儿记忆,活该一辈子单身狗。   没错,这只单身狗此时自己正在骂自己,也是一只奇葩。   大概是因为这一天比一天闹心的梦。   季晨终于受不住了。   启程,又走上了追妻之路,哦不,撩妹子之路。   只是妹子没撩成,倒是看到让他差点气炸的事情。   ******   《凤凰》剧组。   樱花树下,两个身着古装的美人,一男一女,一清俊,一绝艳。   一抚琴,一起舞。   美轮美奂。   可这一切都是悲剧的初始。   绝艳的美人被献上缠绵悱恻的一吻,而后全身失去意识。   躺在樱花花瓣上。   “你……”眼前浮现的是郎君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惊觉自己被骗,却无法反驳,只因她早已失去了意识。   “卡。”   “很棒,准备下一场。”   “是,导演。”一旁忙忙碌碌的导演和剧组员工紧急调动着。   而那绝艳美人眉心一抹朱砂,更是耀眼,被人从地上淡然扶起。   季晨就站在旁边,看着她刚才和人热吻,若不是意识到这是拍戏,他差点就要抡起拳头了。   黑眸里溢出点点火光,看着远处休息的女人一片火热。   而女人此时已经开始走向化妆间,换置另一套衣袍。   只是。   甫一进门。   透过面前的镜子,身后幽幽走进来一个男人。   蓝沁脸上有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冷意。   “季总,你怎么来了?”   “不能来看看你吗?”对方声音有些古怪,蓝沁回头。   精致的面容展露无疑。   桃花媚眼却不含一丝春意,轻挑微扬,倒映出她一丝狐疑。   “可以,您是大老板,想怎样都可以。”她轻笑了一声,只是这话里可没有多少尊重,莞尔又收住勾勒出的弧度,脸色慢慢冷淡起来。   “只是,季总,我还要换服装,您看您这会儿是不是有些不太方便。”   季晨深深的望着她,眼含深意,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儿。   “是吗?不太方便,只是我很好奇,你身上我哪一点没见过!”他话中的轻挑让蓝沁脸色骤冷。   无耻。   “季总,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要是没事儿,我还要换衣服。”女声冰冷,透着丝丝点点的寒意。   而季晨却仿佛没听到一般,他倾身上前,戏谑的看着对方,仿佛跟猫儿逗弄着翁中的老鼠一般。   “你听不懂?那要我仔细跟你解释一下吗?我十九岁生日那晚……”   话音未落,闻声便是清脆响亮的一巴掌。   “啪~”   季晨侧过脸。   刚才那巴掌力道大的简直无法形容,直接拍飞了他的脸,他此时还能感受到嘴巴里一口腥甜,季晨眸光散发着一股自嘲。   回头,伸出拇指拭过嘴角溢出来的一丝微红血迹,看向对面散发着无尽冷意的女人。   眼圈通红,往日娇艳妩媚的桃花眼里只有着刻骨的恨意和厌恶。   唇瓣微张,脸上嫌恶愈深,吐出来的字眼无比冷冽。   “你配提那件事儿吗?不过一个无耻霸占别人身子的人,你也配提这事。”   “还要我继续提醒你当年我质问你时,你怎么回答的吗!”   女子脸色微顿,而后表情一变,变得不耐烦起来,粗声粗气仿佛模仿着别人一般。   “蓝沁,我跟你只不过是同学,那天晚上我和朋友一起在开生日派对,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   紧接着,语气又一变,她收敛了脸上刚才那种表情,变得嘲弄,伸出纤细的手指,抚上季晨被打的侧脸。   粉红鲜嫩的指甲轻轻刮在季晨脸上,让他刚才备受“宠爱”的侧脸有些刺痛。   他想挪开一点,女人手下一转,却突然用了力气,死死捏着他的下巴,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此时尽刻着一丝恨意。   “你也配提那件事儿,不过是一个冒牌货,谁给你的自信,冒充我的爱人!”   “不要以为我现在华立的人,你就能拿我怎样,顶天也不过是封杀雪藏而已,你和蓝子风这样蛇鼠一窝的性格,可真让我作呕。”   “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冒充他,否则,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说完,她冷哼一声,拿起一旁所需的房间走出了自己的专属化妆室,去了其他地方。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男人一个人低着头。   沉默,孤寂!!!   冰冷!!!   实难形容他此时心中寒意之深。   半响之后,房间里又传来仿佛癫狂般的哈哈大笑。   笑声瘆人,让人不寒而栗。   看,命运就是如此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入v后的字数都在七八千,作者君修文压力比较大,所以一天有时候改不过来,再加上后续还在码新文,而且这篇文在酝酿收尾,时间大概维持在一两天修一章,请大家见谅。之前一口气修的多是因为只是纯粹写,现在混合到一起,再加上收尾阶段太难了,抱歉,给亲们造成误会很抱歉,晚上八点一更是后续更文时间,修文并没有固定时间,谢谢大家。 第23章 女配的女儿(23)   蓝沁拍着《凤凰》如火如荼的时候,公司大佬某不要脸男死皮赖脸非要跟在身边。   没错,就是季大总裁。   套用蓝沁的话就是这人是不是贱的慌,纯属一个大傻逼。   那天那一巴掌没把他打醒,还需要在来一巴掌吗?   其实啊,蓝沁这些年身边也没个暖心人儿陪着,实在不懂这些人的套路。   讨老婆嘛,还要脸吗?要脸就不用讨老婆了,直接跟自己左右手过得了。   这是季晨的想法,因此也就能解释得了他近期死皮赖脸跟在人家背后的举动。   但是跟蓝沁对戏的男演员压力可就大了去了。   《凤凰》的男演员叫于盛云。   其他公司一偶像兼具实力演技的男演员,可以说现在在娱乐圈内属于一线小生的地位,但由于他们公司还有更大牌的,所以他并不是很受公司热捧,甚至一度《凤凰》这个资源还轮不到他接手。   只是《凤凰》这个剧本是导演选人,可不是公司想把资源给谁就给谁。那可是导演冲着代表作去的,怎么可能让你们一颗老鼠屎给毁了呢,因此挑人他可是精挑细选的。   在某公司说想换一个更优秀的男演员,结果把自家热捧的小鲜肉贡献出来的时候,导演怒了。直接说,要么叫我要的人过来拍剧,要么就滚蛋,以后老子拍戏都不用你的人。   啧!这是属于名导的权利跟傲气,毕竟娱乐圈什么都不多,就演员多。   本来还想耍下威风,看能不能让其他人演这部戏的某公司顿时就怂了,巴巴地把人送来了,甚至进组时间比蓝沁都早一个星期。   只是此时这位男演员,颇有些叫苦不迭啊。   毕竟任谁正拍戏着呢,某个眼风似刀的男人死死盯着自己,那灼热的视线恨不得把他烧穿了,这样谁都受不了啊!   他现在恨不得赶紧把戏拍完走人,甚至发誓打死都不想在跟蓝沁合作了,人这位可是攀上高枝的人了,他一个小小的没背景的小明星还真怕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因此每天兢兢业业,一秒都不耽误,力求快速拍完每天跟蓝沁的对手戏。   但他是想快呢,可蓝沁不行啊,进组之前刚好受伤,甚至没参加剧组开机仪式。   再加上这部剧是仙侠剧,因此吊威亚的戏很多很多,可以说,蓝沁拍了这部戏背上的伤严重十倍。因此这部戏蓝沁拍的并不是特别快,再加上导演力求完美,所以蓝沁拍的更慢了。   当然,她也并不是很介意拍的慢,蓝沁现在只是迫切的想大红、爆红,想赚钱!   赚够了,足够她富余的养活起女儿一辈子,她就打算退隐了。   所以她必须得拼!   这是她的打算。   但是,她现在真的搞不懂,季晨到底凑什么热闹。   她拍的火急火燎的事儿,某人仿佛一天天工作不忙似的,没事儿就出来溜达一下,没看见男演员每次都跟见着鬼一样的眼神吗?   蓝沁对此无语。   并且蓝沁现在对季晨的感知也完全就是一副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对!我是曾经跟你很熟,撕心裂肺爱过你,为你生下血脉;可是,你并不是我的爱人,我凭什么跟你交好。   她现在是这样一种态度,所以在剧组对季晨异常冷淡,可偏偏某人仿佛跟个瞎子一般,雷打不动地每天去剧组报到。   至于季晨这边呢。   任谁每天醒来,都会发现自己认知的曾经和貌似真实的曾经大不相同,都会崩溃。   季晨没疯都是不错的了。   那谁,蓝子风那家伙不就是因为曾经的记忆,不认同强硬塞进来的记忆,两不相容,因此可不就疯了一样嘛!   所以季晨在纠结了大半个月,终于忍不住了,他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   “你到底想干什么?”   漆黑的夜里,凉风有信,一轮圆月高挂枝头,淡淡的月色撒在路边两人的身上,映出一丝温柔。   “我想知道真相!”   季晨直直的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流出一丝固执,他拳头紧捏着,薄唇轻抿着,让人不由得为他一怔。   就连蓝沁也为之一样,她愣住了。真相,他到底想要什么真相!   “什么真相?”她敛眸。   “十四年前的真相!”男声斩钉截铁。   微风拂过蓝沁的裙摆,她稍微伸手整了整,一抬头,只身着一条单薄睡裙出来跟季晨打算说清楚的她,便感受到了淡淡冷意,她缩了缩身子。   一旁的季晨眼尖的看到这一幕,眼神中泛着一丝看不懂的神色,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走过去,披在她身上。   蓝沁抬眸。   月色下男人那双狭长好看的眼眸分外蛊惑人,让她不由自主的回到十几年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   她听见他薄唇动了动,轻声说道。   “这些天,我一直在做这样一个梦。”   “她很美,总是追着我,喊我阿晨阿晨。她很霸道,不许我跟别的女人说话,不许我帮助别的女人,不许我接近除了家人和她之外的任何女人。我承认她很霸道!”   “她很娇气,喜欢趴在我身上乱滚,喜欢坐在我腿上妨碍我写作业,喜欢让我背着她压马路,好像也很喜欢我。”   “她很温柔,我难过的时候总是默默的陪伴着我、鼓励着我,我不开心的时候总是勉强自己做一些不喜欢的事儿来逗我开心,我喜欢的她都喜欢,我不喜欢的她要是喜欢,当然她依旧还会继续喜欢。”   “她很喜欢我,但是她有着自己的性格,因此我感觉我更离不开她!”   男人浅浅淡淡的声音透着一丝空灵传播在这冰冷漆黑的夜里,带着一丝迷茫。   蓝沁身子一顿,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嘴里的她,不用说了,很明显就是他们曾经的回忆。   “可是我有些难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忘记了这些记忆。在我的记忆里,我的小学,高中都是我一个人冰冷的度过;根本没有她的陪伴,只有冷漠。”   “那个旖旎的夜晚,我甚至还以为自己是和朋友度过,可是我做了那个美丽的梦,那个女孩在我生日的时候,把她送给了我。那时,梦里的我发誓,第二天,我要娶她的。”   “可是,我忘了!”   一句带着迷茫而又悲伤的话语,终于让身后披着西装的女人哭成泪人儿,她的眼泪晶莹剔透,顺着脸颊一颗一颗落到草地上,仿佛要把她心中无比浓烈的悲痛哭出来。   季晨回头,心疼的看着她,语气温柔含情,伸出手,擦拭着她的眼泪。   “别哭。”   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啜泣着。   紧接着,他满满开口,眼里有着深深的歉疚。   “对不起!”   “你恨我是对的!”   “我辜负了你,辜负了我们曾经的诺言!”   ------------------   曾经。   在明德高中,有过这样一对情侣。   “喂,大笨猪啊,你以后会不会娶我啊?”   女孩子死死的捏着男孩子的鼻子,揉弄着。   男孩子一脸无奈,然后一把拉过她,将她反拉在自己腿上,让她乖乖躺好。   “笨蛋,你说呢,我不娶你我娶谁?”   女孩子哼哼唧唧一声。   “哼!那可说不准,你没看电视剧吗?那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可都是要么出个车祸、要么碰个头,然后就失忆了,就爱上别人了,你以后会不会也跟他们一样?”   男孩子捏了捏她肉肉的脸颊,嬉笑着说。   “你可真会咒你未来老公,别说出个车祸失忆了什么的,我就是死都不会忘记你的,做鬼也要拉着你的。”   女孩子顿时凝眉,拉过他的手,嘟着嘴认真的说道。   “呐,这可是你说了的,你要是以后忘了我,那我也不要理你了,到时候我就重新去找个老公,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男孩子顿时就不高兴了,整个人跟炸毛了一样,顿时怒道。   “你敢?”   “嘻嘻,你看我敢不敢。”女孩子挑眉嬉笑。   男孩子见状一把搂过她,倾身吻住这张口无遮拦的小嘴儿。   一番缠绵悱恻、唇齿交融后,两人双颊绯红,女孩子被男孩子抱住,他柔声说着。   “我不会忘记你的,要是我忘了你,除非我死,或者那个人根本不是我。”   ---------------------   那些话,蓝沁记得很清楚。   因此当时去找了季晨之后,又找了他朋友确认后,她把这句话当做了救命稻草。   没错,她的爱人不会忘记她。他说过要么他死,要么那个人不是他。   现在他没死,那么只剩下了这个人不是他了。   因此蓝沁始终相信这些人不是她的亲人,也当然不会相信季晨是她从小爱到大的恋人。   可是,现在呢。   他说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梦到了一个女孩子。   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这简直太可笑了!   太可笑了!!!   笑的蓝沁眼泪都飙出来了。   瞧,这该有多可笑。   蓝沁红着眼圈,豆大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一串接着一串,仿佛那不断流的瀑布般汹涌澎湃。   她心中的悲伤、难过实难表述,她着实觉得她这一生就是个笑话。   活着好累好累。   可是又不能不活着。   季晨看着状似癫狂的她,心中十分担心,一把扶住颤巍巍的她,满脸都是担心。   “沁沁,沁沁,你怎么了。”   蓝沁的身子倒在他身上,一点一点就要往下滑,她闭上眼睛,可泪水依旧汹涌,模糊了眼前的所有。   她此刻不想说一句话。   一句道歉就够了吗?   一句道歉就能抵消掉这些年她所承受的痛苦吗?   原来并不是换人了。   原来只是他忘了,只是他把着一切忘了啊!   这么多见蓝沁坚守着的信念,此时被季晨彻底打消掉,犹如镜子一把碎在地上,怎么补也补不回来。   这一句道歉,着实让蓝沁大伤元气,只觉得心口气血汹涌,仿佛下一秒喉中猩甜便剧烈涌出。   她怕她万一吐了季晨一身血,场面多难看。所以都不敢说话,一句话都不敢说。   忍着,强忍着,忍得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只觉得被季晨抱着着感觉让她分外难熬,分外恶心。   她推了季晨一把,跳下来,望着季晨的眼里渗透着滔天的恨意。   “滚。”她扶着一旁的树,艰难地挤出一个字眼儿。   季晨愣住了,仿佛以为听错了呢,在看蓝沁难受的快要跌倒的样子,他忍不住想上前照顾她。   却只见。   “呕……”   一身污浊之物席卷了他的西装裤。   他愣住了。   呆了大概足足有一分钟,才颤着嗓子仿佛挤出来这几个字一般开口说道。   “沁沁,我居然让你如此作呕?”   风还在徜徉着,本该清新的空气中,飘着一丝难以忍受的味道,令人厌恶。   就如同他本人现在令蓝沁这般作呕一样。   ******   那天的不欢而散造就了两人这段时间的古怪气氛。   一个拼命拍戏,一个拼命工作。   好像都在努力遗忘着那天的不美好。   而这天,就在季晨刚处理完一堆文件之后。   一个电话进来了。   “喂。”   “是我。”电话那头透着浓重的疲惫之声。   季晨皱眉。   “蓝子风还是子峰?”他问道。   子峰无奈的笑笑,“废话,除了我,那个王八蛋怎么可能给你打电话,他不搞死你都算不错的了。”   季晨冷漠的呵呵两声,满脸的不在乎,仿佛再说who怕who啊?   要是真干起来,蓝家还真的斗不过季家,跟季家的底蕴比起来,蓝家还真是差了不少呢。   子峰的存在其实不单单蓝心爱所知,季晨也是知道的。   蓝子风和子峰两个人既是相互依存,又是相互独立。就比如蓝子风三番两次要害死蓝沁母子,只要蓝子不想让风子峰听到,子峰就听不到,但子峰会从蛛丝马迹抓到蓝子风做的恶事儿。   同理,子峰跟季晨交好,子峰要是不愿意让蓝子风知道,那么他也不会知道,除非像那天,子峰燃烧生命本源,他才会探查出蓝子风的打算。   他知道蓝子风根本就想害死蓝沁。   只是那女的太蠢了点,把事儿办砸了不说,还办大了,蓝子风只走了第一步,后面对蓝沁使得套子还没下全呢!   而子峰跟季晨认识也是相当巧妙的。   子峰不同于季晨被替换了记忆,他脑中是有着季晨跟妹妹从小恋爱的记忆的,他也知道妹妹当时的孩子肯定是季晨的,毋庸置疑。   所以跟蓝沁联系不上,父亲不能相信,林夕梦不用想,其他人压根儿不熟,只有季晨能派上用场。   这些年自打蓝沁进入娱乐圈,或多或少季晨也吩咐下去照顾了点。   只是蓝沁当初那小公司着实不争气,送到蓝沁嘴边的肉儿,都拿不下来,因此蓝沁才混的那么惨淡。   由此可见,有一个好公司,是多么的强大。   在之后发现了子峰和蓝子风的区别就是,有一次他去子峰家找子峰,然后看到子峰跟疯了一样差点杀了林夕梦,他顿时吓了一大跳。   然后就赶紧分开两人。   后来子峰跟他坦白了他身体里有着另一个人,季晨才明了为什么子峰有时候对他分外友好,有时候又充满敌意。   只是那次子峰没告诉他,当时蓝子风派人去算计蓝心爱,让蓝心爱生病,差点死掉,所以他才生气了,非要林夕梦死。   因此就有了林夕梦和管家以为蓝子风有病这一消息。   再后来季晨和子峰就约定了,没什么事儿的话季晨不轻易找他,一般都是子峰找季晨。   因此那次子峰打电话找他要蓝心爱地址的时候,他给了,因为他知道子峰对蓝沁什么感情,知道他对蓝心爱什么感情,总之是不会伤害他们母子的。   不过这次打电话是因为什么事儿?   “怎么了?”   “呵呵,给你打个电话慰问慰问你嘛!”电话那头传来子峰的呵笑。   季晨脸一拉,笑什么笑,你妹都厌恶我都吐了,你还笑。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不了解你了,没事儿你能找我?”季晨冷着声。   “嘿嘿嘿,你可真懂我啊,阿晨!”子峰嬉笑道。   “赶紧说还忙着呢,我这时间可是每一分每一秒创造金钱的,你要耽搁了,就赶紧拿钱赔我。”   那头传来嘿嘿的假笑声,只是声音气息稍微有些弱,然后便开始咳嗽起来,季晨一听眉头轻皱。   “你怎么了?”   子峰缓了好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   “没事儿,老毛病了,只是阿晨,我这次找你有事儿。”   季晨一愣。   “什么事儿,你还能找我有事儿?”   “是啊,还是大事儿,呵呵!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心爱是你女儿,那么我得告诉你一些事儿了。”子峰轻柔的声音顺着电话传过来。   季晨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紧了紧手上拿着手机的动作,冷淡的吐出几个字。   “什么事儿?你说,我听着。”   那头此刻仿佛传来一声急促地呼吸声,然后又放松开来,他说。   “你知道吗?你和沁沁从小关系就很好,但是后来你好像把她忘了,我当时因为某些原因不得已找你帮忙,可却也发现了你忘了你和她之间的过往。”   “但你却记得我们之间还算熟络的友情,因此我找你帮忙。现在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记起你和沁沁的曾经,但是这件事儿我已经管不了了,因为你已经承认了心爱是你女儿,是季家的嫡孙女。其他的因此也就不重要了,因为重要的消息现在在我下一句。”   子峰说的很快、很急,但是那一句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意指季晨和蓝沁的曾经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这句话让季晨不由得心跳一滞。   “他前几天对沁沁出手了,因此我也对林夕梦出手了;但是,他不会放过沁沁和心爱的,我希望你可以看在心爱和我的面子,保护着沁沁。”   “我现在元气大伤,控制不了他,现在是强行控制,恐怕之后要修养许久。我再此谢谢你了,好哥们,你一定要帮我!”   子峰话里话外无不透着焦急,季晨眉眼一垂,自然也能听的出对方此时是真的毫无办法了。   只是他那些仿佛他和蓝沁没有一丝关系的话,着实让他心中不舒服。   但是季晨也只能装作冷淡的回着一个字。   “好。”   ******   有些时候,命运它就是要告诉你它是个你琢磨不透的东西。   就拿蓝心爱说吧。   她从来都没想过她居然会重生。   可是,她就是重生了,她不但重生了。   她甚至还当了魔王的仆人,成为了掌管“契约书”的魔使。   但是她现在非常不高兴。   因为成为魔使,她觉得并没有多大的成就感。   甚至,成为魔使的,始终没有找到操控这个世界的那个幕后黑手。   把她的舅舅封印起来,然后装上了一个假货,真是令人耻笑的手段。   可是这个幕后黑手,到现在她都没有找到。   时间过得很快,蓝心爱不止都中考完了。   并且还考了个好成绩。   惹得她妈非常高兴,甚至千里迢迢在外面拍戏都要发个微博炫耀一下。   众人这才慢慢接受了蓝沁这样的女明星是真的有了一个都已经14岁的孩子了。   天知道,在他们心中这是一件多不可思议的事儿啊。   娱乐圈呐。   那是什么,那是大龄剩女遍地走啊,三十来岁的女明星连个男朋友都没有,那是相当多的人啊。   可这位呢,娃都中考了,成绩还特别好。   不得不说,人家的娃就是不一样啊。   这不,又一次因为这事儿上热搜。   暑期档到了,蓝沁前一阵小投资戏《飞虎队警花》趁热打铁,顿时成为一支黑马,在众多暑期大片中杀出重围,一周内破亿,一个月席卷了五亿票房,成为暑期档最大的黑马。   果断的让蓝沁在最近一个月大杀四方,频上热搜。   黑红的热搜体质,让她保持源源不断的曝光率,以至于近期人气飞涨,魔教教众也越发的多。   再就是暑期档结束的时候,刚好蓝沁新的这部仙侠剧低调杀青了。   不同于飞虎队警花现代剧稍微一打磨就可以送审上映了,仙侠剧主要是美轮美奂古韵十足的特效,因此低调杀青,并不同上一部戏一般快速出击。   而蓝沁也赶紧回了家,想看看自家的宝贝女儿。   只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刚好听到家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   “舅舅啊,你最近怎么样了?”   “身体好些了吗?舅舅啊,你别跟蓝子风斗了,我现在在努力想办法的,我一定会救出你的。”   “嗯嗯,妈妈很好,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妈妈的,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   “知道了,舅舅,你记得我说的话,你先不要跟蓝子风抢身体,先好好休养;你现在气息很弱了,你要是真的从蓝子风的身体消失了,那么以后妈妈真的就见不到你了。妈妈以后要是知道真相,会伤心一辈子的。”   蓝沁怔怔的停在门口,看着客厅里坐在沙发上女儿手里拿着的电话。她突然就感觉,女儿说了那么多字,拆开她认识但组合在一起说出来,她怎么就不明白了呢?   她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轻柔。   “心爱?”   蓝心爱猛地回头,瞳孔骤然一缩,顿时僵住身子。   蓝沁快步走上前,一把抢过她耳边的手机。   那头电话里还传来一声声温柔的嘱咐。   “心爱啊,你马上就开学了,记得在学校里要乖乖的,别跟你妈学;你妈当时上学老是跟在你爸身后,都被教坏了,两人就不学点好的。”   “记得啊,好好照顾你妈跟自己,要是有什么事儿记得给你爸打电话。我交代过他了,别跟他客气,辜负你们儿娘俩这么久,可别手软,该宰就宰。”   蓝沁没在继续听着那熟悉而又温柔的细心教导,她按掉了挂断电话。   转而眼神微红,水雾氤氲在眼圈周围,素手扬起手机,声音带着一丝微微颤意。   “这是怎么回事儿?”   蓝心爱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有些闪躲。   “妈妈,我……”   她说不出来话,她没办法在母亲面前撒谎。   那样温暖的嗓音,那样温柔的语气,那样和蔼的嘱托,曾经蓝沁不止一次在梦中遇到。   她在梦中趴在那个男人的腿上,问他为什么那么残忍,他总是摇着头沉默不语。   他在梦里那般温柔,可现实中却像一只毒舌死死缠绕着她,让她无法喘息。   她都不敢相信那个人是他。   太可怕了,可怕的她都不敢相信现实里那个人居然还跟梦中那般一模一样。   她看着女儿的表情有些歇斯底里,有些疯癫之意,仿佛她的话微微有些闪失,她就即将疯狂。   蓝心爱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疯狂的大喊着。   “你说啊?”倾身抓住女儿的手腕大喊着。   可这是突然从身后出现一个人,一把扯过她的已经抓红了蓝心爱的手。   “住手!”   蓝沁回头,只见那个人死死的捏着自己的手腕,把自己拉回现实。   她看着他的俊逸的侧脸,久久不语。   “季晨,你来干什么?”   季晨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带着一丝温情又带着一丝悲意。   “来找我女儿。”   蓝沁脸色冷然。   “那请你先回去吧,我现在还有事儿想要问沁沁。”   季晨看着强做冷淡的模样,又看看蓝心爱此时慌张的模样,沉默了几秒,才动了动了嘴唇道。   “你想知道的,我也都知道。”   他放下蓝沁的手腕,然后对着蓝心爱温柔的说。   “上楼去吧,这里交给爸爸了。”   蓝心爱看了他一眼,他摸摸蓝心爱的小脑袋。   “走吧,放心。”蓝心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这还是第一次有父亲为她出头的样子,貌似……感觉还不赖。   她然后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她看了母亲一眼,母亲此时的脸色很冷淡。   她心里有些难过,失落的低下小脑袋。   然后季晨见状对她挥挥手,眼神坚定自若。   “放心,回去吧。”   她霎时间又仿佛充满了力量,面上露出一丝笑容,然后回到自己房间中。   有着家人的感觉很不赖啊。   等到客厅剩了两个人的时候,季晨开口了。   他说。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   “那这次就让我来告诉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蓝沁眼神一变,顿时变得锐利和冰冷,身上的冷气四放,死死的盯着他。   只听见他说。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就比如我曾经和你那么相爱。可是我却把你忘了,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明明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可是在我脑海里却变成了我独自一人。”   “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一个人写作业,跟你曾经在一起玩闹的时间变成了我一个人看书、看电视,一个人睡觉,一个做事。”   “瞧,很奇怪是吧,更奇怪的若不是我前一阵子莫名其妙做了无数的我们曾经的梦,甚至还活在那虚幻的世界里。”季晨冷淡的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   蓝沁无动于衷的看着他,紧接着他继续说。   “我知道,你现在并不相信我,甚至不相信任何人,但是我还得继续说着真相。”   “就如同我得记忆被改,子峰也是一样。不,甚至来说,他比我更可怜,因为他的记忆根本没丢,而是被锁住了。”   “或许这么说你听不懂,那我换个方式。那就是在他的身体里,挤进来一断记忆,一段灵魂,仿佛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各种经历都是一模一样的;除了一点,他喜欢林夕梦,却憎恨着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你现在懂了吧,在他的身体里有两个人,一个人是蓝子风现在经常出现的灵魂,和林夕梦不顾及名声在一起的那个,四处针对你的那个蓝子风,就是那个外来的灵魂。”   “而对于你的哥哥,从小宠爱你,疼爱你的哥哥,他给自己起了另一个名字,叫蓝子峰,山峰的峰。”   山峰的峰。   雄伟壮阔的山峰,始终守护着山上山下的花花草草。   如同蓝子峰一直守护着自己的亲妹妹。   不愿意放弃一丝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再过一两章就结局,收尾可能有点慢。 第24章 女配的女儿(24)   说真的,要是之前有人跟蓝沁说这样的话,她可能会给直接他一巴掌让他滚蛋。   什么一个身体里两个魂,全他妈都是无稽之谈。   可笑!   这样的谎话还有人信?   可是那是之前。   现在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点什么的蓝沁,她愣住了。   季晨失忆,父亲脾气暴躁,蓝子风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或者说他就是换了一个人。   这是什么原因?   她又为什么不信。   只是对于她的哥哥不叫蓝子风,而叫蓝子峰,蓝沁才彻底诧异了。   呵,这…这…怎么可能?   可这又怎么不可能。   亲耳听到那人温柔的声音,又怎样?要知道,之前还亲身经历过他的羞辱呢。   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时冷时热的对待,偷偷摸摸的友好,这一切都让这几天的蓝沁骤然疯狂。   因此,一直纠结于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到底那人是亲人还是仇人的问题,彻底把自己给逼疯了。   虽然她现在看着神智还清晰,但是她的脑子在此时已经全乱了,无法思考。   百般针对她的蓝子风是不配做她的哥哥;可曾经的蓝子风又对她无比的宠爱,这使得她怎么也不相信他突然之间会厌恶她、甚至恨她。   纠结了十几年的问题,就在此时有人告诉了她答案,她又怎么不晕头转向呢   那个针对她的男人不是她的亲哥哥,而她的亲哥哥一直都在暗地里保护着她。   这就是答案。   这样滑天地之大稽的答案就这样出现了,蓝沁无法接受。   她真的无法接受。   就这样徘徊在信与不信之间,蓝沁只觉得自己疯了、要疯了,所以她要去找真相,去确认这个答案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甚至都来不及把自己打扮妥善,拿着车钥匙直接出了自己家门,驱车前往蓝家。   哦,不,那不应该叫蓝家,那只是蓝子风和林夕梦的住所。   ******   蓝家。   “蓝子风,你给我出来。林夕梦,你们给我出来。”   美目盛着怒火,浑身散发着森冷的冰寒气息,蓝沁站在门口喊道。   不一会儿,就有蓝家的佣人前来开门。   还不等他们问。   “小姐,您……”   蓝沁直接一巴掌推过佣人,大步朝前走去。   径直走进蓝家住宅内。   “蓝子风,你这个王八蛋,我让你出来,你听到了吗?”   “林夕梦,你快点给我出来。”   蓝沁宛若疯狂的叫骂着,美眸泛红,面容扭曲。   后面佣人齐齐上前想要阻拦她,将她带出去。   但是管家制止了他们,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这位管家是从蓝家主宅出来的,和那边住宅的老管家还算得上是师徒关系,因此或许佣人们不知道面前这位什么人,但他绝对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他阻止了一群佣人的行动,任由蓝沁大叫。   大概熙熙攘攘叫骂了五分钟之多蓝沁,终于把林夕梦逼出来了。   一看见一楼那人,林夕梦脸色顿时大变。   “沁沁,你怎么来了?”她一边说,一边焦急的跑下楼。   不管她心里对蓝沁现在何种想法,但是蓝沁作为她的小姑子,她这做嫂子于情于理都要好好招待一番。   “蓝子风人呢?”蓝沁冷眉怒视。   “你找子风什么事儿啊,子风最近身体不适,一直在休养生息呢。”林夕梦蹙眉说道。   最近蓝子风身体确实不佳,尤其从那次他又病了一次之后,发病率是越来越高了;经常对她忽冷忽热的,她心里甚是不是滋味儿。   看着林夕梦一副装模作样病殃殃忧愁的模样,蓝沁只想把她伪善的模样,一把撕扯下来。   就是这张脸勾引了她的亲哥哥,甚至曾经还勾引过季晨。   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人,蓝沁怎么不恨。   蓝沁恨不得喝她血、吃她肉。   恨之入骨都不足以来形容她对林夕梦的厌恶。   但眼前并不是她收拾林夕梦的时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她快步上前,一把拽住林夕梦的衣领,狠戾的说着。   “让蓝子风出来,听见没有,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蓝沁自从被赶出蓝家,便一直受苦,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受辱。   所以蓝沁经常锻炼身体,以求保全自己和女儿。   不说能撂翻一两个彪形大汉,但是撂翻一个柔柔弱弱的林夕梦,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至少此时的林夕梦在她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挣扎着愤怒的说。   “放手,蓝沁,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一直是蓝子风手中宝掌上肉的林夕梦,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她脸颊气的涨红,只觉得蓝沁怎么这般粗鲁。   却不知蓝沁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若不是为了寻找蓝子风,蓝沁恨不得划花她这张美貌的小脸儿。   眼看着,剑拔弩张的气氛下。   蓝子风终于出现了,他看着眼前这一幕,惊慌中带着一丝忿怒。   “蓝沁,你在干什么,有事儿冲我来,不许对夕梦出手。”蓝沁看着这样熟悉的俊脸,可他散发着的怒气和冰冷却昭彰了这个人根本不是自己印象里的那个人。   蓝沁听了他的话,勾唇冷笑。   “我干什么?呵,蓝子风,你还有脸问我?你怎么不问问你干了什么?”说罢,她放开了手,林夕梦一时不擦,跌落在地。   蓝子风迅速从二楼下来扶起林夕梦,俊眉噙着一丝关心。   “夕梦,你没事吧。”   林夕梦站起来,摇摇头,眉头间露出一丝愁绪,蓝沁今天来者不善的意味她看清楚了。   说不定就是因为上次子风被爸爸突然叫去的那件事。   虽然她并不知道当时子风对蓝沁做了什么,但是子风被剥夺了蓝氏企业的管理权她却是知道的。   甚至子风曾经管理过程峰传媒她也是知道的。   这就不难解释了当初的她为什么在公司里的得到的资源并不是很多、很优秀,但是接到投资方是程峰传媒的戏却特别多。   想来就是子风做过的了。   这么一想,与蓝子风这样的黑心肝不同的林夕梦,一想起蓝沁当初的那些指责,她心中还诡异的生出一丝歉疚。   不过,此时还由不得她一个人自怜自艾自歉的。   蓝子风冰冷的的看着蓝沁,狭长的眼里满满都是厌恶。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你叫蓝子峰出来。”蓝沁拧眉冷声说。   林夕梦听着蓝沁的话,皱眉,她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蓝子风,又看了看蓝沁,然后疑惑的说道。   “沁沁,你在说什么,子风不就在你面前嘛,你怎么还让他出来。”   蓝沁冷哼一声,“呵,你问问你的好丈夫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这话一出,蓝子风的脸色更难看了,面色黑沉如水。   蓝沁怎么会知道这事。   “蓝沁,你要找我我就站在你面前,有什么事你说吧!”黑眸注视着蓝沁。   蓝沁只觉得心中一阵作呕,这人可真不要脸,她素手抬起,指着蓝子风,秀目里一片火气被激起。   “蓝子风,你可真无耻,既然有胆子占了别人的身体,怎么就没胆子敢承认呢?”   蓝子风抿唇不说话,林夕梦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她说的什么意思?”林夕梦开口道,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盯着蓝子风。   “呵,意思就是你老公这个败类,不要脸的霸占了我亲哥哥的躯体,无耻败类,不配活在世上。”   “够了,蓝沁。”蓝子风怒呵,看着蓝沁的脸色很难看,他阴翳着面容,周身环绕着阴郁的气息,跟往日在林夕梦面前温柔的模样大不相同。   林夕梦一惊。   在看蓝沁,脸上挂满了讽刺的笑容。   “够了,怎么可能够,无数次对我下手,对我女儿下手,你真以为我一无所获?蓝子风我以前还以为你的心被狗吃了,现在我才知道,你的心不是狗吃了,而是被恶魔占用了。”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哥,你快把我哥还给我,你这个恶魔,快点从我哥的身体里出去。”蓝沁越说越愤怒,越说越难过,她目眦欲裂,恨不得撕了蓝子风。   顿时上前,对着蓝子风就是一阵殴打。   蓝子风满脸不耐,把林夕梦护着身后,不免顾不得蓝沁这里,还被蓝沁好几次打到身上,心中满满激起一阵火气,一把推过蓝沁。   “这身子本来就是我的,我也不知道子峰从哪里跑来的。”   蓝沁被他掀的摇摇晃晃,不小心撞到一旁高大的花瓶身上,脚下一个打滑,跌倒在地上,花瓶眼看着就要落到蓝沁身上。   林夕梦看着这一幕,顿时大惊失色,惊恐的喊道。   “小心。”   蓝子风也看到了这一幕,脸色顿时大变,可他却毫无动作,只是越发抱紧怀里的林夕梦。   蓝沁也看到这个花瓶快要落下来,她心里十分慌张,六神无主,到最后甚至只能闭上眼眸承受着这一切的到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突然从远处一个人飞一般的跑过来,扑倒蓝沁身上,用自己小小的身子顶住沉重的花瓶。   蓝沁等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见到危险到来,她还感觉到了身体上方似乎悬空着一个人,她缓缓睁开眼眸,然后顿时大惊,美眸中氤氲出一汪水渍。   ******   “心爱?”   没错,趴在她身上的就是蓝心爱,不远处的季晨看到眼前一幕,也顿时慌了神色,立马上前,一把挪过蓝心爱身上的花瓶。   “心爱,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蓝心爱在季晨挪过花瓶的那一瞬间发出一声闷哼,她脸色苍白,唇齿紧咬着。   一个成年人身一般花瓶倒在她身上,尤其那瓶子还装了慢慢的泥土,沉的要死,狠狠击打在她身上,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背都要断裂了。   季晨把她拉起来,她摇摇头,然后看着地上的母亲,白着脸说道。   “妈妈,你没事吧?”   紧接着季晨也把蓝沁也扶起来。   蓝沁美目里顿时滴下一串泪水,望着女儿苍白的脸色,心中疼痛愈深,颤着声问。   “疼吗?”   “没事,没事。”蓝心爱强忍着背上的痛意说着。   “走,走,乖宝,咱们去医院。”摸了一把眼泪,蓝沁带着哭腔的说着,就要扶着蓝心爱往外走。   哪知,蓝心爱握住她的手,狠狠捏了一把,额头似乎冒出了冷汗,她声音里仿佛带着一丝虚弱。   “等会再去吧,妈妈你忘了你今天来干什么吗?”   蓝沁一怔。   她今天来干什么?当然是……   当然是为了她的亲哥哥来的。   她顿时回眸,看着紧紧依偎着的两人,美眸蕴起一片恨意。   而蓝心爱也放开了母亲的手,看着对面那熟悉又陌生的人,冷声开口。   “蓝子风,我想我不需要介绍自己了吧。”   -   -   她声音冷淡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威压,不由得让蓝子风心里产生一阵难受。   来着不善,善者不来。   这一家三口今天算是到齐了。   他觉得他一出生就对这个所谓的亲妹妹产生无尽的恶意,恨不得她去死。   只觉得她不死,他便永远不能安宁。   尤其是发现了子峰的存在,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她不死,死的最后一定是他。   而今天,这个念头越发坚固。   他脸色越发冷淡。   “蓝心爱么,不就是蓝沁十八岁生的那个杂种嘛,有什么稀奇的。”   他这句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除了蓝心爱,一如既往的平淡。   季晨脸色的冷意越发冰寒;蓝沁握紧拳头,脸上的怒火恨不得立刻爆发,给他一拳;就连林夕梦脸色也变的震惊起来。   不敢相信丈夫居然这样说蓝沁的女儿。   要说这里面谁和蓝心爱最没有接触,那无疑就是林夕梦了。   可这并还不妨碍她知道蓝心爱的存在。   蓝心爱,蓝沁的女儿嘛,当初她不小心和做媒体的朋友透漏的就是蓝沁的这件事,后来她才做出来一系列的补偿。   因此对这位小朋友的存在她很清楚。   但是丈夫这样说,会不会太……过份。   果然,就看见蓝沁忍不住,脸上露出愤懑,破口大骂。   “你这个无耻之徒,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女儿,我女儿比你好了不止一百倍,你给她提鞋都不配……”   看着蓝沁骂骂咧咧的越发难听的恶语,蓝子风忍不住就要反讽回去,却听见。   “妈妈,你别说了,我有话告诉他。”蓝心爱的声音悄然响起。   蓝沁的话语顿时戛然而止,她望着女儿的神色不解,疑惑她有跟这个人有什么好说的。   “蓝子风,有时候,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她缓缓地说道,那双漆黑的剪水瞳倒影出对方两人的身影,紧接着停顿了一下,扔下一句让所有人疑惑的话,“我就不信你察觉不到!”   我就不信你察觉不到。   察觉什么?   有什么秘密?   他们看向蓝子风,只看到蓝子风脸色霎时间变得无比冷冽难看。   察觉不到。   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身体里子峰的近来的存在感越发深刻,明明上次他燃烧生命力,本来应该是彻底消亡的,最后又怎么活了下来。   不仅活了下来,就在他以为他已经强弓弩末之际,没想到他不但坚挺下来,而且在他身体里的气息越发稳固了,甚至对身体的掌控也愈发深刻。   蓝子风慌了。   他开始害怕了。   害怕他有一天真的会被子风取代。   他看着蓝沁的神色越发冰冷,剑眉中蕴起一丝怒火。   “你想说什么?”   蓝心爱浅浅的露出一丝淡笑,“我并不想说什么,我只是找出了让我舅舅回来的方法。”   蓝子风脸色大变,冰冷的脸色下掩盖着心底那一丝骤然浮现的恐惧。   “你胡说,什么让你舅舅回来,我就是你舅舅。”他声音加大,仿佛音量的增大能带给他一丝力量。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自然明朗的很。”蓝心爱淡淡道。   若不是求了主人,她还真的不知道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个“笑话”。   蓝心爱看的很清楚,蓝子风那张俊美的脸下掩藏着的恐惧,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被他搂在身后的林夕梦。   果然啊。   这个世界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个玩具。   “女儿,你在说什么?”蓝沁看着两人之间的隐匿博弈,越发琢磨不清,顿时感觉到迷茫。   别说她了,就连季晨都不知道这两人打的什么哑谜。   更别提从头到尾一脸懵逼到最后的林夕梦了。   她脸色很奇怪,丈夫颤着的身子,对方三人或许感受不到,但被蓝子风护在身后的林夕梦却是能一清二楚的感应到。   她的心越发沉重。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她美眸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大喊道。   蓝心爱深深的看着她,那眼神仿佛看一只待宰的羔羊,让她的身子不禁抖了一下。   只是蓝心爱那带着玩味的眼神彻底让蓝子风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了。   ******   没错,她知道了。   她知道了这是个怎样的世界了,她肯定知道了。   不然她怎么会那么看夕梦。   蓝子风越想脸色越难看,越想越心凉,越想头上冷汗溢的越多。   蓝子风曾经对子峰说过这个世界应该是林夕梦的,甚至劝子峰跟他一样。   虽然他解释不了他和子峰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确信自己就是这具身子的主人,所以他对蓝沁的控诉并不以为然。   但是这并不代表蓝子风一无所知。   最近子峰的变化告诉他,现在一切都在变化。   而且不同于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蓝子风甚至发现了林夕梦身上某些气质的流失。   说玄妙一点,就是气运流失了。   不然,林夕梦最近也不可能点背儿到这种程度,事事不顺。   虽然这些事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懂,可是他脑子里就是出现了这些东西,就是知道了这些东西。   前段时间没和蓝心爱接触过,甚至说,曾经只有过一面之缘,但并没有近距离接触的蓝子风,今天一看蓝心爱,心就沉到了谷底。   因为此时他才彻底看清楚导致林夕梦气运流失的一切因素到底是怎么回事。   究其原因,林夕梦流失的气运全聚集到蓝心爱身上了。   没错,虽然蓝沁也有,但是此时蓝沁身上的气运之力并不强,还不如这女孩身上的十分之一。   可是。   更让蓝子风诧异的是,这女孩身上还有着那种让他厌恶的气息,可为什么她身上的气运之力如此强盛。   蓝子风十分不解。   却不知蓝心爱身上那种让他厌恶的气息,就是魔鬼契约书的气息,而她身上气运之力强盛,自然是曾经经历过蓝火锻骨。那蓝火可不是普通的蓝火,那可是聚集数个世界中心之火凝聚而成的火焰。   自然沾染了无数世界的气运之力。   不过现在先不提这事了。   而是蓝子风从这股令他厌恶的气息,还看到另一个东西。   此时他唇边溢出一丝胸有成竹的笑容,看着蓝心爱的眼神变得轻松,他嗤笑一声。   “呵,我就说呢,你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呢,原来是这样啊。但是我也发现一个好玩的事情,你要不要听一听?”   蓝心爱面色不改,仍然平静着看着他。   两人的话听的另外三人云里雾里的。   而蓝沁最为沉不住气,顿时忍不住了,大声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蓝心爱见状,看了母亲一眼,她知道蓝子风想说什么,无非不就是……   “想知道什么事儿,是吗?”蓝子风轻笑,戏谑的看了蓝沁一眼,却仿佛吊胃口一样的就是不说,急的蓝沁恨不得上去给他一爪子。   就在这时,蓝沁开口了,她眉宇轻轻挑了一下。   “你不用捉弄我母亲了。”   “蓝子风,我并不怕她知道。”   然后对着其他几人说。   “既然你们这么好奇那我就告诉你们吧。”只是她刚说完就听见对面传来一声暴喝。   “住嘴。”他冷冷的说道。   蓝心爱回眸,看着阴翳着双眸的蓝子风,听见他阴测测的开口。   “你可不要忘了,你不是这世界之人。你难道真的不怕死?身上有过死亡之花的气息,你以为我认不出来?”   蓝心爱上一世死后,寻寻觅觅了许久,才找到彼岸花,进而遇上魔鬼契约书才得以寻到魔王踪迹。   而蓝子风口中的死亡之花就是当年的蓝心爱找到的地狱王花彼岸花。   彼岸花,世界无数传说。   可只有一个传说是最正确的。   那就是只有死了、只有死过一次,你才能看到!   否则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找寻到。   而蓝心爱身上不但沾染了彼岸花的味道,而还有魔鬼契约书中献祭灵魂的死亡之气,更是让蓝子风无比敏感。   这些灵异的事件,蓝子风的记忆里并没有学习过,可他却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简直是让人不可思议。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事的事情。   蓝子风单方面的认为自己还在和她博弈着。   他冷冷的说着令所有的都震惊的话语。   “夕梦要是离开这个世界了,你也活不了,况且一个灵魂都沾染上了死亡之气的人,注定了活不久。”   “你不要妄想让夕梦离开,你应该知道夕梦要是离开了,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即将完蛋!”   他这话一出,蓝沁和季晨两两对视,林夕梦彻底懵逼。   他这是什么意思???   “呵,你居然还这么天真!我既然能跟你坦白,那么,你就该知道我肯定有所准备。”蓝心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林夕梦。   “你到底想做什么?”蓝子风实在难以忍受蓝心爱这样潜意识的威胁,面上怒气更深。   只见蓝心爱轻声说。   “你让我舅舅出来吧,我想跟他说句话,不然就鱼死网破吧。”   她这话让蓝子风慢慢冷静下来。   鱼死网破就证明了蓝心爱彻底不管不顾了。   但现在她这句还保留着余地的话,让蓝子风稍微安心了会儿,不过,让他狐疑的是,蓝心爱居然想见子峰。   他心中疑惑,可随即有一想,就是让子峰出来了,又能怎样。   现在身体的控制权还是在他身上,他就不信蓝心爱又能耍什么把戏。   沉默了几分钟,他才抬眸,望着蓝沁,缓缓吐出一个字。   “好。”   ----------------------   大概过了一分钟,蓝子风身上阴翳冰冷的气息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另一种温和的气息,就连林夕梦都不自主的放开挽着他胳膊的手。   因为当眼前这一幕发生的时候,她是彻底的明了了。   丈夫当初不是病了。   而是当初发病那人确实不是他,也就是说他身体里的确还有着其他人。   这人不是她的丈夫,所以她放手了。   你无法想象明明是一张脸。   这人温柔,那人阴翳。这人温暖如阳光,那人冰冷如寒霜。这人站在那里眼眸柔和噙满爱意,那人站在那里眼若寒刀恨不得置她于死地。   同样一个人,却发出截然不同的气息。   蓝沁在那一瞬怔住,然后一滴泪缓缓滑落脸颊却不自知。   那一刻仿佛天地都凝固住了。   对面只剩下他,那张浸满了她异常熟悉的温暖笑容,她听见他说。   “沁沁!”   眼圈里的水珠再打转,模糊了她眼前的视线,她张了张嘴,却沙哑着声音喊不出口。   “哥……哥哥……”生涩而又艰难的声音让子峰眸间也骤然浮现出一丝水渍。   “哥哥,我……”   我好想你啊。   蓝沁再心里呼喊。   子峰仿佛在那一瞬间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一般,对她招了招手。   “过来。”   蓝沁仿佛跟个提线木偶一般,不自主的走过去。   那人将她身后拉过,一把抱住。   将她布满泪痕的小脸埋在胸膛间。   “哥哥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那一刻,天地色变。   巨雷“轰隆”一声,却丝毫阻挡不了这一对隔绝了两世才能见上一面的兄妹。   这世界,唯有情才是不变的真理。   作者有话要说:  见鬼,我以为这张会完结,好吧还得一点点,下章完结,宝宝们么么。 第25章 女配的女儿(番外)   说起来,蓝沁现在也是有儿有女,可她就是不得劲儿。   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现在走大街上,随便去哪都是一个大新闻,热搜头条妥妥第一。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做什么都没兴趣。   “哎,无聊。”   “怎么了,老婆。”一边的季晨从一旁倒了一杯花茶递给瘫软在沙发上的蓝沁。   “没怎么。”蓝沁敷衍的说。   季晨见状,把她抱起来,然后自己做到沙发上,让她做在自己怀里,然后慢慢亲吻着她的额头。   却突然看到,这女人瞬间坐直身子,双手圈着他的脖颈,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道。   “老公,你不觉得咱们家里好像缺点什么?”她眉宇间一丝郁气看的季晨不禁难过,而她此时又紧张的看着季晨,仿佛要从他嘴里说点什么得到安慰。   “缺点什么?”季晨挑眉,反问道。   蓝沁眼里透过一丝失望。   而后放下紧搂着男人脖子手腕,将身体蜷成一团,紧缩在男人怀里,良久之后才发出一阵哭泣声。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只觉得我好难过,好难过,难过的快要死了。”   季晨见状,也是心疼的不行,可他也无能为力,蓝沁自从生了孩子,这种状态越来越明显。   怀孕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可怀孕之后总是好好的,突然看着某一个地方愣愣出神,说这里原来应该有一个什么的,但现在为什么没有了。   季晨刚开始还纳闷,这里一直什么都没有啊,怎么回事。   可时间越长,越感觉蓝沁精神出了问题,时好时坏的。   他还带蓝沁去看过医生,医生说是产后焦虑症,可他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啊。   焦虑症吗?   他觉得她神经上面都有点问题了。   可这不妨碍季晨对蓝沁的爱,即使蓝沁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他依旧觉得要是蓝沁现在离开他,他会死的,毋庸置疑。   不过蓝沁也不是疯疯癫癫的,她大部分时间看起来很正常,只是记忆力看起来很迷糊,老是记不清东西,要是找不到她要的东西,就开始大吼大叫。   季晨有时候也觉得很累很累。   就在这样一天。   蓝沁又开始疯狂砸家里的东西的时候,季晨抱着刚才她扔掉的双胞胎孩子,胆战心惊,可家里的保姆都出去买菜去了。   他真的不敢把孩子放到一边,生怕蓝沁伤害了孩子,清醒的时候又开始后悔哭泣。   就在这时。   突然。   门开了。   走进来一娇俏的女子。   她进来后,走到蓝沁面前,一句话为说。   只见蓝沁疯狂的动作骤然停止。   “心爱。”   “妈妈。”女人看起来和蓝沁差不多一般大,却喊蓝沁妈妈,看上去甚是让季晨心惊。   蓝沁眼泪瞬间滑落下来,一串一串的,异常激动。   她扑上去抱住那女人 。   却看见那女人搂过蓝沁,将手里不知名的东西喂给了蓝沁,蓝沁顿时昏了过去。   季晨顿时慌张了。   “你给我妻子吃了什么?”   那女人比了个嘘字的手势,抱起蓝沁然后放到沙发上才开口。   “让她忘记这一切的药。”然后她直起身子,声音悠悠地喊了一句,“爸爸。”   季晨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吗?我是蓝心爱。”她轻笑。   姓蓝,居然姓蓝。   季晨还没想明白,就看见她四处打量着这件他们已经住了许久的蓝家别墅。   “以后,搬到别的地方住,这栋房子以后别让她在来了,不然我的封印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破开,下次我可就没有机会来帮忙了。”   “我该走了,别向她提我的名字。”   “你,你去哪了啊。”不知为何,季晨总有种把她喊住的冲动。   “去我该去的地方,再见了,爸爸。”她看着他,目光深邃温柔,又看向沙发上的女人,眼眶里更是蕴含着一种看不懂的柔情,然后转身离去。   “你不是说我是你爸爸吗?那你不留下来吗?”季晨见状急了,他赶紧放下手中两个龙凤胎,急忙跑出去。   可当他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   那一刹那,季晨只觉得胆寒又心惊。   可又看到地上的一封信。   打开一看,里面两个玉坠,还有一张薄纸。   纸上写了了了几字。   “很高兴再次见到您和母亲,祝您二位身体健康,长命百岁,里面的两个小东西,是送给弟妹的见面礼。”   落款女心爱。   季晨不知为何,眼泪不自主的留下来。   他信了。   那是他们的女儿,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不能见面,那是他和她的女儿。   之后,蓝沁醒来后,再也不曾胡思乱想,而季晨想起那个女人的话,见状立刻搬回季家,尤其是当蓝沁偶尔路过以前发疯的地方停滞下来的时候,他几乎是连拖带拽,把人拉走的。   行为举止奇怪到让蓝沁骂他,“你吃错药了,手劲儿那么大。”   他确实满头汗水,内心全然紧张。   后来回到了季家,蓝沁确实没在犯过病。   只有这个秘密深埋在季晨一个人心中。   他曾经问过周边所有人,有木有听过蓝心爱这个人,全都摇头,他才彻底绝望。   孩子一天天长大的时候。   季晨曾抱着龙凤胎小声的说。   “你们还有一个姐姐,叫蓝心爱,但是要记得千万不能告诉妈妈哦,因为妈妈生病把姐姐忘了,也不能告诉其他人哦,这是爸爸和你们的小秘密,不能告诉其他人哦,而且你们脖子上从婴儿时期带着的这个玉坠就是姐姐给你们的礼物哦。”   两小从小就记得父亲在耳边的低喃,心中虽然一直有这个印象,却因为从未见过面,不以为意。   直到有一天,龙凤胎里面的哥哥长大的时候,过马路的时候,突然冲过来一辆车,当时他就吓懵了,可没想到,车子撞上他的那一刹那,玉碎了一道裂痕,他没事,可司机因为强制刹车拐弯,死相凄惨。   事后,他告诉了父亲。   父亲看着那碎玉,泪流满面,叮嘱妹妹,千万不能把这玉坠弄丢。   而那碎了一到裂痕的玉父亲说拿起一个地方修玉,回来的时候,玉还是原般那个样子。   而父亲说:“这玉不能修,但还能佩戴,你养的时间长了,它自己就修复了,好好带着,跟你妹妹一样,不能摘下来,这可是你姐姐保佑着你的佐证。”   当时的龙凤胎从那以后才真真正正的相信了他们确实有一个姐姐。   龙凤胎的妹妹,长得很可爱,很漂亮,人美嘴甜,在大学里混的风生水起。   不免招人妒忌。   有一天她放学回家,就看到一群人把她堵在路上,她吓得赶紧跑,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越跑越偏,甚至跑到最后才发现那是一个死角。   一群人色眯眯的看着妹妹,妹妹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紧握着玉坠,祈求到。   “姐姐,救我。”   刚说完,只见突然过来一个男孩子,妹妹见状顿时着急了。   “救我,同学,求求你救我。”   那群人让那男孩子少管闲事,可男孩子瞬间上前解决了那群人。   妹妹立刻上前,道谢。   “谢谢。”再一看人,居然是大三的学长,学校里帅气不说,还学习好能力强,多金的学生会会长,瞬间就脸红了。   两人因为这件事相识,然后相爱。   而妹妹则更加相信父亲说的那个姐姐了,因为她不但救了她,还给了她一个完美的恋人。   孩子一天天的大了,而季晨和蓝沁也是一天天的老了。   终于两个儿女都成家立业了,孙子也多了起来,两人彻底是过上了含饴弄孙的日子了。   季晨是先一步于蓝沁走的。   走的时间他窝着苍老的蓝沁的手说。   “心…心…心…爱。”   蓝沁的耳朵也不好使了。   “你说什么?”   “女…儿…”   蓝沁这回听明白了,赶紧把龙凤胎妹妹叫过来,蹲在床前。   季晨梗着嗓子想对妻子说出那个全名,可终究是说不出来,终于撒手人寰,他闭眼的那一刻,仿佛又看到那个女人了,她对着他笑,她对着他说。   “爸爸,我来接你了。”   没错,季晨可一直把自己印象里的大女儿当鬼一样的看待。   而季晨去了没多久,蓝沁就撑不住了。   一天天陷入休眠,儿女子女一个个围在身边,喊她都喊不醒,还是又有一次其中一个孙女看电视,里面那个女配角叫做王心爱,看女配被虐死,顿时大喊,心爱你不要死。   蓝沁听到后立刻醒来。   “心爱呢,心爱怎么死了。”   “我要去找我的心爱。”   龙凤胎没办法说出真相,只能看着母亲发病,而孙子一辈压根不知道心爱是谁。   蓝沁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要是看蓝沁不行了就喊,心爱来了,心爱来了,蓝沁立刻就醒来了。   终于有一天,一家人围在病床前,医生宣布病人是真的病入膏肓,准备后事吧。   这回喊心爱来了,蓝沁只是慢悠悠的睁开浑浊的眼睛。   再也起不来了。   “我…的…心…爱…呢。”   “你的心爱在这呢。”她仿佛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抬头看,一个眼睛跟自己万分相似的女人出现在自己不远处,对她伸出双手。   “快来啊。”   “我找到我的心爱了。”   世界主意识(番外)   说真的。   蛮第一次觉得人生,哦不对,天生有那么点意思。   哦对了,蛮就是蓝沁那个世界的天道,看着弱小的人类要给自己起个名字,它心想,那它也给自己起个名儿吧,就叫蛮。   蛮已经活了太久太久了,久到它自己都不记得它活了多久。   可是有一天,它突然发现自己被人下了禁锢之力。   天道是拥有绝对公正的世界秩序,上辈子做什么孽积什么德,这辈子就要遭什么罪享什么福。   可它这一天却发现它对一部分人的掌控能力消失了。   尤其是它发现那一天居然,在一个普普通通女孩身上出现了命运之女的大气运,蛮惊呆了。   命运之子,命运之女这些人,无不是一出生就注定好了的,此一生必一世安乐,而且这些人全都是多少万年苦修才得来的福缘,居然突然有一天,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一个小姑娘身上,这可不是天大的新闻嘛。   蛮有些好奇,可它并没有什么直观思想,只是好奇这个命运之女身上会发生些什么。   果然。   它发现了。   命运之女抢了别人的气运,她的气运还有些不稳。   不过就可怜了那个被抢之人的气运了。   多少年苦修才得来一世福分,居然就这样被抢了。   但蛮也只是微微叹息一声,它并不能改变什么。   它虽然是天道,但天道之上还有大道,大道之上有没有道他还真不清楚。   就说隔壁那个老冤家吧,人类称什么洪荒世界,那老冤家的能耐可比他厉害多了。   算了算了,不提那老东西了。   继续观察那命运之女。   那命运之女果然幸福,被替代那女孩父亲兄长,包括恋人对她的情感全都移到命运之女身上去了,可那女孩就惨了,所有的记忆她都残留着,一次一次扑上去,却得到一而再再而三的冷遇,蛮为她有些心累,但蛮并不能做什么。   不过就在这时,蛮又发现。   不对啊。   那女孩怎么怀孕了,不可能啊,被人替代之命,一生无子,且死状凄惨,所以,她怎么会有子呢。   尤其是……   它还算了算这子的命运,却发现,完全算不出来。   这种情况只存在异世之人才会被遮掩天机,就连本世界的天道也无法看透这类人的未来之路。   蛮就这样慢慢关注着这异世之子。   不过这异世之子也太弱不经风了吧。   居然坚持了不过短短二十多年,就离世了,对于蛮来说,不过眨眨眼的时间啊。   果然。   那被替代之人的命运依旧是一生无子,死状凄惨啊。   就在蛮以为那命运之女即将安乐一生的时候。   突然间。   一个强大的异世之魂出现了。   蛮忍不住了,这么强大的异世之魂,若真让他继续留在此界,此界气运必受影响。   它正要出手的时候,却收到他的来信。   “吾只是为吾的人而来,她流落异世,待她完成自己的使命,吾必带她离开,且吾这段时间不会停留,只有下次接她的时候才会再来,叨扰几分,还望见谅。”   蛮看这小子还挺上道,心想它也不是不尽天情之人,算了,帮他遮掩一回吧,刚遮掩好气息。   却发现转眼间时光回溯之路已经开启。   蛮大怒。   这死小子,居然敢算计它。   哼。   可木已成舟,这死小子早已脱身,而他带来的那个弱小的异世灵魂已经成功转世,蛮也不能做什么手段。   不过,那弱小的异世灵魂,也开始利用自己的本来拥有的能力,开始抢夺命运之女不稳的气运,命运又开始变了。   就这样,过了几年,没想到这假的命运之女这么弱,短短几年,气运尽数被抢,果然,这假的就是假的,抢来了也带不走,亏它还对她抱有希望,希望她能给那异世小子一个狠狠的打击。   不过它毕竟也是天道,不能干预人类的生存发展。   罢了罢了,就这样去吧。   后来那死小子果然过来接了那慢慢成长起来的异世弱魂,临走的时候,蛮狠狠的揍了他一顿。   可开心了。   蛮心想可真累啊,下次可不要再来这样的事儿了。   就这样,继续维持着天道的公平。   天道始终是公平的。   你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这是必然。   切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也是,抽完了,抽的作者肝疼,八千加七千再加四千多,作者已跪,我的大jj求你不要这样无脑抽风好吗?我好慌。   另外,重大消息:   嗯,作者要放防盗了,不会影响正版亲亲的阅读,作者现在是全职,就是靠码字糊口,这书大家也看到了什么成绩,刚刚千收,开始也挣不了几个钱,盗版都盗了,我都服了,防盗的特点,每天晚上一点放防盗章节,然后晚上八点替换,替换的时候,会送上500-1000字作为福利,肯定不会少于这个底线,也就是说要是一直追书的话,早早买了防盗会省不少钱的,当然也不是鼓励大家,只是防盗章对大家绝对是益处大于坏处,只是多了一章废章而已,不买放哪儿也没什么的,我没什么大志向,文艺一点说,只是期待着我在保留自己内心的初心外,还能养起自己,要是觉得作者放防盗影响你们的话,你们可以选择养肥啊,小天使都很可爱,养肥以后前面全都是正章,我会考虑道每个小天使的难处,也希望小天使们考虑的作者的生活不易,码字不是那么简单,这个月每天最少6000字,亲们设身处地想想,我要花多少时间码一章,又要花多少时间修一章,作者现在还没电脑,只能手机吗?长达六七千的字数,每天手机码,亲们能做到吗?不是我吹,不是专门写书的同僚们,大部分人都做不到,即使你们一直玩手机,可是连续性不间断的用手机打字,胳膊会抽筋,手指头拖着手机的重量会起泡,大拇指一直点的会僵硬,手非常的酸,职业码字和职业打游戏一样,耗费的是手和脑。   说到这里,希望小天使们会支持作者,作者也会努力送给大家更好更棒的作品。   那么长得字,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每天晚上一点的是防盗,晚上8点,也就是20点是正文替换,会多出500-1000字补偿大家。   希望诸君和我一起奋斗,萌萌(?? . ??) 第26章 末世亲妹妹(1)   “跑,跑,快跑,那边有个大仓库,我能感受到那里面有人的气息,里面也没有丧尸,快,快过去。”   “走。”   “砰砰砰...”   “雷子,把这门锁融开。”   “是,老大。”   “嘎吱...”只见仓库里被人反锁着的门,诡异的从里面瞬间溶成一堆铁水顺着门缝溜下来,仓库里的人全都缩起身子,唯恐出现丧尸。   紧接着门被大力推开,发出“咯吱”一声巨响,一个个神情紧绷的如同惊弓之鸟,尖叫起来,却被进来的一行人中的那头的那位,强硬冷酷的一声“闭嘴”吓得顿时鸦雀无声。   风灵抬头看了一眼这群身上血腥味极重的一群人,然后低下头默不做声。   紧接着那群人又关上门,其中一个人又用金系异能将铁门中间的门锁重新融合上,虽然不似原般模样,却也还算结实。   就在这里,就看见仓库里的一男人突然瞪大了眼睛,随后惊恐的喊道。   “天哪,那人身上有伤口,快,快让他出去,他会尸化的,他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   那为首的一人见此情形,漆黑眼眸中寒光闪烁着,身边刚才那个稍微展示了一下自己本事的金系异能者脸色薄怒,大手一扬,直接操控着不远处的一根钢棍,从那人的右脑勺直接穿过右脑,死相无比凄惨,死的时候都睁着眼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死的这么惨,凸出的钢棍上门还附着黄白色脑浆的和脂肪,还有红色的令人呕吐的鲜血。   其他刚才还有异意甚至也跟着那人一起喊的人,瞬间闭上了嘴巴,所有人都惊恐着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喊了出来,只除了一人,那就是默不作声的风灵。   而另一边那群人中唯一一个女人打量了一下四周,眼里留露一丝不忍,但又看着墙上靠坐着的人,咬了咬舌尖,伸出一双白皙娇嫩以及在末世都很少看到的玉手,对着地上那俊秀少年的伤口,一点一点输送白光,大概持续了二十分钟左右,只见那伤口从刚开始溢出黑血外,然后黑血一点一点变色,从黑到红,直到伤口愈合。   看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甚至有人喃喃道。   “治愈系异能者。”   “居然是这么强大的治愈系异能者。”   “天哪,她居然能救活快要尸化的人,要是她在我儿子尸化的时候出现,我儿子也不至于死。”一个中年妇女大哭道。   风灵却看见那女人在收回双手后,跌坐到地上,面上大汗淋漓,面容苍白,嘴唇青紫,明显异能使用过度。   “离哥。”那女人对着那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喊了一声,那男人一把把那女人抱在墙边,从腰间的水壶里,倒出一点水,小心翼翼的喂给那女人。   看着那女人喝着的水,仓库里本来被震慑的人眼里迸射出一丝亮光,他们已经躲在这里两天了,都没出去过等待救援,手里的水早喝完了,这会儿终于见着了,颇为意动,顿时蠢蠢欲动起来。   “兄弟,能给点水吗?两天没喝一口水了。”这里面有一身材高壮的男人说道。   女人见状。   “离哥,给他们分一点吧。”她看着面前这些人有些心软,然后对着身边男人说道。   却得到刚才那个金系异能者男人的嘲讽。   “风惜,我可告诉你,咱们的水也不多,你要给别人,也最好看看咱们现在剩了多少了,别拿着别人苦苦打拼的东西去做你的圣母命。”   那叫风惜的女子脸一红,随后又一白,她眼里透着茫然,末世的残酷她到现在都学不会,她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眼眶透着一丝水渍,只见那男人叹了口气说。   “惜惜,水不多了,小城这会儿还病着呢,不能浪费。”   那女人见状默默趴入男人怀里在不作声,可众人都看见了她那跟不要钱一样一直落的泪珠。   其他蠢蠢欲动的人看着面前一脸凶神恶煞的男人,身子顿时一抖,怯弱的坐回原位,也不敢嚣张。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一下午。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中午那个问那群人要水的男人,面容透着一丝黑气,嘴唇干裂的发白,看向风灵旁边一个长相美貌的女人,恶狠狠的说道。   “妈的,老子就算是死,也要风流快活一把,做他娘个风流鬼。”   说罢就要扑上来,那女人怀中还有一个小女孩,顿时惊恐的喊道。   “妈妈,妈妈。”   “你干什么,救命啊。”那女人一边搂着孩子退后,一边左右四顾张望着喊着救命,“救命啊,求求你们。”   那男人栖身上前,直接给了那女人一巴掌,打的那女人直接歪到在地,一把拉过那七八岁的小女孩说。   “哼,你不想伺候老子,就让你女儿伺候老子吧,老子长这么大,还真没尝过□□。”说罢拉过那女孩子就撕开她的衣服准备强上,那女人见状疯了一般的扑上去。   “畜生,求你放过我女儿,我伺候,我伺候,你放了她,求你。”   看见这惨烈的一幕,周遭没有一人出来阻止,其中不乏青壮年。   而那群人,除了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和那个女人睡着了,另外两人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风灵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幕发生在她旁边,实在吵的她头疼,也着实恶心她。   “吵死了。”冷冷淡淡的话语传出来,所有人都看向她。   而她,素手一弹,一颗石子打在那男人的太阳穴上,顿时那男人僵住了身子。   那已经绝望到尽头的女人见男人一动不动,顿时从他身下抢走女儿,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回原位。   看着身边还穿着粉色连帽衫衣服的女子,小声带着啜泣的哭音说了谢谢,便不吭气了。   连带着女儿哭泣,也捂住她的嘴,不敢让她叫出声来。   至于那个一动不动的男人呢。   没人敢上前看他怎么了,只是看他一动不动的保持着那猥琐的解皮带的动作,可他们并不是瞎子,那颗石子镶嵌在那男人的太阳穴上又未曾留下一滴血这样的举动,让不少人都瑟瑟发抖。   就连那两个睁着眼睛的男人都微微一滞。   粉色连衫帽,破洞牛仔裤,也不知是白还是弄灰了的球鞋,加上黑色的书包,怎么看怎么没有攻击力的一小女孩,一出手居然如此狠辣,果然,书上说得对,老人、女人、小孩不要招惹。   其他人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么小小的十来个人,不知道还有多少能人异士存在。   到了晚上的时候,那群人中的女人又醒了,他们开始吃喝着。   周遭的这些人又开始眼巴巴的看着,而那女人看起来似乎又犹豫了。   风灵见状,在心里叹息。   她的姐姐难道不知道,在末世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善良就是找死?   风灵来这个世界不久,刚来就看见一群人一边跑一边喊丧尸来了,还没观察一下地形呢,跟着就来到了这个封闭的仓库。   她才放下心开始整理记忆。   契约任务,保护亲生姐姐不受伤害,而且这个姐姐很不一般,这会儿还是个圣母,等一段时间会被那个占了她原来身子的那个外来灵魂伤害。因此,她附身的这具什子她都不知道是谁,至于名字就叫风灵吧,毕竟和原主名字同音。   简直呵呵了。   原主还是个姐控。   原主觉得姐姐因为她接受了那个冒牌货,那个冒牌货却用了她的身份欺骗了姐姐,害了姐姐,简直不能忍受,要求她必须拯救她姐,而且还要报仇 。   并且一定要让那个辜负了她姐的狗男男,害了她姐的狗男男付出代价。   风灵看了一眼那群人中打头的男人,面容冷酷,棱角分明,一看就是铁血人士的男人;再看看地上那个小白脸,啧啧,让我姐拼进全力救了你,你他妈的居然抢了我姐的情缘,这能忍?   她的心里腹诽虽然不断,但面上却不漏分毫。   大概到了下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外面的人喊道   “郁离,郁离,你们在里面吗?”   中午融门的那个男人顿时激动的喊道。   “我是雷子,坤哥是你吗?”   “是我,雷子,你们老大在里面吗,你们怎么样。”   “在呢,都好着,你等着我把门弄开。”那个叫雷子的喊了一声,然后金系异能对着门口一划,再次破开。   门被打开。   一行人全都配着枪,闯进来。   呼啦啦,看着威风凛凛的。   其中那个金子和那人撞了一下身子。   “没事儿就好,要是真有事儿,这次任务你们佣兵团随时可大了。”   而此时又过来一个女孩子,打扮的甚是成熟,尤其是那张脸,怎么看怎么看眼熟,风灵在心里皱眉。   随后就看见她快步走到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面前,说道。   “姐夫,你没事吧。”语气声不乏□□裸的关心。   哎呦,今个什么日子,前几天一个没见着,今还真是一网打尽啊。   她姐,狗男男,冒牌货,齐了。   真不是这会儿她姐还傻着呢,风灵简直想剁吧剁吧,全解决了,她是没有异能,可这个世界的主意识也并没有限制她的能力。   至少,剁几个人,现在的她还是轻而易举能做到的。   而另一旁的风惜脸色则难看起来了。   她就是在傻白甜,她妹一上来就关心她未婚夫的举动,也看的一清二楚。   捏了捏拳头,又想起母亲临死的遗言,风惜又缓缓松开了拳头。   紧接着她又听到了。   “姐,你能力不行,以后就别跟着姐夫外出了,你看,哪次不是你惹出来的事儿,都是姐夫帮你处理的,你还不如待在基地里,起码姐夫不用操心你的安危。”   郁离听见这话,脸色微沉,刚要开口,就听见身旁刚来的那些人的领头的喊道。   “够了,风铃,再怎么风惜也是你姐,也是你们老大的未婚妻,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来训斥吧。”   “凌坤,你什么意思,我是为了大家好,不想我姐出去拖累人,怎么叫我训斥她了。”女孩子听见后,顿时脸色涨红,随后立刻反驳道。   风惜见状,有些难受,不想看到两人因为自己吵架,她就开口。   “铃铃,是姐姐不好,都是姐姐的错,你别生气,凌坤哥也是跟你开玩笑呢。”然后转头对着另一边的男人   “凌坤哥,你也别跟铃铃计较,她年纪小不懂事……”这话一出,风铃顿时就炸毛了。   “你什么意思,姐,什么都是我的错啊,我是为了大家好,你每次出去,不是这出点事儿,就是那儿出点事的,我说错了吗……”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终于,有人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够了,都闭嘴。”   末世亲妹妹(二)   “够了,都闭嘴。”这句话不是一个人说的,而是两个人说的。   一个是郁离,一个是颇为不耐的女音,而且还是从角落里传过来的。   众人听后,包括郁离都看了过去。   其中那不长脑子的冒牌货也看到了,见角落那边有着一个看起来个头儿跟自己一般高的粉衣女孩,旁边还有一对是母子的少妇和小女孩,顿时狐疑了一下,刚才是谁说话的,当然,她同样也问了出来。   “喂,刚才是谁在让我们闭嘴,给我站出来。”   那边叫雷子的那家伙自然知道那粉衣女孩的实力,刚想上前提醒风铃别惹事,却看见扶着风惜的郁离,对他暗自摇摇头,示意他退下,他只好焦急的看着自己暗恋的女孩子一步一步走向对方。   两人的互动让另一边的凌坤和陈晓峰瞧了个正着,都在琢磨郁离这是打什么鬼主意。   小女孩被母亲抱的死紧,看着对面走过来一趾高气扬的女孩,身子顿时颤了颤,不自主的往粉衣女孩身边挪动着身体。   风铃自然也看到了这幅模样,不禁问道。   “喂,都躲什么躲,问你话呢,刚才谁喊那句话的?”   那女人头低的更低了,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   然后在看那粉衣女孩,她右手里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左手拿着几只木棍,一下又一下的将其削尖。   再现在到处都是他们人,她还能做出这种动作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凡人,风铃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可她并不能退让,因为身后那么多人看着她,这会儿她也算是机灵过来了,心里暗骂自己傻逼,为什么其他人都没说什么,就自己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可她这会儿也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心里想,赌一把吧,然后缓缓蹲下身子。   “喂。”   那粉衣女孩停下手中动作,然后抬头看她。   风铃心头一跳,她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气,随后她颇为忍让的说。   “加入我们吧,你会得到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东西。”   而本来气息紧张的那群人都以为两方要斗起来了,结果居然去劝降人家去了,顿时轰然大笑。   风铃心中也有些恼怒,不只是恼怒这粉衣女孩让她失了面子,还是那群男人轰然大笑让她红了脸。   刚要发脾气,就听见。   “都说了,吵死了,闭嘴。”声音不大不小,本来那群吵闹的人还听不到,可当手里那只还没削细的竹竿像把利箭一样,直达郁离命门,郁离心一惊,手里环抱着的是风惜,直接拉过风惜挡在自己身前,而那跟细竹竿仿佛有生命一样,齐齐穿过两人耳边,嗖的一声直接钉在他们身后的水泥墙上,所有人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管好你的人,再吵就通、通、杀   、掉。”她仿佛对着风铃在说话,又仿佛对着郁离在说话,最后落下的那四个字透着一丝浅淡的杀气儿。   而郁离又因为这句话,把刚才原本想告诉风惜的解释说辞又放在了心底,瞳孔漆黑一片,眼神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沉默了几秒,顿时朝着粉衣女孩走过来。   见他走过来了,风铃起身让路,低声喊了声姐夫,却没被搭理,又看见他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无人回答。   “你有住的地方吗?”   无人回答。   “你…”   “闭嘴,好烦。”女孩子毫不留情的训斥,让郁离脸上端着的气息骤然尴尬起来。   风铃看刚才姐夫的那副样子,此时心中已经明了了,看来姐夫也想把这女孩拉近他们阵营啊,见状又开口。   “怎么样,加入我们吧,不用再费心食物,只要完成我们的指定任务,奖励很多的。”   “好。”冷淡的声音传出来。   “我们的福利也特别多,我们佣兵团每个人有享有一套大别墅……什么,你说什么?”风铃还正在喋喋不休的介绍着佣兵团的福利,却没想到居然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你答应了啊,你真的答应了啊?”   “你们团队的人都跟你一样,废话这么多吗?”粉衣女孩子用冷清的音色问道。   风铃也觉得有点尴尬,这女孩怎么这么不上道。   但总之事情却是解决了。   而另一边的风惜也把刚才那件事当做误会拼命的对自己洗脑着。   这边郁离也踱步走向第二佣兵团的老大凌坤身边。   “多谢凌老大来救我,不然还真有可能把命搭这儿。”   “不客气,毕竟是合作关系,救人是应当的。”   “还是谢谢凌老大,回去在叙旧,我们这还有伤员。”郁离示意地上躺着的那个,这会儿还没醒来呢。   凌坤见状,也是笑两声。   一群人就要开始撤离。   而这边风铃临走的时候,也过去对粉衣女孩说要一起走。   结果那粉衣女孩身边的女人抱着孩子,跪在那女孩面前说。   “姑娘,求求你,把我们也带走吧,就算您不要我,求你带走我女儿吧,我下辈子感谢您的大恩大德。”风铃看着面前这破破烂烂打扮的女人,顿时不耐烦的想一脚踢看。   却听见。   “你会什么?”   那女人停止了哭泣,一脸的疑惑。   “会做饭吗?收拾家务?”   “会会会,都会,我女儿也会做家务。”女人激动的说。   “能收吗?”粉衣女孩侧头问。   “你别太得寸进尺哦,我给你说。”风铃瞬间不满的说道。   “哦,那不去了。”说罢,她又靠在墙角下削她的那只从墙上拔下来那还未削好的竹箭。   “爱去不去。”风铃大步离去,而其他仓库里的人,也都一窝蜂的跑上去,围着风铃,求带。   气的风铃手掌一划,手心一团大火出现在周围。   “想死就跟上。”   说罢就快步跟上其他人去了集合地,只是当到了集合地的时候,郁离看到身后没有那个预想的人时,皱了皱眉。   “人呢。”   “没来。”风铃没好气的说。   “你又怎么了?”郁离仿佛指责的问道。   “姐夫是她自己不来的,不怪我。”风铃此刻对粉衣女孩简直讨厌急了,她脸上微怒,因为她,她又被姐夫骂了。   “够了,你在这儿待着,我去找。”郁离冷淡的说完,就大步向前。   而另一边看着风铃心情不好的风惜,上前两步想安慰一下风铃。   “铃铃,你姐夫也不是故意的……”   “不用你假好心,走开。”风铃一甩袖子,声音包含一丝怒气,径直超着另一辆车上走去。   而风灵这边呢。   自打她气走了冒牌货风铃外,那搂着女儿的那女人也窝在了角落,风灵见状问她。   “我不去了。”   “我…我和女儿跟着您。”   “哦,那你跟吧,但是别吵着我。”   过了一会儿,郁离也来了。   他皱着眉,问风灵。   “为什么不去?”   “不然我带人。”风灵指了指那两母女,她冷淡的说着。   郁离叹了口气,在心里暗骂了一下风铃,这么点小事还要他亲自跑一趟。   “带吧带吧,现在可以走了吧。”   “哦。”风灵带上两母女,就走了。   走到一半,那群人又围了上来,让郁离把他们带走,郁离见这情形,眼里一片薄薄的阴翳慢慢展开,随后背对着风灵说。   “你先走,我待会儿再来。”   风灵也就没在意,大步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身后一片雷声,那栋仓库被炸毁。   而风灵身边的女人刚才亲眼看见郁离把那群人关进了仓库。   然后大手一扬,一股粗壮的雷电打在仓库上,房子瞬间崩塌开,所有人被压在下面,九死一生全凭运气了,顿时脸色惨白。   风灵则在心里撇了撇嘴,那伪君子能放过那些人才怪了,看到她姐那么强大的治愈术,除了自己人就剩下死人了。   风灵过去了时候,那冒牌货也在,还冷嘲热讽的说。   “不是不来吗?怎么又来了,还带了两个拖油瓶。”   风灵见状掏了掏耳洞,眼神里有着一股莫名的意味。   “吵、死、了,再吵,就封住你的嘴巴哦。”   看着那股神经病的样子,风铃吓了一跳,小声的骂了一句变态,又吓跑了。刚就是远远从车里看到那家伙来了,才想着过来刺她一下,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有神经病。   要知道惹谁都不可怕,但惹神经病最可怕了,杀人都不用坐牢的。   当然这个道理,在末世更加明确,能在末世上存活的神经病,都不是一般的神经病。   不一会儿,郁离来了。   “走吧。”他大手一挥,带着一帮人离开了。   风灵和那女人孩子在一辆车上坐着。   车上除了一女人,一少女,一小女孩,全是男人。   可一路上没人敢吵闹,耍花腔。   能在末日上活下来三个月的人并且建立起基业来的人,都不是傻子。   风灵就坐在最外面看风景。   车子就算开的飞快,她的身子依旧稳稳当当。   不过她这会儿可没什么心思去研究接下来该怎么办。   而是在想,主人抽出了她一魄,只因她上一辈子完成契约任务的时候动了情。   所以呢。   这次回来,风灵总感觉耳边吵的不行,尤其是谁要是在她身边大喊大叫,她就想杀人。   明明她以前也没有这么大的脾气啊,难道是因为抽取一魄的事儿,戾气居然这么大。   风灵靠在车厢中思考着这个大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替换 第27章 末世亲妹妹(2)   末世亲妹妹(三)   风灵跟在郁离几人身后,身子挺直,但是眼光却悄然注意着末世后的氛围。   这个基地是A市位于西南方向建立的最大基地——青南基地,因为青南县原在末世前本便是A市最大的地区,人流量甚至比市中心还要多,因此建立基地的时候,以青南县为中心,扫荡周边大面积环境,而郁离当初也在建立基地方面出了一把大力气,以至于他在青南地区拥有很大的话语权。   基地最大的管理者依旧是国家军方,当初火速掌管了基地,因此如果说青南基地的官方组织是国家建立的国政局,那么青南基地的私人组织的龙头老大则是离域佣兵团,而凌坤率领的第二佣兵团别说名字就很第二,实力也是二把手,因为他们是从外省跑来的人,驻扎在青南基地不过一个多月,别看这一个多月,硬是让凌坤抢下部分地盘,毕竟末世才3个月。   可末世三个月,人们所居住的环境仿佛后退30年,贫民区的普通民众一个个身板弱小,面黄肌瘦,国家号称未来的花朵,那些小孩儿们仿佛被摒弃一般,弱小,而那瘦骨嶙峋的小身板注定在末世坚持不了多久,再看看那一个个在末世前还是个顶个的大美女,如今只能挥着一片薄布操守着皮.肉生意,曾经在表面上还能拥有一部分话语权的女性,因为在末世实力在上的准则,彻底沦为货品,随意买卖,这就是现实,这个时代□□裸的人吃人时代。风灵远远的瞟了几眼,就不在多看了,多看伤眼是一个,另一个她无能为力,这个世界的气运就是如此,自有命定的救世之人,她自然不能随意打搅。   风灵一直跟着风惜,郁离也没安排她,看着郁离开完会,也没有介绍她,她全然不在意。   然后郁离解散了一群人之后,正要跟风惜回到自己家的时候,等到了自家家门口,才看见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小尾巴还带了两个拖油瓶,他皱眉。   “你……”你了半天没你出来什么东西,风灵替他说了。   “我住哪儿?”她声音有些微微沙哑。   郁离在想,这个事儿怎么办,这个别墅区的所有房间都是离域佣兵团的驻扎地点,因此她住哪都可以,但是他现在还真有点看不透这个显山不漏水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就近观看还是隔离流放,头大,郁离不禁伸出食指在太阳穴上按了按。   紧接着就看见出事了。   而这边的风灵也看出来了,郁离不是个好东西,指望他,算了,还是她自己拿吧。   因此冒牌货风铃撞枪口上了,既然占了她的名头,那她现在这一切都是她的不过分吧,所以,她拿回她应得的也不过分吧,这样一想,风灵毫无愧疚之感。   她让身后那对母女站在这别动,然后那边风铃刚从基地资源领取中心回来,正悠哉悠哉的开自己家门,房子位于风惜郁离家隔壁,很近,就听见。   “这是你家?”后面传来沙哑的音色。   风铃一惊,立刻防备着,然后赶紧转身,就看见那个让她无比讨厌地的人,先是让她丢了脸不得不低声下气,紧接着又不服从安排,风铃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女的天生就是来克她的,自从她看了一本末世的小说,里面女主拥有强大的治愈系异能,男主疼爱,生活幸福,追随者一大批一大批,最后成为了拯救全人类的女皇,走上人生巅峰,风灵就特别羡慕,但她并不喜欢女主,因为女主实在是太圣母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就知道救别人,在小说里,差点好几次害死团队,风铃代表了一类反女主的人类,天天儿撒欢卖萌,让作者换了女主,要不改了女主性格,作者非是不听呢,一口气写到完结,追完了所有小说的风铃差点气到吐血,感情她花了那么多钱又是投雷又是卖萌的,作者就当个屁给放了啊,风铃顿时就黑化了,打了个负分还加了猛黑女主的长评,最后一句说到,“要是我是女主的话,肯定会巴拉巴拉的……”然后作者底下回复到,如你所愿,送你穿越。   当时她没在意,结果一觉醒来就成了末世,她整个人都快气吐血了,爸爸只是说说,真不想来末世啊,后来发现她是女主亲妹妹的身份,风铃才开心起来,然后近水楼台先得月,进了还没发展起来的离域佣兵团,作为21世纪的好好少女,风铃本来想着紧抱女主大腿,但渐渐的她喜欢上了郁离,一种我穿越,我就应该成为女主的优越感涌上来后,实则是嫉妒姐姐,她就千方百计破坏风惜在佣兵团中的名望和声誉,也抓紧对郁离的勾搭,再加上风惜的默默不出声,风铃欺负的更得劲儿了,就跟打架的时候,打一个死不出声的千年老王八,打人一的方下手越狠,不信要是换成打另一种人,结果人家跟他玩儿命的时候你看他敢下死手吗?   但这会儿风铃顾不上那么多了,她觉得自从来了佣兵团里,她就是女王,所有人都听她的,而她只听郁离的,但这会儿面前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女人,已经给她找了两次麻烦了,现在她已经是佣兵团的人了,如果再犯错误她就有机会收拾她了。   “就是我家,你想干什么?”风铃声音有些冷冽。   紧接着对面传出一声低低的笑声,笑声里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意味。   “既然是你的,那么以后这里归我了,你可以滚了。”粉衣女孩儿开口。   风铃顿时大怒,该死的,就知道这家伙克她,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要脸,居然想跟她抢房子。   “想要我的房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让我滚,今天我不教训教训你,以后还真不敢管理大家了。”说罢风铃脸上闪过一丝嫌恶,右手成火球,一把甩向粉衣女孩儿,只见她不慌不忙的躲开飞过来的火球,地面炸开一个大洞,风铃见其躲开了,先是一惊,随后更是恼羞成怒,怒火被升到极点,两手凝聚成火球,然后再合并在一起顿时形成了似脸盆状大小火球,然后对着粉衣女孩儿冷笑。   “贱人,你要是求饶,我就饶你一命,否则死了也别怪我。”   风惜看到了妹妹使出她杀伤力最大的技能,想过去拦住两人,结果却被郁离一把拉住,郁离想看看这个神秘的女孩子的深浅到底有多深。   只见粉衣女孩嘴巴动了动,郁离风惜都没听到她说什么,但风铃则听到了对话,她说了两个字。   “白痴。”   风铃顿时就炸了,该死的,死到临头还不悔改,那就别不要怪我了。   “去吧,落日巨轮。”风铃大喊。   粉衣女孩就那样直直站立着,一动也不动,而那边来的那对母子,母亲一手捂住女儿的眼睛,生怕让女儿看到即将发生的惨剧。   就在那巨大火球直击风灵面上的时候,风灵伸出双手,然后深吸一口气,让那火球停在她手上一动也不动的,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风铃,因为她感受到了火球跟她之间的联系消灭了。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到她的巨大火球在那贱女人手里慢慢灭掉,而后消失不见,顿时惊恐的大喊。   “这怎么可能,你用了什么妖法?”   风灵摇头,看着面前顶替她的冒牌货,真想杀了她,但现在还不能动她,她一步一步向前,风铃一步一步害怕的后退,紧接着风灵不在往前走了,她右手成掐的姿势,手里一股吸引力,强扯着风铃过来,风铃见状掐着她的脖子,只要她稍稍用力,这细嫩的脖子就即将断裂开来,但风灵还不想这样,她另一只手,伸到风铃头顶,闭上眼睛感受着,吸收着能量。   而这边的风铃都快疯了,怎么回事她怎么感觉她身体里的能量在急剧消失。   “不要,不要啊,姐,救我,姐夫,救我。”风铃哭着求饶道。   风惜见状,彻底跑出了郁离的怀抱。   “姑娘,求你放了我妹妹,求你了。”   却只看到粉衣女孩儿停下左手上的动作,然后侧过脸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眸看的她胆战心惊,然后对方娇艳的红唇一开一合道。   “你求我?”   “对,求你,我求你。”风惜连连点头,为了就妹妹,她现在真的顾不得什么了,妹妹的命都在她的手里,她只能求人。   “你喜欢她什么?”对方语气里有些疑惑。   风惜不知道她打什么注意,只能实话实说:“她是我亲妹妹,我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了。”   “哦,原来她是你妹妹啊。”那粉衣女孩的说话声有些古怪,但风惜也猜不出来她在打什么注意。   只是,还没等她回答,就听见她继续说。   “那这样把,我也做你妹妹,你也喜欢我好了。”   末世亲妹妹(四)   “今天要吃什么啊?”风惜看着躺在自家沙发上的粉衣女孩,脸上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微笑,随后走过去问道。   “什么都可以。”她回了简单的五个字,仿佛懵懵懂懂的样子,让风惜有些看不透。   风惜并不傻,她只是心软了一点,可偏偏这个末世教育所有活着的人不能心软。   所以基地很多人,包括妹妹风铃都曾说过,她经常会带给大家一些麻烦。   可是。   风惜始终把自己当做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从小到大,不管是老师还是父母,教育她的都是与人为善,学会分享,学会帮助。   她想做个善良的人,有错吗?   她没有错。   可她的存在对于某些人就是错,碍了别人的眼,毕竟相较于他们满手惨烈的鲜血,不只是丧尸的血,还有一部分同类的血,风灵活的太干净,她仿佛依旧活在末世前,那种心灵的纯净,让很大一部分人感觉到不舒服,因此这就不可以了。   既然如此,要么将她也污染掉,要么将她杀掉,只有这两种办法。   风惜自然也不是笨蛋,对方心存恶意,善意,她与生俱来的能力,只需要感受一下便知对方来着何意。只是那个女孩子的气息,她却感受不来,但那天又答应了对方,所以风惜只能按照自己的承诺走,将她当妹妹照顾。   不过,她是真的把她当做……   还没等风惜想完,就听到外面一阵喊声。   “嫂子,老大在吗?”走过来一清秀可爱的年轻人,年龄应该在20岁左右。   风惜走过去一看,笑了笑。   “小诚啊,离哥有事出去了,怎么有事吗?”   “嗯,那个国政局邀请基地所有高级异能者的佣兵团商量一个任务,我过来找老大,老大他……”男孩子话刚说了一半,顿时戛然而止,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瞬间僵住嘴巴,随后眼露一丝惊恐,看的风惜有些奇怪。   “怎么了,小诚。”她询问到,然后看了看家里四周。   “没…没…没什么,嫂子,老大回来的话,你让他找我。”话说完,顿时转身就跑,仿佛后面有谁在追他。   风惜不解的看了看对方踉跄的背影,疑惑道。   这孩子,怎么了,见着鬼了。   可对于李亦诚来说可不就是见了鬼吗?   神秘的女孩,粉色的连帽衫,早早就出现在了基地,他这些天听了那么多的八卦,居然没反映上来是谁,他真是个白痴。   蓝,居然这么早就到了基地,这可是个大消息,他身子剧烈的抖着,眼里流露出一丝骇然的神色。   李亦诚是个重生者。   前世一无所有,活到了三年后,作为一个普通人能活到末世3年后,真的不能小瞧他,心机手段一样不缺。   因此重回末世前的时候,李亦诚可谓是如鱼得水,抢了弟妹送给弟弟的空间项链,卖了自家的房子,准备了大批物资,抛弃家人,直接投奔了青南县,现在的青南基地,要知道那可是末世救世女王发展霸业的起源地啊。   果然,李亦诚这世碰上极大的好运,在青南基地建立的时候,火速搭上郁离风惜等人,成了离域佣兵团的元老,而且他还有着最重要的空间系异能,这导致他的地位急速上升。   在之后,李亦诚的心慢慢大了。   开始不满足了。   而且他发现郁离居然还是个隐形gay,简直让他不能在惊喜,千方百计勾搭上郁离后,两人保持着见不得人的地下关系。   至于风惜,在接触风惜这三个月内,由于风惜的善良,天真,被众人看成懦弱,胆小,连带李亦诚也开始慢慢不在意风惜,甚至他一度好奇风惜是怎么在三年后走上救世女王的道路的。   直到今天。   他终于懂了。   该死的。   他竟然把魔女蓝给忘了。   灭世魔女,人送外号,没人能形容的上她长什么样子,流传在外面的形象,是一袭粉色的连帽衫,可为人甚是狠辣,一言不合就是团灭,手上无数鲜血,铸造了救世女王的无上光荣。   该死的,他在离域佣兵团待久了,看到所有人对风惜的不在意,居然忘了这么大一个杀神。   天哪,要知道,魔女最经典的传说,就是曾经差点杀了后来世界之王,郁离,因此风惜才被称为救世女王,成为真正的女王,那可是比郁离还有高一层。   他居然把她给忘了。   真的,李亦诚现在站都有点站不稳。   若是他和郁离的关系被风惜发现了,说不定还会被放过,若是被魔女发现,他和郁离只会被悄无声息的处理掉。   想起来就一阵胆寒。   而这边的风灵则是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眼底深处不自主的流露出一丝嘲笑。   这个世界真有趣呐。   冒牌货加狗男男重生者。   姐姐啊姐姐,看来你的世界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啊。   要知道她本来只以为风铃是穿越过来的,而李亦诚只是勾搭上了郁离,没想到,李亦诚居然是个重生者,真是越来越有趣的世界。   当天晚上的时候,郁离宣布一部分人跟着他去做任务。   第二天,风灵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把行囊准备好了,只有风灵,简简单单背个小包,悠哉悠哉的走过来,看起来那小包根本装不了多少物资。   郁离皱眉,可又没说什么。   只是喊了一句走吧,一群人呼啦啦地就上了大卡车。   但基地门口还有三辆大卡车前行着,看样子应该是其他团队里的。   风灵上车后,其他人都是一言未语,而她本人,更是毫不在意。   孤立对方,前提是在对方比你弱小的时候,若是对方比你强大,并且在意这些小动作的话,真的很容易丧命呢。   她眼神放空看着外面,这个世界真的好没意思啊,吃饭睡觉打丧尸。   这时,车上传来稀碎的声音,一群人窃窃私语着,风灵皱眉,好吵啊。   李亦诚一直悄悄注意着某人,见状眉头一跳,心跳都开始加速了,该死的,蓝标志性要杀人的动作。   “都别说话了,路上很危险,现在趁着还有时间,赶紧好好休息。”话说完他就不在说话了,闭上眼睛假寐,但他的话还是起作用的,果然,大家瞬间都不说话了,毕竟李亦诚一直管着团队后勤工作的,谁要是跟他作对,那路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就别想好过了。   车上又是一片寂静无声。   风灵随后眼神又开始放空,将自己思绪逐渐放飞。   这行人走的是高速大道,丧尸并不多,早早被前面的车清理完了。   到了晚上,路过一片荒野,大家开始修整。   四辆车,起码有近40个人,都是高级异能者,可想而知,此次行军有多危险。   晚上两个人一组轮流守夜,今天晚上先是离域佣兵团守夜。   至于怎么安排,反正并没有安排她,风灵毫无顾忌的就睡了。   只是后半夜的时候,某些不太悦耳的声音,透过风传到风灵耳边,真的就让她有些不舒服了。   她掀开自己身上不知道谁给她盖的衣服。   一把跳下车。   座到地面上还已经灭了的火堆面前,伸手轻轻一点,已经灭了的火堆,瞬间点燃,然后她伸出手烤着火,而这边亮着的灯瞬间让不远处的野鸳鸯一惊。   不一会儿啊,从远处走过来一个人。   是郁离。   风灵没搭理。   他身上那种气息,真是让风灵觉得作呕。   该死的,她一定要让姐姐看到这个人恶心的一面。   “蓝,你怎么在这里?”郁离皱眉,刚才他下车的时候,没人啊,这个蓝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知道了什么吗?他眼里闪过一丝阴翳。   “你打不过我。”   她在郁离气息越来越沉重的时候,掷地有声地扔了五个字,让郁离心头一跳。   “如果没能力杀了我,就千万别再我面前放出自己的气息,否则我会忍不住先杀了你。”   说完后,她手心散发着一股寒气,轻轻从那层火堆拂过,只见那层火堆上的火瞬间熄灭。   然后上了车。   而这时,不远处又过来一个人,赫然就是白天出言阻止的李亦诚。   他停在郁离身侧,低头看着那火堆上附着的一层寒霜,又看看郁离面上隐忍的扭曲,轻轻拍拍他的背。   “她很强,现在别惹她,等到了合适的机会赶她走。”   良久之后,郁离点了点头,他听了李亦诚的劝诫,可内心依旧是杀意一片。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郁离在心里阴暗的说。   而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道理不用想他都知道,现在后悔也于事无补。   白天的时候,一群人陆陆续续醒来,休整过后就要出发,而现在是休整时间。   而风惜也过来,拿了一些食物递给风灵。   “吃吧,你那小包装不了多少东西,这个吃点吧。”还算松软的面包和一瓶矿泉水,这已经是风惜能拿出最好的食物了。   风灵接过,然后定睛看着风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原主拼了命都要拯救姐姐。   原来有个姐姐是这样的感觉啊。   她咬了一口面包,说真的,真不怎么好吃,干涩,无味,噎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感觉到一丝奇怪的感觉,嗯,有点甜丝丝的。   这时。   “李亦诚,我没带吃的,你从你空间中拿出点食物吧。”   那边的风铃对着李亦诚说道。   郁离在心里暗骂,这个蠢货。   他跑过去,连忙说。   “小诚准备的物资在我这儿,玲玲你来我这边拿。”   一把扯过风铃,不允许她继续说话。   紧接着再看看其他几辆车上的某些人,盯着李亦诚如狼似虎的眼神,风惜走上去,说。   “小诚,你先回车内,我在这里看着大家。”   李亦诚点了点头。   心里也不禁大骂,风铃这个白痴,是故意的吧,把他有空间这个消息暴露给各大佣兵团,空间异能者不是多么稀有,但绝对在佣兵团内的地位一等一,并且经常要用于物资转载,因此每个团队的空间异能者都被保护的很好。   没想到,风铃居然这么蠢。   难怪在上一世他都没听过她的名字。   肯定是早就蠢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大家一直讨论防盗,作者本人都懵了,真那么好看?我懵了一天,基友还说我文下画风怎么这个样子,好吧,我瞬间蒙逼了,应你们所说的,防盗文没看,我就更了六章,那六章是越写越蹦的,我专栏有个空章里面都是开的坑,存了几章,但是觉得写着写着没感觉了,就没发表,这篇防盗里面有个《重生美人追夫记》咳咳,听名字你们就知道什么类型了,你们要是喜欢可以收藏存个预想,但是作者近期没有打算写那个文,因为我容易卡文,要是不准备好大纲细纲很容易坑的。   所以没那个精力,这篇先写完在说其他的吧,作者君还有两本预存,还有一本去年由于存稿丢了没继续更但答应了读者开的问问呢,所以精力不足啊,防盗的文,要是开最起码也要等到2017年底了。不开也就只能不开了。   全职真的很不容易的,请大家体谅,码字不是那么简单,请带入亲们写作文,写800字作文很快,但是一个主题让你天天连着七八个小时写800字,你们能灵感不消失吗?能坚持住吗?   至少我坚持不住的,所以谢谢体谅了。   求支持正版,不要脸盗文网站刚替换新章就把我正文盗了,所以以后发防盗一两点左右,但替换正文时间不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8点前呢,所以大家放心,8点后肯定是正版,我个人建议你们买防盗,买防盗便宜一点,第二次替换后你们看不要钱,字数比防盗多的,而且比8点后有时候看的快,当然这是针对8点前想提早看文文的亲们一个小建议,8点后的亲们防盗章就是正文了,不影响。   总体上并不影响亲们看文,因为我每天8点更文,就是不放防盗我也是8点更文,你们也要等一天的,但作者是全职,全职压力大,钱少,能挣一毛是一毛,所以也谢谢大家体谅呢。 第28章 末世亲妹妹(3)   末世亲妹妹(五)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B市,一路过关斩将,拿走了隐藏在b市郊区食品工厂内的物资,以及埋藏在地底下兵工厂的各类枪.支和周边各类棉絮加工厂的所有物资,一笔巨额物资,无疑让所有人眼热,尤其是路上遇到的危机还并不是很大,这些人轻而易举就给清理了。   而风灵则是站在车子旁看着人来人往的急速奔驰,她面上怡然自得,也不帮忙办事儿,看起来纯属一打酱油的,可就在这时。   空气里隐隐约约传来一股酸臭味。   她紧皱眉头,这股味道她很熟悉,自然也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看着不远处还在指挥着的郁离和奔跑的众人,她脸色难看起来,她倒是能躲过去,可这些人呢,算了,还是通知一声,是死是活全赖他们自己了,快速跑过去停在郁离面前开口。   “十分钟后,将有一大批丧尸从东北方向过来……”她话没说完,只见郁离脸色大变。   “丧尸,东北方向,你确定?”郁离瞳孔猛缩,霎时震惊的问,毕竟这地方可是人烟稀少的郊区啊。   “我确定。”风灵点头,这群丧尸来的很多,但是最高级别的丧尸风灵只感受到了三级丧尸的气味,只是三级丧尸达到两名,可二级丧尸则有八个,若是她一个人,她确信能躲过,但要是实打实的斗它们,她还真的抵挡不住,哪怕这个世界解封了自己一部分实力,但不代表她是神,能以血肉之躯抗住。   郁离听完后,只思考了几秒,就赶紧跑过去告诉其他人,和其他几位领导商量了两分钟,之后各自都拿着喇叭大喊。   “两分钟后所有人集合,速速回营。”   “在重复一遍,两分钟后,所有人集合速速回营,过时不候。”   其他人本来还在搬物资,但听到四个团队的领导到处都在喊,顿时也明了肯定是出事了,果断放下手中东西,回到原地。   两分钟到了之后,各大团队点查人数,其他团队人数全够,离域佣兵团却少一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少一人,郁离要杀人的心都有了。   “该死的,少了谁?”脸上的波澜不惊顿时化成阴翳暴躁,周身围绕着一丝低沉阴暗的气息。   “团…团长,少了风…风铃姐。”一个年轻的小伙儿,看着领导焦躁的样子,略微有些紧张的结巴道。   风惜一听,脸都白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她刚才问了郁离,可妹妹真是……   “她在哪,我去找她,你们先上车。”风惜说完着急的就要上前,却被两只手拉住。   一只大手是郁离,一只小手甚是小巧可爱,那是风灵的,化名为蓝。   “我去,你上车。”她声音低沉,不同于小女孩的甜美可爱,略带一丝沉着嘶哑的嗓音更能让人信服,不知怎么地骤然让风惜眼泪落下来。   随后她一步一步快速的离开,到处寻找着,其他人也赶紧上车。   风灵找了好一会儿,精神力扫荡出了不远处银饰品店那白痴的身影,还在狂扫货。   真是个白痴。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拿一些废品。   她急忙跑过去,一把扯过风铃的胳膊。   “走。”冷冷的说了一个字,面色冷凝,毫不顾忌风铃的感受,扯着她就要走。   风铃怒瞪。   “你有病啊,拉我干嘛?”紧接着她还跟着风灵纠纠缠缠的。   风灵感受着血腥味的浓厚度,,想来丧尸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并且数量也增加了许多,空气中散发着剧烈的危险气息,可眼前这白痴还以为是在21世纪,风调雨顺的,甚至估计还把这情景当拍电影呢,一副老子无所畏惧的样子。   风灵也不废话。   “走或者死。”她浓密卷翘的睫毛下带着一丝看不清的阴翳,看的风铃心惊。   “走。”风铃喏喏的说了一个字。   就在两人走出银饰店后,东北角突然狂奔出一群面露狰狞的丧尸。   血腥,污渍,残肢,断臂。   恐怖如斯。   那凹陷着的眼球,青紫的死灰色皮肤,手上黑黑的指甲,身上的皮肉都已经烂成肉泥,远远看上去,仿佛还有什么虫子趴在上面,恶心的让人简直不想在看一眼。   而那边不远处车子已经启动,风惜在那边焦急的大喊。   “快啊,快啊。”   风灵嫌弃风铃跑得慢,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生拽,可身后那两只三级变异丧尸实在是跑的太快了,就在身后四五米远,稍不留神,就可能被撕个稀巴烂。   风铃简直害怕极了,这是她第一次直面丧尸这样可怕的东西,而不是以往她总是有一群人护着。   和人一样的外貌,可看着却像个恶鬼。   风灵跑的越来越快,眼看就到车前了,众人连连伸手,让她们快点上车,可车子也越来越快,只因为身后的丧尸速度也越来越快,风铃体力有些很不上,这一刻,风铃看向前面拉着她的女人,她和卡车只有一米远,不知为何她眼里突然闪现过一丝恶意。   这是个好机会。   她要是死在这儿,可不能怪她。   心里越想越上头,越想越觉得是正确的。   顿时放开风灵的手,还拽了风灵一把,借力冲向前,扑上卡车后座。   可风灵因为被拉了一把,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耽搁了几秒,和车子的距离顿时拉开到三米,而身后一米远紧紧跟着两个丧尸,眼看着她就要被抓住撕碎,而风铃在车上却假装着瑟瑟发抖,风灵面上一丝表情也无,只是那黑黝黝的眼眸冷漠的盯着车上一群人,尤其是风铃。   就在这时。   一条长鞭甩过来,风灵见状一把抓住。   “蓝,上来啊。”李亦诚喊到,随后一把用力,将风灵甩上车,风灵借势爬上来,她拍掉膝盖上的灰,坐在卡车内,看着躲在风惜背后的风铃,一言不发。   卡车急速奔驰,将后面一群丧尸甩掉。   而车内气氛愈加冷凝,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刚才那一幕,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对方好心救她,可风铃在危难之时,拉了那个女孩儿一把,差点害死她,把她喂丧尸,这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这女孩儿现在没死,这就不好看了。   她没死,风铃也没死。   这让车内气氛更尴尬了。   尤其是风惜,蓝是为了她救得妹妹,结果妹妹居然这样做,还是当着她的面,这让她难以接受。   一行人,在下午六点的时候,终于到了基地里,这下可以彻底放下心了。   其他势力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唯有离域佣兵团的人下了车后站在原地不动。   凌坤见状,眼里闪过一丝幽深的光芒,心道,郁离这又打什么注意呢,可新物资的事儿迫在眉睫,他不能不去处理。   紧接着,他就走了。   而这边的郁离此时脸色简直难看到极点。   他知道风铃蠢,可真没见过蠢成这样的,耍手段起码也别在人面前耍,这样想洗白都洗不回来。   心肠恶毒,还蠢笨不堪,也难怪郁离宁愿出轨个基佬,也不愿招惹她。   就在郁离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就看见那头风灵走到李亦诚面前,轻声说。   “借用一下你的鞭子,欠你一命,日后我保你一命。”随后还不等李亦诚反映过来,瞬间将李亦诚缠在腰上的鞭子吸入风灵手心。   只见那鞭子仿佛有灵魂一般,风灵轻轻摆动,甩向地面,就是一道深痕,众人心中一跳,一抹寒意重上心头。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看着死命往郁离身后躲的某人,对着郁离说。   “让开。”眉眼淡淡,依旧瞧不出任何情感,可手上动作却格外能看出她本人实则怒火中烧。   风铃听后,身子下意识抖了一下,后面传来喏喏的一声。   “姐夫,救我,救我啊。”   郁离简直想大骂,你爸妈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猪脑子了,连风惜的一半都没学会。   “蓝,这个,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风铃一马,她还小,不懂事儿……”郁离厚着脸皮强忍着内心的暴躁,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说道。   却听见对方冷冷的一句。   “我只说一遍,让开。”   他下意识移步,露出身后的战战兢兢的女人。   “喂丧尸或者十鞭子,你选一个?”她说。   风铃见状更是身子一抖,瞪大着双眼,尖声道:“你这是要我死?”   “呵呵。”风灵嗤笑两声,随后说道:“难道不是你先要我死?”   风铃顿时涨红了脸,连忙说道:“对…对不起,我当时太慌张了。”   “慌张,你确实很慌张。”风铃抚摸了一下手中的长鞭,侧脸说道,低沉的声音在此刻越发显得诡异。   “你想干什么?”一群人中一个大汉顿时粗声粗气的喊到。   “救我啊,雷子哥,这女人要杀我啊。”风铃一边一喊,一边躲到那大汉身后,锁着脑袋,一副柔若无辜惊吓过度的样子,顿时让不少人觉得有些可怜。   “呵。”   “风铃不过是个女孩子,你又没事儿,大家又是一个团队的,不能多多包容吗?”雷子也就是最开始风灵见到的那个金系异能者,一直默默的喜欢着风铃,虽然明知道她那会儿确实做错了,但是于心不忍。   “包容,你跟我说包容。”   本来嘶哑的声音,一瞬间似乎变得尖锐起来。   “我这人一般不喜欢记仇。”雷子听着这句话心里微微有些放松,毕竟嘛,都是一个团队的。   紧接着,又听到一句瞬间变了脸色。   “那是因为,一般有仇,我当场就报了。”说时迟,那时快的,瞬间一个扬鞭,狠狠甩到雷子腰上,一个大力,将他狠狠扔到侧面墙上去,人来人往的,顿时都停下脚步,只看见一个人瞬间撞破一堵墙,喷出一口鲜血,在一看那一圈的人,可不就是离域佣兵团嘛。   天啊,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中间那扬鞭的粉衣女孩看不见面容,只见她顺手再一扬鞭,一鞭子甩到不远处经常在离域佣兵团转悠的女人,这女人据说还是离域佣兵团的亲戚呢,结果那个惨叫声啊,简直跟被人抽筋拔骨一样,听的人忍俊不禁。   风灵看着被自己一鞭子打飞的风铃,心里的愤怒只觉得冲天而起,杀意不绝于心,今天要是不弄死她,她真咽不下这口气。   只想将她彻底撕碎。   但是。   “够了。”   一句熟悉的怒吼将她拉回现实。   末世亲妹妹(六)   “哎呦,听说了吗?”   “什么啊?”   “那天,就是在这儿,离域佣兵团一直以来那个头冲天鼻孔朝上看人的女异能者被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女的狠抽了一顿鞭子呢。”   “是吗?那挺厉害的啊,不是都说那女异能者有背景嘛?”   “就是有背景啊,可有背景又能怎样啊,还不是照揍不误。”   “也是啊,那另一个女的肯定实力也很厉害的,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嗨,哥们儿,别说了,离域佣兵团的人出基地了。”   周围刚才一群窃窃私语的人顿时不说话了,风铃坐在座位上生闷气,那些七嘴八舌的人她不是不知道,可她又能怎样,正因为七嘴八舌的人多了,她更不能挨个将所有人肆意虐杀,不说她本就没这个本事儿,就连离域佣兵团也做不了主灭杀平民,谁让现在是军队制的国政局当家呢。   可听着那群人絮絮叨叨的,她顿时又想起那惨烈的一天。   当时,她以为姐姐出声后,那女人就会停手。   可没想到,那女人连头都没抬一下,扬手就是一鞭子,要不是风铃还顺着地滚了半圈,这鞭子冲的就不是她的背了,而是她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儿了。   再然后那女人又是一顿鞭子狂抽,完全不顾风惜在那头的哭喊。   一顿鞭子加惨叫过后,风铃晕过去了,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这才知道那女人打了她后,就消失不见了。   气的她想找那贱人报仇都没办法,完全没想到当时她也没能力反抗啊,事后不是一样没能力。   不过这会儿几人出城是因为这都过去小半个月了,能用的晶核资源也越来越少了,需要出去扫荡一圈。   这不,两个小时后,到了以小镇为中心的目的地,两人为一组开始大扫荡,风惜则是紧跟在郁离身后的,毕竟是治愈系异能者,团队最重要的核心保护成员。   一顿狂风狼藉之后,血腥恶臭味布满整个小镇,到处都是残肢碎骸的,郁离下令让所有火系异能者全部烧掉。   只是。   有时候有些人就是点儿背的狠。   “小心。”身后传来惊呼,风铃下意识一躲,风惜扑上前,直面丧尸,顺手就是一个治愈系异能抵抗,堪称鸡肋。   郁离见状,一道雷劈过去,那只丧尸顿时变成一滩烂泥。   风铃被风惜护到身后,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心里有点酸酸的,她……   只是还不等她细细品尝内心刚才的想法,心里又冒出一个恶念来,要是小说女主死在这里,那她是不是就可以上位了。   这样的念头越发清晰,她紧紧盯着面前跟郁离交谈的女人,却被身侧一声咳嗽声打断了。   侧身看到,是李亦诚那碍事的小子。   闭上眼,掩饰掉眼底深处的恶意,在睁开眼,又是一片灿烂骄阳。   “姐,刚才谢谢你救我。”   “没事,你没事就好,爸妈临死前让我好好照顾你,我怎么能忘掉他们的嘱托呢。”风惜笑着回答道,可说到后半句,似乎又想去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刚才笑弯起来的弧度又慢慢收了回去,可想,父母对她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对啊,这世界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亲人相依为命的……”风铃仿佛想起了什么,声音又开始飘渺起来。   可后来有一对人发现了大批粮食的事情打断了她们。   风惜也跟着郁离过去了,风铃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深处流露出来的气息越发异样,李亦诚走上前跟她并肩起来。   斜眼看了一下风铃,这才悠悠的说道。   “你知道吗?为什么末世会死这么多人?”还不等风铃回答,就接着说了一句:“因为很多人都不长脑子,他们太蠢,活着还不如死了呢。”说完就大步离去。   比起不长眼色,异想天开,演技又不怎么好的风铃,李亦诚确实是高手。   重生回来的人,比起穿越过来的人,更懂得什么叫做危险,而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风铃相比,李亦诚现在更是非常低调,最近跟郁离的联系也开始慢慢减少,他也在暗自观察魔女究竟还会不会回来。对于他来说,他就是不怕风惜,也对传说中的魔女怕的要命,尤其是这辈子不知道出了什么怪事,魔女竟然连救世女王的命令也不听了。   想到这里,李亦诚心里不禁暗自有着算计,他救了魔女一命,说不定,魔女以后会效忠于他,越想越觉得靠谱,他重生了,救世女王风惜又这么弱,未来的世界boss郁离又迷恋他,又救了魔女蓝,怎么想怎么都是妥妥的大赢家,这么一想,李亦诚简直都要疯狂了,可毕竟智商还在线,李亦诚强迫自己冷静,低调,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建造自己的势力,不能急,不能骄傲自满,更不能像风惜一样,把势力全部交给郁离,他才不会这么傻。   他走上前,观察着风惜和郁离这一对,再结合自己上辈子了解的只字片言,只觉得难道上辈子救世女王的名声是假的?   不然这辈子的风惜怎么可能这么弱?   清秀却精致的脸颊上配着男孩子青葱如树般的优雅气质,放到末世前的娱乐圈内,绝对是一等一的小鲜肉,爆红的节奏啊。   可惜,这是末世,只注重实力,美貌在没有实力依靠的背后,都是累赘,不过他可有着随身空间啊,这东西确实厉害,以致于郁离就算迷恋他,也有一部分是迷恋他的随身空间,因为他的空间可不是一般的异能空间,而是类似于桃花源一样乐园的储物空间,里面的花果蔬菜数不胜数,但李亦诚没办法光明正大的拿出来,毕竟人心不古啊,不过这个消息他告诉过郁离,因此郁离才对他越发上心,而他想进一步得到郁离的信任,总是要付出点什么。   只是李亦诚也不是笨蛋,他的底牌还有一张,这个可不能他的。   所以说风灵这次遇到高手了。   “发现了什么?”郁离眉头微微拧着。   “老大,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圆柱体粮仓啊,看样子起码有50吨的粮食啊。”一个佣兵团见状小声却又激动的难以自持的人说道。   郁离大力的捏了捏他的胳膊,目光凝视他,声音微冷:“冷静。”   “是,老大。”   “你们几个站在外面封锁消息,阿惜,小诚你们跟我进来。”郁离指了指远处跟着自己的佣兵团成员。   说罢,带着两人进了地下室。   保存的这么完好的粮仓在末世简直是难以想象啊。   见状,郁离大手一挥。   “小诚,这里交给你了,我跟阿惜去其他地方转转。”   “是,老大。”李亦诚笑着说道,又趁着风惜震惊还在到处观看的模样,冲着郁离严肃的脸庞,眨巴眨巴水灵的眼睛,郁离自然也是接收到了信号,原本还低沉的面容,迅速勾起了唇角。   而风惜全然看不见自家未婚夫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勾三搭四。   她还听话的仔细的寻找着其他有用的物资。   半个小时过后,三人走了出去。   紧接着郁离宣布回基地,而那些粮食的存在却没几个人知道,大家都以为是后面那几辆卡车上拉着的一些能看到的物资。   只有此时第二佣兵团的凌坤,得到消息之后紧皱着眉,良久才叹息的问着对面那个人。   “蓝小姐,你说的消息是否属实,郁离此次是否带回去了50多吨粮食呢。”   “信不信在于你,说不说在于我。”女声低沉嘶哑,整个人沉浸在一身黑衣中。   凌坤看着对面全身散发着阴暗的女人,半垂着深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眸色变的越发的幽深,才吐出几个字儿。   “蓝小姐,这件事我们还需要考虑考虑?您要不先请回吧。”   女人露出纤细白皙的手指,在空中仿佛勾画着什么似的,凌坤看到后瞳孔顿时猛缩,瞪大了眼眸。   “你怎么知道的?”   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恶魔一般,引诱着在场的所有人堕入黑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给你你三天时间,凌先生好好考虑,三天后我再来,希望得到您的好消息。”她垂下猩红的眸子,弯起嘴角,青丝及腰,明明着一身漆黑袍子,行走间却无碍她优雅身姿,不愧是恶魔的代言人,只是刚才收回着的白皙双指顿时变得青紫起来。   而后转眼间已不见那人,凌坤身旁的军师张如欧见状,面色略带紧张,他倾过身明显脸上带出既一丝不敢相信的讶异,隐隐约约眼底深出还有一丝细不可查的恐惧。   “老大,那姑娘是……”   “闭嘴。”凌坤呵斥一声,然后睁开漆黑的双眸,眸间扫过身后那些没有看见女人异样的某些人,缓缓开口道:“这个消息都给我烂到肚子里,不许往外传,今天谁也没来过,知道吗?”   “是,老大。”众人齐齐回答。   然后其他人被赶下去,只有军师张如欧留下来了。   而在所有人以为老大封锁的那个消息,是离域佣兵团拥有了50吨粮食,可事情的真相只有军师一个人观察并且了解到了。   他们以为来的人是让他们和她合作,灭掉离域佣兵团,可是。   拥有那样身份的人,怎么单单只针对一个小小的佣兵团呢。   张如欧心中千思百转,可随即又有些绝望。   “老大,要不咱们逃吧。”   “逃,逃去哪?往哪儿逃?没那个必要。”那高大伟岸的身影站在张如欧面前,如同一颗参天大树般沉稳可靠,慢慢让张如欧冷静下来。   也是。   天大地大,到处都有她的人,能往哪儿逃。   不过,现在张如欧可恨死郁离包括离域佣兵团的所有人了。   “他奶奶的,郁离这个老王八,自己请了祖宗回去,不好好招待,居然还惹上了。”   最可恨的是,祖宗奶奶居然跑到他们地盘上来了。 第29章 末世亲妹妹(4)   “喂,等等我啊。”面前一个少女看着远方俊秀沉稳的少年,吭哧吭哧大口喘着气。   那少年面容沉着冷峻,可实际年纪其实很小,刚满19岁,在前面爬行着。   而身后的少女,跟他年纪差不多大,可爱的圆脸带着一丝娇憨,眉眼精致,长得分外有福气,可凹凸有致的身材却堪称极品。   听到身后的少女喊累,少年停下脚步,闪了闪深色的双眸,留出一丝无奈之色。   他伸出一只大手,递给少女,少女见状,一只可爱娇嫩的小手搭在那只大手上,少年用力,一把扯过少女,揽住她的腰身,少女挣扎。   “李亦凡,你干嘛。”   大掌将她的头埋在他的胸膛,良久,才听到头上传来一句幽幽的叹息。   “苦了你了,樱樱。”   带着一丝安慰、心疼的话语,彻底让怀中的少女崩溃了,她的泪珠子如雨水般哗啦啦的落下来,趴在他身上无声啜泣着。   两人相依畏的画面分外美好,只可惜若不是末世会更加美好。   这一对少男少女是一对青梅竹马,亦是一对小情侣,男的叫李亦凡,女的叫阮樱樱。男的俊秀,女的娇憨,本是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可如今却纷纷沦为无家可归的流浪人。   李亦凡比起阮樱樱还幸福些。   至少李亦凡还有个仇人兼亲人活在世上,他还要报仇。   可阮樱樱呢,父母全都死在末世中,一无所靠,若不是还有个李亦凡保护她,只怕她的性子在这吃人的末世活不了几天。   跟着李亦凡千辛万苦来到A市,一路上各种无耻的人,无底线的事儿,她都见过,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姑娘。   抢劫,杀人,奸.淫.妇女幼童,甚至吃人的禽兽事件都有,这简直不像是个人类居住的星球,反而倒是和地狱一般可怕、恐怖。   不过,在阮樱樱的脑子里,至少地狱绝对不会是这样子的灭绝人性。   无间炼狱怕也不过如此。   而在这个炼狱中,唯一让她有勇气活下去的,那就是她的恋人,李亦凡。   在这个看惯了出卖妻儿的社会,她和李亦凡的感情在当年看起来,明明不是多可靠,可对方这一路上却从没放弃过她,这是她这一生所得到的最大幸福。   便是此刻要了她的命,她也无所畏惧。   不过,在两人赶了一天路实在是有点累的时候,两人停在路边做简单休整,依偎靠着的男女散发着一股温和、暧昧的气息,令这末世中残留一丝美好的余韵。   只是这可空气中,流转着不太浓郁的血腥味,即将打破这温情的一幕。   在往不远处看,一双双猩红的眼眸,青紫的肤色,浑身烂泥一般的身躯,在末世暗沉着的阳光下纷纷折射着煞人的晕光,散发出思思点点的危险气息,正你情我浓的两人却浑然不知。   危险即将到来,两人依旧浓情惬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终于,恐怖彻底来袭。   “砰……”   “吼……”   一只衣衫褴褛的丧尸哇叫了一声,浑身散发着恶臭,从身后彻底惊醒了两人。   两人回眸一看,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天哪,居然这么近。   “小凡,小心呐。”少女在身侧提醒道。   冷峻少年拿出挂在腰间的大刀,上去对着这只危险性并不高的丧尸,就是一个横劈刀,丧尸脑袋和脖子瞬间分家。   虽然已在末世生活了很久了,可少女还是看不惯这样残忍血腥的场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全然没想到地上丧尸的黑血和残肢越发刺激周围的丧尸。   越来越多的丧尸蹒跚着过来,僵硬的肢体、青白的肤色、紫黑的指甲,哪怕依旧拥有人类的面容,可依旧昭示着它们已经不是人类了,而是恶魔,另一个种族。   可怕,恐怖。   密密麻麻的丧尸由远及近的袭来,冷峻的少年此时不由得白了脸,没想到小小的一个偏僻落脚荒地,居然有这么多的丧尸。   他紧紧护着身后的恋人,贴着她的身子低声说道。   “等会儿,我冲上去,你往北边那个方向跑。”   少女急忙摇着头,脸上的表情透着恐惧,可依旧紧咬着唇,再次看向少年的瞳孔中倒映出一丝深情和倔强,要她离开他还不如要她去死。   “我不要。”她道。   丧尸越来越近,少年心跳愈来愈快,不禁有些心如死灰,可听着少女的话,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暴躁和绝望。   “听话,樱樱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我拼一把,你还能跑;你要是留下,我们俩都得死,与其都死,还不如我死你活着。”   “小凡……”少女的晶莹的泪水越发汹涌,而身旁的少年则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少女推远,怒吼。   “走啊,快点走啊。”   那一刻,在这末世里,仿佛还看到残留着的那一丝温情的人性。   就在少年冲上去那一刻,少女终究放弃了离开的脚步,她回了头看他,她的泪水如泉水一般喷流不息,心中只觉得这一刻便是死了也甘愿。   至少,临死前能和爱人死在一块儿,这是种幸福,证明她没看错人,比之前那个被丈夫卖了只为换取几瓶水和方便面的女人幸福。   她放弃了逃离的机会,转身扑上去,大喊。   “如果你死了,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既然如此,不如让我去死,你走。”   她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少年从背后袭击过来的丧尸,丧尸狠狠袭击着她的胳膊,少年那一刻内心汹涌着滔天的愤怒和绝望,简直如洪水般泛滥。   “樱樱。”他绝望的呼喊着少女,那已经变成浅黑色的鲜血以及开始顺着对方的胳膊落到地面上。   就在这时,突然堵塞着的密密麻麻的丧尸停下了手中动作,仿佛听到了什么召唤似的,顿时呼啦啦如潮水般离去。   李亦凡抱住地上的阮樱樱,从父母去世后,就再也没掉过泪水的少年,湿润着眼眶,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阮樱樱的下巴上。   他眼里的深情再也掩盖不住,少年情深不曾说,直到危难之处才显现出来。   深情不负,纵死依许。   末世前虽然是青梅竹马,阮樱樱貌美又可爱,自然不缺优秀的追求者,可她依旧选了李亦凡做男友,只不过李亦凡从小对她冷淡又恶劣,并且还是她倒追到手的,所以她一直都不自信。   可末世之后,她一无所有,就连末世前被人羡慕嫉妒的美貌也在此时成了累赘,连累两人多次。她本以为并不喜欢她的少年,却一次又一次的用着自己的力量保护着她,让她不被人欺负,直到这一次,宁愿用性命来保护她。   值了。   多活了四个月的命,早该值了。   这四个月她也看清了他对她的爱,真挚,坚定。   只是可惜,她要留下他一个人闯荡这吃人的社会,她有些遗憾。   “对…不起,小…小凡,要丢下你一个人了。”她断断续续的说,很明显她快要尸化了。   “不要,不要丢下我,樱樱,樱樱,我不能没有你的。”   李亦凡听着气息越发微弱的女音,只觉得这一刻,他的世界一片寂静,再也没有一丝值得留恋的。   “我…我爱你,小凡,你要好好…好好活下去,记…记得,在我变异之前…杀了我,我不想…不想变成那种怪物。”   她美丽的脸庞越发惨白,嘴唇慢慢变得青紫,整个人更是呈现出越发微弱的气息。   什么叫绝望。   这就叫绝望。   心中痛的仿佛被刀割,一点一点的割,直到最后一把砍成两半,钻心一样的疼。   这一刻,李亦凡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绝望,无望的绝望。   突然之间,他不想活了,他累了,不想报仇了,只想去陪樱樱,去陪父母,眼里一片死寂,死死的盯着快要尸化的少女。   直到,这时,耳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女音。   “我能救她。”   嘶哑,低沉。   简简单单四个字,可其中含着的意思却根本让人无法相信。   但李亦凡还是他抬起了头,眼眶带着一圈水渍,死死的盯着那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中的女人。   她气息阴暗神秘,李亦凡深色的眸子流露出一丝晦暗不明,一会儿期待一会儿又转为绝望,他喃喃出声。   “你…怎么救?”   尸变要么靠自身的意志熬过这一刻,进化成异能者,要么彻底沦为毫无人类意识的怪物。   可樱樱现在没有异能化发热,脸色变的青紫,很明显这是尸变的结果。   “我可以帮她进化成异能者哦,可你会变成丧尸哦。”仿佛充满着诱惑的暗哑嗓音,徘徊在李亦凡耳边。   他微微一滞。   要么进化成异能者,但他变成丧尸。   值得信吗?   李亦凡不敢相信,可更不敢不信,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要相信。   更何况,停顿了几秒后,才发现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因为他深爱着阮樱樱,除了求她救樱樱,再没有别的办法。   刚才让樱樱逃,她不逃,替他挡了这一劫,如今就还给她吧,反正他也赚了,还多活了几分钟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深色的眸子紧紧盯着黑袍女人,缓缓吐出一个字儿。   “好。”   从这一刻起。   剧情开始走向正规。   经过四个月的冬季过渡期,A市的青南基地迅速扩张,吞并了好几个弱小的基地。   而由于离域佣兵团和第一佣兵团的合作,迅速推翻了国政局的当政。   至于那些软蛋政客,手底下拥有一大批死忠的军人,可又从来不作为,只顾着自己,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一时间青南基地声名大噪,越来越多的人奔着青南基地的名声跑过去。   慢慢的,青南基地已经成为国内第一基地。   而青南基地的负责人,名字叫郁离。   这还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青南基地疑似有一个可以彻底治疗丧尸咬伤病症的治愈系异能者,可具体是谁,无人能知,却越发神化了青南基地,从此成为了所有人都向往的生存圣地。   至于丧尸方面,人类也陆陆续续发现了,丧尸貌似出现了进化系丧尸。   而且B市已经彻底沦为了尸城,B市大大小小的基地,顷刻间沦为丧尸口中的食物,而整个B市彻底变成尸城。   人类越发惶恐,人类在进化,可同样,丧尸也在进化。   甚至还传出越发恐怖的消息。   丧尸王。   一王号令天下尸,终于出现了,只可惜见过的人据说只有丧尸。   丧尸的王已经出现了,可人类的王在哪呢?   若是人类没有王的话,只怕迟早沦为丧尸的盘中餐啊。   不过这时。   A市青南基地门口。   “不要,求求你,放过我们,求求你放过我女儿。”门口卫兵拉着一个女人和女孩子,推推嚷嚷的,女人拼命哭诉着。   “你可在我们佣兵团白吃了四个月的饭,什么能力都没有,现在不过是把你扔去贫民区做工,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不去,我不去贫民区,你们放了我,放了我女儿。”女人拼命挣扎,脸上尽是泪水。   而另一侧的异能者检测站的一人看着这一幕,不禁有些好奇。   “哎,小哥儿,那是怎么回事啊。”   “还能怎么回事啊,离域佣兵团现在势力越来越大了,这两个女的之前好像是佣兵团里面一个大人物的保姆,那大人物走了好久了,这对母女似乎被养出毛病了,死活不愿意走,刚开始啊,还被离域佣兵团团长的原夫人养着,可现在那团长夫人已经很久都没出现了,这两人自然就被赶出异能者区了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人喃喃道。   随后,就听见异能检测站的人问道:“小姑娘,你也是异能者吗?”   “对啊,这异能等级怎么测啊?”那名问话的少女脸色露出一丝疑惑,可依旧甜美可人。   “你把你的异能注入这个水晶球内,等级自然就显现出了。”   女人听后,眼里的幽光闪了闪,可随即伸出食指,顺流涌出一丝力量注入水晶球,果然水晶球开始发蓝光。   “不错不错,水系异能二级高阶,不错不错有前途啊。”   只是却看到女人笑着眨了眨眼眸。   “您在看看。”   只见水晶球又出现一浓郁的绿色。   “这……水系异能二级低阶,天哪,快给老大打电话,基地了出现双系异能者啊。”   末世亲妹妹(八)   离域佣兵团基地。   “老大双系异能者出现了。”   急冲冲的张雷依旧不改往日风风火火的性子,大大咧咧地直冲郁离的办公室。   全然没看到基地boss郁离阴沉的表情,和旁边军师殷红着的双唇。   郁离冷着脸说道。   “雷子,以后进来敲门,要是日后再直接闯进来,就别怪我罚你去其他地方。”   呆头呆脑的雷子一愣,随后脸上出现一丝失落。   而这时一旁的李亦诚却挑了挑眉,说道。   “雷子,你刚说什么?双系异能者?”   雷子一听这事,顿时眉眼中的喜悦又聚集起来了。   “对啊,水系和木系的结合,并且一个是二级高阶,一个是二级低阶,可见是个双系双修异能者,而且还是个漂亮的软妹子。”   “水木系双修……”   李亦诚麽磋着自己的下巴,去年还是一副娃娃脸的少年,如今经过空间泉水的滋润越发隽秀,让人不禁沉迷在他优雅淡然的气质中。   “怎么了?”郁离见状沉声问道。   作为李亦诚私下的伴侣,郁离自然很清楚,他这样的小动作多半代表着的意味,不是自己有麻烦了,就是别人有麻烦了,并且需要他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李亦诚看着他凝重的样子,就知道他开始胡思乱想了,递了个安心的眼神,见他依旧还是那个样子,遂开口道。   “没事,放心,我在思考其他事儿,。”   水木双系异能者。   话说上辈子还真没有一个双系异能者,倒是有个叱咤风云的三系异能者,只是那可是个男的。   而且啊,如今没了他身上带着的宝贝玉葫芦,也不知道他那亲爱的弟弟,还会不会变成强大的三系异能者呢。   想起这儿,李亦诚唇角不由得弯了弯,他可不仅仅有着随身空间,还有着变异冰系异能,但也可以当水系异能使用,勉强也算个双系异能吧,只不过现在基地出了个实打实的双系不同根的异能者,怎么也得弄过来。   “那个双系异能者现在在谁的手里下?”李亦诚问道。   雷子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才想起来。   “好像是从外地投奔咱青南基地的,应该还没被其他佣兵团拿下吧。”   李亦诚听闻之后,顿时一脸的无奈。   “雷子,你当双系异能者是大白菜,你放哪儿,人就不会跑了   ?赶紧去,给我想办法把他弄到咱们佣兵团,要是其他团带走了,抢也要抢过来,双系异能者啊,要是发展起来,对基地作用很大的。”   “知道了,我这就去。”   雷子听完军师说后,立刻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简单的告了个别,火急火燎的又走了,只是临走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一下老大和军师。   军师靠在老大的办公桌上,倒是看不清他的脸色,但老大看样子倒是挺开心的,平时严肃冷峻的模样在军师面前可是一点都没有啊。   雷子走出办公室的门口,小心翼翼关上门之后,又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   “怎么老大和军师之间的气氛那么奇怪呢?”   就在这时,有人在身后拍了他一下,吓了他一大跳,他回头。   “玲玲啊,你吓死我了,突如其来这一下可真要吓死人了。”雷子又摸摸自己的脑袋,傻笑道。   来人正好是他喜欢了很久的女人。   风铃。   “你干嘛呢,跟个贼似的,躲在老大门口偷偷摸摸的。”风铃娇艳的脸上露出一丝嫌弃来。   “哪有,我这刚从老大办公室出来,老大嫌我没规矩,进门前不敲门,训了我一顿,这不,出门了嘛,肯定要长个脑子,给老大把门儿关上嘛!”   雷子大大咧咧的把原因说出去,还一副引以为傲的样子,看的风铃忍俊不禁,噗哧笑了出来。   “傻样儿,你还知道你没脑子啊,不过,你都被老大都训了,还乐成这样。”   “嘿嘿嘿。”雷子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   “唉,对了,老大办公室有人吗?”风铃转着咕噜噜的眼珠子,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有啊,军师在里面呢。”   “哦,这样啊,那你刚才干嘛去了?”   “刚才基地门口来了一个外地的双系异能者,我来给老大汇报,军师刚才让我把那个人招进咱们佣兵团。”风铃问什么,雷子老老实实回答道。   “行,那你还不快去,去迟了老大又要说你了。”   风铃飞了一个白眼过去,在雷子看来她女神给他飞了一个媚眼儿,顿时又开始沉迷美色了,可愣了几秒后,又想起女神话里的意思。   “没错没错,要是办砸了,老大又要说我了,我得赶紧去了,老大现在是越来越可怕了,除了跟军师呆在一起还好点,其他时间简直冷的要命啊。”   “知道就好,事儿办砸了,就要命的。”   风铃督促着对方离开,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了。   风铃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又想起雷子刚才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信息,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郁离,李亦诚。   呵。   真是给他人做嫁衣了,哼。   风铃隐藏掉自己眼底的妒意,敲了敲面前的大门,鼓起甜美的音色,轻柔地说道。   “姐夫,在吗?”   “进来。”里面传来冷淡的男声。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果然不出所料,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个很熟悉的青年。   今时不同往日,风铃还得笑着向对方问好。   “亦诚哥也在啊。”   瞧瞧,这称呼既不是当初倨傲的李亦诚,也不是故作亲切的小诚,而是明显带着一丝敬意的亦诚哥啊。   “小铃来了啊。”   对方温柔的回答,若不是那副清俊雅致的皮相,任谁也看不出居然是个美人蛇。   不但一点一点蚕食她在佣兵团里的地位,并且开始蚕食了那个座位上强大的男人。   风铃恨啊,没想到搞掉了女主,男主居然被人截胡了。   等她想反抗,却发现基地越来越没有她的位置了,还经常被人敲打,只能安安静静的干活儿。   就在这时,高座上的那个男人皱着眉头询问到。   “小铃,有什么事儿吗?”   “嗯,姐夫,是这样子的,基地现在外来人口越来越多,安置也是个问题,而且越来越多的异能者开始投奔咱们基地,若是咱们佣兵团收拢不住,恐怕会被其他佣兵团收拢,但要是全都收拢了,不乏有其他团队的间谍,你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郁离沉默了几分钟,似乎在想着怎么解决,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   “这个问题暂时先交给小诚吧,小铃,你最近先负责后勤方面的事宜,至于接待高级异能者这件事以后交给小诚。”   男人的语气听起来颇为平静,可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一不昭彰着分权的意味,并且她还是赤.裸.裸的落人之下。   风铃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的小脸上褪去了那一点点殷红,转而脸色发白,随后才颤着身子小声说道。   “好…好的,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事了,姐夫我先走了。”说完,就要转身离去,却听到一句。   “等等。”   她迅速转头,亮汪汪的眼眸放射出期待的光彩,可惜只得到冷冰冰的一句。   “以后,工作期间,我不希望听到私人称呼,诸如姐夫什么,懂了吗?。”   “知…知道了,团长。”   苦涩的回了这样一句话之后,风铃立刻跑了出去,临走的时候,门都未关上,还是李亦诚走了上前,反锁关上门。   然后回头走到郁离面前,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他说。   “你刚那个样子可真坏,看把小姑娘气成什么样子了,就差哭出来了。”   郁离一把将他拽进怀里,搂着他,吻了他的唇瓣一下。   “我坏,还能有你坏,你不是一直不爱听她喊我姐夫吗?现在又来装好人了。”   “哼,德行,我不爱听,我又没制止人家喊,你到好,不就是个私人称呼嘛,你都不让叫,一点也没有同情心。”   完全不同于刚才那副清俊雅致的模样,好似一个勾引人的小妖精在男人身上不动声色的摩擦着,一点一点勾引着郁离。   郁离眸色渐深,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对方说的话,只能感受得到怀里的小人在自己面前如妖似仙的娇嗔。   “好好好,我没有同情心,不过宝贝儿,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先解决一下你老公我的欲火焚身之心,而不是所谓的同情心。”说完,便饿狼扑食般侵占着对方的唇瓣。   若不是中间夹杂着太多的龌龊,怎么看怎么像一对般配的情侣。   只可惜啊。   一个是小三,一个是渣男,也算是天作之合了,就是祸害了别人,这可就不道德了。   天道有轮回,苍天绕过谁。   时候还未到,到时你且瞧,看看谁要遭。   况且,好戏马上就要开演了,就怕这些人太蠢,演不出好戏。   这不。   离域佣兵团的大本营。   “今天来了许多新成员,大家可以互相认识认识。”   “这位是咱们佣兵团后勤部副部长,风铃副部长,大家欢迎。”   “这位是咱们佣兵团的军师兼外交部部长,李亦诚,大家欢迎。”   一群热烈的掌声。   只是。   “大哥。”一声俏丽而又惊讶的响声打断了基地负责人的声音。   只见李亦诚朝声音那处发源地望,顿时脸上流出一丝讶异。   “樱樱。”   作者有话要说:  不开防盗,不更防盗,真喜欢就明年开。 第30章 末世亲妹妹(5)   “樱樱,你怎么来了啊?”看着那熟悉的少女,李亦诚大惊。   居然是她,弟弟的女朋友,邻家的小妹妹——阮樱樱。   “我…亦诚哥,小凡,小凡他死了!变成丧尸了!我父母也死了!都死了!!!呜呜……”那看起来柔弱娇憨的少女无比哀伤的说道。   那一瞬间她周身萦绕着的悲伤让她更加惹人怜惜,美人落泪总是让人心疼;只可惜李亦诚此时却无暇关心,比起这如花似玉的低诉,她话里的内容更让李亦诚震惊。   “什……什么?小凡死了???”他这句话异常尖锐,可别人却以为他是不敢相信亲人的逝世,看他的脸上布满了一层同情。   可只有深知李家兄弟之间纠葛的阮樱樱,才知道这人其实震惊、讶异多过于悲伤。   若不是阮樱樱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怕真让对方给骗了。   想到这里,又想到小凡现在的样子,阮樱樱更难过了,哭的更加凄惨,她心里充满恨意。   若不是李亦城无耻的抛弃了叔叔阿姨,叔叔阿姨再去寻找小凡的路上,也不会为了保护小凡,用身体缠住丧尸,让他们离开。   若不是李亦诚,骗走了她送给小凡的祖传玉葫芦,那么那次或许她和小凡就不会变成如此这般田地。   恨意让她强撑起身子,在这群人面前演戏,她眼睑轻轻磕上,然后美貌的容颜上滚烫的泪珠儿,一串儿接着一串儿落在地上。   “没错,小凡不但死了,他还变成了那种怪物,我在H城听闻了青南基地的赫赫名声,希望在末世有个庇护,只是没想到竟然遇上亦诚哥你,真是天不绝我啊,亦诚哥,以后咱们家可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阮樱樱面若凄色的说道,脸色煞白,泪珠满面,立刻就说服了众人。   就连李亦诚都没怀疑。   是了,他把李亦凡那废物的空间抢了,他当然一无所有了,变成丧尸不是很正常吗?   他那偏心的爹妈不也是变成丧尸了吗?   他那扭曲的心理以及完全被腐朽,以为上一世的父母最后变成的丧尸。   这一世还活生生的父母,他也看成了迟早要变成丧尸,果断的抛下这群亲人,自己来到青南县。   嫉妒弟弟上辈子过的风光,后得知弟弟风光之所以有个玉葫芦,这辈子前方百计骗到的弟弟手里他女朋友送给他的礼物。   这人让人啜泣,实在恶心。   虚伪。   无耻。   可围绕在安慰他的人除了阮樱樱,竟每一个人看到他的真实面目。   阮樱樱眼底身处闪过一丝恨意,紧紧捏起拳头,却在这人看过来的,迅速放下拳头,脸上露出一丝悲戚。   而李亦诚这会儿正高兴讨厌的弟弟终于死了,但又看着哭着凄惨的邻家妹妹,想到上辈子也没见到她有多大的发展,想必迟早也会死的,他又拿了她的玉葫芦,以后还是多照顾几分吧,顿时对身边的郁离说道。   “离,这是我亲弟弟的女朋友。”   “樱樱,这是咱们团团长。”说完给阮樱樱使个眼色,示意她打招呼。   只见阮樱樱立刻抽泣了两声,拼命用手背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整理着自己的情绪。   “团…团长好。”女孩子断断续续还抽泣着。   郁离看着面前的女孩子,眉头微微拧着,不过许久之后也松开了,就算是个双系双修异能者,但看起来也是一副傻白甜的样子,很好掌控,没错,娇憨的外表,很让别人以为这个芝麻黑心馅儿的包子是个傻白甜。   “嗯,既然是小诚你的亲人,以后大家都多照顾着点,小铃,你先安排她下去整理一下吧,其他的接待交给小诚。”   “是,团长。”风铃看李亦诚又抢了她的任务,顿时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已表示自己的不满,可又不能流露出来,毕竟现在不同往日了。   然后风铃走过去,对着面前低眉的可怜女孩,冷声说了一句。   “跟着我走。”   “好…好的。”女孩羞羞答答的回应着。   就这样,阮樱樱加入了离域佣兵团。   而离域佣兵团的名气也越来越大。   大概过了半个月,凭着一张无害的脸蛋儿,阮樱樱很快就成了团宠,平日里开荒什么的,大家都愿意保护她,但她主动要求出来杀丧尸,甜甜地说。   “虽然我人小力微,但我也不想躲在大家的背后,最后给大家拖后腿。”   这一席话不是多么完美,却意外的打开了一群人的心,看来这小妮子很上进嘛。   而一边的李亦诚越来越不安。   因为他发现,好几次阮樱樱都在看着他的脖子。   他脖子上带着的那个玉葫芦是他从李亦凡手里得到的;而且他差点忘了,这本就是阮樱樱送给李亦凡的,难道阮樱樱知道这玉葫芦是什么东西,特意跑过来接近他的。   这么一阴暗的想着对方,李亦诚越来越不舒服,直到终于快容不下对方了,他爆发了。   夜晚处理还一切事宜,李亦诚躲掉巡逻的人,平日里清俊的眸光里闪烁着杀意。   他打算偷溜进阮樱樱的房间,杀掉她;这次若是不除掉的话,只怕夜长梦多。   不过,确实是夜场梦多。   就在他偷偷溜进阮樱樱的住处时。   突然。   “李亦诚,你贼眉鼠眼的想干嘛?”风铃疑惑而又高傲的声音传了出来。   李亦诚回头,赫然是双手环抱着的风铃,心里暗骂,又是这猪,坏他好事。   他并没有露出如同白天那样平易近人的笑容,反而脸色微冷。   “我只是想过来看看我妹妹休息的怎么样了。”   风铃冷嗤一声,面上露出一丝不屑。   “李亦诚,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你说你来看人家一个女孩子,呵呵,这事儿我明天要不要给姐夫反映一下啊。”   李亦诚听完对方那略带嘲讽的话语,脸色更加阴沉。   就在这时,巡逻队的人来了。   李亦诚见状,冷冰冰地说了一句。   “跟我来。”随后大步离去。   风铃挑眉,这人打什么鬼主意。   李亦诚和风铃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李亦诚才开口,面上又露出古怪的笑容,他阴测测的开口。   “你不是想知道我去干嘛吗?那我就告诉你,我是去杀人。”   风铃顿时惊住了,长大了嘴巴道:“杀人,你没搞错吧,你去杀人?”   “当然,没有。”李亦诚见状自信的回复道,随后他仿佛恢复了白天那种自若的神态,说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她吗?”   “为什么?”风铃下意识问道。   “你难道不知道阮樱樱长得有多美吗?美的可是连郁离都看上了呢。”果然,一听郁离,风铃脸就垮下来了。   李亦诚知道风铃对郁离的执着,在心里嗤笑这个蠢的如猪一样的女人,在缓缓开口。   “要知道我毕竟是个男人,不能为他孕育子女,若是有个女人愿意为他孕育子女,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只是我没办法看那丫头背叛我那可怜的弟弟,只好下手让她去地底下陪我弟弟咯。”   这番假话说的妙啊,先是说了自己不介意郁离有别的女人,再说了只是为了弟弟,嫌弃弟弟女朋友另攀高枝。   啧啧,瞧着段数儿,十个风铃都比不上一个李亦诚。   “你说的是真的?”   风铃见状狐疑的问道,毕竟她被李亦诚坑的多了,这会儿就算真觉得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也不敢全信啊。   但只见这男人冷冷淡淡的扔了一句   。“爱信不信,反正风惜现在被关进了研究所,以后站在郁离身边的女人肯定不是她了,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你嘴里这姐夫,就彻底叫不成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   这招借刀杀人用的妙啊,只戳风铃心窝窝。   他离开后,透过地上的影子看到风铃握得死紧的拳头,薄薄的唇边勾勒出一丝完美的弧度。   之后,离域佣兵团发现,他们后勤部副部长最近看起来有点奇怪,老是欺负小姑娘阮樱樱。这姑娘人软绵,好说话,被欺负不吭声,但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对风铃的感官差了点。   就在这时。   青南基地传出一个似真似假的消息。   郁离办公室。   “什么那个消息是真的?”   郁离大惊失色到。   “没错,X市曾经是陆军司令部的驻扎地,那里面确实是有一大批军火物资。”   李亦诚凝重的回答,这个消息还是他前世得知的,但这个消息的成果最后被H市的掌门人他的亲弟弟给享用了;但这次,该轮到他了,只是他有点好奇究竟是谁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的,他表情有些阴郁。   郁离听闻后,脸色也不太好看,他走到窗边,锐利的黑眸看着正在恢复生机的人类,想了几分钟,才开口。   “你确定?”   “我确定,离,趁现在还没人肯定这个消息的准确性,也没人动手,离,我们要不要……”李亦诚比划了一个干他一票的手势。   郁离见状,用手指揉了揉他的太阳穴,自从管理了整个基地,他的头痛症是越来越严重了。   大概等的李亦诚腿都要麻了的时候,他听到一声富有磁性的嗓音。   “明天集结基地所有二级高阶以上的力量,另外让雷子留守基地,看管基地大本营。”   “是,团长。”   风云又一次开始际遇,却不知道这次谁输谁胜。   第二佣兵团基地内部。   “你来了。”凌坤看着下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平静的说了一句。   “你答应我的诺言该兑现了。”女人嘶哑的声音又开始出现。   “我会做到,可你答应我的事情,你不会忘吧!”凌坤瞳孔猛缩一下,随后死死的盯着女人,仿佛害怕她那张嘴巴吐出什么反悔的字眼。   “你放心,毕竟,我曾经也是人类,怎么也不想看到现在这幅局面。”女人声音淡淡,却透出一丝无奈,局面已经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当时让凌坤帮她把风惜偷出来,可惜他失手了,随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风惜。   没办法,风灵又发现自己这句身体的本来面目,居然是丧尸王,难怪她决定自己并不需要吃吃喝喝享用食物,当时跑去风惜哪里蹭吃蹭喝,也不过是为了接近她,可是后来,毕竟她是作为一个外人接近风惜的,不外乎沦落到那种地步。   再后来等她离开青南基地,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丧尸王,风灵简直哭笑不得。   唉,或许这一切都是命。   包括,遇到李亦凡阮樱樱他们,她可还要利用他们救风惜,打击郁离呢。   这个世界她已经待的不耐烦了,快要结束了。 第31章 末世亲妹妹(6)   因为对X市的军火物资太过心动,郁离带领了离域佣兵团大半的异能者来到x市。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   x市。   “团长,遭了,丧尸越来越多了。”   “团长,x市的丧尸太多了,几乎快要变成尸城了。”   “团长,抵挡不住了啊,退吧。”   郁离一边用四级中阶的雷点电能消灭上着源源不断的丧尸,一边看着周围队员的情况,带过来了一千多个高级异能者,却损失了500多人,着实让郁离心痛,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被人算计了。   那个消息肯定是假的。   而李亦诚……   郁离垂下眼眸,掩藏住自己眼底的猜测和恶意,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几秒之后果断做出决定。   “现在都开始撤退,高级异能者打掩护,全体撤退。”   一道消息传出去,剩下的所有人开始汹涌的集合。   高级异能者纷纷掩护着低级异能者撤退。   而此时被李亦诚骗过来和他在一起打丧尸的阮樱樱仿佛没听到这个消息似的,依旧冲在最前方。   李亦诚见状,深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机,真是,老天都在给他机会,杀她。   他周围并没有多少人,只有一个风铃,看着面前可爱娇憨的小美人,李亦诚却没有一丝手软,他朝着风铃递了个眼神,然后对着阮樱樱的方向比了个杀的手势,风铃无动于衷。   李亦诚见状,有些纳闷儿,这么好的机会,风铃为什么不动手呢。   实则不知在风铃心中,李亦诚是真的有些残忍。   她当初虽然说是打算杀了那粉衣女孩的,可也是她心中觉得那女孩肯定是阻碍她的人,她存在于她的身边,她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所以才鬼迷心窍的推了她一把,差点害死她。   如今李亦诚又打的好算计,自己肯定要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要杀掉对方,却推脱于对方喜欢团长,可她经过这几天的细细观察,这女孩根本对团长一丝意思也没有,而团长对她也同样没有意思。   经过末世一年多的历练,风铃也早已从当初那个任性的高中小姑娘成长了起来,或许依旧高傲,可她还有底线。   不乱杀无辜。   可李亦诚要杀人,她没有义务要提醒,只是静静的看着。   而李亦诚见状,也顾不了风铃了,这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总是拖后腿,错过了这个名正言顺的好机会,李亦诚日后在想下手,肯定不方便,这样一想,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少女,眼底一抹幽光慢慢浮现。   “樱樱,这边有危险,快躲我这边来。”李亦诚见状大喊。   “好的,亦诚哥。”少女依旧一脸信任,仿佛末世前那般天真无邪,退了过来,保护者李亦诚的后背。   风铃亲眼看到,李亦诚在少女退过来那一瞬间,吸引更多的丧尸,而后逃离,紧接着他趁势撤退,推了一把阮樱樱,女孩整个人仿佛都吓住了,惊恐地大喊。   “李亦诚,你……”   一群丧尸迅速围住她,恐怕片刻间就要撕碎她。   风铃见状,不忍观看,微微别过头,场面太残忍。   而那边的李亦诚也在状死疯癫的大笑着,可刚笑了没一会儿,笑声就戛然而止。   风铃见状,有些好奇,又回过头,眼前那一幕让风铃的心越发沉重起来。   围在少女面前的那群丧尸迅速分开站在两边,而几秒过后,从那群丧尸中间走过来一个穿着休闲服的少年,若不是过于惨白的皮肤,怕也难以想象,他竟然也是一个丧尸。   而她开始发现周围越来越多的丧尸,尤其是高级丧尸,越发多了,来者不善啊,来者不善。   而她还发现,她和李亦诚被这个少年率领的丧尸给包围了,而其他人还在拼杀,可她站在外面看着那源源不断又成山成海的丧尸群,心底一片寒意。   就在这时,她看到。   面前那个男人,哦不,说起来应该称之为少年,他看起来很年轻,应该也不超过二十岁,面容冷峻,棱角分明,可见末世前是个超级大帅哥。   他此时正看着地上哭泣的女孩子,然后发出一声叹息,慢慢弯下身子,一只手搂过女生的背部,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低声道。   “哭什么?”   少女趴在他怀里用力的啜泣。   “小凡,我刚才好怕,好怕自己被吃掉了,再也见不到你了。”少年见状用他那发白的嘴唇吻了吻少女的眉间,虔诚而又轻柔。   “别怕,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少女见状,羞红了脸颊,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抬起了身子,又献上一枚香吻,贴在少年的唇瓣上,娇俏的说。   “我这次任务完成的好吗?”   “非常好。”少年鼓励。   另一边见两人打情骂俏的模样,简直要气疯了。   “李、亦、凡。”他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的说道。   李亦凡挑眉,唇角弯起一抹弧度。   “亲爱的哥哥,终于又见面了,我很想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该死的,这一切都是陷阱,你,阮樱樱,早知道那天晚上就应该杀掉你。”李亦诚阴测着脸,看着被抱着的女孩儿。   女孩儿挣扎了一下,要下去,少年见状把她放下来,她刚才哭泣的小模样,早就消失不见了,脸上挂着花儿一般灿烂的笑容。   “亦诚哥啊,那多谢你不杀之恩啊,不过你这次不杀我,我可要杀掉你的哦。”杏眸闪烁着喜悦的光芒,看的李亦诚更加窝火。   终日打鸟儿却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被鸟儿啄了眼睛。   “哥哥,你还记得吗?末世前想办法偷走了樱樱送给我的项链。”   李亦诚听到李亦凡这样说着,漆黑的眸子似乎闪烁什么东西,只是还不等他回答,就听到对方接着说。   “可是你最过分的还不是这件事情,你临走的时候把家里的一切东西卖了,就连房子也是,爸妈无处可去,跑来学校找我,却被学校里的丧尸分食,你说这笔帐我该怎么跟你算呢。”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涌起的暗流不禁让人心惊,紧紧盯着李亦诚。   李亦诚发出一声嗤笑。   “呵呵,那两个老东西早就该死了,末世他们迟早会死,我早点送他们去死也少让他们受点罪。”听到李亦诚这样没人性的话,风铃见状都惊呆了,她不禁浑身一寒,这家伙居然这么没人性,亲爹亲妈都全然不顾。   李亦凡听闻,如黑夜般的闪亮着的双眸闪过一丝愤怒。   “无耻,没人性的败类,李亦诚,你不配做人。”一边的阮樱樱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要知道阮樱樱父母死掉后,她一直在学校跟着李亦凡的,而那一幕灭绝人寰的场景,她和李亦凡亲眼所见,甚至李妈妈和李爸爸临死的时候还让他们赶紧逃,父母被分食那一幕,实在是太惨烈了,惨烈到这是李亦凡一生都无法忘怀的伤。   “呵,小丫头,你懂个什么,他们早晚也要变成丧尸的,迟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李亦诚嗤之以鼻,他可是重生了的,既然爸妈上辈子也变成丧尸了,那他又何必带着他们一起逃命呢,全然没想过那时的父母还不是丧尸,还是人类。   阮樱樱听了后,只觉得被气到心脏炸裂,顿时就想上前杀了这败类。   结果却被身后那人死死抓住,她回头看,只见对方抬头,眼里闪着猩红的光,阮樱樱知道他这是被尸化了,他发出嘶哑带着痛楚的声音。   “我来。”   李亦凡觉得若不是仇恨支撑他到现在,恐怕他早就放弃生存的希望了。   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仿佛跟个陌生人一般,豪无人性,太可怕了,简直太让他失望了,尤其失望过后,那浓重的恨意压的他喘不过气儿来。   爸妈这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哦,对了,他还不如狗,自家那条柴犬还为了救他拖住了丧尸,被丧尸撕成碎片。   “哼,就让我来看看弟弟有何长进吧。”   “还请哥哥赐教。”若不是两人只间的深仇大恨,还真难以想象这样的对话,竟然是生死决战。   李亦诚使用变异冰系异能攻过来,李亦凡见状挥挥手,地上一片土皮抵挡住,随后土皮直面李亦诚,被李亦诚破开,李亦诚脸上冷笑,看着对面的弟弟,脸上的表情却越发凝重。   李亦凡见状又攻过去,神念一闪,李亦诚脚下的土皮顿时化成一支箭朝着自己射过来,他迅速使用冰系异能将之凝固,换身,让冰堆刺向李亦凡,李亦凡面色沉然,可就在这时,他发现,那束冰箭一分为二,居然直面身旁的阮樱樱,没办法,阮樱樱根本抵挡不住四级低阶的冰系异能,李亦凡只能以身挡之。   冰箭刺入他身子,李亦凡伤口那处流露着漆黑的黑血。   李亦诚见状,哈哈大笑。   “亲爱的弟弟啊,这就是你在末世学到的手段吗?兵不厌诈,你上学的时候难道没学过吗?”   “卑鄙。”阮樱樱扶着跌倒在地的里李亦凡,湿润的瞳孔里尽是恨意。   “哈哈哈哈,真是两个笨蛋,就算当了丧尸,也如此蠢笨。”李亦诚胜了李亦凡,仿佛得到巨大的快感一般疯狂大笑。   直到,一声嘶哑低沉的女声响起。   “你~~笑够了吗?” 第32章 末世亲妹妹(7)   “是…是你。”李亦诚尖叫。   天哪。   怎么会是她。   “你怎么可能在这里。”他大吼,他本该清俊的气质此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声音里更加显示出他的气急败。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她摘下自己的帽子,露出真容来,依旧是一张白的不太正常的脸,可比起明显就像是丧尸的李亦凡,她则像是一个真正的人类。   而看到她走过来,所有丧尸顿时气息一顿,杀郁离的越发疯狂,而围绕着李亦诚风铃周围的丧尸,全都跪在地上,乞求王的原谅,王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太可怕了。   此时受了伤的李亦凡也抵不住风灵身上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威压,跪在地上。   “我王安好。”这是高级丧尸的礼节。   阮樱樱见状,她跪在地上,面上一片恭敬,她低声道。   “主人。”   而比起李亦诚的不敢相信,风铃更加震惊。   “怎么是你。”她大喊。   风铃瞥了她一眼,只觉得她的声音果然括噪,眉宇间闪现出一丝烦躁。   细长的手指伸出,顿时一股吸力,迫使风铃一如当初被吸过来,将自己娇嫩的脖子送入她危险的爪下。   “果然啊,还是你这张脸看着舒服,可是出现在你身上,我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她仿若喃喃自的说道。   风铃被掐的差点喘不过气,一直拍打着对方纤细的手腕,却无动于衷,就在她以为她要死了的时候,她仿佛被扔垃圾一般扔在了地上,而后上头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   “把她绑起来。”紧接着出来两个还算周整的丧尸,把她帮了起来,风铃整个人都惊呆了,这年头丧尸居然都进化成这样的了。   李亦诚见风铃被抓,脸上顿时也流露出一丝惊恐,蓝果然是蓝,哪怕变成丧尸也这么恐怖,或许上一世她也是丧尸。   “你……你想怎么样?”李亦诚声音中颇有一丝怯意的问道。   风灵皱眉,她想把他怎么样,这个问题嘛,她似乎并不想怎么样,然后她把这个处理权交给了李亦凡。   “你想把他怎么样?”她对着地上的李亦凡问道。   “王,我想报仇,我想杀了他报仇。”李亦凡脸上闪现出一丝恨意,恨之入骨都不足以形容他对他的恨。   “听到了吗?”风灵见状看向李亦诚,示意他听到李亦凡的话了吗?   李亦凡见状,眼里闪过一丝疯狂之色,心道,不如拼了,李亦凡也没有那么可怕,蓝有什么可怕的,不都是一群丧尸。   “哼,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说罢李亦诚用尽自己身体中所有的能量,凝聚出无数冰刺,力求必杀一击,直冲对面三人,阮樱樱大惊失色,李亦凡紧紧护住她,只见头顶上那黑袍女人,手指轻轻在空中一触,那无数的冰刺停在空中,随后她手指轻轻勾勒出一个简易的弧度,那冰刺的方向就变了,转而朝着李亦诚的方向飞去。   而李亦诚也明确的感受到了他和冰刺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惶恐之中他骤然想起一个消息。   “蓝,你忘了吗?我曾经救过你,你答应我保我一次不死的。”话音刚落,无数冰刺停在他眼前,最近的一枚冰刺,正对他的眉心。   随后,几秒后,无数冰刺化为冷水,掉落下来,一部分水渍还淋湿了李亦诚。   李亦诚看向风灵,风灵拧着眉好好像是在思考什么,他顿时满怀期待的说。   “你忘了吗?你在佣兵团那会儿,被风铃推向丧失群,是我救得你,你还记得吗?”   又过了一会儿,那嘶哑低沉的嗓音又出现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她脸色平静。   而底下跪着的李亦凡脸上尽是惊异,随之而来的是无边恨意和怒火,他对着风灵大喊了一声。   “主人。”   仿佛祈求她多为自己想想。   可能是那一声呼唤奏效了。   风灵低下头看着相拥的两人,阮樱樱脸上是害怕和惊恐,李亦凡脸上则是仇恨和愤懑。   风灵叹了口气,又看向李亦诚。   “我曾答应保你一命,你放心,你落在他们手上,必定不会让你死亡的。”   李亦凡阮樱樱两人听闻后,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巨大的惊喜,随后李亦凡又阴郁地看向李亦诚,说道。   “是,王,我绝对不会让哥哥那么轻、易的死、掉的。”其中个别字眼咬字特别清楚。   李亦诚见状抖了一下身子,真是天要亡他啊,而他这时又想到。   唉,他有空间啊,空间里吃的那么多,他就是一辈子待到里面不出来,也够他活一辈子了。   这样一想,李亦诚就开始肆意大笑起来。   “哈哈,李亦凡,蓝,你们想抓住我,哈哈,做梦去吧。”随后说完,身子一闪,整个人消失在原地,而原地则留下一枚玉葫芦,风铃也彻底惊呆了,李亦诚居然凭空消失了。   李亦凡见状,脸上闪过一丝杀意。   “主人,他逃进樱樱祖传家的洞天福地去了。”   风灵请抬了抬手,示意她知道了,然后走过去,拿起地上的玉葫芦,看着面前一群人,她轻声说道。   “走吧。”   而那边率领着五百人的郁离,此时被成千上万的丧尸围堵着,郁离见势不妙,自己一个人开车跑了。   只是开车开到一般,才发现自己哦被丧尸居然咬了,他一心要回到基地,只要回到基地他就有救。   因为那里有风惜。   他咬着牙,狰狞着脸,心想,要是让他知道这次是谁设计的他,他绝对要把那人千刀万剐。   而风灵几人也看到了郁离逃跑的身影,李亦凡见状询问道。   “主人,郁离跑了,要不要追?”   风灵看着那辆车离去的身影,神色冷淡。   “不用,我自有安排,走吧。”   随后他们几人带着风铃离开,而剩下无穷无尽的丧尸分食着这些被老大抛下异能者。   你说,风灵也有着人类记忆啊,怎么能这么残忍呢。   呵呵。   要怪就只能怪他们跟错了人。   李亦诚脑子里前世灭世魔女的称呼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尤其这位灭世魔女还是一群丧尸的头儿。   至于青南基地这边。   “老大,离域佣兵团的郁离回来了,就在城门底下敲门呢。”   凌坤正安抚着气息虚弱的风惜,就听见外面传来通报。   而风惜的身子顿时一滞,顿时才僵着嗓子,声音涩涩的说。   “凌坤大哥,我想去看看。”   沉默了许久,凌坤见状,才吐出一个字。   “好。”   而当郁离看到城墙上的那个女人后,已经彻底疯狂了,他已经感受得到他身体的血液正在凝固,而他身上的能量已经慢慢在消失殆尽,这是尸变的征兆啊。   他不甘心呐。   “阿惜,救我啊,惜儿,我是你离哥啊,快开开门,救救我啊。”   风惜从头到尾都没有言语一声,因为害怕风惜气息不稳,出什么差错,凌坤紧紧贴在她身后保护着她,从郁离那里看仿佛是风惜靠在凌坤怀里。   顿时有些气急败坏。   “风惜,你这个贱女人,你早早就跟着凌坤勾搭上了。”一通辱骂,更加让风惜脸上一白,若说本来早就对她绝望了,可真的听到对方的百般辱骂,风惜觉得自己还是没有那种能力,可以平静的承受对方的无情和背叛。   就在这时,突然涌入一大群高级丧尸,郁离见状更疯狂的砸门,可惜,等待的他却是饿狼扑食,郁离惨叫的喊了一声,一群丧尸顿时七零八落的将他分尸。   风惜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前半生爱了许久的男人这样残忍的死去,终究是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凌坤赶紧将人抱走。   而那群丧尸在吃完了郁离的尸体之后,也迅速逃走,根本不看一眼全城戒备的青南基地所有人。   风惜昏倒之后,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凌坤没办法,呼唤了风灵前来救她。   毕竟风惜也是她的姐姐,她三番两次找他来就风惜,想来对她姐在乎万分。   而后风灵来了之后,只是说了一句风惜的底子被研究所的那群人糟蹋坏了,凌坤见状,皱眉道。   “难道你也没有办法?”   风灵见状沉思了许久,才吐出一个字儿。   “有。”   凌坤见状欣喜,他冷漠的眼里瞬间迸发出一丝光彩。   “是什么?”   “是我。”   平静无波的声音,可那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凌坤说不出话来,他喉间仿佛卡着一句话,张了好几次嘴巴,依旧没说出来。   直到过了许久,风灵开口了。   “姐姐是世界之心,能救这个世界的第一人,她体能的能源被损耗,必须要有人帮她修复能源,而这个修复的人,你们所有人都不行,只有我可以。”   因为她是丧尸王。   “放心吧,修养两天她会醒来的,我会想办法让她身体好起来的。”   哪怕是牺牲自己,在所不惜。   凌坤见状,便不在言语。   丧尸王和救世主本就是两个阵营的。   两王必有一死,才能确定这个世界最终谁称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作者提前发表了,但是可能会有些错别字,再次给大家说声抱歉,作者最近一直都是一晚上不睡觉,修文改文都维持在十到十二个钟头,第一单元的每一章节推翻重新,剧情和第一次的文完全不一样,以后的这两个故事,多半也会大规模推翻重写,让大家看到更好看的,买过的朋友不需要买第二次了,你们会看到更好看的,更精彩的,这是作者给现在亲们的保证。   十分感谢你们的支持,因为最近一直在改文每天收藏不涨反掉,让作者很心慌,觉得自己让文章更好看的修文,并且会持续更新,为什么还掉收藏呢,作者一直对这个问题很郁结。   但是,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   让这篇文更完美。   从而得到的也是对现在还留下来追文亲们的感激,很感动,你们一直在,我也会更努力,更努力,谢谢大家。 第33章 末世亲妹妹(8)   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黑袍女子坐在座位上,底下跪着一个女人,面容娇憨,神情却有一丝凄意,她就是阮樱樱。   阮樱樱跪在地上,眼眶湿润,她声音里透着祈求。   “主人,求您救他。”   “我甘愿付出所有。”   她说完便匍匐在地上,叩首。   风灵见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当时本不应该把这两人牵扯进来,可她破开了禁止,发现了自己丧失王的身份,而且凌坤营救风惜的任务失败,恰好又感受到这两人与李亦诚之间的纠葛,无人可用,只好扯上他们了。   也算是欠他们一次。   罢了,有情人总是要终成眷属的,想起风惜曾经一直挂在嘴边的这句话,风灵内心总是柔软的。   “跟我来吧。”   风灵冷淡的嗓音落在这空中飘渺着,却丝毫不影响着阮樱樱心中巨大的喜悦。   已经变成丧尸的人,要是重新变成人,那跟你去阎罗殿找阎王要人没什么两样,纯粹找死。   可阮樱樱这样求她,况且他二人又做出巨大贡献,里应外合,铲平了离域佣兵团,给营救姐姐的任务减少了很大的分量。   唉。   风灵之前已经破开玉葫芦的禁制,而后把自以为相安无事的李亦诚抓了出来,又把他交给了李亦凡二人,至于怎么对待李亦诚的,风灵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只要我还在这个世上,你怎么玩都可以,只是别弄死了。”   两人会意,以为是不让李亦诚死就好了,却全然没注意第一个条件,只要她还在这个世上。   那若是不在了呢。   两人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这个场面。   然后就是阮樱樱求得这件事。   这玉葫芦说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只是一汪泉水,一片桃林,蔬菜,里面的巨大物资早已被风灵扔给了凌坤。   剩下的也不过剩下一个空壳。   而玉葫芦中最宝贵的便是那汪不断冒着气泡的清泉,风灵在泉水旁边开辟了一个池子,引泉水流入池子里,而后让李亦凡浸泡在里面,可泡在泉水中的李亦凡,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在烈火焚烧之痛。   风灵喊来阮樱樱,问她还要不要继续。   阮樱樱含着泪却异常坚定的说,继续。   风灵早已把末世丧尸清理计划告诉了她,若是现在不把李亦凡转化成人,那么日后,他作为丧尸高级头领,只有死路一条,现在痛一些,总比日后毫无生路可言要好,而李亦凡也咬牙忍着痛死不吭声,他还想陪着樱樱白头偕老,他不想留她一个人,更不想看到她的未来有些另一个男人的陪伴。   然后当池中水逐渐变得乌黑,而李亦凡的皮肤渐渐去除黑色的时候。   风灵将泉眼中那枚类似晶核大小的泉石抽出,然后让李亦凡吞下,泉石中蕴含的能力,差点让李亦凡身子炸开,可风灵却拿出一把刀从李亦凡手腕出隔开。   没错最重要的一步。   换血。   李亦凡身体里的黑血流入那个池子里,当黑血占据整个水池之后,风灵将李亦凡放入已经没有了泉石的泉池,此时李亦凡已经毫无直觉,风灵看向阮樱樱。   “你该知道怎么做。”   阮樱樱点头,咬了咬唇,深深的看了李亦凡一眼。   然后使出异能,化水为冰,同样隔开她的手腕动脉,然后在隔开李亦凡另一只手腕的动脉,两手缠绕,随后她身体的血,仿佛被人吸引一般,流入李亦凡的身体里。   渐渐的阮樱樱的脸色开始苍白下去,可李亦凡身体里的黑血还没有清完。   风灵见状,面色凝重,她本以为有着泉石,两人的血液会快速再生,可没想到李亦凡的身体远比她想象的破损,风灵想了一下,叹了口气。   “欠你们的,这次就还了吧。”   她走过去,早在阮樱樱背后,她掌心里的能力源源不断的送入阮樱樱体内,不但加速了阮樱樱体内血液的快速生长,同时也促进了李亦凡体内黑血的快速清楚。   只是。   风灵身体里的能量在剧烈减少,这完全是消耗她身体内部晶核的能量,要知道她可是丧尸啊,就算在强大,除了自己晶核的能力是纯净的,其他的要是碰上一点都会尸化。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李亦凡身体里的黑血彻底排出,流出来的都是红血,终于完成了。   帮两人整理好伤口之后,又送俩人回到房间中,她彻底放下心昏厥过去。   等风灵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而此时的李亦凡也犹如再生一般,而他的土系异能不但更加强大,还增加了两项异能。   一种是泉石自带的治愈系能力,虽然不若风惜那么逆天,快要尸化都能救好,但也已经很不错了,一种是风灵所拥有的精神力异能,通过攻击对方的大脑,以达到控制对方的目的,简直是阴人的不二之选啊,李亦凡表示他很满意。   至于李亦诚,被两人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尤其李亦凡的治愈系能力,伤了残了的再次治好,又让他再次生不如死,如此痛楚,异常让他痛不欲生啊,直喊到求死,可惜,李亦凡是那么会轻易放过她的人吗?   很明显不是。   风灵几人现在都在青南基地中,凌坤接收了青南基地的所有地盘,仗着背后有个可以控制丧尸的丧尸王,迅速开始里的地盘扩张,可他也并没有对风灵几人做出什么。   风惜这些天情绪一直很不稳定,在研究所被困了将近半年的时间,让她整个人的精神有些虚弱,而救了她两次的人,凌坤是她现在依靠且信赖的对象,其他人她全都不信。   但当一次无意间看到被绑着的风铃,风惜开始闹了起来。   她要求见风铃。   凌坤直到其中内幕,害怕她继续被蒙骗,劝她说风铃对不起她之类的话,风惜只是面色冷凝的说了一句。   “你放心,我不会在被骗,我只是有件事想问她。”   然后风铃和风惜见面了。   其中凌坤也跑了过来,担心风惜出什么事儿,风灵也过来了,想看看风惜到底要问什么。   只是竟没想到,风惜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我妹妹呢?”她声音不同于往日的温柔,仿佛蕴含了一丝锐利。   “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她不在了。”沉默了几秒的风铃,缓缓开口。   “你不知道,你竟然说你不知道,你这个贼,偷了我妹妹的身体,霸占了她的身份如此之久,还一直欺骗着我的感情,利用我的信任,你居然说你不知道?你把我妹妹藏到哪儿去了,你快说,你把她还给我。”风惜疯狂的大喊,整个人呈现出一股愤怒绝望的气息,凌坤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看她这样子,顿时大吼一声。   “小惜,你冷静,你冷静点。”   一声怒吼让风惜平静下来,她呆滞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全身仿佛没有丝毫力气的样子,从凌坤怀里不自主的花落,美丽的容貌上毫无一丝血丝,瞳孔呆滞,眼眶渗着泪水,一滴一滴往外流,却毫不自知。   “你把我妹妹还给我,好吗?小铃,姐姐求你了,你让她出来见我一面好吗?”   地上的风铃脸色微微变得沮丧起来,若是细看,眼里还有一丝悲伤。   “对不起,我实在无能为力。”   而这时,凌坤抱起风惜,风惜呆呆的靠在他的怀里,仿佛傻了一般,看着这样的风惜,凌坤只觉得心里不知那一块顿时空了,随后锐利的眸光射向地上的风铃。   “那你说,你是想从何处来的占了风铃的身子,你本人又是谁。”   风铃叹了一口气,她目光悠远,看向远方,轻声道。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根本不想来到你们这个世界,我叫辛铃,本来是一名快要高考的高中生,我得世界跟你们没有世界末日前的世界,大概差不了多沙,没错,我的世界,那里根本没有末世,人们安居乐业,生活美好,况且你们这世界……”   说道这里,风铃停顿了一下,看着凌坤瞪大的眼神。   “我们这世界怎么?快说。”凌坤怒吼。   风铃见状,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其实,你们这世界只是一本书,我穿越过来的一本书,名字叫做《救世女王成神记》,没错你们应该猜对了,救世女王就是风惜,小说中没有风铃这个角色,也没有你。”风铃说着,看向凌坤,而凌坤见状,眼里闪现出一丝失落,随后又开口。   “那书里的世界是怎样的?他问道。”   “就是末世来了,救世女王一路开始收小弟,强地盘,她不要别人也愿意臣服于她,而小说男主本来是郁离,并且在救世女王救了末世之后,和女王还孕育了末世第一个婴儿,是个男孩,可是这个世界的郁离你们也看到了,不知道是因为我的缘故而是其他,很多没出现的人都出现了,但很多书中的人,却并没有出现,可见,你们的命运被改了。”风铃说完后吓了结论。   而凌坤得知命运被改了,心中一片欢喜,毕竟风铃嘴里口口声声说这的小说的男主可是郁离啊,虽然他死了,可还是让凌坤不高兴。   只是听到这里的时候。   凌坤怀里的风惜开口了。   “那书里有她吗?”   风惜指了指一旁被黑袍笼罩的女人。 第34章 末世亲妹妹(9)   风铃抬头看了看那脸色白的吓人的女人,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   风惜的身子剧烈的哆嗦起来,她唯一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原来她的妹妹早已经离开她了。   原来她的妹妹根本就没有变,而是被外人侵占了身体。   原来她的妹妹根本就……   就什么,消失,死亡,她该怎么说,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现在处于何种状态,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什么狗屁的救世女王。   她从小到达的生活居然只是别人眼里的一本书,她的人生早早被安排,她的家人也被安排好惨烈的结局。   孤家寡人独登顶峰,其中寒楚皆自知,可惜,这样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   风惜眼角的泪水汹涌而发,凌坤见状,终于忍不住心中疼惜。   “别哭,你还有我。”   男人略带心疼的声音彻底让风惜崩溃。   她哭晕了过去,凌坤抱她离去。   ---------------------   而风铃呢。   看着上座上的女人,心里暗暗有了答案,可是这样一想,她心中更是一片冰凉。   “你猜到了,是吗?”嘶哑却又平淡的想起。   “你…是吗?”风铃蜷着身子,而后又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是。”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她的心沉到谷底。   两人默不作声了几分钟,风铃才涩着嗓子开口。   “你想要回自己的身体吗?要是有办法的我愿意配合。”   她脸上已是一片麻木。   毕竟。   这个世界她竟一丝留恋也无,若是变成孤魂野鬼,她只想在回家看看家人一眼。   风灵听了她的话,不禁微微有些诧异,她道。   “我一直以为你会恨我。”   风铃摇摇头。   “我那时不知道与你的渊源,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排斥你出现在我身边,现在想来,恐怕就是因为我夺了你身体的缘故,我确实抢了你身体,害你变成丧尸,我有罪,我只求你别把我变成丧尸就好,给我一个解脱,谢谢。”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眼角滑落下一滴清澈晶莹的泪水。   “既然,你如此要求,那我就给你一个解脱吧。”   说罢,风灵一掌拍下去。   留下一具没有气息的尸体。   “这一掌,你我前世间的纠葛就此了断。”   至于你日后的路,跟我再无因果关系。   风铃死后,风惜得到了这个消息,跑了过来,却依旧没等到风铃的尸体有反应,比如借尸还魂之类的,她大哭了一场,然后亲自火化了妹妹的尸体,不管怎样,这也是她亲妹妹的身体,哪怕被冒牌货用过了。   然后精神又开始时好时坏的。   每天晚上必须要凌坤陪着才能入睡,当然这是凌坤自己瞎bb,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个就不讨论了。   总之一天风惜熟睡之后,凌坤出来,恰好看到了外面月光下站着的风灵,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末世的月亮每天晚上都有,很大很圆,跟末世前有很大的区别。   晚上的冷风,越发凛冽,就连凌坤也感受到微微微微凉意。   他侧头问。   “你不冷吗?”   风灵摇头:“丧尸怎么可能还会感到冷呢。”   一句话噎的凌坤说不出话来。   真是和不会聊天儿的人聊天儿,很容易把天儿聊死。   尤其这还是两个不会聊天儿的人。   过了许久,风灵侧身,直勾勾的看着凌坤,她把他从头到尾打量着,只看的凌坤浑身发毛,凌坤警惕的说。   “你要干什么?”   风灵无语的看着他,勾了勾唇角。   “不干什么。”   高大魁梧的身材,并不似郁离那样俊美,反而是浑身充满着硬汉气质的男人,来保护风惜是在合适不过的,况且这人其实仔细看也不丑,不怕以后基因不好。   风灵敛眸,随后眼里散发着光华,盯着他轻声问。   “你觉得我姐姐怎么样?”   凌坤想了一下,才慢慢开口。   “她很好,貌美又善良,温柔内心却依旧强大,也很有爱心,责任心……”总之围绕着风惜身上各种优秀狂夸了她一顿。   等他好不容易说完后,风灵立马抢问道。   “那你喜欢她吗?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那我姐夫的人选就不考虑你了。”   这话一出,凌坤立刻怒目瞪视。   “什么不考虑了,乱说,你姐夫未来就是我,哪还有其他人选。”   硬汉发脾气了,风灵还真被逗笑了一次,这算是她来到末世中最放松的一次谈话,以致于不远处一个女人紧紧捂住嘴巴偷听他们谈话,她都没有察觉。   两人又愣了一会儿,凌坤又开始开口了,他小心翼翼的询问。   “你真的要这样做?”   “不这样还能怎么办,我可不能让我姐姐为这么个破世界,操劳一辈子。”风灵嘶哑的语气仿佛带着一丝欢快。   随后又望着月光喃喃的开口。   “小时候,我总是说着长大后要保护她呢,可从小到大都是她一直保护着我,等我好不容易长大了,我却已经不是我了,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保护她了,这次就让我在保护她一次吧。”   隐藏着的女人,眼泪如泉水般涌现,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直到她快忍不住了,悄悄跑回屋子里,蒙在被子里闷声大哭,却同样不敢发出声音,生怕被人听到。   而另一边的两人却丝毫没有察觉。   “你要好好对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风灵盯睛的看着他,声音里透着一丝沉着,等着他的回复。   “好,我要是对她哪点儿不好,欢迎你把我剁碎了喂丧尸。”凌坤也认真的说着。   两人就此分开。   不过,事情越发奇妙了。   风惜慢慢的好了起来,也不像前些天生无可恋,每天都是温温柔柔,乐乐呵呵的,其他人也不敢问,经常做很多好吃的,招呼大家一起吃。   风灵见状,莫不吭声,凌坤也不敢言语。   她做的她就吃,哪怕她是丧尸王,根本不喜欢吃在人类看来营养价值很高吃的蔬菜。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隐藏在下面的暗流所有人都当做不知,遮掩着。   直到这一天。   末世后第二次日食来临之际。   风灵让凌坤通知,让基地所有人不许出现在日食之下,找个地方躲起来。   而后她上了最高的城墙,透过玻璃,凌坤远远的看着那女人,那黑袍被撕碎,露出青紫的胳膊和大腿,女人仿佛在吸收着什么,青紫的皮肤慢慢变得光滑透亮,远远望去真像一个瓷娃娃,日食也快要过去了。   就在这时,女人回头了,他仿佛隔着老远看着女人对他笑了,然后张开嘴吧。   “把我交给姐姐。”   他不知为何,就听到这句话,明明距离很远。   然后他看到,那白玉光滑的皮肤开始一点一点消散,从脚到大腿再到腰,胳膊,脖子,下巴,唇鼻,眼睛,而后消失不见。   凌坤彻底怔住了。   随后从远处飞过来一样东西。   晶核。   她的晶核。   他懂了那句话的意思。   连忙跑出去,将晶核给风惜送去。   只见风惜还在那边做着衣服,看他来了笑着说。   “来了啊,瞧瞧,我给你们做的衣服,好不好看。”   凌坤哆嗦着嘴唇,不知道怎么开口,良久,才伸出双手,将晶核递给她。   风惜愣神。   “这是怎么了,给我干嘛?”   风惜接过了那枚晶核。   只见那枚晶核被凌坤握了一路也没有反应,刚一到风惜的手心里,自己就变成能量渗进风惜的体内。   风惜彻底怔住。   随后她脑海里出现一段熟悉的话。   她开始嚎啕大哭。   见状,凌坤实在不忍心看,他跑了出去。   他只觉得风灵对风惜太残忍了。   这些天风惜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昭示着她心中已经知道了风灵的身份,可风灵再一次离开了她,这让她如何在承受一次痛失亲妹的打击啊。   只是让凌坤没想到的是。   风惜哭了一夜之后,倒是不如第一次那般弱不经风,反而振作起来了。   他看着风惜的样子,还觉得有点不正常,他梗着嗓子小声问道。   “小惜,你要不要多休息休息,风灵离开了,你还有我啊。”   风惜瞪了他一眼。   “胡说八道,灵灵一直陪伴着我,她说她跟我永远不分开的,以后不许在乱说了,不然她说不认你当姐夫的。”   见状,凌坤果断闭上嘴巴了。   在之后,风惜承担起了救世女王的众人,强大的治愈能力,让人们不必担心后顾之忧,凌坤开始统一全国,然后清扫丧尸。   他们用了三年,荡平国内近十亿丧尸,而又用了七年,帮助地球彻底灭掉所有丧尸。   直到十年后,所有丧尸被清除掉,地球彻底变成人类的家园,历经了众多磨难,七十多亿人类,最后只存活了不到十亿,可怕的数字。   而十年后,当传出国母怀孕了的消息,无数人举国同庆。   孩子啊。   那是延续人类种族的根源所在啊。   这才是彻彻底底的大结局啊。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其妙结局把我写哭了,番外在明天,明天会把番外提早放出来的。   另外提前给大家说一下,作者君以后尽量就不放防盗了,有点小小的害怕。   但是章节会加上两个字,是正文,你们放心买。   有双引号的防盗全是正文,不知道这方法能防住不,不过据说对作者这种小窒息有点作用。   没错作收300一下都是小窒息,连个小透明都不敢自称,喜欢作者的亲收藏一下作者专栏吧,起码让作者突破一下小窒息的阶段。 第35章 末世亲妹妹(10)   风惜番外   风惜一直以来,想不通从小依赖自己的妹妹怎么在末世之后对自己反而越发冷淡,她把这个原因归根于父母去世了,嫌弃她这个姐姐没有保护好父母亲,是她对不起妹妹,因此她时时刻刻都照顾她的感受。   哪怕明知道,她对自己的未婚夫生出非分之想。   可后来,她遇上了一个神秘的女孩,实力强大,脾气古怪,但爱粘着她,就跟曾经的妹妹一样,可是她发现她和妹妹似乎天生不对盘。   妹妹风铃得罪了她好几次,直到最过分的那一次,差点害死她!然后她出声制止了,她逼走了她!她依旧记得那女孩子临走时,那女孩的眼神氤氲着的雾气。   还有失望!   浓郁的失望压的她喘不过气儿来,她对她突入其他的失望,让她无助,让她有些难过;虽然她并不知道她对她本人抱有什么希望或期望。   但是,她知道,她伤害了那女孩。   再后来,风惜发现她的人生全都颠覆了。   一天晚上,第二佣兵团的凌坤大哥意外跑过来说要救她出火坑,她奇怪,并且挣扎;在郁离来之前,凌坤听到风声跑了,但是事后她也没告状,准确的说,是她还来不及告诉郁离这件事。   因为,郁离把她软禁了!   她开始相信了凌坤大哥的话。   在之后,越发证明了凌坤大哥的话,这是个火坑。   郁离把她交给一个神秘的底下研究所,她的毛发,血液,肌肉,各种东西都被研究,每天不但要被拉去救人,还要被人抽一大管血,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小半年之久,这样一点一点消磨着她的生命力,她痛苦的恨不得死掉。   而她在这半年里听到了各种匪夷所思的事儿。   比如她的未婚夫早就和她百般照顾的弟弟勾搭上了,两人合起伙来背叛了她,而比起这两人的背叛,更让风惜崩溃的是,她的亲妹妹,风铃。   她的亲妹妹亲自跑来告诉她,她其实不是她的妹妹,而是一抹异世幽魂,穿越过来,借着她妹妹的身体复活,风惜彻底崩溃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眼瞎。   直到,凌坤再次救了她。   她看着城墙下凄惨如同狗一样求她救命的郁离,完美的唇瓣勾勒出一丝冰冷的弧度,这样才是她想看到的结局。   再后来,那神秘女孩又出现了,带着那消失了的冒牌货出现了,她逼问她亲妹妹的下落,依旧一无所获,她彻底绝望了。   可是,天无绝人之路。   一天晚上,凌坤安抚他睡眠,他刚走一会儿,她便有些口渴,可房间里依旧没有备用水了,她跑去外面找水,可突然看见不远处那两人,不知何为,她想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悄悄凑近,听到了一个令她整个人都愣住了的消息。   原来她是她的妹妹啊。   难怪。   呵。   她给了她难么多的暗示,她竟然从未察觉。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了一个消息。   丧尸王,不得不死的丧尸王,竟然也是她,死死捂住自己痛哭的嘴巴,生怕叫出来。   天哪,为什么这报应,不报应在她身上。   风惜之后,对妹妹越发好,哪怕那脸色越发不似人,她依旧对她如末世前一样,甚至比末世前还要好,直到,二次日食。   她集天地日之能量,催化自己的晶核能量,而后自杀,晶核被凌坤拿给她,当她的手触碰到了晶核后,晶核里的能量自动进入她身体里,迫使她强大。   而她脑海里也残留着一段话。   “姐姐,我知道我聪明的姐姐早就知道我是谁了。没错,我是你的灵灵,灵不再是金字旁令字打底的那个铃了;而是机灵的灵,我是风灵,风家的风灵,也是最爱姐姐的人。”   “但是人类世界遇上这样的危机,姐姐注定了得到上天的宠爱,赐予你净化地球的能力,只希望你未来好好改变我们的家园。姐姐,我不后悔,我以你为荣,相信爸爸妈妈也一定会为你骄傲自豪。毕竟我的姐姐可是最厉害最棒的人呢!”   “姐姐,另外我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可我找了个厉害的人;凌坤哥这人挺可靠的,我觉得做我姐夫我很满意,希望你以后能生个可爱的小侄子小侄女出来。最后,姐姐,不要因为我得离开难过,因为我依旧在你的身体里,永远陪伴着你!”   “我的姐姐,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好吗?”   “好好好,我答应你。”风惜简直泣不成声啊,泪如雨下,凄厉的面容写满了铺天盖地的悲伤和哀痛。   “既然是妹妹你的期望,那么姐姐一定不会让你再次失望。”那次让她失望恐怕是风惜这一辈子的痛。   风惜终于承担起救世女主的责任,成功建立了新的人类家园。   十年后,人类终于翻身做主了,而风惜在放下重担之后,也怀孕了,十个月后,是个女孩,风惜起名为凌忆灵。   虽然阮樱樱张如欧这些人经常调侃她的女儿010,可她依旧没有改命。   风惜趴在凌坤怀里,在心里默默的说。   “妹妹,姐姐很幸福,你放心吧。”   身体里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仿佛在告诉她,你幸福就好。   十年后的风,很美,很干净,亦如当年那个跟在她背后那个小女孩的笑脸。   郁离番外   说真的,郁离没想到他竟然沦落到这种下场。   被丧尸一块一块的分尸。   临死前,看着那个脸色苍白依偎在别人怀抱里的女人,他在想,要是他不曾那样对她,她是不是现在就会在他的怀中。   直到他脑海里涌现出一大堆记忆。   他成了世界之王,娶了她,消灭了所有丧尸,还生了一个儿子,那样美好的记忆,让郁离越发不甘心。   他应该是这种生活,可是为什么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居然被丧尸分尸。   他回忆起了这短暂的一生。   从小到大都是风云人物的他,只认定了最完美最出色风惜。   美貌,善良,温柔,贤惠,一切好女人拥有的特质都在她身上体现,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直到末世来临。   这才是真真正正属于他称王的时代。   原来他还是不满足啊,只有这种充满杀戮和权力的世界才能激起他的快感啊。   他征战,拼搏,他冷血,无情,相对比起救人两手干净眼神明亮的她,他满身污秽,洗都洗不干净的那种,他开始嫉妒,她怎么能在末世活的这么干净呢。   他冷落她,放任别人的勾引,把自己更加放纵,只为获得心中那一丝变态的快感。   果然他看到她失望的眼神,他以为他内心会快乐,可不知为何,心中开始抽疼,他不在去看她,以为这样心脏就不会发疼发闷,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她站在城墙上依靠在别的男人的那一幕,他多想扑上去夺走她,杀掉那个被她依偎着的男人,她只能是他的。   临死的那一刻,他伸出那只残留的手来,模模糊糊,他只想碰碰她。   可惜,又来了一只丧尸彻底分食了他。   风铃番外   风铃原名叫辛玲,本来是一名奋战在五年模拟三年高考的关键点人,结果她穿越了,穿越也就罢了,结果她竟然以为她知道故事里的结局,就高人一等的态度,反而混的异常凄惨,不过她这小孩子心里彻底是在末世磨练出来了。   当看到风惜那恨不得扒她皮吸她血的模样,说真的,风铃还有点后悔,觉得她干嘛不好,抢了人家妹妹的身子,搞的人家妹妹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变成游魂野鬼了。   不过都末世了,应该也没鬼了吧。   被判死刑的事后,她还蛮开心的,至少终于不用活的这么累了,临死之前,她看了看被做成人彘还吊着一口气的李亦诚,她心里舒服多了,至少她还是个安乐死,辛铃自杀了。   就在她以为可能回阴曹地府了,结果突然传来自家母上大人的暴怒。   “臭丫头,都快迟到了,人家小雷还在外面等着你上学呢,竟然还在睡懒觉。”   辛铃震惊了,随后开始嚎啕大哭,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原来只是一场梦。   抱着母上大人猛哭一场,吓的母上大人还以为她魔怔了呢,打算送她去医院,她说不去,她要去上学,然后快速的收拾了一下,肿着眼睛背上书包上学去了,只是当走出门口,看着外面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少年,她怔了怔。   他怎么那么像她印象里的那个一直保护他的傻瓜啊。   风很凉,可这一刻,却让辛铃很暖。   “喂,笨蛋,走了。”少女羞涩的笑了笑,便抬步离去。   身后跟着同样傻笑的高大少年。   而这风吹啊吹的,又吹散掉辛铃房间的那本书上,书名名叫。   《反同人之救世女王遇难记》   可不是那部正版小说《救世女王成神记》啊。   所以说,这年头,还是买正版的好,不然什么时候穿越到盗版里去,有你受的。   另外,想问个问题。   “末世那边,雾霾大吗?”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之前写的,这个故事会大修,大家以后可以重看。   然后这个故事有很多我不满意的地方,比如李亦诚这是个重生的人,他的世界里就是女主姐姐成神了,但是那个世界有蓝,也就是说,蓝在那个世界拯救了前一世凄惨的姐姐,这是一个没写出来的点。   第二个点就是上辈子姐姐在没有重生者只有穿越者的世界怎么凄惨了,也没写出来。   第三个点就是风铃这个点,我最后把这个角色美化了,留了一点闪念,因为上一世她会弄死姐姐是因为没有李亦诚,她喜欢郁离,所以必须搞死姐姐,但这个世界由于有李亦诚做恶人,从21世界来的妹子心里的善良还保留着,我并没有很好的刻画出来。   这三个点是最重要的点,结果我没写出来,所以很多亲觉的总有点不过瘾。修文的时候我会大修。   还有其他的点,比如凌坤的感情啊。   有可能会加入姐姐前世被背叛了,结果这辈子依旧被背叛,然后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报仇。   这是我初步的想发。   所以这个故事也会大规模推翻,请大家期待。   这个故事让我满意的地方角色是李亦凡和阮樱樱,这一对在末世中留下了温情,尤其是阮樱樱差点被丧尸吞了,李亦凡过来抱住她安慰她说“哭什么?”的时候,我写的时候都超感动。   然后满意的地方大概就是开局吧,这个开局我个人比较满意,和以为的末世套路不一样,女主挺装逼的,我喜欢,但是我把配角没刻画好,文笔也不行,描写上有点问题。   第三个满意的地方是我的脑洞。   我的脑洞就是上面不满意的地方,明明脑洞那么好,我却没写出来,哎。   又满意又不满意。   接下来尽量在10天把女儿和末世这个故事修好,林立泽那个故事没啥用处了。   拯救爸爸会放在第三单元,明天就会出来。   以后加双引号的全是正文,大家放心购买。   么么哒。   最后的最后,我要说,明天是爸爸的故事了,作者文笔进步了一点,然后要是你们满意的话,别给我寄刀片就好,谢谢,么么哒。 第36章 我的痞子爸爸(1)   2016年11月3日凌晨6点。   街上还都是灰茫茫一片,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早上还是晚上!   雾霾笼罩着的人们只能摸索着前进,街道上一个带着口罩还不断咳嗽的老男人、正骑着破烂的自行车晃晃悠悠前进着。   灰蒙蒙的霾中,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是露着外面一双浑浊又透着明亮的双眸格外醒目。   大概骑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一家阔气的豪宅,把那辆破旧的自行车放在墙角,佝偻着身子不停的咳嗽着,仿佛肺都能咳出来一般。   他走姿微微有些怪异,有点高低脚的感觉,慢慢走到门跟前,敲了敲门。   “砰砰砰~”   几分钟后门开了,一个穿着白□□师服的美艳女人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微微尖着嗓子趾高气昂地说了一声。   “林耀南?”   佝偻的老男人点了点头。   “进来吧。”女人微抬下巴,稍微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看着面前不知死活的男人说道。   老男人浑然不知那女人眼底满含着的恶意,他低着头,身子有些颤抖,摘下口罩,他那沧桑坚毅的脸孔露了出来。然后看着这雄伟壮阔的豪宅,黑眸里出一丝胆怯,可不知又想起了什么,那双眼眸又从胆怯变得慢慢坚定起来。   这时关上门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从后面追上来了。   “既然想好了,那就走吧。”她高傲的说着。   快步走到前面,也不等后面走的缓慢的老男人,径直朝着二楼的一间房子走去,然后推开门,率先进去。   老男人也慢慢走上去,但是他走的很慢很慢,那条走廊在他那浑浊的眼里既是通往死的道路,又是通往生的希望。   所以他走的很慢,走的很虔诚。   直到进入了那个冰冷的布满各种器材的小型手术室内。   才听到一声不耐烦的女声。   “你怎么走的那么慢啊,大家就等你了。”   老男人身子一抖,表情有些微微的颤栗,急忙躬身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好使。”   没错,要是仔细看的话,老男人刚才走路的姿势是有些怪异,这是早年崴过脚却没好好治留下的后遗症。   这时,手术室另一位穿着医师袍的中年男人轻轻斥了一声。   “小云。”神情透漏着一丝不满。   女人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却没有说出什么顶嘴的话。   中年男人这时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对着那沧桑的老男人说。   “林先生是吧?”   “这是合同跟二十万,你看您是现在签还是手术后签?”   中年男人拿出一张白纸跟二十万RM币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   老男人眼前闪过一丝亮晶,快步走过去,摸了摸那厚厚的一踏子红色毛爷爷。   脸上闪过一丝激动和狂喜。   “囡囡有救了!!!”他干裂的嘴唇动了一下呢喃着说着。   身后那五个人眼里带着一抹戏谑的冷笑,他却浑然不觉。   他赶紧急切的拿起那什么合同,凭着他认识不多的几个字、粗粗的扫了一遍,没什么大问题,急切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林、耀、南。   然后颤抖着粗糙的手将合同交给对方。   对方接过之后,递给了刚才面露不屑的女人,女人收过之后,将文件拿出房间。   一边走,一边满脸不悦地揉成一团,扔进了不远处卫生间的垃圾桶里。   等她回到房间,已经看到那老男人□□着上半身、颤栗的躺在了手术台上。   昏暗的灯光,冰冷的手术室,穿着白□□师袍的一群人,围绕在林耀南周围。   那一刻林耀南心里散发出无数恐惧和害怕。   没错。   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私人买卖器官交易!!!   尽管他刚才签过了合同,可是他现在仍然控制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他强迫自己放松,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他□□着的上半身,因为常年劳作的锻炼看起来分外有力,肌肉蓬勃,八块腹肌凸显,完美的人鱼线勾勒到那私.密的部位。   令那刚回来的美艳女人眼前一亮,古铜色的肤色在晕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性感,那女人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想抹上一把。   却被另外一个壮硕的光头打掉了。   “小云,你干什么?难道我还满足不了你吗?”他低声怒目瞪视道。   女人脸上露出一抹讪笑,她刚才也是被鬼迷了心窍嘛,有不是故意的,凶什么凶嘛!   中年男人正在拿着麻醉针,看着两个人面露不喜,声音里透着一丝威胁道。   “小云,亮子,你们俩要是在捣乱……”他话音未落,就看见两人齐齐摇头,急忙说着。   “老大,我们不会了。”   他冷哼一声。   然后看着面前的男人闪过一丝冷意。   要怪也只能怪你“朋友”太贪心了。   说罢就一针打下去,男人闷哼一声,只觉得他开始晕晕乎乎的,刚才清晰的一群人,现在也是一团模模糊糊的人影。   他脑子里的思绪开始飞的远了一点。   想着还在医院里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他最爱的乖女儿啊,他没用,他这辈子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人!就连给女儿治病的钱都没有,只能看着她一点点的这么憔悴下去;紧接着又想到只要这次卖一颗肾,就能有二十万拿回去给女儿治病,她就有救了。   他那张布满愁绪,以往一直懦弱萎缩的脸上是无比的坚定,那张沧桑的面容上,在这一刻仿佛能隐隐约约看出男人当年的俊脸。   这是一颗慈父的心肠。   只是,可怕的是,这颗慈父的心正在被人恶毒的挖掘。   --------------------------   2017年1月14日中午12点。   盛天医院3061病房。   “观众朋友们,中午好。近些年人体器官贩卖越来越猖狂,最近破获的一起器官贩卖案。死者林耀南,男,38岁,上半身所有器官全被挖空,全身血液被抽空,成为一具干尸,酿成一起惨绝人寰的血案。”   3061病房里的人,此时拿着遥控器的手抖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不自主的掉到了地上。   “2016年11月5日,A市第一警察局接到一起报案,报案人是事发目的地的主人,据房东说他把自己的房子租给了一个大概在三十多岁的漂亮女性,然后当天房子租住日期到了,他去检查房子,结果发现一具干尸,异常害怕,随后去警察局报案。”   “而后警察赶到案发现场,快速的保护了现场,在房间寻找了一系列线索,最后在别墅门口不远处的垃圾停放站找到了、一份签着死者名字的器官贩卖合同,顺藤摸瓜找出了死者的身份,一个普通的民工。”   “警方伴随着死者身份的水落石出,来到了死者的家里,找到了一本日记,这本日记成为了破案的关键线索,里面提供了死者为什么要买卖器官的重要信息。死者有一个21岁的女儿,得了白血病,死者需要钱替女儿治病换骨髓,日记里写到死者经朋友张德顺介绍,认识了黑市贩卖器官的团伙;经过商量20万买卖一颗左肾,但为什么死者死的时候是那么凄惨呢。”   ******   此时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哎,我们是华天记者,是来采访这次买卖器官大案死者的女儿的。”   “对不起,这里是医院,请你们出去,不要打扰到病人的休息,不然我们要请保安了。”一排排护士姐姐郑重的挡在病房门口,看着面前一群虎视眈眈带着摄像机的人。   ******   即使外面那么大的声音,也没有吸引病房里人的注意力,她的视线依旧死死凝聚在电视屏幕里,电视中的女主持人还在继续喋喋不休着。   “警方顺藤摸瓜抓到了死者的朋友张德顺,终于真相大白,原来张德顺是一个惯犯、器官贩卖中介,他和器官团伙以40万的价格交易,介绍一个人给器官团伙,然后器官团伙摘取这个人身上的所有能用到的器官,这种手段,我们深恶痛绝,现在犯罪团伙正在潜逃……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相信警察迟早会抓到这伙人。”   慢慢病房门口渐渐没有了声音,而电视里的播报着的新闻也是画风一转,变得温暖起来。   “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关注这起案子的善良民众有很多,大家都纷纷关注了死者得了白血病的女儿,募捐了一笔款项正在帮助死者女儿度过难关,这个充满着正能量的消息给这一件惨无人道的血案留下了一丝温情。”   “人间处处有真爱,人间处处有真情,让我们携起手来,共建美好家园……”   电视里的女主持人还在撒着鸡汤,赞扬这个世界有多美好的时候。   病房里的人她眼神有些发怔,苍白的面容,青紫的嘴唇,瘦弱的身子此时静静的坐在床上。   更让人诧异的是她的头发全无。   一个女孩子居然没有了头发,这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此时她好看的眼睛里不知怎么突然掉出一串泪来,止也止不住。   她的脸上依旧是茫然一片,可落下的泪水却仿佛不受她控制,她喃喃的说着。   “我怎么了?”然后任由辛咸的泪水流进自己嘴中。   大概过了一会儿,病房中有人进来了。   是两个护士姐姐。   “小若,今天好点了吗?”其中一个护士笑着问道。   “小若你以后都不用担心了,你的费用以后医院全部都承担了,现在外面还有好多好心人士捐款帮助你呢,而且你的适配骨髓已经找到了,对方愿意跟你适配,小若,你开心吗?”   “你可以好好活下去了,你爸爸在天之灵想必也可以安息了。”   两个护士安慰着女孩子。   女孩子此时已经不流眼泪了,但脸上的泪渍还显而易见。   她歪着头,漆黑的瞳孔然后望向那两个护士,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父亲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不是防盗章,是新文,亲们以后看到带双引号的防盗全都是正文。   这是作者在经过前面二十万字的打磨,现在渐入佳境的文笔来写新的单元。   没错,这篇文第一个故事第一次女配的女儿,林立泽的故事,姐姐救世主的故事,还有我存稿的二十多张弟弟的故事,相当于废了。   林立泽的故事我已经打算删掉,因此前期女主绝对没有爱情cp,cp可能在每一个单元出现但篇幅不长,你们之后可以猜猜。   第一个故事百分之九十的情节推翻,只是大致走向还是那个样子,等第一个故事修完了,作者君建议大家重新看一遍。   第二个故事还是末世那个故事,但是也会大改,起码百分之七十的故事要推翻。   末世那个故事我个人还蛮喜欢的,但由于我前期笔力不行,某些地方没写出来,所有让一些亲们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所以我这个故事会扩大地图,扩大版面。   第三个故事,就是这个故事了,希望你们喜欢。   这篇文看着像是个虐渣文,其实我个人是不喜欢虐渣的,我更喜欢正能量一样的文,但是你们也看见了,开局爸爸多惨,不虐不行啊。   当然啦,第三单元的总之就是致富。   让全世界的鱼唇人类跪下喊爸爸,哈哈,^_^这是作者的脑洞。   支持到现在的亲们,我非常感激你们,谢谢大家,请让我再次感谢。   求评论求一些鼓励,么么哒。   给这几天一直在发低烧的作者君更多的能量。   谢谢你们,爱你们。   另外今天逛贴吧看到一个笑话。   说好多亲追文然后正写的作者君们都是以结婚啊怀孕啊神隐了,看到这个故事作者君笑了,当然不是笑人家,是笑自己,作者君我还是一只单身汪,还年轻。   结婚怀孕暂时不可能,作者君之前谈个恋爱都觉得影响码字,所以这一条绝对不可能,请不要大意的踩坑吧,每晚八点约不约? 第37章 我的痞子爸爸(2)   她还记得,   小时候总有人对着她说。   “瞧,那女的有个坐牢的爸爸,咱们不要和她玩了,恶心。”   “对,咱们走,她爸偷东西被人抓了,她也肯定是个小偷。”   那时候还小的她除了大哭,除了大声喊“我不是,我不是”,什么也做不了!!!   呵,那三年如同她这辈子的噩梦,一生都死死纠缠着她。   后来,他出狱回来了。   那又怎样呢?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么小心翼翼的不敢触碰,可是自己却认为那是懦弱的不敢注视。   呵。   十年。   他用自己的生命努力给人打工,让她在学校里吃好的穿好的,可是大一的时候,他来给她送钱,她都不敢让人知道那是他爸。   被人撞见了,还要勉强笑着说。   “这是我们家司机,我爸让他给我送东西。”   看啊,她多虚伪啊!她多恶毒啊!   林若华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她活着有什么意义,这条用他的一辈子换来的命活在世界上到底有什么用。   她脑子里依稀还记得他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张狂自傲,以及刚出狱时的沉稳可靠,可她却越来越记不得他逐渐因为自己变的沧桑的面容,那慢慢佝偻的腰,那为了救她跛了的脚。   父亲在她的记忆里,她甚至在这之前始终觉得,他的存在于她来说全是耻辱。   甚至深恨,为什么她会有这样一个父亲。   贫穷、坐过牢、冷酷、凶残、混混、小偷、农民工……   总之没有一个好的标签。   可是。   他把所有的坏给了别人,却把身上所有的好给了自己,她为什么不珍惜呢。   她被查出了绝症,歇斯底里的大哭、疯狂,他站在一旁看着,嘴唇哆嗦着许久才吭出一声。   “别,别哭,闺女,爸想办法!”   爸、想、办、法!!!   办法???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卖血不够跑去卖肾?   卖肾卖到最后只剩了一具干尸,最后变成一堆骨灰来见我吗?   爸!   病房里的女孩子双目的凄厉,眼眸里不停的流出豆大的泪珠儿,面色哀戚,浑身颤抖着,她跪在地上捶着地板,痛哭的喊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你要把我一个人扔下?”   “爷爷奶奶走了,你也走了?我一个人活着还干嘛?”   “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   她跪在地上哀嚎,瞳孔无神,泪水模糊了眼前,喃喃的发声道。   “我为什么要活着,我活着干嘛?”   “我把命还给你,你回来好不好?”   “你回来!!!求你,回来!!!!!”   “叫我去死,你回来啊!!!”   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   她这样的不孝子都可以活在世上,甚至现在因为陌生人的捐助衣食不愁,为什么苦了一辈子的他死状却那么凄惨。   还在睡梦中,就失去了生命,活生生的被人抽干了血液,挖空了上身器官。   为什么???   为什么,她好恨!好恨啊!!!   呵。   死了就好了,死了就好了,死了这一切都结束了。   对,对这是噩梦。   她爸才没死,她爸才没有死,她爸只不过在家等她回家吃饭呢。   回家,回家!   没错,她要回家!!!   医院里一间病房里突然冲出来一个疯疯癫癫脸带泪痕的光头女孩,她一路跌跌撞撞,撞翻了不少人。   不少人都在怒骂。   “神经病啊,早死早超生啊。”   可那光头女孩子却全然不顾,眼神里依旧带着泪花,一路跌跌撞撞跑出了医院。   紧接着,全然不管身后的护士追赶,越跑越快。   越来越快,直到她跑出了医院大门。   跑到了宽敞的马路上。   这时。   白光一闪,刺眼的光彻底吸引住了她的视线,她停住脚步,用胳膊遮了一下光。   却听到。   “砰~”   天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啊~救人啊,出车祸了!!!”   血溅了那华贵的车子表面一身。   水泥地面上晕出一个血泊,里面躺着一个光头少女,她呆滞的脸上此时似乎还想着什么呢。   众人走上前,隐隐约约听到一句。   “爸,等我……”   ******   而林若华躺在地上,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疼痛,因为,她好像看到了。   在他们家,那个破破烂烂的、摇摇欲坠的破房子里。   里面那个男人此时坐在他学会做的饭菜面前,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他看见了她回来后,说。   “囡囡回来了啊,快,快来吃饭。”   她冷冰冰的一摔书包,一把把桌上的饭菜全部推到地上,恶狠狠的咒骂道。   “吃什么吃,一肚子气吃什么吃……”   那是她啊,那是十五岁的她,也是告白同班同学被拒的她,回家看到唯唯诺诺的男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那也是他,轮廓深邃,富有成熟男人的魅力的他,他对女儿小心翼翼的讨好,在她却看来是唯唯诺诺没有担当。   她又看到了。   她半夜生病,男人跑到她房间,摸着他的额头,脸上映出一丝着急。   “囡囡发烧了怎么办?”   男人一遍一遍用冷水敷她的额头,替她降温,第二天天一亮背着她就直奔镇上的诊所去看病。   几公里的路,他背着去,背了一个多小时,脸上的泪水顺着他的棱角分明的侧脸一点一点低落。   一直照顾着她,等她打完针,又把她背回去。   在看她吃药的时候不好好吃,一把把水推翻泼到他身上,那水直接打湿了他的衣服,可他却依然固执的要求她先吃药,才去换掉湿濡的衣服。   她何德何能啊。   她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此生能有这样一个老父亲。   而他也是造了什么孽了,居然碰上这样一个不孝子。   爸啊!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啊!   爸,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我发誓你做的饭我一定好好吃,我发誓你让我喝药我一定好好喝,我发誓你以后让我干什么我都干什么。   那你回来好不好???   要是你不回来。   你路上等等我,我随后就到,我去找你跟爷爷奶奶,好吗?   “爸,等我!!!”   ------------------------   漆黑空旷的宽敞广场,空无一人,林若华缩着身子一言不发,瞳孔无神。   对于她来说,她的心已经彻底死了。   不管是下地狱还是上天堂她都无所谓。   而她的不远处此时慢慢传来一束光亮。   她微微抬头侧目,眸光带着一丝看不懂的光亮。   对面出现一个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少女,美丽、优雅,可爱,仿佛集天地之灵气于一身的女孩子,手里拿着一本表面阴刻着月牙的古朴书籍。   她听见她说。   “你来了?”   林若华皱眉,这姑娘是在对她说的吗?   难道她也下了地狱?   她嗓子有些沙哑、干涩,她难听的嗓音一点点发出。   “你…在…跟我…说话???”   “当然!”对方清脆靓丽的嗓音响起,犹如黄莺出谷般悦耳,不由得让林若华心中泛起一丝自卑。   然后又听到她说。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林若华一怔,她眉眼间闪过一丝惊异,难道这不是地狱吗?她们不都是在地狱吗?   “这…这不是……地…地狱吗?”   女孩子轻笑,素手轻扬,那本古朴的书籍便飞到她面前。   她看到那本书首先慢慢变大,然后缓缓打开,一行行闪着金光的字仿佛有着生命一般跳动着,浮现在她眼前。   紧接着女孩子的声音又响起了。   “林若华,21岁,车祸身亡,愿望:父亲能活着。”   林若华脸色顿时大变。   女孩子却全然不敢她阴沉的脸庞,继续说道。   “为人自私,刻薄,擅嫉,且自卑,表面温柔大方,实则恶毒不孝,脾气暴躁,经常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用人类的话就是绿茶女表……”   林若华此时紧紧捏起拳头,如果不是面前这自动飞起神秘的书籍,她真想跑过去给那牙尖嘴利的女人几巴掌,撕烂她的嘴。   虽然她说的都是真话。   “够了,你到底想干嘛,要是羞辱我,那大可不必如此,我早已身死,没什么可怕的了。”她眼眸下一片阴翳狠辣。   女孩子停下来,不在继续,精致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   “当然不是羞辱你,你来到这里是你的缘分,我也只是照着契约书上的介绍照实念,你要是不喜欢,那就算了。”   紧接着。   林若华又听到她说。   “看到那本书了吗?叫做《魔鬼契约书》,是你吸引了它的注意,你身上的死亡和强烈的遗憾指使你来到这里,和它做交易,换取你的愿望成功!”   看着女孩子认真的神色,林若华脸上也开始变得大惊起来,交易?愿望成功?   如果没记错的话,刚才那神秘的书上写着的愿望是:“父亲能活着?”   她立刻站直了身子,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抖动着,激动的神色喜于言表,大声的问。   “做交易?然后我父亲就能活了吗?”   “当然。”女孩子干脆利落的扔下两个字。   她只觉得这时候老天爷对她还是不薄的,起码给了她一条活路。   紧接着,她脸色又变了。   她这才思考到了交易两个字。   交易,交易,肯定是要拿什么东西去换的,她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吗?   她不禁有些着急,她现在一无所有了,她该怎么能做成交易呢,她问。   “那我该怎么交易呢,我身上现在一毛钱都没有了!”   女孩子见状,浅笑道。   “交易不要你的钱,只要一样东西,而你也只能做这一样东西主儿。”   林若华见这模样,顿时眼眉闪过一丝期待和欣喜。   “是什么?”   只见对方那张樱唇微微张了张,吐出两个字眼儿。   “灵魂。”   那一刹那,林若华愣住了。   天空中的慢慢的微光在那一刻仿佛印上了数不清的阴霾,让林若华看不清前行的方向,她眼眸里闪着黯淡的光。   有些时候,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就比如现在。   她也只是眼睛闭上,一颗晶莹的泪珠落下。   淡淡的一个字从她嘴里落下。   “好。”   一切都结束了。   都该结束了。   可这一切却又是再一次的开始。   谁也捉摸不透轮回的含义。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谢谢亲们的支持,要是对这个契约书不熟的,建议看看新修改的第一章 和第一章。 第38章 我的痞子爸爸(3)   破旧的房屋里,斑驳的土墙内,一切锅碗瓢盆扫落在地,屋内此时杂乱不堪。   门外一个拿着小蓝皮球的小女孩躲在一旁看着房内发生的一切。   “林耀男,你这个王八蛋,老娘就是看不起你,就是想给你戴绿帽子怎么了,反正又没扯证,你算个什么玩意儿,跟老娘在这里叫嚣?”   屋里顿时一通杂乱的坑坑嗡嗡,吵闹不堪,随后又传出男人的暴怒声。   “臭婆娘,张秀儿,你是不是想死,不想过了就滚蛋,在让老子看到你跟那奸夫来我家,老子就把你们这对狗男女剁了喂狗。”   一瞬间,又是哭哭啼啼的声响传了出来。   紧接着门口跑出来一个女人,眼泪斑驳,站在门口,双手叉腰,对着门里破口大骂。   “林耀南,你这个没种的囊货,瘪犊子,活该头顶一抹绿,老娘可告诉你,你这一抹绿,老娘都不知道给你带了多少顶了。”   小女孩看着面前张扬舞爪的女人,黑眸里泛着一丝光。   而此时这泼辣女人也看到不远处大门跟前的女孩了,她走出大门外,看着黑不溜秋的女儿没啥好感,眼眸里闪现一丝厌恶,对着女孩说。   “你这死丫头,跟你那死鬼老爹一样,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说罢重重推了女孩一把,女孩一时不擦,被推翻到地上。   紧接着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手里拿着一大堆女人的衣服的男人,出现在大门前,剑眉冷竖,看着小女孩被推到在地,顿时就怒了,目露凶光。   一把将手里的衣服扔到那恶妇身上。   跑过去抱起小女孩子,刚才冷唳的眼神全然不见恶意,尽是关心。   “囡囡,怎么了,摔疼了吧。”   小女孩见状,仰着小脑袋,摇摇头。   男人让她站好,他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然后也站起来,指着女人,横眉冷对大骂道。   “臭婆娘,给老子滚,以后在敢进我林家的门,老子拆了你张家,自己不要脸,我就不信你们张家还不要脸,没脸没皮的活似个娼妇。”   女人见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着来来往往各家各户出来驻足的人越来越多,顿时指着男人哆嗦着手指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着实想不来这厮居然如此赖皮,发现媳妇偷人,居然当街能叫嚣出来,委实不像一般男人。   “林耀南,你无耻。”她气的银牙一咬,只能恶狠狠的痛骂一句。   “贱妇,快滚,谁家娶了你张家的女儿,简直倒了八辈子霉了,的亏老子没跟你领证,白睡你这么多年,快滚快滚,不然还不知道你要给我带多少顶绿帽子,滚蛋。”   说罢抱起自己闺女,就要离开,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小女孩趴在男人背上,却恰好能看到女人愤怒的脸蛋。   只见她黑眸紧紧凝视,小嘴儿微微张开,动了动。   女人见状,不知为何,她就听到了那句,令她毛骨悚然的声音。   “你、会、后、悔、的!!!”   她身子一寒,顿时鸡皮疙瘩起一身,不明白自己那死丫头那眼光怎么那么瘆人。   活像看着死人的眼神一样,冰冷。   ******   回了房间的林耀男看见房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大眼里闪过一丝恼怒,早知道刚才一巴掌把那女人拍飞了。   瞧瞧,这泼妇趁他去收拾她那些烂衣服把家里弄成什么样了。   他把女儿放在地上,脸色透出一丝愠怒,随后又软下神情,对着女儿温声说。   “囡囡啊,你坐这儿先玩玩小皮球,爸爸先收拾一下家里,好吗?”   小女孩手里还拿着小皮球,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然后就走到门后面,拿出扫帚和簸萁,一点一点打扫着家里杂乱的屋子。   这时,小女孩见状,放下小皮球,看着地上破碎的碗,就在男人不远处,眼眸闪了闪,一路小跑过去,拿起碎渣碗片,扔到一旁的簸萁中。   男人看见后,顿时脸色一变。   “哎呀,囡囡,你别动,让爸爸来,小心你的手啊。”   小女孩扔下就又跑到小皮球那边去,不理他。   毕竟她也不能说,你上辈子因为这小碗片摔倒了,直接摔了个腰间盘突出,高大威武一米九的身子,然后佝偻了一辈子。   她黝黑的眼珠子转啊转的。   坐在门框上看着男人打扫着卫生。   一米九的大高个儿,传说中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村里多少大姑娘想跟他爸来一发,别以为她年纪小,她们以为她听不懂。   她是蓝心爱,也是风灵,可她现在是林若华,继承了林若华的一切,她人生中的每一帧,她都如同感同身受。   那种浓烈的父女情感,如同当初母亲给她带来的那种无私,深深震撼着她,可远比季晨带给她的那种父爱来的汹涌。   冷峻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薄如蝉翼的唇,完美如同雕刻出来一般俊美的脸孔,这就是林耀南。   她的父亲。   他用他的一辈子在林若华的人生划下浓重的一笔,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乃至死后甘愿成为魔鬼的养料,以求他此生荣华富贵,幸福一生。   因此。   现在的林若华来了。   她发誓,她此生用她毕生时间和努力,此生送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   只是,现在,五岁的她,到底能干什么?   除了扒拉着父亲的大长腿撒着娇,完全干不了什么。   刚回来就经受如此打击郁郁寡欢的某人,对着小皮球,都提不起爱了。   哎。   小女孩子一手撑着下巴,露出明亮的小脸死盯着不远处的大男人,目光灼热。   男人此时还专注于家务之中。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杂乱不堪的房间终于整齐了。   男人又想起刚才院内的杂草了,皱起眉头,奔向屋外,拿起锄头,打算把门院内的杂草清一清。   而小女孩子又换了一边撑着下巴,小黑眸子紧紧盯着他,时不时还跑个腿儿,迈着小短腿儿送个水。   外头艳阳还高照着,男人锄了一会儿,身上汗出的不停,是在太热了。   只见他一把将身上灰色的T恤脱掉,露出古铜色精壮的身子。   不得不说啊,这美好的肉体啊,这八块腹肌啊,这完美的人鱼线啊。   的亏小姑娘是他女儿,没生出什么旖旎的念头来。   但是。   村中路过的大嫂子大婶子可不会那么留情,透过门口的栅栏看着男人精壮的上半身,散发着浓浓雄性荷尔蒙的身子,简直让她们身上的雌性荷尔蒙到处散发啊,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啊,瞪大了眼珠子死盯着啊。   艾玛。   受不鸟了。   好在林耀南平日里虽然混了些,但不至于干个农活儿,还要勾搭人,再不济,就是要勾搭,也不能当着他女儿的面啊。   23岁的林耀南可不同于别家23岁的大小伙子不经事。   小学六年级没念完就辍学了。   成天三五不着六的,就是不回家,在外面混着混着,还真混出了一点不为人道之的路子,领了七七八八个小混混,当了个小头目。   后来十七岁时不经事儿,搞大了在外花名正盛的张家女儿张秀儿的肚子。   这张秀儿也不是个好货色,村里凡是有点好名声的女人都知道这厮是个什么货色,生冷不忌啊。   比林耀南还要大三岁,那会儿混的,瞎搞乱搞的,跟了林耀男混了一段日子,搞大了肚子,瞒不住了。   两家人没办法,还以为两人是真爱,心想先凑合过吧!   谁知,这狗屁的真爱,因为男女方当时年纪还小,领不了证儿,后来越过越觉得对方差劲儿,两人都不得劲儿。   林耀南知道这女的什么货色,留着他纯粹是因为他家里还需要个女人照顾他女儿。   而张秀儿也是没地方去,娘家不让回,外面勾三搭四那一个个一个个老相好,家里都有着母老虎,也不敢把她往家里带,只能跟着林耀南瞎混。   这不,这一次,林耀南从外面刚办事儿就发现,这女的领了野男人居然回了他家搞,顿时就气炸了,狠狠揍了野男人一顿,然后就要这臭女人滚蛋。   妈的,你不就是个寄宿的玩意儿,居然带着野男人睡到俺家了。   这不是自找死路是什么?   因此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看,林耀南就是这尿性,这货生冷不忌,有用了你就是颗老鼠屎都能让你留在锅儿边;要是没用了,还能顾得上面子,门口左一句贱.货,右一句水性杨花,直接把里子面子全丢了。   去你妈逼的面子。   混人一个。   老子自己过的爽就得了,你算什么玩意儿。   因此看见这丫的此时认认真真在院子里干农活,还实在惊了村里一众人。   村里有名不干实事的混混小伙子,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干起活儿来了。   这不,就有人往林家后山那地里瞅了瞅,那儿埋了林家一堆祖宗,心道。   林家祖坟今儿没冒青烟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还不来包养吃货等什么,评论甩起来,么么哒,爸爸真的是老帅了,要不是女主是女儿,真特么想扑倒。 第39章 我的痞子爸爸(4)   林家庄是个小村子,山高草长牛羊少,烟火弥然四处了,隔山看山不见山,总之城市里说这农村什么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全他妈都是狗屁。   就这破地儿。   山倒是清,可那底下的井水儿,可真不咋地秀儿啊,再说说那人杰地灵,呵呵,瞅瞅林耀南那货色,能灵到哪儿去?   这也就不说了。   主要是,林若华在这地儿待了几天,只觉得这几天嘴里都快淡出鸟儿来了。   天知道她这会儿有多憋屈,有多饿!!!   她爸是个混不吝儿,以前留着张秀儿就是为了家里有个做饭的,不花钱的保姆,多美的!   这会儿保姆走了,谁给他们爷俩做饭了?   这还用问吗?   除了林耀南这大老粗,谁还能给他俩做。   可是,从开始熟不了的面疙瘩到现在已经凑合能吃的面糊糊了,林若华真的是想死一死啊。   她发誓,她活了这么几辈子,可从来没这么委屈过,小脸一皱,简直想哭死。   吃个饭都还他妈都是没熟的。   这让人活的还有什么希望?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越来越小,以至于她渐渐地适应了这具壳子,只觉得她除了撒娇啥也干不了。没错,她也做不了饭。   哎。   她后悔了。   干毛线啊,当时脑子抽了,非要回到五岁的时候。   全然忘了,她选择的时候,是看见了林耀南在那一天遭了大劫,特地让他少受这一难的。   哎,这会儿人一闲下来,倒是开始想东想西的了。   这他娘过的可糟心啊。   头上带了个她爸用柳条给她编织着的草环,小姑娘歪着头瞪着黑不溜秋的小眼珠子,坐在门框上,懒懒地瞅着人来人往的路人。   过往要是有熟悉的叔叔婶婶爷爷奶奶的,还给她打个招呼呢!   “哎呦呦,花儿,你坐门槛上干甚呢?”村里人都觉得小姑娘这华字有些男孩子气儿,喊着喊着就变成花儿了,听着女气点儿。   林若华歪着头,看着面前来人,稍微挺直了背,抬起可爱的小脸儿,眯着眼对着面前的人说道。   “叔儿,等我爸呢,我爸去东头接我奶我爷去了。”   那人一听,嘿嘿傻笑了一下,就先行离开了,又扔下了一个人无聊到爆的林若华。   林家庄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林家老两口倒是比林耀南好些,早年勤劳苦干,村上地多,分了两个庄子,农村土话,翻译过来就是给了两块能盖房的地儿。   林家老两口住在村东头,后来儿子长大了,那张秀儿又委实不是东西,非要分开过;老两口一琢磨,得,给儿子盖个房子吧。这不,拿出了早年大半积蓄,盖了房。   说起来,村里盖房也花不了几个钱,但那时候的几个钱那可是响当当的大钱啊,花了林家好大一笔。   林耀南呢,这丫的更不是个东西了。   成天三五不着六的,半大一个小伙子,不干实事儿,村里可没几个姑娘家家的待见他,也就他那身皮相,勾搭村中几个寂寞难耐的大嫂子大婶子,偶尔瞄上几眼。   这不儿,他这会儿上他爸妈家,也实在是没了办法,他对做饭这门儿手艺,实在是搞不懂啊。   妈的,就那些个白面,怎么就变不成以前吃的那些细条条呢。   哦,不对,不叫细条条,那叫面条。   闺女就想吃顿能入嘴的,可他做的那玩意儿,别说人了,喂猪他觉得猪都不吃。   哎。   妈了个巴子!在不做顿吃食,闺女就饿死吧,看着自家闺女怏怏的模样儿,林耀南都心疼死了。   还是请他爸妈出山吧!   不过,老爷子老太太一听这话,一路上从村东头把他骂到村西家门口儿。   “南子啊,你这家伙,自己娶了个媳妇儿,不好好看护也就罢了,那张秀儿也委实不是个过日子的;可你看看咱家花儿,你连顿熟食儿都弄不了,可得把我家花儿饿死不成呐?”老太太心疼了,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恨不得脚下生风,这会儿立马飞过去。   老爷子也是一言不发,但眼里看着儿子的样子,确实满脸不赞同。   林家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归根结底儿,他们就这一个儿子,儿啥人品,自个儿也知道。这方圆十里八村儿,谁不知道林耀南这诨名儿。说出去,那大姑娘还不给吓跑了,咋可能好好过日子呢?咋可能生孩子呢?   至于那张秀儿,甭提了!要不是给他们生了一个乖囡囡,二老都想打杀上门去质问张家,到底怎么教女儿的,生了个什么货色?   就这么一琢磨吧,得,指不定这辈子就这么一个乖孙,那可不什么好的都上赶着塞啊,又怎么可能重男轻女。   林耀南手里提着鸡啊,还拿着家里种的菜跟水果,家里往日里倒腾出来的干果也在老爷子手里提着,老太太归心似箭,可比那俩大老爷们走的快许多。   这不,没个十分钟,家门口的林若华随意就那么一瞟,就瞅着来人了,顿时就跟撒了欢儿的兔子一样,“嗖”的一声兴高采烈的跑出去了。   “奶啊,花儿想死你了啊。”林若华飞扑到老太太身上。   “哎呦,奶的花儿啊,奶也想死你了。呦呦呦,看你爸这货,把我家花儿都饿瘦成啥样了。”林奶奶这一脸的心疼啊,捧着林若华的尖瘦尖瘦的小脸儿心疼的不得了。   林耀南笑了,瘦啥瘦啊,他妈这啥眼神儿,他们家囡囡就是这模样。   他那浓眉大眼嘿嘿嘿一笑,老太太那眼刀子就飞过来了,他顿时停住了,瞬间尴尬。   “妈,你就成天就惯着吧,以后保准让你给惯出毛病儿。”林耀南挑眉。   “你那臭嘴儿,赶紧闭上吧,我们家花儿,我就是乐意惯。再说了,你还有理了,你先瞧瞧你,我跟你爸都把你惯成啥样了?”老太太不高兴了,睨了他一眼,然后笑嘻嘻地对着林若华说。   “花儿,走,跟奶回家,奶跟你爷给你做好吃的。”   “嗯,谢谢奶,谢谢爷。”林若华重重地点点头,然后另一只小手牵起了不说话,但眼里满是慈爱的爷爷的大手。   子孙三人也不管身后那家伙,就率先进门儿了。   留下身后梗着脖子不服气的林耀南。   “妈,我可跟你说,我可没那坏毛病啊,这丫头娇气的要死,你就竟惯着!”他是没那娇气的坏毛病,可他这人坏到骨子了。   简直都不敢说。   小时候偷人家野鸡,掏鸟蛋。   他爸妈早年不知道操碎了多少心呐,到处去给人家赔礼道歉。   整个一瘪犊子。   要不是慢慢长大了,也知道懂事了,从此金盆洗手,这指不定长大后绝对是个大盗。   再加上后来因为那事儿,笼儿里转了圈,一转就是三年,性子彻底沉下来了,踏实下来了。   还真琢磨不准,这货未来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甭管这丫以前怎么着,未来怎么样,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   忙了一个下午,终于做出了一顿让林若华感动到哭的吃食啊。   看着面前这爷孙三辈儿的,林奶奶眼睛笑的分外温柔。   她丈夫,她儿子,她孙女,满意的吃着她做的饭,这对一个农村女人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成就感和幸福感。   但是,她今天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   “南子啊,妈今儿想问问你一件事儿,花儿都五岁了,这村里人家的孩子都开始上学了,你是怎么想的?”她脸上满是期待的望着正在舀米饭的林耀南。   林耀南手上动作一顿,拧着眉。   说真的,要不是他妈提着这茬,他还真想不起来。   “妈,这事儿嘛,我还真没啥想法,既然人家娃都上了,咱娃也不能差啊,赶下学期,我就给送去。”   这林耀南虽然是个半混不混的,但也是个真爷们儿。   女儿到了上学的年纪,那就该上,也不会有什么女儿家家的以后都是要嫁人的,上学有什么用这样的瘪犊子想法。   这不,老太太眉开眼笑了,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红布卷成一疙瘩的东西,递给林耀南。   林耀南接过,皱眉。   “这是啥?”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   “这是给我孙女上学用的,你可不能乱花。”   林耀南拆开一看,起码有三千多了,顿时脸色一变,这可不是小钱,最起码城里一月工资也不过六七百,他妈拿出三千多张来,这可是大手笔啊。   立马还回去,冷着眉,又立刻扒着饭。   “妈,你拿回去,囡囡的学费我自己有,犯不着用您二老的。”说完,低下头咕噜咕噜就是一顿筷子乱塞。   老太太脸色一垮,这倔驴。   “儿啊,这可不是跟你的,这给我孙女上学的,你给存起来,你这会儿闹什么性子,你都是我给你爸养起来的,怎么着,这会儿我们养我孙女这还又错了?”   老太太是好意,因为林耀南平日里也没个正当营生,整日里不着家就是跟一群狐朋狗友在外面胡混啊,搞莫着搞莫着拿回一些钱财。   所以老太太不信他,以为他这么久不让孩子上学是没钱,便拿出自己的积蓄来。   但是老太太忘了,林耀南虽然看着外面混不吝的,但却是个孝子。   也就是17岁那年,他那会儿盖房,年纪小,弄不来多大的钱,二老拿了大钱,但之后种种,便没在二老跟前儿拿过钱了。   况且,他自己也担心,万一哪一天跟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挂了,两老连个养老钱都没有。   所以,死活不要两老的钱,要是外面有时钱多了,还拿回来一些给二老。   总之他赚的钱,除了家里的日用品,那五年,可是一分钱都没多给张秀儿啊。   说是保姆,那真是保姆,纯陪睡的保姆租客。   渣是渣了点,但张秀儿也不是好货。   两渣遇上了,还真他妈是一对绝配。   作者有话要说:  慢穿,过年开始粗长,近期小天使们先饿着几天,到时候太粗长了,害怕喂撑着你们,md,为毛线这话这么污的→_→。 第40章 我的痞子爸爸(5)   老太太那钱,到最后林耀南都没拿。   距离自家娃儿上学还有段时间,林耀南不至于连孩子上学的钱都没有。   只不过他爷俩儿近来吃饭的事儿,全搁老太太那儿了,甚至因为某些事儿,他把孩子都送到二老家里去了。   只是不同于林若华整天闲的跟个棒槌儿一样,林耀南倒是整天风风火火的四处跑、总之家里不见人影。基本上孩子往爹妈那儿一扔,他就什么也都不管了。   眼瞅着她爸近一断时间存在感极弱,林若华也不担心。不过,这也主要是因为她担心并没有什么卵用啊,五岁的娃儿说的话,哪个大人会当真。   都不是跟乐子一样,听过之后乐两句就得了,谁还把那当圣旨一样遵从啊。   不过再不见踪影,这不,终究还是会出现的嘛   看,接连一个星期都跟个没影儿的人儿一样的林耀南终于出现了。   而且手里还提了不少好东西,直接提到村东头爸妈家。   “爸,妈,我回来了。”不过人在没在,先吼个一嗓子。   林若华正躺在屋子里无聊的听着她爷家里的老旧广播,就听见屋子外传来熟悉的声音,顿时眼珠子一咕噜,撒欢儿般的跑出去。   不远处那个高大阳光的身材威武的男人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爸爸?”客厅中的光撒在他古铜色的身上,泛着闪亮的光泽,那黑色的背心勾勒出他本人散发着浓烈雄性荷尔蒙的强壮身材,妈的,太欲了。   林耀南听到软软糯糯的声音后,锐利的黑眸顿时软化下来,变成一汪清泉,笑意冉冉的开口道,“囡囡!”   “想爸爸了吗?”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张开怀抱,等待着女儿的飞扑。   哪知。   “爸爸,这是什么啊,看起来好可怕啊。”   五岁的肉团子在看到地上那几只超大的大闸蟹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哎呦我去,这要是做好了,得多好吃啊。   可是由于五岁的娃娃哪儿见过这东西啊,她只能卖个萌,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嘟着红红的小嘴,露出水汪汪的眼眸,亮晶晶的看着她粑粑。   她粑粑见她没有飞扑过来,全被地上的大闸蟹吸引住了眼球,顿时自己走了过来,一把抱住她小小软软的身子。   狠狠的在她嫩滑滑但依旧跟个小黑泥鳅一样的脸蛋儿上,嘬了一口。   “哎呦,我的乖囡囡啊,想爸爸了吗?”林耀南不知道是没听到她小小的声音,还是怎样一回事,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继续表达着一个父亲好几天不见女儿的想念之情,显得尤为喜悦。   只是作为小肉团子的林若华,此时表示她爸真的很色哎,居然占她便宜,对于伸出肉肉的小手,一把推开他爸的大嘴,小小的眼睛尽是一副嫌弃的表情。   霎时间逗乐了林耀南。   林耀南看着这样的女儿,笑的更好看了,黑眸里蕴满了笑意,只觉得自家女儿怎么这么逗呢。   父女俩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林家奶奶出现了。   老太太一出现就看见地上那爬着的几只大闸蟹,顿时一惊道。   “哎,这打哪儿弄来的啊,怎么这么大啊。”紧接着就看见里屋里笑的正欢的爷俩儿,顿时说道,“南子,这是你弄来的?我记得咱镇上可没有这么大的东西啊!”   林耀南跟着女儿玩了一会儿,一听见他妈问,顿时喜上眉梢,挑眉笑着。   “嘿嘿,妈,怎么样?品相不错吧!”   老太太看了几眼,感叹道。   “确实不错,搁哪儿弄来的啊,这价格可不低吧,花了多少钱?”老太太以为林耀南是买的。   林耀南嘿嘿一笑,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了一句。   “妈,下午您拿这个下饭吧,给你和爸和囡囡尝尝鲜。”   然后老太太就把地上那几只大闸蟹跟旁边林耀南拿的海货拿去了厨房,临走的时候还瞧了瞧那袋子里,放着大量扇贝和牡蛎,顿时大惊失色。   这臭小子弄这么多海货干嘛,又不是逢年过节的,这些东西加到一起得多贵啊。   而被林耀南抱着的林若华自然也看到了这一袋子里的海货,她眸光深了深。   被林耀南抱着的身子也微微有些僵住。   偷偷注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林若华心中一沉。   她之前的记忆太富有偏见了,以至于她完全没看到这个父亲在没进那地方之前的闪光点;她刚来的时候,只是打算现在先保护着他,等自己慢慢长大一点在自己开始行动。   可是,现在她发现了一件大事儿。   她这个爸爸有秘密,很厉害、很厉害的哪种。   ******   至于林耀南本人呢。   最近确实是发了点小财。   林耀南从小就不爱上学,不爱被那些条条框框覆盖,早早就辍学了,在外面跟些三教九流也没学到什么好的,但是经历的多了,自然懂得也就多了。   为人机灵,不同于外表大大咧咧,本人实则粗中有细,见势不妙就跑路,绝对不含糊,从小在灰色地带瞎混,但是本人绝对不沾那些东西,要是真碰上了那是要多远有多远。   近些年越来越成熟了,女儿也越来越大了,该懂得都懂了,该吃过的亏,吃过的苦可也都吃过了,做事也越来越妥帖了。   这不,近些年可不就时来运转了嘛。   林家庄是靠山的小村庄,这是林若华的认知。   可林若华并不知道,林家庄还是个靠海的村子,只是靠的并不近,并不如黄家村离海近。   而同附近这些个村子相比较,林家庄其实距离海都算远的,起码从林家庄走到海边,也要一个多小时,路程并不近。   而林耀南那天刚和爹妈吃完饭,就被弟兄找上门了。   “耀哥!出事了,出事了。”   林耀南把闺女安顿好,就和黄虎进了自己家客厅,眉头紧皱。   “咋滴了?出啥事儿了?”   黄虎是黄家村的弟兄,平日里也是风风火火一个家伙,不服别人就服专坑他的林耀南,两人关系算是极好的。   “阳子已经好几天都没见人了,这会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他爸妈找我这了,我也不知道人去哪了,就跑来问问你。”黄虎大咧咧着嘴巴,嘿嘿的傻笑着。   阳子叫陈阳,算是他发小,两人都是一个村儿的,爱玩。但是近期这家伙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害得他爸妈找到他家门上了,还声称见不着儿子死活不走,说他把他们家儿子藏起来了,这可给黄虎气的啊。   这不,他自己找遍了,都没找到,实在没辙,跑来找老大了。没错,林耀南就是他们的老大,还是专坑小弟的哪种老大。   而林耀南这时一听,表情一滞,心中恨不得大骂这家伙。哎呦,尼玛的,这就是出事了?   “他那么大的人还能飞了不成,这就是你说的出事了?”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嘴里还仿佛磨牙般挤出几句话,死死的盯着黄虎。   黄虎身子一缩,大感委屈,顿时皱巴着大嘴儿,只觉得心中万分苦逼。   “那可不是出事了吗?我平日跟阳子老是一块,可这会儿他那神经病爸妈,现在觉得人不见了,就是我把他儿子弄丢了。死活要住我家,非在我家闹我,这可不是大事儿吗?耀哥你要是不帮我,我爸妈可非废了我不可。”   瞅着这丫的自己还一脸委屈的模样,林耀南受不了了。   得,谁让自己摊上这倒霉小弟呢。   那就找呗。   林耀南把女儿送回去爸妈家,然后就开始了几天不着家神神秘秘的举动。   发动了他认识这附近村子的所有人,把能找的地方全找遍了,终于得到一个消息。   一个风月场子里的小姐姐说了,这人貌似前几天见过在小姐们儿家里瞅见过。   这不就有了线索嘛。   风月场子里的小姐姐的小姐妹儿,肯定还是风月小姐姐啊。   不但是小姐姐啊,还是镇上有名的小姐姐。   镇上黑舞厅的当家花旦小桃红。   陈阳那东西愣是凭借自己那张男女通杀的俊脸,成功上位了变成了小白脸,被女人养了起来。   那天当林耀阳跟黄虎带着人去的时候,两人还在被窝里办事儿着呢。   黄虎顿时一个飞踢,一脚把人踹下床,提溜着来到院子里,顿时就是一通狠揍。   妈的,他这阵子可过得及其窝火。   丫那对奇葩父母简直能把他们家掀了,说在找不到就告他人贩子。   人贩子你妈.逼,你儿子差点睡死到温柔乡,也不怕你孙子这会儿被妖精榨干了,以后再也出不来?   揍了一顿之后,把陈阳仍在院子里,他自己看着面前一大堆凶神恶煞的人,顿时身子一颤,主动跪在院子里,望着最中间台阶上坐着的那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林耀阳看着他被黄虎打的鼻青脸肿的猪头模样,吹了个口哨,吊儿郎当的开口。   “哎呦,阳子啊,你瞧虎子这家伙,下手也没轻没重的。”   陈阳身子一抖,跟个猪头一样的脸蛋此时完全看不出以前的俊朗,他怯生生的喊了一声。   “耀哥,对不起!”   林耀南大喇喇的坐在地上,也不怕脏,吐了一口痰,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儿烟儿,身边一小弟立马有眼色的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他烟雾缭绕了一番,才淡淡开口。   “阳子,你这事儿干的不道德啊,你说你睡鸡睡出感情也就罢了,可你一声不吭的直接把锅甩到虎子身上就不对了。你爹妈那德行你估计应该也知道,要不怎么跑了出来,可你倒是轻松了,虎子却受累的不行。包括全家都被你那奇葩爹妈折腾的不成样子,兄弟是你这样做的?”   他声音淡淡的,眼神也是冷冷淡淡,可偏偏就这幅不慎在意的模样,让陈阳心慌的不行。   陈阳跪在地上颤着身子。   他和黄虎是发小,但是这个圈子里最顶级的人叫林耀南。   而他本来是进不去这圈子的,可黄虎把他带进去的,那他自然也就进去了,只是跟老大林耀南并不是多亲近。   林耀南多生猛,多狠,他虽然和他并不熟,但并还不妨碍他们自己都知道这厮之前的成名史。而这厮最不容忍的一点,那就是背叛兄弟。这会儿要真把这儿事儿断成了背叛,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耀哥,我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可能是真被吓着了,眼泪都啪啪的掉下来了。   一个大老爷们儿,鼻青脸肿的哇哇的掉着眼泪,看着还挺搞笑的。   林耀南看着这幅模样,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你该说对不起的人,可不是我。这事儿,你放心,老子不掺合。不过你以后也不是咱圈儿里的人了,以后见着圈儿里的人躲着点。不然真怕你那天少胳膊少腿儿的,不好看。”   然后对着身后冷着脸的黄虎说。   “你看这事儿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留条命儿就好。”他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吐了一个圆圈,扔下了快要烧完的烟头,一脚死死的碾灭,整个动作看起来潇洒的不行。   黄虎没说话,只是默默把他拉倒了墙角又是一通暴揍,陈阳发出惨痛的叫声。   算计兄弟的,让兄弟帮忙背锅,这样的兄弟他要不起。   揍完了,连带着人并那女的直接拉去黄虎家里。   然后一起扔给陈家父母。   “叔婶,儿子给您找到了。另外看见这个女的没?认清楚这张脸,以后儿子在没了,找她、别找我。”黄虎说道。   而陈家父母看到儿子变成这般模样,顿时就震惊了,在一想这是谁做的,立马怒目瞪视,就要破口大骂。   身后的林耀南轻咳两声,似笑非笑的看着二老。   “叔,婶儿,您二老可得小心说话啊,我这耳朵可听不了污秽,真要听了,恐怕您一家今儿走不出这个大门儿。”   陈家一家人顿时没脾气了,连带陈阳也劝自己爸妈先回去。   然后一家三口,加上那个妹子跑路了。   这就是林耀南在过去的一周里干的一件事儿,但这并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下面这件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致富,就是胡编,凑合有点逻辑的胡编,经不起深究推敲,真要是那么厉害,作者自己都致富去了,凑合看看,别较真,爸爸开挂了,自己崛起,暂时不靠女主。 第41章 我的痞子爸爸(6)   林家庄靠山,黄家村靠海。   俗话说得好啊,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在黄家村溜达了这几天的林耀南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壮观景象了。   那一望无垠的海浪翻涌过来,铺天盖地的汹涌气势,看的他真他娘的腿软。   如同一条无比巨大的巨龙,张着它的大嘴仿佛要把这周围一切全部吞噬下去,那滔天的气势,看的林耀南发怔。   他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足足占了半个小时,看着那条雄伟壮观的巨浪如同野兽一般凶猛的翻涌着,随后消失不见。   他心中震惊了!!!   这是他二十三年来第一次看到海的雄阔。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林耀南小时候因为曾经溺过水,因此甚少到海边来,若不是这次因为黄虎的事儿来到临近海边的黄家村,他或许还说不准什么时候来呢。   所以说啊,这就是命啊!   当那海水褪去的露出的礁石上无数海货平躺在沙滩上,他震惊了!   牡蛎、扇贝、大螃蟹,还有田螺、以及其他的他甚至叫不上名字的海货,就静悄悄的躺在那被水冲刷过柔软的沙子上,甚至一部分牡蛎还紧紧依附在那刻满岁月痕迹的礁石上。   林耀南瞪直了眼,看着那些东西,他直自己的心儿都在发颤呢!   天知道他只是办完事儿,想四处溜达溜达喘口气儿。可溜着溜着就听到了某些广阔的声音,不错,那是海的声音。   雄伟,壮阔,奇异,越发吸引着林耀南前行。紧接着他就去了靠海的地方,并且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全然忘了自己怕水的毛病。   而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海边了,并且往远处教案,距离黄家村瞅着还挺远的,而四周的渔民也越来越少了。   以至于他走的偏了,都没有渔民了,偌大的海边上,一望无垠的蓝色。   他一个人置身海边,仿佛于滔天中,那种海浪翻涌的声音回荡在他心中,久久不能忘怀,只觉得他体内血脉喷张。   不过这并不是让他驻足甚至流连忘返的原因。   让他瞪直了眼眸,双眼发光的原因是因为海浪褪去后,留下的那无数海货。   数量庞大,物质丰富。   简直让人眼热之极啊。   而林耀南看着面前这许许多多、数不胜数的海货,心里顿时有个个巨大的念头,突然一下就被放大了无数倍,清晰的不能再清晰了。   脑子里的线索,汇成一条线,逐渐在慢慢演变成一张张红色的毛爷爷在他眼中、脑中飞舞着。   那一刻,他眼前的这一切海货全演变成了红花花的钞票。   ******   这会儿是千禧年。   说句不好听的,这农村里的一个个全都是种地的,没几个是出去见过大世面的。   可真不巧。   林耀南这厮,偏巧就是这几个见过大世面的其中一人。   当初他不上学了,一直在镇上混着,混了两年,鬼使神差的拜了个大哥。   叫朗坤!   人称坤哥!!!   坤哥是省城里的人,当时无意间因为某些事儿,流落到了升镇,升镇就是林家庄、黄家村,周边个大村落的上级乡镇。   算是周边村子中的商业中心了,是较为繁华的地方。   而当初坤哥因为某些不可知的原因就流落到镇子上,被小小年纪的林耀南救了,因此后来坤哥就收了林耀南当小弟。   那会儿林耀南小小年纪当了混混、二流子之流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村子里越来越多的风言风语,让林家父母头疼,而林耀南就是不为自己考虑考虑,也得为爸妈考虑考虑。   刚好坤哥那会儿要回省城,问他要不要出去闯闯。这厮一琢磨,得,既然村子里这群人这么八婆的,那他就跟坤哥在外面溜达溜达吧。   然后十五岁的林耀南单枪匹马,凭借一身硬骨头愣是成为坤哥身边一把好手。   可好手归好手,在市里溜达了两年,林耀南算是彻底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坤哥那生意,他做不来,不管坑的是坏人还是好人。林耀南只觉得他自己不能做,害人的东西,太他妈丧良心了。   都劝他说他们坑的是坏人,既然是坏人那还怕什么?坑他们叫活该,可林耀南不这么认为。坏人也是人,坏人没沾那玩意儿之前,也是好人,谁他妈生下来就是坏人,就沾那玩意儿的。   所以他觉得这说法不成立,这事儿太造孽,他干不了,也干不来。   那时候17岁的林耀南只觉得,这两年这些事,是自己经历了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事儿,但是要是在继续经历下去,同流合污下去,那就真把自己当做一滩烂泥了。   所以,他选择了放弃了!   跟了坤哥跑了两年,知道的事儿虽然不是多清楚,但是约莫也知道不少。   想脱圈儿有点难。   但林耀南最后还是脱了。   虽然情况有点险。   当时一群人拿着刀、拿着枪围着他,十七岁眉眼间皆是稚气的他,对着坤哥说了一段。   “哥,我把你当哥,这段时间你怎么照顾我的,我也很清楚。可是我觉得我可以把你当哥,但不能继续把你当老大了,就这条贱命,我也累了,你看着办吧!想收就收了吧,兄弟我没二话!”   说完,然后大喇喇的往地上一站,眼睛磕上,跟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枪支抵在他脑袋上,无数人冰冷的看着他,仿佛下一秒他就将遭受千刀万剐之刑。   然后帮派里最高位坐着的朗坤眸色幽深的看着他,低沉的说了一句。   “南子,你可想好了?你要知道,你要是没想好,有可能走不出这个门的,念及兄弟一场,我给你点时间,你在好好想想吧!”   林耀南没说话,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嘴唇颜色渐渐泛白,显示里他内心极为不平静。   可他依旧是那副死人一般的表情。   朗坤又劝了一会儿,却还是无动于衷,最终朗坤声音里流露出一丝危险。   “南子,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我也不必客气了。”   紧接着,就是击锤被压倒的声音,然后再扣扳机;   最后是枪响声。   “砰~”   林耀南的心一震,全身溢出冷汗,可等了好几秒,却没感觉到身上有什么刺痛感。随后他缓缓地睁眼,他发现绑着他手腕的绳子断了。   他抬头,望着台子上还拿着枪的男人。   “你走吧!”坤哥站在台子上,背对着他冷声说。   当时十七岁的林耀南怔了好一会儿,然后跪在地上干脆利落的磕了三个响头,又看了好一会儿朗坤,紧接着就离开了。   一路上,青帮大堂的路很长,长到数不清的弟兄,看着他,甚至有人想要阻拦他,可身后传来的最后却是枪响。   他身子顿了一下,停止了。   可他没有回头。   他不能回头。   有人告诉他,这圈子他既然决定退了,并且台子上那人让他退了,那就千万不能心软回头,若是在回头了,那就真的退不了了。   林耀南把这句话深深的铭记在心,一路上,那么无数次枪响,无数次惨叫,他都紧咬着牙,告诉自己绝不能回头。   他做的是对的。   ----------------------------   这就是十七岁前的林耀南。   后来林耀南回到了升镇,回到了林家庄,凭借着自己在外那两年练出来的功夫,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成了一帮小喽喽的老大了。   可毕竟能在升镇这片儿担起扛把子老大的名声,靠的可不单单是简单的武力,更多的,还是脑子这玩意儿。   要知道,脑子,这是个重要的东西;脑子,人得要有。没有那就是一头猪、毫无价值!   他一个在繁华大城市黑暗面闯过得青帮副堂主,要是还搞不定这小镇子上的一群小喽喽,那才是白活了。   至于回到镇子上,怎么跟张秀儿搞上,又有了孩子,慢慢变得沉稳下来的林耀南,这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但是林耀南这个人很不一般,这话是对的人。   正因为林耀南这个人不一般,因此林若华才会在后来说出她爸有秘密这个事儿。   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的。   ------------------------   这黄家村上百户人家对待这海边巨大的海货都是不以为意的。   没去过大城市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在大城市里一包装到底有多贵,有多能发财。   他们是不知道,可林耀南知道啊。   这就不提那些年林耀南混过的日子了,去过大城市啊,浪过大省市。整天大酒楼、大饭店的逛啊,小小年纪一群小姐姐陪着、喂着、敬着的,那见识绝对不小。   别的他也就不说了,就坤哥吃的那一盘菜,那都是好几百一盘啊。   啧!   好几百一盘的菜,在千禧年,那叫什么!那叫贵!那吃的是什么?那吃的不是菜,那是钱。   市里普通劳工一个月工资才六七百,而坤哥吃的那些东西,每盘都不下百元。   可谓是贵中之贵。   赤.裸.裸吃钱啊。   而此时面前这些数量庞大的海货,对于林耀南来说,那就是钱,那就是一笔横财。   就说句实在话,白花花、金灿灿,从天上掉到你面前干净的钱,你捡不捡?   哪个不捡哪个就是孙子!   呸呸呸,好吧,这样讲话太不是东西。   但千禧年还封闭着的黄家村、以及升镇周边的人们,还真没人发现这海里埋藏着的巨大利益。   所以,林耀南才诧异为什么这么多的海货,可镇子上用来交易的海货并不是很多,而且价格也不是很贵。   可他忘了就是因为这海边的海货太多了,也没人看到这些东西隐藏着的价值,所以大家觉得并不稀奇。想吃了去海边走一圈,拿个篮子要多少有多少,要是花钱买那多划不来啊。所以交易量越来越少,价格也越来越低。   有句老话要交代。   物以稀为贵。   同样,   物多而价低,也是事实。   供大于求的事儿大家肯定都知道。   所以说这乐子大了去了。   可今天,这发财的买卖让林耀南这家伙看到这东西,他能放过?怎么可能!   妈的,下钱的路子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还懒得去做,那就真的是猪脑子了。   这不,   说干就干。   林耀南回去先找了黄虎。   ******   “啥?耀哥,你说咱海边那些东西能发大财?”黄虎大着嗓门儿震惊的喊道。   林耀南一巴掌拍到他的榆木脑袋上。   “猪脑子,跟你说了小声点、小声点,你怎么就听不见呢?”林耀南颇为生气的说道。   黄虎见状讪讪一笑,缩着脑袋。   “耀哥,我这不是震惊吗?那东西还能发财,这不是不敢想象嘛!”   林耀南睨了他一眼,淡淡开口,“不敢想也要给我想。”   紧接着他继续说。   “虎子,这可是个大机会,哥现在有个注意,还不完善。你信我我就跟你叨叨两句,你要是不信了,哥也不烦你,咱哥俩儿以后还是好哥们儿,这事儿就不拖你下水了。”   黄虎一听,立马就不高兴了,耀哥这是把他当什么人了,顿时一梗脖子。   “耀哥,你这说的什么话,咋滴,能有多大点事儿,还拖下水儿?甭说你就是现在有个做生意的门路,找兄弟我共同发财,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就是你遇上坏事了,找兄弟我上刀山下火海那也绝不含糊啊,必须义不容辞啊。”   林耀南当机就给丫一拳头。   “放屁!竟咒我,屁的上刀山下火海,我林耀南啥时候还需要干这种事儿了?”林耀南怒目瞪视。   黄虎嘿嘿一笑,顿时张开大嘴。   “这不就比比嘛,随口比一下嘛,甭计较这事儿啊。”   林耀南顿时就是一个毛栗子瞧过去。   “你丫的这张臭嘴啥时候要是能改了,长点脑子,我倒是真不用愁了!”   “嘿嘿。”   林耀南看着这货傻兮兮的模样,顿时一脸嫌弃,不忍直视。   得了。   两人拌了一顿嘴之后,林耀南冷静下来了。他的黑眸中闪着灼热而又明亮的火花,他这个人啊,始终觉得,钱还是自己赚来的,拿到手里才不慌。   说干就干、不能含糊。   可到底怎么干呢,林耀南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个章程,他呢这刚开始,没打算往大的弄。   先让黄虎带着一帮弟兄去海边捡了一些海货,什么牡蛎、扇贝、甚至还有七八只大螃蟹。   然后下午就带着黄虎去了省城。   两人膀大腰圆的,身材高大,眉宇间还颇有几丝戾气,手里提了个大桶,面上被布包着,倒也看不见什么东西。不过隐隐约约能听见一些水声,惹得路人纷纷差异。   林耀南手里还有着一些闲钱,两人先租了一个小旅馆,先呆着几天,可着实让人心疼,住一天就花了二十多块呢。   要真是啥事没办成,那可才真的让人郁闷呢。   到了晚上,林耀南让黄虎先待在屋子里,他说他出去打听点门路。   黄虎答应了。   出了门的林耀南来到省城里西南街一条黑不溜秋的小巷子里。   左顾右盼的低下脑袋,看有没有人跟踪。   直到拐了好几个弯路,终于到达一个看起来人烟稀少的旧宅里。   敲门。   先敲三下,在心里数五秒,再敲五下,紧接着继续在心里数七下,数完在敲七下。   “嘎吱~”陈旧的木门声被打开。   “这天看着似乎不大好了。”里面传来一声冷淡的声音。   外面林耀南低沉着嗓子回应道。   “陈年天儿,就是不好,不如新年儿天儿。”   那头停顿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进来吧,把门儿带上。”   “的勒。”林耀南走进门里,然后关上门,深邃的眼眸在圣洁的月辉下映出一丝薄雾,让人看不清楚。   -   -   省城的月亮今天并不圆,但是很亮,最起码晚上林耀南走到院子里,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不远处那个轮椅上的老人,脸上斑驳的伤痕。   “陈叔?”他轻声喊了一下。   老人看着他,右脸上的那道疤越发明显,轻轻抽动了一下嘴角,想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却在月光下显得越发狰狞。   “南子,这都多少年了,你小子还知道回来见老头子我一面。”   林耀南那棱角分明的脸上骤现一丝尴尬,随即笑呵呵的躬身回答。   “嘿嘿,陈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小村子里出来的泥腿子,进省城那可要花不少钱呢,我哪儿来那么多钱霍霍啊。”他装作傻兮兮的挠了挠头,成功的把老人逗笑了。   老人名叫陈拓。   林耀南算是他半个徒弟,被朗坤带进城里,什么事儿都不懂,跟着瞎混,碰上这一老头。   恰好,这林耀南也可能是由于前生狗屎运走的太多,因此后半辈子一直被人坑。   这不。   在一次危险中,又推了老头一把,刚好子弹溅起的火花擦过老头的右脸,迟一秒,那子弹就穿过老头的脑子了。   老头脸上的那道疤就是这样来的。   此后老头就一直把他当做徒弟来对待了。   林耀南也不知道老头是什么地位,总之似乎不在朗坤之下。   朗坤能众目睽睽之下放了林耀南,其中一半是因为他跟林耀南之间曾经的过往,另一半则是因为这老头死护着林耀南。   没办法,人毫发无损的走了出去。   要知道从“青帮”走出去,不挨三十六刀七十二剐之刑的人,是走不出去的。   但是,林耀南走出去了。   他不但走出去了,他还走的异常坦荡。   这就是林耀南,前半生的林耀南活的可谓是精彩,不过短短几年,所学到的东西足以让他一辈子受用。   只是为什么上辈子会沦落到那种地步呢。   哎,只能说作孽啊。   ******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儿就直说。”陈老率先开口。   “嘿嘿。”林耀南干笑两声,这才平复下来说着,“陈叔,我这次来呢,主要是专程来看看你,顺道给我手里的那些海货找点买主。”   陈老斜睨他一眼,瞧这小兔崽子的模样,简直气死他了。   什么叫专程来看他,然后顺道找买主。   这两个事儿换一下估计还有可能。   “哼,我还不知道你了,得了,别卖乖了,直接说要干嘛,老头子我能帮就帮你一把了。”   林耀南一听,紧接着怔了一下。   说真的,他其实是真得来看老爷子的。   海货这东西找买家真的不用麻烦他老人家,他随便找个格调高的酒楼,达官贵人常去的地儿,一准儿有人要。   今晚上瞒着虎子出来,也只是好多年不见老爷子了,五年来好不容易来一趟省城,他要是不来看看,那可就真不是人啊。   要说朗坤留着他是为了他身上骨子里的狠劲儿,以及当年他救朗坤那情分儿。   那老爷子可是实实在在拿他当儿子对待。   初来乍到,愣头青一个,常在帮里得罪人,好几次差点死掉,那都是老爷子救了他,这么一算的话,他当初无意间救了老爷子的恩情,人早还了。   但是后来老爷子还是一次又一次的照顾着他,跟照看晚辈一样,操心着林耀南那两年的一切。   不得不说。   比起后来让他大失所望的朗坤,老爷子在他心中不是亲爹,胜似亲爹。   看着老爷子的模样,林耀南突然有些不知所措,那双桀骜的眼里此时映上一丝迷茫。   “陈叔,我这次可是真的来看你的。”   陈老见状也叹息了一口气。   面前这孩子从一米五的个子飙到一米七五。   可五年不见,现在一米九的大高个儿站在他面前,气势着实有些惊人。   当初就看出来了,是个心底还有一丝纯良的孩子,不然当初就不会救他。   他这一生看人极少看走眼,除了那个,罢了,不提那个。   当初他就断定了,这孩子在哪条路上走不久,原因就是心不够狠。   但是就是这个孩子啊,但是救了他,他虽然为了报恩我,帮了他不少。但帮着帮着,他也付出了不少心血;再加上这孩子实心眼儿,他不就帮了他几次儿,三番两头的就来他这儿,这一来二去的,感情就上来了。   后来他看出来了,这孩子根本不适合混这条道儿,甚至说,他就跟这条路犯冲着的。因此他趁着他还没有弥足深陷,他让人给下了把猛药,直接让人把他引到狼窝里看看这条道到底有多不归、有多黑。   果然,出事了!   也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被吓傻了。   冷静了几天,就跑来找他,说要退出。   哎,退出。   当时的他轻笑了一下,心想这孩子异想天开。   那退出是那么容易的嘛,要真那么容易,他怎么都没见过一个呢。   至少在陈拓掌权的时候,可真没见着一个人活着脱离青帮的。   可后来看着这孩子坚定执着的模样,他动摇了。   甚至,他还跟朗坤联手镇压了帮里的人,几乎清洗了那些有意见的人。   后来这孩子走了之后,他也派人观察过。   据说生了个女娃娃,他就慢慢就放下了。   今天他对暗号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居然是他。   要知道每一个进他门的人,暗号都不一样,就是防止出现问题。   而当那个专属他的暗号出现的时候,陈老着实震惊了。   这小子怎么跑来了。   算了,不管是专门来看他老头子,还是来找买主的,看在他来他门上这份儿上,就帮一把吧。   “臭小子,要你说你就说,什么海货,老头子我还不至于这点能耐都帮不了。”看着老头儿怒目瞪视的模样,林耀南再次干笑一声。   “也没什么,就是些牡蛎、扇贝什么的海货。”老爷子听他一说,眼神顿时斜斜一瞥。   “就这?”他才不信呢。   “得,算了,我跟您老儿交个底儿吧,我那边有个海货货源,还没人开采,我想倒腾倒腾。这事儿我是真没想麻烦你,就这么大点儿事儿,我还专程跑来找您,那我可真就成了废物了。说了专门来看您的,您还不信?”   林耀南眼神一滞,顿时嘟嘟囔囔的解释道,看那委屈的小眼神儿,还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陈老无奈一笑在心里暗骂,这臭小子。   “哎,死小子,我就姑且信你一回,给你指条明路,长安盛街中心丽华大酒楼老板娘,我女儿。你这家伙能来办事儿,铁定滴水不漏,肯定带样儿来了。明儿拿着样儿,你过去商量商量,绝对亏不了你。”   “的勒,南子在这儿提前谢我干姐姐了。”   “呸呸呸,你这臭小子,净占我便宜,我女儿是你干姐姐,我可不就成了你干爹了。”   “嘿嘿,您本来就是我干爹。”林耀南哈哈大笑。   两人打混闹趣之间,事儿就算定下了。   ******   到了第二天,两人早早就起来了,还给那桶里的海货换了一次水儿,紧接着就直奔丽华大酒楼。   到了门跟前儿,才发现早上去的人并不多,两人随后跟个农民工一样衣衫褴褛的走进去了。   不过那副模样,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吃饭的人,反而提着一个桶像是个可怜巴巴地要饭的。   而前台这儿。   林耀南看着面前眼神不对劲儿,渗透着一丝鄙夷的前台妹子,脸色有些不好。   他本来就驴高马大的一个人,又冷着脸,甭管此时那脸蛋有多俊、有多帅,在此刻,那通天冰冷的气势非常吓唬人。   “去,把你们老板叫下来,就说林耀南找。”   小前台本来嫌弃的眼眸顿时变得兢兢战战的。   瞅瞅这气势。   任谁都只觉得这两人是个强盗,而不是谈生意的。   大概过了五分钟。   酒楼楼上“砰砰砰”传来清脆的响声。   两人抬头一看。   下来一个身穿旗袍,手持圆扇,盘头的高雅女人。   她眉眼清淡,唇红齿白,此时见到林耀南,露出一丝浅笑。   “你就是林耀南?”   “如果身份证没错的话,我就是。”林耀南似乎不在乎对方看似温柔实则内里高傲的问话。   女人轻笑一下,缓缓开口。   “我是陈心依,爸爸昨晚跟我说过了,就不多套近乎了,先看看货吧!”女人一转身子,那开叉到大腿根儿的旗袍,隐隐约约露出那白嫩修长的美腿,看的黄虎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仿佛被勾走了魂魄。   “嗯~”林耀南实在受不了自家小弟给他丢人,一个后肘袭胸,顿时让黄虎清醒过来,发出一声闷哼。   随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顿时双颊爆红。   林耀南拿过一旁的桶,紧接着他撕开困着的白布。从桶里拿出一双特制的铁夹子,紧接着从桶里捞出一个个牡蛎、扇贝、还有张扬舞爪的大螃蟹。   陈心依拿起牡蛎,扇贝,一个个检查着。   不错,是好东西。   “我听爸爸说了,你手里有货源开采地,这应该不是人工养殖的,里面肉质肥嫩,尤其是是散发着一股子腥咸,应该是你们从海里捞出来的,我说的没错吧。”   陈心依面不改色的说道。   林耀南笑了。   不怕识货人,就怕不识货,大家都是熟人,也不怕这价给不实在。   不过生意就是生意,逢人便笑准没错儿。   “不怕拿大,我小您几岁,您要是愿意了,喊声小弟也就成了,我跟陈叔七年的交情了,您看这东西能给个什么价。”林耀南露出了一个俊美的笑容。   这厮长得好,那是村里公认的。   何止是村,说句实在的,那镇上的姑娘们,一个个见了他都脸红呢。   千禧年大陆明星名声还不显,不然,就这模样,妥妥的红星啊。   这不,这会儿露了一个阳光灿烂充满着坏男人魅力的笑容,顿时连陈心依都被煞住了,顿时只觉得心跳突然跳的飞快。   她红霞飞上双颊,面容笑意更深。   捂着小嘴儿犹如古代仕女郎一般优雅,调笑着。   “哎呦,我可不敢喊你小弟。既然你都拿了我爸说事儿,怎么着东西我也不会坑你。”   她素手拿起一支牡蛎笑道。   “这东西并没有多值钱,一斤我给你按五块算,你可以问问,现在世面上没这个价。”紧接着又拿起一枚扇贝,盈盈春水般的眼眸缠绕在他身上。   “扇贝这倒是很不错,品质看起来也很不错,我可以给你按二十块钱一斤算,这个价绝对是你在外面的价格的二倍之高,你好好考虑考虑。”   “另外这些螃蟹品质也很优秀,公母我也就都不分了,统统算你十五一斤,这也是个高价,你可以打听打听。”   说完这女人便放下了扇贝,拿起手中绢帕擦拭着玉指。   黄虎看着那一根根纤细、骨节分明的玉指,顿时又挪不开眼了,但这次林耀南可没搭理他。   他现在思考的这女人说的话。   他来之前没打听过酒楼市场价是怎么回事,但他们镇上,那可二块三块的价啊,这女人给他的价着实不低啊。   他这么一对比,浓眉间的郁结便散开来了。   这价格还是要有对比的,不贪心了,大酒楼做生意,赚的多,成本打压的空间应该也并不是很大。   算了,就这么着吧。   “对了,那陈姐,你们打算要多少呢!”林耀南问。   陈心依笑的娇媚。   “你们有多少呢!”   林耀南看着她这幅模样,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我们可有着一条海呢,不说要多少有多少,但起码短时间绝对是量产的。”他的声音低沉却富有磁性,沉稳却带着无比浑厚的男人魅力,让人不由自主的浑身发软,套用一句话来说就是,这男人的声音好听到能让人怀孕,性感的无可附加。   “那这样吧,每天一千斤扇贝,五百斤蟹,五百斤牡蛎,这是最低量,你要是当天有多少就弄多少,我全收。”   “成,那就这样说好了,不过咱们还是签合同为证明吧,不然不太保险。”林耀南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只是后面那句却让陈心依笑意更深了。   空口无凭,白纸黑字写着的东西,以后就是你要钱的根本。   这不,空手套白狼,只拿了一点点海货的林耀南,此时还拿回去了两千块钱定金。   这人啊,当真不敢小瞧。   紧接着林耀南就拉着还依依不舍的黄虎就回了镇上。   回到镇上之后,他直接去找了黄家村村长,并且还是黄虎他大伯。   ******   黄家村村长黄有福家。   “黄村长。”   “大伯。”   林耀南拿着两条烟,一瓶白酒,跟着黄虎来到黄村长家。   人不到,礼先到。   “哎呦,这是干什么,来就来,还拿这东西干甚?”黄村长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然后兴高采烈的结果林耀南手里的袋子。   林耀南见状也不吭气,私下撞了撞黄虎的脊背。   黄虎身子一震,眼里黑光一闪。   “大伯,我来是想跟你说个事儿的,是这样的,我跟我哥们林耀南发现咱们村的海资源挺丰富的,心想这可能是带领咱们村富起来的的路啊。”   “因此想跟你商量个事儿,你看您能不能召集大量的人手去海边捡那些海货啊,毕竟扔那也是扔了,白浪费了,还不如换成钱。我俩前两天去了省城,人家那里收这东西呢,扇贝五块钱一斤,生蚝两块钱一斤,螃蟹三块钱一斤。”   “您看这不就是一条致富的路子嘛,大伯,你要是通过走这条路让乡亲们富起来了。那用说了,大伯你那政绩可不就蹭蹭蹭吗?”来的时候林耀南嘱托过了,这话让黄虎一路上背了不下十遍,语气、措辞,各方面都练了数遍,要是黄虎真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那他就真的完蛋了。   不过索性,这事儿到没烂到手里。   这不。   看着黄村长那故作深沉实则心动了的模样,林耀南心里暗喜,有谱。   “啥,虎子,你可别邹你大伯,那玩意儿真的能挣钱?那啥扇贝真的五块钱一斤?那还海边那东西多的是,肉少不说,还不容易处理,都没多少人要。”黄村长惊讶的说。   没错,黄村长说的很对,村民们或许很多人经常去捕鱼,但是扇贝啊牡蛎这些东西,真没多少人有那闲工夫。吃不了几口肉、又卖不了多钱,还不如打鱼呢。   “对啊,黄村长,我们可都知道您这些年的劳苦功高,对村子里做了多少贡献,这些年别说黄家村的人了;就连我们林家庄都知道黄家村的村长那可是个顶个的好,为人民为党为社稷,不辞辛劳,多年劳累啊。”   “这不,今儿和虎子是专门来看望您的,买了些烟酒都是为了感谢您这些年的辛苦操劳,都是大家的心意。我和虎子是哥们,从小就敬佩您,羡慕他有个向您这样优秀的村长大伯,所以这次借这个机会专门来看望您。”林耀南面不红、心不跳的死夸着对面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上的男人。   这话就连黄虎听了都不禁抽抽嘴角,偏巧他们俩,一个说的动听,感人肺腑,一个听的欢喜,故作谦虚。   “哪里的话,小同志说笑了,为人民服务这是我们的指责所在,不敢当、不敢当啊。这些年我也是兢兢业业,就盼望着村里人能富起来,国家能繁荣富强起来。再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越来越懂事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分外欣慰啊……”眼瞅着黄村长这人装逼装的要刹不住车了,林耀南对着黄虎一挤眼,黄虎顿时一拍大腿。   “大伯,您辛苦了啊,这些年你受累了。”   林耀南紧追其后,起码说道。   “对啊,黄村长,您确实受累了,不过眼下这个致富为民的方法确实不错,建议您好好考虑考虑。别的我们也不说了,这些年老领导太辛苦了,就算人民富不了,大家伙也都会记住领导您的悉心照料的。”   你不让人民富起来,人民还感激你,那是纯属放屁。   这道理傻子都懂。   黄村长或许听不懂林耀南话里激他的深意。   但后面这句潜意思他懂了。   阻止人民致富,人民怎么可能爱戴他。他可是人民心中的好村长,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想了几分钟,他缓缓扔下一句话。   “我考虑考虑。”   淡淡的声音回荡在空中,仿佛给一片宁静之中带来一丝细微的动荡。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都万更了,差点累死,你们评论还不甩起来。   另外致富梗千万不要追究啊,假的假的,胡编的,真要是能富,作者我就富去了。什么千禧年物价啊,请不要太带入现实,架空世界,有点差距是必然的,物价我尽量带入了现实,但是海鲜物价我找不到,就在原有的基础上那啥了,编的编的,考据党求你跟考据,我这是架空世界啊,求联系,求给爸爸一个创造第一桶金的机会啊。 第42章 我的痞子爸爸(7)   林耀南用了三天,成为了万元户。   没错,在那个时代,钱有多值钱,那简直就不用说。村里十里八乡的要是出了个万元户的,那在别人眼里简直就是祖坟上冒青烟,老祖宗保佑啊!   而他这会儿不但空手套了回白狼,关键是这狼还套住了。   先是发现货源,紧接着省里走了一趟,半考察了一下市场;紧接着打动了村长,发动黄家村上百户人家帮他捡海货,收资源;最后彻底从中间抽取差价,赚的那简直不是钱,仿佛天下掉的纸。   陈老板要的是每天一千多斤扇贝,最少五百多斤牡蛎,五百斤螃蟹。   他先用酒楼给的差价让黄虎给众村民洗脑,然后许下一个大大的蓝图。   五块钱一斤扇贝,二块钱的牡蛎,三块钱的螃蟹。   也就是说,每人拣个20斤扇贝,20斤螃蟹,20斤牡蛎,他们一天就能拿到二百块钱。   二百块钱呐,那是个什么概念???   花上两三个小时,捡上一些这样的东西就能拿差不多一个星期的工资!那是什么概念?那简直要上天啊,天下掉钱你捡不检?   在平均六七八百一月工资的份儿,现在每天就这样打诨聊天着就能轻易赚这么多钱,那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儿。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可甭管再不可思议,一摞摞红票票落在桌子面前,旁边几个大秤,几个彪形大汉等着称货,看的简直让人眼热。   再加上林耀南这厮无耻的从村里找了几个托儿,先去海边捡了一些海货,然后从黄虎这儿领了些钱,立马所有人都疯狂了。   妈呀,真的啊,是真的啊!   村长说的没错啊!   这捡东西真的能赚钱啊!   那必须干啊,能干多少是多少啊!   没听到能者多劳吗?谁捡的越多,拿的钱就越多!各家各户的,连带着孩子老人也一起发动。   那场面,啧,简直了!密密麻麻的人走在沙滩上,往常并没有多少人的海滩上,挤满了人。   毕竟往常这些人可都在种地呢,除非是打渔的渔民,很少有人来海边嬉戏闲逛,也就一些野孩子们,喜欢捡捡漂亮的石子和贝壳而已。   而现在三四百人聚在一起捡东西,那令人跌掉眼球的场面,立马震惊了周边好几个村落,都在好奇黄家村这些人在干嘛。   但一听都在捡海货,顿时没了兴趣,那玩意儿有什么稀奇的。   就在黄家村村民热火朝天干起来的时候。   ******   林耀南这厮则是老神在在的呆在一旁,自己也不出面,就指挥着黄虎去办事。   毕竟他不是黄家村人,再怎么也没有人家自己村的人靠谱,因此这事儿他就直接让黄虎出面负责了。   他去镇上其他兄弟手上租了几辆二手车,又招呼几个熟悉的弟兄,一下午就把货弄到省城酒楼后面。   他去跟老板娘要钱,前三天,自然是当天借钱,不然他晚上拿什么给村民发钱。   这笔生意,酒楼给的价格和他给村民之间价格,每天的差价是二万多。   也就是酒楼总共一天给他三万多,他付给村民了一万多,在去掉那些零头作贿赂,租车,给其他兄弟跑腿的的费用,还剩两万。   然后他和黄虎一人一半,每人一天一万;所以这三天里,他和黄虎分别拿了三万。   啧!   钱拿到手里那一刹那,黄虎简直都幸福的快晕厥了,但是林耀南眼眸都没有多眨一下。   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若不是上辈子被人陷害,那以后绝对是要飞黄腾达的。   忙了一个星期的林耀南赚到了第一桶金。   这一桶金堪称金钵满盆啊。   后续的海货交易,林耀南没在时时刻刻跟进,白纸黑字的合同,他和酒楼老板商定一个星期结一次全款,收钱的时候他或者黄虎来。每天送货他安排了其他人,给的绝对是高工资,要的只有工作效益跟工作态度,要是工作能力不行,有的是人替换。   而因为他和陈老板商定的一个星期结一次全款,这一个星期內给村民们发的工资,暂时拿他和黄虎先赚的那三万钱顶上。   村民的工资不能拖,一天都不能拖。   工资这事儿了解了,再来说说货源。   说真的,海虽然大,但是海资源要真是一个劲儿去用,总有一天会枯竭的。   所以这生意做不久。   但起码现在保持个一年半年的应该没问题。   林耀南这人贼的很,说好听点叫聪明。他自己把一切都交代好,每天取货、验货、检货、送货,发钱各门道都安排好了人,另外把黄虎放在明面上把关,而他自己则暗地里琢磨着其他,只等收钱,所以才说这人鸡贼的很。   不过就是因为鸡贼,才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   别人问黄虎他们能拿多少,他告诉黄虎这样回答。   “你自己去镇上溜达一圈,这能卖多少钱就知道了。我们不过是跑个腿儿,听村长话让村里人致富,你要是不愿意,你们一家的海货我们不收了,你们去镇上卖吧,能赚多少都是你们自己应得的。”   那人顿时不说话了,其他想问的人一个个顿时也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毕竟话语权在人家手里,人家能找到那么大一个买主,自然得听人家吧。   陈老板给林耀南他们出的价那自然是比市场上高的多。   就拿扇贝来说吧,去镇上、市里散卖也就五块到十块的样子。陈老板用了二十块的价,一是看上了品质;二是他们赚的那都是达官贵人富人的银子,再货源上亏了的,再那上面可要几十倍甚至成百倍的赚回来,哪能亏了她啊!   再说透明一点,举个例子,后世的化妆品来说吧,那高档化妆品一套几千块,但拿成品来说,也就几百块撑死了。   可人家卖的是什么?   人家卖的是奢侈,卖的是品牌,卖的是高档,最重要的是卖的是有钱人!   所以甭管几千块有多贵,买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就说那lv,几万块就那么一个包包,多少女人为止疯狂,有些人甚至觉得那包还不如几百块钱的包好看,可一个个依旧趋之若鹜,甘之如饴。   这是为什么?   还不就是俩字儿。   档次!!!   有面儿!!!   背出去人家一看,哇!那是lv啊,潜台词,那是有钱人背的包啊!那人肯定是有钱人啊!   这才是人家陈老板的目的,要把她手里的酒楼打造成以后省城里一景,只要有地位的人来,一准来他们酒楼,她们酒楼就代表着高贵的象征。   不得不说,陈心依这女人是个有野心的女人。   所以她对货看的很重,人工养殖的东西那可比不上野生生长的滋味和营养,这才是陈老板价给高的最重要原因。   货,要好,不差钱。   另一个原因也就是海边的东西,省城里的人见的少,自然就稀奇。   那后世不是有个辣条的说法吗?在自己国家也就五毛钱到两块钱不等,那在国外都卖上50块钱了。   这就是差距。   自然在海货众多的升镇上,这东西烂在地上,都不一定有人要,可在城里自然不一样。   因此这价格没甚稀奇的。   没错,赚钱这东西,很玄。   有些时候,路摆在你面前了,你抓不住,那只能说你没赚钱那个命了。   但是,林耀南这厮,还真是个机灵鬼。   最起码。   全镇都没人发现的路子,到让他给抓住了。   最可恨的是。   这厮还特别低调。   除了黄虎,还真没人知道他就是幕后老大。   都以为林耀南只是黄虎身边的跑腿的,也不想想黄虎一直怎么喊林耀南的。   老大,耀哥的轮着喊。   ******   忙了一个星期的林耀南终于回家了。   手里还提了一大堆海货回家,林奶奶做了一桌好菜。   晚上一家四口再在桌子上喝点小酒,吃点小菜,林耀南有些醉了,顿时就刹不住车了。   说实在的,他生平第一次是靠自己赚这么多钱的,别看在别人面前波澜不惊的,可那心里的喜悦着实不足以跟外人道也。   说实在的就是个闷骚。   能当上小混混,也只能说天赋异禀了。   更难听的两字儿用来形容这厮,就是装逼。   这不,酒意上脑,又是在最亲近的亲人面前,三下两除二微醺地就透了底儿。   全然不顾震惊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的女儿跟二老。   “啥,儿子,你说啥?这几天你赚了三万多?”林奶奶说着。   叫声奶奶确实不妥当,毕竟以林奶奶四十多的年纪还不到老奶奶那个份儿上,其实还挺年轻的,起码也是个中年妇女。   “是啊,儿子我今天高兴,来,爸,再喝一杯。”说吧,倒满一杯白酒就是一骨碌。   他妈问的话全当放屁了。   二老互相对视一眼,算是明了了最近黄家村传出来的那消息是真的,而且还跟自己儿子有关系。   这可真是……   让他们说不出来什么,只能无奈的笑着。   然后对着乖孙女说。   “花儿啊,你爸今儿喝醉了,他刚才的话你可不要往外说哦。”   “嗯嗯,花儿知道,花儿不说,奶。”林若华装作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实则再心里已经彻底抓狂了。   妈的。   这个世界怎么了。   她爸不是个混混吗?   她爸不是个小偷吗?   她爸不是个废物吗?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操,她简直快疯了,这种帅炸天的举动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爸也跟上个世界的李亦诚一样是重生的?或者跟风铃一样穿越了?可看着不怎么像是啊。   还是那个爸,没变啊!   这现在这到底是什么鬼?   要知道林若华之前的愿望不过是让父亲能重新活着,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就好了。   可是现在她怎么越看越觉得自己不中用了。   她爸这么厉害,那么要她来干嘛,躺赢吗?   一想到这个念头,林若华黑眸一拧,顿时猛地摇头。   要真躺赢了,那么奉献了灵魂的林若华也太可惜了。   完全不值得。   被魔鬼契约书吞噬掉的灵魂再也活不过来的,她们的记忆全在她的脑子里,就相当于她就是林若华。   林若华当初的悔恨,难过,甚至父亲没死之前的伪善、刻薄,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并且有时候还以为那些记忆就是自己曾经做过的。   对父亲无比的愧疚。   所以这会儿林若华对自己一产生怀疑,立马就快疯狂了。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谁也不知道这辈子的走势是怎么样的,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凉拌炒鸡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稍微迟了半个小时,努力一下,看有木有二更。 第43章 我的痞子爸爸(8)   日子眼瞅着一天天的过着。   而林耀南是一天比一天神出鬼了。   林若华发誓,她真的后悔了,后悔为什么现在是这样的五短身材,穿越到这个什么都干不了的年纪,她想死,非常想死。   由于她年纪小,没多少人愿意带她玩,所以整天无所事事的,无聊到爆。而且她又不想跟一群留着哈喇子还成天随地大小便的孩子们玩耍,更加无趣了。因此就成天蹲在门口,跟个小老太太一样,抱着一个小皮球,懒懒散散的靠在门口,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但因为这两个月不知道吃了什么好吃之后,变得越发白净的小脸儿也愈来愈精致可爱了。另外那双剪水星眸,一层卷翘的黑色眼睫细细密密的印在双瞳之上,照应着那双水眸越发好看;而与之匹配的则是那分外小巧的琼鼻和樱唇,再加上那肉嘟嘟的左脸颊,一笑起来,还有一颗玲珑可爱的小酒窝。   霎时间让不少人都喜欢逗弄她。   小姑娘长的也越发像一朵含苞待放花骨朵了。   不禁长的越来越精致,就连穿的也越发精细了。   要知道林耀南最近赚了大钱,那给家里花绝对不含糊了,因此家里面儿现在也是越来越有钱了。再加上现在可不是之前那刻薄妈管她了,异常喜爱孙女的二老就是不舍得给自己花钱,但对孙女那绝对没得说啊!   花花花!!!买买买!!!   使劲儿花钱!这个好看,买;那个好看,买!必须买!   每天都穿着漂亮衣服,蹲坐在门口,懒懒散散的微眯着杏眸,跟个年画里的瓷娃娃一样,水嫩嫩的,咕噜着亮汪汪的大眼睛。   逢人就见三分笑,顿时招了不少人的眼儿,还被许多人都调侃。   “花儿,要不跟奶回家去了吧,有可多哥哥姐姐陪你玩呢。”   小丫头跟她那死鬼老爹一个模样,鸡贼的不行,见状死抱门框不撒手,顿时逗乐了不少人。   瞧着这样有趣小丫头,每每逗弄一番,到也真是村上一景。   不过至于孩子他爸呢?   咳咳,这段时间还真是把财神爷请回家了。   三个字,赚翻了!   一百万,两个多月。   什么概念,什么感想!要真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飞一般的感觉,爽到爆啊!!!   而且这还是在千禧年跟前,钱值钱的跟什么似的,可林耀南就仅仅凭借着中间差价,硬生生的赚了一百万。   啧啧,看看这手段、这运气,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要挨揍的模样。   赚钱赚的这么容易真的很容易挨打呢!   不过这两个多月神出鬼没的林耀南到底在干什么呢,哎,有句话说的很好,夜路了走多很容易撞上鬼的!这不,鬼上身了!!!   他当初眼看生意走向正规了,就把所有东西都交给黄虎接手,心想着他能干个什么样儿,就干个什么样儿吧,他也不贪心。   不过后来黄虎做的确实是有模有样的,有那么几分名堂儿。   可也正是因为有模有样的,因此这问题也就找上门了。   因着黄虎的大力开采,资源也越来越紧迫了。本来林耀南心想起码也能维持个一年半年的,但是因为黄虎每天按陈老板两倍的量走着,海面上能捡拾到的资源也更加稀少。直到黄虎有一次突然迸发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海面上的东西少了,可这无边无际的大海,那应该挺多的吧,他这么一琢磨,觉得靠谱,因此让几个水性好的都下了水先探探路。   结果这一探路可不得了啊,刚一下水,就发现了不少大龙虾、大鱼啊、以及其他各种贝啊!他弄到手里,统统送到陈心依那里去了,没想到陈心依居然高价收了。   要知道单个的资源确实不好卖,但是却有一个好处。正因为材料稀少,那就可以做出特色菜中的特色菜,招牌菜中的招牌菜,更显点菜之人身份的特别了。   陈心依更是喜不自胜。   什么叫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这不就是了,她想做高档、奢侈,那就得有特色、特点。林耀南的那点野生货越来越少了,她这名气还没打出去呢,居然弄成这样,她也是很生气的,但是黄虎这次办了个这事儿,她还真是喜的不得了,之前的那些气儿早没了。   因此两人一拍即合,勾搭上了,买家这边搞定了。   货源那边也都有了新主意、新打算,完美!   而岸上的东西经过这段时间的疯狂打捞捡拾,已经越来越少了。现在村子里的人们挣得也越来越少了,大部分人已经不干了,僧多肉少的,谁有那闲时间一天天浪费着;还不如回家种地,要知道这段时间他们可没怎么招呼地里的粮食呢。   可这人少了,并且打捞货源的人手也越来越不够了,这可怎么办啊!黄虎那段时间有些瞅,紧接着一琢磨,觉得不行,他得想个办法。   就这么一琢磨,还真让他琢磨出点门道来。   先是找了几个水性好的,下水仔细转了一圈,确认底下确实能弄到不少好东西,然后跟陈老板商量好价。   紧接着越来越上头,专门找了个懂行的人指点了一番。   买了艘船,雇了几个水性好的,还有那什么从国外传来的潜水器具,据说可以深一点下海,他找人倒腾了不少。接下来就是专门找一批人,签合同,搜罗底下好东西。   这事儿做的挺明显的。   林耀南自然也知道。   但是那船,那器具,都是人黄虎大出血了的,他可没出半毛钱,跟他可没关系。   而黄虎凭着这事儿又开始恢复了往日的巨额盈利,这不挣了一段时间的钱,到了他和林耀南之前约定好的日子,把钱给送了过来。   只是那钱林耀南没要。   ******   “耀哥,你这是干什么?这本来就是你的那一份儿,你该拿。那陈老板都跟我说过了,跟你算是旧识。人都是看你的面子,才有这么大的生意做,才能赚这么多钱,你怎么能不拿呢。”黄虎震惊的说道。   刚才他来林耀南家里来送钱,林耀面色冷静的拒收了。   而此时林耀南看着面前短短两个月就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的黄虎,心里微微叹息,只觉得有些可惜。   钱呐,这是个好东西!   只是可惜了,人要是突然暴富,钱突然多了起来,那就很容易让人迷失了。   这不,面前这就有了一个迷失的人呢!   陈老板是要做大生意的人,有大野心,自然要稳定的货源渠道。   但随着最近海资源急剧下降,她肯定也着急啊,可着急林耀南也没办法,他那会儿也只是想着起码能坚持个一年半载的,到时候在看吧。只是,黄虎的心太狠了,短短两个多月,那海滩上的扇贝、其他海货的越发稀少了。   而现在黄虎干的这生意,黄虎高速他说是别人无意间教他的。这话一出,林耀南就知道了,是谁了。不用说了,教黄虎那个懂行的人,铁定是陈老板,就算不是她,也绝对是她身边人,跟她准跑不了干系儿。   不然黄虎怎么可能想到这主意呢?   他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连小县城都没去过几次,怎么可能会认得那什么潜水器具,怎么可能下定决心去买船,怎么可能会想到雇人去签合约打捞海里的东西?   大海啊,那是什么?那就是一条猛兽啊,稍不留神就容易葬身毙命其中啊!   那一个风吹浪动水翻涌的,船上的所有人,全都得玩完儿。   哪儿还可能留着你瞎蹦跶,尤其就那艘小破船,能抵得住多大的风浪,他这样不经常来海边的人都能想得到的事儿,他不信黄虎想不到?   再说了,就算那船抵住了,那海里的大东西多了去了,鲨鱼啊,海蛇啊,这啊那的,要是真遇上,能跑得掉?怎么可能跑得掉!   很明显,海是个充满着十分危险的地方。   很危险很危险的那种。   可林耀南知道归知道,他现在却不能劝黄虎金盆洗手,非但不能劝,他就是劝也劝不住。   真劝了信不信以后兄弟之间也差不多玩完。   要知道黄虎最近赚的钱在他看来都感觉赚太多了,跟天上掉钱似的,更何况,一个农村里长出来的孩子呢,很明显,钱多了,底气足了,黄虎现在跟他说话的态度都变了。   要是以前的黄虎,跟他说话的时候完全都是任由他做主,而现在呢,这幅意气风发的样子,要是林耀南真不知道他干的是什么事儿,那他绝对为哥们感到高兴。   不过他也能懂,黄虎是个什么心思。   黄虎跟他不一样,从小就长在村里,土生土长的农村娃,没见过大世面,没进城之前,也就跟镇上的人接触接触,可镇上的能有几个富贵的,并且还愿意跟一群混混来往的。所以说黄虎觉得他现在熬出来了,有钱了,他开始飘了,张扬、自大了。   而他本人则是早年出去见识过大场面,虽然七年前那会儿还不是多发达,但钱这东西,他还是见的很多的,并不觉得稀奇,自然也不会为此骄傲自满。   可他忘了,黄虎跟他可不一样。   黄虎不但飘了,反而瞅着颇似走火入魔。   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作为兄弟他本来是该多提点提点,但就是因为是兄弟,所以林耀南并不想失去兄弟。   可他不能不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黄虎在这条歪道上越走越黑。   沉默了许久。   他眉眼一敛,声音低沉。   “虎子,收手吧,我们已经赚的够多了。”   黄虎一怔,仿佛跟不认识林耀阳一般盯着他。   “耀……耀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他有些震惊和诧异,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林耀南拿起手中的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团烟雾,转身直视他,眼神里铺着一层细细密密的阴翳。   “收手吧,大海太危险了,现在还不是咱们能驾驭得了的。”   没错,至少不是千禧年的普通村民能驾驭得了的。   水性再好都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更何况就是冲着钱去的水性一般的普通村民呢。   “耀……耀哥,你放心,我们会小心的,你就是太担心了,没事。你要是不放心,以后你就竟坐着收钱吧,一切都有我呢。”黄虎打着哈哈笑着说,那粗眉里流露出的仿佛真是一片大无畏的兄弟之情。   可林耀南太了解他了。了解到这家伙脱裤子,他都能知道是拉屎还是放屁!   呵,那粗眉下掩盖着的冷酷无情,在他眼前一览无余,他浑身发抖。   要知道去海里办事,黄虎跟他肯定是不会去的,那么就算出事了,肯定也只是那些玩命儿挣钱的人。而且他跟他提这事儿的时候,眉宇间没有一丝担忧,甚至连那些人的所拥有的生命危险提都没提过一句,仿佛都只是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不屑提起。   看着他这幅模样,林耀南眼眸一垂,不禁僵住身子,他的心在发寒、身体浑身发冷!   是他把黄虎带上这条路的。   是他没看住黄虎,让黄虎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有罪!   可林耀南并不是圣母,他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告诉他,不关他的事,这都是黄虎自己选择的路,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是他自己选择的。   林耀南心里被两种声音纠缠着、撕扯着,心中一片烦闷。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这时,有人帮他做出了决定。   “耀哥,你放心了,你以后就乖乖坐着收钱,自然会有其他人做那事的,你甭担心,生死有命,他们在这之前也是签过生死合同的。”黄虎平静的说道。   啧!生死合同!!!   那一条条人命儿,在他嘴里不过是一份生死合同。   瞧着他这幅人命如草芥一般的模样,林耀南彻底心凉了!   虎子终究是变成那种人了。   呵!   当初那群人说那些吸粉儿的人也是咎由自取,谁让他们吸呢,我们卖给他也是为民除害;却不想想,要不是你们引他们走那条路,说不定他们还活的好好的,不至于当初活的跟狗一样。   而现在,这种言论又出现了,而且还是出现在他兄弟身上。   “那些人都签过合同了,要真是死了跟咱们也没关系。”   虎子就是这样意思,可是,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他非要下海,非要做着生意,那些人又怎么可能死呢?明知道这事儿有危险、有大危险,可他依旧义无反顾。   不管说林耀南假仁义,还是真圣母啊,但是林耀南心里有个底线。   人命这东西,他不碰,更何况,这些可都是黄虎从小一起长大的同村乡党啊,他可真是……   因此沉默了好久,他才缓缓开口。   “既然虎子你都决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那些人、那些器具都是你弄的,我没掺合,这钱我也不拿。”林耀南冷淡的说。   “另外,这生意我退出,钱我赚够了,够花就可以了。”   “陈老板那边我会亲自去解释,她不会难为你的,以后所有海货的事都跟我无关了,我累了,你先走吧。我回房休息休息。”林耀南说到最后一句,脸上露出一抹疲惫。   而看着这样的林耀南,黄虎不由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看着对方宣布退出,虽然开始他有些怔住,有些难过,眼神还暗淡着;可真当林耀南宣布退出的那一刹那,黄虎心里确实不由得升起一片喜悦之情。   之后林耀南不想在看面前的黄虎了,然后说要送客。   黄虎就这样离开了,他永远不知道,他在这时候丢弃了什么?或许经年之后,他才明了,这人为什么能当老大,而他却不能。   等黄虎彻底离开后。   林耀南才冷下脸色,一言不发,死死的看着刚才黄虎站着的的位置。   良久后,发出一声叹息。   “时也、命也,怨不得人。” 第44章 我的痞子爸爸(9)   自从那天和虎子有了心结之后,林耀南就发现了。   妈的,怎么他这阵子越来越不顺了,干什么事儿都跟撞邪了一样,真他妈晦气。   更可恨的是,他最近儿走哪儿都有一大群人围上来,然后全都是一个中心思想。   钱。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林耀南正在家里忙着呢,突然来了一个人,平日里也算玩的好的哥们,于感情来说,也就比黄虎那样的差了一星半点,但也是兄弟嘛。   两人客套了一番,林耀南还懵逼着呢,怎么突然上他门上卖起惨来了!   紧接着正题来了。   “哎,耀哥,最近手头有点紧儿,你看你能不能借点钱,给兄弟缓缓急。”   兄弟嘛,这两个字能白叫?   借不借?   能不借?不借那岂不是当不起这两个字儿。   所以嘛,就借了。   这一借然后就不得了了,紧接着陆陆续续有人来找他借钱。   攀关系的攀关系,计交情的计交情,卖惨的卖惨,若不是林耀南真不了解他们的情况,还真被忽悠过几次,把钱借了出去。   就这样,甚至就连一些只是曾经聊过几句其实并不怎么熟的家伙都巴巴地儿跑到他们家,各种套近乎就为了借钱。   要是林耀南活了这么久要还不知道自己他们地被人算计了,那可就真白活了。   “妈的。”   眼神闪过一丝狠戾,俊美的脸上露出冰寒的阴鹫。   “谁在背后搞老子?”   他狠狠唾骂一句,转身就是一口浓痰吐出来,仿佛吐的不是痰而是一团巨大的怨气。   这不,就在林耀南正愁着找不到人来泄火的时候,一些不长眼的人找上门儿来了。   --------------------------   这不,7月28日,三伏天正是大热的时候,那高高挂起的艳阳天能把人烤死。   大中午的,一群人也不嫌热,聚集在林家门口,死命的敲门。   “老林家的小子,你开门啊。”   “做人可不能这么丧良心啊,林耀南。”   “喂,在不开门就闯进去了,听见没有。”而此时睡的正香的林耀南压根儿听不清楚。   这几天他一直往城里跑,连着好几天没好好睡觉,昨天晚上回来,还跑去爸妈哪儿把女儿接回来。这会儿人还困乏的不行,瞅那肿胀的眼皮儿,熊猫眼一般深沉的黑眼圈,活似好几天没睡觉。   不过,越来越大的声音吵的他终于有那么一丝清醒了,这不他现在脑海里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门。   林耀南迷迷糊糊的半睁着双眼,睁了又闭,闭了又睁,终于还是扛不住强烈的睡意,眼皮耷拉着,直到完全睁不开。再加上那敲门声越来越小,心想估计找他的人回去了吧,他果断把被子蒙在头上,继续闷头大睡。   却不知。   此时门外发生着这样一幕。   小小的人影因为实在受不住外面吵闹的声音,自己一个人穿起了鞋子,翻身下床,走到自家大门跟前。   “大舅,你怎么来了。”   打开门的林若华看着外面一群看着凶神恶煞的人,面露疑惑,然后她问。   看着眼前一群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站在他们家门口,问她怕不怕,要真是个小姑娘说不定还真的会吓哭,但是,你问林若华这小妞儿,她可能会送你两个字,呵呵!   丧尸都不怕还怕一群活生生的人吗?这不搞笑嘛!   而这群打头的人正是满身匪气、一身肥膘的张秀儿的哥哥——张大柱。   这家伙此时看自个儿妹子的孩子,也没个笑容,冷淡的问道。   “花儿,你爸在家吗?”   林若华看着他这气势,摸不准这人想干什么,但就这派头,猜想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掐个中儿回答吧,然后她羞怯的回答。   “大舅,我爸这会儿还有事儿,你有事的话还改天再来吧!”   小丫头经过这段时间悉心照顾,可算是熬出来了,无比精致可爱的小模样得了不少人的青眼,就连此时张大柱带的人里面都有在说,这丫头片子长的好的人啊。   但是。   偏生张大柱这人是个重男轻女的家伙,他家里自然也是重男轻女,自然对身为女儿的林若华看不上眼。   别的不说别人,就拿他妹张秀儿来说。   长成那个性子,小小年纪就喜欢勾三搭四,绝对不是一生下来就是这样子,而是后天扭曲造成的。   -------------------------------   对于张秀儿来说,她的人生她的家庭让她恶心。   从小家里就对她不在,直到她越来越大,十七岁的某一天,她听到了母亲说。   “那死丫头片子有什么用,以后就是赔钱货,对她那么好干什么,过些日子还不是别人家的,白给人家养。”   听到这话的张秀儿脸色顿时变得扭曲了,然后紧紧握紧拳头,紧接着松开手,擦干自己的眼泪,从此咬牙改了性子。   要知道张秀儿以前就算不是多么听话的性子,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小小年纪喜欢勾三搭四的模样。   从小就活跃,骨子里就有着不服输的劲儿。结果长大听到家人原来是这样想她的,在一对比从小刻薄她,饭吃不饱、衣穿不暖的,而且每天必须干好久的活儿,干不够喝口水都不让,她立马扭曲了,变得变态起来。   哼,你不让我好过,我让你们张家也不好过。   都是一样烂泥般的货色,还装什么圣人,肮脏。   还想拿我卖钱,呸,这身子脏了、臭了,你们也别想拿到一毛钱。   因此从十七岁张秀儿就变了。   到处在镇上跟人跑,不是混混就是小姐之类的,悠悠荡荡混了三年,家里人也不敢怎么她。   就拿张大柱说,打了张秀儿两回,结果两次被人打的差点下不来床,这才知道他那妹妹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与此同时张秀儿跟张家越来越不合,张秀儿对张家的态度是,说的好听是不想麻烦他们,说的难听点就是完全不想搭理这一家。   但是这一次,许久跟张秀儿都不联系的张大柱怎么突然跑到林耀南家里了,还指明要找他。   这又是怎么回事???   呵!   还能是怎么回事,当然是钱闹的!   最近也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风声说林耀南赚大钱了,赚了很多。有人跑去借钱,还真借了不少,一两千几千的借,还真借呢。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去借,好像都借到了,人们立马认同了这个消息,林耀南铁定赚大钱了。   立马蜂拥而上。   而林耀南此时也发现了有人肯定在背后搞他,只是他不愿意怀疑那个人而已。   而张大柱听到了那消息,自然忍不住了。   虽然他们家跟张秀儿都没多少联系了,但是张秀儿可是跟着这家伙没名没分儿的过了好几年呢,还给这家伙生了个娃。   这会儿这丫的发达了,怎么着也得有他们家秀儿一份吧,但是秀儿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那就由他这个大舅子来领妹妹那份儿吧。   反正他听说了他这个妹夫可是个“心软”的,只要去借钱都借给对方,想来也绝对不会是个不好相与的。   张大柱是这样想的,并且还想的很美好。   只可惜,流言可畏这样的道理他却不懂,眼见为实的道理他更不懂。   借钱的事儿实属以讹传讹,林耀南借了几个关系挺好的兄弟,但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儿的时候,就没借。而他最近也一直在省城办事儿,钱借给鬼啊所以可别提什么心软了,磕碜人的事儿。   呵,要知道正儿八经的弄过人的事儿他都干过,心软这两个字改成心黑还差不多。   然后就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事儿,张大柱一家和张秀儿关系极为冷淡,自然跟林耀南好不到哪儿去。   早年张秀儿几乎和张家都决裂了,经常夜不归宿。而林耀南那会儿刚从省城里回来,少年俊朗,意气风发。不同于农村少年那土气的气质和模样,格外不同的大城市里的气质和俊俏模样,立马俘获了张秀儿的心。   然后林耀南又慢慢混进镇上的混混圈儿,又不着痕迹的当上了老大,而张秀儿那张脸笑傲升镇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一来二去,两人就勾搭上了,再接着就是孩子到了,那会儿张秀儿也不想呆在张家,恰好自己也累了,没地方去,再加上林家父母又不是哪种不负责的人,心想着干脆两人凑一块过着得了。   然后就凑合过了。   只是两人年纪不符合,然后就那么无证过了五年,期间逢年过节的张秀儿从来不回去,张家也从来不来人。   林耀南也懒得搭理她家的破事,自然也不是很了解张秀儿和张家的瓜葛。   因此张家也并不了解林耀这厮心黑眼黑的家伙。   这会儿就想从林耀南身上捞上一笔,张家和张大柱想的到是一个比一个美。   只是,天下白掉的馅饼真那么如意吃吗?林耀南真那么容易被人宰吗?   呵呵。   对于这种看不清自己什么德行的人,只想送他几个字儿。   吃.屎去吧!!! 第45章 我的痞子爸爸(10)   “大舅,我爸这会儿还有事儿,你要有事的话还是改天再来吧!”   小姑娘说完这话,张大柱心里顿时就不乐意了,脸色一沉。   哎呦你个小丫头片子,还说起慌来了,昨天可都有人看见你爸出现在村儿里了。   顿时那张磕碜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   “让开,死丫头片子,竟不说老实话,你当我真不知道你爸在家啊。”他粗声粗气的骂了一顿,紧接着粗手就那么随意一扬。   才只有五岁弱的跟猫儿一样的林若华立马被掀翻在地。   那柔柔弱弱小小的身子一个倒栽葱栽倒在地,紧接着又自个儿满满爬起来。那扎着小辫子的头发瞬间变得歪歪扭扭着,而头上的小发卡都断裂了,飞了老远,可想而知刚才那摔得有多。   在一看,那穿着小裙子的膝盖,刚才由于狠狠的着地,立马出现一些淤青来。而那两条白白嫩嫩的胳膊肘,不但脏兮兮了还有那么一点血红。在定睛一看,哎呦!不好,刚才地上的石子直接擦伤了她的胳膊肘,胳膊肘上都是血痕。   而小姑娘脸上也是挂着要哭不哭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心疼,弱弱的坐在地上抽泣着,抽着抽着还嘀嗒出几串眼泪。也不知道是不是越来愈疼了,那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看的张大柱身后的人都有些心疼了,毕竟还是个孩子。   要知道也不是张大柱这样的败类,对个小姑娘下手都那么重,尤其还是那么漂亮的小女孩。   这不,就有人看不下去,开口了。   “柱子啊,你找她爹就找她爹,不过这小丫头才这么点儿,你也下手?有点过分儿吧!你看你这下手重的,孩子都哭成啥了?”   这话一出,张大柱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张家一家爱名声,那是出了名儿的。   上到老,下到小,都爱那臭名声。因此,甭看张秀儿怎么在外面蹦跶,他们也不敢在外面说张秀儿怎么,反而还得替张秀儿遮掩着,生怕别人说他们张家出了个那货色。   而现在张大柱脸色不好的原因就是因为他随手推了那小丫头一把,紧接着跟着他来找林耀南事儿的同村人就指开始责他了,他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不过,他这会儿也纳闷儿着呢!他用了多大力气他还能不知道,压根儿没用多少劲儿啊!怎么就把这死丫头撂翻了呢,不仅摔了个倒栽葱,还把那丫头摔伤了。   但是要他给一个小丫头片子赔不是,那是想都别想的事儿、绝对的天方夜谭、绝对的不可能。   只是,话不能说太满,flag不能乱立,乱立这不报应就来了嘛。   ******   “囡囡!”   远处传来一个巨大的怒吼声,众人齐齐抬头望去。   就看见不远处正屋门口那个身材高大、长的老俊了的男人,一脸着急,“呼”地一下就跑过来,速度快的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的动作。   紧接着林耀南跑过来后,立马把地上坐着的、又因为父亲的出现然后忘了哭的林若华抱起来,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中透着丝丝关切,他说。   “囡囡,你怎么样了,疼不疼啊,快让爸看看,你哪儿疼,就告诉爸,可别忍着。”   林耀南眉宇里映着的急切关心可不是作假的,看着女儿坐在地上大哭,面前一群凶神恶煞的大老爷们儿,林耀南在那一刹那浑身汹涌的怒气简直都要炸了。   在走近一看,闺女那小细腿上的青紫,胳膊上的点点血迹,身上的怒火立刻飙升到了极致,恨不得立刻弄死这帮狗.娘养的。   他抱着女儿,然后站起来,冷冷地看着对面一群人,开口问。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群人默不作声。   林耀南没在看他们,然后低头看着把小脑袋埋在自己肩头的小丫头,柔声说着。   “囡囡,告诉爸爸,刚才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林若华此时也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刚才她看见这群人来势汹汹的,恰好领头的人就是她大舅,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然后心想掐个中儿回复,两不得罪,先把她大舅打发走。   可谁知道张大柱那家伙有备而来,根本不信林若华那说法。甚至还动起手来,只是这一动手,又立马让林若华想起了一个念头。她大舅那一家的德行,她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脑海里的那个念头越来越深,也就在那几秒间,林若华立马做了决定,打算算计对方一次。   立马故意站歪了身姿,使了点巧劲儿,想着让自己变得狼狈起来,这样就更容易栽赃了。那想效果出奇的好,由于地上石子太多,再加上自己使得巧劲儿,还真跌了个人仰马翻,并且还把自己给弄伤了。   不过这点伤她本人是没在怕的,只是现在她要是不怕,这前面的工作不就白做了嘛!因此就开始随她亲妈一样了,猛飙演技。   哭,怎么可怜怎么哭,怎么哭的能让人心生怜悯怎么哭!从刚开始哭的淅淅沥沥,到后面哭的惨烈,立马让一些人于心不忍开来。   这不就有人出口训斥张大柱了,眼见张大柱脸上挂不住了,就快成功把人逼走了。   可是千算万算,却忘了一个变数,那就是林耀南。   -------------------------------   林耀南本来睡的正香,天塌下来都不管的样子,可突然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哭泣。那声音不大不小跟猫咪似的叫声,偏生吵的他睡不着,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没有睡衣,立马直起身子骂骂咧咧道。   “谁啊,哭丧呢。”   然后露出精壮的上身,随便套了一件t恤,穿着大裤衩子跟拖鞋就出来了。   只是这一出现,那可不得了。   刚才那哭的跟猫叫一样吵的他心烦的声音,可不就是自家闺女嘛!   在一瞅林若华那狼狈的模样,妈的,不火才怪呢,双眼冒火儿,恨不得立马干死那帮欺负自家闺女的家伙。   而林若华这会儿看着她爹快要炸毛的样子,这会儿也在心里泛嘀咕,该咋办,说不说。   人家那么多人,他爸就他自己一个,要真打起来估计他爸得吃亏,她这小胳膊小腿儿的还真帮不上忙,这心里那叫一个纠结啊。   但是这时有一个声音让她做出了选择。   “没事儿,囡囡,别怕,有爸在呢,谁敢欺负你,爸就灭了她,你说你的,不用怕。”   声音粗俗,透着狠戾,既不斯文,也不柔和;却格外的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她不知怎么的就想落泪,不是刚才装出来的泪水儿,而是心底不自主的就感觉到一股酸意,不由得眼底泛泪花。   林若华最开始的时候是蓝心爱。   在那个世界她过了两辈子,她都没有爸爸。   尽管第二世比第一世好了点,但是和季晨的关系并不是很热切,她只是把季晨当做邻家叔叔来看待,因此并不认同他是她爸爸,所以两辈子都没爸爸。   自然也就不能体会爸爸是什么种类,更别提感受什么叫父爱的伟大了。   可她看到林若华有那么一个疼爱她的父亲的时候,那一刻其实她是羡慕的。   她或许有过一个至亲至爱疼她入骨的好母亲,但是她并没有过一个像母亲一般爱她的好父亲。   直到现在她才彻底明白了父亲这种生物对于一个孩子的意义。   他如一颗树,深深的保护着树下依偎着他的小草,伟岸又威严。他如一座山,守护着山下无数生物,不求一丝回报默默付出。   他是伟大的。   他和母亲赋予的爱一样,是伟大的、是无私的。   他或许不会同母亲那般细腻温柔,但是一旦儿女有危险,就会像一片天紧紧保护着他们的安危,撑起他们这个小家。   这是一个好父亲。   林若华从这一刻她体会到了父亲的含义,她知道了什么叫做父亲。   原来,父亲是可以保护自己的,而不是和母亲一样,是需要她保护的。   这一刻她不在抱有以前那种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改变他人生的想法。因为这个如同海一般深沉的男人,在现在这个时候,他还不需要她的保护。   更多的是他对她的保护。   林若华沉默了,停顿了几秒。   林耀南感受到了肩头慢慢溢出一丝潮湿了,紧接着就听到怀里瓮声瓮气的奶音。   “是大舅,是他刚才推倒了我。”   林耀南听了之后,抬头看了张大柱一眼,漆黑的眼眸如炬般死死的盯着他,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目光,让张大柱不禁心头发颤。   紧接着对着怀里的女儿说。   “你待会儿在房子里先玩一会儿,爸叫你出来的时候,你在出来,知道吗?”   说着就抱着女儿也不管后面一群人什么反应,把女儿抱进房子里,然后把客厅门关上。   林若华一个人呆在后面主宅,那剪水星眸里尽是深切的担忧。   至于门外的林耀南呢。   把女儿安顿好之后,面色平淡,唇齿仅抿着,让人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紧接着从自家土房的一个旮瘩角儿拉出来一个铁的粗棍子,拿在手里掂量掂量,不错,还挺沉,然后唇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后,脸色就变得狰狞起来。   “妈的,敢动老子闺女儿,活的不耐烦了,是吧?”   “别着急,老子这就送你上西天!”   说罢,就朝着张大柱那一群人走大步过去。 第46章 我的痞子爸爸(11)   “啊……”一声痛到极致的惨叫响彻云霄。   在定睛一看,林家院子里的地上躺了一个死猪一般的男人,此时正在地上痛苦的打滚着,而此人赫然就是张大柱本人。   至于跟着他来的其他人,此时全都涌在门口一动不动。   只因为院子中间站着的那个高大的男人。   手提一根儿铁棍,唇边还挂着一丝魔魅的笑容,紧接着微微抿唇,朝着地上张大柱那肥胖的身子就是狠狠的一棍。   底下立马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啊……妹夫啊,饶了我吧!饶了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林耀南眉宇间透着浓烈的阴狠,面色黑沉着冷笑。   “饶了你,妈的,你他妈动我闺女的时候,怎么不饶了她。”他低声恶狠狠的咆哮道。   “说!哪只手动的她。”一声狠辣而又冰冷的声音传出。   张大柱痛的根本说不出一句话,蜷缩着本来就肥胖的身子,而那满是肥肉的身子此时全是冷汗。   “不说是吧!好样的。”林耀南看似夸奖的说着,但唇边却挂着一丝古怪的笑容,那眼里的阴鹫反而是越来越盛。   就在这时,他看着面前的男人,扔下手里的铁棍。   紧接着那漆黑的眼眸到处左顾右盼着,仿佛在四周寻找着什么。   直到看着院子里那一堆砖头堆,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他冷漠的看了张大柱一眼,就大步走了过去。   从中拿起一块看着完好的砖块,掂了掂,重量可以,主要是一手也可以拿捏起,并且好掌握,不像那铁棍,那死猪躺在地上,用棍子收拾根本施展不开。   拿过砖头,施施然的走过来,蹲下那高大威猛的身子,捏着对方的下巴,黑眸中蕴着一丝玩味儿。   “我在问你一遍,哪只手碰了?”   对方此时睁大的瞳孔尽是恐惧的颤意。   “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饶了你?你不是来找我要钱吗?怎么不要了!”林耀南挑眉,声音里满是嘲讽。   “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要了,求你饶了我吧。”   这会儿还要什么钱,命都快没有了,还要什么钱。   跟钱比起来,当然是命更重要!   --------------   一大早林耀南就被人吵醒了,紧接着又看到那吵醒自己的人是自家闺女,尤其是那跌坐在地上的狼狈模样,那泪珠儿挂在小脸长的委屈模样顿时就爆了。   紧接着又从林若华嘴里知道是谁干的,心下就做了决定,非要废了那狗.日的不可。   但是废之前,他得先把闺女安顿好,以免待会儿“办事儿”的让她看见了,吓着她。   因此他先把女儿送进房子里,并且关上门。   之后,他心下有了注意。首先得先找个家伙事儿防身,毕竟对方那么多人。紧接着他转了一圈,从家里旮瘩角儿找了一个铁棍,这才满意的笑了,然后朝着对方走去。   从这会儿就可以看出这厮的阴险狡诈了。   先把自己后顾之忧了断了,让闺女躲起来,不让他分心,后找到武器,自己以一敌十,也不怕面前这群玩意儿。   有勇有谋,绝对配得上这四个字儿。   虽然只是短短一件事儿,但这才是真的考察对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这不,当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林耀南也丝毫不怯,拿着棍子,眼神阴鹫的看着对方一群人。   “谁刚才动我女儿了,自己站出来,别让我请你。”   张大柱自然也看到对方手上拿着的东西,眉头一跳,但是又一想自己人多势众,他又能拿自己怎么样,顿时咧开了嘴角,面容带笑,胸有成竹的站了出去。   “妹夫啊,那只是个误会,不小心失手了。另外今天我来找也你不是为了这件小事儿来的。”说到这里张大柱停顿了几秒,看了看林耀南,只见那张俊美的面容上依旧是一片冷淡,他才继续悠悠开口。   “听过你最近赚了点大钱,秀儿这丫头不懂事,跟你闹别扭进城打工去了,最近手里也没钱了,托我找你拿点。”那张满是肥肉的褶子脸堆满了笑,那样子着实把林耀南恶心的够呛。   “找我拿钱?”他吐出四个字儿,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面上勾起一丝冷笑。   这家伙还真他妈不要脸。   就算他跟张秀儿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不知道张秀儿跟她家里是个什么态度,逢年过节的时候压根儿不回娘家,怎么可能亲近到让这家人替她拿钱。   更何况张秀儿怎么可能有脸问他要钱,她要是敢回来问他要钱,他不弄死她就够积德的了。   在一看猥琐的模样,不用说了,铁定是这家伙自己来的。   妈的,找他要钱,呵,也要有命来拿才行。   林耀南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找我拿钱是吧!”他仿佛确认般的漫不经心说道。   那边张大柱那都要缩到脖子里的大脑袋顿时激动起来。   他就说妹夫是个大好人,跟他好好说话,他肯定会给。这不,钱就要来了嘛。   他上前走了两步,碘着张堆满肥肉的笑脸,殷切的说着。   “是啊,妹妹最近也过的很不好啊,你们俩结婚这么多年,她过得也苦啊,你们可要好好过日子啊。”装的跟个知心大舅子似的,语重心长的劝诫的。   却透漏了他全然不知张秀儿当初是为什么跟林耀南闹翻了的消息。   当初张秀儿被林耀南赶出去之后,回了趟张家,然后说自己被林耀南赶了出去,又问张家要了一笔钱。   张家人不给,可张秀儿那泼妇是好相与的,丫直接就放话了。   “不给成啊,我也不贪心,我嫁进林家的时候,他们给你们的彩礼钱拿出来就好了,不然我叫全村子都知道你们张家是个什么货色。卖女求荣,还刻薄闺女;刻薄自家闺女不够,还刻薄嫁进来的儿媳妇,瞅瞅大嫂那瘦不拉几的模样就知道了你们张家是怎么待人的,好让大家伙儿都看看,张家怎么刻薄人家女儿的,让你们张家的名声全都臭大街。”   “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豁出去命儿来,就为了让全村全镇的人都知道张家村的张德志一家是个什么货色,是怎样一窝蛇鼠,值了,不亏。”张秀儿冷笑着说。   在张秀儿一连串的啐骂下,张家一家人的脸色挂不住了。   她爸也就是她刚才嘴里的张德志,直接扔了一千块给张秀儿。   “滚滚滚,快拿着钱赶紧给老子滚,老子恨不得没生过你这个孽种。”   可张秀儿才不管这呢,拿了钱就走,要不是她真怕那些家伙狗急跳墙,张秀儿恨不得在讹多一点。   但是一千块已经够多了,省着点花,过上三四个月绝对没问题。   然后她就拿着钱走了,据说是进了城里去了。   张家自然不知道她跟林耀南是怎么闹翻的,但张家对林耀南的感官都是持续在林家当年大手笔给彩礼的份儿,那会儿可给了四千块钱呢。   可那比林家盖房的钱都要贵的多啊。   所以才有了张大柱这事情的开头。   只是,眼瞅着张大柱这装逼样儿,林耀南实在是忍不下去。   去你妈的,好好过日子了。   你妹妹那是个什么货色,你们家不知道,也敢劝老子跟她过日子。   操。   心里那个火气儿,“腾腾腾”的冒了出来。   “呵呵。”他浑身散发着阴翳的气息,唇边微微勾起,露出一丝充满了恶意的笑容。   “推了我女儿,还他妈想找老子拿钱,你丫的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说罢,直接一个开大脚,倾身上前,就是一脚飞踹,张大柱顿时躺到在地,紧紧捂住肚子惨叫着。   林耀南脸上露出犹如恶魔般冰冷的笑容,然后又咯吱的笑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声冰冷的咆哮。   “误会是吧!”说罢就是一个闷棍狠狠砸在他身上,张大柱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拿钱是吧!”又是狠辣的一棍。   “好好过日子是吧。”一脚踹在他的胸膛上,张大柱疼的全身都在发抖,只觉得心脏都要炸裂了。   “过你麻痹,格老子的,还没人敢这么跟老子说话,你他妈算老几,也敢用这口气跟老子说话。”   说罢,一顿棍子就如疾风般落在张大柱那肥硕的身子上。对于林耀南来说,出手碰他女儿,那就是碰了他的逆鳞。   王之逆鳞,谁碰谁死。   管你他妈的什么借口,碰了他女儿一下,他就要你十倍、百倍奉还。弄不死你丫的,他就不叫林耀南。   林耀南揍了那家伙一顿之后,发现武器不趁手了,黑眸中闪现着冷光;然后停顿了一会儿,四处观察着,找了块砖头,打算废掉这家伙的双手。   拿起一块砖头,满脸狰狞就朝着地上的张大柱走去。   “我在问你一次,哪只手碰了?”他蹲下身子,脸上尽是一片阴狠,黑眸中盛着的目光令张大柱浑身发抖,只觉得恶魔要来了。   他对着门口那一群人高喊。   “救我啊,快救我啊,高达,李明,救我啊。”   却只见那些人一动也不动,甚至有些人都微微偏过头,不敢直视。   而头上这时又传来一声嘲讽的嗤笑。   “救你,呵呵,谁敢救你,敢过来老子就灭他全家,真当我林耀南是吃素的啊!”   “你也不瞧瞧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林耀南是干嘛的,你丫的居然还敢跑老子头上撒野。”   林耀南说的没错。   这方圆百里、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林耀南这货色,有名的镇中一霸,手底下一大堆小混混,能是什么好货?   就连张大柱带来的人都知道这家伙是干嘛的,偏生这张大柱本人不知道。   不过也就是因为张大柱一家不关注张秀儿的事儿,自然也不会关注林耀南的事儿。   而且张大柱带这么多人,本来也只是为了吓唬吓唬林耀南,想仗着人多势众,让林耀南屈服、害怕,然后拿钱。   但是现在这一个个都不敢对林耀南出手。非但不敢动手,而且现在还都一动不动,连跑都不敢跑。   不过现在这伙儿人可恨死张大柱,妈的,早知道你是找这瘪犊子的事儿,给再多的钱都不敢。   事情是这样,昨天呢张大柱一个个挨他们家跑,说什么自己那亲妹妹去省城了,日子过的苦,让他找妹夫拿钱。他怕妹夫不给,想找些人镇镇场子,然后时候一人给上十块跑腿费用。   十块钱哪儿,能买一条儿烟呢,就镇镇场子就到手了?   那就做呗。   因此第二天呼啦啦的就来了一群人。但是从头到尾,那个妹夫的名字儿,那是一个字儿都没提过。   不然谁吃饱了撑的找这阎王事儿,他不来找他们那都是万幸,都是祖宗保佑。   结果张大柱这狗.娘养的,不说老实话,差点害死他们。   这不,他们刚上门,就出了那事儿,紧接着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就出现在众人眼前,所有人身子僵住。   而且谁也不敢动。   只因为林耀南这厮有个规矩,他要是收拾人的时候,在场的人谁也别想走,不然事后他一个个找过去,谁走干死,看你死不死!   这才是这群人不动的原因。   所以,现在这群人简直能恨死张大柱。   这挨千刀的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这阎王。   就不说他着阎王本人,就他那手下的小鬼,就张家村那一些个瘪犊子混混什么的,时不时去你家门口撩个欢儿、撒个野,都够你吃一壶的了。   感情你丫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也别拖他们下水啊,他们还没活够呢啊!   紧接着他们就听见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啊……”   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简直惨痛到极点了,让人不禁的浑身一抖。   在一看地上那家伙脸上青筋暴起,一只手腕正剧烈的抖个不停,诉说着他刚才遭遇了什么。   不说这手废不废的,反正折了那肯定是没跑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喊声。   张大柱身上的另一只手又开始抖了起来,全身冷汗直冒不说,身上还隐隐约约出了血,那才叫真的凄惨。   在场所有人看着那站立着的冷酷男人,只觉得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冰冷、恐怖、可怕!   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他们怎么招惹上了这样的魔鬼。   只是就在这时,转机来了。   “耀哥。”一个冷淡的声音传了出来。   -   -   张家村,张德志一家。   斑驳的土墙,泥泞的瓦房,那纸糊的窗帘仿佛一戳就破的样子,让人不禁为它担忧。   而屋内的几人却神色不一。   那老旧的桌前,坐着一个老男人,嘴里还叼着个大烟袋。   另一边床上坐着的是个又胖又丑的老女人,那眉宇间生着的戾气让她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尽显得刻薄。   而她对面坐着的是一个正在纳鞋的年轻女人,说是年轻,但看那犹如死寂一般的呆滞脸庞,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年轻女人,倒像是一张作了古的棺材脸。   这不。   只听见那歪嘴小眼儿的刻薄女人此时骂骂咧咧的说。   “你看你那做的是什么秀活,什么针脚,你那老子娘就是那么教你做秀活的,平白无故糟蹋我针线。”说罢,便一脸不解恨的拧了那女人胳膊一下,那女人吃痛的叫了一声,脸上尽是恐惧。   “去去去,走开点,这点事儿都做不了。出去,去厨房砍柴,别待这儿碍眼,看了就心烦。”那刻薄老妇见状放开了那女人,脸上尽是一片厌恶。   那年轻女人一听,脸上的肌肉一抽动,眼神里的黯淡越发低沉了。紧接着放下手中的鞋垫,赶紧揉了揉被掐的胳膊,那双呆滞的双眸噙满了水渍。   然后又看到了自己嫁进来不过三年就粗糙斑驳的双手,不禁心中绝望。   而且刚才婆婆掐她,她还不敢闪躲,不然就要再次得到丈夫的殴打。她身上的青紫已经够多了,现下动一下都疼,所以她并不想再添新伤。   抹了一把泪花儿,颤着身子,然后扶着身边的门门框框的跛着脚走出去。   至于那脚,也是前些日子被丈夫一阵拳打脚踢,跛了起来。   这是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   不过就在她刚走进厨房几秒,就听见屋外一阵嘈杂声。   那是……   ******   “把他给我扔进去。”男人冰冷的声音传出。   “是,耀哥!”众人回答。   紧接着就听见一声巨响。   “哐嘡。”   “砰~”   一个全身血迹斑斑死猪一般的男人,被扔到张德志面前的那个旧桌子上。刹那间,那老旧的桌子伴随着那身子的到来,碎成渣渣儿。   张德志先吓了一跳,紧接着在定睛一看,顿时目眦欲裂。   “柱子,柱子你怎么了啊。”他蹲下身,苍老的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紧接着扑过去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面前人的鼻息。   还好还好,有气儿。   活着就好。   活着就好啊!   只是那边的李兰芬顿时就崩溃了。   刚才那一刹从屋外突然被扔进来一个人的时候,她就被吓懵了。   可当听到丈夫喊着的那名字的时候,脑子顿时全成了空白。   换了许久才认出来那是谁。紧接着眼泪就如海水般磅礴的嘀嗒到地上,跌跌撞撞的爬下床,就往那桌子跟前走,她跪在那血人面前。   “我的儿啊,你怎么了啊,谁伤你的。儿啊,你告诉妈,谁动你的,妈非撕了他不可。”   就在这时她听见屋外一句冷冷的男声。   “把那两个老家伙给我带过来。”   然后就有人把他们连拖带拽如死狗一般的架出去。   “你们想干什么,住手,一群王八蛋,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李兰芬一脸惊恐的喊着。   张德志脸色也一白,浑身都在发颤,这些人是干什么,寻仇的吗?   他们一家包括那死猪一般的张大柱全趴在地上。   紧接着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嗤笑。   李兰芬下意识抬头。   映入眼睑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   穿着那黑不溜秋的黑色衬衫,下身是一条看料子就知道顶好的西装裤,脚上还是一双锃光瓦亮的黑皮鞋。   再看看那张脸,剑眉朗目,鼻梁高挺,脸型棱角分明,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帅气儿的小伙子,只是身上的气息瞧着怎么就那么诡异。   他那张俊脸上还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紧接着才悠悠的开口。   “丈母娘,怎么,许久不见,您都认不出我来了?”   “轰隆”一声,李兰芬只觉得耳边一振,脑中发晕,在定睛一看,才看出来这人是谁,可不就是他们的“好女婿”嘛!   她缓了好久才缓过来,然后目露凶光,恨恨的挤出几个字儿来。   “林~耀~南!”   “哎,对了,就是我。”林耀男挑眉,那张俊朗的脸上挂满了吊儿郎当的笑意。   “怎么着,丈人,丈母娘,女婿送您的这份大礼,你瞅瞅怎么样,够不够重啊!”说罢,他指了指一旁已经被打成血猪头的男人,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把人儿子打得满身是血,然后当成礼送给人家,还问人父母这礼送的怎么样。   这么贱的人还活在世上,真他妈让人想不通。   再看看李兰芬跟张德志两人,一个恨意汹涌,一个浑身发颤。   总之都对面前这人没什么好感,甚至满怀恶感。   “林耀南,你想干什么,是不是张秀儿那小贱蹄子让你来找事的,早就知道那小贱人不是个省油的灯。哼,当初就不应该生她,就应该掐死她,这个贱蹄子。”李兰芬恨恨的怒骂,双眼通红,仿佛只对张秀儿这个名字恨之入骨。   至于打她儿子的主谋——林耀南,似乎倒没多大怨气儿。   看着这一慕,林耀南笑了,笑的异常不和事宜,但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啧啧!瞧,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明明是自己的责任,偏生要推给别人。换句话说,不但是他们自己的责任,还是林耀南做的“好事儿”,可他们却只敢推给张秀儿,甚至不敢赵林耀南这个当事人。   还一幕还真把林耀南给逗乐了。   这一家人,他妈的会玩儿。   不过,笑了一会儿,林耀南就收敛了笑容。   他蹲下身子,依旧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三人。   捏着张德志的下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此时尽是调笑。   “哎呦,我的老丈人,女婿往常不来见你,您是不是不满意,才让我大舅子早上找上我家门去的?”   “啧啧,您老要是不满意,您老就直说,何必让我大舅子亲自上门拜访,这多不厚道啊!你要是说了,您女婿哪儿能不来,您说是不是?”   “你瞧,我大舅子早上上门去,也没打个招呼,这不,我这人有起床气。早上要是没睡够被人吵醒了,就容易犯浑!这一,一不留神,就不小心冒犯了他,还真是抱歉呀!你看,我这不就来给您赔礼道歉了吗?”   这一番话给张德志气的呀,气的双脸通红,浑身颤抖,眼神里冒火,嘴巴里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任何话,只能死死的瞪着林耀南,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   就在这时,李兰芬开口了。   跟她儿子张大柱一样的体型,肥胖,满脸横肉,再加上那张刻薄脸,怎么看怎么恶心人、磕碜人。   林耀南就想不通了这一家的歪瓜劣枣,怎么就生下张秀儿那个除了脸还能看的货色。   “我告诉你,林耀南,我可不怕张秀儿那个小贱蹄子,你叫她出来,我跟她当面说。”李兰芬一脸的不屑,要不是那微颤的身子泄漏了她此时的不平静,说不定还真让她给忽悠过去了。   但是林耀南此刻实在是不忍心对着这张脸,总觉得对着这张脸,他以后可能会对女人有阴影,那啥不起来。顿时一脸嫌恶的对着地上那满嘴脏话的老女人,就是一脚猛踹,那女人哀嚎一声倒地不起。   “妈的,这会儿跟老子装傻。”   “叫你儿子找上门去的时候怎么不装傻,张秀儿她到是个屁儿,也敢指挥老子。”   “真他妈以为老子不知道张秀儿早跑城里去了,还想把事情往张秀儿身上推,我可告诉你,没门儿。”   说罢便整了整自己衣服上的褶皱,冷声对着身边的另一个男人或者说男孩儿,说。   “阿生,给我砸。”   “是,耀哥!”一个看着也不过十□□的帅气小伙子回答道。   眉清目秀,长相俊美,不同于林耀南那浑身散发着欲字儿,吊儿郎当的小流氓气质;反而一身书卷气儿,面容白皙清秀,那看起来不过一米七八的身材,到真像城里那文质彬彬的大学生。   只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叫阿生的男孩,领着身边的几个小伙子走进张德志那破旧的家里。   站在原地,双手插兜,冷声说了一句。   “给我砸。”   “好勒,生哥。”   紧接着,就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嘎吱嘎吱作响。   那犹如的残肢烂骸的家具四处摆着,家里杂乱不堪,顿时把能砸的全砸了,只是张德志这破烂的家里也没什么好砸的。   听着家里那悉遂簇簇的声音,那家具被砸的声音,李兰芬简直快要昏厥过去了。   “住手,住手啊,王八蛋都住手啊。”   这声响吵的林耀南听不下去了,挖挖耳朵,皱眉道。   “去,把那个老娘们儿的臭嘴儿给我堵上。”   说罢就有人,跑去厨房打算拿个抹布,堵住这老女人的嘴。   只是刚一进厨房,就看见一个女人战战兢兢的躲在厨房里。   顿时脸色大惊,然后喊道。   “耀哥,这还有一个人。”   -   -   林耀南听到小弟的回答之后,脸色顿时不好了,他眉头轻拧,敢情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啊,妈的!   “给我带过来。”   然后又进去两个人,把那女人拖出来了,拉到林耀南面前。   林耀南看了看她,一脸嫌弃。   这女的怎么那么寒碜人,抖什么抖,他还没把她怎么着呢,瞧那模样,他能吃人啊!   “你叫什么?”   “我……我叫……王……王巧巧……”她面带惊恐,说句话结结巴巴的,看那被吓着了的神情,仿佛神情崩溃到了极点。   林耀南着实不想再看她一眼,只觉得真他妈倒胃口。   顿时挪了步子,走到张德志面前。   只是这时,他听到一句熟悉颤声。   “巧巧?”   他回头,狐疑的看了出声的那人一眼。   是他手底下一个小弟。   叫赵常刚。   只见他跌跌撞撞跑出来,跑到地上那女孩面前。   “巧巧,你怎么在这里?”他面上震惊,不但震惊还带着一丝哀戚。   那女人脸上也写满了不可思议,随后脸色变得惨白。   “刚哥?”   她喊了一声,身子摇摇欲坠着,脸上面容变得悲伤起来,眸间泛着水渍。   “刚哥,呜呜……我娘把我卖到这家来的,刚哥,你是来救救我吗?这家人不是人呀,你看!”说罢,王巧巧泪流不止,咬着牙撕开自己袖子,胳膊上全是青紫。   掐的、拧的、踢的、挖的,总之都是打的。   那一片片青紫看的人心惊胆寒,那伤更是触目惊心,简直不忍在直视。   赵常刚脸上的肌肉迅速抖动着,紧紧握着拳头,双眼通红,浑身散发着怒火,看着其他人心中一惊。   怎么了,这赵常刚发什么疯?   而林耀南的瞳孔此时也是骤的睁大,紧接着眸间的微光慢慢凝聚起来,若有若无的打量的打量着地上疑似认亲的两人。   啧,这两人,有什么猫腻儿?   就在这时,却看见赵常刚犹如疯了似的,发狂般跑到张大柱那里,对着地上的张大柱,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的,老子今天非要杀了你这畜牲!”他脸上通红,脑中充血,面上一片杀意,狰狞着的表情看起来异常吓人,疯狂的咆哮着,而对着地上张大柱的动作也越发凶狠。   直到林耀南眼看着张大柱都吐血了,这才脸色大变。   “刚子,住手。”   可赵常刚仿佛听不见似的,依旧疯狂的狠踢。   林耀南上前从后背,死死的抱住他。   “刚子,停下,快停下,在继续这王八蛋就要死了!”   紧接着对着身边其他的小弟怒吼道。   “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搭把手,快把他分开,还真想他把人揍死?”   一个个顿时惊醒过来,联合着林耀南把人制住,眼瞅着四五个人差点儿顶不住赵常刚这家伙发疯。   林耀南火了,妈的,老子还制不住你了。   顿时放开他的身子,然后快步走到他面前,扬起大手,就是响亮的一巴掌。   “去你妈的赵常刚,你他妈把他打死,后半辈子就吃牢饭去吧!让你那老娘下半辈子无依无靠去吧!死了都没人办后事儿!”他的话说的阴毒,脸上表情还狰狞。   可偏生,却让陷入疯狂的赵常刚顿时清醒过来。   而另一旁的王巧巧此时也泪如雨下,急忙站起来扯着赵常刚的袖子。   “刚哥,不要啊,你把他打死了,赵婶子可怎么活啊。”   赵常刚眼神变得茫然起来,而其他人看他这副模样,也慢慢收手了,但都还警惕的围着他,唯恐他又发疯。   缓了好久,他才缓过来,紧接着看着面前的林耀南,目露一丝歉疚。   “耀哥,对不起……”   林耀南看着他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妈的,刚才怎么就那么嘚瑟,那么疯狂了,现在知道怕了。   “对不起你麻痹,你他妈还知道对不起?你对不起的不是老子,而是你老母。你妈辛辛苦苦一个人把你拉扯到大,就是为了看你就去吃牢饭的?你他妈刚才是不是疯了,为了这么个破鞋,差点忘了你他妈姓什么,是不?”林耀南破口大骂,表情难看。   他这话说的伤人,先让赵常刚脸色变得惨白;而后对王巧巧更是无比的打击和伤害,她额头上冷汗直冒,但身体里的散发着的冷意,更是让她无比悲伤和绝望。   没错,她嫁人了。   她已经嫁给这个畜牲了。   以后她和刚哥再也没有关系了。   体内的寒意是这头顶上巨热的太阳都盖不住的,面色惨白,唇色青紫,犹如一个生无可恋的活死人一般,呆若木鸡着。   赵常刚自然看见了王巧巧脸上的灰败,他面容染上一丝哀戚,只觉得心痛难忍。   当年两人郎有情、妹有意的。   只是后来因为家里没钱了,赵常刚就去了省城打工。但城里什么都贵就不说了,挣得也不多。最重要的是,他这人没什么心眼,当时还被一个工友把那一年挣的钱全骗光了。   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里。   又听说王巧巧嫁人了,更加觉得生无可恋,便浑浑噩噩活在了这世上。   直到,后来遇上了林耀南,林耀南打醒了他,又收了他当小弟,日子才慢慢好起来。   而林耀南这厮当初又是镇上一霸,平时也没啥营生。   要说有,那也就是偶尔收收保护费,但那也是看人收。有钱了的,想平静做生意,那就交;没钱了的,林耀南要不是啥丧良心的人,也就没要。   可归根结底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烂人一个。   后来呢,国家开始管的严了,这收保护费的路行不通了。他这人又有脑子,因此又倒腾了点儿私货什么的,在镇上倒卖什么破烂衣服、破烂鞋的,总之都是二手货,跟着他的一帮兄弟们也还算过得下去。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靠这二手营生过活,自然也有种地的、打工的,或者其他人不缺钱的过活,他们都是奔着林耀南讲义气的名声来的。   所以真靠着林耀南这生意过活儿的没几个。   大部分都是凭借着兄弟义气才去聚到一起的。   而早上他们也是听说了林耀南出事了,才聚到一起的。   -   -   这不。   早上,林耀南家门口围了一大堆人,这事儿那可是一瞬间就传遍了林家庄。   那个叫阿生的,本名叫林生,也是林家庄的人。   年纪还小,才刚刚成年,但是成天就喜欢跟着林耀南吊儿郎当的东跑西颠,把他爸他妈给气的啊!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林耀南亲自撵也撵不走。后来他也就不撵了,再加上胡子跟他慢慢淡了,这两个月这小家伙用着还算趁手。   这不,他早上刚从隔村打听出谁在背后传老大那个事儿的时候,经过林家门口,就看见一圈人围在林耀南家,顿时就疑惑了。   耀哥家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然后他走了进去。   紧接着就看见林耀南正在猛揍地上一个男人,眼瞅着那男人都快没气儿了,他睁大了瞳孔,呼吸一滞,担心的喊了一声。   “耀哥。”   林耀南才清醒过来,扔下砖头,也没看他,双眼猩红,死死的盯着门口一群人,冰冷的扔下一个字儿。   “滚。”   那一刹那,一个个跑的跟兔子样飞快。   整个林家就剩了三个人,林耀南、林生和地上那死猪。   “阿生,去,给我叫上点兄弟,12点,村口集合,另外想办法把这死猪也抬到村口去。”林耀南面色不改的吩咐道。   “嗯,耀哥。”林生看了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一眼,俊秀的小脸上也是面不改色,显然这幅样子他见的多了。   然后,林耀南回房间换身衣服,又把小小的林若华一抱,还给她戴上了一个从城里带回来的小洋帽儿,盖住她的小脸,不让她看到院子里地上那一幕。   “囡囡,爸爸今天有事,送你去爷爷奶奶那边玩,晚上就回来接你哦。”他声音变得温柔。   “嗯,好的。”林若华乖乖巧巧的回答,至于空气中飘散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她便当做全然不知,虽然曾经当过丧尸王的她,对血迹的气味简直不能再敏感了。   等林耀南安顿好了林若华,才跟着一众兄弟去了张家村。   就出现了先前那一幕。   ******   这两个老东西,还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张大柱找上他家门来,他就不信,这两个老货什么都不知道?妈的,不知道抖什么?不知道就敢把所有事儿往张秀儿身上推?   要不是往张秀儿推,说不定他还真以为他们不知道,放一马也是可以的。   可偏偏推给了张秀儿,很明显,这两个家伙在逃避他,只是这逃避的手段太小儿科了,林耀南一眼便看穿了。   既然知道了他们也不是什么老鸟,说不定还是他们撺掇的,那么冤有头债有主,他就得报仇!他可不是什么烂好人。龇牙必报,可是他林耀南的至理名言。   况且这丫的还推了女儿,他能放过他。   就算不计较推他女儿这事儿,但就找他来要钱这事儿就惹火了他。妈的,也不打听打听,他林耀南是什么人,居然敢在他地盘上撒野。   还真是上赶着找死。想死就直说,早点送他们见阎王。   林耀南此时眼里尽是凶气,看着地上的几个人,冷哼一声。   “我可告诉你,老子跟你们家张秀儿儿一没扯证儿,二没法律效应,就是白睡她一辈子,她终究不是我媳妇儿。”   “你们到算个屁儿,还敢在我面前摆什么大舅子谱儿。你们也不问问,这十里八村的,谁敢叫我林耀南面前放肆。妈的,什么玩意儿!”   “丑话儿我可说的前头,张秀儿那贱货跟老子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以后再敢上我们家门一步,老子不卸了你们的腿。”   “哼,真他妈晦气。”   他身上冷气四放,浑身都散发着凶狠的气息,只是就在这时。   突然传来一个尖叫着的女声。 第47章 我的痞子爸爸(12)   “什么,没证儿就没关系吗?”   王巧巧一声尖叫过后,就扑了过来,面上带着喜极而泣的眼泪,随即激动地看向林耀南,浑身都在发颤。   “这位大哥,没有证儿,就证明没有关系吗?就证明这婚姻没有作用、不做数,就证明我跟这家人没有关系,是真的吗?”   王巧巧再次激动地询问着,她死死盯着林耀南,仿佛他那张嘴巴下一句就能吐出她想要的答案。   林耀南看着她这幅模样,紧皱着眉头,俊脸上还透着一丝嫌恶,在内心腹诽着。   这女的一副神叨叨的模样,真他妈的有病,好想一脚踹开!   但他又不好下手,因为很明显还和刚子有点瓜葛,想踹她还真不好下脚。   不过,就在这时,林耀南脑子灵光一现,脸上肌肉抖动着,眸间黑光微闪。   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他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愕,顿时问道。   “你也跟张大柱没扯证儿?也没结婚证?”   王巧巧挺直的背突然弯了一下,仿佛意识到了他下面要说的话,面色涨红,泪水不停的往下落着,擦都擦不掉。   “没……没证儿,我妈当初把我卖过来的,没领证儿,没办手续。这……这位大哥,没证我们俩是不是不做数,是不是我不用跟张大柱过日子了?”   林耀南一听,脸色一变,紧接着又盯了她好一会儿,才微微叹气儿。   “没证儿?没证儿的婚姻是不受法律保护,并且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不过他话音一转,眉头拧着。   “可就算是你没证儿,那又怎样?难道你还想跑?你打算跑到哪儿去?你爸妈都把你卖给这一家儿了,你回去了又能怎么样,很有可能会被在卖一次?这样的家你回去又有什么用!”   他的声音沉着淡漠、表情平静无波,嘴里吐出的话好像一把把伤人的利剑直戳王巧巧的心脏,痛的她只觉得心肝肺都要碎了,简直痛不欲生。   而那话里的含义更是像一盆冰水顿时从头上泼下来,让她从脚底板下都散发着寒气儿,透心凉。   “为什么?”她目若呆鸡,死死的凝视着远处,双目无神,瞳孔呆滞,喃喃的发出了一句疑问。   林耀南看着她这样子,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名叫同情的情绪。   紧接着,他又开口了。   “为什么?你离开了张家,谁养你?一个女人在外面,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你怎么活下去?所以啊,你还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好好过日子。   后面的那几个字林耀南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三个蕴含着力量的三个字儿。   “我养她。”   林耀南回头。   “巧巧,我养你。”王巧巧瞬间恢复神智,紧接着泪水儿像大海般喷涌而出。   “当初是我没把握好机会儿,现在,再给我一次机会儿,让我好好照顾你,好吗?”   男人的声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那平凡的脸上,流露着无比真挚的感情,看向王巧巧的眼眶里还泛着微湿的水渍。   那一瞬间,林耀南看怔住了。   他动了动嘴,蠕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把那句话说出来。   你知不知道她嫁过人了?   要是再伤人一点说法,那就是,你知不知道她是一只破鞋?   没错,甭看林耀南对她女儿有多好,对他亲妈有多孝顺;但是,他对大多数女人并没有多少尊重。   只因为这个世界上,强者为尊,而女人大部分都是弱者,所以他觉得不配得到他的尊重。   可是这一刻。   看到眼前这一幕,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懂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但是他没再对那个女人出言不逊了,尽管这个女人并没有得到他的尊重,但是他尊重她和赵常刚两人之间那种不知名的东西。   但林耀南并不知道这种东西,叫做“爱”。   他疑惑、他不解,那是因为除了他的亲人他并没有爱过人。   包括,他从小到大睡过的女人,他也从来没有爱上过其中的某一个人。   因为那些人都是可以花钱买来的,都是有求于他的;哪怕是张秀儿,当初也只是在利用他,只是当他家是一个免费住处而已,更不配得到他的尊重。   所以他在这个社会上并没有学会尊重女人,他只学会了尊重家人、尊重兄弟、尊重强者。   但是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好奇那个令他觉得烦闷的女人堆赵刚常有着怎样的吸引力,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   他对着赵常刚说。   “刚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有没有想过赵婶儿的感受?你有没想过你们赵家的人会不会同意你跟这女人在一起?”   赵常刚看了地上彻底呆住的王巧巧一眼,眼里流露着显而易见的柔情,紧接着他眸间黑光闪了闪,他对着林耀南沉着的说。   “耀哥,我和她的事儿你不用管了,我自己处理!但是今天我想请你放过她,兄弟我感激不尽!”   赵常刚的意思他懂,就是害怕张家的事牵扯到了这女人,毕竟是张大柱买来的媳妇儿,所以他也不敢放心,特地找林耀南求个情儿。   可林耀南又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呢,就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儿,为难跟了他好几年的哥们呢。   但是他依旧冷声说了一句。   “随你吧。”   便不再看他二人。   但是不得不说,当那一刻,看着那女人扑到兄弟怀里的时候,他心中升起一股名叫羡慕的情绪。只是他掩藏的很好所以并没有被人发现。   不过这事处理完了,接下来的事还没处理完呢。   这不,面前这一家子,又开始折腾起来了。   地上的婆娘,还没被封住嘴儿,又看见自己儿媳妇眼看着就要跟人跑了,立马收拢不住自己的怒气,横眉一竖,就破口大骂开来。   “王巧巧,你当我们家大柱是死人啊!”   “我告诉你,贱人,你今天要是敢跟这野男人跑了,信不信我找到你们王家村,看你们王家还要不要脸皮了,生出的女儿跟野男人跑。呸,贱蹄子,还真翻了天了,真以为老娘治不了你个小蹄子……”她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听的林耀南难受的不行,括噪。   紧接着,他怒气就制不住两人,一个猛踹过去,顿时人仰马翻。   “妈的,你丫是不是没长记性,老子刚才说什么了?老子刚才是不是说了不想听你这老娘们儿说话?”   “再这么唧唧歪歪的,信不信老子拔了你的舌头,给你儿子当下酒菜吃。”他脸上挂着一抹阴狠,周身环绕着阴翳的气息,看得众人不禁心生胆寒。   尤其是张家一家人,一个个恨不得昏死过去,全身颤抖着,怎么遇上了这煞星。   就在这时。   只看见林耀南从口袋里拿出一沓毛爷爷,犹如天女散花般撒落在张大柱身上。   那场面,简直令人大开眼界啊,一个个眼睛全发直。   那么多,可都是红花花的钱啊,哗啦啦全从天下掉下来了,要不是那是老大扔下的,就说那些带来的人一个个都心动不已啊。   他那张俊脸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然后吊儿郎当的说道。   “你们之前是多钱买回来的那女人,我也就不计较了。现在我出钱把她买了,也就是说从今往后,那叫什么巧的,跟你们张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张德志兢兢战战地回答道,紧接着又听到那人走动的声音,身子顿时有一抖。   林耀南蹲下身子,看着张德志,俊美冷酷的脸上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又看了一眼他旁边还有一口气儿的张大柱,努了努嘴。   “看,你儿子这是罪有应得,你们要是不服,报警、或者找人弄我,我都奉陪,我林耀南要是说个不字儿,名字倒着写。”   “但是,丑话我说到前头,要是你们搞不死老子,下一次,死的就是你们全家。”他这话说的极为阴毒,而且那双黑眸,犀利的犹如毒蛇一般狠辣的目光死死盯着对方。   “懂、了、吗?”他一边吊儿郎当的说,还一边拍拍张德志的老褶子脸。   张德志的身子剧烈的抖动着,可是却不敢躲,因为他害怕他一躲面前这人又发疯。   而眼看着这老阉货一脸的怂逼样儿,林耀南满脸都是厌恶。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声。   “耀哥……”赵常刚激动的喊着。   赵常刚其实并没有多少钱,说养对方是指以后他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饿她。   但是真掏出一大笔钱想林耀南一样买了对方,他掏不出来。   而林耀南是什么个性儿,在场的所有人都极为清楚。   重义气的背后,更多的是狠辣无情。   谁要是敢背叛他,他绝对能打的那人连他自己亲爹亲妈都认不出。   但是林耀南又重义气,弟兄们儿但凡有个要紧事儿,从来都不会说一个不字儿;一般要是有事儿先紧着弟兄们儿,家里要是个三长两短的,只要不过分,找他准儿没错。   他们对耀哥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服、大写的服。   所以说,林耀南这次的行为,不但让赵常刚感动的都快哭出来了,恨不得以命相报,就连在场的所有弟兄也都是感触颇深。   做老大的何故能当成老大?   归根结底,也不过两个字走天涯。   义气儿两个字咬死了,不放手。   有事找你绝不含糊!这就够了。   至少,林耀南在所有的弟兄的眼里,绝对是一个合格又称职的老大。   他们甘愿臣服,甘愿跟着他过这种东不成西不就的日子。   而刚才一开始林耀南的举动,也让所有人都感到了震惊。   要知道,拿钱买人虽然说不太尊重人,可在那个场景下,能帮助赵常刚解决事了的偏偏就只有钱了;而平日里说和赵常刚多好多好的这伙人,也就是拿不出钱来。   所以,他们说再多,屁用都不顶!   照样儿帮不上赵常刚丝毫。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赵常刚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掉那女人跟张家的关系的时候,并且老大是绝不会管这种事情的时候。   他管了!!!   他用钱买断了那个女人和张家的关系。   这在他们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因为他有钱,但他没有用钱解决掉他打了张大柱的事儿,反而摆平了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的陌生女人的事儿。   让所有人震惊了。   但是他们知道这一买并不是老大钱多的花不出去了,而是老大看到了弟兄们身上遇到的切实困难,并且给予了帮助。   不管怎样,用钱买断那女人和张家的关系,才是最妥善的处理办法。   只因为她和张家曾经也是买卖关系。   我花了钱买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但是另一个人花钱又买了你,那么你就是他的人。   没毛病。   所以现在掏了钱,就断了这份关系,至少以后走出去,赵常刚有个合理的说法,他们买了这女人就是他们家的了,那我也买了这女人,自然就是我家得了。   而今天这件事,他们所有人都会记得,老大在兄弟们有事的时候,绝不含糊,这就够了。   一声兄弟道不尽无数恩情。   就在所有人心中感触不一的时候,有人过来了,他冷静的喊了一声。   “耀哥。”   ******   “耀哥!”   林耀南回头挑眉。   是林生。   眉目如画,俊朗少年,怎么看都是一个乖小伙儿,林耀南就想不通了,这小孩怎么死活要跟着自己。   他深感无奈。   不过他这会顾不上考虑这个问题了,他刚才让林生去砸张大柱家里。这会儿,肯定也都砸完了,林生回来估计也只是跟他大声招呼,因此他也只是微微颔首,点头示意。   却没想到,林生并没有回归原位,反而径直走了过来。   他对着林耀南开口道:“耀哥,虎哥去镇上了,陈阳也刚从那儿出来,被咱们的人抓了,现在要不要去?”   他语气平淡,俊俏的面容是也是一片波澜不惊。   林耀南眸色渐深,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冷意。   “哼,当然要去瞧瞧,也好看看我那好兄弟,找的漂亮媳妇儿有多好?”   “漂亮媳妇儿”那几个字儿被他咬的极重。   而这边的林生又看了看地上那三人,或颤栗、或恐惧、或害怕,紧接着他收回冷淡的目光,看着林耀南。   “这些人怎么办?”   林耀南听后,脸上浮现了一丝不耐烦和嫌恶。   “今天先放过他们。”   随即,林耀南走到那三人面前,脸上挂着一抹讥笑。   “老子今天先放过你们一家三口,记住,是一家三口。那个四儿,老子用钱买了,以后要敢为这事儿去找他们麻烦,就等死吧!”   说完便站起身子,仿佛在看臭虫一样的往地上啐了一口,脸上皆是嫌恶。   “我们走。”   扔下一个字儿,就带着所有人呼啦啦的离开了张家。   身后,风轻轻动着,而空气中飘浮着的那一丝血腥味儿,也在慢慢吹拂着。   仿佛在说。   “好玩好玩!”   -   -   升镇,一个偏僻的黑巷子里。   拐进去一家还算不错的房子里去,最里面的大床上还躺着一对赤身男女。   空气里还散发着一股情.欲的味道,两人抵足同眠。   就在这时。   突然。   “砰~”的一声传出巨响。   然后外面又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紧接着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又是一声“砰~”的巨响。   主卧室顿时闯进来一大帮人。   黄虎瞳孔一缩,身边的女人拉着被子尖叫一声。   黄虎见状脸上出现一丝薄怒,他看着面前熟悉的两人,赤着的上半身剧烈的喘息着,紧接着握紧拳头咆哮道。   “你们想干什么?张楠,李翔,你们俩这是想造反吗?”   两个人对视一眼,又对着此时怒不可遏的黄虎,无奈的说了一句。   “虎哥,你就别让我们俩为难了,老大还在外边等着你呢。”黄虎一听,顿时僵住身子。   紧接着,跟着两人,只穿了一条裤衩的黄虎就走出了门外。   临走时他们还对身后的女人冷声说。   “穿好你的衣服,两分钟后自己出来,别让我们来请你,到时候可别说我们不给虎哥面子。”   那女人吓得身子一抖,在三人离开后,立马跳下床穿好衣服,然后披头散发的跑了出去。   当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那个满身痞气的男人,她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寒意。   那人身着一身黑,竖着大背头,眼神桀骜、不羁,薄唇轻轻抿着,看着她走过来后,锐利的让人心发颤的眼神扫视过来,吓得她顿时缩起了身子。   但这会儿。   林耀南并不打算先收拾她。   他看着面前站着的黄虎,打了个响指,冲着林生拧眉道。   “真是没规矩,没看到你们虎哥没穿衣服,还不去把他衣服拿过来。”   林生没答话,但是动作上示意身后的张楠去了房间,然后张楠面无表情的把黄虎的裤子和上衣拿出来,然后递给了林生。   只见林生面无表情的接过之后,便直接扔在了黄虎的脚下。   “穿吧,虎哥,光着身子总是不太好。”林生语气淡漠,但是陪着那嘲讽之极致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拉仇恨。   黄虎红着眼,死死的盯着林生,又看了林耀南一眼,最后还是恶狠狠的对着林生说道。   “穿你麻痹,林生,你他妈你居然敢这样对老子,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林生没回话,那张俊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无波。   林耀南见此不合时宜的笑了起来,然后说着。   “虎子,你还是穿上衣服吧,穿上咱们才好说事儿,不是吗?”他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看的黄虎不由得身子一震。   他咬了咬牙,紧了紧握住的拳头,眼圈中泛着血丝,死死的盯着林耀南。   林耀南同样注视着他,只是刚才那上扬的慢慢收了起来,变得冷冽起来。   黄虎从嘴里恨恨地挤出几个字。   “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对他?   为什么这样羞辱他?   他不解、他疑惑、他难过,他眼圈里含着的是失望、愤懑。   他不懂为什么这么对他。   他们不是兄弟嘛?   是兄弟又怎么可能这么对他,妈的,这一切都让他愤怒,却无处发泄。   但是此时的林耀南开口了,声音冰冷。   “给你两分钟,衣服穿好。”   三秒后,黄虎收敛了自己眼中的失望和愤懑,从地上拿起衣服快速的穿好。   紧接着就听到冰冷的一声。   “把人给我带上来。”   “是,耀哥。”   又过了十几秒,从从来带出来一个全身被麻绳绑着、嘴里还塞着抹布的男人。   那人看着眼前这场面,疯狂的挣扎着,犹豫动作太大,抓他的人一时不察,还差点让他给挣脱了,顿时冷声道。   “老实点,不然有你好受的。”   至于那个被绑着的人黄虎也很熟悉,见此,他脸色巨变,大吼一声。   “阳子,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呜咽”的晃动着身子,朝着黄虎散发着求救信号,黄虎见状,脸色不好了。   他问林耀南。   “耀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脸色黑沉。   踹他门,又绑了阳子过来。   虽说他和阳子之前闹翻了一次,但终究还是同一村的,并且还是从小长大的发小,肯定有情分在里面。   但耀哥这一出让他着实懵了,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林耀南走到不远处那个颤着身子的女人面前,眉宇间透着一丝嫌恶和冷淡,他说。   “你是自己跟虎子说,还是让我动手啊。”   女人身子抖动的越发厉害,她哆嗦着嘴巴,蠕动了一下。   “耀……耀哥,您让我说什么?”   林耀南瞟了她一眼,发出一声诡异的嘎笑。   “呵,不说是吧。”他眉头轻挑,然后伸出十指,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打量道。   打量了几秒,觉得也没甚稀奇的,居然可以把黄虎迷的神魂颠倒的,又接着开口。   “既然你不说,那阳子你就说吧。”他放下了捏着她下巴的手,然后手腕轻轻挥动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一丝看好戏的神情。   紧接着林生走上前去,他亲自撕下阳子嘴巴里了的白布,沉声道。   “把所有事儿跟虎哥交代了。”   黄虎眉头一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他看着阳子的眼神沉着。   却没想到,阳子眼神突然闪烁起来,看着他的眼神还隐隐约约有着闪躲,而且还夹杂着一丝惶恐,这让黄虎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阳子,你说。”他沉声。   阳子身子一抖,看着林生不停的摇头,嘴里小声的对着林生念叨着说。   “生哥,不要啊,我求你了,不能说,说了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就在这时,黄虎终于忍不住了,他冲了上来,一把推开抓着阳子的那两个人。   “都滚开。”他凶狠的说。   那两人被推的踉跄了一下,可是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只是一个劲儿的低头退后。   黄虎抓着阳子的,死死的盯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他问。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做了什么?快说。”   一系列问话从他嘴里流出,语气显得有些焦灼。   阳子不敢抬头看他,只得躲过他的眼。   并且畏缩着身子,朝着向林生递着求饶的眼神。   林生并没有搭理他,依旧是一派冷淡。   可这两人一副打哑谜的样子,着实弄的黄虎越发不耐烦、越发暴躁。   他忍不住了,抓住阳子的衣领,眼神凶狠、恶声恶气的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别让老子揍你。”   阳子颤巍巍的瞅了他一眼,那怯生生的眼神,看的他心中十分窝火。   “妈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说罢,一拳打了上去,阳子吃痛的喊了一声,然后摔倒在地。   那头的小桃红,也就是跟黄虎一起睡觉的那女人,也是“啊”的一声尖叫。   林耀南瞥了她一眼,只觉得这场闹剧,他实在是懒得玩下去了,冷声吩咐。   “把那两个人给我抓过来。”   那两个人指的是阳子和小桃红。   立马就有人把阳子和小桃红带过来,压在地上。   两人并排跪在林耀南面前。   他面上带着一丝调侃的笑容。   “哎呦,阳子啊,这不是你媳妇儿嘛,怎么从虎子里的被窝里爬出来。”   地上两人颤着身子,虎子脸色也变的难看。   他心里升起一丝不舒服,他走过去,黑眸直视着林耀南,沉声道。   “耀哥,没必要这样吧,生意当初是你说不做的,现在这样子就没意思了。”   林耀南听完之后,一句话也不发,只是冷冷淡淡的注视着他。那冷淡的目光又仿佛一团火焰灼热,刺在他身上火辣辣的疼,让黄虎不由得脸上发烫。   随即,林耀南倏忽地调笑出声。   “是,生意做不成,没必要这样。”紧接着,他又收敛了自己的调笑,声音开始变的诡异,“但是在背后搞我,这可就说不下去。”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深。   黄虎深深的看了林耀南一眼,想起了林耀南身上最近发生的事儿。但是他发誓,这些人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沉吟了几秒,开口道。   “耀哥,你那事儿我听人说了,但是这事儿绝对不是我做的,而知道的弟兄们,我都封过嘴了,绝对没人透漏。”   林耀南看着他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怎么看怎么奇异的微笑。   “呵,虎子,我知道这不是你做的。”紧接着他话音一转,脸上的微笑也慢慢收敛了,“不过,搞我的人我也已经抓住了,是不是?阳子。”   他说完便看向地上的男人。   阳子听完,身子剧烈地抖动着,他瞳孔里流露着一丝惧意,颤声说着。   “耀哥,不是我啊,我怎么会在背后搞你。耀哥,我根本不知道你任何事儿,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耀哥,跟我绝对没关系啊!”阳子边说还边委屈的哭起来了,一个大男人哭的比娘们儿还娘们儿。   林耀南挑眉看了一眼他,然后讥笑着。   “哎呦,感情还是我冤枉你了?”   阳子没回话,只是身子颤动的越发厉害。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黄虎也在纳闷儿,耀哥现在在搞什么。   可是,他想着想着就听到一声女人低低的啜泣声。沉吟了几秒,顿时脸色大变。   小桃红,小桃红……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貌似把林耀南跟他怎么做生意的事儿告诉过小桃红。   难道……   黄虎脸色顿时铁青上来,走过去,对着小桃红就是一巴掌。   “贱人。”他恨恨的怒骂了两人一声,眉宇间尽是戾气。   妈的,他要是现在还想不明白就不用活了。   顿时又是一脚,狠狠踹翻阳子,嘴里骂骂咧咧道。   “你们俩又勾搭上了,奶奶的,不但勾搭上了,还把老子当凯子玩儿了?”   紧接着又是狠辣的几脚,踢得阳子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只觉得肺都要炸了。   “虎哥,饶了我,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那个贱女人勾引我的。虎哥别打了,饶了我吧!”   事情是怎么回事呢,其实是这样的。   当初他和林耀南做生意赚了钱之后,自己有钱了,底气也就足了。   一天碰见了阳子,看阳子身边还带着一个妹子,黄虎还问怎么换人了。   毕竟带着的这个还不如那天那个呢,再说了那天阳子跟他也算是为了那个女的闹的不好,这会儿又他妈换人了,让黄虎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感情你为了个女人跟老子闹翻了,但现在又不在乎那女人,合着老子连那女人都还不如啊。   可是他没想到,阳子仿佛那天的事儿没发生过一样,跟他主动说话、套近乎。   更重要的是,那天晚上,还带他去了小桃红的家。   黄虎这人,怎么说呢,最大的缺点就是好色、爱漂亮女人;不然当初见到陈心依的时候也不至于挪不动脚啊。   但是后来知道人家跟他不是一个世界里的,意.淫.一下也就得了,真刀实枪的来,他还真没那胆色。   他好色,但并不是没脑子。   陈心依那女人他要是敢精虫上脑,也不用混了,收拾收拾棺材直接躺进去得了。   那女人他驾驭不了。   但是驾驭不了陈心依不一定就驾驭不了小桃红啊。   镇上一朵花,肤白貌美,胸大腰细,虽然是个那啥,但是偏偏就合了黄虎的眼缘。   这一来二去的,这两人就勾搭上了。   不但勾搭上了,黄虎还上心了。   没错,小桃红还是黄虎第一个女人。   黄虎以前长的丑不说,还没钱,而且眼光还高,这种人活该一辈子单身狗。   但是谁让人家这阵子发迹了呢。   啥都没有,就是钱多。   直接就跟小桃红说了,以后他养她了,不许出去做什么生意的。   小桃红也应了。   所以对于黄虎来说,他在潜意识里是把小桃红当做自己女人来睡,而不是跟林耀南一样,只是把张秀儿当个陪.睡保姆。   因此他的很多事情都告诉了小桃红,包括林耀南那件事儿也不小心透漏了。   林耀南并不想让人知道那件事,所以曾经警告过黄虎,不许黄虎外传,可偏巧有一天他喝的酩酊大醉,跟小桃红放肆翻涌了一次,就把话给说漏嘴了。   事后他也警告过了小桃红,不许她外传,小桃红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但是他并不知道,小桃红暗地里还跟阳子有着联系,不但有着联系,还给他带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姐儿爱俏儿,众所周知,黄虎就是再有钱,但终究长的凶神恶煞的,可不如阳子那小白脸好看。   因此她一直贪恋黄虎的钱财,又眷恋阳子的相貌,也就一直保持着地下关系。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讨论的话题也渐渐变成了黄虎。   然后聊着聊着,刹不住车,泄漏了黄虎的秘密,小桃红心里害怕,让阳子千万不要往外传。   但是像这种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这种死怎么可能不被泄密呢。   反而越这样说,就越会透漏出去。   阳子告诉了其他人。   然后越传越热烈,越传越离谱。   经过每一个人的嘴儿,所有东西都变了味了。   但至少阳子并不知道林耀南具体是干什么发家的,只是从小桃红嘴里得知了他和黄虎做了什么生意发家的。   所以传到最后,林耀南发家的理由稀奇古怪的。   挖古董、倒卖东西,其他五花八门的发家理由,最不靠谱的是跑去抢劫去了,但偏生这个理由信的人最多。   谁让林耀南平日里领着一大帮弟兄,镇上溜达一圈,都知道收保护费的来了。   总之,到最后这消息就是传出了。   不但传出来,最后还越演愈越烈,严重影响到了林家二老的生活,因为有人找不到林耀南,跟林耀南没什么牵扯、交情的,都跑上林家老宅去了。   所以林耀南才决定非要把幕后搞他的那个人挖出来,然后让他生不如死。   但是他没想到挖到最后,居然挖到了黄虎头上,着实是让他有点失望。   当初查这件事儿的时候,他就不愿意相信这事儿背后有黄虎的身影。   可是真查出来,黄虎纵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他绝对是这件事情的源头。   再解决了张大柱一家的事儿之后,偏巧黄虎去了小桃红家被手下一个兄弟发现了。   更可笑的是,陈阳也在哪儿。   黄虎早上去的小桃红家,可没想到昨天晚上谁在小桃红家的人是陈阳,更没想到陈阳还被林耀南的人给抓了。   就等着这一茬呢。   而眼看着黄虎对陈阳拳打脚踢的,林耀南眉头一挑,对着林生递了个眼神。   林生会意,顿时敛下眉眼,走过去挡住黄虎。   “虎哥,先不着急办这事儿,耀哥还有事儿问你呢?”   黄虎见状一怔,紧接着他才想起来,林耀南来时为了什么,顿时脸色就白了。   他脸色带着一丝踌躇,表情犹豫,紧接着动了动嘴巴。   “耀哥。”他喊了一声。   林耀南望着远方的目光深邃,他轻轻开口。   “虎子,这些年,哥待你不薄啊。”   黄虎听后脸色顿时一片惨然,林耀南的下一句他听都不用听他就知道是什么话。   顿时眼睛一闭,狠狠朝着自己的右脸就是一个响亮的嘴巴子。   “耀哥,这件事儿是我对不起你。”   林耀南没看他,继续看着小桃红院子里那些还算鲜嫩的花朵。   “我这些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怎么跟你五年的关系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黄虎刹那间只觉得心中一阵翻涌,身子剧烈抖动着,口齿里仿佛含着黄连,苦涩的他都想吐出来。   “耀哥,求你,别说了,我错了。”瞬间一个猛跪,对着林耀南喊着,两行热泪顺着他的脸颊下来。   林耀南依旧没管,他继续道。   “人常道,人一有钱就变坏,到底是人坏、还是钱坏,我琢磨了几天,后来发现是人心坏。你说,是不是啊!虎子?”   黄虎脸上泪流不止。   “耀哥,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猪油蒙了心,不该昧着良心赚钱,不该把你的事儿说出去。耀哥,再给我一次机会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黄虎拉着林耀南的裤脚哀嚎着。   黄虎本性不坏,重义气,从他能两度接受陈阳,就知道这人是个念旧的人。   但是钱使人变坏,这句话确是真的。   他也知道海上生意风险大,可他还是做了,不管是陈心依撺掇的,还是其他人撺掇的,他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动手了。   没人逼他,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林耀南本来也想着,算了,都是兄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是。   死人了。   没错。   那生意在前一阵子死过一个人,可现在还是照样做着,死的人不是别人,是跟林耀南、跟虎子一直以来玩的很好的一个小弟。   因为黄虎的许诺,因为黄虎给的钱,他一个水性不好的小伙子,还是个十八岁刚成年的年纪,就那么陨落在了海上。   更可笑的是,那孩子去做这件事的原因,就是为了钱,为了去给他妈买药,为了钱豁出去了命。信了黄虎给他许下的蓝图,信了黄虎只不过是忽悠几个弟兄替他卖命赚钱的假话,然后把命送了。   当林耀南知道这件事儿的时候,就知道,从那一刻起,他算是彻彻底底把黄虎从他心里的好兄弟里面剔除了。   从那件事开始,他不在把黄虎当做兄弟了。   虽然当时林生查出来在背后造谣林耀南那件事,并且搞的林耀南家宅不宁的幕后黑手跟黄虎有关后,那一刻林耀南的心还是痛了几秒钟。   想到这里,林耀南不禁深吸一口气,眼神里似乎氤氲出一团水汽儿,他抬头看天。   “虎子啊,小智还是孩子呢,跟阿生一样,不对,他还比阿生小几个月呢,就那么去了,你就没几句想说的话?”   黄虎趴在地上的身子一滞,顿时在做不出什么求饶的动作了。   他知道从这一刻。   他和林耀南的兄弟之情,就算彻底玩完儿。   呵。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兄弟情,终究是在这一刻落下了帷幕。 第48章 我的痞子爸爸(13)   自从那天和黄虎彻底闹翻之后,两人之间就再也没有来往了。   而林耀南在张家的那件事,让他又一次在全镇这十里八村中红了一把。   私下里,大家都给他起名为——升镇恶霸、林家庄害虫。   被他认为是一种美誉、赞赏。   至于张家呢,到底是没敢报警,到底是怕了林耀南的话,更、怕、死!!!   张大柱那家伙自然也没死,还是那样好死半活的赖活着。   不过打成那样,据说也就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在床上躺个大半年也就恢复了,没真残废。可见林耀南当时并没有下狠手,留了一手!   另外升镇附近的最大的八卦现在专属于王家村了。   据说王家村的赵常刚领回来了一个姑娘,是老王家已经嫁了人的闺女。   这时顿时就引起了全村人的关注。   紧接着那老王家也听说了,然后一家人就撵上门去,结果老赵家的人指着脑门子大骂。   “你们当初卖女儿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那是你闺女呢,这会儿想起来?呵,不好意思,人家张家把这姑娘卖给我们了,现在就是我们家的人,就算找我们家要人那也是张家,关你们王家屁事儿?”   顿时让王家一家人哑口无言。   而等到王家人走了之后,赵家那大婶子逢人就哭诉,那老王家姑娘可怜啊。   “我们家巧巧那叫一个可怜啊,老王家一家忒不是东西啊,竟做龌龊的勾当,卖亲生女儿啊,当真不是人呐。”   “老嫂子,不是我们不还呐,实在是老王家那一家都是些畜生不如的东西,卖女求荣啊!我们老赵家在穷,也不会干那卖女的勾当啊!”   “老哥哥,你是不知道啊,那老王家一家卖女啊,我怎么可能把人还回去啊。真要把人还回去在卖了,可不是就把巧巧往火坑里推嘛,那可不行。现在可是□□思想当道,不许做那买卖人口的事儿,那可是犯法、要吃牢饭呢!”   众人被她这么一把老泪一把鼻涕的宣扬,顿时也觉得那老王家一家不是东西。   在怎么着,那也是自家姑娘啊,说卖就给卖了、一点也不顾念血缘亲情。   消息越演越烈,眼瞅着就要神魔化了,那可不行。   以村长打头村社社委就去做老王家思想工作了。要端正□□主义思想,要端正自己的社会主义态度,坚决不能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不然就代表全村发出通告批评。   至于要孩子那事儿还是算了。   真要搁你们家,指不定什么时候又给卖了呢。   还是算了吧,就放老赵家吧!反正听说老赵家那小子也打算娶了那丫头,提前住在婆家也没甚大事儿。   至于,王家。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只能赔了孩子又损了名声,出门就有人指指点点的。   一个两个还能还嘴骂几句小蹄子,人多的时候,她们也害怕。   而老王家的爷们走出去腰板也软了,挺不直背了。   那老赵家的赵常刚可不是好惹的,不比他那恶婆娘妈好惹,走哪儿就那么一瞪,就让人身子骨发寒。   至于他们那早就卖出去的女儿,算了,还是别想了。   越想越生气,果然,生女儿就是没有什么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净给娘家遭祸。   反正老王家一家就这么自我安慰着,却不知他们一家都成了全村的笑柄,有甚者甚至都传到其他村里去了。   要知道这村与村结亲的可不少,消息渠道多的不能再多了。   就这样,这件事盖过了林耀南带着一帮人跑去张家村寻仇的那事儿了。   不过现在林耀南身上还挂了一件事。   ******   林若华看着自家面前的小轿车,又看看住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土房,神色沉凝,停顿了好几秒,才小心翼翼的发出小奶音。   “爸爸,我们真的要搬家吗?”   林耀南看着面前穿着小花裙子的乖女儿,一把把她抱起来,在她娇嫩的侧脸上,狠狠地嘬了一口。   “哎呦,我的乖宝宝呦,怎么不想住新家吗?有漂亮的大房子,还有电视机呢,就是村长伯伯家里面可以放小人的那种东西,囡囡不喜欢吗?”   林若华收敛了不舍的眼神,转而看着林耀南的眼神忍俊不禁,不禁抽抽自己嘴角。   呵呵,她很像个傻子吗?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叫做电视。   好吧,虽然她第一次看到村长家的黑白电视也确是惊呆了,以至于她爸一直以为她对那玩意儿很感兴趣。   哎。   这个落后的时代,落后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啊。   至少她本人在这个时代,毫无一丝兴趣,整天最大的娱乐活动,就是一天到晚就是拿着小皮球到处窜,哪个孩子抢,她就揍他。   只因为这个皮球是林耀南第一次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但是这个皮球在上辈子的时候,林若华从来没有珍惜过,自然在记忆力出现的机会儿并不是很多。   而林耀南送给她的其他礼物,她也从来没有珍惜过。所以对于父亲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她异常珍惜。   而且最让现在的林若华惊呆的是,她发现她现在的这个父亲跟上辈子的那个父亲相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上辈子的林若华并没有记得很多事。   只记得在她八岁的时候,林耀南坐.牢了,被判了十年,但是三年后却出狱了。   因此她八岁之前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楚,而八岁前和父亲也并没有像现在一样黏黏糊糊。   而且上辈子并没有搬家这回事儿,反而是林耀南在她五六岁的时候去了省城,很少回来。回来也都是几个月回来一次,每次也呆不久,就那么一两天,然后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但是她脑海里却有着八岁之前的极个别的片段,那就是林耀南每次回来都会很开心的抱起她。   再然后就是林耀南因为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偷了什么东西的盗窃罪,判处十年的有期徒刑。   可是没想到三年后林耀南就被释放了,具体什么原因,当时的林若华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紧接着林家父母双双暴毙,林家老宅失火,两老死在林家老宅,尸骨无存,化成灰烬。   之后林耀南办完两位老人丧事之后,从此一蹶不振,带着林若华远走他乡。   平日里也只是在工地上打工为生,偶尔没活儿的时候,捡瓶子度日,养活女儿上学。   而林若华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父亲这样的举动极为不满,觉得他这样的举动给自己带来极大的侮辱;觉得自己为什么要有个捡垃圾的父亲。   两人之间隔阂越发深刻,越到最后越发跟陌生人一般,甚至有时候比陌生人还不如,至少陌生人不会对着另一个陌生人大吼大叫。   但是林若华脾气暴躁,经常对着父亲发脾气不说,还嫌父亲钱给的少。   而且这些只是原来记忆力里最为常见的,还有更多让人发指的不孝行为。   所以若非好奇父亲坐牢之前是什么样子,林若华实在不想回忆脑子里残留的记忆,妈的,看了太让人窝火儿,恨不得一把弄死那个女人。   好吧,虽然那个女人现在就是自己。   所以,林若华忍了。   不管上辈子发生了什么,这辈子她一定要好好保护父亲,绝对不会让他落到同上辈子那样凄惨的下场。   林若华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心。   她趴在林耀南的身上,被林耀南小心翼翼的抱着。   娇嫩的小脸靠在林耀南肩头,不小心瞟到林耀南右后方的一个少年,她脸上带着一丝叹息。   那哥们儿长的可真好看。   至少比她爸好看。   俊眉星目,轮廓深邃,眼眸锐利,就是周身的气息有点冷冷冰冰的,跟他爸整天一副乐呵呵的模样截然不同。   瞧着也是挺年轻一小哥,怎么就爱摆张冰块脸,虽然这张冰块脸确实是挺好看的,至少在林若华眼里绝对赏心悦目。   林若华黝黑的眼眸里闪着奇异的亮光,盯着林生。   林生见状,也回眸望着林耀南肩头趴着的小团子,那双亮晶晶跟两个黑葡萄一样的眼眸注视着他,不止为何,就让林生有种脸颊发烫的感觉。   一个小孩子,真是的。   不就多看了他几眼嘛,他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瞧他这点儿出息。   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喘出来,只不过面上丝毫都不显。   只是林若华真是个普通小姑娘,恐怕还真发现不了不远处那小哥儿气息的变化。   她不解,他怎么了,好好换什么气儿。   小丫头皱着秀眉的模样,越发娇俏。   而林耀南也让人收拾好了家里有用的东西。   但大部分都没带,只带了几袋子有重要意义的东西,放在了他们村有史以来第一辆小汽车身上。   据说爷爷奶奶已经先离开了。   林耀南看着林生落下锁之后,怀里还抱着已经瞌睡了的林若华,看着林生的眼神深邃。   “阿生,你可想好了,真要跟我,你以后想回到村儿里的日子会很少。”   触及到林耀南那略有深意的目光,林生眼神微微闪过一丝流光,紧接着张开抿着的薄唇,吐出一行话。   “耀哥,我不后悔,人生的路终究是要自己走的。”   这把鸡汤灌的妙,林耀南果断给喝了,一边喝还一边伸出一只大手,满意的拍拍林生的肩膀,他说道。   “好,阿生,既然你打算跟着耀哥闯,那你就放心吧,耀哥既然敢把你带出去,绝对不会让你受失望。”   林耀南满脸欣慰的说着,可说着说着话音一转,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顿时上扬的唇角慢慢收敛起来,周身气息变得冷凝起来,缓缓开口。   “只是,阿生,你可别像虎子那样让我失望啊。”   只是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少年换声期间嘶哑却坚定的嗓音。   “你放心吧,我林生绝对不会那样的,多说无益,耀哥以后看吧!”   林耀南看着男孩此时坚毅的表情,在心中微微叹息一声。   多好的孩子,怎么就跟了他这王八蛋了。   之后那“轰隆隆”的汽车声响再次传遍整个林家庄。   黄虎站在村口,看着那扬长而去的华贵汽车,脸色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紧接着瞳孔里落下一滴泪。   消失在那无色的空气中。   -   -   时光就这么匆匆流逝着。   三年后。   明光小学,三年级一班。   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此时那肉嘟嘟的小嘴微微撅着。   “哎,为什么还要上学?上学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上小学。为什么我还要跟这群熊孩子分在一个班,这也太熊了吧。”   她嘟嘟囔囔的嘀咕着,紧接着旁边一个小男孩,露出一个可爱的笑脸,慢慢贴过来,靠着她的胳膊说着。   “花儿,花儿,你帮我写作业好不好?我放学给你买冰棍儿。”   “不要。”林若华果断的拒绝了。   然后就看见那小魔王黑化了,白白净净的笑脸顿时收敛的一干二净,冷哼一声。   “哼,不写就不写,谁稀罕。”说罢,一扭头就不在看林若华。   小男孩长的也是两汪大眼、鼻梁高挺、棱角分明、红唇齿白,怎么瞅都是一个小帅哥。   偏生林若华对他的性格,敬谢不敏。   用她的话来说,这丫就是一个死傲娇。   不但是个死傲娇,还是个大魔王。   林若华真的觉得这臭小子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被人打死,绝对是靠了那张人畜无害的俊脸。   好几次撕掉她的作业,她巴掌都呼上去了,结果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盯着她。   她顿时就无奈了。   在心里暗骂自己一顿傻.逼,然后叹口气、深呼吸,在心里说。   “我他妈真是个傻逼,我跟个傻.逼较什么劲呀,跟傻.逼较劲儿那我自己不就成了傻.逼嘛。”   啧,瞧见了吗?   就是这个名字叫做陈年的男孩子,好几次气的从小一直都是乖乖女人设的林若华,差点爆发变身暴力魔女,揍死他。   所以说,那小子能活到今日,绝对是靠那一张脸。   更让林若华感到无奈的是,这才多大呀,就评什么校花校草、班花班草,一个个会不会想太多?   说白了,还是作业太少!   不过,这些都不是当务之急。   当务之急是,她待会儿怎么回家啊,她爸可说了家里今天有客人呢,不一定能来接她。   不接她难道要让她走着回去吗?   见鬼。   要知道明光小学距离他们家坐车都要有半个小时。   真要走回去,那么她这双腿也不用留了,直接锯了得了,还留着干什么。   八岁的年纪,孱弱的体质,小胳膊小腿,能干什么?呵呵,什么也干不了!   时间过的人飞快。   “嗖”的一声,下课闹钟响了。   一群毛孩子顿时跟一窝蜂一样,“嗡嗡嗡”的跑了。   就连陈年也是冷哼一声,那双大眼里噙着一丝高傲,看也不看林若华一眼就离开。   显然因为刚才的事情还生气着呢。   林若华见状也只能无奈的耸肩。   “怪我咯?”   怎么可能???跟她有一毛钱关系?那死小孩就是死傲娇、破坏王、鬼畜熊孩子。   总之,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哪怕是那张脸真的很萌很帅,但是那性格谁遇上谁倒霉。   林若华一想起那场面,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她收拾完书包,就背着书包走到了学校门口。   风起,裙摆飘动。   已经八岁了的林若华站在门口,樱唇微嘟着,眉宇间一抹愁绪,漂亮的小脸上写满了“我有事儿”三个大字。   看的一众行人不由得驻足起来。   毕竟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儿可不多见啊。   瞧那衣服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穿的起的,至少,明光高中大部分学生都穿不起。   那是dorui最新出产的高定服装,花语系列的奢侈品牌啊。   前阵儿电视新闻、报纸杂志还报道来着。   就那小姑娘身上穿着的那条裙子据说要千把块钱呢。   真是拿钱不当钱啊,肯定是那家有钱人家的孩子。   啧啧,好好的贵族学校不上,跑着公立学校凑什么热闹。   就在林若华还在担忧自己怎么回去的时候。   这不。   一声汽鸣声响起,她回头。   “生哥。”   那人上半身穿着简洁却大方的白衬衫,下半身套着裁剪精致的西装裤,包裹着那充满爆发力的大长腿,手上拿着浅蓝色的西装上衣,靠坐在外形华美的流线型跑车的车前盖上。   那张帅气逼人的俊脸露着浅笑,仿佛一个优雅的贵公子在等待着公主的到来。   虽然那个公主现在还是个小短腿儿。   但并不妨碍那男人眼眸含笑,眼尾带着一丝暖意,向她招手。   “花儿。”   看着对方浅笑轻谈的那一幕,林若华不由之主的砸吧砸吧她那张小嘴儿,心里暗叹。   “也不知道我生哥将来会娶个什么样的老婆。”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太早,她还是得迈着小短腿儿“吭哧吭哧”的跑过去。   一想起她这具身体,林若华就想哭啊。   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好悲桑啊~~~   到了车子跟前的时候,林若华刚走到面前,就被林生一把抱了起来,他眉眼尽是亲切笑意。   “哎呦,我们花儿最近怎么这么沉了。”   林若华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大跳,惊呼了一声“哎呀”。   随后又反应过来,立马怒目、颦蹙秀眉。   “生哥,你快放我下来,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八岁了,男女授受不亲,你懂吗?”   “我不懂,我只知道,我怀里抱着这小丫头是从小到大一直喊我叫哥的妹妹。”林生笑意妍妍的说着,说罢一把将她塞进车子里。   这时候就不得不提为什么跟林耀南平辈的林生,却被林若华喊哥这件事了。。   要知道作为一个已经活了好几个世界的林若华,她有着无法比拟的优越性。   至于在什么方面优越呢,当然是年龄。   她爸呢那是比不上了,其他人长的又显老。   但是活了几个世界的林若华每一次也都是在年轻孩子时期离开的。   可林生偏巧就处于这个尴尬的年纪,比林若华没一世大不了多少,所以她死活不叫叔叔,非要叫哥。   而且就连这个哥,也是当初她力排众议、据理力争而来的。   天知道当初她爸领了一圈的人让她挨个喊叔叔的时候,她内心有多挣扎、有多别扭。   让她喊其他人叔叔也就罢了,毕竟长的老,她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但偏生到了林生这边还要她喊叔叔,这她就不干了。   长的跟个小嫩草似的,还想让她喊叔叔,想得美。叔叔那两个字儿,想都别想。最后只能硬邦邦的挤出几个字儿!   “林生哥。”那委屈的小模样还真让人以为谁把他怎么着了呢。   当时就连她爹都在纳闷儿,这丫头在打什么鬼主意。   “嘿,我说你这丫头,怎么你喊其他人叔叔,到了阿生这里就变成了哥哥?”   表面上被林耀南说的不好意思的,实则对自己这具不长大的身子作呕到极点的林若华,捂着嘴说道。   “那林生哥长的就是年轻啊,怎么看也怎么不像叔叔呀。”   没错,那张杀伤力巨大的鲜肉脸,实在跟叔叔那两个字不匹配啊。若不是她年纪太小,她觉得林生应该喊她阿姨,她可比他老多了了,却不知她比其他人也老多了。   只是因为林生那张过于逆天的童颜,让她心中升起一抹羞耻心而已。   不过,她那话倒是把林耀南气笑了,她那话里话外对其他人的那抹嫌弃到是让其他人笑了,不过那么嫌弃也对着林耀南无差别攻击。   “哎哟,我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合着你还瞧不起你老爸这张俊脸。你看看你这啥眼神儿,你爸我长的可比阿生俊多了,不俊怎么能生出你这样漂亮可爱的小丫头。”   那时候的林若华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抖抖肩,看着她爸给自己脸上贴金,沉默不语,然后再背地里偷偷吐槽道。   “你那一张老褶子皮儿还有脸说。”   那可爱的小模样儿,顿时让一直注视着她的林生抓了个正着,林生眉眼弯弯,周身的冷意化作成一团暖气,温暖着林若华。   而当时的她也只是装作无辜的眨巴眨巴小眼睛,示意他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从那件事之后,两人的关系就越发友好、越发亲密了,就连林耀南有时见了,都忍不住酸巴巴的说。   “囡囡啊,我发现你最近跟阿生那个小子来往的很密切嘛,都不跟你老爹我说话了。”   林若华不禁嘴角儿直抽抽。   “得了吧,爸您可别恶人先告状,你瞅瞅你最近回家几次了?你自己都不回家,怎么能能怪我呢!”林若华撇撇嘴巴。   哼,自打林家搬家之后,林耀南忙的是那叫一个脚不沾地,一般回家倒头就睡,哪有时间陪林若华啊。   就连林生那也都是整天忙的不着人影,也就偶尔抽空陪林若华玩一会儿。   所以说林若华才委屈了呢。   因为她感觉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毫无用处。   她爸真的是上辈子那个爸吗?   为什么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说好的颓废、说好的一蹶不振呢、说好的贫穷呢?   为什么外面这个有模有样的华耀公司办得有声有色呢。   林若华有点懵了。   而且这个华耀集团……   ---------------------------------------------   华耀集团有限公司是三年前骤然崛起的一个小型公司,但是经过这三年的长足发展已经是蒸蒸日上,俨然是一方新晋了。   涉及服装、餐饮、大型连锁超市、以及内地新晋地产开发商的一个初具规模的大型集团。   而经过这些行业的长足发展,也使得这三年华耀集团彻底站稳了脚跟。   虽然还没有覆盖全国,但是它的品牌效应已经做出来了,囊括b、s、g在内的十二个大省,可以明显的看到它在这三年取得的巨大成就。   它的服装产业分为两个品牌,一个主攻平民价位,提供给普通民众需求;一个主攻奢侈品牌,力求走出国门、在世界上分一杯羹。   但是由于两个部门品牌商标并不一致,因此甚少有人把这两个品牌提及一起。   另外华耀的餐饮业是他最开始发展的项目,并且办的极其出色。   积攒了大量的原始资金为下一个投资项目打好了坚实的基础,现在餐饮方向也是他们集团的热门项目。   至于大型连锁超市,是餐饮业的延伸,是去年发展起来的项目,由于投资庞大,所积累下的流水也是无法比拟的。   最后,是华耀集团初入房地产商业,也是去年开设的项目,建立的碧水庭别墅区现在已经成为省城一景。   庞大、优美、奢华、优雅,绝对省城富豪聚居地最好的选择。   至少现在碧水庭别墅区已经打出了名声。   富人的聚居地,权贵所居住的象征。   而这一系列的动作也让华耀公司,迅速崛起,发展的飞快,俨然已经成为一方巨擎了。   这是一个神话的铸造,一个无法想象的帝国,并且这个帝国才刚刚腾飞,就有了如此庞大的硕果,不禁令人艳羡。   至少,在三年前,无数人都曾不屑过,觉得林耀南只是许给他们一个梦而已。   可是,现在林耀南用他的行动给了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他从一个普普通通的饭店快速掠夺原始资本,积累资金、发展基业、投资项目,现在成为现在省城内响当当的一号,靠的绝不是运气。   运气可以帮得了你一时,可是却帮不了你一世。   他有着强大的实力,铸造着非凡的帝国。   当初拼死拼活非要跟着林耀南走的那群人,现在一个个日子过得都非常美满。   但还有一部分在当初并不相信林耀南的人,现在无比悔恨,却后悔莫及。   黄虎就是其中一个。   但他也是泯然众人矣中,对于林耀南来说,也不过尔尔、不会在乎。   ******   对于父亲的快速发家,如神话一般的崛起,林若华也感到非常震惊。   不为别的,只为两个字儿。   华耀。   林若华的华,林耀南的耀!   在上辈子的记忆里出现过。   不但出现过,还是如雷贯耳,走到哪儿都能听到那四个字儿。   华耀集团。   但上辈子华耀集团的当家人并不叫林耀南。   如果她没记错,叫做——凌旻天。   凌、旻、天,这个人非常神秘。   在上辈子犹如天一般的男人,稳坐国家首富宝座十多年,却甚少露面。   而华耀集团在他手里更是无比耀眼。   哪怕林若华死的时候,华耀集团那个庞然大物还死死的霸占着华国第一集 团的位置、不曾放松。   所以当在知道这辈子的华耀集团是父亲创立出来的时候,林若华全身气息骤然冰冷,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寒气让她不寒而栗、这些事情汇聚在一起,的出来的那个结论让她毛骨悚然。   并且这个事情的得知,曾让她数天夜夜噩梦,夜半惊醒。哪怕是林耀南陪着她入睡,半夜里依然会一身冷汗,然后大叫一声被惊醒。   直到后来林耀南不知道从哪儿请来了一个喇嘛围着林若华绕了一圈,念了一些神神叨叨的话之后,林若华出了一身冷汗,便再也没有做过噩梦。   别管那些喇嘛做了什么手段,但从那一刻林若华就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她和平常人不一样,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她居然弱的可怜,连普普通通的梦魇都挣扎不开。   而她和魔鬼契约书之间的联系也微弱的可怕,仿佛一不小心就断了联系一般。   在看到那个浑身散发着能量的喇嘛的时候,林若华才骤然惊觉这个世界隐匿着的多大的危险。   没错,她身边绝对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林若华心里还抱着一个疑问,为什么上辈子父亲现在身边的人,一个也都没有出现。   包括林生,在她的记忆里,毫无一丝痕迹,仿佛抹杀了他们这些人的存在。   这样诡异的记忆更是让她浑身冰冷。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环绕在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却跳不出来。   不仅自己身在其中,就连父亲以及父亲身边的所有人全都笼罩在这个无底深渊中,可她却一无所知。   归根结底是因为八岁的她太弱了,实在是太弱了,弱的根本就不能看。   这小小的身子,让她做不了任何事!而且她的力量也被这个世界所限制着,根本带不进来。   而她平日里出门有人跟着,上学有人跟着,走到哪都有人跟着。   哪怕是知道这是父亲的保护,林若华也不禁有点烦躁了。   妈的,四周都是人,她想自己去找点什么线索,却根本走不出他们的视线。   更何况,八岁的她,也走不到哪儿去。   哎。   想那么多也无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   林若华坐在车子里,林生坐在她旁边,前面的司机一言不发。   几人前往着碧水庭林家大宅。   一路上摇摇晃晃的,林若华实在是经不起周公的呼唤,就那么晃晃悠悠的倒在了林生身上,悠哉悠哉地睡着了。   林生见状,黑眸闪过一丝笑意,他把林若华平放到自己腿上,让她能睡的舒服一点,然后大手抚摸她娇嫩的小脸一把,轻声道了一声。   “小懒虫。”   等着林家到了之后,林若华依旧睡的香甜,看着车子里的可爱的小模样,林生实在是不想叫醒她。   紧接着从车子里轻轻把她抱起来,带回林家主宅。   刚走到客厅,就看到。   “耀哥。”   林耀南跟着三个人坐在客厅里的豪华沙发上。   “回来了。”林耀南见状,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可那右手边打着的手势,让他会意。   那是先离开的手势,至于为什么要先离开,想必就是手里抱着的人了。   “恩。”林生点头,不着痕迹的扫视过对面的三人,眼眸里快速掠过着一丝深意,紧接着敛下眼眸。   “我先回房间。”他淡淡说道。   “去吧,去吧。”   林耀南挥手。   林生带着林若华回到了她的大床上,替她轻柔的盖好被子,就出来了。   林耀南还在跟着对面的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聊的热火朝天。   林生走进,躬身喊了一声。   “耀哥。”   林耀南见状顿时笑了。   “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好哥哥,凌坤大哥,以后你喊坤哥就成。”   对面一个看着四十多岁的男人双眸锐利,浑身散发着卓然的霸气,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就让人不由得臣服于他膝下。   林生见状躬身尊敬的道了一声。   “坤哥。”   对面的男人见状也收敛了冷冽的神色,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阿生是吧,之前听南子提起过你,他身边的一把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小小年纪便跟着南子做出如此成就,不由得令人赞叹啊。”说罢,他拍拍旁边坐着的少年的肩膀。   “小天啊,你可要跟阿生多学学,他可大不了你几岁啊,你瞧瞧人家。”   那少年唇红齿白的,面容精致,但身上散发着的冷气却与林生比起来不遑多让。   他双眸黝黑,瞳孔里潜藏着吸引力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引人入胜,不由得陷入其中。   只可惜,林生并不是常人,在那少年的注视下,他面色平淡,微一颔首,却不曾跟刚在对凌坤那般郑重。   而那少年也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当然了,哥,你放心,我肯定跟阿生哥好好学习,争取哪一天超过耀哥。”   这话说的,不禁让凌坤大喜,不由得一拍大腿。   “好,我凌坤的儿……”刚一说出,便停顿了一两秒,又生硬快速的转变成,“我凌坤的弟弟就该有如此远大的志向,朝着你耀哥现在的方向看齐。”   那话语转的生硬,更别说就连林生都看出来了,可见刚才那句话颇有问题。   但林生不着痕迹的扫视着身旁耀哥的脸色,耀哥仿佛对刚才那生硬的转换一无所察,眉眼带笑的说着。   “当然了,小天就该有着这样的志向,可不能像阿生这样,做事没个谱儿的,成天让我操心。”   紧接着对面的凌坤哈哈大笑。   “南子,阿生很不错了,你可就别再挑三拣四了,你要是真那么嫌弃阿生,不如把阿生让给我。”他看似笑着,可那眼里的神色到真有几分认真。   林耀南见状,也面不改色的挑眉回应。   “坤哥,你这可就不地道了,阿生跟给你,我以后这么大的摊子谁接手。”   凌坤见状也不罢休的回嘴道。   “好你个林耀南,你这家伙,就是嘴上说说罢了,真该叫你手下那些弟兄们,来看看他们老大怎么耍赖皮的。”   林耀南见状嘿嘿一笑。   “那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他们老大的老大是您啊,您要这么说,我逢人就说您教的,您也别想跑得了好。”   林生见着这两人一来一往的,看似亲切热络,实在暗藏汹涌,眼底的黑光闪烁着,沉默不语,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不管怎么样,现在两人的谈论话题在他身上,稍有不注意,就容易被人拿捏。   这不,就有人看他好欺负,那他开刀了。   “阿生哥,听说你在耀哥公司里很厉害,你难道没有想过单干吗?”   -   -   沉默,空气里一片寂静,沉默的让人可怕。   林耀南脸色冷冽,凌坤也不说话了。   而那个叫做小天的男孩此时一脸无辜,仿佛真的只是随口问出来一个普通的问题。   而不是令空气都弥漫着窒息的味道的尖锐问题。   林生身子微颤,那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一丝古怪的神色,他嘴巴微微张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就在这紧要关头的时刻。   桌子上传来林耀南手指轻扣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声音并不响亮,却打破了这吓人的窒息。   他那张逢人就笑的脸上,此时也挂上了一抹漫不经心。   “阿生呐,去看看厨房饭菜做的怎么样了,囡囡估计快要醒了,要是差不多就下来喊她吃饭。”   林生听后,立刻站起身躬身。   “是,耀哥。”然后迈着那双大长腿就离开了。   寂静的空气里传来皮鞋“蹬蹬蹬”的声音。   让这空气里的寂静被打破了一些。   紧接着凌坤就是一巴掌糊上那男孩的头儿,嗔怒道。   “臭小子,乱说什么呢。”   紧接着又对着林耀南转嗔为喜,笑着说。   “南子,小孩子童言无忌,别介意。”   “怎么会呢,小天这有话直说的性子我很喜欢。”林耀南也收敛了身上的冷气。   客厅里的两人又开始了热火朝天。   至于身边那个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插嘴的男人,自然还是没有开口。   就这样去喊林耀南女儿吃饭的林生,直到三人离开依旧没下来。 第49章 我的痞子爸爸(14)   我的痞子爸爸14   等到凌坤三人离开之后,林生就下来了。   那双深黑色着瞳孔闪烁着深不见底的幽光,走到林耀南身旁,轻声道。   “耀哥,那就是凌坤,那他身边那孩子真的是他弟弟吗?”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林耀南一声嗤笑。   “弟弟,什么弟弟,搞了继母生下来的杂种罢了。”   林生看着林耀南脸上的不屑,便紧抿着双唇。   显然林耀南此时的心情很不好,刚才那臭小子明显是惹到了林耀南。   林生是林耀南身边的一把手,那样小儿科挑拨的手段不但不会让两人心生间隙,反而彻底惹怒了林耀南。   因为对方的举动着着实实是冒犯了林耀南,所以他才感到非常愤懑。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敢这么对我说话,可见背后肯定有什么人指使着。   至于是什么人,还用问吗?   除了凌坤,还能有谁敢指使凌家的二公子、青帮的少主?   而他跟凌坤也终于是走到了这一步。   十四相识,而后相知,对方如兄如父?。   林耀南更是豁出去命来,在一片腥风血雨中,为对方保驾护航。   可惜,当他发现这世界上还有着一种比杀人更可怕的事的时候,林耀南怕了。   他真的怕了,他不怕死,不怕艰难,但他真的怕成为对方手底下一个毫无人性的杀戮机器。   就像凌坤今天带来的第三人,凌一。   便是如此。   冷冰冰,毫无一丝人气儿。   ?凌坤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老妇幼雏,从不放过。   所以他退缩了,退出了凌坤的掌控范围,退出了青帮。   或许从八年前两人的之间的情谊就断的一干二净了。   如今更是面子上的功夫,你来我往。   不然凌坤绝对不会让一个孩子来羞辱林耀南,当着对方的老大面前询问对方是否有背叛之意。   不仅仅是挑拨两人的关系,更是把对方老大的脸面踩到了脚底下,全然不放在眼里。   所以林耀南越发薄怒,他没想到凌坤居然会如此对他。   只怕从这一刻两人之间的关系才是彻彻底底的玉碎。   ——————————————————————————————————-   从林家回来后的凌坤三人甫一回到凌家主宅。   就看见凌坤阴着个脸,对着凌一冷冷的说。   “凌一你先下去。”   “是,坤哥。”   凌一下去之后,凌坤终于压抑不住自己心底的火气,扬手冲着面前的少年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少年脸上红肿一片,被打的骗过头。   “谁让你刚才对林耀南说那话的。”   那少年一言未语,发出一声轻嗤,然后侧过头,看着凌坤的眼神泛着一丝古怪,紧接着邪肆的舔了舔下嘴唇,整个人显得阴翳又可怕。   “呵呵,我说了又怎样?”   凌坤被他激的心头又是一团怒火,顿时又要扬起手掌。   “你......”   在那双泛着恨意的黑眸的注视下,凌坤终究是下不去手。   他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心头涌起一股烦闷,不耐烦的怒骂了一声。   “滚蛋。”   那男孩儿见状收回了那颇为病态的眼神,莞尔变得开怀起来,俊美的侧脸上露出一个似天使般纯洁的笑容,走到凌坤耳边,呢喃地说。   “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生了我,却没有杀了我。”   紧接着他神色变得怪异起来,面容上染上一抹苍白,却显得更加令人害怕,那疯狂的眼神、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颤栗感,就是凌坤看到少年这样的眼神都感到不寒而栗,浑身发毛。   “你...你想干...干什么?”他停顿了一下。   “我可是你老子。”这句话说的颇为色厉内荏,声音里隐约藏着的颤抖很容易就被人发现了。   少年没搭理他,只是狂傲的大笑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就下身后全身散发着阴沉气息的凌坤。   少年离开后,凌坤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眉宇间渗透着一丝疲惫和焦虑。   他点燃一根香烟吞云吐雾着,手指间淡淡的烟草味让他暴躁的心情得以平复下来。   回忆着和林耀南的种种,凌坤心中有些茫然,这是他这些年第一次感到茫然。   只因为对方曾经是他一手培养上来的心腹大将。   纵然他后来离开,也对他有些救命之恩,若是没有林耀南,在那场惨烈的争斗内活下来的绝不是他,更不会有现在显赫的地位,所以对于林耀南,凌坤始终下不了手。   也没办法下手。   对方手底下有着陈老,青帮的老把子,一尊保护佛,他要是不死,青帮的人绝对动不了林耀南。   而林耀南现在发展的势头已经彻底损害掉以凌家一系众人的利益了,要么让林耀南加入其中,和他们一样;要么就只要铲除掉他。   谁让a省是青帮的大本营,是凌家的大本营。   林耀南想在这里分一杯羹,占据一片地盘可以,但是他现在超出了这个界限,已经不仅仅止步于当前的发展了,他有着更大的野心,他想成为a省的无冕之王,那么他就要付出更惨烈的代价。   就如此现在,众人眼里的一块肥肉,任人鱼肉、任人宰割。   凌坤敢断言,这这就是他未来的下场。   既定的事实,让他们未来绝对不可能再次成为一路人,可他又实在不想这么快跟林耀南撕破脸,因此今天小天的举动实在是惹怒了他。   可是他却拿对方全无办法。   谁让对方不但是他父亲名义上的孩子,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不管是弟弟还是儿子这个身份,始终让凌坤不敢太过分的对待对方。   凌家不只是凌坤一个人做主,同样,青帮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   哎,这风起了,也不知道省城何时会在掀起如十多年前那样惨烈的腥风血雨。   烟灰落在干净的地板上,染上一丝尘埃,亦如凌坤的心也被染上一丝薄而阴翳的尘埃,久久不散。   ******   林家。   当林若华醒来的时候,就是8点多了。   天也黑沉沉的,窗外的星星霎时明亮,她拉开被子,下了床,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回事。   她迈着小短腿出了房间。   一进客厅就听见,   “小姐,醒来了?”沿路而来的佣人弯腰打招呼,顿时吓了林若华一跳。   她暗自喘口气儿,她爸自从有钱之后,就一直在传播什么享乐主义,把家里弄得跟个土皇帝似得,所有的佣人都要毕恭毕敬。   林若华对此表示敬谢不敏。   她在蓝心爱那一世的,蓝沁也不差钱,身为大明星的她,绝对不差钱。但家里佣人并不多,也就两个打扫卫生的,一个厨师,一个司机。   没那么多讲究。   再一看她爸,呵呵了。   更加想不通他上辈子怎么可能混成那个怂样呢。   她来到客厅没看见他爸,也没看见林生,问身边的佣人。   “我爸呢?”   “先生和林少爷说有事,先出去了。”   “哦。”她声音里透着一丝淡淡的失落,眼神里暗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孤寂。   沉默了好久,不说话。   佣人见她情绪不高,见状,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小姐,今天李师傅炖了八味珍鸡汤,先生吩咐过,您要是下来了,就先用餐,小姐,要不要先吃饭。”   林若华听后,觉得说的也是,天大地大不如饿肚子事大,不说她还真的饿了呢,然后点点头。   “好,那就先吃饭吧,恰好我也饿了。”   然后就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到处乱按,虽然说比之前还发展了一些,但是电视上面的节目也没几个好看的,对此林若华深感无奈。   算了算了,凑合打发打发时间吧。   过了十多分钟后,佣人叫她来吃饭,她一个人坐在宽大的桌子面前,空无一人,只有很多盘摆放好看的菜肴,对此她抽抽嘴角。   话说就她一个人,搞这么多,也忒浪费了吧。   爷爷奶奶据说是去旅游了,两老这些年也是开始享福了,但是年纪大了,就想着趁着仅有不多的时间,到处走走,看看山山水水的,走遍大好山河。   这不,就走了一个多月了。   而林耀南和林生也没有回来,家里的主人自然只剩下她一个了。   就这样,林若华力求每一样都要吃一口,不然要是捡爱吃的吃,其他的不吃,最后剩下了,多浪费的。   就算她不是什么勤俭节约的人,但天天在公立小学里被洗脑什么好孩子就要勤俭节约,帮爸爸妈妈做家务什么的这类话,也算是成功让一个富二代成功化身社会主义革命的接班人。   就在林若华吃的正香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汽鸣声。   她嘴里还正叼着一块鸡肉呢,紧接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调笑。   “哎呦,吃着呢啊。”   回头,赫然就是林耀南越发充满痞子味道却更显霸气的俊脸,以及这些年越发冷淡的林生。   林若华嘴里还吃着呢,没来得及搭理二人,却见林耀南突然眉头皱起,放下手中东西,走上前。   停在林若华背后,然后就撸下来她那两个因为睡觉睡得歪歪扭扭了的小辫子,嘴里还说着。   “瞧瞧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出来也不看看你这已经歪斜的辫子,还得爸来给你弄。”他动作看似粗鲁,可手下那动作却很轻柔,两三下就把两个小辫子挽在一起挽成一个可爱的小花苞,那造型,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出自一个大男人之手。   林若华吃完了嘴里的鸡肉,才不满的回道。   “姑娘家家的又怎么了,这不都晚上了吗?马上就睡觉啊,干嘛还要弄那个啊,麻烦!”她撇撇嘴巴,嘟嘟囔囔的。   林耀南给她弄好了之后,才笑着敲了她小脑袋一下。   “你就是懒。”   然后坐到了一边,对着一旁的林生也说了一声。   “阿生,先坐着吧,忙了一下午,你也没吃饭,先吃吧!”   “恩。”林生点头,坐到了林若华的旁边,林耀南是坐在主座的。   他眉眼淡淡,看不出任何神色,林若华只能看到他完美的侧脸,俊逸非凡。而林生最她都觉得难以忘怀的是那透着平淡的眉眼,总是波澜不惊,却又仿佛事事都胸有成竹。沉稳,大气,这是林耀南对他的评价,而那双眉眼也不由得让她想起一句优美的诗句:眉如春风三月剪,目似繁星落寒泉。   那双眉眼加据着那完美的脸型,不得不说,真是令天使都嫉妒的面容啊,去闯荡娱乐圈绝对是异常爆红。   或许是第一世母亲一直混在娱乐圈中,以至于林若华总是会联想于此。   想及此处,林若华的心情不禁有些低落起来。   不管怎么说,蓝沁对她有着异常难忘的记忆,若她一直存留着记忆,那么对方是她永生永世都难以忘怀的存在。   哎,要知足常乐。   不要奢求太多。   这一世过的太顺风顺水,太过安逸享乐,以至于林若华到现在自己都变得贪图享乐起来了。   有着父亲厚实的臂膀,什么事儿都不需要操心,她只需要吃喝玩乐就可以了。   什么都不用管,这一切都有着林耀南和林生。   可是她心里那个阴翳却越来越深,越来越让她发寒。   距离父亲出事的日子还有三个月。   她时间不多了,是时候要行动了。   就在她神游四方的时候,林耀南见状不由得笑出了声。   “囡囡,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她回过神,看着林耀南俊逸的面容,做了鬼脸。   “略略略,才不告诉你。”   林耀南见状笑骂一声。   “你这丫头,现在越长大越不省心。”   “爸爸,我哪里不省心了,你要知道你女儿我在班级上可是被评为最让老师们放心的优秀标兵,不信,你去问我们班班主任。”她装作很无所谓的说道,实则那透着机灵劲儿的小眼神偷偷地瞟着林耀南,仿佛期待着林耀南的夸奖。   而林耀南也看到了对方那可爱的小眼神儿,但他偏不如她愿,顿时当做看不到,故作惊疑的说道。   “是吗?那我怎么听到,你们班主任说你最近学习越来越不认真了,考试也不写过程,直接写答案,老实说不写过程不给分,你看看你最近的数学成绩。”也不知道是演的真了,还是说着说着就认真了,总之林耀南最后一句话里确实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不满。   “哎呀,哪能怪我吗?就跟一加一等于二的题一样简单,我看一遍就得出答案了,怎么写过程。你真让我一一写出过程来,我还真写不出。你还怪我,都怪你不让我跳级。”越说越委屈的林若华瞪了林耀南那一眼。   当然怪他了,小学三年级的题,那还用做吗?看一眼就能得出的答案,让她怎么写过程,非要故意写过程,她还真写不来。为此,数学老师跟她谈了多少次话了。   她给林耀南建议过,让她跳级吧!跟着一群小毛孩子,尤其还是陈年那样的熊孩子,她真的累觉不爱。打不敢打的,骂不能骂的,她容易吗?   可怜巴巴的从一年级熬到了三年级。   可还是没出头。   要她说,就真的直接跳到六年级就行,她也不挑。   起码六年级的孩子不熊啊,有了正常思维的孩子真不会太熊,反正比三年级好多了,再想想一年级她都是在一群熊孩子的哭声里度过的,简直都无法想象,她是怎么忍过那些魔音的。   看着女儿这般模样,林耀南见状,睨了她一眼,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她的碗里。   “哎呦,还怪我了,你怎么不怪你们班主任出题出的太简单了呢。就应该给你单独出一加一等于三的题,让你解,看你还嘚瑟不?”   林若华被父亲的话打败了,顿时翻了个白眼。   “爸,一加一不等于三,你说错了。”   林耀南见状大笑一声。   “你爸说等于就等于,就是这么厉害,谁不服?”   林若华为此耸耸肩。   “你老高兴就好,哪怕零加零等于三呢,只要你高兴,你随意。”   她爸现在是猖狂的没门了,她算是看透了当初为什么她爸变成那副模样了。   不管上辈子华耀的背后人跟他爸有没有关系,总之她爸自身肯定也出了毛病,不然不可能跌到那个份儿上。   其实这也不怪林耀南,换成任何一个平常人在三年内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心里肯定或多或少有些变化。   而林耀南的底线也没有变,心态也没有多大变化,变得最多的只是身上的傲气,更加狂傲了,但林耀南也是看人呢,要是等级高的他自然不会如此如此说话,只是在自己人面前显得更加狂傲了。   因此林若华才会误认为林耀南飘飘然了,却也不想想林耀南要是跟曾经的黄虎一样看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怎么可能在短短三年内取得如此成就。   归根结底,两人不在同一位置上,看待的事物自然不同,所接触的人也决定了两人的眼界。   林若华现在经常接触到的都是老师学生,老师经常教育她要谦虚、虚心,不能骄傲,骄傲使人自大。   总是林若华聪明,还是成人的脑子,但也经不住天天这般洗脑啊。   所以她把她从学校里的学来的东西在她父亲身上验证了之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可林耀南接触的众多商人以及各种不怀好意的人,身经百战,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跟什么人说什么话,这是一门学问。   至少第一世的蓝心爱绝对没有学成这门学问,而风灵那一世用实力碾压众人的时候也未曾学习到这门学问,不然当初她被风铃算计的时候,也不会没有一个人为她讲话。   因此,这门学问她一直都未曾学会。   所以她和林耀南还差的很远呢。   哪怕她活了三世,依旧还差的远。   人常道姜还是老的辣就是这个理。   所以这一次林若华危险了。   因为她所遭遇的敌人空前的强大,敌暗我明,她还如此弱小,更是让她此番之路越发艰难,可她却依然不知。   听过说一句话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在说林耀南此番骄傲自满的同时,她仗着几世的经历其实对这一生也颇具优越性,嘴上一直说着担忧敌方的强大,可行动上却毫无作为,更是让她深陷危险却无法自拔。   所以人总会评价别人的缺点却看不到自己的缺点,这才是最可怕的。   人性,这是个可怕的东西。   不管你是人还是神,只要还残留着思想,让其指挥你行动,那么你总会犯错,总会在前路的挫折上迷失自己的方向。   人性、捉摸不透。   阅历是你最大的资本,只可惜,她的阅历终究还是太浅薄。   不过这样,林若华此时还一无所知,她现在正在和父亲斗嘴呢。   “哼,说好了,有空陪我去玩呢,你看你,什么时候才能与有空,难道要我等到我长大吗?”   “哎呦,我的乖宝啊,爸最近太忙了,不好意思,真的对不起。”林耀南求饶的说道。   林若华冷哼一声,不看他。   林耀南见状,顿时跑过去,从手上拿出一个盒子,笑眯眯的献宝般的送上去。   “打开看看。”   林若华打开一看,顿时被这惊艳又土豪的品味给惊呆了。   “买吧,想买什么买什么,爸有的是钱,不怕你花完,就怕你不好。”   一张土豪卡,金灿灿的。   可见林耀南是异常宠溺女儿啊,毕竟哪家的大人也不会送孩子□□当做礼物啊。   很多孩子都有着严格把控的零花钱底数,不管是穷人家的孩子,还是富人家的孩子,绝对不会送一张无底线的银行副卡给对方。   林若华对此抽了抽嘴角,可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诡异的欣喜,她能说她爸这样的举动莫名的打动每一个女人的心吗?   当然,也很打动少女的心。   顿时笑颜展开。   对着她爸那张俊脸,吧唧就是一个轻吻。   “老爸,我爱死你了。”   林耀南顿时嘿嘿一笑,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他这人楞心冷肺,但是对自己的女儿又没得说。   只能说这可能是前几辈子都欠了对方的,所以这辈子跟上辈子都用命来偿还对方。   不是有句话叫做。   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吗?   不管这句话是不是真的,但是林耀南发誓他对他的情人们绝对没有对他女儿的百分之一好。   只是,他是不介意这么对待她们。   可她们呢?   难道也不介意吗?   未必吧! 第50章 我的痞子爸爸(15)   华耀董事会会议室。   宽阔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此时却一个个面色凝重着,而空气中也弥漫着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气息,压抑、窒息。直到一人颤颤巍巍的起身,打破了眼前的僵局,他小心翼翼对着主位上的男人开口。   “董事长,这个计划会不会太冒险了?投资起来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说着。   林耀南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因为这人的开口,紧接着一个个忍不住了,这才跳出来叽叽喳喳着。他俊眉间晕出一抹浓重的黑气,双手成拳,看那紧绷着的肌肉,显然已经忍耐到极点了。   这不行,那不行?   那你说什么能行?   吃老本?   你也不怕吃撑死你,饿死其他人。   林耀南修长的手指在会议桌上的桌面轻扣着,发出点点声响,声音并不大,却仿佛像那冬天的冰雹沉着地敲打在众人的心上,让所有人不由得身子一颤。   这时,他们才想起了他们的董事长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冷酷无情、杀伐果断。   这是商场无数人给予他的评价。   快、准、狠,而且还稳。   至少他这些年所做的每一笔投资都对华耀集团起了里程碑般的飞跃,堪称硕果累累啊。   而这些硕果中,衣食住行,除了“行”,另外三样儿,他那样没沾。   但是他现在不满意了。   打算对“行”下手。   行,怎么行啊,这可是好问题。   至于怎么行,当然是汽车了。   可是造汽车,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就说国内的技术吧,现在还不达标,他们那儿来的造车技术?   对此所有人都抱有巨大的疑惑。   这不,就有人问了。   “董事长,你的想法没错,现在国内对车辆的需求量确实很大,是个极为庞大并且还没被开阔出来的市场。但是,董事长,我们现在要考虑的不是汽车市场有多大,而是如何造汽车这个问题。”对方停顿了一下,又缓缓开口。   “要知道不管是流水线还是技术零件,我们都一无所获,如何对这一方面下手,一无所知。况且若真是投入大笔资金建立汽车厂,很容易将整个集团拖入泥潭。”   林耀南听后,冷哼一声,随即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又把将结实的身子靠在椅背上。   “这个大家不用担心,我派出去的顾问从国外各个汽车公司高薪挖回来了一些技术人才,我相信这次投资一定不会出错,大家请放心。”林耀南自信的说着。   而其他人见状也是互相看了又看,犹豫不决。   然后又看到林耀南下首坐着的那位其貌不扬的老人,这不,就有人问了。   “陈老,您的意见是怎样的,我们想听听您的意见?”   林耀南虽然是华耀集团的董事长,但是并不代表这里是他的一言堂,不代表华耀集团所有的人都要听他的话,这其中第二股东持百分之二十三的正是陈老先生。   剩下还有一部分是注资进来或者收拢其他股份的一些人,这些人并不在林耀南的把控之内,整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对此,林耀南有些时候是真的很想弄死这些人,因为实在是太碍眼了。   因此看到这些人询问着陈老,他心中有着一抹自信,因为他和陈老的关系,陈老不可能不支持他。   只是,有些时候你自己认为的事情偏偏脱离自己的想象空间,就比如现在。   陈老看着面前自己得意的弟子,意气风发,英俊潇洒,眉宇间一抹唯我独尊的霸气,不禁让他赞叹。   只是。   汽车制造实在是太过庞大。   所需的资金若得不到庞大的利润回报,那么整个华耀集团都将化成空谈!那双看似浑浊的双眸微眯了一下,紧接着那张犹如橘子皮般的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他缓缓的开口。   “阿南,这件事还是在好好调查一下吧,所牵连的资金过于广大,稍有不慎,华耀集团的所有全都被拖下水,我们不得不慎重啊!”   陈老用着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就事论事着,给满腔热血的林耀南彻彻底底泼了一盆冷水,让他透心凉。   若是旁的人这么说,那他肯定让他滚蛋,但是陈老的话他不得不听,只因为对方从十年前一直庇护着他。   而其他人听到之后,也纷纷附和道。   “没错,董事长,陈老说的很多,我们确实需要从长计议,好好商定调查一番啊。”   “对的,对的,林董,我附议。”   “附议,董事长,必须从长计议。”   眼见着这群人如此这般,不由得让林耀南心中的火气“蹭蹭蹭”的直冒着,恨不得一拳扫视过去,让他们统统闭嘴;可当他扫到陈老那张犹如枯井一般的褶子脸,又死死的压抑着心中的火气,令他心头郁气难解。   最后只能不欢而散,回到办公室顿时就是一通大发雷霆。   “妈的,这群老王八,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老子一年半前都在启动这个计划了,经过多少财力、物力、人力才把这些人搞到手的,现在临门的一脚一个个却跟鹌鹑一样缩着脑袋。真他妈气死老子了,这群老王八,早知道当初我就是一个人累死自己打拼,也绝不让他们进来注资。”   林耀南一甩手里的文件,一把丢下手上脱掉的高级西装,衬衫勾勒出他那充满着爆发力的上身,性感、诱惑。   只是与之并不相配的,是那张脸。那张脸上充满着愤懑和阴狠,显然刚才董事会上发生的一切,彻底激发了他掩埋在心底的不满和愤怒。   然后林生倒了一杯秘书泡好的茶端了过去。   “耀哥,喝水。”他脸上是一如既往冷淡的神色,却也让林耀南慢慢冷静下来了。   他深吸一口,紧接着端过林生递来的茶水,一口饮尽,然后坐在沙发上,将脸掩埋在双手之内,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是沮丧,还是难过。   林生看着林耀南这样的神色,不由得在心底微微叹息。   他大概知道了林耀南为何这般了。   一直以来在公司都太过顺风顺水,尤其是如父如师般的陈老,又是一直站在他背后支持他的。   只是这一次发现陈老也会站在他背后,他才有些接受不了的,并不是因为那些乌合之众才这样烦躁。   对此,林生并不想发表什么,让耀哥看清了自己现在的地位,可比以后看清了更好。   毕竟,人总会有“欲.望”的。   欲.望使人迷茫,更容易使人迷失在前行的路上。   林耀南捂着脸缓了好一会儿,沙哑的嗓音缓缓而出,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疲惫。   “阿生,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好的。”林生只回了两个字,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小心的关上门,看着那头越发显得疲惫和孤寂的林耀南,不由得想起了家里那个小家伙。   若是知道自己眼里无所不能的父亲其实也有着这样脆弱的时候,她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这样想着。   只是他身后的董事长秘书此时却一脸焦急的看着他。   “林总监,董事长家里来了电话,说出事了,需要董事长回去看看,但他们打不通董事长的电话,然后打到我这里了。”   林生见状,轻轻皱眉。   耀哥家里的电话,那不就是林宅吗?   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吗?   “对方有没有说出什么事儿了?”   秘书摇头道:“没有说事儿,总是说是很急。”   “哦,好,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回个电话给他们。”   紧接着,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家里能出什么事儿?   刚才在开董事会,因此他跟耀哥的手机全都关机着呢,这会儿他打开手机,然后就看到三个未接电话,一条短信。   “速回电话。”眉宇间的奇怪更浓重了,居然是花儿的电话号码。   要知道对方嫌弃这手机什么功能都没有,破破烂烂的,因此很少见她用。   但是这次居然是她的专属号码,可见,是真的出什么事儿了。   就这样,他心里慢慢升起一丝着急,拨过电话之后,过了不到三十秒,就听见一声清脆却略显不悦的女音。   “生哥,我爸呢?”   “耀哥在公司呢,怎么了花儿,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了?”林生声音里透着一丝轻松,试图让对方的情绪缓和下来,却没想到听到对方冷冷的一句。   “让他立刻回家。”   紧接着“哔”一声的挂断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哔哔哔”的机械声音。   林生一头雾水,这是搞什么,给他打电话就是为了让他传达耀哥一声,让他立刻回家?   真是古怪。   只是林家这头此时却不轻松。   ——————————————————————————-   碧水庭林家大宅。   林若华看着对面穿着跟一朵纯洁的牡丹花一般某人,一袭白裙,端着那个柔弱气质,手里提了一些水果,站在门口对她嘘寒问暖着。   “你就是囡囡吧,我是黄柔,你可以喊我柔柔阿姨。”那女人柳眉微颦,就那么看着门口的林若华,被林若华堵在门外,也不显得尴尬。   八岁的女孩就那么站在她们家门口,身后一大排佣人伫立在她身后,不得不说这样的场景简直是黄柔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啊。   看看这排场,这才叫公主的生活,一大帮佣人伺候着,舒适美好的未来生活,她那双杏眸中闪过闪过一丝痴迷。   那乱人眼的富贵,努力一把就会是她的,若对方是公主,那也该有个母后看管。   而她,自认有这个能力,要是她当了林家主母,她发誓绝对不会“亏待”面前这小公主的。   越是这样想着,黄柔脸上的笑容越发热烈,语气越发轻柔。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你可以让我进去吗?小朋友,阿姨带了好吃的给你哦。”   林若华看着对方提来的几样常见的水果,不禁眼角一跳,呵呵,欺负她们家稀有水果太多,以至于常见的普通水果都少了吗?   还有,她真的很想问问对方,是不是真的觉得她年纪小,就是个弱智。   她对此很无奈?   感情这位大姐,出门不带脑子啊?   林若华看着面前这一副自诩散发着浓浓假母性光辉的女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说,大婶,您要真的那么想当阿姨,我建议你别穿这身白裙子,就乡下那种大棉袄子最实在,你穿上走一圈,绝对人人都喊您阿姨。另外,我还想说,这位不知名的大婶,看见没有,您右手边那条路,建议您最好现在右拐。”   她的声音微冷,精致的小脸上还映彻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嘲讽,樱唇微微勾起,唇边流露出一股恶意,轻声道。   “免得待会儿后悔了也来不及。” 第51章 我的痞子爸爸(16)   看着女孩那稚嫩却冷漠的脸,不知为何,黄柔心中莫名的升起一抹惶恐来。   尤其是她刚才那句话,明明不过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说起话来却丝毫不怯生,冷冷淡淡的。   那话里话外淡淡的威胁,不由得让她心中一滞。她眼皮一跳,总觉得待会儿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是她打听过了,林耀南今天开董事会,没半天时间绝对不会早回家的。   所以发慌之余,黄柔脸上的表情也依旧还是那副平淡如水,说话的声音不紧不慢,试图用温柔可亲的声音笼络对方,努力让自己和那个小姑娘变得亲近。   而林若华则是一脸冷漠,就跟看笑话一样看着对方跳梁小丑般的表演。   没错,表演对方和她爸的曾经多亲密,可是他们之间又因为她的存在显得分外碍事。   虽然对方原话不是这样的,但是被林若华翻译过来就是这样的。   然后在继续听对方魔音般的洗脑。   “囡囡这个名字,我是从你爸爸嘴里听说过的,他很爱你。我相信你也很爱他,绝对不会想让他孤孤单单一个人的。他一个人很可怜的,囡囡你真的忍心让你爸爸孤零零的吗。”   我忍心,林若华在心里吐槽道。   “我知道囡囡你没有妈妈,但是囡囡以后可以把我当妈妈,我和你爸真的很相爱,你现在还小或许不知道什么叫相爱,但是你只要知道未来我会跟你爸爸一样疼爱你就好了。你这么可爱,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希望能有一个像你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儿。”   我知道什么叫相爱,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爸什么时候爱过你?林若华腹诽着,但脸上表情不显。   “囡囡你看,你爸爸平日里那么累,你不想找个人跟你一样爱他吗?”   我不想,她在心底大声呐喊。   “囡囡,让我陪你一起照顾你爸爸吗?我真的很爱他,我真的很喜欢他,我愿意陪他一起照顾你,好吗?你父亲也是一样,他也很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黄柔说的动情,眼圈微红,眼瞅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眸中就泛上了一丝水渍,那眼底的心疼简直多的能溢出来,仿佛真的对林耀南一往情深。   那说哭就哭的演技绝对不比当红影星差,配着那自带啜泣的哭音,真叫人看着还以为她把她怎么了。   啧啧!!!   对此,林若华不禁感觉到人心险恶啊!深深感觉到人生处处都是演技派啊。   不过,看了二十多分钟的好戏,林若华终究是看烦了,来来回回就那一个腔调,爱来爱去的,也忒没劲儿。   别说,就那张哭着诉说着她怎么爱怎么爱,再加上那身白裙子,林若华觉得她要不是已经听到了对方说的话,从远处看她绝对是哭丧来的。   就在她越来越不耐烦的时候,大戏终于开始了。   ******   一声急促的汽鸣声响起。   奢华的流线型跑车朝着黄柔的方向缓缓驶来,车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见此情形,不知为何,黄柔此刻心情有点慌张,不就是一辆普通的车子,有什么好慌的。   她拼命的安慰自己。   放轻松、放轻松,试图将自己内心的不安赶出去。   总之那车子的主人绝对不可能是林耀南,一是对方今天有重要的事情,绝对不会这么早回家的;二是林耀南的车子她认识,绝对不是这种款式的。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的自然一些,可是那不自主挪到车子身上的眼神却泄露她眼底的那抹心虚。   过了一会儿,车子停下来了,就在她旁边,那一刻她的呼吸都停住了。   虽说一直安慰自己不可能,但保不住也有什么意外呢。   只是当林生下来的那一刻,她彻底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身子彻底变得柔软,就连呼吸声都变得轻柔起来。   精致的修身宝蓝色西装穿在林生身上,帅气又贵气,再加上他冷冷淡淡的气质,倒是越发突出了他那抹禁欲的气质,不由得让黄柔呼吸一紧,双颊不自主泛起一丝红晕。   虽然林耀南很好,多金有又魅力,但林生毕竟年轻啊!   黄柔就算再怎么贪恋荣华富贵,可是对于美男的欣赏还是有的,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而林耀南又是属于那种事业有型,身上带着一丝坏男人的痞气,夜晚的时候又化身自带性感气息的魅力男人,不由得更让黄柔神魂颠倒、沉迷在对方的男色之中。   可让黄柔神魂颠倒、不可自拔,并不代表黄柔就没有鉴美能力。   不远处那帅哥,也就是林生,不但长得帅气清俊,尤其是气质,更是不可多得的极品;仿佛一个翩翩禁欲系贵公子,让人不禁跪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总之各有各的魅力。   走出去全都能迷倒无数女人的男人,至少让黄柔不由得红了脸颊。女人嘛,总归不想让自己不好的一面出现在出色的异性面前。   她不自主的拨了一下柔顺的发丝,试图让自己更加增添一丝风情。   只是就在她刚拨弄完头发,手腕还放在胸前出的发丝面前。   就看到自己认为的那个帅哥,从副驾驶下来快速的走到后面,恭敬的弯下腰,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请出后座的那个人。   而那个人甫一出场,就让她彻底变了脸色,她呼吸一窒,脸色涨红着,拳着的手掌心传来指甲的刺痛感。她僵硬着身子看着对方帅气有型的身姿。   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没有一丝表情,冰冷、淡漠。   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冷漠气场第一次对着她,不由得让她身子发抖。   而就在她以为对方是来找她的时候,哪知对方直接略过自己,直奔林家主宅,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不同于床.上放肆时的诱惑调笑,不同于情到浓时的温柔怜爱;反而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冷深色,一直持续到他走到他女儿面前,才缓和了周身冰冷的气息,才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   “哎呦,爸爸的乖宝,今天这么好心专门等在门口来接爸爸。”   她听到那女孩开口,声音清脆,犹如黄莺啼谷般悦耳。   “没有啊,只是因为那位阿姨一直拉着我,和我畅谈她和她爱人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爸爸你想知道吗?”林若华眨了眨眸子。   林耀男顿时被噎住,脸上露出一抹尴尬。   “爸爸不想知道。但是囡囡啊,不是爸爸说你,不过是不想干的人,哪值得你如此费心。”   那冷漠到极致的声音,让黄柔的心瞬间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唰的一下,从头冷到脚,全身都在发寒。   刹那间她还以为对方说的不是她,而是一直猫猫狗狗那般随意淡漠。   而林耀南也没有看她惨白的脸色,只是看着自家乖女儿的神情,生怕对方有什么不乐意。   “囡囡啊,外面冷,咱们先回屋吧。”他干巴巴的说道,试图让女儿先回家去。   林若华睨了他一眼,看着她爸略显慌张的神色,眼里流出一抹戏谑。   “哎呀,冷什么冷啊,这么大的太阳,有什么冷的。我看啊,不是天气冷,是某人的心冷吧!”林若华意有所指。   林耀南的表情越发赧然,被女儿这一语双关的话儿刺的有些不舒服。毕竟也是做父亲的,被女儿抓住这种事儿,脸上有些挂不住,顿时心里那个火气“蹭蹭蹭”的上来了。   可是心中有火儿又不能在女儿面前发火,朝谁发呢,当然是朝着不相干的人发了。   这不,林生遭殃了。   “阿生呐,去,给我问问碧水庭的保安是怎么回事,现在碧水庭什么人也不打听清楚,就随便让进吗?真把碧水庭当做什么猫猫狗狗的人也能来的地儿了?”   他声音不大不小,却透着无比深沉的冷冽。至少黄柔听完后,瞬间,脸上唰的一下变得毫无血色,她身子骤然一颤。   不敢相信曾经一张床.上翻涌过得的男人,如今居然如此绝情。   却也不想她和林耀南本来就是钱.色.交易,又何必把自己想的那么委屈呢。   就算真把自己当做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了,那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本,;也得看看林耀南到底是不是个傻.逼;明码标价的事儿,最后还爱上一件物品,甚至闹到最后变成一个笑话。   很明显对方不是这样的人。   不但不是,还异常冷酷绝情。   钱是钱,人是人,分的绝对清楚,一点也不含糊。   而黄柔之前打的好的算盘也彻彻底底泡汤了。   不过她当初是另有所图然后现在又真情流漏了,可一开始的目的就不纯,又何必假做白莲花。   更何况她真是爱林耀南吗?林耀男上辈子那么穷怎么没见她爱呢!   这会儿倒是委屈上了,不但委屈上了,还好像对方是个负心汉一般,提上裤子不认帐的那种。   完完全全忘了当初他们是怎么开始的。   这会儿想凭借自己臆想中的爱情想转正。   呵呵。   别说林若华这一关了。   最终boss这边彻底宣布。   “ver!” 第52章 我的痞子爸爸(17)   看着林耀南从头到尾都没有转头的背影,黄柔只觉得心中一片惨然。   她眼泪不停的掉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紧接着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咬了咬下唇,瞳孔泛着泪花,她冲着不远处的那人大喊道。   “耀南,你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她话留三分,更是让人心中升起一抹遐想。   林耀南听到了她的话后,脸色漆黑如水。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居然敢当着他女儿的面这样说,他心中升起一丝怒火。   他给林生打了个招呼,示意对方处理掉那件事。   林生会意,悄悄地走过去,对着黄柔说着。   “这位小姐,耀哥现在还有事儿,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事来到这里,但我还是真诚的建议你,有事儿和耀哥私下说。这里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你还是先走吧。”   林生的话并不严厉,冷冷淡淡的面,搭配着那张俊脸,也让人赏心悦目。   不过现在可不是贪图林生美貌的时候,黄柔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对方那清清冷冷的声音,看似礼貌,可那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无一不是让她先离开这里。   哦,对了!说离开的那两个字都是好听的说法;难听一点,就是她现在如同落水狗一般的被别人轰赶着。   而赶她的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还心心念念的男人。   对此,黄柔心中升起一抹不忿。   不管她最初对林耀南抱有着什么样的想法,可经过这么长的相处,说她没有爱上林耀南那是不可能的。   这样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帅气又多金,只要不是瞎子,相处过后绝对会爱上他。   而她黄柔不但认为自己不是瞎子,反而很清晰的能看到对方身上的优点。   若真要用什么来比喻的话,那么对方就是一块巨大的宝藏,并且还是一块没有被人占有的宝藏。   而这块宝藏既然被她发现了,那么理所应当的,这块宝藏的所有权就应该当属于她。   只是她太过想当然了,也不问问宝藏的想法,是否想被她占有?   很不过这也不需要问,看看对方现在的态度,很明显,对方的回答是不。   不但不想被她占有,而且以后这个宝藏也会把她拒之门外。   只可惜这一点她到现在都没有看清楚。   要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这个宝藏上,而不是她这样过客掘金人身上。   林生看着对方目若呆鸡的样子,皱了皱眉,对身后的一大批佣人打了个手势,一群人呼啦啦的过来。   “把她拉出去。”   “是的,林生少爷。”   没错,林生一直跟在林耀南身边,也住在林耀南家里。   佣人们对待林耀南的称呼是先生,对林若华的称呼是小姐。   到了他这里,又不能太冒犯,又不能太亲密,只能喊一声林生少爷。   至于为什么不喊林生先生呢,毕竟他还和林耀南还是平辈呢!   这个问题就要问林若华,谁让她成天到晚的都生哥生哥的喊,在兼具林生确实年轻的气质,喊声少爷倒也并未尝不可。   所以林生一下令,一群人呜啦啦就涌上来了,一把抓住黄柔。   “对不起了,女士。”为首的一人说道。   就要把她带离林宅。   眼看着这阵势、这场面,黄柔慌了,她惊恐的大叫。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要对我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听到没有,住手!”   她呼喊着,身体微颤,无数大手向她袭来,她终于忍不住了,冲着正在安慰女儿的林耀南大喊。   “林耀南,你让他们住手,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霎时间,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僵住了身子。   空气沉默、寂静!   氛围可怕,阴翳!   直到不远处一句阴狠又带着冰冷的话语传出。   “你确定你怀的那是我的种?而不是别人的。”   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句中落下了帷幕,宣布着这场戏的散场。   ******   自黄柔说的那句话之后,林耀南是一点也没客气,直接让林生亲自把那女人赶出碧水庭园了。   他有没有留种,他难道不知道?   笑话,不过是一个拿钱.卖.身的,还妄想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平日里林耀南生意忙,偶尔压抑着的欲.望,可时间久了,若不抒发出来那也憋的慌,但他又不想找那些满大街都能睡的货色。   刚好遇上了看似单纯的黄柔。   很老套的情节,霸道总裁遇上柔弱心机小白花。   要真是一本虐恋小说,指不定林耀南就脑抽了呢。   但可惜,孩子都有了的林耀南,再加上张秀儿一直也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因此他对女人并没有留下多好的感官。   自然不可不能对黄柔不设防。   再说他也已经有女儿了。   另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也不是没人劝过他给林家生个男孩儿,留个根儿;不说远了,就说他爸妈都有这想法,说让他娶个老婆什么的。   但林耀南只要一想起他女儿盯着他的眼神,饱含了失望,就浑身不得劲儿;总觉得上辈子欠了对方的,所以这辈子不敢对对方有一丝不好。   因此格外注重女儿的想法,当他看到那女人说了那句话之后,再看看女儿带着戏谑的眼神,还睁着大眼睛,故作无辜的说着。   “爸爸,这是要给我找后妈吗?”   “爸爸不但想给我找后妈,还想给我找一个弟弟妹妹吗?”   那一瞬间,林耀南顿时涨红了脸,他深吸一口气儿,努力让自己不要冲着女儿发火,紧接着对着林生说。   “阿生,带囡囡回房。”   林生没回话,只是看着林耀南眉眼里氤氲出滔天的怒火,然后乖乖哄着林若华就回房了。   紧接着他一把拽过还呆愣着黄柔,上了刚才那辆车,对着司机冷说。   “去千鹤苑。”   那是林耀南安置黄柔的地方。   一路上,黄柔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很明显,她也看到了林耀南此时压抑着的滔天怒气。   等到了地方之后,她听见一句冷冽的话语。   “下车。”   她身子一抖,白着脸咬着唇,慢悠悠的下了车子。   然后林耀南对着司机说。   “在这儿等我。”   紧接着拽着黄柔就直奔黄柔的住处。   没错就是拽,连拖带拽的,拽的黄柔一路上都是踉踉跄跄的。   “耀南,慢点,慢点啊,我跟不上了。”黄柔声音婉转娇嗔,试图让林耀南的步子放慢一些、放轻柔一些,就如同他曾经给予她的柔情。   只是等到了地点,林耀南冷着脸开门后,一个开大手,一把扔过黄柔,黄柔一个没站稳,重重地倒在了沙发上。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林耀南一脚踹上门,朝着她走过来,那眼神如同看死人一眼,一片寂然。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林耀南,她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她的预感应验了,对方快步走过来,弯下腰,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眼神狠戾,声音冰冷,全身肌肉紧绷着。   “你是不是想死,居然敢跑到我女儿面前去;你要是想死就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我林耀南收拾个你这样的人物,还不至于费多大的劲儿。”   他力气之大让黄柔根本无法反抗,被死死扼住喉咙,无法喘息,只能拼命挣扎着,试图让自己能得到一丝喘息。   而那正对着自己扑面而来的滔天怒火,更是直逼黄柔,让她浑身颤抖,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快要死了。   她拼命捶打着对方结实有力的臂膀。   “放……放开……我……”   一瞬间对方手下使劲儿,黄柔更是说不出话来。   直到几秒后,眼看黄柔就快不行了,林耀南才放开手。   “咳……咳咳……”黄柔转身趴在沙发上剧烈的咳嗽着,刚才被扼住喉咙导致气血上涌,脸上通红。   平复了好久,她才恢复过来。   看着林耀南的面上哀戚,泪水如同豆大的颗粒,一滴滴砸在沙发上。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难道曾经的浓情蜜意全都忘了吗?   黄柔心中绝望、心痛,她不懂为什么刚才那一刹那对方差点杀了她。   却只听到林耀南一声讽刺般的冷哼。   “我说过了,你要是想死,不用麻烦别人,直接告诉我,我就可以送你上路。”   黄柔听到之后,身子剧烈的抖动着,全身都散发着悲伤的气息,转而一把扯过沙发上的枕头,狠狠扔向林耀南。   “你混蛋。”   林耀南皱着眉躲掉她的攻击,看着对方一瞬间变得满含恨意的双眼,林耀南不禁觉的可笑。   他蹲下身子,他这次没在掐对方的脖子,只是微微扬眉,发出一声玩味的笑容。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怎么认识的,还要我提醒吗?我们之前只是我出钱,你出色的关系,别把我说的好像负了你一般。”   紧接着他站起身子,四处打量着这栋房子,对着她说。   “你也拿了我不少东西,我不欠你什么,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到此结束了,这栋房子送给你了,当做分手费吧!我林耀南没那么抠,好歹你也跟了我三年。”   紧接着他话音一转。   “要不是你今天不开眼跑去找我女儿,说不定我还挺愿意多养你几年的。”他话里透着一丝嘲讽。   “记着,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有什么事儿也别来找我。”紧接着他话音一转,眼神变得狠辣无情。   “所以,要是以后在去打扰我女儿,我不介意送你上路。”   那话里的寒意仿佛一把刀刺在黄柔心上,让她全身彻底冰冷。 第53章 我的痞子爸爸(18)   我的痞子爸爸18   原稿地址:d:\大神码字\大神码字\我的痞子爸爸18.txt   碧水庭林家主宅。   当小小娇俏可爱的少女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甜美的冰淇淋,看着对面一脸慌张求饶的大男人,面上露出一抹浅笑,她眉眼尽是狡黠,伸出粉红的香舌尝了一口手上好吃的冰淇淋,才悠悠开口。   “哎呀,我要有后妈了啊?”小嘴微撅,看着林耀南的眼神尽是揶揄。   林耀南连忙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紧接着他赶忙解释着。   “没有,没有,爸谁都不要,只要我们家囡囡,怎么会有后妈呢。”   “哎呀,后妈说要有小弟弟小妹妹了呢,爸爸以后会不会对我不好呢?”她故作失落的眼神着实让林耀南心头一紧,暗叫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心眼儿都还挺多的。   又赶紧转过身子蹲在她面前,自下而上看着对方那精灵般漂亮的眼眸。   “没有,没有,那女人没有怀孕,是骗囡囡的,囡囡可不要信啊!囡囡不信爸爸吗?”   没错,黄柔根本就没有怀孕,只是那天看林耀南对她置之不理,然后就脑抽了,跟疯了一般乱说一通,之后林若华为这事以后好几天没搭理林耀南了。   这不,林耀南一直在安慰对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先送来林家给他女儿。   可就这都没让那个姑奶奶消气儿。   看,这都哄了多久了,还是懂不懂就一副可怜巴巴的说她爸爸要找后妈了。   再瞧瞧,小丫头看着林耀南这幅模样顿时冰淇淋也不吃了,直接把手里的碗状冰淇淋递给林耀南,转身就跑到林生那里去了,拉着林生的衣袖装作可怜的模样啜泣着,小鼻子一吸一吸的,那瞳孔里都是些不高兴,要不是那眼里没有一丝泪意,指不定别人还真以为她很难过呢,紧接着就听她说道。   “生哥,怎么办,听人家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有后爸的孩子是根儿草,呜呜555......”那假哭还似模似样的,最起码林耀南是被完完全全骗到了。   “不会不会,不会有后妈,更不会有后爸,是亲爸啊!哎呦我的小祖宗哎,你什么时候能相信你爸这一片丹心啊。”   林耀南那张脸上尽是一片着急啊,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的宝贝女儿看。   可他女儿偏生就是不看啊,真是气死他了啊。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恨不得把那个搅事的女人搞死啊!   妈的!要不是她,他现在也不至于如此,气死他了。   就在这时,就看见林生面上带笑,伸出食指刮了对方的鼻子一下,声音富有磁性魅力。   “花儿,别闹了,你看看,耀哥急的脸都白了。可别闹他了,他最近可忙了,听话啊!”   林若华冷哼一声。   “哼,怪我咯?谁让他招惹那些女人,而且还偏偏来找我?我很像个傻子吗?没有母亲这么多年,还不是这样过来了。我很缺爱吗?想当我妈,也不看看她够不够格。”   对于林若华来说,她的母亲从而就不是别人,更别提张秀儿了。   只有蓝沁一个人。   所以当那女人提起妈妈这个字儿的时候,林若华只觉得好笑又恶心,心道。   你是什么玩意儿,也配当我母亲。   她就跟看个跳梁小丑看着对方在她面前装模作样,实则心中万分不屑。   若真是为了林耀南的人而来的,那也倒罢了。可那眼底的贪婪早在看到了奢华的林家大宅的尽显无疑了。   对此,林若华只觉得这种女人都不配做林耀南的爱人,更别提还肖想她母亲一职,她也配   而对于这一切的由来,起因更是因为林耀南,所以林若华不想轻易的原谅对方。   若是那天站在对方面前的不是历经几世的林若华,而只是一个八年的无辜幼童,说不定还真的会被那女人的那套说辞唬住,进而变成小可怜,说不定还真的会跟第一世的蓝心爱一般,只觉得父母亲不疼爱她,一个人自怜自艾,最后走上死路。   而那女人和曾经挑拨她和她母亲关系的陈依有什么两样。   大概唯一的不同,曾经陈依挑拨的是她和她母亲,而现在那女人挑拨是她和她认定了的父亲。   因此林若华是无比讨厌对方,可是讨厌对方又有什么用,讨厌对方并不能伤害对方,那么这一切的根源是谁,当然就找谁咯。   所以,林耀南惨了。   林若华就是故意不想搭理他的。   就是要让他看看,那种女人对他们父女俩的关系产生的影响是多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样。   要是林耀南知道,指定双手略过头顶发誓,说绝对不敢了。   毕竟自家乖乖女儿这几天就是一句话也不搭理他,还整天神神叨叨的念叨着,林耀南还真怕对方出个什么闪失。   所以才特别担心。   不过现在林生戳穿了这个事儿,也算是让两人彻底揭过此事,彻底翻篇儿。   最后以林耀南的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在出现这种事,和林若华的再给一次机会,彻底落下帷幕。   ******   秋天的落叶已经开始发黄了,地面上的尘埃也仿佛给这个唯美的季节铺上了一层阴霾和肃杀。   至少在林若华玩的开心的暑假里,她把自己本来要做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以至于阴谋彻底出现了她却一无所知。   甚至还在小学里跟着同学玩泥巴。   这不。   明光小学周五的最后一节体育课。   她跟着陈年打乒乓球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谁也不让谁,玩的异常开心。   直到快放学最后五分钟,体育老师吹哨集合。   因为是周五最后一节课,班里的学生们早早都背起了书包,准备一吹哨子就直接回家。   哦,对了,这里还说说一下,明光小学的操场很大,是在明光小学的外面,至少每次体育课,老师毕竟把所有人一个不落的带出去,一个不落的又带回来。   除非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那么体育老师才不用带回教室。   这不,五分钟后,铃声响了。   “铃铃铃......”   “放学了,放学了,回家咯。”孩子们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跟小野马一样狂奔而出,背着书包就跑了。   而林若华则是一个人慢吞吞的走在后面,前面的陈年看着身后的女孩子,眉眼里闪过一丝烦躁,他不禁回头,仰着小脑袋儿,嫌弃的说。   “我说,死丫头,你就不能走快一点吗?”   林若华见状不禁抽了抽嘴角。   “你一个八岁的小屁孩儿喊谁死丫头?”知不知道姐姐的年纪总共加起来做你姥姥都够格了,林若华不禁在心中腹诽着。   紧接着就看到对方挑眉。   “呵呵,说的你好像不是八岁似的。”陈年那清脆的嗓音传到林若华耳边。   她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不去听那臭小子的话。   虽然这臭小子算是全班唯一一个成熟的不像孩子的孩子,但是同时,他熊起来全班四十三的孩子加起来都不如他这一个。   熊的要死。   这么多年没被打死,准是因为有个好家世。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到每天下午来接他的那辆车有多贵,最起码比起她们家那可贵多了呢。   而这会儿这死小孩儿又不知怎么哪儿气儿又不顺了,挑刺她走得慢。   她腿短他不知道吗?   林若华懒得搭理他。   只是却见对方嫌弃她实在走的慢,甚至走过来拽住她的胳膊。   “走快点啊。”他催促的说。   林若华被他拽的踉跄一下,不禁脸上有些不高兴了。   “走那么快干什么”她嘟囔着说道。   然后就看见那小孩儿的脸上写满了一丝尴尬。   紧接着就听见对方神色有些奇怪,动了动嘴巴,眼神有些闪躲,然后恶狠狠的说。   “喂,你可是我的好朋友,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对方声音有些高亢,但那眼神却是四处游离着不敢看林若华的眼睛,林若华不解,但是也很无语。   谁家好朋友就规定了必须帮对方,而且对方还是那种恶声恶气的威胁,鬼才愿意做他的好朋友吧。   “谁跟你是好朋友,不过是一起打了一回网球,少年,你可不是我的好朋友。走开了,别拽我。”或许是孩子当久了,尤其是跟熊孩子呆惯了,林若华都开始变得熊了。   这不,她也开始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的直视前方了,就是不搭理陈年。   可眼看着校门口就要到了,陈年小朋友着急,那俊俏的小脸写满了紧张,上前两步,拉着就要离开的林若华就说。   “喂,你别走啊,救救我啊。”   林若华见状,停下步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问他。   “你犯了什么错,严重到让我救你?”她在心里暗暗的翻了个白眼。   这时陈年开口了,脸上尽是着急。   “你别问了,我以后告诉你,你只要答应我,待会儿要是有别人接我,你就说你邀请我去你家做客。千万不能让我跟那人走哦。花儿,你要是答应我做好了这件事,我以后再也不喊你臭丫头,死丫头了,只喊你好花儿。求求你了!”很明显,能让陈年小少爷俊脸带着一丝哀求的神色,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   就在陈年和林若华纠纠缠缠的时候。   这时,不远处一个带着笑意的清澈嗓音出现了。   “小年,回家了。” 第54章 我的痞子爸爸(19)   陈年看着不远处那个帅气的少年,小脸顿时变得臭起来,撅起的小嘴儿怎么看怎么不高兴,林若华对此很好奇,是谁让他变成这样。   她仰起头,主动上前几步,只是越看越觉得那个男人奇怪。   俊俏的脸,比起林生还说不遑多让,但是身上那种气质很诡异,看着貌似阳光帅气、天真无邪,可是怎么看怎么违和,总感觉那副笑靥如花的面孔下掩藏着深深的阴翳和恶意。   少年看起来还很年轻,撑死了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在她看来也就是十七八的样子吧,看起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浓重的稚气,所以配着那诡异的气质林若华才感觉到违和。说句不好听的,就好像是被阴影遮住了的太阳,假的可笑。   不但如此,她还莫名的在空气中嗅到一股危险,不知为什么,就是感觉到面前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很危险、可怕。   因此林若华心中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陈年开口了,虽然那张小脸依旧臭着,他张了张那张嫣红的小嘴儿。   “小舅,刚才花儿邀我去她家做客,不能跟你去凌家了,抱歉。”   陈年看似道歉的说着,只是那双俊眸里可没有一丝歉意,黝黑的双眸跟着对面双眸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对视着,丝毫不让。   大概几秒过后,只见那少年的俊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   “花儿是谁?有比去你外公家做客重要吗?”他话音虽淡,可那话里的不容拒绝却一览无余,直截了当的就说明了陈年的事情并不如去他们家的事情重要。   对此陈年脸色更难看了。   他能怎么回答,他能说去朋友家确实比去你们做客重要的话吗?他要是真的这样说了,这个坏蛋以后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就在这时,一旁漂亮的小姑娘从陈年身后站了出来,只见她笑眼弯弯,对着对面的少年说着。   “我就是花儿,这位哥哥,抱歉了,今天是我生日,小年是我的好朋友,他今天答应我的,要陪我过生日呢。所以,对不起了,这位哥哥,我只有小年这一个好朋友,他不陪我过生日我会很难过的。”   陈年见状,顿时眼前一亮,看着对方的眼神中闪着明亮的火焰,立刻狂点头的说道。   “对啊,对啊,今天是花儿的生日,我不能不去的,改天在去你家吧!舅舅,我答应了别人的事儿就必须做到,不能失信于人的,不然,爷爷会打我的。”说完,他脸上露出一抹笑,拉着林若华的手,对林若华说。   “花儿,我们走吧!我爷爷可不会让我失信于人的,答应你的事情就要做到。”紧接着握着林若华的那只手使劲儿的捏了林若华一下,对林若华眨了眨眼眸。   林若华顿时会意,然后就在这时,不远处缓缓驶来的一辆熟悉的车子,林若华立马就乐了。   心里想曹操,曹操就到。   紧接着她对着对面的少年甜甜的说道。   “这位哥哥,我们家的车子来接我了,不好意思了,我和小年要先走了,再见。”说罢,拉着陈年就跑了。   陈年也没搭理对方,跑的飞快,到最后完全是拽着林若华跑的,瞧那副模样还以为谁在后面狂追他一般。   直到跑到那辆车子跟前,两人才停下。   看到林生将两小一起接回家之后,那少年见状,唇边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紧接着喃喃地说道。   “原来那女孩就是林耀南的女儿啊,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林生这边也很好奇,花儿怎么带回来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呢,他不禁开口问道。   “咦,花儿,这位是?”   “噢,生哥,这是我同桌,你叫他小年就好,他来咱们家做客。”林若华简单给林生介绍了一下,就没在搭理林生了,因为她此时陷入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对方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而陈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绪并不高,只是简简单单跟林生打了个招呼就不在说话了。   林生看着都心不在焉的两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之一路上,加上四个人,全都是沉默寡言型的。   直到到了林家大宅,陈年看到不远处那个熟悉的男人,顿时惊叫道。   “南叔叔。”   ******   所谓不巧不成书,世上巧合就是如此多。   这不,林耀南现在就遇上这样一个令他震惊的巧合。   他看着不远处那熟悉的小男孩,脸上染上一抹讶异。   “年年,你怎么在这里?”全然忘了他嘴里的这里赫然就是他自己家。   林若华看着这两人一个赛一个亲昵的称呼,顿时脸上染上一抹狐疑。   “叔叔?年年?爸,这是怎么回事?”她问着他爸。   这时换成陈年震惊了,他指着林若华大声的说,仿佛很不可思议一般。   “你喊南叔叔爸,你是南叔叔的女儿?”   林若华见状,翻了一个白眼。   “废话,那不是我爸,难道还是你爸。”只是她这无意的一句话,顿时让陈年长大的嘴巴合拢了起来,俊脸上的唇掰紧抿着。   只是,很明显,她刚才那句话让陈年本来高亢的情绪迅速变得低落起来,他那漂亮的星眸染上一抹落寞,同时也让林耀南皱眉,看女儿如此说话,他不禁出声呵斥。   “囡囡,不许这么说话。”花儿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林耀南不禁在心里叹气。   陈年的父母早亡,花儿刚才那话很明显触碰了陈年心上的伤口,但林耀南这会儿还不能直接提点女儿,他看着陈年那低落的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那孩子。   但林若华虽然最近有些膨胀,但又不是不长脑子,看不懂别人的脸色。因此看着陈年和父亲的表情,就算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但不代表她不会转移话题,这时她开口了。   “爸,你和我同桌怎么认识的啊,他为什么会喊你叔叔,你为什么喊他年年,你都没有这么喊过我。”   林耀南听完嘴角一抽,合着我成天囡囡的没喊你,喊鬼呢?林耀南在心里腹诽着。   但是他还是回答了林若华的问题。   “年年是我一个叔叔的孙子,说起来你还要喊对方爷爷呢。只是爸还没带你去他们家拜访过,这也是爸的不对,都好几年了,都没带你去拜访过。对了,说起来,年年还比你大几个月呢,你还应该喊哥哥呢!”林耀南先叹息了一声,紧接着就想起了陈年还比女儿大几个月,顿时笑着又开口了。   却只见林若华撇了撇嘴。   “什么哥哥呀,那小屁孩,谁要喊他哥哥。”他应该喊我奶奶的,林若华在心里说着。   紧接着林耀南就跟陈年开始热火朝天的聊起来了,林若华就在一旁看着。   而陈年真实的身份,说起来也很诡异。   陈年,不是别人的孙子,正是林耀南那位如父如师的长辈,陈拓陈老的孙子。   陈老膝下有一子一女。   女儿都知道,陈心依,现在省城里最大酒楼的老板娘,并且将手中基业已经发展成省城一大特色,来吃饭的有钱人不进来走一趟那都不叫有钱人。   打出去的名号着实响亮。   儿子,很少有人知道,就连林耀南知道的事情也不多。   陈老的儿子叫陈旭,跟凌坤的妹妹结婚了,但是夫妻俩在陈年刚出生的时候,被青帮的仇人所阻杀了。   因此这个人很少有人提,生怕陈老触景生情。   所以在青帮陈家和凌家的关系很微妙。   凌家是青帮的老大,但陈家在青帮帮众中又富有很大的声望,两家谁也动不了谁,但是谁都看对方不顺眼,再加上姻亲的关系,青帮才稳坐国内第一大帮。   但因为这些年国家的某些政策,青帮也开始洗白了,转入地上产业,因此才有凌式集团的出现,而现在凌家有凌式集团,那么陈家要是没个支持的对象,也立不住了。   但老爷子老了,陈心依又是个女辈,不管酒楼做的多么有声有色,也压不住陈家背后的那群狼。就在这时,林耀南横空出世。   陈老一琢磨,干脆就把宝压在对方身上,一是他和对方亲近;二是林耀南不管怎样,还是很能镇场子的,起码青帮内部鲜有敌手。   这不,一来二去的,陈老和林耀南关系更近了。   而陈年之前是跟在陈心依身边的,被姑姑养大的,但是现在慢慢大了,陈心依也嫁人了,他自然不方便跟在陈心依身边了。因此他这几年跟在陈老身边,见得林耀南自然也见的多,而林耀南对孩子又很好,两人自然关系亲近。   但是陈家和林家都对自家的儿孙们很保护,让其低调行事。   这也就是林耀南把自己家整的跟皇宫似得,但是却让女儿让私立学校。   归根结底就是有钱人大部分都把孩子往贵族学校送。   这就是千禧年一个个刚发财土包子财主心里的想法,因此林耀南不敢把女儿送往贵族学校。   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这两小居然在一起上学,还这么巧,同校同班还同桌。   看着林耀南跟陈年聊得热火朝天,对此林若华只觉得很无聊,心中很不满,只觉得这小屁孩说不定专门打听好了,跑他家来抢她爸爸的,顿时就觉得不过才八岁的陈年小朋友心机了。   就在这时。   她突然听到了一个令他感兴趣的事。   “年年啊,你今天怎么来我家了。”林耀南摸了一下对方的小脑袋。   陈年一听,立马皱巴着个小脸,顿时丧气的说。   “可别提了,我可讨厌那家伙了,总是欺负我,今天还让我去他们家做客,我外公都出国好久了,我才不要去他们家呢。”   林若华一听,顿时眼前一亮,那家伙?是不是就是指的是今天接他那人,顿时来了兴趣,她兴致勃勃的问着。   “对了,今天来接你的人是谁啊。”   “还能是谁啊,是我外公的小儿子,我小舅舅。”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是她爸的。   “凌鸣天吗他们凌家还好意思来接你?当初他们家说不认你的时候,也没见凌家这么积极。”林耀南发出一声嗤笑。   只是林若华现在全身冰冷,只觉得犹如身处冰窟一般从脚底板都散发着寒气,冷的她喘不过气儿。   “凌、旻、天。”她咬着牙,那张娇俏的小脸上表情扭曲,然后恨恨的挤出来几个字。 第55章 我的痞子爸爸(20)   原来陈年的小舅舅就叫凌旻天;原来凶手就藏在她身边,她却一无所知。该死的,真是太松懈了。   而就在陈年和林耀南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这时候,只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幽幽的女声,吓了陈年一大跳。   “你小舅是干什么的?”   陈年一回头,就看到身后那张冷冰冰的小脸,顿时眉头皱起。   “你问我小舅干嘛?”他黑黝黝的瞳眸闪烁着疑惑。   好端端的林若华问起一个对她来说不熟悉的人、而且对陈年来说也不想提及的人,这是为什么?   可不管因为什么,只是问的这人实在不得陈年喜欢,因此陈年反问她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多好。   只是,却没想到。   “随便问问,不想说就算了。”   林若华见状,冷冷淡淡的回了这样一句话,然后敛下眉眼;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自顾自的上楼去了。   看着她骤然离去的背影,在场剩下的几人都有些懵。   “这是生气了?”   陈年缓了十几妙才反应过来,瞪大着眼眸问着林耀南。   难道就因为他刚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生气了?   而一旁的林耀南也纳闷了,怎么了?好端端的,闺女怎么就生气了?今天气量这么大的,往常可没有今天这么大的脾气啊?   难道真的是他和年年聊天,没顾得理她耍小脾气了?   对此林耀南也只能扶额在心中叹息。   但是他还是站起身子,对着已经上了二楼的林若华大喊道。   “囡囡,你干嘛去啊,马上就要吃饭了?”   只是,从楼上传来淡淡的两个字。   “不吃。”   紧接着,“砰...”一声的巨响,门被狠狠关上,留下目瞪口呆的几人。   然后,缓了好几分钟,林耀南才面露尴尬,对陈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道。   “估计囡囡是有事儿,年年别介意,在叔叔家就当自己家。你要是晚上不想回陈家了,就住叔叔家,明天刚好是周六,住一晚没事,大不了明天白天送你回陈家。”   陈年盯着那紧闭的房门,看了许久,那黑不溜啾的眼珠里透着一丝不解和遗憾。   不解林若华刚才突然间就回放了,遗憾他就要走了。   然后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对着林耀南诚挚的说。   “不用了,南叔叔,你送我回家吧,我没去外公家,又没回家,爷爷可能会担心的。”   林耀南见状,不禁大笑,拍拍对方的肩膀。   “成,那我跟你一起去,顺便看看陈老。”   紧接着林耀南对着林生说了一句。   “阿生,你在家待着吧,我出去一会儿,要是囡囡待会儿下来,你就看看她今天怎么了?”   林生点点头。   “恩。”   说罢三人就出了林家。   ******   而这边林若华呢。   她也发现了,她现在其实已经进入一个魔障了,进入一个她也说不清的诡异氛围里。   这个世界看着并不危险,一片祥和的;可是暗涌下的危机四伏,却丝毫不少。   就不说别的了,就她现在在这个世界呆久了,久而久之处于一个特别浮躁的状态,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走不出来,就能看出来这个直接非同一般。   而她现在的状态也仿佛进入一个怪圈,怎么破都破不开。   先是魔鬼契约书和她之间的感应留下无比微弱,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和这本书之间的联系都断了呢。   再是被压制的实力,她丝毫都发挥不出来。不但实力被压制发挥不出来,就连这具身子的健康程度也都降低了不少;比之之前几个世界弱小的可怕,甚至连普通的小孩子都比不如,经常生病。   最后,就是她的心,开始浮躁了。   直到刚才那一瞬间,林若华才醒悟过来,彻底发现了原来自己衍生出了心魔。   没错,心魔。   她由于在这个世界过的□□逸了,居然产生了心魔。   没错,惫懒,懈怠,这些本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的情绪,不但出现了,而且还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使她在这个世界待了这么久,没想到,居然连仇人是谁都没有搞清楚。   所以当发现原来这个世界最大的危险就藏在身边的时候,那个时候,心魔开始彻底膨胀了,汹涌的让她根本喘不过气来。   缓了好久,林若华才缓过来,她眼神里赤红一片,尽是暴戾和疯狂。   然后她彻底浮躁了。   因为浮躁了,导致心魔层生。   林若华闭上眼开始回忆着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浮躁的。   她开始回忆着这个世界的最初。   刚开始来的时候,是为了让父亲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不至于和未来一样弓腰跛脚的。   再后来发现父亲很厉害,她就彻底的放弃了自己的防备之心,全心全意的当一个乖女儿,将自己的任务抛之脑后。   紧接着这三年的相处,父亲的宠爱让她彻底浮躁起来,差点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   想当个小孩子无忧无虑,可是拥有着成人般的思想,又怎么可能纯净的起来;想当个成人,可小孩子的外表又限制着她的话语权,以至于她想在父亲他们面前说些什么,他们都不会太在意、上心,更加让自己浮躁。   似小孩不是孩子的,似大人不是大人的。   纠结于心不可解,久而久之、心魔渐起。   到底是做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还是恢复自己本来的面目专注于自己任务。   可是当个单纯的孩子,放弃自己的任务,幸幸福福活在父亲的宠爱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纵然她还没有经历过魔王的惩罚,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想经历。   可恢复自己本来的面目,专注于自己的任务,那么和父亲之间真挚的感情或许会夹杂其他东西,变得不纯起来。   但要是依旧保持着现在这个状态,任心魔继续增长,那么迟早有一天,林若华自己会被吞噬掉。   她咬着牙,拼命压制着自己内心那团东西。   这是她自己自己衍生出来的心魔,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它深深地藏在林若华心里,折磨着她,提醒着她的失败。   她想不出办法怎么除掉它,只能想办法压制,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清明。   只是,在她想不出办法怎么除掉它的时候,有人帮她想了办法。   ————————————————————————————————————————————————-   凌家。   凌鸣天大步走回凌家,就看着面前不远处一个妖艳的女人,正趴在他名义上的大哥以及亲生父亲的怀里,两人亲昵的难舍难分。   那张俊脸上勾起一抹冷笑,轻哼了一声。。   紧接着,那女人听到后,她惊呼了一声,然后捶了凌坤的胸膛一下,嗔道。   “哎呀,坤哥,有人来了。”   凌坤见状,老脸上顿时染上一抹尴尬。   玩女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在亲生儿子面前玩女人,凌坤就是在无耻,也不好意思再继续了。顿时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声音微冷。   “你先回房。”他冷淡的说。   女人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这大白天的让她回什么房。   “坤哥,现在是白天啊。”她声音里透着一丝不乐意。   凌坤看着她虽没有明说,但是满脸都是不乐意的表情,眼眸里的黑光渐渐幽深起来。   这又是个心大的。   刚要开口训斥道,就听到不远处那少年发出一声嗤笑。   “哈哈,没错,现在是白天,回什么房啊?还是说你们本来想在这里办好事儿,只是这会儿我回来了,就打扰了你们,成就不了你们办好事儿?”   少年脸上的讽意一览无余,就连那女人都能看出来这两人之间的汹涌,吓得她顿时不敢再说什么,紧接着缩了一下身子,怯生生的说道。   “生哥,那我先回房。”   凌坤点了点头,没在管她。   女人快步离去,他看着面前的少年,不禁有些尴尬,想说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干巴巴的挤出几个字。   “你不是去接小年了吗”   “去同学家了。”凌鸣天冷淡的回复道,至于无意间碰见林耀南的女儿这件事,他并没刻意告诉凌坤。   底牌当然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可以。   “哦。”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的两人相顾无言,又是一片寂静漠然。   但是停了几秒之后,大概是空气中的气息太过窒息,凌坤先是轻咳了几声,说道。   “你最近做的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凌鸣天那细细密密的睫毛下微微煽动了一下,掩藏着瞳孔深处的嘲讽和阴翳,然后轻声回道。   “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这都两个月了,华耀再多的疑心恐怕在这两个月的调查里,都变成了确信了,放心吧!”   那话语大概太过轻柔,反而听的凌坤有些不寒而栗。他看着少年那淡定的面容,只觉得心中发毛。   恐怕林耀南也不知道,就这样一个曾经挑衅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始预谋这场毒计,设计阻击他了。   虽然凌坤到现在都不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他的“亲生儿子”甚至都祈求他的出手,务必让林耀南一败涂地,永世不能翻身。   只是,凌坤现在也顾不上曾经的兄弟之情了,毕竟林耀南现在的根据地大本营和凌家在一个地盘上,要真让林耀南成了a省的龙头老大,那么凌家以后的路还怎么走。   孕育了这么久的计划,现在终于要出结果了。   这紧要的关头,越发风云涌动。   只是,凌坤现在觉得,有件事他必须得知道了,然后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凌鸣天说。   “到了这一步,你该说说你和林耀南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了吧?”他问。   凌鸣天看着对面的男人,眼眸里氤氲出来的黑雾越来越深,越来越浓烈。   和林耀南没有深仇大恨,但是和你有深仇大恨。   他在心里喃喃的说着。   紧接着他收敛了自己眸光,背过凌坤,大步离去,然后空气里留下一句冷淡的话语。   “没有深仇大恨,只是我乐意。”   -   -   a省的水越来越混了,谁也不知道地下风起云涌的浪花到底有多大,而这时候更要小心行事,因为一不小心就容易翻船,彻底死在危险辽阔的大海里。   这不两个月后。   在其他公司越来越低调的时候,华耀集团倒是越来越高调了。   大手笔、大动作、大投资要来了,所有员工都在期待着公司的蓬勃发展,公司发展的越好,他们得到的利益才会越大,因此公司内部更是一片欣欣向荣、朝气蓬勃。   上到高层,下到普通员工一个个都是兴高采烈的。   而林耀南呢更是喜不自胜,要知道上两个月的华耀集团大部分人在董事会上否定了他当时的决定,他对此十分不满。因此花费了两个月让分公司的所有人做出成果验证他所说的没有错,而经过两个月的打磨之后,所取得成绩甚是喜人,至少征服了两个月之后再次开展董事会的个大董事们。   就连陈老那张一直摆着的老褶子脸都不禁露出满意的神色。   “看来这件事确实有可行性。”   林耀南看着自己尊敬的长辈如此说道,顿时大笑。   “当然了。”   他耗时两年,投入了大笔的人力、物力、财力,开展起来的新项目已经开始了初试水,目前看起来貌似还很不错,大有可图。   至少,林耀南确信未来这一块的大蛋糕,华耀集团是一定有信心咬下一口的。   只是,他并不知道这块大蛋糕,是别人辛辛苦苦了两年为他所精心准备的超级毒蛋糕,就等着他一口吞下,然后彻底撑死自己。   因此,在他还兴高采烈的时候,他身边的无数人也跟着跳入了这个巨大的毒蛋糕里,不但跟着跳了,还抢着争着要吃一口,这不,就有人问了。   “董事长,这次关于升腾汽车的这个项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林耀南看着面前摆放着这两个月以来的一系列的资料和数据,他喜笑颜开,紧接着听到了底下有人这样问着,他皱着眉,思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   “交给李翔吧,他这两个月一直都专注于这件事,以后他就任命为升腾分公司的负责人吧!”   李翔也是早年跟着林耀南一起走过来了,刚开始人还木讷些,经过这几年的锻炼,也算是有能力有手腕了,虽然比起林生几人还差点,但是在林耀南心里的觉得起码干这个绰绰有余了。   再说了,这么大的事儿,肯定要自己亲信去,他管这么大个公司,总公司缺不了林生,而其他赵常刚,张楠几人更是去其他分公司,闲置着的亲信也就只有李翔了,不让他去让谁去。   而底下本来平静的李翔一听这话,顿时激动起来了,他涨红着脸,站立着的身子在发颤,双手手心出着汗;全然不敢相信林耀南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他。   要知道自打当初林耀南去了省城创业,跟着他走并且坚持到现在的人并没还有多少,但是凡坚持到现在跟在林耀南身边的人,除了他,所有人都晋升上高层元老级别的了,除了他还徘徊在中高级,身为元老的他,不尴不尬的身份让他一直羞于见到几人。   但是他并没有浮躁,也没有不满,反而勤勤恳恳的,一直坚信自己总能熬出来,因为他相信老大的人品,绝对不会亏待弟兄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居然来的这么快,比起后世熬个十年二十年才能出头的日子,现在不过才短短三年,就爬上分公司负责人一职,那绝对是要逆天了。   所以他异常激动。   况且不单单是这一个原因让他激动。   而是这个项目啊。   要知道林耀南之前让他负责着这个项目,他虽然负责着但并没肖想当负责人。   公司终于要沾染“行”这一条路啊,这可是国内现在还没有被吃透的大蛋糕,谁敢吃一口就能肥死他,何况他们这还是第一口,那可不光是肥死啊,绝对是肥得不能再肥啊。   而作为公司今年的主打项目,手笔有多大,那就不用说了,汽车行业,国内现在还没有还是涉足的行业,这还是公司今年最大的项目,作为主负责人要多高的水平,那绝对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根本没敢想,就害怕想了落不到自己头上,跟前几次一样,差点难受死自己。   可谁曾想,他今年还没怎么想,这天大的好事就落到自己头上,顿时只觉得心中被巨大的狂喜所覆盖差点昏厥过去,还是身边的林生在旁边重重的踩了他一脚,才不至于让他失态。   可即使是林生踩了他一脚,他依旧难掩喜悦,兴奋的对着林耀南说。   “是,董事长,各位董事,我李翔保证不辜负大家的期望,一定会拿回优秀的成绩来回报大家。”   然后就听见一声冷哼,紧接着对方就对着林耀南质疑道。   “哼,董事长,李翔还太年轻了吧,资历有些浅薄,我觉得不如换...”他身后那个人名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打断了,而李翔的脸色更是难看起来了。   “王董要是觉得年轻人办不来差事的话,那么你可以请董事长撤了我公司首席总监的位置兼具总公司第二负责人总经理的位置。”林生轻柔的声音响起,那冷冷淡淡的模样,还有那看似毫无波动实则暗藏汹涌的眉眼,若真是不了解这人,还当真以为林生这家伙毫无心眼。   殊不知,多少他的对手都是轻敌在他年轻的外表上了,兵不血刃的就在对方身上割下一大块肉,对方最后还得笑着送他走。   简直阴死人不偿命,就连林耀南都没有这本事。   对此很多人或许还会对着林耀南还能多嘴两句,那是因为林耀南生气高兴都能猜得到;但是跟林生说话,还真的防备对方那天会不会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然后狠狠的捅你一刀。   这不,刚才说话那人立马不敢说话,不但不敢说话,就连林耀南也开口了,他挂着笑容的脸顿时垮下来,脸色变得冷凝起来。   “王董,公司不是检验一个人的资历,二十检验一个人办事的能力,才交给他任务的,要真是看年龄,那么我本人比起你们大家的年纪还小上不少,你看,干脆我这个董事长也让给你做好了,怎么样?”这阴沉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有着巨大的杀伤力,那人脸色顿时就变得惨白。   华耀集团就算不是林耀南的一言堂,但他说的话,只要不是故意挑刺,一般没人反驳。   这不,其他人顿时就开始纷纷攘攘的劝林耀南了,也都开始在训斥王董事了。   眼瞅着好好一场董事会,马上就因为这件事变成菜市场了,陈老也坐不住了。   顿时敲敲面前的桌子,那右脸的刀疤因为吼叫声抖动着,显得越发吓人。   “都住口,为了个屁大的事儿,有什么好吵的,这是董事会,不是菜市场。”老爷子一声怒吼算是彻底镇住了场子,紧接着看着一群人冷静下来后,才对着林耀南说。   “耀南,你继续。”又闭上了他那双看似浑浊实则清明的眼眸。   林耀南见状,深吸一口气,不在看刚才那挑事的家伙,真要收拾他,以后有的是时间,犯不着在今天这大好的日子收拾他,他眼眸里闪过一丝阴翳,然后消失,紧接着他开口说。   “既然这样,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其他人顿时鸦雀无声,刚才为了李翔的事儿,闹得林总经理跟董事长两人齐齐开炮,现在哪个还敢往上冲。   看着所有人都莫不说话,林耀南觉得气氛又太过于尴尬了,他脸上又挂起了一抹笑容,开口说道。   “恩,另外这是我们集团最新的一个超大项目,也是新的征程,大家加把劲儿,努力让公司做到更好。”他刚说完,底下就哗啦啦响起一片掌声。   显然林生带头鼓起了掌,怎么为领导带节奏,这也是身为下属有必要学习的一门课,林生毫无疑问是里面的佼佼者,不然凭他这个年纪,爬的比很多人都高还真不科学。   林耀南看着底下的这群人,脸上也满意的笑了,紧接着他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对着李翔说。   “另外吩咐下去,最开始这一批一定要保持严谨的质量,这可是我们升腾汽车的开头炮,一定要打的响亮。”林然后收敛了脸上的浅笑,变得沉着起来。   “是,董事长。”升腾汽车分公司新晋总负责人李翔说道,他脸色虽然故作平静,可声音里的颤抖却显而易见。   “恩,那就先这样吧,准备下去,一个月之后开始办车展,一定要办的漂亮点。”林耀南平静的说   “已经吩咐下去了。”下面的林生开口,早在董事会开战之前,他就吩咐过了。   “恩,那就这样,散会吧,一个月后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大家加油!”林耀南带头鼓掌着,俊脸上满是笑意。   其他人脸上也尽是一片轻松惬意。   只是。   谁也不知道,一片腥风血雨即将掀起。   -   -   m国一家疗养院里,阳光正灿烂,屋外的蔷薇花开的正鲜艳,房间里的老人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是一个俊美的男人抱着一个小女孩离开的样子,他那干枯的手抚摸着这张照片,嘴里喃喃的说着。   “这就是你不愿意离开华耀的理由吗?哪怕我手上有比华耀好一千倍的资源?你也不愿意”   老人说完,又拿起一张照片,是男人仿佛察觉有谁跟着他警惕的回头,老人看着这张照片,叹息声更重了。   “孩子,既然你不愿意离开,那么爸爸只有逼你离开了,否则你永远不知道家有多好。”   紧接着他放下手中的照片,拿起桌子上其他的资料,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要是林耀南此时在这里,此时,肯定会警觉为什么华耀最新项目升腾汽车的资料全都在这里。   只可惜,他远在华国,怎么可能知道呢。   就在老人看的入迷的时候,过了一会儿,身边来了一个m国美貌护士,只是她却是用着中文说的。   “教父,大少的人追到这里来了,您看现在怎么办?”   老人听见后,皱了皱眉。   “打发掉。”   “是。”异国美貌护士恭敬的弯腰道,然后快步走了出去,留下老人一个人坐在轮椅上。   护士离开后,老人又拿起了一张照片,那张苍老的面容上尽是一片孑然叹息。   而这张照片的人并不是刚才俊美的男人,反而是一张黑白照片,两个男人肩搭着肩,大笑的照片,他对着照片喃喃的说。   “阿拓啊,没想到你这家伙倒是给我那不孝子找了个好对手啊。”   上面那两个男人,一个赫然就是年轻时,脸上还没有刀疤的陈拓陈老。   至于这老人呢。   应该就是黑白照片上另一个年轻的男人了。   照片上两个笑的灿烂的男人此时一个个也全变成花白老翁了,老人也有些感慨着对着照片继续念叨着。   “哎,我知道你恨我,是我害死了旭儿跟恬恬,可是阿拓啊,我也没有办法啊,这些年我一直都没办法回去面对你。”   “可是,阿拓,你也让我很伤心呐,我们几十年的关系,你在八年前帮那逆子彻底弄死我,可见是心中生恨我。”   “只是,阿拓,我本来也不想对你教出来的徒弟动手啊,只是我那曾经丢失了的老二找到了,他还不愿意回来。老大不是东西,至于老三还是老大那逆子的亲骨肉,还是个下狠手的,亲爹都要整,也是凉薄的狗东西。所以相比较起来,老二还是能看的。所以我没办法啊,只能出此下策让他自己乖乖回来,所以对不起了。不过你放心,我日后会留他一条小命儿的。”老人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说的很轻柔,若不是那话里的狠辣,还真从他脸上看不出一点算计来。   只是就在他絮絮叨叨一个人古里古怪的说着话的时候,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才吵闹的声音。   到最后,甚至传来“砰砰砰”地几声枪响。   紧接着,走进来一个帅气的外国男人,穿着黑色的燕尾服,他五官深邃、轮廓分明、身材高大,仿佛力与美的混合体,他走进来,单膝下跪,对着面前的老人用蹩脚的中文说着。   “教父,你要回你们国家吗?”   老人看着面前他着八年间培养的外国弟子,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舍,但是他得回去了,他还没看到他的好阿拓和那逆子的下场,还没和他那分离二十多年的二儿子团聚呢,可不能一直呆在国外。   “查理斯,你很好,我的东西你已经学完了,我这把老骨头可没多少日子了,我们国家的人可不行死在外面,所以我可得在我仅剩的日子赶回国内,不然,那天死在你们国家可不好。”老人大笑着说。   那叫查理斯的俊美外国男人,脸上露出一丝不舍。   “,教父,您的身子还很健康,以后还能活多久的。”查理斯这句话是用着英语说的。   只是没想到,老人也是用着外语回答的,   “查理斯,我们国家有这一句话,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现在别离的日子是时候到了,你不但是我好友的儿子,还是我的徒弟,可不能丢了我的名声,外面那些杂鱼既然处理就处理了,送去给那逆子瞧瞧吧,哎,反正我也要回去了,也不怕他起疑心。”老人叹气。   可见在国外这八年他筹谋了多少。   查理斯见状没能阻止了老人,只能遗憾离开。   对于这个在国外待了八年的老人,他抱有很深的感情,帮了他很多,要不是这次他非要走,他是绝对不会放对方离开的。   查理斯离开后,那个美艳的外国护士又进来了。   “教父,三少来电话了。”   老人见状,轻声说了一句。   “给我吧。”   然后那个护士就把电话给他了,他拿起电话。   “喂。”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冷哼。   “事情在一个月后就会开始全面爆发,你什么时候回来收拾这个家伙。”   老人听到那头阴鹫的声音,对此不着痕迹露出一丝笑容,但还是用着叹息的声音说道。   “小天啊,他毕竟是你亲生父亲着什么急呢?”   那头的凌鸣天听后,捏着电话的手顿时青筋暴起,瞳孔里泛着血丝,俊秀的脸闪过一丝扭曲。   “闭嘴,他才不是我的父亲,我可告诉你,老东西,我没有父亲,我才没有父亲,我一定会为我母亲报仇的,你要是不亲自回来收拾了他,那么我可告诉你,一个月后林耀南落败之日,同样是你凌家大乱的日子,指不定你回来后,就只看到他的尸体了。”   老人听后,那苍老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可语气依旧是那副叹息的样子。   “小天,你别着急,我会尽快回去的。你该知道没有我,你要对青帮现任的帮主动手有多难,你可别冲动啊。你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何必呢,再忍忍,等我回去了,就没有青帮这个顾忌了,然后你在下手了,也没有人敢动你的。”老人如是的说着。   只是,他越是让对方忍,对方越是暴躁。   “哼,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要是你答应我的还没有做到,那么到时候我哪怕就是拼死也绝对跟他同归于尽,到时候我就让你着老东西看看,凌家嫡系到最后一个不剩,全部断子绝孙,哼。”紧接着,对方冷哼一声,快速挂掉电话。   老人听着那头电话被挂断的哔哔声,脸上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紧接着才喃喃开口。   “只有你们两败俱伤了,我的小二回来了才能得到最好的。”   而这老人是谁,想必都能猜到。   那就是凌国冲。   事情要从很多年前开始说起。   凌国冲和陈拓是从小一起长得好哥们,两人从那个战乱年代相互扶持,从一代小混混最后在鱼龙混杂的社会里成为了青帮新一任的龙头老大。   凌国冲的第一任妻子在先是生了大儿子凌坤,时隔十几多年,拼死又生下了儿子,但是由于凌国冲的仇人众多,以至于妻子在怀孕的时候,凌国冲早早就妻子送走了,但没想到路上遭遇百年不遇的大地震,妻子和护送人员走散,以至于他还是三年前看到国内送来关于陈拓的弟子的资料里,才看到那貌似妻子长相的二儿子,然后确认了,那就是自己连面都没见过的二儿子。   先暂且不提他和二儿子,就说当年他和大儿子怎么恶交的,这也是一笔烂账。   第一人妻子失踪后,他以为在地震中去世,伤心了一段时间,别人介绍了继妻程兰。   却没想到着程兰居然是大儿子的初恋情人,更没想到程兰当时是为了报复大儿子才选择嫁给他,可是嫁给了他之后,他自认从未亏待,却在十一年前发现原来自己认为当初的二子,也就是凌鸣天居然是凌坤的亲生儿子,也就是他的孙子。   然后,因为这件事,他和大儿子彻底闹翻,程兰因为愧对,也不知道是愧对谁,自缢在凌坤面前,却被凌鸣天看到,从此生恨凌坤。   而凌坤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居然找上了陈拓,但陈拓那时候偏中立,并没有经过了才彻底偏向凌坤,他和凌坤之间的争斗因为陈拓的游离持续了三年,又因为陈拓的大儿子和他的女儿被他的仇人杀了,导致外孙一出生就没有父母,陈拓彻底疯了,彻彻底底偏向了凌坤,然后在几个月后想对他赶尽杀绝。   只是他命不该绝,在八年前,废了一双腿,却被国外的友人救了,来到国外。   而近些年凌坤也不确认他是否在国外,所以今天才派人来试探,只是没想到被查理斯居然直接就把人来弄死了。   哎,罢了,反正都要回去了,那逆子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了。   这一切的路,他已经铺好了,现在只等尘埃落定了。   老人的目光渐渐变得散漫,似乎在回忆曾经的种种。   而此时,养老院屋檐上的风铃更是被吹着叮当作响。   ——————————————————————-   林若华这几天看着总是郁郁寡欢的,看的林耀南担心不已,尤其是看着一直躲在房子里的乖女儿,林耀南更担心了。   这不,他手里端着佣人专门做的晚餐,站在林若华门口,敲了敲门,然后轻声说。   “囡囡啊,吃饭了啊。”   “爸,我不饿。”房间里传来女孩子淡淡的声音。   “我听佣人说你已经一天都没吃饭了,囡囡,多少也吃点吧!”林耀南话里有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担忧。   他停顿了几秒,紧接着又想开口说着什么,就看到,“砰”的一声,门打开了。   面前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沉着冷静的女孩子,不知为何,林耀南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女儿还是那个女儿,可怎么感觉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呢。   林若华端了林耀南手里的晚餐,就进房子去了,进去之后,她正准备关门啊,就看到强硬挤进来的林耀南,看着林若华疑惑的眼神,他讪讪一笑,连忙说道。   “爸听说你一天不吃饭,这不来看看你怎么了吗?”   林若华然后收回自己的眼神,又变得平静,把饭放在桌子上,开始不紧不慢的吃着。   她不是不饿,而是没有心思吃下去。   这几天一直在压制心魔,稍有不慎,被人打扰,就容易前功尽弃,就连现在她也是表面平静,实则内心异常汹涌着,拿着筷子的手都都有些颤抖,但是,由于是背对着林耀南,林耀南并没有看到。   他看着女儿虽然慢但还是吃了动作,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四处打量着她今天一天不出来,到底是在干什么。   今天是周末,按理说往日这小丫头就喜欢缠着他要不就是林生,让他们带她出去玩。   但是今天这么安静还真是稀奇。   对此,林耀南不禁疑惑,他不禁开口说道。   “囡囡,今天怎么了,不吃饭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什么事告诉爸爸,爸爸帮你解决。”   林若华喝了一口汤,然后缓缓说,试图让自己用之前活波的音色说话。   “没有啊,我今天一天都在看书,看入迷了,忘了吃饭的时间了,不信你看我桌子上的这些书,我都看完了好几本了。”   林耀南见状,拿起一本,结果翻开一看,还都是英文的,对此不禁抽抽嘴角。   “这是啥书,还值得你如此入迷,还是外国书,有什么好看的”对此林耀南不禁不满着说。   因此对于他来说看这些外文书完全没多大用,他可是坚定的华国人,坚信华国的月亮绝对不比外国差,十五的月亮是又圆又亮。   但这些年偏巧外国的月亮就是比国内圆这个说法还是广为流传的,对此林耀南很是不屑,虽然他最新的技术人员全是从国外挖过来的。   这时,就听到林若华开口了,她放下吃饭的动作慢吞吞的说。   “话不能这么说,不管是外国书,还是国内书,只要是好书,那都有可取之处。”   看着林耀南的话题转变在书本上,林若华眼里黑光闪了闪,顿时又说道。   “爸,你先出去吧,以后我会按时吃饭的,这次是我不对,抱歉啦,让你担心了。”紧接着露了一个跟往常一样的傻笑。   林耀南顿时放心了。   没错,这才是他的囡囡,活波可爱,可不是刚才那个死气沉沉,一点孩子气儿都没有的样子。   林耀南顿时摸了摸她的头,叹息了一声,说着。   “你没事就好,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竟让爸担心。”   “安啦安啦,知道了。”说罢林若华就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半推着林耀南就出了房子,然后“哐”一声门彻底关上了。   留下林耀南目瞪口呆,缓了好久才缓过来,紧接着才说了一句。   “这死孩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全然不知道,那头刚关上门就跌倒在门跟前的林若华,此时蜷着身子,面容痛苦,全身颤抖着。 第56章 我的痞子爸爸(21)   在熙熙攘攘灯光华丽的广大展览场中,身材婀娜的车模游走在奢华的各色汽车身边,用着自己姣好的身材搭配外形流畅的汽车展示着所谓的香车美人。   “欢迎大家来的21世纪第一款全国产升腾汽车的发布会......”   而展台上美艳的主持人,也为大家介绍着升腾汽车的发展背景,而车模也在为其他人展览着其他类型的车。   总之场内一片盎然,气氛异常火爆,看来这样的车展确实吸引着大家的眼球。   而能被邀请来的大部分可都是有钱人,华耀集团还邀请了无数媒体,举办升腾汽车发布会,现场气氛更是无比热闹。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这不,当霸气侧漏的林耀南跟俊美冰冷的林生出现在现场的时候,气氛顿时达到□□。   两人瞬间秒杀无数菲林,无数媒体大喊。   “林董事,林总,请看镜头。”   “麻烦二位这边看看。”   林耀南,此人是华耀集团的掌门人,有多厉害,那就不用说了,他今年才27岁。   而他身边的林生更是让所有人都无法想象,如此年轻的他怎么就成了堂堂a市大鳄华耀集团的总经理。   他十七岁就跟着林耀南跑社会,现在已经七年的光景了,不光是从林耀南身上学到的,还有林生从小的经历,结合在一起,更是造就了他现在巨大的成就,更是让人赞叹。   而华耀集团的很多人都知道林耀南可是把林生当未来继承人看待的。   林耀南想法很简单,他想让女儿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并不想她一辈子这么劳累。虽然他还年轻,林生也比他小不了多少,但是这人生也说不准,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要是出个意外,那自己家人怎么办?   因此心中是想着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是好的,而林生恰好就是他这一生留下来最大的后路。   而林耀南也没有想过,他曾经留的这条后路对未来的他有多大的影响,就不说未来,就说今天,也彻彻底底改变了他的未来。   不过现在的他可没有想到那么沉重的事儿,他现在高兴地可合不拢嘴。   林耀南面对一众媒体微笑,林生跟在他后面,既不显眼,但又不失自己的风采,但谁是老大却是一清二楚。   但就是这样的搭配才更吸引人眼球。   a省第一位年轻的大佬级人物,据说现在还是单身,虽然有一个女儿,但就冲这外貌,这身价,多的是女人献媚,就说现在,不少车模都卯足了劲儿,试图展示出自己美好的身姿,力求被那位大佬瞧上,一步登天。   但也有无数人的眼光盯在林生身上。   谁让这小哥实在是帅的不能再帅了,冷峻的眉、冰冷的眼、高挺的鼻、紧抿的唇,全身上下就俩字,禁欲!   完全是一副让人把持不住的样子。   总之这两人要样貌有样貌,要身价有身价,成熟的女人喜欢钱更多的林耀南,小女孩都喜欢脸更帅的林生。   两人拉高了华耀集团的整体颜值,令无数女人魂牵梦绕。   两人走到了中间最高的台子上,美艳主持人笑着将林耀南两人请上来,只是当两人走在太子中间的光下,不得不说,美女主持人觉得自己都要晕厥了,帅的她只觉得全身都在发软,看一眼这两人都脸红。   她是混娱乐圈的也见过无数俊男美女,但是对比起来,那些小明星跟这两人可差远了。   林耀南是杀伐中出身,前些年是故作痞子样压住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这些年大佬气场倒是越来越足了,但不笑的时候,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而林生更是不一般,林生母亲是怀着他的时候就流落到林家村,而林奶奶林爷爷早年儿子也去世了,因此就把捡回来的林生母亲当做亲生女儿,这事儿除了老一辈的,现在林家村可没几个人知道。而他母亲虽然平日里低调,但是接触过后,自然能看出来林母非同一般,身上溢出来的书卷气质更是赞叹,简直跟古代的大家闺秀似得。   只是身子病弱,双腿不便,常年只能呆在轮椅和床上,但所幸林家爷爷奶奶都是大好人,就这样的干女儿养了许久,而林生母亲对林生的教育自然也不一般,林生自小和村里孩子就不一样。   林生长到十岁的时候,林母终于抗不过去,去世了。   而爷爷奶奶也越来越老迈了,林生就自己想办法赚钱养活二老,后来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也上不起学了,他就跟了林耀南东奔西跑的,这也是林耀南好奇为什么林生明明那么优秀一个孩子,怎么就跟了他。再后来林耀南发家了,要去城里,林生也跟着去了,只是刚有点起色,两位老人就去世了。因此林耀南就让他搬进了林家,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林生已经无牵无挂了。   所以林生从小就自有一副如同世家公子的淡然气质,母亲的培养加上后天人小当家积累起的沉稳可靠,跟农村里备受父母宠爱的泥猴儿可不一样。而且刚出来那会儿,身上也没有赵常刚几人刚出社会的自卑气质,这一切都得归根于林母早年的教导。   而经过这些年跟在林耀南身边的历练,更是让他身上优秀的气质发挥到极致,自然吸引着无数少女的眼球。   美女主持人瞧了好几秒两人,差点愣住,还是林生轻咳了一声,才唤起她,她顿时回神微微有些尴尬。   只是看着波澜不惊的两人,又打起了精神,顿时露出完美的笑容,对着底下人介绍着。   “欢迎华耀集团升腾汽车董事长林耀南先生,以及华耀集团总经理林生先生,请给我们现场的观众以及各位媒体朋友打个招呼吧。”   紧接着底下一群鼓掌欢呼的,还有无数闪关灯闪烁着。   然后林耀南接过工作人员的话筒,满怀笑意的对着底下人说。   “欢迎大家来到华耀集团新项目升腾汽车的第一届发布会,我是总负责人林耀南。”紧接着话筒递给林生。   “我是林生,欢迎大家的到来,华耀集团全体员工深感荣幸,期待大家今天都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国产汽车。”他简单的说了两句,就还给林耀南了。   林耀南那接过继续说道。   “我今天也深感荣幸能站在这在这里。”他话还没说话,地下又是哗啦连一群欢呼鼓掌,毕竟来看车站的大部分都是成年男人,在他们看来,林生毕竟比不上林耀南,一个是董事长,一个是总经理,没有可比性。   林耀南那脸上笑意更深了,开始了自己的演说。   “从小我就有个梦想,为什么我们国家的科技不能站在世界前沿,亿万人口在科技的发展却如此落后,对此我很痛心。长大后,深得大家支持,华耀集团从此蓬勃发展,在“衣、食、住”方面取得巨大的成果,但是我并不满足,衣食住有了,可是还差个“行”,可是“行”这方面,我们国家的科技却跟不上,怎么才能取得成绩呢,经过华耀集团近三年的打磨,终于在这一方面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现在终于研发了我国21世纪第一款全国产制造的跑车。”   话音刚落,又是一片鼓掌。   只是,就在掌声刚落下,林耀南打算再次开口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哈哈大笑,可以抬头,人未至声先到。   “老弟啊,话可不能说的那么绝对,第一款全国产制造的跑车,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声音里包含着的恶意一览无余。   林耀南眉头紧皱,脸色冰冷。   这声音他实在是在熟悉不过了。   赫然就是凌坤。   霎时间一群人哗啦啦让开中间一条路,气场全开的凌坤领着凌鸣天依旧警察局的一群人过来了。   空气中气氛越来越冷凝。   林耀南瞳孔紧缩,紧接着心中怒气更加磅礴,来者不善,凌坤这是......   彻底要跟他决裂!他目光冷凝。   紧接着就看到过来两个警察,看着他神色冷淡。   “林耀南先生,您公司涉嫌盗窃国外ase集团、雪里莱汽车公司、奇峰汽车公司的商业机密,涉嫌侵犯商业秘密罪,这是拘留证,现在请您跟我们去警察局配合调查。”两个警察冷冰冰的出示了拘留证和他们的□□。   全场一片哗然。   林耀南也愣住了,但是几秒后立刻反应过来。   “我犯了什么罪,你们有什么证据抓我。”   紧接着一旁的凌坤大笑出声,那张满带戾气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然后拿出几张纸扔给林耀南。   “阿南,好好看看吧,你们公司盗窃了国外好几家汽车公司的秘密资料,证据确凿,哥哥也没想到你居然为了挣钱如此不择手段,深感痛心。”   他一边故作难过的说着,一边哈哈大笑,那不要脸的模样,看的人真想抽他一巴掌。   至少赵常刚一群人一个目呲欲裂,恨不得上前揍他一顿,堂堂青帮大佬,手段竟然如此下作,真是令人不耻。   林耀南一张张翻看着手中的文件,警察也没急着抓人,但林耀南越看脸色越惨白。   上面写了他重金聘请回来的那些公司曾经的主流设计师,其实是被别人公司赶了出来,所谓手中掌握着的汽车技术,其实是盗窃了人家公司的商业机密。   而现在这是林耀南的公司,他手下的人出事,不管怎样,他这个最高的领导人在没有人承认这件事的时候,他必然负全责,被带回去调查,甚至有可能承担全责,涉嫌盗窃商业机密,严重的量刑三到七年,不严重的三年以下,总之在不和解的前提下,对方要真是死磕到底,那么林耀南现在手里的一切那就算全毁了。   一朝王朝,从此败落。   华耀集团,从此正式跌入谷底。   资金链被拖住,流动资金全无,股票快速下跌,这个崛起的飞快的帝国在这第一刻,衰败的飞快。   林耀南看完之后,愣住了,手中一抖,文件哗哗落地,身旁的林生紧皱眉头快步上前,拿起文件快速翻看着,越来眉头皱的越深。   而这头的警察看到林耀南看完后愣住的动作,便上前说着。   “林先生还是合作一点,跟我们走吧!”   林耀南默然,脸色毫无血色,整个人散发着绝望着呆滞的气息。   警察两人带走林耀南,只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   “等等。” 第57章 我的痞子爸爸(22)   “等等!”林耀南停住脚步,他回头。   只见林生拿着手里的文件走过来,面色沉凝,对着两位警察说道。   “警察同志,这些证据只能证明是对方盗窃那些公司的机密,和我公司董事长没有关系,如果真要对这件事负责,那么你们应该抓的是我。我公司董事长并未经手这些机密文件的具体处理事宜,相反这件事情一直都是我负责的,董事长跟此事毫无干系,你们应该带走的人是我;因为是我对那些人直接负责,这一切的责任都是在我身上,我认。”林生扬起手里的文件对着两位警察面色冰冷的说着。   这一番话让全场都震惊起来。   要知道这件事只要有人承担这件事就可以落下帷幕了。   可是他们完全没想到有人居然抢着去坐.牢,真把那里当度假港湾吗?   就连林耀南都面露惊色,大喊。   “阿生,你疯了,这事你担什么担。”若说刚才他是一片死寂,那么现在林耀南确实恨不得立刻被警察带走,他对着两位警察说道。   “同志,我是这间公司的董事长,现在出了这种事,理应由我出面,我也相信法律会给我一个公平公正的交代,带我走,我跟你们走。”说着就要主动拉着两位警察离开。   但是事情现在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如果说刚才林耀南只是被怀疑,那么现在林生就是自己承认这事是他的罪,不管是要问责还是怎样都在他身上,警察是不会放过真正的问题责任者,因此他们现在更希望带走林生。   而上辈子就是因为先是怀疑林耀南,紧接着被坐实罪证,由于某些人的操作,本来最高量刑不过七年,最后却变成了十年,虽然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三年就放了出来。   但是林生现在已经预测到了,这次林耀南要是进去肯定凶多吉少,所以拼着自己也不能让林耀南进去。   而林生能想到事情,林耀南怎么可能想不明白,现在只是怀疑,那么真要进去之后,还能出来吗,对方有备而来,就是没证据也会创造出证据来,怎么可能放过林耀南呢,所以不管这次进去的是谁,证据确凿总要有人背锅。   总之,非、死、即、伤,这四个大字绝对免不了。   林耀南虽然痞子发家,但是为人重义气,况且林生现在还年轻着呢,林家就剩了这么一根儿独苗,连个孩子都没有,要真进去了,以后结婚都成问题。他不能对不起他,对不起当初拉着他手求他照顾林生去世的两位老人。   所以林耀南现在迫切希望警察带走自己,至于未来能不能翻盘再说,总之现在可不能让警察直接给承认了这事,可不能给林生直接定罪,更不能把他带走。   “警察同志,抓我吧,都是我的错,是我识人不清,给那些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这一切的责任都在我,你们抓我吧,他还是孩子,什么都不懂,这一切都是我指使他的。”林耀南显然是昏了头了,开始口不择言出来。   可警察看着林耀南这样的护着对方的样子,越发觉得林生说的话是真的,顿时一板脸色。   “林耀南先生,既然不是你,那么请你不要妨碍公务。”紧接着对着林生说道。   “林生先生,现在你涉嫌侵犯商业秘密罪,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这是拘留证。”警察同志再次出示完拘留证紧接着冷着脸拿出来手铐。   没错,这次居然直接拿出了手铐,将林生铐住。   林耀南顿时震惊了。   不同于刚才他的怀疑,这次对于林生直接承认了这件事是他的问题,所以铐上了。   他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林生被铐上,被带走,看着他甚至临走的时候,还对着赵常刚李翔几人安慰的说着。   “好好照顾老大,他交给你们了。”   林生很少喊林耀南老大,因为老大这个称呼匪气太重,而林耀南手下的兄弟在他的引导下也很少喊老大,大家都是耀哥耀哥。   这样比较亲近一点。   所以这次算是他很少喊老大的一次。   差点让跟着林耀南那些老人泪奔。   有人喊生哥,有个人喊阿生,却都双眼通红的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们可都没有林生那么硬气能把这事儿扛下来,更没有林耀南的的反护,因此只是红着眼,叹息着这两人之间的兄弟情比无数真正的亲兄弟还真诚。   林生临走的时候,还对着林耀南说了一句话。   “回去别告诉花儿我去哪儿,就说我去国外了。”然后他不舍的看了林耀南一眼,紧接着就回过头,对着警察示意可以走了。   他步子走很快,快到林耀南呼吸急促,双目瞪圆,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他就已经出了大门。   林耀南踉跄的走了两步,趴在门框上,对着不远处的林生大喊着。   “阿生。”那双一直以为带着痞笑、坏笑、大笑的黑眸,这几年从未见他流泪过的眼眸里,此时泛着水渍,他那俊美的脸孔尽是担心和悲伤。   林生听见走,边走边回头,大喊一声。   “回去吧,风大。”   那帅气有型的背影生平第一次让林耀南几人觉得萧瑟、孤单。   林生一直以来聪明却低调,强悍却不显眼,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他现在才23岁,他其实还很年轻,只是平时把自己装的老成,其实他还很小。   那一直挺着的背影看的林耀南不禁心头巨痛,他趴在门框的身子颤抖着,仿佛全身力气用完了一般,身子瘫软着,稍不注意就会从门框上滑落。   紧接着他一个脚下打滑,踉跄了一下,重重的摔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一旁的赵常刚李翔张楠赶紧跑过来,面色惊恐,小心的把他扶起来,一个个焦急的喊着。   “耀哥,你没事吧。”几人联合架起他,生怕他又摔了。   紧接着就听见林耀南颤着声音说。   “你们知道不,他跟我的那年他还很小,才一米七的个子这会儿都一米九了。”   “十七岁的小少年,乖乖巧巧,干干净净的说要跟我混,就为了我当时请他吃了一顿饭,就死活要跟着我,学也不上了,非跟我一个没出息的小混混。”他一边说,眼眶里的热泪汹涌的滴了下来,落到他嘴边咸的不行。   其他人看着他的样子,顿时担心的喊着。   “耀哥。”不是公司里生疏的董事长,不是匪气严重的老大,就是林生改过来的称呼。   “就那么跟我跟到了现在,要为他爷爷奶奶挣钱,可是我好不容易有点成绩,他也开始赚大钱了,两人老人却没福气想着孙子福。临走的时候还拉着我的手,说信我,让我照顾他孙子,你们知道吗?”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控制不住自己横飞的泪水,看着身边的几人仿佛求证般激动的说道。   几人没办法只能附和着,“知道知道。”   “你们统统不知道。”他怒吼一声,眼神里尽是一片哀凄,仰天大吼。“我他妈就是这样照顾阿生的,我对不起林奶奶林爷爷,对不起早早走了的林婶儿。”   “耀哥,你别这样,你这样阿生也不会开心的。”赵常刚也红着眼睛,死死咬着牙才挤出一行字。   “耀哥,都怪我,都怪我,你怪我吧,是我没调查清楚,胆子又小,不敢出去承认。你怪我吧,是我的错。”李翔低着头啜泣着。   明明这件事,即不关林耀南的事,又不是林生负责的,他们俩只是提了这个计划,所以的事件都是他安排人负责的,他明确的派人调查了这件事情,可得出了的结果又害的全公司又陷入如此地步,甚至害的林生被警察带走。   而作为这件事的全权负责人他居然在刚才一句解释都没有,他真是无比羞愧,无颜面对林耀南。   他眼泪不停地掉着,一想起曾经林生对他的多次照顾,他越想越后悔,越想越难过,顿时就站起来,一抹眼泪大声道。   “我去,我去找警察,我去把阿生换回来。”   说罢,就要离开。   就听到一声怒吼。   “回来。”是林耀南冰冷的声音。   一旁的张楠对着泪流满面的李翔就是狠狠的一拳。   “你他妈又添什么乱,还嫌老大不够烦?还嫌这里事儿不多?你以为你去了警察就会信吗?刚才跑去吃.屎了,这会儿又在装什么。”张楠顿时就是一通怒骂。   他本来就和李翔是一个村子的,从小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怎么可能猜不透他的想法,无非现在就是想博取同情,他脸上满是怒气。   一旁的李翔哭的更大声了。   赵常刚再也忍不住了,对着两人大吼。   “别吵了。”   紧接着却看见林耀南一把推开他,回过头,一个面对着不远处众人。   他全身颤抖着,脸色涨红,脖子上的青筋暴露,面目越发可怕,死死瞪着凌坤和凌鸣天,瞪了足足一分钟,紧接着才露出一个嗜血又狰狞的表情。   “坤哥,从今天起,你我之间曾经的兄弟情,彻底了断。另外这次要是阿生有个什么闪失,我发誓,我绝对......”他话音一停,凌坤表情凝重,心底一沉。   紧接着就听到四个字。   “杀、你、全、家!”林耀南双眼猩红,紧握双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四个包含无尽杀意的字儿。 第58章 我的痞子爸爸(23)   今天一放学,林若华就看到家里的气氛异常诡异,佣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家里,林耀南不但在家里,就连一些其他叔叔也都在沙发上,一个个神情穆肃、古怪异样,总之一回到家的林若华卸下书包就看到这样的一群人,而她的父亲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睁大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出神,以至于她回来了都不曾打一个招呼。   林若华皱眉,这是怎么了。   然后她对着沙发上的父亲喊了一句。   “爸,我回来了。”   林耀南依旧毫无反应,怔怔的望着天花板就是不搭理林若华,林若华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爸怎么了?   她对着一旁的叔叔好奇的询问道。   “我爸怎么了?”   这时就看见身边的一位叔叔,脸上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甚至连林若华都能看得出来那笑容很假,只听见他说。   “花儿,放学回来了啊,还没吃饭吧,稍等一会儿,让厨房去做。”对方拒绝回答林耀南怎么了的事情,反而转移的话题,让林若华的疑惑更深了。   再看看说话的人,名叫赵常刚,虽然长得挺普通的,但是挺得爸爸信任的,算是林生之下爸爸信任的第一人。   咦,不对啊,说起生哥,怎么没见他呢。她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到林生,顿时不解的开口。   “生哥呢?他今天怎么没回家?”   只见“唰”的一声,三位叔叔齐齐变了脸色,甚至其中一位叫李翔的叔叔还掉起了眼泪,一个大男人泪还挺多的,都止不住那泪水,不禁让林若华心生疑惑。   而另一个张楠叔叔,显然那暴脾气依旧没改,顿时大喊一声。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有什么好哭的。”   “怎么了这是李翔叔叔你好端端的怎么了,哭什么?”她瞪大着眼睛问道。   只见一旁的赵常刚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然后似安抚的回着她的问题。   “没事没事,就是公司有点事,李翔没做好,难过,这不老大也为这事烦躁着呢?花儿,你还没吃饭吧,赶紧去吃饭吧,估计这会儿厨房应该做了。”   一旁的张楠也露着尴尬的笑容,急切的说道。   “没错,没错,花儿快去吃饭吧。”   李翔也赶紧用袖子抹了把泪,对着林若华说着。   “嗯嗯,都是叔叔的错,没办好差事,让老大烦心。”林生不在,一个个曾经被改过来的称呼瞬间又变了回来。   而林若华看着他们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样子,又不是傻子,但是人家不想说她也不能强逼,她也就没继续追问详细的事情。   那就按着他们的想法去吃饭好了,所以她就朝着厨房走去,只是当走了一半又想起一个事儿。   不对啊。   生哥平时都是跟爸爸一起回来的,他今天怎么没回来?   “哦,对了!生哥怎么还没回来呢?”刚才被逃避过去了的三人再次直面这个问题,顿时感觉心力交瘁,几个人脸色难看。   就在这时。   只听到一声冷淡的嗓音传出。   “他去忙了,暂时回不来。”   “哦。”听着父亲平淡的话,林若华点了点头,她对父亲还是很相信的。   等林若华吃完饭父亲几人都已经不见人影了,她也没有关注,毕竟她这几天也都不在状态,心魔反击的越来越剧烈,平日的上课都无法集中注意力,已经被老师训斥好几次了,甚至要求请家长,对此林若华都没好意思告诉林耀南,她可一直都等着林生回来,替她去摆平老师呢。   只是她未曾想到,等林生回来这是一个漫长的时日,至少下一次相见已经是十年后了。   ——————————————————————————-   凌家。   凌鸣天一个人呆在家里,手里拿着一个电话,听着电话里老人的质问。   “你怎么能把林生弄进监狱呢,为什么不是林耀南?”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气。   凌鸣天轻哼一声。   “林生怎么不能进去,不管是他,还是林耀南,总之这一仗彻底把林耀南的华耀集团拖进泥团就够了,我答应了你,你也该兑现答应我的承诺了吧,一个月的期限可马上就要到了。”   对面老人却不管他其他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说着。   “我不管,你赶紧想办法把林生从里面弄出来,否则你也别想弄倒凌坤,要知道要是没有我的存在,凌坤在青帮里的位置可是稳如磐石。”老人的声音低沉,透着一丝威胁,听的凌鸣天十分不悦,他微眯着双眸。   “老东西,你说话不算数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大不了拼着这条贱命,和那王八蛋同归于尽,让你们凌家彻底断子绝孙,呵。”他嘲讽般的呵笑一声,紧接着挂断电话,   老人在养老院看着手里的被挂掉的电话,顿时剧烈的咳嗽着,咳得肺都能咳出来,身边的美艳护士顿时上前安抚。   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对着护士说。   “去,去给我把查理斯叫过来,让他帮我找到那些公司,替我二儿子翻案。”   “是,教父。”护士说完之后,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就赶紧离开了。   留下老人一个人恨恨的咬牙。   “这小兔崽子果然跟他那没良心的爹一个模样。”   而凌鸣天这里自挂了电话,手里就拿起了一杯红酒杯,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紧接着轻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这次不但让林耀南损失惨重,还让林耀南裕凌坤彻底决裂,再无修好之意,而青帮中陈老爷子绝对不会放过凌坤。   呵,只注重凌家利益,忽视青帮,却忘了要是没有了青帮,你们凌家算个屁。   这下可真是一石好几鸟呢。   那老东西就是反悔了又怎样,要是他真的把凌坤弄死了,恐怕青帮在陈老的掌控下也绝不会把他怎样,毕竟他也是那老东西名义上的二儿子,凌坤要是死了,偌大的凌家可就剩他一个了。哈哈哈,他不但可以为母亲报仇,最后还能得到凌家。   真是无比痛快。   凌鸣天想的很美。   只是事情真的能如他所愿吗?   从小母亲就死他面前,而他也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凌坤的错误,肯定是他抢占了母亲,生下了他,然后逼迫母亲自杀的。   他忍辱负重多年,直到两年前他以为早已经死掉了的老头子再次联系了他,答应他要是他除掉林耀南就帮他除掉凌坤,他答应了。   在国内,按照他所说的计划布局着,这才有了昨天的那一幕。   林耀南差点被抓,虽然没被抓,但是林生却也被抓进去了,不管怎样,判个十年绝对跑不了。   只是唯一让他不解的就是,老头子那家伙对一个小小的林生如此关心作何。   当初他对他的解释是,对付林耀南是为了铲除陈老的手下大将,可是林生又是怎么回事?   他全然没想到。   林生才是老爷子的二儿子,他这个假的二少爷,却又是老爷子的孙子。   真是混乱的一家。   而他一直抱着自己是凌家唯一的男孙,一直以来,在老爷子面前肆无忌惮,全然就是因为老爷子无比痛恨凌坤,而老爷子本人又一大把年纪,肯定生不出来了,所以仗着自己是凌家唯一的后人,做事更是心狠手辣。   反正不管是凌坤还是老爷子是绝对不会放弃他的。   可是却不知道老爷子从来要的就是他们父子俩两败俱伤,然后给自己的亲生儿子腾位置。   而二儿子的名字早在妻子怀孕的时候就想到了,要是男孩就是凌旻天,要是女孩就是凌心橙。   后来妻子地震失踪,他以为去世了,取乐继妻,继妻快速生了二儿子,本来是打算叫凌旻天的,但是由于上户口的时候,办理户口的人挺岔了,以为是凌鸣天,就多大了一个字母,字却完完全全变得不想死了。   而老爷子也因为要是还叫凌旻天的话,他恐怕会一直牵挂着亡妻,也开始觉得林鸣天在这个名字其实还不错,就沿用了这么名字。   两个人各自打着鬼主意,不得不说,凌家的这些人,除了从小长在母亲身边的林生,一个个心眼多的要死,一不小心就容易被搞死。   不过现在不管两人之间的鬼心思是怎样的。   总之木已成舟了,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被他们联合算计的林耀南,来到公司,看着公司越来越低的股票,脸色顿时惨白。   居然跌落到了如此地步。   没有流动资金,所有资金大部分投入到了汽车制造这个项目,可现在又因为涉及别公司商业机密的问题,自然不能拿来上市。   因此大部分资金被牵制,公司拿不出其他资金调动,现在一步步走向衰败。   而就在林耀南一筹莫展的时候。   更让他绝望却是某人的雪上加霜。   他被通知召开董事会。   关于董事长一职他是否还该继续做下去的议题。 第59章 我的痞子爸爸(24)   “现在关于林耀南董事长是否还有能力就职董事长一职,正式提出议案。”   一群人正襟危坐在会议室,表情严肃,气氛里传来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林耀南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   有什么好说的,当他看到凌坤面带微笑带着一个外国人进来的时候就无话可说了。   跟这人有什么好说的,他心中曾经的好兄长早已经死了,现在留下的只不过是青帮的掌门人而已,不单单是青帮掌门人,还是凌式家族的家主,一心只为了钱的资本家而已,有什么值得他多看他一眼。   他默然的听着对方笑着说着华耀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被这位先生叫做查理斯的先生收购了,然后从此华耀集团的董事长就要换人了。   紧接着尘埃落定。   他手里的这些股份已经没有多大的用了,华耀集团如今深陷集团,无数连锁店纷纷倒闭,或被人抢购,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可这些,又算的了什么,阿生还被管着。   国外那些公司死不松口,他的律师告诉他,对方不松口,即便是他打官司,对方铁定是要把阿生送进里面好好吃牢饭的。   呵。   偌大的一个商业帝国就毁在了他的手上,无数人的心血就那么葬送在他的手心,那一瞬间,林耀南只觉得呼吸急促,快要昏厥过去,还是一旁的赵常刚牙尖的看到林耀南不正常全身颤抖抽搐的模样,惊恐的大喊。   “耀哥,耀哥,你怎么了?”   “快,快叫救护车。”   “快啊,快来人。”   顿时,一阵兵荒马乱。   从这一刻,华耀集团被人彻底收购,林氏江山彻底易主。   一朝天子一朝臣,真正留在林耀南身边的只怕也只有赵常刚几人吧。   ————————————————————————-   明光小学。   “今天我们来学一首新诗,是关于唐代诗人的王维的[杂诗],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这首诗是诗人表达对家乡亲人的思念之情......”讲台上温柔美丽的语文老师,轻启朱唇,饱含情感的念着一首广为人知的古诗。   正在认真听课的林若华不知为什么,只觉得心口一疼,疼的她只觉得千万根针齐齐刺向她的心脏,让人生疼。   她紧皱着眉,面容微微有些扭曲,紧接着感觉用小手捂着心口,大口喘息着,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桌子,仿佛不抓着什么就没有力气似得,平日里精致可爱的额头上溢出一层薄汗,贝齿紧紧咬着下唇,隐隐约约能看到下唇溢出的一丝血迹。   一旁的陈年无意间扫到这一幕,顿时睁大了眼睛,紧接着他焦急的喊着。   “花儿,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怎么了”   林若华根本没有力气回复她的话,她此时气息微弱着,只觉得心脏抽疼的让她想死。   陈年看着她的模样,顿时更着急,左顾右盼又没有办法,但是当他看到老师,顿时眼前一亮,立刻举手道。   “报告。”他打断了温柔语文老师的话语,老师见状也疑惑的问了一句。   “怎么了?陈年?”   陈年那黝黑的眼珠子一转,立刻回嘴说道。   “老师,林若华生病了,我想送她去校医那里,可以吗?”   语文老师一听,刚才温柔的脸色顿时变的担忧起来,赶紧放下手里的课本,走过去,就看到林若华现在的模样,顿时着急了。   “若华,你怎么样了?”林若华平日是学习又好,又乖巧,在各个老师面前都很能说得上话。只是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课堂上这样,语文老师不禁有些担心。   “没...事...儿。”林若华实在是不想打扰老师,真能强撑着挤出两个字儿,只是那声音弱的完全不像话。   而陈年的脸色则是更臭了,看着她这样强撑的样子,他顿时就怒目了。   “你这样子怎么可能没事呢。”紧接着冷静的对着语文老师说道,“老师,她交给我了,我送她去校医哪里,您不用管了,继续上课吧!”说罢就蹲下身子,一把把身边的林若华背起来,语文老师还的担心的帮了把手,临了还问了一句。   “陈年,我找个同学帮你吧。”   陈年小脸一沉顿时背着林若华就走了,还回了老师一句。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毕竟林若华真的很瘦小,而陈年虽然跟她同龄,但是陈年可跟林若华不一样,不但是个身体强壮的男孩子,而且毕竟是陈老的孙子,陈老也不希望自己孙子一丝自保能力都没有,因此从小就要求陈年锻炼身子,练习各种自保技能。   至少陈年背起一个林若华是轻轻松松的。   而老师没跟着去的原因是因为老师是要为全班同学负责的,而陈年没让其他人跟着来也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他和林若华两个人平时比较独,而那些小屁孩子一个个都太笨了,他两人也不屑跟他们玩。   虽然他自己也是个小屁孩儿。   校医院就在学校里,走过去五分钟就到了。   等到陈年把林若华送到校医哪里去的时候,林若华已经睡着过去了,不知道是晕过去的还是睡过去的,总之就是气息平稳,看不出先前半点疼痛。   校医检查了一番,判断大体上没什么问题,要真的要找问题,建议上正规大医院做全面检查。   然后陈年就一直陪在林若华身边,坐在一旁,无聊的他都能疯了。   等了大概有两个小时,林若华才醒过来。   “啊...”林若华轻声嘤咛了一声,立刻惊醒了陈年,顿时上前两步。   “花儿,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小小俊秀的脸庞尽是关心担忧。   林若华睁开眼睛,眨了眨眼眸,在一打量这满周围的白色以及消毒水的味道,顿时皱眉。   “我在医院”   陈年快速摇头。   “没有,这是校医院。”   林若华“哦”了一声,然后就掀开了身上盖着的毯子,苍白着脸就要下床。   “哎,你干嘛啊,你不在休息一下啊?”陈年见他这般模样,顿时不满的说道。   林若华抬眸,那黑亮的眼眸看了看陈年,吐了口长气儿,才缓缓的说。   “不休息了,我现在心里总感觉很慌,总觉得家里可能出什么事儿了,想回家看看,待会儿我会给老师请假的。”她坚定的说着。   陈年听着她的话,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眸里顿时闪过一丝光忙,他抿着唇,停顿了好几秒。   “你回家又有什么用?还是帮不了你爸爸他们,反而回去了,徒增他们的烦恼。”陈年话里透着一丝烦躁,显然林若华刚才的话让他联想到了某件事。   对此,林若华不解,扬眉道。   “帮不了我爸爸?什么帮不了我爸爸还徒增他们的烦恼”   陈年一听她的话,顿时震惊的大喊了一声。   “你还不知道?你们家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不知道?”   “什么?发生什么事儿?”林若华不解,脸上的疑惑更深了,眸光变得锐利,家里肯定有什么事儿瞒着她。   陈年看着她的样子,顿时暗叫一声不好。   难道花儿真的不知道他们家的事儿,那他要是说了,岂不是在她心上撒盐。   “没什么,没什么,没有多大的事儿。”他不禁连忙摇手,或许是被林若华刚才的样子吓住了,以至于平日分外聪明的陈年此时竟然撒起蹩脚的谎言。   可林若华又不是傻子,看着他这样的模样,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家里出了大事,顿时眉宇间蓄起一丝凶意,大声的质问陈年。   “陈年,你要是不告诉我,以后我们就再也不是朋友了。”   陈年脸色顿时垮下来,心里异常后悔刚才自己的嘴碎,但是真要告诉林若华他又有点犹豫,难道真的要告诉林若华吗?他踌躇不定着。   可林若华却根本不管他了,冷着脸,抬步快速离开校医院。   看着她迅速离开的动作,陈年顿时慌了,急忙转身上前追上她,拉着她的胳膊不放,语气透着一丝妥协。   “好啦,好啦,我告诉你。”然后林若华回头看他,那黝黑的仿佛漩涡一样的星眸紧紧盯着他,看的不禁心一紧。   “说吧。”她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陈年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从何说起,嘴巴张了又张,就是吐不出字儿来,而在对方那双冷淡的眼眸的注视下,他手心慢慢溢出一层薄汗儿,昭示着陈年此时的紧张。   直到他深吸一口气之后,才缓缓的说道。   “我也是听爷爷身边的人透漏着,我爷爷在你们家的华耀公司也有股份,但是这次好像是你父亲新定的一个项目,汽车项目被判定盗用国外公司的机密技术,总之貌似所有的钱都被投资在这个新项目了,但是新项目现在又不能启用,反正大概就是你爸的公司现在摊上事了。”他一口气说完,然后又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只是却见对方眉眼依旧淡淡,扔下几个字儿。   “肯定还有,继续。”   陈年见状小心翼翼的瞥了她一眼,看着她的脸色才继续开口。   “我无意间听人说道,你爸有个手下阿生,可能就是那次那个来接你的小哥哥貌似被抓紧监.狱了”   只见他那句话说完后,林若华本来苍白的脸色顿时毫无一丝血色。   手心里的长指甲镶进肉里溢出血迹却一无所知。 第60章 我的痞子爸爸(25)   十月的风是越来越冷了,冷的刺骨,打在林若华露出的肌肤上,只觉得生疼,仿佛刀割一般冷冽。   她回忆着陈年的话。   爸爸公司出问题了,林生哥进监狱了,眼眸一动不动的望着天空。   心头的酸涩和巨大的悔意铺天盖地席卷了她整个人,仿佛在质问她过来这么多年她到底在做什么?   一直躲在父亲的关怀下,躲在林生的宠溺下,可是她最重要的人现在出了事她居然不知道?   呵,她这是算什么?   明明不是都知道就在这几个月父亲可能会跟上辈子一样出事儿,为什么不多关注关注他,为什么要去管那该死的心魔?   说白了,就是她不上心,太自私,以为这个事情跟末世不同,一派祥和,自大的以为迟一点也没关系,她总会有办法改变这一切。   可是呢,现实狠狠抽了她一把掌,血淋淋的,彻底打醒了她。   原来她除了拥有以往的那些记忆,竟然一无是处。   更让她觉得羞愧的事,竟然在这样平和的世界、安逸的关爱下会生出心魔,她简直无法想象这次任务回去怎么面对主人,更无法面对献祭了永生永世不同于她还能活着彻底消亡在契约书内的那些女孩子身上。   她献祭过自己的灵魂,但是幸得主人的垂怜她还能活着。   但是她们呢?   尤其是“林若华”,虽然上辈子做了无数错事,可她用她无尽的永生只求换取父亲一世的幸福,她居然都做不到?   羞于面对她,她对不起她,享受了她父亲的关爱,却没能遵守她的承诺。   心魔此时在心内剧烈的嘶吼着。   “你就是个弱者,败类,辜负了“林若华”的期待,你才不配活着,当初要是主人选的是“林若华”,肯定不会跟你一样,这么失败。”   心魔没有面容,可那阴沉的嘶吼却在林若华心中一遍遍喊着,林若华听着它的谩骂,低下头踢了一下石子儿,那小小的石子儿瞬间飞了很远,紧接着落尽下水道中消失不见。   她看着这一幕,面上露出一丝轻柔的笑意,她语气放的很轻。   “你知道吗?你就像刚才那枚石子,我只要稍加动作,你就会跌入臭水沟里消失不见,懂吗?”   心魔不说话了,它沉默了几分钟后,又开始在嘶吼。   “那又怎么样,这终究掩盖不了你是个废物、懦夫、弱者,没有实力的人才会衍生出我,我就是你的另一面,没有了我,你依旧是废物,又能怎样?”   林若华站在十字路口,看着人来人往的大道上,周围发传单的业务人员,不紧不慢等着红灯的行人,来来往往的汽车,她面上笑意更重了。   “是呀,你就是我的另一面,我叫你生你就生,我叫你死你就死。没错,我是个懦弱的人,是个懦夫、废物,来了这么久什么动作都没有。但是我得告诉你一件事,从现在这刻起,你该庆幸我还想留着你见证我成长的那一面,所以,闭嘴吧。否则真的会让你消失哦。”她在心底轻声说着,面上露出一丝干净的笑容,不禁让路上行人驻足,可那漆黑的眼底慢慢却翻涌出一丝猩红。   而今天她早退,林家那个往日常来接她的人此时也回不来了,她走回来的。只是走到人少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男人对着她猥琐的笑着。   “小妹妹,你去哪儿啊,要不要叔叔送送你啊。”那人眼里露着一丝猥琐的光芒,舔了舔下唇,死死的盯着不过才八岁的林若华。   林若华漆黑的双眸看着他,看了足足有十几秒,看的对方直发毛,不禁抖了一下,紧接着露出一声嗤笑,缓缓张开小口,动了动樱红的唇。   “果然呐,没有爸爸和生哥了,都有人欺负我呢,不开心。”   对方瞳孔露出一丝不解,紧接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死丫头,你在说什么鬼话?今天你遇上了陈叔叔也算你走运,走吧,叔叔送你回家。”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眼里的淫.欲之光更亮了。   “是吗?”林若华淡淡的反问了一句,那精致的小脸上毫无一丝慌张。   “当然了,叔叔可是个好人。”紧接着对方奸笑出声,就要伸出手拉过林若华。   只是却听见林若华眼眸轻轻一扫,然后缓缓开口。   “是不是我被你们世界压制了实力,连你这种宵小也敢折辱我?”她杏眸上的睫毛微微煽动了一下,紧接着男子顿时不动了,要是有人路过,就能看到男子眼珠子死命的转动着,瞳孔里刚才的猥亵早已经变成了惊恐。   然后她又动了动嘴巴。   “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可是我今天心情真的很不好,要是不、杀、个、人,很难发泄出来。”   那四个大字儿说的异常轻柔,轻柔到让男人的眼里都蓄满了泪水和恐惧。   她看着他的样子,紧接着又开始说道。   “你曾经猥亵过5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其中一个还是养你到大姐姐的女儿,你姐姐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女儿从小痴呆的原因,就是被你这个禽.玷污过。它觉得我是败类,可是我现在觉得你更像败类,怎么办,不杀你我只觉得难以平复我现在的心情啊。”   她的小脑袋此时慢慢歪着,脸上露着无辜又疑惑的神情,仿佛真的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   男人瞳孔里的恐惧越来越深了,额头上的汗水不停的渗出。   “哎,这个世界可能随随便便就杀人啊,那么,就让你死的轻松一点好了。”   男人猛地一震,恐惧的眼眸顿时变成了哀求。   “你待会儿会正常的回家,然后把你曾经做过的恶心事写出来,然后拿着刀一片一片刮着你身上的肉,鲜血染满整个地板,然后你才可以死掉,记住在家里的大墙上写出八个大字。”她顿了一下,继续开口说着。   “我、是、禽、兽,罪、该、万、死。”   “好了,我也要走了。”   紧接着男人便听着她的话,和往日的步伐一样,就离开了。   而她也没有回头,继续悠闲的走着。   仿佛刚才只不过是做了一件小事而已,而不是如同鬼神一般可怕的控制了一个人,让他去死。   走着走着,家到了。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装修奢华的家,深吸一口气,脸上挂着往日里活波的笑容,力求让自己笑的自然些,然后走进了大门中。   “我回来了。”娇声道。   却只听到一句焦急的问话。   “哎呀,小姐你怎么回来了?先生进院了,您是不是也知道了?”   刹那间,林若华脸上瞬间失了血色。   ******   a省第一医院vip病房门口。   “你们说耀哥怎么还不醒呢,可真是要急死人了,医生不是说气血攻心吗?没多少大碍,怎么还不醒”门口的李翔来来回回的转着,嘴里嘟嘟囔囔的。   一旁的张楠踩了踩刚才被护士勒令不准吸烟扔掉烟头,脸上尽是不耐烦。   “别转了,转的人心烦。”   李翔脸上露出一抹难看,他知道发小对自己心里有怨,但是他也没办法,那个时候,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退缩了。   赵常刚看着两人的动作,没说话,只是叹息的看着病房里躺着的男人。   耀哥对他、对他老婆、对他孩子、对他一家都好的没话说,现在看着他躺在里面,赵常刚真的是恨不得自己去顶替他,只是……   还没等他好好深思一下,就看见突然仿佛一阵风般跑过来的人,紧接着一把推过赵常刚,死死扒在门上的透明玻璃上。   “哎呀,我操……”   而赵常刚更是被一把推得倒在地上,他刚想骂娘,一抬头就看着那踮起脚尖的小女孩,脸上尽是恐慌和担忧。   刚才嘴巴的脏话顿时就说不出来了,立马换了一句。   “花儿?”   来人正是林若华。   她此时死死扒着窗户,透过窗户看着里面沉睡着的男人,不过短短几天,就颓废的不像话,慢慢的,林若华只觉得现在的他跟前世那个惨死的男人慢慢挂钩上了。   她瞳孔眸中尽是一片猩红,死死咬着牙。   她决不允许上辈子的事情发生。   赵常刚看着对方也不搭理自己,就没说话了。   只是过了一会儿,他手机响了,他皱着眉,怎么是林家的座机电话?   他接了电话,不到一分钟,顿时张大着嘴巴不敢相信的大喊。   “什么,林叔林姨失踪了?怎么会这样?”   霎时间,一旁的林若华只觉得全身冰冷,快步跑到赵常刚,一把抢过对方的手机,对着另一头的人说着。   “我是林若华,发生什么事儿,不许隐瞒。”   紧接着对方停顿了两秒,才开口说道。   “林小姐,林先生曾让我们看着两位老人,然后现在两位老人突然失去了踪迹,我们联系不上林先生,只能来到你家,你们家的管家让我打这个号码,然后向您通知这个消息,另外我们已经报警了。但是根据踪迹来看,手段干净,目的明确,很有可能是仇家,想问问你们家有没有仇人之类的?”   林若华听了之后,脸上的表情呆滞着,然后挂掉电话,把电话还给赵常刚。   上辈子是爷爷奶奶老家失火*,这辈子是失踪,上辈子父亲进监狱,这辈子是生哥。   呵呵。   凌旻天是吧,我用心魔起誓,此生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眸光闪过一丝猩红的杀意。   然后对了另外三人说道。   “国内已经不安全了,我要带爸爸去国外,他手上的一切东西都暂交给你们。”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留下三个目瞪口呆的男人。   医院里散着寒气,可是都不如那女孩身上骤然冒出的寒气渗人。   而从这一刻,才真正的要变天了。   啊,变天了啊! 第61章 我的痞子爸爸(26)   2014年,九月份的第一天,a省l大可谓是人满为患,熙熙攘攘的校园中,无数的新生手里拿着手机在把玩,而身边的父母则是帮他们拿着铺盖,拉着箱子,看的不禁令人咂舌。   只是,就在这时,突然就看到一个自己拉着天蓝色箱子的少女出现在众人眼帘中。   长直的黑发简简单单披散着,即使在炎热的夏日也无惧她的清新淡然,穿着一身清凉的t恤加热裤,还有露着脚趾的可爱凉鞋,在一看那牌子,纷纷让一群经常关注服装品牌的女孩儿们艳羡。   那是没看出,那可都是az国际集团下的顶级奢华品牌,az服饰。   别看那t恤简单,但是起码也要小几千,而她脚上那双颇具异域风情的凉鞋真是今年az国际结合了华国民族打造出的新款,据说有三万多。   简直壕无人性啊。   而再看那少女,装备的如此豪华,想必那张脸也绝对差不到哪儿去。   抱着这样想法的少男少女可不少。   只是这一眼就让无数人震惊了。   天哪,怎么能有这样的美少女呢,简直是跟二次元里走出来的一样,完爆一系列装嫩卖萌的岛国妹子以及h国软妹啊。   肌肤盛雪,星眸清澈,梨涡浅浅,唇瓣樱红,简直美出天际。   声音仿佛如黄鹂般悦耳,轻柔、舒适。   “请问计算机学院在哪儿?”   被问道的男孩子顿时看愣过去了,还是少女微微弯腰在他面前摇摇手掌,问道。   “学长?”   男孩子被这甜甜的嗓音唤醒,顿时满脸羞赧,急忙说道。   “你从前面过去,然后看到一条大路,顺着那条路直走就到了。”   少女眨了眨眼眸,“哦”了一声,才赠上一个真挚的笑容。   “谢谢学长。”   然后拉着箱子就要离开。   只是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磕磕绊绊的一句。   “学……学妹,要不……要不我带你过去吧,反正也不远。”   少女回头笑着委婉的拒绝道。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谢谢学长。”   然后在也不管身后大男孩,拉着箱子就快步离开了。   一路上要是有人想上来搭讪,少女那和煦温柔的气息顿时变得冰冷。   彻底俘虏了一群宅男宅女的心啊。   妈呀。   终于见到活的反差萌啊。   一会儿温柔软萌,一会儿冰冷如霜。   这女孩儿有毒,简直要了一种少男少女的命啊。   只是这女孩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她在报名。   报完名就去了宿舍,宿舍里的已经有了三名女孩子了,就剩了一个上铺,她拖着箱子进去了。   看着对方三人也不说话。   对面三个女孩,一个清冷,一个美艳,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温柔。   而林若华全都认识。   清冷的女孩叫云颖儿,美艳的女孩叫任天香,看起来很温柔的女孩林若华更熟悉,正是上辈子林若华的“老相识”,也是云颖儿的好闺蜜成欣。   又碰上了,不枉她专门回到国内就为了碰上她们。   花了十年终于知道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真可笑。   她的本源世界不过是别人的一本书,一个梦。   而末世那个世界更是荒唐,无数人的鲜血弥漫着,却只是别人手下文字演变而成。   再就是这个世界,呵。   她算是弄明白了她父亲上辈子会落到那种程度了。   作为这个世界真命天子的发家起源,肯定要有无数人成为踏脚石。   不巧,她父亲就是这个赤.裸裸的踏脚石,还是没出场的踏脚石。   用十年的时间跟魔鬼契约书联系上,终于找到了线索,找出了真相。   一个清冷女学生的女孩子跟黑.道头子的被包养.后演变成的爱情故事,作为踏脚石的父亲所创造出的一切财富最后不过都归功于所谓的书中男主而已。   而林若华更是可笑。   她还不如自己的母亲,是个女配角,她只是一个炮灰。   家里贫穷,却拜金,到处攀附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任天香,冲着对方献媚,排挤云颖儿,却被云颖儿的好闺蜜成欣拆穿家世,在学校里名声一败涂地,紧接着发现得了癌症,然后又诡异的死了父亲,自杀了。   林若华的一生就这样被人安排着,比蓝沁还差劲儿。   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只是一个炮灰儿,就那么死了。   至于那本书最后的结局自然是男女主纠纠缠缠到了一起。   而林若华此时来学校,自然是想要借由女主接近所谓的男主凌旻天。   看着那头云颖儿那张脸,林若华俏丽的脸上闪过一丝幽光。   我就不信,所谓的天定之人气运之子,我碰不得。   笑话,要是不杀了他,怎么对的起失踪的爷爷奶奶,音讯全无的阿生哥,以及这些年拼命用工作麻痹自己的父亲。   只是她现在还得找一个人。   这个世界所谓的男配。   ******   l大学生会会长办公室。   “咚咚咚...”外来传来敲门声。   “进。”房间内传来一个浅淡的男声。   然后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满脸羞赧的l大学生,对着办公桌前的少年说道:“会长,外面有个学妹说她是你的朋友,想见见你。”   少年抬头,冷峻的眉下是一双淡然的眸,他眼眸闪现着光芒,看着明显羞涩的学生会成员,心中很好奇。   他的朋友?   打电话联系他就好了,至于用别人通传吗?而且他可没哪个朋友是学妹的。   “对方有说她是谁吗?”他挑眉问道。   面前的男孩脸色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居然没问那女孩的名字,只是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句如同天籁一般的声音。   “对方没说她是谁,但对方她来了。”   陈年望向声音发源地,只见一个异常娇俏的女孩子倚在门框上,淡淡的看着他,霎时间,年少以后的记忆汹涌而出。   他俊脸上晕起一片潮红,紧接着瞳孔里散发着巨大的惊喜,身子微微有些发颤,缓了好久,才用着不同以往的抖音对着另一个男孩说道。   “你先出去。”   男孩出去后,闭上门。   房间里的林若华和陈年对视着,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直到陈年先忍不住,率先开口。   “是花儿吗?”他站起来,微微躬身,用着异常期待的神色紧紧盯着少女的嘴巴,试图从她嘴巴里说出他满意额答案。   而一旁的林若华也不负他所盼,从门口慢慢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然后缓缓的坐在转椅上,跟个小孩子一般转了一圈,才开口道。   “你这地方还挺不错的,居然有两把转椅。”眼瞅着对方没否认,那就是默认的意思,陈年那波澜不惊的脸上顿时染上一片激动。   “你这些年去哪儿了,当初老师说你转学了,转去哪儿也没有消息。”   林若华伸出食指戳了戳这转椅的外表,弹性还挺好的,陈年这小子还搞得有声有色的。   她眼眸一敛,淡淡回道。   “去了国外。”   陈年听后眼眸里光芒顿时剧烈的闪动着。   “那南叔叔呢,我爷爷这些年很担心他,自从他那次昏倒后,他就在也没有见过他了,他也跟你一样回来了吗?”   林若华翘着二郎腿,用手指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着陈年说道。   “帮我倒杯水吧,最近总感觉很累。”   陈年一听,立刻走出办公桌来到他面前,弯腰担心的问着。   林若华摆摆手,示意不用。   紧接着陈年赶紧跑到饮水机接了一杯温水递给林若华,林若华端过去,抿了一口,然后又缓了一会儿,才抬眸说道。   “爸爸,现在还有事儿,还回不来,但是快了,你很快就能见到了。至于陈爷爷嘛,你先别把爸爸要回来的消息告诉他,等他亲自去拜访陈爷爷吧。”   陈年听着林若华的话,虽然不解为什么她不要把南叔叔回来的消息告诉爷爷,但是他还是觉得听她的吧。   但是现在还要个重要的问题。   “对了,花儿,你这次回来是不回去了吗?”   林若华看着陈年严肃的眼神,然后点点头。   “不回去了,况且我这次回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呢。”她的嗓音里透着一丝古怪的气息。   陈年听着她的话,不禁心头一紧,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那件事儿,但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问着她。   “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当年那些事儿吗”   “你知不知道现在华耀集团在他们手里发展的有多可怕,是国内的第一集 团,花儿,要是你和林叔叔是为这事儿回来的,那么我真的不建议你们回来的。”   “还有那个林……”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紧接着就听到她说。   “别说了,这事,你不用管,阿年,我知道这些年,你和陈爷爷在他们的手底下肯定也受了不少委屈。但是阿年,你放心,这次我回来,绝对不会再让你们如此了,陈爷爷对爸爸的再造之恩,林家从来都不曾忘怀。”   陈年看着她脸上骤然染上一层薄怒,心中无奈。   他真的想告诉她,他和爷爷并没有她想象的过的那么不堪。   反而过的挺舒服的,也没有人动他们,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   只是他现在更担心是那个人。   哎,罢了罢了,就让花儿自己发掘吧。 第62章 我的痞子爸爸(27)   十年未曾回来,碧水庭园还是当年那个样子,路边都是红的似乎的枫树,那一片片火红的枫叶仿佛云彩般烂漫。   林若华身后跟着陈年,慢慢走在路上。   要是她身上没有当年碧水庭园的门牌,还真进不去。   陈年穿着白衬衫,下身休闲的黑裤子,帅气俊逸。   远远看去少女娇俏,少年俊朗仿佛天造地设的的一对,两人走到一栋豪华的巨型别墅面前,然后止步不前。   林若华怔怔的看着不远处曾经的家,陈年见此,朗目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毕竟这里他曾经也来过一次,还是和当年一样,就是当年的设计放在现在,依旧是碧水庭园一等一的豪宅。   凭借碧水庭现在的市价,这栋别墅要是出售,起码几千万不在话下。   他看着林若华脸上的迷惘,见状轻声道。   “不进去看看吗?”   这些年虽然林若华和父亲都在国外,但这栋别墅并没有荒废,但常年都有管家派人打扫。   只见林若华轻轻摇头,美眸扫了他一眼,紧接着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微张小口,说道。   “不了,我在等父亲跟我一起。”停顿了一下,眨了一下眼睫,眸光微闪,缓缓说了两个字,“回家。”   陈年然后就没再说话了。   但是林若华却继续说着。   “其实你不知道这个家我并没有住多久,至少没有国外那个房子住的久,毕竟那边我住了十年,这里我才住过三年,但是这是家,那是暂居地。”她说到这里,眸光渐渐变得黯淡,但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   “小时候家里很穷的,住的都是土房子,然后突然有一天爸爸将我和爷爷奶奶接进了大房子,这个大房子当时有爷爷奶奶,有爸爸和我,还有阿生哥,一大家子人。”陈年看着她眼眶慢慢泛起一丝水光,心生不忍,动了动嘴巴,想告诉她那人还活着,却说不出口。   “可是现在,却只剩下我和爸爸。”她声音很轻,轻的让陈年心一紧。   “花儿。”陈年安慰的喊道。   林若华扬起头,阳光的照射下,越发衬得她眼角的那滴泪晶莹剔透。   陈年即使告诉了她那人还活着,依旧改变不了林爷爷林奶奶失踪十年,了无音讯的事实,他抿着唇,深深的看了看她,没在说其他的。   过了好一会儿,林若华才低下头,平静的望着远处,紧接着微微叹息一口,转过身对着陈年缓缓说道。   “阿年,谢谢你陪我来。”   陈年看着面前越发美丽的少女,她如星光般灿烂的双眸看着他,不由得让他脸颊微微泛红,然后目光游离左顾右盼,紧接着他说。   “不用谢,我只是看在爷爷和南叔叔的面子上帮你的,不要太感动。”   林若华看着还跟小时候一样心不对口傲娇的说法,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紧接着她敛下那双水眸,对着陈年轻声说。   “走吧。”   然后陈年沉着脸“恩”了一声。   两人肩并着肩走在大路上。   只是在两人拐弯的时候,看见一辆车飞快的驶进来,陈年下意识将林若华往怀里一搂,紧接着将她环抱着转了一圈。   那车子瞬间飞驰过去,留下惊魂未定的两个人,陈年率先反应过来。   “花儿,你没事吧。”他着急的询问着林若华。   林若华摇头。   “我没事,你呢?”   陈年一听顿时也说着。   “我没事。”紧接着放开怀里的林若华,林若华整理整理自己褶皱的衣服,就听到。   “这开车的人也太过分了吧,也不看路,真是的。”他生气的说着。   林若华看着眉宇间晕出一起薄怒的陈年,露出一个浅笑,拍拍他的胳膊。   “算了,别计较了,我们先回去吧。”   然后陈年慢慢冷静下来,又想起了刚才他抱了林若华一下,怀里的柔软,顿时让他脸上出现一丝羞赧,不过也幸好话说完就转过头大步离开的林若华,没看到他这一幕。   他在林若华身后,不好意思的低咳了几声,然后看着她好看却又显得孤寂的背影愣愣出神。   他很想知道她这些年怎么样,回来有什么打算?   可是他有资格干涉她的一切吗?   他们只不过是儿时的玩伴,甚至十年都不曾联系,这样贸贸然询问她这十年是怎么过的?合适吗?   他心中有好多话想告诉她,却无从开口。   甚至哪怕这次对方来找他,陈年心里都有疑惑,她来找他有什么目的,是要打听这些年国内的形式吗   当然,这不怪陈年阴谋论了。   他从下就生活在陈老的教导下,青帮半个龙头,对儿孙的教育,当然不能马马虎虎,不然怎么可能才大二就坐上学生会会长一职。   而十年不见,除了儿时那浅薄的记忆之外,他们之间相隔十年,真的能回到当年无忧无虑的童年吗?   不得不说,陈年想的比林若华多。   而且,他确实想对了。   林若华此次来接近他确实是有目的的,但并不是害他,而是救他。   如果说上辈子林爸爸死了,并且只是凌旻天成为命定之子的踏脚石,那么陈年就是他的第二个踏脚石。   在云颖儿进入l大之后,云颖儿倒追陈年,两人在一起之后,云颖儿又无意间救了受伤了的凌旻天,更巧的是让凌旻天受伤的人正是陈年的爷爷陈老爷子。   最后凌旻天却变态的绑架了云颖儿,然后查出云颖儿母亲得了病,两人进而签订包.养合同,同居在了一起,产生无数虐恋。而陈年这个正派男友则彻底被遗忘在脑后,不但被遗忘了,还在最后成为了那两人的绊脚石,被一脚踢开,也就是被凌旻天绑架,然后弄死送到了陈老面前。   最后陈老也死了。   而最让林若华无法接受的是,陈年还是凌旻天的外甥。   总之“凌旻天”此人,六亲不认,所有亲人统统杀了个干净,最后却疯狂的爱上了云颖儿这个人。   林若华得知结局之后,就回到了国内,原因有两个,一是不想再让陈年沾染上他们之间的瓜葛中,二是为了报仇。   而且林若华现在心里还有一个很大的疑惑,为什么这三个世界全都是由书构成的。   第一个世界她的母亲就是一本书的女配角,以至于跟个傀儡一样活着,走向不可预知的结局。   而第二个世界更荒谬,那本书仿佛被人改过很多次,说句难听的就是正版的书里,姐姐一路称霸,走上救世之路,而另一版本的是却是姐姐惨死丧尸之口,那个假冒的她风铃走向救世之主,并且还有一个版本,就是李亦诚重生之后,害死姐姐后,走向世界之王的道路,而且每本书里的男主无一意外都是郁离。   而第三个世界就是爸爸这个世界了。   最可恶的还是爸爸本身就没在这本书中出现过,只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中,把自己的一切全部化作养分贡献给凌旻天,对此林若华深感愤怒。   而且要是她没记错的话,爸爸或许出现了一小部分,在那本书里提及过,陈老有一义子,被凌旻天迫害而死,不但他死了,他们一家人都死了,陈老这些年一直忍气吞声,直到再也忍不下去了,非要为义子报仇,设计追杀凌旻天,结果凌旻天却被云颖儿救了。   不出意外,这个全家死光的义子绝对是父亲。   至于上辈子到底怎么了,林若华别无所知,但是从上辈子“林若华”的记忆里可以得出,父亲应该不是没有能力而是不敢。   尤其是父亲当时被判十年后,最后却只有三年就出来了,而他刚出来,爷爷奶奶就被大火烧死了,现在怎么看怎么不对。   再结合这辈子同样是那个关卡,到现在还生死不知的爷爷奶奶,毫无疑问,绝对是有人故意设计。   在就是父亲,挣钱从不多挣,挣得钱只留个饭前给自己,剩下的全给“她”,她记得记忆里的她还很好奇为什么父亲总给她很多钱,但是给自己只留一点,但是却只得到他一句。   “都是给你花的,别存着,使劲儿花。”在当时看来是父亲对女儿的一片慈爱之心。   可是现在她越来越觉得这句话别有深意。   为什么不把这些钱攒着呢。   那些年父亲给“她”的钱可不算少啊,不然她在学校里假装家里有钱,又怎么能骗过很多人,直到被方欣拆穿呢。   那些钱要是父亲攒着,未尝没有几十万,要是做个什么小本生意,值不得还会大赚,毕竟上辈子父亲应该也是华耀的创始人,经商能力绝对不差。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呢,反而一直让自己花。   这其中必定有着天大的隐情她不知道。   在就是父亲当时卖肾身死的那个事儿,她发誓绝对要把这辈子的凌旻天碎尸万段。   王八蛋。   书里提及到陈老知道义子被凌旻天残忍设计害死,直接伤心的吐了血,然后才彻底撕破脸,撕开自己多年低调的样子,跟凌旻天不死不休开来。   所以,她这辈子要是不找到杀人凶手,她枉为人女,永生永世被心魔缠身不解。 第63章 我的痞子爸爸(28)   a省碧水庭园。   林家老宅面前站着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他五官轮廓深邃,身材伟岸有型,穿着华耀集团最新款奢华高定西装,全身都散发着无比尊贵的气息。   只是一个背影,双手插袋,微微仰头,挺直着背,就不禁让人感到强大的帝王气场,恨不得拜倒在他面前。   这人便是本该受十年牢狱之灾却在后面无故消失的林生。   看着面前熟悉的大房子,林生沉默不语,愣愣出神,瞳眸里微怔,眼神里散发着一种难以理解的岁月感怀。   身后跟着的助理看着他每个月都要来这里,却一直不进去的这幅模样,想打断他眼里的哀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想了很久才灵光一现,想出来刚才发生一件事儿,眼珠子一转,快速的开口。   “凌总,刚才我们来的时候,貌似看见了您的外甥陈年小少爷。”   林生听后皱眉,却没有注意到一直以来他都倍感厌恶的称呼。   “他,他来做什么?”陈家在碧水庭可没有房子,更何况陈家距离碧水庭可不近呐,陈年好端端地跑来这里干什么?   助理听完后,摇头。   “不知道,但是刚才陈年少爷怀里好像抱着一个女孩子,可能是和女朋友约会吧。”助理面上带着一抹笑容。   陈年也快十八了,交女朋友也是正常的。   林生听后,微微颔首就没再关心了,他能做的最大帮助就是保护陈家爷俩儿不受伤害,但并不包括还要操心陈年的婚事。   只是,有些时候并不是他不想操心就不操心的,就比如,现在这一不操心,以后后悔死。   若是他早一点关注这件事。   或许和未来的林若华就能早一点相见,就不会酿成悲剧。   林生看着面前这依旧熟悉的房屋,甚至没有人住依旧被打扫的很干净的房屋,他眼神一黯,嘴里呢喃着。   “花儿,耀哥,你们究竟去了哪里啊?”   助理在一旁,隐隐约约听到了他的呢喃,但是具体的话没听清,还以为林生是给他说着什么呢,顿时上前一步。   “凌总,你刚才说什么,抱歉,我没有听清。”   林生再次听到了这个他纠正了无数遍结果他们还是依旧喊着的称呼,眉头紧皱。   “说了,别再喊我凌总,我姓林,名生,凌总这个称呼你还是用在凌鸣天身上吧。”   助理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一抹讪笑,紧接着又说道。   “凌副总是凌副总,凌总是凌总,这可不一样啊,再说凌总,不是我们不想按你说的做,而是董事长下了死命令。谁敢喊你这个名字,全都开除。我们为了我们的饭碗,不得已为之啊,还望凌总见谅啊。”   林生一听他的话,脸上出现了一抹烦闷。   又是这样。   时间越来越久,花儿和耀哥依旧毫无影踪,当年为了骤然失踪的花儿和耀哥,听从了那个男人的话,选择了出狱认祖归宗。   可是呢,花儿和耀哥到底在哪儿?   他在他手底下苟且偷生十年,却依旧找不到花儿和耀哥,他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出来。   不如一直呆在里面,起码十年后出来,现在还是自由身呢。   而不像现在,无论做什么总有人监视着你,总有人跟着你观察着你的一举一动,受制于人。   林生对此无比厌恶,却无法说服那个男人收回这一举动。   诱惑自己抛名改姓,以花儿和耀哥的零星消息欺骗他,以他们的安危威胁他。他有反抗过,有想过逃走,只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一次次的被抓回来。   林生觉得这样活着真的没什么意义。   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变态的父亲。   说句难听的,他恨不得自己没有父亲,这样变态的爱他承受不来。更何况……   想到这里,林生眼底翻滚着一丝冰冷的黑光。要不是他最近无意间从凌口中得知,当初那件事陷害耀哥的人就是他,那么耀哥和花儿如今也不至于下落不明。   甚至就连赵常刚,张楠,李翔他们也都突然之间拖家带口全消失了。   林生更是对那个变态的男人生恨。   要真让他评价那个男人,肯定是早年凌坤跟他反目成仇,又发现凌鸣天不是他亲儿子后,彻底变态,甚至对他这个本不该活下来的二儿子掌控欲极强。   林生在心里暗暗发誓。   他迟早也要那个变态的男人感受一下耀哥当年的痛苦。   天知道当初他得知耀哥被气进医院后,和花儿消失不见的时候多害怕。   如父如兄的亲人不但进了医院还彻底消失了,他差点崩溃。后来又因为那人诱惑他有耀哥的消息,从此上了那男人的贼船,从此身不由己,再也无法脱身。   一想到自己这般光景,甚至现在耀哥和花儿仍旧毫无线索,林生心里越发烦躁,就连刚才那冰冷的气息都变得抑郁起来,烦躁的说着。   “算了,走吧。”   说罢就不在看面前的旧景,紧接着坐上车子后离开了林家大宅。   故事从这一刻才算是进入真正的高.潮。   ******   林若华跟陈年回到学校的时候是下午正是学生出来吃饭的时候,然后不少学生都沸腾了。   “这不是前几天爆出来的那个美女吗?她好像跟咱们学校的学生会长搞到一起了啊。操,陈年那小白脸下手还真是快。”   “哎哎哎哎,快看呐,是校草啊。他身边那女的是谁啊,好像不是咱们学校的校花啊。”   “哎呦,那女孩长得还挺漂亮的,谁知道是大几哪个系的啊。”   开学几天后,全校的学生极大部分都到齐了。   各个年级讨论他们俩的人都有,两人走在一起,陈年送林若华回宿舍。   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女生公寓里附近的女孩子更多了。   不管是认不认识陈年的依旧被陈年那副俊脸所倾倒,恨不得跟他肩并肩的女人是自己,而林若华更是被无数人在心里手撕。   总之,不管怎样,林若华实实在在借着陈年红了一把,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一切。   归根到底第一世的林若华大学没上完就不说,因为气质差导致本来漂亮的脸孔比路人还路人,完全没什么存在感,自然吸引不了帅哥的眼球。   而第二世末世压根没上学。   这辈子厉害了,从小学到大学,一路都跟开挂一样,虽然上的是国外的初中高中,但不管怎么说,大学还是国内的,还体验了一把国内的校草级别的关注度。   林若华看着周围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女孩子,眉头轻拧着,紧接着止步对着陈年说道。   “就送到这里吧,在继续恐怕你会被宿管阿姨挡住。”她对着陈年露出一抹淡笑。   不管怎样,陈年还记得她,甚至努力装作化解两人之间许久不见得尴尬感,林若华都能感受到,他还陪着自己去了碧水庭,已经仁至义尽了。   陈年一听她这话,顿时挑了挑眉,双手环胸,下巴微微抬起。   “你信不信,我要是想进去,很轻松。”作为学生会长的他,要是有紧急的事情,通告宿管阿姨一声,宿管阿姨会光明正大的让陈年进去,当然她自己也会陪同,毕竟陈年也是个男生。   虽然许多年不见,但是陈年还是时不时跟当年的傲娇小王子一样,只是比起当年成熟了许多,但这样的陈年她更有亲近感。   “信了,信了,走吧走吧,我也上去了。”林若华眼含笑意,梨涡浅浅,微风吹过她的黑发,更显两分动人。   不同于小时候调皮的模样,可这样或冷淡或甜笑的林若华更让人心动。   至少陈年对着发小这张逆天的脸也是小心脏儿微微跳动了一下,小脸儿微微泛红了一下。   他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女孩子小时候并未发觉的梨涡长大后倒是看的一清二楚,更是让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泛着一丝奇怪的感受,或茫然,或欣喜。   总之,很奇怪。所以陈年逃避似的催促着她。   “快走,快走。”   林若华看着他故作不耐烦的模样,不禁大笑起来,又想起了小时候,他经常欺负她,然后她又欺负回来,欺负完了之后,她对着他吐了吐舌头,气得他好几次炸毛。   顿时也吐了吐舌头,对着他幼稚的“略略略”的一下,紧接着笑着转回身就走进了女生公寓的大门。   却没看见那张俊脸瞬间变得爆红,俊眉一竖,用嘴里看似怒骂的话掩饰着自己在刚才那瞬间爆红的脸色。   “这死丫头,还跟小时候一样,老是捉弄人。”   却不知道,时间早就过了,而林若华彻底变了。   至少她彻彻底底控制住了心魔,不会再想曾经一样看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套用林若华的话那就是。   一个灵魂出卖给魔鬼的人怎么配得到别人的爱,她的余生不过是为了母亲而已,母亲已经开始了新生,那么她也该好好完成魔王交给她的任务,好好完成那些少女委托给她的任务,才不会辜负她们消亡的灵魂。   而这样的林若华显然更加可怕,因为她开始成熟了,不同于以往的优柔寡断,现在的林若华显然更冷酷。她一步步迈进黑暗,一步步当一个合格魔王的仆人。   秉承黑暗的意志,开始一步步踏入黑暗的道路上。   凡是阻挡她的人。   一个字。   死。 第64章 我的痞子爸爸(29)   回到宿舍内的一进门就看见两个女孩飞快的坐回原位。   云颖儿坐在自己的床上脸色通红,成欣倒是淡定的拿起一本书观看着,好似刚才嘻嘻哈哈的那人不是她一般,变脸堪称一绝。   而纪天香倒是在睡着了。   l大的女生宿舍是很大的,上下铺也跟普通公立学校不一样,总的来说学校虽然收费高,但是致力于学生享受的每一个细节都做到最好,就比如女生宿舍装修的是粉白色背景,温暖舒适,而床铺也不是铁架子床,而是花粉色的结实坚固的木头床,同样,男生宿舍的主打系列是天蓝色。   看起来不像一个宿舍,倒像是温暖的公主房。   林若华平静的走到自己的床铺面前,她的床铺在云颖儿的上铺,对面是纪天香,不同于攀爬式扶梯,而是阶梯,从下铺斜着走上去就可以了,她从床铺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一些洗漱用品,收拾了一会儿,然后就爬上了自己的床铺。   而地下云颖儿和成欣倒是又一次开始聊着。   聊着聊着就聊到az服饰上面了。   “颖儿,颖儿,国外的zero的秋季最新款服饰上市了,好像买啊。”成欣温柔又感叹的对着云颖儿说着,却全然看不到云颖儿尴尬的脸色。   az服饰她也知道,但是az主打的全是奢侈品,她怎么好意思说她根本买不起,只能面色潮红听着成欣侃侃而谈。   而纪天香听了他们的话之后又看了看对面面色平静的女孩,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女孩通神的穿戴,哦不,包括用的东西全都是az出品。   az集团是做服饰出名的,但同时现在席卷全球的rose品牌的手机也是它名下,而它名下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也不少。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就用的是az名下的rose手机,而不是国内的手机,rose性能好,外观好,旗下man系列只有黑白金银全四款,深受广大rose爱好者喜爱,而现在卖的最火的却是rose专门为所有女性订制的一款强大自拍的美颜手机,加入了粉白,青绿,天蓝三个符合女生喜爱的颜色。而这款手机最让全世界人民喜欢的就是世界统一价,对所有国家的人民只出售同一个价格。   一视同仁才是国外az品牌在华国垄断手机系列的最主要因素。   虽然纪天香也不知道这个国外集团是怎么想到,难道不知道出口国外售卖东西,会收很多税?   但是这个集团依旧做着一视同仁的价格。   不得不说这样的举动确实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最起码国内不会有人叫嚣国外的月亮就是园,最起码用az的人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国外的手机在国外卖还是这个价,不买拉倒,全世界买的人多了去了。   但尽管这样,和国产手机差不了多少的价格,依旧被人喷的体无完肤,最主要的原因就是,rose是国外的品牌,国外的公司,买国外的货就是不爱国。   虽然存在着无数的争议,可rose依旧是全世界独占鳌头的手机巨头,而az国际集团更是在世界有着赫赫声名。   而az的东西也都是出了名的贵,除了az的手机还算比较便宜的话,那么az其他的东西那全都是贵的不能再贵。   礼服,衣服,包包,彩妆,各种高定贵的不能再贵了。   它收拢了无数国外的子公司最后成为国外雄踞一方的大巨头。   总之这个集团很厉害。   当然现在纪天香好奇的不是az集团怎么样,而是对面那个少女听着地下那两人艳羡的话语,她面色依旧平淡,嘴里叼了一根儿棒棒糖,手里翻着一本外文书,神色淡然,仿佛她从包包再到各类衣服都不是几千几万的上等货。   不得不说,现在她对这个女孩子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感,但同时也产生了无数的危机感。   她的直觉很准,这个女孩在未来会成为她的阻碍,想到这里,纪天香狭长的凤眸微眯一下,不着痕迹打量着她。   而林若华根本没注意其他三人的动静,只是一心一意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书,目光专注。   反正对她来说,面前这三个上辈子跟她有着无数纠葛的小女生,她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实在不足为据。   但是由于当初心生悲愤,偶遇人渣,冲破了这个世界对她的禁制,以至于十年间元气大伤,所以这种事儿还是少做为妙。   只是有些事情,你不来找她,她就来找你。   ******   就比如第二天林若华刚和陈年吃完中午饭,刚回宿舍,一推开门,就被人堵在了门口。   “林若华同学。”对面传来一声带着犹豫的喊声。   林若华抬眸,是云颖儿。   她敛下眸中黑光,微抬下巴,轻声问。   “有事吗”   对面的云颖儿犹犹豫豫脸上露出一抹纠结。   毕竟几人住进宿舍才一个星期,根本不熟。纪天香为人高傲,林若华平日淡漠,而云颖儿就算是高冷也是对别人高冷,对成欣到跟个小白兔一样软萌,至于成欣,不熟悉的人面前就是温柔可亲,熟悉的人面前就是活泼机灵。   就比如现在,由于并不熟悉,甚至称呼都是敬称的云颖儿,心中有事找林若华,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而这时她的好闺蜜出马了,面带一丝浅浅微笑。   “若华,可以叫你若华吗?”   你已经叫了,林若华在心里腹诽,紧接着对方继续说。   “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将来也会互帮互助的。”她对着林若华温柔的笑了一下,林若华面色淡淡。   “我和颖儿也想和若华成为朋友呢。”   对不起,“林若华”并不想和你成为朋友,她上辈子恨不得你死,毕竟你戳破她披着的那层虚荣的皮,就如同你一样,披着一层名作温柔的皮,三番四次成为云颖儿和凌旻天的阻碍,说真的,这一点,纪天香还真比不上你。   林若华听着她的话,面色依旧波澜不惊,紧接着她微挑了一下眉毛,缓缓开口。   “说完了吗?”   成欣一怔。   现在她不应该回也很想和她们做朋友嘛,怎么是这样的?   “说完了,麻烦让让,挡在门口不让我进去,你们可能没那么大的权利吧。”   说完,她拨开成欣和云颖儿,从两人中间穿过。   纪天香不在宿舍,只有这两人。   等她走进房间之后,就看到云颖儿焦急的跑过来,对着她鞠躬道。   “对不起,对不起,林若华同学,打扰了,都是我的不对。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一件事,就是你是不是陈年学长的女朋友。曾经陈年学长救过我,我很感谢他,也慢慢的喜欢上了她,如果她有女朋友的话,我甘愿退出。”   她一口气说完这样一句话,然后说完后,大口大口喘气着。   林若华看着这张因为剧烈喘气憋红的漂亮脸蛋,深色的眸子闪了闪。   因为他救过你,你喜欢上了他,他后来跟你在一起了,可你又怎么对他的。   便是被凌旻天逼迫,把一切告诉他的能力都没有吗?   既然没有,当初为什么要让他做你男朋友。   难道救你一次,就该把一辈子都奉献给你   陈年死的那么惨,这一切纵然不是面前在这个女孩子有意的,但是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是源头,若是没有她,凌旻天就是在丧心病狂,就是再恨陈老,也不会对陈年下手。   一想起这些事,林若华心里就有着滔天的怒气。   又是凌旻天。   这个世界的一切全都围绕着面前这个女孩子和凌旻天旋转。   她的父亲、她的爷爷奶奶、陈年、陈年的爷爷、甚至纪天香、成欣全都是他们爱情下的尸体,被人无情的践踏着。   她眼神微微转动,紧接着,慢慢逼近她,尽管比云颖儿还要低几公分的林若华,气场强大的却碾压对方,就连成欣都感到全身发寒。   就在这时,成欣听到。   “既然知道你不对,为什么还要打扰我?”   “不管我是不是陈年的女朋友,你又有什么资格问我?”   “难道陈年救了你,就让你产生了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救了你,你能做到的最好的报答,就是不要去打扰他,而不是实则贪恋他的外貌和家世,却打着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旗帜去骚扰他。”   她一句比一句冰冷的质问,让云颖儿身子一抖,而后秀美的脸颊上泛起通红,眼圈中的泪水还在眼眶中打转着。   “林同学,我不是,我没有,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管这件事。但是我也不是贪恋他的外貌和家世,也没有打着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旗帜,我只是真的喜欢陈年学长,是他的人品让我心动。”云颖儿眼圈微红,急促的回复着林若华的厉声质问。   显然对于一个青春期女孩子的单恋,心动只是一瞬间,并没有林若华想的那么不堪,但同时即使她现在依旧是纯洁的,可是未来她的喜欢却害了她现在挚爱的少年。   这样的行为对于林若华来说更是无法忍受。   所以她此时色厉内荏的说道。   “我不想听你这些话,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不想死的太惨,离陈年远一点,知道吗?”   因为我这辈子绝对不会让你害了陈年,绝对不会让凌旻天残害我身边的人。   只是就在这时,却听到一句略带嘲讽的话语。   “口气这么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第65章 我的痞子爸爸(30)   林若华回头,就看到倚在门框上的纪天香,她眉宇间溢出一抹黑气,紧接着慢慢平息掉,那双眼眸中的幽光越发深邃。   而云颖儿在林若华转身的那一刹那,顿时跌坐在自己的床铺上。   她此时这感觉林若华好可怕啊。   她刚才身上散发着的那股气息,让她特别不舒服,只觉得仿佛要窒息一般。整个人特别难受,现在正急促的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而成欣更是一动不动,看着林若华和纪天香的交锋。   林若华是什么底细她不清楚。   但是她知道纪天香,国内房地产大亨的独生女,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太女,未来纪家的一切可都由她来继承的。   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跑来外省上学,而且l大在全国根本排不进前十,归根结底l大是一除了特招生、钱多背景深才能进的大学,这里面的能人不要太多哦。   但是林若华这人她可是一点底细都不清楚,不过有些人只看气质就能判断绝对不是普通人,就比如这人。   看着面前的纪天香,林若华面上露出一抹冰冷的讽意。   “我口气大不大,用不着你管,但是你那么爱管别人的闲事吗?”   纪天香听着林若华的话,又看着她冰冷的眼神,不禁心头复杂。   她刚才那句话无疑是想试试对方的深浅,因为这些天她心里越来越深的恶感,提醒着她身上可能快要出现不好的事了,并且直觉告诉她,契机就在林若华身上。只是这女人平日里除了跟大二的学长陈年在一起之后,剩下的时间全是在宿舍看书,睡觉,根本没有可以能单独相处的时候。   既然求和不成,不如成为敌人,这未尝不是一种方法。   因此才有了这一出,明明知道对方背景,应该避而不惹的纪天香居然已经破天荒的,放下了她高傲的神情,开启了嘲讽。   “只是看不惯你装逼装过头了,小心被打脸。”她扬眉道。   却见对方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意。   “是吗?看不惯我?呵呵!我建议你有空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免得纪家唯一的大小姐突然有了一个亲弟弟,这就不好了。”林若华面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不得不说,这些小女孩的手段实在是太弱了,弱的林若华压根儿就不想出手对付他们。   与其关注自己,不如关注关注她马上就要登堂入室的私生子弟弟。   纪天香听了林若华的话,立刻怒目瞪视。   “你在说什么?什么弟弟,我们家只有我一个,有什么弟弟?”   林若华没在搭理她,不想待在这个无聊的地方了,从她的床铺上拿起了自己刚刚放下的包包。   纪天香顿时就急了,她顿时上前两步,挡在林若华面前,大声的呵斥。   “不说清楚,你就别想走。”   林若华定睛注视着她。   脑海里过滤着纪天香的一生。   凌旻天曾经想和纪家联姻,为了彻底压制陈老,而后遇上云颖儿之后,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甚至纪天香还成了两人之间的阻碍,在知道云颖儿抢了她未婚夫,百般针对云颖儿。   后来凌旻天不耐烦了,就抛弃了云颖儿,不但抛弃了云颖儿,还设计云颖儿的私生子弟弟上位□□。   而这个私生子人选更可笑了。   就是云颖儿母亲的亲妹妹的儿子,她从小疼爱的表弟。   这一切戏剧性的闹剧,曾经让林若华差点笑掉大牙,只觉得为什么某些人如此恶心。   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他不但啃了,还啃得津津有味。   纪天香当着林若华身子,心中的气氛已经飙升到了极致,要是她还听不出林若华那句讽刺,那她就白活那么多年了。   “你知道什么,快说出来。”她眼眸里的怒火褪去,留下来的只剩下冰冷。   “想知道啊?不如回去问问你的亲表弟是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亲弟弟的。哦,对了!或许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变成了呢。”说罢,林若华勾了勾唇角,推开纪天香,就径直走开了。而纪天香仿佛瞬间呆滞了一般,霎时间变得犹如一个傀儡一般,顿时木若呆鸡开来。   而林若华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对着云颖儿威胁而又冰冷的说道。   “别去纠缠陈年知道吗?否则你绝对死的很惨。”话说完,她转身就离开了。   她只想拼着全部精力杀了凌旻天。   但云颖儿非要自找死路,那她也只能笑纳了,不过就是稍微多费一点精力而已,那又有什么。   而自林若华走了以后,宿舍里的气氛变得异常低迷,成欣赶紧上前安慰着好像吓傻了的云颖儿。   甚至刚才听到那么大一个爆料,她都震惊了,更别提已经傻了的纪天香。   她不由自主的去看了纪天香一眼,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   “你没事吧。”   纪天香此时只觉得她快要炸了,如果林若华那话说的是真的,那么......   该死的。   她完全不敢想象她的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紧接着握着拳头,听到成欣的话,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我没事。”   没事,才怪,她要立刻回家,跟妈妈商量这件事。   如果是真的话,她一定不会原谅她的爸爸。   就这样纪天香简单的拿了一些东西装在她那华耀集团最新款的ck高定包中,就离开了宿舍。   房号306的女生宿舍内再次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   m国。   az国际集团位于m国最发达的商业ca市。   此时az国际董事长秘书处接到这样一个来自国外的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az国际集团董事长秘书处,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用着英文的国外美女秘书温柔的说着。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   “你们董事长在吗?帮我接你们董事长办公室的电话,他手机我打不通。”那头传来淡淡却熟悉的女音。   美女秘书的回话更恭敬了。   “林小姐,请稍等。”   紧接着林若华等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就听到那头传来爽朗的男声。   “是爸爸的囡囡吗?,怎么不打爸爸电话,打到公司了。”   林若华手里还拿着一罐插着吸管的牛奶,她轻轻咬了一口吸管,然后才说道。   “你看看你手机是什么模式的。”   紧接着那头的声音慢慢消失了,过了两分钟,才传来道歉的声音。   “哎呀,乖宝,对不起啊!爸爸早上开会,手机是静音,没看到你的电话,对不起。”   林若华听后,眉头轻拧,问着。   “你胃不好,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没有我看着,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了。”林耀南自从那次被气进医院后,身体里的问题,越来越多,不管是早年的伤病、还是那次的郁结,都是休养了数年才慢慢好起来的。   林耀南那头讪讪一笑。   “哎呀,怎么会,你走了,爸依旧按照你以前说的做呢,吃饭吃的好着呢,就是国外这披萨我真吃不惯。”只不过他刚说完,就知道了,唉呀妈呀,说漏嘴了。女儿可是让他每顿必回家里的,有专门的华国厨师给他做得营养餐的,而且公司距离家里也不远。   主要是林耀南有时候工作一忙,就把吃饭忘了,然后就是订一些外卖,不是披萨就是汉堡的,对于林耀南来说,真的是吃吐了,前些年还感兴趣。但是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华国人,怎么可能天天吃这些东西还吃的津津有味的。   林若华倒是对这些餐食并不挑剔,虽然她以前特别挑,但是也不知道是女儿长大了,还是怎么回事,也是大变了一个样子。   后来林若华请了一个华国药膳师傅,经常做一些中餐加膳食,搭配着让林耀南吃的好。   但这一次林若华离开后,天高皇帝远的,林耀南又放飞了自我。   这不,这就说漏嘴了。   林若华眉头皱起。   “爸,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按时吃饭,按时吃饭,快餐不好吃,那就不吃了。你让佣人给你把饭送过来就好了。”   “这不,饿的时候,没想来嘛,地下的快餐店比较近,速度也快。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师傅做一顿饭慢的要死,要不是做的还挺好吃的,我都想辞了他。”林耀南在那头貌似不满的说道。   林若华这时语重心长的说道。   “爸,人家林师傅可是华国内数一数二极有名气的药膳师傅,可是当然我请了好几次才请到的师傅啊,这些对调理你的身子又大益处的。”   父亲的身体并不能用外力帮助,只能内调。   而她现在的能力都是黑暗系列的,用于杀人倒是越发强大,但是用于治疗父亲,那只能是雪上加霜。   而曾经给第一世爷爷奶奶送的强健身体的礼物都是魔鬼契约书制造的,而现在她想让它制造一个,它却根本送不进来。可是这个世界死死盯着自己,就等着给她沉痛一击。当初强行撕破禁制,就让她养了十年,而这次她是抱着跟凌旻天同归于尽的想法回来的。   她可以从魔鬼契约书看到这个世界的实质,但是这个世界同时在戒备着外物的闯入,尤其是魔鬼契约书这样强大的存在。每个世界都会对他戒备着。   除了第一世的时候,倒是可以从它手里拿到她想要的东西,但它还是进不来。   所以说林若华在每个世界都异常艰难。   包容的世界能给她适当的宽容,就比如末世的时候。   严厉的世界就如同这个世界,不但削弱她和契约书的联系不说,上次撕破禁制后,还被它害的差点挂掉。 第66章 我的痞子爸爸(31)   林若华跟林耀南聊了一会儿,两人就结束了通话。   她主要是想打个电话给爸爸,顺便问了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毕竟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万事俱全,只欠东风了。   而林耀南却在电话那头说了一句。   “就快了,囡囡别着急,快了。当初怎么吃了我的,这次我就要他们加倍给我吐出来。”父亲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冰冷和狠戾。   这话一出,林若华也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毕竟她这些年虽然元气大伤,但是脑子并没有坏掉。   当初父亲昏倒住院,生哥进监狱,她弱小又冲破压制,导致元气大伤;那时候自保都尚成问题,又发生爷爷奶奶骤然失踪生死全无的事情,根本无暇照顾父亲。   只能狼狈逃走。   避免上辈子那穷困潦倒的一生。   而当时父亲给她的那张无限黑卡,成了她后来让父亲安身立命的根本。   紧接着她就带着所有的钱财直奔m国。   给父亲治病的同时,她已经在想办法如何让父亲振作起来,那就是让他重登巅峰。   但是做生意没有那么简单的。   在国外,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就算拿了大笔的钱财,别人又如何肯相信她不是在开玩笑呢,更何况商人更加重利。   没办法,她只能联系赵常刚,只是没想到赵常刚毅然决定来国外帮她,甚至还带了张楠和李翔两人。   然后她就开启了投资之神之路,她坐在幕后,赵常刚几人在台前,建立了zero国际集团。   率先投资了未来一定会大火的智能手机行业,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紧接着父亲醒来,但父亲醒来受不了生哥坐牢、公司惨遭收购、父母失踪的一系列悲剧,有些郁郁寡欢,就连病情也是时好时坏。   后来还是赵常刚看不下去,狠狠打了林耀南一巴掌。   “耀哥,你够了,你还要活在未来的失败里多久?”   “四年前你能打下华耀那片江山,现在为什么不能肩挑az的责任。你知不知道花儿有多累,她一个九岁的小姑娘,别人家孩子玩泥巴的年纪,为了让你振作起来,活的比一个大人还累,创立了az,这一切为了谁?你不知道吗?”   “再说了,你难道不想报仇,你不想回去吗?就这样灰溜溜的被赶了出来,然后一败涂地,这还是你吗?你难道忘了吗?阿生还在等着我们回去救他,你怎么可以这样不争气?一蹶不振?”最后一句话,完全是赵常刚飙泪吼出来的。   当时被他打的坐在地上的林耀南沉默了许久,直到赵常刚几人都绝望了再次垂头,不忍在看这样的他,他才缓缓地说了一句。   “对,我还没有报仇,我怎么能放弃,怎么能让我女儿过的如此累。还有阿生,还有爸妈,只要还没彻底传出身死的消息,我就不能放弃。”   他猩红着眼,眼神里散发着残忍的杀意和滔天的恨意,然后伸出右手拇指拭去被赵常刚打出血的唇角,紧接着吐了一口血沫,然后慢慢站起来。   他眼神锐利,即使身穿病服,苍白着脸,那强大的气场依旧睥睨天下;依旧是曾登高峰的王者,而不是被赶出家门的丧家犬。   从那以后,林耀南就彻底变了,他振作了起来。   重新坐镇了az的掌权人,但是一改曾经在华耀张扬的模样,变得低调起来。   az的所有新闻主事人,全是az公关部以及az的ceo掌控,而具体决策权却在林耀南手里。   再加上林若华眼光处在时代前沿的bug,几乎大投资都成功了。而其他人试水的小投资虽然盈利不是很多,但是也让林耀南这一行人在生意场合上越发老练。   父女明里暗里的搭配让az走向更高,每每走在时代的前沿,也只会让别人称赞az越来越厉害。   只是除了公司高层,很少有人知道董事长居然是个华人,还是个地地道道华籍。   尽管如此,生意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该给m国交的税,走的门路,林耀南可是一分都不敢少,不然林耀南生意怎么可能做的那么大,而不被m国控制。   再加上所有进出口的价位都控制着差不多的价位,这样的尽管m国人有一部分人很不满意。但是公司是林耀南的,国家又不管,不满又能怎样,反而更加增加az的口碑。   一视同仁注重的是源远流长,远比自己国家价格低,国外价格高挣得多。   毕竟你价格定的在高,也不如我基数大。   全球六十亿人,起码十几亿都在关注az的手机,而你们价格在高,国外就那么点市场,能有多少人买得起。   就跟az的奢侈品一样,虽然价格贵的要死,但是盈利真的比不上rose系列的手机。   虽然相当一部分人,压根不知道rose是az旗下的子公司。   而现在,az这个积攒了十年的庞然大物终于要开始向曾经它们的同胞兄弟,现如今的敌人下手了。   这不。   林耀南也终于要回来了。   这华国a省的这趟水又要混起来了。   ————————————————————————   镜头转到林若华这边。   自从上一次林若华在宿舍彻底跟云颖儿闹翻之后,宿舍里的气氛就诡异的可怕。   云颖儿和成欣每次在林若华一回来,都变得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很明显,她当时的举动吓着两个还单纯着的小姑娘了。   即使成欣后来因为嫉妒生恨和云颖儿反目成仇,但是现在已经还是和云颖儿亲亲密密的。   何况这时候的她虽然有些心机,但远不如以后那么坏,至少还算单纯。   所以两人都对林若华有点阴影了。   尤其是宿舍里另一位疑似父亲出轨自家小姨的大佬千金已经连续三天没回宿舍了。   要不是问了班导,说对方请假了,还真害怕对方想不开,自杀什么的。   但两方此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又过了一阵子。   只是。   有一天,林若华跟陈年刚从外面吃完饭回来,就定睛看到校门口一辆豪车,门前站了一个熟悉的俊美男人,甚至看到了陈年还主动打招呼道。   “小年。”对方眼眸含笑。   陈年面露一丝不悦。   “你叫谁。”陈年双手插兜,高仰着头,看着对面帅气又俊美的男人,男人虽然俊美,但是身上的气息却有些阴翳,看的陈年愈加不舒服,再一想起爷爷这些年的遭遇更没有好口气搭理他。   男人没去计较陈年不敬的话,深色的眸子反而在陈年身边的少女身上扫了扫。虽然天色有些昏暗,那少女头低着,但是不难看出绝对也是一个好货色,他眼里闪过一丝深意。转而又听到远远一声有些不悦的娇声,眼里瞬间迸射出火光。   “凌鸣天,我来了。”男人快步走过去,看着女孩子穿着单薄的t恤衫,顿时脱下西装,盖在她身上。   对方一把扯下衣服,就塞回凌鸣天的怀里,噘着嘴不高兴地说着。   “我不要。”   凌鸣天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厉声道。   “穿着。”   推推嚷嚷只间,云颖儿无意间扫视到陈年和他身边的林若华,顿时一惊;她手中动作一顿,那奢华的西装掉到地上,大叫一声。   “陈年学长。”再一看林若华,顿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喊名字害怕对方生气,喊舍友又不和时宜,最后只能尴尬的喊了个奇怪的称呼,“林同学和陈年学长也在一起啊。”   紧接着弯腰捡起地上的西装,拍打着脏掉的地方,掩饰着自己语气里的酸意。   而她这句话里明显带着酸意的语气,除过陈年没听出来之外,另外各怀心思的两人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眼见她这幅巴巴瞅着却又不敢瞅的模样,凌鸣天还有什么不知道。   要是他还不知道,他的名义上的小外甥实则小表弟的陈年就是颖儿心心念念的男神,并且是他的潜在情敌,那么他就是个大傻子。紧接着凌鸣天的目光变得晦暗不明起啦。   只是,当凌鸣天看到陈年旁边站着的女孩儿,顿时眼前一亮,面上笑容更灿烂了。唉,那女孩儿……   紧接着陈年就听到凌鸣天略带揶揄的开口。   “这小姑娘是小年你的女朋友吗?”陈年虽然对凌鸣天没好气,但是凌鸣天这话问的他着实尴尬了。   他要怎么回?   难道他能说,这是他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想发展成女朋友的对象;还是说这是你们凌家的死对头,林耀南的女儿,这次卷土重来为了复仇而来。但他知道他要真这么回答了,那么他跟花儿的交情也就彻底完了。   花儿这次回来是干什么?他就是猜不出十之*,但是五五六六还是有了。   肯定其中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复仇,但是现在花儿的身份还没有暴露。幸好对面那女孩刚才没有暴露花儿的名字。只是这么一想,陈年疑惑了。那女孩是怎么认识他的,刚才一来就是喊他的名字,可是他好像不认识他啊。   就在陈年思想越跑越偏甚至无视了凌鸣天慢慢变得难看的脸色的时候,林若华淡淡开口了。   “阿年,走吧。”她语气虽淡,却不乏亲昵,虽然没有直说,但是话里的熟悉亲昵就半推半就坐实了另两人的猜想。   一个高兴,一个难过。   高兴是凌鸣天。因为自己喜爱的女人,她喜爱的男孩儿不喜欢她,那么他的机会就更大了。   难过的是云颖儿。陈年学长不否认,那么林若华肯定就是对方的女朋友了,而且她还那么亲昵的喊着什么阿年。   学校可没人这么亲昵的喊过,都是陈年陈年的喊,越想云颖儿情绪越低落,越低落越难过,越难过越想逃离这个让她难堪的场合。然后,她就第一次主动拉了拉凌鸣天的袖子,怒斥道。   “你还走不走,不走那我回去了。”   凌鸣天一看她这幅模样,顿时又高兴了,立马喜笑颜开的对着陈年说道。   “那小舅舅就不跟你叙旧了,你们慢慢玩,我有事先走了。”说完拉着云颖儿就上了车,两人扬长而去。   而林若华看着那辆绝驰而去的车子,唇边勾出一个冷笑。   “早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凌、旻、天!” 第67章 我的痞子爸爸(32)   在现在越来越发达的网络媒体中,华国可算的上是国际中的佼佼者了。   不说别的,就是各种黑科技齐上阵,四面开花,跟十年前那时落后的科技相比,华国现在的科技已然挺进世界前茅。   网购啊,微博啊,甚至最新火起来的直播,各色行业发展的有声有色。   然而这些科技软件全都是依靠于手机电脑之类火起来,要是抛弃掉手机,它们从哪儿冒出来?所以手机的重要性无需多提,就知道多么重要。   可现在的网络手机依旧是华国的短板,至少国产智能手机方面存在很大的问题,要么配置,要么系统,要么外观,总之都做不到az旗下品牌rose系列那么强大的影响力。   但是就在最近。   华国传来一个震惊全国的好消息。   那就是华耀集团公关部正式宣布启动研制国内新时代智能手机项目,此事一经发表,就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爱戴和拥护,打着誓死捍卫国产的名号,华耀终于要对手机行业下手了。   而让华耀集团涉足手机行业,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内部因素,虽然华耀集团确实是华国现在商业领袖第一集 团,但手机这一行业确实是一口肥肉,不吃可不是华耀的风格啊。   至于为什么手机行业是肥肉呢,是因为国内的智能手机市场全被国外rose侵占了,那么要是此时在国内有人站出来肩挑国内的市场,那么绝对是一口庞大的大蛋糕,咬上一口就能噎死那种。   二是外界因素,即使az做的再好,在全球一视同仁,打着平等的旗号。但毕竟是国外的产业,国内相当一部分人都很支持国产,更别提华耀集团的名声了,传出来全国都要抖上一抖,华耀要是站出来,那绝对了,肯定全民欢迎。   而这个项目同时也是凌鸣天提出的,凌鸣天自然无比关注。   当初他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要对付林耀南,但老头子说是为了对付陈老,虽然现在并没有对陈老怎么样,只是将其半软禁,收了对方的权利。   然后那时候林耀南失踪,华耀被老头子派来的人收购了之后,他看老爷子还是没对凌坤出手,他便自己动手了。亲手弑父的快感实在是过于美妙。以至于凌鸣天心里更加的变态,且膨胀了。   陈老爷子当初因为华耀的损伤,在青帮损伤了不少人的利益,支持率下滑,算得上元气大伤,要不后来怎么能被老头子软禁了呢。而那时的他越发向往青帮龙头老大的位置,就在他觉得他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那死老头子冷不丁的回来了。   并且用雷霆手段收复了青帮,不仅如此,他还带回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没错,就是那个被他搞进监狱的林生,居然是老头子从出生都没见过面的二子,老爷子为了他亲自去求了国外那些公司的龙头们,请他们收手。付出了不少代价,对方才放过林生,然后林生就那样被带了出来。但是老爷子并没有公布这个消息,反而出钱让监狱牢头保守这个事情,就说林生还在里面。   直到林耀南后来派人去调查,才发现林生失踪了很久了。   而说林生这个人,人家可是凌坤的亲弟弟,跟自己这个“冒牌货”不一样,人家那是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刚开始的凌鸣天斗不过老爷子,甚至被老爷子关了起来,他彻底慌乱了,整天胡思乱想。只因为他只是老头子的孙子,还且还是他继妻出轨的产物,怎么可能比得上人家正儿八经的亲儿子呢!他生怕自己被老爷子杀掉,但老爷子就是毫无动静。为此凌鸣天越发慌张,而他也从名义上的二子降到了三子。   之后老头子更加心机,他入驻了华耀后,先大力扶持林生,但是林生拒不妥协,便用林耀南和他女儿不知名的下落威胁林生,另他不得不努力奋进。而又因为林生的不听话,他又转而大力提拔凌鸣天,甚至而老爷子还把当初设计林耀南的所有事情推脱在凌鸣天手上,林生更是对凌鸣天生恨,因此倒是更加上进了。   此后,林生和凌鸣天倒是斗得越发如火如荼。   总之因为这两人,现在的华耀倒是比曾经林耀南手里的华耀更加辉煌,斗争才能使得内部竞争激烈,而且有老爷子的压制坐镇,华耀公司更加蓬勃发展。   直到这一次,凌鸣天开始了“逆袭之路”,华耀集团的m-nius智能手机横空出世。   短短一个月就席卷了全国,各大明星争先宣传。   可以说是在一个月内效果惊人,起码已经开始抢夺了az四分之一的华国市场。   这证明着华耀的第一步开始了,并且远比想象中的厉害。   而在这一个月内经常关注云颖儿和凌鸣天的林若华也知道了,父亲的报复已经开始了。   她望着灰茫茫的天空,才真真正正的叹息了一声。   “要变天了啊。”   只是要是不注意看,肯定错过了对方弯起的带着愉悦的唇角。   ******   而就在华耀新项目大获成功的时候,甚至加大力度投入了大笔资金的时候,就在这时,意外出现了。   凌鸣天最近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他觉得他找到真爱了,就像曾经温柔的母亲那样,虽然对方并不温柔,但是凌鸣天觉得自己一刻都离不开她,跟她在一起他的身心都泛着巨大的愉悦。   在加上自己新做的这个项目更是让华耀公司更加蓬勃了,而公司里支持他的人更多了,更是让凌鸣天无比欣喜。   而且最近云颖儿好像对陈年失望了,倒是对他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适应了,现在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起码颖儿现在看他的目光都开始变得不一般了,两人算是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他还记得他和颖儿是在半年前认识的,颖儿那时候还没有进l大,情人节那天,在华耀新开的一个商城门口,卖花。他无意间经过那里,看着她拿着一支花,哄着一个哭的不停的小孩子,那样温柔的目光让凌鸣天心一窒,紧接着心动了。后来他知道她考大学不顺利,家里又没钱,甚至不想高考了,因此出了一笔大钱,让l大以特招生免费招她入学。   而后来他又设计两人阴差阳错成为了朋友,慢慢用温柔和霸道打动她的心。   以至于现在已经进展迅速了。   却不知道上辈子他们相处的如此顺畅,是因为两人本来就互相吸引,而这辈子又没有陈老的追杀,让云颖儿害怕他。又没有云颖儿和陈年在一起,陈年的魅力不比凌鸣天差,同样,凌鸣天也是。在云颖儿对陈年只是朦朦胧胧的喜欢,一个比陈年不遑多让的俊美多金的男人,变着法的求爱自己,是个女人都不可能绝对的拒绝,所以他们相处的很顺畅。   但是人真的要低调,不能太张扬了。   就在凌鸣天意气风发的时候,已经出任华耀副总的他,手抱云颖儿大美女,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正在和云颖儿甜蜜的度过美好的下午的时候,突然传来电话响了。   “凌副总,华耀新项目出问题了。”   ******   “凌副总,已经接连三起接到m-nius出现爆炸的事情了,微博之前还能压住这些热搜,但现在微博已经快压不住了,越来越高的热度跟那边联系,对方也压不下来了,您看这事怎么办?”华耀手机分公司的ceo李申看着凌鸣天的神色很是凝重。   而凌鸣天一边走,一边接过他的特助白英递过的蓝色文件夹。打开文件夹之后,只见他眉宇间蕴起一片阴翳,文件夹里是三个患者各种不同程度的受伤,其中一个直接毁掉了半边脸。若这件事真的处理不好,取而代之的则是华耀集团的巨大危机,以及他华耀副总的位置。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凌鸣天,快步走入电梯,冷声吩咐道。   “马上召开紧急董事会,另外那个案例的家属必须安抚好,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是,凌副总。”   白英躬身弯身,然后看着凌鸣天和李申以及其他人上了高层专属电梯,他随后转身就开始着手办理凌鸣天吩咐的事。   一个小时后,紧急董事局会议终于开始了。   这将是关乎华耀集团生死存亡的大事,有话语权的董事们全到齐了,除了董事长凌老爷子。   凌鸣天坐在右手第一位,对面是他的死对头,现在被强迫改名成凌旻天的林生,林生眼神冷淡,看着他的目光隐隐带着一丝淡漠无视,更是让凌鸣天气愤,他想发怒,但是现在这紧要关头,可由不得他胡来。   就在这时,门开了,老爷子坐着轮椅,被一个身材火辣的外国女人推着进来了。   看着地下的一群人,淡淡开口。   “开始吧。”紧接着李申上台开始做着这次事件的报告分析。   凌鸣天目光微闪着,眸中带着一丝闪躲,修长的十指紧扣,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而伴随着李申说的越来越夸张的后果,那张俊美的脸孔上也写满了阴沉。等李申说完之后,低下纷纷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甚至一个个说到最后,脸红脖子粗的,眼看着就要打起来的一群董事,凌鸣天紧握着拳头,僵硬着身子。   而老爷子看着地下一群人,脸色十分难看,过了几分钟后,他才沉着嗓子沙哑的开口。   “叫你们是让你们拿出解决方案的,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吵架甚至打架,听懂了吗?”他声音阴鹫,那鹰钩鼻子配那阴测的眼眸齐齐环绕一圈,顿时吓住了所有人,全都身子一抖,顿时冷汗直冒。   一个个立马安静下来了,毕竟身后不会忘了即使双腿残疾但是身经百战的老爷子手上有着多少人的生命。   眼看着终于不像菜市场的会议室,老爷子身上的冰冷气息稍微收敛了一点,然后继续开口。   “现在,从凌总开始逐个发言,有什么说什么,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前提是不能和前面人的发言一样或者类似,开始吧。”说完就指了指左手下的林生,就闭上眼睛,不在看众人。   林生皱着眉头,华耀到底是好是坏,他该如何处置。   这既是耀哥当年一手打下的江山,可这江山却被人夺走了,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帮他们呢!   何况他以前帮的还不够多吗?以前是他傻,猜不透那人手里根本没有耀哥和花儿的下落,但是现在,呵。   林生想到这里,便站起来,冷哼一声,便冷冷说道。   “收回所有的手机吧,放弃这个项目,是最好的打算。”不得不说这个办法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林生知道,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放弃这一个月庞大的巨额利益,他们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说完后,他就没在言语,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而他下面老迈的陈董事则是战战兢兢的站起来,想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上面凌老爷子不耐烦的且阴鹫的脸色。顿时,苍老的身子开始不由自主的剧烈抖动,他嘴巴哆嗦着。就在这时,他看见老爷子那干枯的手放在会议桌上。此时滴答滴的敲打着,如同敲奏乐一般轻扣着会议桌面上,他差点都觉得自己踹不过来气儿了。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清咳两声,颤着嗓子说道。   “董事长,我建议先安抚那些受害者,堵住他们的嘴,然后微博各大榜单方面也收买官方先压住舆论,另外媒体那边也多塞些红包,让禁止报道这些事情,我的建议说完了。”   他颤颤巍巍的说完之后,看了看凌老爷子。老爷子那苍老的面容上,表情莫测。但周身冷气四溢,他这把老胳膊老腿的又是一个哆嗦,紧接着就听到那边传来冷淡的声音。   “下一个。”   紧接着开始一个接一个。   来来回回就是陈董那一套说法,要么延伸,要么换了说法,乍一听意见还挺多的,可实际一琢磨,怎么感觉都没什么差别呢。   在轮了一半的董事之后,老爷子脸色已经黑到不能看了,他又不是傻子,这群人玩什么把戏,他这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看不出来?   顿时黝黑的眸子里蕴起一片怒火,这群老东西有事儿的时候一个个都跟千年老鳖似的,什么都挤不出来,公司正常的时候又整天出幺蛾子,该死的。   老爷子终于怒了,拿起手边的一份文件,终于在又一个董事絮絮叨叨一大片废话的时候,劈头盖脸的摔过去。   “再是这样的废话,全他妈给我滚蛋,华耀要是倒了,你们以为你们能有什么好下场?”   可就在老爷子刚发完怒火,就看见董事局会议大门被人一把推开。所有人齐齐看向门口,都在诧异,谁敢在这档口找茬。简直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却没想到,居然是大魔王身边的小魔王,董事长的干儿子兼特助,查理斯。此刻他那张俊脸全然没有以前的冷淡,而是一脸焦急。他快步走到老爷子身边,弯下身子,嘀嘀咕咕用英文说着什么。只见老爷子听完后,脸上得表情越焦急,上面那冷气就跟不要钱似的狂放,脸黑的简直就跟发霉了似的馒头死的,又臭又硬。在看那紧捏着的拳头,此时青筋暴露出来,一根一根,棱角分明,直到老爷子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全身散发着早些年通身的凶悍狠辣,一拳狠狠砸到桌子上,狠狠的骂道。   “该死的,居然敢这么算计我。”   而此时以微博为首的各大热门搜索榜单,统统播放着有关华耀最新款智能手机m-nius炸死人的事情。   就连各大电视台上都看到屏幕上的最新新闻报道。   而cctv电视里的漂亮的女主持人还在继续说着:“据悉,这已经是华耀集团第四次出现他们旗下手机品牌m-nius的爆炸事故了。人们现在都在怀疑m-nius甚至m-niu系列的产品是否都存在问题,是否对人体的伤害更大,而现在就让我们把镜头交给连线前往第四次手机爆炸患者家里的记者吧。”然后屏幕一闪现,就出现了另一幅画面。   里面的记者说的话非常具有说服力,证据,伤亡,再加上其中蕴含着的个人客观评论因素,华耀集团简直被说成了只顾盈利的商业资本家,赤.裸.裸的资本主义,不关心人们的安危,极力制止大家不要再买m-niu旗下商品,另外还分析华耀集团其他的产品,商城卖假货过期货曾被多次举报,房地产不景气,房子不够结实漏水,给人们生活造出很大的影响。   一时间华耀集团人人骂之,口碑皆坏。   ******   l省机场。   熙熙攘攘的机场vip出口慢慢走出来一行人。   领头的是四个是身着黑色西装的外国帅哥,一个个各有特色,但是远远望去就能看到身上气息不一般,让不少少女都看直了眼,毕竟太帅了啊。   就在这时,从中间走出来一个身着简单灰白色修身运动服的男人。   他看样子有三十岁出头,双手插着口袋,眼睛上带着最新款az奢侈眼镜,但是光看那露出来的下巴,以及通身尊贵的气质,那双被遮住的眼睛绝对不凡。   而此人也绝对非同寻常。   这是正常人的想法。   但是随着网络越来越发达了,女性地位越来越高,一个个娇花般感性的少女也开始解放真我,热情奔放,尤其是年轻小姑娘阅历少,对于帅哥的诱惑简直无法抗拒,这样一个男人无比吸引少女们的热切的目光。   甚至不少女孩子都以为这阵仗是哪个大明星了。   紧接着男人出来后,又出来四个身穿西装虽然带着墨镜,但是依旧长得很相似的黑皮肤外国男人,但他们气息凶悍,明显比前面四个外国男人可怕。要是在场有特佣兵之类的人绝对能认得出来,这四人就是扬名国际赫赫凶名的詹姆斯四兄弟,只是却没想到竟然给一个华国男子当保镖,这要传出去真是要笑死人。   就这样一行人,前面四人,后面四人,紧紧守护在中间男人身边。   而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好奇。   就有些不怕死想看帅哥的小姑娘,天真无邪的想扑上去一览帅哥真容。   一群小姑娘半追半跑的手里还拿着az最新款的少女系列拍照手机,不停地拍照着。   而越是这样,人们的从众跟风心理越发浓重。刚开始还在好奇这是哪个明星,但是到了后来,就成了不管哪个明星,先追上去拍了再说。   就这样,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以至于后来九人被人团团围住,都开始寸步难行了。   但是其他八人依旧强硬的护着林耀南,不让人突破包围圈。   只是人一多,现场又开始慌乱起来,总会有出现许多不愉快的事件发生。   就比如这件。   在越来越拥挤的越喧闹的人群突然响起一声惨叫,林耀南瞳孔一缩,就看到不远处一个跟自家女儿差不多大的姑娘摔在地上,甚至她摔倒之后还有人从她手上踩过去。顿时一收刚才轻松自在的神色,变得冷硬起来。他气场全开,冰冷的声音响起。   “都让开。”   冰冷铁血的男声传出,他面前的人群只觉得空气中都散发着含义,紧接着呼啦散开,让开一条大路。   然后众人就看到那里趴着一个少女,贴地的胳膊手掌下还死死捂着手机,那纤细的手背上还印着几道乌黑的鞋印,她的手指变得通红,小拇指还在微微颤抖着。林耀南见状,立刻拧眉,走出保镖们的保护圈。   他走过去,摘下墨镜,蹲下身子,扶着少女,露出一张无比帅气的俊脸,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男人实在是太帅了。   而他却目光温柔慈祥,用着磁性的声音问。   “小姑娘,没事吧,还能起来吗?”   那张巨大的俊脸露在女孩子面前,那女孩子刚才还吃痛的表情顿时转变为吃惊,紧接着又化为一团羞涩,面上飞起一抹红霞,猛摇头,她软侬细语的小声回复道。   “谢谢哥哥,我没事,我没事儿的。”她站起来羞红着脸,强忍着自己心里的激动喜悦,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在心里不停的刷屏着,大帅哥扶我了,好幸福,幸福的要眩晕了。   然后林耀南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za手机,皱眉看了看,屏还好着,紧接着又放松眉眼,含笑递给少女。   “手机,还好着,放心。”少女接过后再次谢谢了他,只是还是那个让他哭笑不得称呼,“谢谢哥哥。”   紧接着林耀南摸摸她的小脑袋,笑着说了说。   “我女儿都跟你差不多大了,你还喊我哥哥,我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你喊叔叔就好了,另外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多多充实自己,好好让自己干些有意义的事情。追星可以,但是要适当,不然过犹不及,反而会伤到自己,伤害到自己喜欢的偶像。当然我女儿一直认为她心中的偶像只是我而已,也希望小姑娘一样,毕竟爸爸才是孩子的英雄。”他语气温暖,俊脸露出一抹笑容,就好像个温柔的父亲一样在暖声教育着自己的女儿。   说完,就再次带上墨镜,跟着保镖一起离开了。   全然不知,他的外貌,气度,阵仗,以及刚才那件事,全都变成照片视频在网上疯传。 第68章 我的痞子爸爸(33)   来到碧水庭园的林家,林耀南看着十年都不曾回到的家,墨镜下的那双利眸变得柔和起来。   紧接着他摘掉墨镜,让保镖停在门口,他一个人慢慢走进去。   林家现在的佣人并不多,而且很多也不再是当年的佣人。所以当他走进去,就看见一个不认识却年轻的女佣一边擦着扶梯,一边倚在扶梯上打着瞌睡。   就在这时,管家突然看到林耀南,顿时身子颤抖起来,颤了好久,管家才激动的喊了一声,顿时吓得那女佣一哆嗦,手里的抹布落到地上。   “先...先生?您终于回来了?”管家颤声喊道,他急忙跑了过去。   当初林若华仓促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上管家,但是她付了大笔的资金,让管家好好照顾这个家。现在看起来,还挺不错的,比起普通的新别墅不遑多让甚至比他们更好。   而其他微微懒散的佣人一个个立刻变得兢兢战战起来,毕竟谁也不想主人家回来了,就把自己给开除掉。要知道林家佣人的工资挺高,而且活儿也不是很重。   林耀南看着面前的管家,再看看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林家,感叹一声,紧接着目光柔和的看向管家,诚挚的弯腰道了一声谢。   “谢谢陈哥,这些年实在是辛苦了。”   管家大叔脸上都是激动和欣喜。   “不辛苦,不辛苦,小姐经常打钱过来,我只是跑了个腿儿,并没有做什么。”   林耀南拍拍对方的肩膀,面色感谢之意溢于言表。   然后管家就离开带人张罗好吃好喝的去了。   林耀南到处转着,只是走到父母曾经居住过的房间以及林生住的房间,明显眼眶泛水渍,驻足了很久。   爸妈生死未卜,阿生又骤然消失。   林耀南这些年满腔悲愤无处诉,只是越发痛恨当年的仇人。若不是他们,他们一家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尤其当林耀南拿着当初林生生日的他送给他的礼物,坐在床上的时候,面色沉凝,语气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气,他锐利的双眸略显冰冷,吐出几个字。   “这次也该轮到我了。”   ******   天慢慢寒冷起来,秋天接近尾声,冬天慢慢要来了,人们陆陆续续穿上了厚毛衣。   而许多人早上刚拿起就拿起手机,刷着微博就看到一个奇怪的热搜名称。   “运动衣大叔。”   不少人带着好奇的表情点了进去,然后就震惊的一发不可收拾。   点进去后,微博热搜第一的正是一个清晰度不是特别明显的视频。   标题写着:“这是娱乐圈的人吗?求扒运动衣大叔啊。”   然后点开底下视频,就是一个女孩子趴在地上,一个穿着运动衣的大叔扶起女孩子,用着磁性的声音说着理智追星的话。他面容含笑,语气温柔,无数少女瞬间被圈粉,只觉得那男人帅的不能在帅。   就连不少男人也在赞叹这哥们倒是真爷们儿,一点也不像娱乐圈里的小鲜肉,娘气儿,就刚开始穿着运动服让所有人让路的时候,让他们都觉得帅的要飞起儿,简直苏炸了。   而当天在场也有不少人拍了照片,这热搜一出来,立刻又把无数高清照片传了上去,里面又炒出一个新热度。   cq的女友就是我:“太帅了,完全被俘虏啊,这可比娱乐圈里的小鲜肉们帅无数倍啊。”   海伦凯丽思我的女神:“这大叔太有魅力了,不管是颜还是性格啊。”   男神大人的天使宝贝儿:“我也好喜欢大叔啊,虽然他更像哥哥。不过我还更好奇他嘴里的女儿,感觉遇上这样的好爸爸,他女儿一定是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来的吧!”   热度一个接一个的炒着,微博话题一层比一层高,就连许多大v都转载了,开始狂炒这个话题,只是自主炒了一会儿,毕竟比不上官方炒作。   这不前几天华耀集团m-nius那个事件再次被翻出来,一举挤下微博头榜热搜第一的位置。   顿时无数人再次开始翻起旧账,毕竟开始出现死人事件了,不少用了m-nius的人全都人心惶惶,生怕自己出了什么问题。顿时都停止使用了,而且一个个都要求华耀集团的人给他们一个说法。   哪知道华耀集团做的事情居然是删舆论,删评论,降热搜度这样卑劣的手段,更是让无数人恶心。   而更热华耀焦头烂额的又出现了。   那就是在之后的第三天,之前的一起被华耀手机爆炸毁容了的女孩子现在想不开,表示直播自杀。   这话题迅速挤上热搜榜第一位。   不少人劝那个女孩子不要这么傻,甚至很多人都翻到女孩子的直播软件上,看着视频里的女孩子声泪俱下的哭诉着。   “我现在求诉无门,没有其他办法,只愿意用剩下的生命告诫其他人。珍爱生命,远离小便宜。当初我贪图便宜,买了华耀集团的新手机,没想到居然变成这样。而且事情出了之后,华耀集团根本没想着解决问题,他们用钱收买我家人,让他们平息这件事。可这事此生都受到难以磨灭伤害的人是我,毁了一辈子的人也是我。就是给我在多的钱有什么用?”女孩子那张恐怖的脸露在所有人面前,却让无数屏幕面前的人泪流不止。   “我的容貌全毁了,整容都没有希望。父母亲人劝我忍了,可是这口气我忍不了,这张脸我忍不了,我就是想用我的血告诉大家千万不要贪图便宜害了自己。已经有人买了他们家的手机丧命,我这种毁容的比起那人还真是幸运不少。但是这种幸运我真不想要,我宁愿当初直接被炸死。”   “再见了,这遗憾的人生,我希望我还有下辈子活的会更漂亮。”紧接着她关了直播软件,她虽然打着直播自己死亡的旗号。但是同时也知道,这样对无数人是一个巨大的伤害,这个心存善念的女孩子她并没有让无数人心里留下和自己一样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女孩子随后吃了两瓶安眠药,便如同睡美人一样再次沉睡不醒。   而当被无数网友翻网线翻ip报警的警察叔叔赶到的时候,女孩子已经全无气息了。   这件事立马被爆了出来。   再一次用血淋淋的鲜血点燃了□□,战争再次拉开序幕。   华耀集团的瞬间股票大跌,惨遭无数人抛售,只是在背后却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悄悄操纵着棋局,派人暗暗收购着华耀集团的股份。   凌鸣天气的直接砸了桌子。   就连林生脸色都不是很好。   毕竟这件事影响太大了,对华耀集团的名声遭遇了太大的打击。   而就在这时,前些天,运动衣大叔的那个话题再次飙升热搜,但是这次的话题并不单单这一个,还有一个巨大的标题。   “华国第一首富。”   点进去,赫然是林耀南的各种资料。   紧接着,迅速点燃各大榜单的关注度。   而那份资料点开之后,无数人都被这份资料吓住了。   国际大鳄az国际集团的董事长居然不是m国人,也不是外国人,而是一个华国人。   天哪,这简直不敢想象。   az集团旗下各种奢侈品普通人不一定知晓,但是稍微关注点时尚的人都对这个时尚圈的龙头感到无比震惊,因为它不仅是m国时尚圈的大本营,而且还包含了欧洲各个国家时尚界的能人,子公司不要太多。分开看一个个全是时尚圈赫赫盛名的存在,合在一起,不少人都觉得要被亮瞎眼了,话说这里面某些时尚圈子公司还都是死对头,没想到居然被同一个公司收购了。   而az集团旗下最大的子公司被曝光,那就是rose智能手机系列。   不少人都觉得日了狗了。   所以搞了半天,骂了半天买rose手机的人都是背国,都是汉奸,原来是个笑话。   真要算起来rose还真的算国产,谁让他们公司的老板是华人,谁让rose智能手机的法人是华人呢。   而直男们更加觉得这人是个人生赢家了,设定莫名有些带感啊,简直绝了,除了什么没有左拥右抱的妹子外,直接可以当小说里面的龙傲天了。   而女人更不用说了,直接开始跪舔模式,从颜,身材,品格,谈吐,以及身价简直舔个没完没了。   最重要的是,这样一个极品男人,他虽然有一个女儿,但他一直都是单身。   甚至以前林家村里出来的人都开始无意间爆料。   “你们不知道,林耀南以前可是我们镇上出了名的混混啊,后来靠着倒卖海货发的家,但是没长干。人家后来就退出不敢了,就去城里了,而和他合作的那位现在因为严重破坏海资源已经被抓进去了......”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   从家庭背景开扒到感情生活。   最后,无数人发现这人的人生简直像一个bug,从小混混逆袭到大佬,男男女女都服的不能在服了。   尤其是小混混们,简直对林耀南崇拜的无可附加。要不是现在不流行拜大神,无数小混混都想给这位混混祖师爷立个长生牌位,请求他保佑自己跟他一样成神,就算跟他比不了,起码有他十分之一,这辈子荣华富贵就享用不尽了。   而就在这时,az国际集团新上任的ceo赵常刚也被开扒同是华人。   甚至还有az的其他子公司奢侈品服装总负责人张楠,彩妆子公司总裁李翔全是土生土长的华人。   不少对az的产品爱不释手的人们纷纷欣喜的说着。   以后买az就是爱国了。   但是毕竟横跨两个国家,国产确实称不上,但是只要人老板是华人,那么他创造出来的东西就是华国的,就是国产的,顿时好感度upupup。   各大榜单上的好戏是一茬接过一茬。   先是华耀集团迅速被攻下王位,十多年打下的江山,一朝如山倒,变成水中花镜中月。   再是az集团强势上位,正式宣布az旗下无数产业重归华国,开始新一轮征程,无数人举双手欢迎。但真要说起来林耀南那家伙也不会脑残的放弃国外市场,毕竟是他经营了数年的地盘怎么可能拱手让人。而他只是把进军华国这几个字换成重归华国,然后国民度简直不要太厉害。   大本营依旧在m国,但华国也开始组建华国境内的大本营。   因此,从这一刻,az集团正式开始对华耀发起冲击。   由林耀南亲手打造出来的az国际集团将彻底湮灭他曾经亲手打造出来的华耀公司。   这一场弥漫着硝烟的战场正式拉响警报。 第69章 我的痞子爸爸(34)   当林生无意间上起网的时候,打算想看看网上现在到底对华耀是个什么风向的时候。   骤然就看到那人在网上的身影,当时那一刹那脑子瞬间一空,手机差点都抖落到地上,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原来找了那么久的耀哥就在身边。   林生就火急火燎的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紧接着他拿起车钥匙就急忙的跑出自己家,可等他开了车出来之后,才骤然惊醒他对耀哥现在一无所知,到底去哪儿找他现在都是问题。   林生把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他俊逸的面容上已经不复之前的欣喜,反而变得茫然起来,双目无神,紧紧望着前方,却毫无焦距,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一刻心中的惶恐简直飙升到高层。   他什么都不怕,可是要真的见耀哥和花儿,他怕了。   他怕他们说他背叛了那个家。   爷爷奶奶临死前,让耀哥照顾他,耀哥一直把他当亲人对待,而同时爷爷奶奶也说过让他把耀哥和花儿当亲人对待。   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子,他怎么有脸去面对他们。   平日里强大无所畏惧的林生,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惶恐和酸涩的滋味。   他把头埋在方向盘上,要是仔细看,还能看到濡湿了的方向盘。   只是就在这时。   “蹬蹬蹬”,传来瓮声的敲玻璃声。   林生慢慢抬起头,视线扫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蓝白色棒球服的小姑娘,那双如水般眼眸盯睛的注视着他。   那一瞬间,林生按下自动车窗键,车子窗户缓缓下降,女孩子的样貌也越发清晰,她双手插在口袋里,越来越显眼的梨涡愈发明艳娇俏,他听着她含笑的喊了一声。   “生哥,别来无恙啊。”   刹那间,林生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整个世界都开始崩溃了。   那样清脆的呼唤,那样缱绻的目光,那样温暖的气息,让林生心里的话死死卡在嗓子眼,眼眶中的热泪死咬着在眼圈里打转着,就是不落下,他死死的看着那少女,直到再也忍不住,甚至来不及打开车门,直接从车窗里伸出身子,一把搂过林若华。   林若华一个不查,踉跄几步,被迅速扯进他的怀里。   她惊呼一声,紧接着就感受到对面强烈的男人气息,悲伤却愉悦,他把眼睛埋在她肩头,可是那逐渐湿濡的衣服已经深深地让她感到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男人的声音带着颤音儿,百转千旋的,一声一声仿佛确认般的呢喃着。   “花儿.......”   “我在。”林若华拍拍他的背安抚着他。   他再此温柔却颤抖的喊着“花儿”。   少女依旧淡然的回复着,手下的动作不停,慢慢抚慰着他惶恐又脆弱的心灵。   如此来来回回数次,两人依旧不厌其烦玩着这样的事情。   就这样折腾了许久,林生才慢慢调整了自己心情,松开了林若华,林若华抬头看的时候还能看到他红肿着的眼圈。   紧接着林生才感到这样姿势的难受,紧接着他就想着退回车内,再出来,只是一时不查,瞬间卡住,撞到车子四周,顿时惹得林若华哈哈大笑,林生俊脸一红,顿时说了一声。   “笑什么呢,没大没小。”   紧接着重新退回车内,然后打开车门,这次不再是之前狼狈的样子,大手一挥,将林若华再次搂在怀里。   “花儿,生哥真的很想你和耀哥。”   “我和爸爸也很想念你。”林若华眨了眨眼眸,目光带笑的说道。   两人再次重逢,心中喜悦爆棚,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平复过来。   林生放开林若华以后,锁了车子,林若华双手依旧插回口袋,两人并肩而行,走在宽阔整洁的人行道上。   林生眉宇间透着一丝挣扎,但后来还是咬牙问了问。   “这些年你和耀哥,到底去哪儿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林若华听了之后,脸上带着浅淡的微笑。   “去了m国,重新打造一个父亲的王国,卷土重来。”林若华这样说着,紧接着就将当初他进来监狱,父亲发生了什么,以及他们去了m国后,如何发展的娓娓道来,林生听到如痴如醉。因为az国际集团的发展史确实有着难以言喻的传奇色差,林若华说的时候,林生眼里闪烁着显而易见的艳羡,显然是羡慕赵常刚那些人能陪着耀哥,而却被困在凌家。但是当初他要是真的坐十年牢,而外面的人潇潇洒洒十年,说不定就是另一个心态了。   只是没有但是。   而且林若华还问了一个犀利的问题。   “另外我也很好奇生哥你现在怎么变成了华耀的人了,而且还成为了凌国冲的二儿子。”   凌国冲就是当初陷害他们的幕后黑手,并且林生还成了她心心念念恨着的凌、旻、天。   天知道她当初弄清楚这两人之间的差别,有多崩溃。   若不是云颖儿抱着凌鸣天送的花,被她看到了话语上的贺卡,她还真发觉不了凌旻天和凌鸣天的差别。   只是少了一个字母,发音不同的字,却让她误会了足足十年。   更让她觉得心头滴血是凌旻天此人依旧存在于现在的华耀集团,他派人查了之后,才发现这人就是她和父亲以为早已失踪了数年的林生,那一刹那间林若华只觉得心里的一直坚定的信念彻底倒塌。   曾经心魔立誓,必杀凌旻天,不死不休,否则心魔世世缠身。   可现在呢?   这叫她如何下得去手?   只觉得心中气血翻涌,时时刻刻堵在林生现在住宅的门口,恨不得冲上去问他为什么,但是终究没有勇气上前。   直到这次,看着他疲惫又茫然的样子,林若华终于忍不住冲上去了。   甚至还送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因为她真的对于林生下不去手。   但这句一问出,林生的脸色立刻变得无比煞白。   他整个人微微发颤,仿佛那一瞬间挺直的背瞬间就变得佝偻起来,眼里的散发着的悲伤难过让林若华心疼的不行。   “我...我...”他我了半天依旧没我出什么来,脸上的肌肉快速的抖动着,昭示了他不平静的内心,刚在的惶恐有一瞬间席卷他全身,让他弥漫在着淡淡的窒息中,无法喘息。   “花儿...我...”林生没办法解释。   他难道能跟花儿他们解释他选择出狱就是因为担心他们吗?   这理由太过推卸责任,并且让他回到凌家的不是花儿,不是耀哥,当然跟他们没多大联系,他要是那么说的话仿佛一切责任都推在他们身上了,林生说不出来。   在商场上早已叱咤风云的林生,却在这一刻被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一个小姑娘为难的全身发抖。   激动的张了又张嘴巴,就是说不出来任何话。   林若华看着他样子,心里闪过一丝失望。   在他看来林生跑回去忍他父亲无可厚非,毕竟是生哥的亲生父亲,这是没办法抹去的。但是她更害怕万一凌旻天最后真的是生哥,难道生哥最后真的会成为父亲的挡路人。那么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刻,她该怎么办?   尤其看着林生现在的样子,林若华心里更是大感失望,甚至在这一刻,她已经下定决心了。若是有一天真的会伤害到父亲,那么她绝不手软。   说她无情也好,说她无义也罢。生哥从小就照顾她,她竟然能如此想他。   但是林若华是真的觉得这事情现在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了。   她总是被私人感情所影响,全然忘记了,她的灵魂是掌握在别人的手里的,保不准哪一天就彻底消亡了,有什么资格同情别人。   就好比第一世,有什么资格把林夕梦送回现实,当初要是直接杀了,那么那个世界的一切都会恢复。但是就是因为她的不忍心,导致走了无数弯路,最后依旧只是重回母亲最开始的时候,甚至还要牺牲掉自己,着实划不来。   与其牺牲自己,当初不如牺牲了林夕梦,那么她还能拥有完整的一生陪伴着母亲,而现在这一切都将成为她的遗憾,成为永生难以磨灭的记忆。   而这个世界尤其是前些天得知生哥的真实身份后,心魔又重新冒了出来,对她的影响又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让她元气再次大伤。   她一度想毁了这个世界,但是理智最后战胜了心魔,为她得到一个喘息,现在只是将她稍稍压制下去了。   实则只要她稍微一松动,那么自己的意识将再次被吞噬,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她来找林生,一方面想得知真相,一方面是想借着林生跟她的感情压制着猖狂的心魔。   却没想到,生哥居然如此。   让她倍感失望。   难道生哥真的背弃了父亲,背弃了他们曾经这一家人。   她那双如水的双眸满含失望的神色,怔怔注视着林生,林生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却说不出。   他心中自虐达到新高度,一直在翻涌,越发难过,直到,终于忍不住,气血翻涌,只觉得要昏过去似得。   身子微晃一下,吓得林若华都不敢在问了。   却没想到林生最后硬是咬牙挤了一个誓言。   “我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但是我林生誓死也不会背叛耀哥,若是有违此事,便叫我曝尸荒野,生生世世不得轮回。” 第70章 我的痞子爸爸(36)   华耀集团内部。   “董事长,现在怎么办呐,外界已经闹得纷纷扬扬的了,现在已经完全压不住了。”   华耀董事长办公室中一群人围着凌国冲,凌国冲阴着脸,看着电脑里播放着的新闻播报。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人战战兢兢站起来,手里还拿着几份报纸,颤着手小心翼翼递过去,他说着。   “董事长,这是最新的新闻播报,az国际正式宣布入驻国内。”平时并不关心除了自家公司以外、其他公司的发展里程的凌国冲,一把抢过对方手里的报纸,随意扔到桌子上。   “拿这些有什么用,与其关心别人公司如何,不如关心关心自家公司。现在公司出了这么大的危机,你们还在关心其他公司,公司养你们是吃白饭的吗?”凌国冲暴怒,一巴掌拍在报纸上,恰好挡住了那个本来他异常熟悉的面孔。   其他人瞬间不敢说话了。   紧接着继续围着凌国冲观看着现在屏幕里华耀股票的走势。只是华耀当前的股票跌的厉害,并且由于华耀的不作为,以至于其他各个产业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失。   不少公司见其这般模样,迅速拉开大幕。抢夺华耀失掉的地盘,一个个卯足了劲儿,试图从华耀这个庞然大物身上咬下一块肥肉。   所谓的墙倒众人推,不外乎如此。   而让凌国冲更难过的就是林生这小子至今都不肯为华耀出力。   不但不肯出力,甚至连以前的敷衍也没有了,完完全全觉得每天混混日子这就够了,没必要这样劳心劳力,气的老爷子恨不得掐死他。   但是再气也没用,谁让比起凌鸣天那个全身是毒六亲不认的狼崽子,林生就好像是对方的一百倍,起码不搞事儿。   但他却不知道,那是因为近几年林生看透了,所以就不想搞事儿。不过不搞事儿是对他提不起兴趣,可不代表林生没手段,要知道林生早些年在林耀南否身边耍手段的时候,凌鸣天还在念书呢。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华耀越发像个病猫一样,除了无病□□几声,毫无半点效果。而非但没有效果,反而还会引起反效果,引起人们更加强烈的反抗。   直到华耀彻底放弃反抗,采取了林生最开始的办法,回收之前卖出去的手机。   手机的实际成本其实并不贵,但是华耀集团曾经在手机方面的盈利早已投入其他项目。而现在因为华耀集团这个名字已经算得上是臭名远扬了,导致其他项目更是青黄不接,获得不了利益。而新项目手机行业不但一败涂地,还要倒拿出一笔钱作为赔偿。   赔偿价格看着并不多,返回消费者以前购买手机的原本价格就好。但是由于这些天积攒下来的购买基数过于庞大,他们即将付出一笔十足的巨款。至少因为这件事,再次把华耀拖到泥潭里的这句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就这样华耀集团眼看着愈见败势,渐渐低下了自己曾经高扬着的头颅。   而现在也全是一副群狼嗜虎的局势,并且群狼后面悄悄藏起了一只庞大的毒虎,正在谋后而定,等待着一击必杀,到时候便让它死无葬身之地。   ————————————————————————————————————————————————-   而此时。   又是一个神秘的夜晚。   又是当年西南街那一条漆黑的小巷子。   只是这次却跟十三年前,那次小心翼翼的拜见不一样,林耀南此次是带着女儿登上陈家的大门。   敲了三声直接在外面喊。   “陈叔,师傅,干爹,我是阿南,带着你半个孙女回来看你了。”   他杂七杂八的称呼乱喊着,语气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激动和亲昵。   当初陈老一心一意支持他,他自然是把对方如父如师的敬爱着。却没想这次回来竟然得知他老人家,居然被凌国冲那老东西半软禁在这方寸之地,十年来甚少出行,着实气煞了他。   林耀南心道,早晚要弄死那老东西,为老爷子出口恶气。   过了大概有几分钟,门慢慢开了。   林耀南带着林若华走进去,院子里摆放了不少花花草草的,夜晚里散发着花草的芳香。   老爷子倒是没在院子里,开门的是跟了他许久的手下,也是林耀南敬佩的叔伯辈。他见状,眉头轻挑一下,觉得还是先打听一下里面什么情况比较稳妥。   随后,他拉着李叔走到一边,悄声询问着。   “李叔,我师傅他什么情况。”他一手拽着李叔的胳膊,一手掖着自己的声音,生怕声音太大被老爷子听到了。   李叔见状,有些苍老却坚毅的面容,憨憨一笑,豪气的说。   “大哥就在里面等你呢,进去就知道什么样子了。”看着憨厚老实的李叔,实则分外精明,分毫消息也不肯透漏,林耀男心下一禀。   要知道他越是这样,林耀南心里越是打鼓。他又不是没跟李叔打过交道,哪儿能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越是这样,他可能待会儿死的更惨。这么一想,顿时一抽嘴角,脚下的步子就开始犹豫起来了,而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闪闪躲躲。   林若华看着自己老爸现在的这幅模样,再看看平日里叱咤风云、指点江山的面容,不由得眉毛抽动了一下。   果然,一物降一物。   但她并没有管自己老爸,反而自己快步走上前。她面上星眸微眨,梨涡浅笑,就扔下林耀南一个人进去了。   毕竟她当时和老爷子只在他老人家过寿岁的时候见过一面,其他时候就没在见过了。不过见的少,并不代表老爷子多可怕,反正她是觉得老爷子是很温柔的,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   殊不知这位老爷爷当年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说他慈祥,那是她阅历还浅薄,历练还少。   林若华走进去之后,就看见老爷子坐在客厅里,面上笑眯眯的。   “这是花儿吧,都长这么大了,越来越心疼了,来,快坐过来。”老爷子语气里带着一丝老人家的心疼。   林若华走过去,软声喊了一句“爷爷”。对方帮助父亲良多,喊一声爷爷不为过。   只是林若华有时候还在思念这个世界到现在都全无消息的二老。   “哎呦,这些年我们花儿可受苦了,国外那破地方,老爷子也去过。哪有咱们国家的土养人?看看,这些年你这丫头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林若华很瘦,身体并不是很强壮,瘦弱的同时,脸色也很白。   不是白里透红的那种白,而是有时看着煞白煞白的脸色,还挺吓人的。林耀南曾经还带她做过好多专家的检查,但是检查结果是先天性气血不足,这个没办法治疗,只能慢慢养。   但只有林若华自己知道是为什么。   她被这个世界时时刻刻攻击着,拼命压制着自己翻涌的气血,自然好不了。   也就造成了他们眼里病怏怏的模样,在加上华人家长都认为孩子能吃是福。   多吃一点长高高,长身体。看着孩子一瘦,下意识就觉得肯定是这孩子挑食,这孩子不好好吃饭,走哪儿都要叮嘱好好吃饭。   不过这劝诫也是老人家的一片好意,但是林若华这体质就是每天吃个十大碗米饭还是如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因此她只能借助别人的话来回答道。   “没事,爷爷,我就是这体质,吃不胖的。您放心,我身体好着呢,可比我爸结实多了。”   没错,林耀南这些年身子骨倒是远不如从来了。人慢慢老了下来,免疫力也随之退后,再加上水土不服,心里抑郁,各种毛病,他现在还活着都是一大奇迹。   老爷子一听他提起林耀南,顿时就没了好脸色,脸上那都快淡去的刀疤印顿时一皱,倒是变得越发突出了。   紧接着老爷子冷哼一声,身上明显带着冷意的说着。   “你爸这臭小子,当初一走就是五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这次又是一走十年,要不是老头子我身子还算硬朗,估计这会儿早登天了,让他见鬼去吧。”   看着老爷子着怒气磅礴的脸色,林若华在心里给父亲默哀一声,因为这一走十年全是林若华办的好事儿。但她也只是默了个哀,就面无表情,不说话了。   反正这话题不能掺和,她掺和最后肯定会被拆穿当初是她做的事,挨骂的肯定也是她。   与其她来挨骂,还是爸爸来吧。   反正爸爸本来就应该保护女儿的,她相信,老爸肯定会愿意帮忙背锅的。   然后林耀南正在外面踌躇着到底是进还是不进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嗓门分外豪爽的暴怒。   “臭小子,还不滚进来,难道还等着老子亲自来请你?”   他一听,顿时大惊,面上一片惶然的跑过去。   “哪敢?哪敢麻烦您老人家,我自己滚过去。”说罢面上带着笑容就跑进去了。   只是刚一进去,老爷子随手抽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藤鞭就是一鞭子,林耀南立刻吓到惊魂不定,急忙乱跑,到处躲着,一边跑还一边喊。   “哎呦,陈叔,哎呦师傅,行了行了。干爹,我错了,我错了,您能不能别用着玩意儿了,十七岁时候您就用这个来揍我,现在我都马上奔四呢?能不能别这样了啊,有话咱们好好说啊。”   陈老爷子一看这家伙一如当年那般皮猴样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跟着又挥了几鞭子;但是都把握着尺度,都松松的落在他旁边,一鞭子可都不曾落在他身上。   当年林耀南不听话的时候,老爷子就很爱挥鞭子。而老爷子这鞭子可不一般,打过无数人,包括陈年,以及陈年的父亲,姑姑,可没一个人敢逃。   可偏偏当年林耀南这厮是个混不吝,刚开始被老爷子真刀实鞭的抽了一鞭子后,立马就跑掉了。此后,老爷子一生气就容易拿出鞭子,偏生这家伙跟个泥猴儿一样,跑的飞快。   这不。   这都多少年了?还一如当年风采。   甭管事情怎么样,别挨打就成。 第71章 我的痞子爸爸(37)   “哎呦,我的爷啊,咱能不能斯文一点儿,好歹我女儿都这么大了,您老能不能给她老爹、您徒弟兼干儿子留个面儿?您这样,我以后都不好管教女儿了啊。”林耀南无奈的唉嚎着,尤其是看着身后气喘吁吁地的老爷子,他是又不能反抗,又不想白挨打。   再说了,他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被老爷子追着揍,这样子真他妈憋屈,但偏偏他还不能反抗。   谁让他对不起老爷子,被揍也只能忍着。   从他十几岁,到现在三十几岁,老爷子这二十多年可没少帮他啊!说是亲儿子绝对不为过。   林耀南那会儿跟在老爷子身边的时候,三年来可是一次都没见过陈年的父、老爷子的亲儿子。   但是林耀南敢保证他绝对比那家伙孝顺。   那家伙对着陈年妈死缠烂打好几年,一跑就是跑到国外去了,半点也不认自己老子。   亏得后来死的早,不然他再次见了铁定揍死那丫的,白让老爷子伤心数年。   而老爷子当时对林耀南很好也有两个重要的原因,一个是林耀南救了他,为人赤诚,另一个绝对有老爷子的移情之情,把儿子不要的关心疼爱,统统放到了林耀南身上,时间长了,倒是亲如父子俩。而林耀南又从来不让他失望,心中做事有着自己的底线,跟凌坤那家伙半点不一样,后来发现道不同不相为谋,果断一拍两散。   老爷子更高兴了,觉得这家伙还是个赤子之心,好歹自己没瞎了眼看错人。   只是林耀南离开没多久,就得知了自己亲儿子殒命的真相,老爷子万分悲愤。   当时看似是被青帮的敌人害了的,但是随着事件的逐步调查,最后老爷子却发现是被不死心的凌国冲和当初卷土重来凌坤之间的争斗波及到的,夫妻俩留下刚出生不久的儿子,一起走西死亡。   从此老爷子越发对凌家一家人恨之入骨。   哪怕凌国冲是他曾经的兄弟,哪怕凌家是他的姻亲,一旦有机会照坑不误,一点都不带手软的。   这些年凌国冲软禁着他,若不是孙子也是他外孙,只怕连陈年也牵连上了。   但老爷子倒也丝毫不怕他,毕竟他也不是全无后手的,凌国冲真要是做的过分了,青帮的人可不会服他,谁让青帮义字当头,斗归斗,但帮里的兄弟互相斗,老大不能死,这是规矩。除非最后彻彻底底变成他的一言堂,凌国冲自然不用怕什么。所以当初老爷子帮了凌坤害了他,他再次回归也只能把老爷子软禁起来,并不能跟当初一样把凌坤弄死,虽然凌坤明面是凌鸣天弄死的,但凌国冲背地可没少补刀。   然后老爷子对起一下凌家这群人,在对比一下林耀南这厮。   不得不承认凌家那帮禽兽跟他干儿子可没一丝可比性。   但尽管凌家人比不上他,但是这家伙做的事儿太缺德,一走就是十年,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报个信儿,他老头子日日夜夜都在担心,担心干儿子要是跟了亲儿子的路,那可怎么是好啊?   只是更加没想到他这次回来,居然是有备而来的,而且这些年在国外混的相当不错,可以担得起出色这两个字了。   要知道刚开始华耀出事的时候,陈老爷子还在大笑华耀这次终于是败在自己手里了。   可是一琢磨华耀的事儿,在一看这小子赶着档口回来了,他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次华耀载坑的事儿,十有*跟他脱不了关系,没跑了。   老爷子欣喜之余也有些感叹。   只是,哎。   华耀毕竟是这小子一手带出来,他当初是看着他怎么日日操劳在l省站稳了脚跟的。   可是却没想到。   时至今日。   他居然得亲手埋葬了自己曾经的过往,就是老爷子一想起这事儿心里都有些不得劲儿。   可是,在不得劲儿也于事无补了。该糟心的照旧糟心,该毁掉的还是要毁掉,同样,该物归原主的照样也得物归原主。   就比如这次。   林耀南发誓,要是这次不夺回华耀,他誓不为人。   当初怎么灰溜溜的被赶出去,如今就要对方也同样灰溜溜的滚出华耀,不只是滚出华耀,他还要他们死!   这是林耀南心心念念数十年都不曾忘记的事情。   不过不管这两人现在各怀什么心思,总之林耀南今天这顿鞭子绝对跑不了了。   伴随着林耀南的嚎叫,老爷子吭哧吭哧的粗喘气,以及林若华的笑意,华耀集团和za国际的这场争斗正式进入收尾阶段。   ————————————————————————————————————   华耀集团现在的高层集体都很不好,因为他们现在遭遇了最大的晴天霹雳,霎时间全公司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前几天股票交易所发生这样一件事。   “哎,最近华耀集团听说要不好了,国家要整治现在不负责任的集团公司呢,据说首当其中就是现在手机爆炸问题严重的华耀集团。哎,我在考虑我手上的股票到底抛不抛啊,是在观望一阵子再抛还是现在就抛。”来人看着面前的股票走势图,手里夹着一根烟,叹息道。   那人一听,顿时双目瞪大,大惊失色的吼道。   “什么?真的假的啊?哥们,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国家要对他出手了,不可能吧,那么大一个公司,市值最少都千亿起步的吧?国家不能放弃这么庞大的税收集团吧”   “不知道啊!但是听说华耀这些年某些方面确实称得上毒瘤了。再加上上面那位最近不是要上位了嘛,肯定要清洗啊!你不想想华耀之前帮助哪位的?这次要换天子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总归用别人的人不放心嘛。这时我听人秘密透漏的,你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啊。反正据说打的清洗旗号,就是这次手机爆炸事情,上升到了死亡事件,不整治都不行了。再不整治,以后要是普通人买了,没几天死几个人,国家跟政府可不闹心吗?然后就必须整治了。”那神秘来人再次感叹。   而听的那一人听完后,顿时只觉得不好了,妈的,没想到其中竟然牵扯这么多的。不说了,手里这东西马上就要变成废纸了,他现在哪还有心思谈论其他事儿。   顿时变了脸色,神色慌张就要离开,而且这人还算有良心。不但他自己离开,临走还对那神秘人劝解道。   “兄弟啊,不是老哥哥说你,你玩股票的时间可能不久,所以有些事儿看你犹犹豫豫的。但是你告诉了老哥哥这么重要的消息,我也不能看你白白亏钱,还不提醒你一句。我可送你一句话,在经济上,可千万别跟国家作对,谁做谁死,既然你这消息都传出来,估计也就是这两天要下手了。手里的股票赶紧抛了吧,不抛,你信不信转瞬间就要变成废纸了,早抛早了,赔的少。”   那神秘人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不再是刚才迷茫的叹息了,瞬间变得慌张起来,就连喘息的声音都粗了许多,涨红着脸。   “天哪,真的吗?没那么快吧,我还以为最少也要一个多月呢!这么着还能赚上半个月的啊。居然没想到,就剩几天了。不行不行,我也得赶紧去抛了,不然真变成废纸,哭都没地方哭。”   紧接着迅速跑掉了。   而类似同样的事儿,这几天内可是数不胜数啊。老人,男人,妇女,应有尽有,不少人在刚开始传开消息的时候还都不相信,直到后来有人就喊道了。   “傻叉,都当成反面教材上了中央频道cctv1的新闻直播了,能落到了好?现在你们不听,以后就等着变废纸吧。”   就这样,这样的事情无数次发生在各大股票交易,而流言也迅速传播着。等华耀集团发现的时候已经控制不住了,股票开始迅速下跌。   但这并不是更让华耀高层绝望的事儿,这只是一个开胃菜。   真正的大手段还藏在后面。   手持华耀不少股份其他行业的各大董事终于在昨天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仿佛商量好了,一起抛售总共华耀集团四分之一的股份,彻底让凌国冲慌了神。   他要是还不知道背后有人在搞他,那他就是彻头彻尾的猪脑子。   但大佬们这样的举动越发证实了那个传言,人们越来越疯狂的抛售手里残存的华耀集团股份。   抛,不抛留在手上就是废纸。   赶紧抛,不抛,那白花花的血汗钱,全都打了水漂的,到时候后悔都没有卖后悔药的。被气死,跳楼,任选其一。   然后越来越多的股民,彻底信了这样的谣言,越加疯狂。   而大多数股民的想法很单纯,也是认为跟着大佬的路子走,绝对没错。   这样典型的从众心理,更是让华耀集团跌入谷底。   瞬间,华耀公司的股份开始暴跌,无数人手里的股份纷纷开始抛售。   直到今天华耀公司的股份已经跌一个新高度了。   从今天彻底宣布,盘踞华国第一集 团的华耀集团彻底跌落神座,走下华国第一的位置。   墙倒众人推,各大媒体全都在报道这些事。   曾经爆满的商城瞬间变得人际罕见,曾经各大连锁餐厅人满为患,如今一天能走进去几个都是不容易的。   许多人走到门口,就会说。   “那是黑心商人、黑心公司华耀集团旗下的产业,别去了,里面的食品指不定怎么过期呢。他们的餐厅别去了,听说用过地沟油呢,好可怕,为了钱都不顾人得性命了。”   而如今的房地产本来就不景气,而华耀集团的新开的一片区域,建立的楼房,更是被传质量不过关,政府勒令整改,但具体事宜是真是假却没被证实过。但广大人民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表示宁愿花多一点的钱买个好一点的,也不想买泡沫房地产,因此房地产更加不景气,比其他行业损失还大,毕竟房地产那可是一个巨大的工程,而且投资资金也是十分庞大的,要是得不到客观的利益,那就是白砸钱。   而服装设计呢,由于早些年凌家接受了华耀,对于国内的服装设计这一行并没有太大的突破,中规中矩,拿到国内还算的上厉害的,但是拿到国外简直不要太low。再加上最近az奢侈品的冲击,华耀的设计师们纷纷表示要跳槽。   不让走,就付违约金,老子有钱,付得起,就是任性。就是要去az国际,那里藏着全世界无数优秀的服装设计师,就是设计师的盛宴,我们人生即将开始的另一个新起点。不让走,我不干了。工资不要了,违约金给你,总之就是要走。   无数华耀的天才设计师宣布跳槽。   没办法,谁让az的能人多呢,能人和能人在一起,才能互相学习,互相强大,和low逼在一起,你就是成长了也是low逼里面时尚感稍微厉害了一点而已,矮子里面挑个高儿的,有什么意思?   没办法,时尚界的设计师们就是这么一群任性的小公举,嘴巴毒起来,简直可以让人毒气攻心彻底窒息了。   生无可恋四个字现在就是华耀全体员工的感受。   就这样,华耀头上带着的所向披靡的王者头冠顿时被扫落在地。   不说人人喊打,但是现在提起这公司就知道了华耀公司如何不好,如何坏?口碑彻底掰不回来了。   聪明人肯定能看出来华耀得罪了比他们强大的人,而且看这样子,不搞死华耀誓不罢休的样子,这两方绝对是有着深仇大恨,绝无化解可能的。   再加上刚开始还没注意az的董事长是谁,可当调查出来这人的身份背景之后,瞬间就明了了怎么一回事。   当年的那件事现在知道的人不多,可同样也不少,凌家是怎么把当年的华耀收购,并且把凌式企业和华耀集团结合起来的,不少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再看看当初那位消失了的大佬,如今卷土重来,甚至更加厉害,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干什么来的。   这绝对是大佬级别的复仇。   等级低的连话语权都没有,更何谈与林耀南联手,啃一口华耀那口肥肉呢!   而等级高的大佬,虽然跟林耀南合作者,但是也害怕这厮到时候反咬他们一口,毕竟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谁让林耀南这次出手实在是太绝了,生生把华国的第一大集团踩成了小蚂蚁,并且看样子再无翻身之日,总是有机会,林耀南也绝对会再踩一次,让它彻底跌入尘埃。   而再看看他的所作所为。   在国外的时候就先联系好一众大佬,人数不多,但是背景点子绝对是极硬的那一种。   用他的生意在国外为借口,表示对国内某些产业不插手做媒介。紧接着在宣城国内的手机市场跟他们可没有竞争关系,那么他们跟他也没有竞争关系,可以合作合作。再加上,林耀南找的这些人,全都是和华耀集团利益挂钩的竞争关系,那牵扯可就大了去了。   最开始是以为连锁商城兼强大院线的大佬级别的任务,而另一位则是名满华国的房地产大哼,还有其他被华耀挡路了的大佬,齐坐一团,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联合在一起,铲除他们面前这个庞大的拦路石。   等几方联手,而华耀集团陆陆续续出事的时候,他们才看到林耀南这厮心机有多深沉,设计出来的毒计有多毒,一环扣着一环,不死也残。   而对于凌耀南来说这并没有什么毒不毒的。当初凌家父子怎么设计他的,他如今只不过是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们而已。   要知道az国际里rose旗下的智能手机设计师简直不要太多,先让几位假装跳槽到华耀,紧接着用了三年取信于华耀上上下下的高层,研制出了m-nius,但是其中电池环节,混杂着几个劣质品这样手机很容易坏掉的,品牌信任肯定建立不起来。而且就是这手段不成,林耀南也能派人做出一出好戏。   总之方方面面想的极为精致,力求一击必中,让对方永世不能翻身。   并且后来取得效果简直惊人,立刻引爆全国的关注点。   不管是林耀南派人做的事情,还是本来的受害者,一个个声泪俱下,无比凄惨。   只是这看着并没有硝烟的战争,失去了两条□□裸的人命。虽然林耀南当时并没有命令他们下重手,最后取得效果惊人,但是偶尔也让他过于不安愧疚。   可纵然在愧疚,但是对于林耀南来说,他的热血心肠早在得知父母失踪,疑似跟凌家有关的时候,就变成通天的杀意了,所有的愧疚全都变成了仇恨,那还有什么可愧疚的。   凌家不灭,凌家人不死,他如何对得起苦了一辈子的父母。   而且这事情他还一直瞒着囡囡,生怕囡囡沉不住气。   不过不得不说最开始的布局办的非常漂亮,紧接着就是舆论。   先是收买各大媒体舆论,将舆论全都压在华耀身上,什么脏水都翻出来,立马让所有人看看华耀集团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瞬间恶感upupup,至少第一次热搜的,无数人都开始对这个名字产生了负面印象。   但是没想到就在刚走完第二步,自己回国却阴差阳错出现在了热搜上面,林耀南对此很无奈。   可除了他,所有公关部觉得这是az进军华国的最重要时机,公布他的身份反而大有益处,况且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公布了,凌家父子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然后林耀南考虑了一下,心想那就公布吧,紧接着az国际集团迅速升起国民度,成为华国新的巨鳄,而与之下降的则是华耀集团的国民度以及它所有产业的巨额损失。   而舆论的效果显而易见,紧接着华耀子公司也纷纷爆出各种丑闻事情,堆积在一起,经过舆论的夸大其词、各种渲染之后,华耀的商品仿佛都是过期的,旗下的餐厅用的食材都不好,吃了拉肚子,食物中毒,房产没有保障,仿佛华耀旗下所有的产业都是坏的。   而最后就是压死华耀集团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就是华耀的股票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他们无法想象,很多人华耀的员工都不敢相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仿佛跟p图一般,迅速从一条略微平直的波浪线,在下一刻,下降到一个冰点,走势图在那一刻仿佛一个巨大的山渊沟壑一般可怕。   不少人只觉得眼睛都要惊掉了。   他们刚开始还以为是做梦,觉得今天可能还没睡醒,但是过了几个小时候,股票依旧处于那个极低的冰点。无数员工才知道了,这根本不是梦。更何况就是梦,那么这个梦不会醒,这个噩梦会一直持续下去,永远不会被惊醒。   就这样,崩溃压抑的气氛在华耀集团彻底传开。   无数员工要求辞职。   没办法这样的华耀已经没救了,不但没救了,现在也支撑不起他们的才华了,他们还需要更大的平台,就比如现在势头正好的az国际。   而这时的林耀南依旧面带笑容,穿着az著名设计大师lan亲手做的修身精致西装,打算接收着专属于自己胜利的果实。   ——————————————————————————————————————————-   林耀南看着面前装修比曾经更加奢华、但是地方却照旧没变的的华耀主楼,微眯着双眼,心中五味俱全,万分感慨。   当初就是在这里,他被气晕过去,从此一蹶不振,灰溜溜跑到国外。   呵。   时至今日。   他再次重回华耀,那么华耀也该物归原主了,不是吗?   林耀南唇角勾勒出一丝弧度,更是让不少人觉得老大绝对在算计什么,全身发寒。   一旁跟着林耀南一起回来的赵常刚等人也一起回来了。   今天是正式场合,他到是没有喊私人称呼,反而恭敬的说了一声。   “董事长,现在华耀集团的董事会估计已经进入高.潮了阶段了,也该到轮到我们出场。”   “没错,你说的对。”   林耀南满意的点点头,紧接着大手一挥,豪气的喊了一声。   “走。”   这次定要你们凌家父子死的不能再死,才可以泄我十年心头之恨。 第72章 我的痞子爸爸(38)   宽敞的会议室,正襟危坐了几十个人,一个个满带愁绪,眉头紧皱,会议室里弥漫着满满的压抑感和窒息感。   而主位上在轮椅上坐着的面容苍老、双目紧闭的老人,更是一句话都不说,到底让气氛更压抑了。   底下人看着他都不说话,其他人更不敢说话了。   可是伴随着越来越压抑的气氛,终于有人憋不出了,快速的站起来,对着他说大声的说着。   “董事长,事到如今,现在该怎么办?”老人依旧不曾回话。   老人越是沉默不语,越是让无数人揪心,甚至生恨。   今天凌鸣天不在,甚至不少人都在心底暗骂。   现在搞成这个样子,还不是你那个名义上的三儿子、实则大孙子办得好差事。   可是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人敢在对方面前叫嚣。谁让凌国冲不但是现在华耀的董事长,他还是青帮的帮主。   尽管青帮这些年因为国家某些政策,已经大不如前了,甚至已经慢慢消亡了。   可那只是毕竟表面,只是把青帮这个符号隐蔽起来了,而让所有人从地下转到了地上,可那个庞大的团体幕后老大一如是那老人。   一但座位上那老狐狸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指不定在座的哪位第二天就暴尸家中啊,所以谁也不敢冒险,对对方不敬。   至于另一位能制住青帮众人的大佬,众人也只能叹息一声,这些年被座上那位囚禁的消息,又不是不知。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看华耀现在怎么办吧。   只是看着今天这个会议的局势,更是让所有人胆战心惊。因为今天的董事会少了七八个位置,而且还全都是重量级的大佬,剩下的除了上座的,其他的差不多都还是小喽啰,让这次会议更是充满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阴霾。   而最上面的那位听着底下人的问话,眼皮依旧紧紧磕着,面上沉稳冷淡和一丝看不懂也摸不透的神色,更是让地下某些人感到愤懑了。   这不,就有小喽啰上来找死了,拼着事后被青帮的人报复的代价,死活都要凌国冲给大家一个说法。明眼人一看那人,果然是个年轻人,叹息一口。   年轻就是好,十足的愣头青一个,不怕死。   “董事长,现在公司变成这个样子了,您是不是该说两句了,这是董事局会议,不管怎样您老好歹也该说几句话吧!”   凌国冲缓缓抬起了眼皮,眸光浑浊却闪着一丝微光。   “说几句?说几句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能让时光倒流,还是公司起死回生?”   凌国冲苍老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那人顿时被他的话噎住了,面色难看却说不出其他的,而凌国冲紧接着又补了一句冷淡却带着嘲讽的话。   “与其说,不如好好等着。”   他干裂的唇角弯了弯,可那弯曲的弧度却分外诡异,看的无数人不寒而栗,不由得感觉空气越来越冷。   “董事长......”那人呢喃了一声。   凌国冲却没有人看他,反而抬起眼眸看向一旁明显兴趣缺缺的林生。   他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难堪,缓缓说道。   “旻儿,到了这一步你可满意了?”他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愤怒,放置在会议桌子上的手都变得颤抖起来。   林生却并没有回答,反而继续看着对面墙上的钟表愣神发呆。   而其他人看着老爷子这幅样子,面上更是狐疑一片,全都左看右看的。   老爷子和他二儿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   紧接着老爷子再次颤声开口。   “我自问这些年对你不薄,前二十多年确实是我对不起你和你母亲,可那也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存在,不知道你和你母亲还活着,自从知道你还活着,我便千方百计想叫你回来,可是你一而再而的拒绝。而从十二年前我就曾派人去接你跟我回美国,你果断拒绝了。后来我实在不想我凌家血脉流落在外,后继无人,才算计林耀南,而我这一切只是为了你能回来,能认祖归宗,有什么错?纵使你母亲也必然希望你回到凌家的,可是你实在太让我伤心了,你居然勾结外人?难道这些年你的心就是石头做的,凌家捂了十年,还是捂不热你这样的行为真是让我失望,实在是......”后面吃里扒外的几个字凌国冲骤然说不出口了。   要知道当他知道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林耀南的时候,甚至隐隐约约还有林生的影子的时候,他只觉得恨不得这个孽子去死,真是气死他了。   林生偏过头看着他的样子,眉色微皱,他语气坚定,神情淡漠。   “我没有做。”若是他参与了那件事他就承认了。   但是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甚至前几天和耀哥相认的时候,耀哥都没有说过这件事他具体是怎么做的,他对此事当然是一无所知。   自然也不会承认这种无稽之谈的控诉。   而凌国冲和林生的话却是让所有人都哗然大惊,紧接着一个个全然大怒。他们才不管林生认不认罪,在他们看来凌国冲这样说了,那肯定就是了,而现在他们也只是想找一个发泄口。   顿时全都认定了公司出了叛徒、是林生勾结了外人背叛了公司,一个个全都红了眼,各种怒骂冲着林生袭来。   这不,之前问凌国冲的那个男人,更是怒不可遏,顿时站起来,踹倒自己本来坐的椅子,怒气冲冲朝着林生就走过去了。   一把偏过身子提起林生的衣领,满脸都是恶意的说着。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走狗,公司不但是你父亲的心血,你知不知道还是无数人的心血,你居然勾结外人,无耻。”说起握紧拳头就要给林生一拳。   哪知道林生不慌不忙,被拉起身子之后,他身后的木椅倒地,他看着他并没有多大劲儿的拳头,面上勾起一起冷笑。紧接着伸出右手化掌上前勾去对方右腕,一个小擒拿顿时制服了对方的花架子拳头,紧接着左膝上顶,直击对方的肚子,对方发出一声闷哼。而后对方捏着自己的左手一松,林生顺势从右侧转到他身后,迅速上前又是一个大擒拿,立马对方惨叫一声。   而就在无数人都震惊的时候,凌国冲这时喊了“住手”,可林生依旧面色冰冷。   刚才这人动手的时候,你怎么不喊住手呢?现在喊了,晚了!   紧接着他手下动作更是狠绝,一个右膝肘子狠狠一砸,这男人瞬间惨烈的趴在地上。   林生能跟着林耀南十几年,学的可不仅仅只有生意手段人际交往。   林耀南的手上功夫,他同样分毫不差。   而就在这时,凌国冲身边的那个外国金发男人脸色漆黑,面容闪过一丝愤恨,顿时快速上前。   一个长侧踢顺势而上,林生双手凌空格挡,身子微曲,紧接着对方一击不成,双掌成拳对着林生袭来。   林生左闪右闪紧接着从右后方拿起一把椅子朝着他狠狠扔过去,林生眼里冷光更盛,借着椅子的攻袭,在对方迅速接住椅子扔到空地的时候,对着对方就是一个飞踢,对方一时不察,立刻被重伤一下,那脚力力度大的惊人。   查理斯下意识后退两声,紧接着剧烈的咳嗽两声,然后缓缓抬起头,他目光阴鹫,看着林生眼里尽是杀意,而林生眸色冰冷淡漠,丝毫不在对方那通身的杀气,仿佛在说。   “要杀你就来,谁躲谁孬种。”   四目相触,杀气四溢,查理斯慢慢拭去唇角溢出的一丝血迹,林生也冷酷的摆好的架势,眼看着就在这开战之际,突然传来的“砰”的一声。   门外传来一声巨响,林生就要回头,而查理斯见此时,整个人犹如毒蛇一把朝着着林生袭来,林生躲避不及,心里暗道不好,而查理斯更是化拳为爪正要直击林生的脖子,就要狠狠捏断对方的脖子。   却只见。   “砰”地一声,顿时查理斯满脸惊恐的飞出去,狠狠摔在了不远处的墙上。   紧接着林生那头传来一声揶揄的笑声。   “没想到我初次参加华耀的董事会,凌老您送的这份厚礼物挺厚的,我这把老骨头差点招架不住。”   来人正是林耀南,甫一进门就看见林生差点被那金毛狠辣的招式着道,林耀南顿时满身怒气,迅速跑上前,银牙紧咬,用了十足的大力,一脚踹翻对方。   这些年他就是再不济,但要是使出全力,对付金毛这样一个处于专属攻击却无暇顾忌防卫的家伙,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踹完之后才发觉他确实不济了,林耀南表面虽然平静,但是内心戏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果然他这把宝刀已老,对付这样一个不曾防备的家伙,现在都有些力不从心,一点也不像曾经干脆利落。   可是他面上倒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反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倒是一旁的林生异常惊喜的喊道。   “耀哥,你怎么来了。”   林耀南哈哈一笑,虽然前些日子和兄弟相认了,也知道了他一系列的苦衷,他自是对这个似兄弟又似儿子的家伙百般怜悯。尤其对方把前因后果都跟他说了,但却不曾跟囡囡说,以至于囡囡现在还在误会他,他对此感到非常难过。   林耀南一想起此事更是乐不思蜀,阿生这一遇到囡囡就没了主意的习惯,过了十年还是一如既往,更是让他喜悦。喜悦的自然是兄弟还是当年那个兄弟,半点也不曾改变。   尤其今天在这里见到他了,更是开心了。   因为他就要跟他的好兄弟们在此时,一齐见证接下来的事。   他永远都记得,当年他是如何看着警察把阿生带走,撕心裂肺,而凌家人是如何冷血雪上加霜的。   永远都记得当初那场董事会议,他是如何气血攻心、一蹶不振的。   而这次,他发誓,曾经的一切他都会千倍百倍的还给凌家。 第73章 我的痞子爸爸(39)   看着高位上那浑身肌肉抖动,全身都绷紧着身子、周身散发着浓烈低压的老人,林耀南勾唇笑了一声。   “哎呦,凌叔,多年不见,您依然是一如当年,风采依旧啊。”   凌国冲看着林耀南的样子,面色阴沉,目光阴鹫,他看着林耀南的眼神如同利箭一般,仿佛要将他射个底儿穿,然后阴测着声音说道。   “是啊,可不比你啊,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躲了十年,藏头露尾的,这会儿倒是赶巧出现了。”   “不躲不行啊,毕竟我当年可没您心狠。小子我当年不过就那么点东西,您都费心惦记着,着实深感荣幸。”林耀南面上含笑,看着对方的眼神更是带着一丝讽刺。   却听到对面那老东西冷哧一声。   “商场如战场,技不如人就不要混了,不如回家抱孩子,连个儿子都没有,我倒是要看看你日后如何猖狂。”   林耀南一听这话,顿时就大笑起来了。   “哎呦,对对对,您说得对!我是没儿子,可不比您。三个儿子,一个被您弄死了,这会儿都不知坟上草该多高了;一个阿生可是我亲弟弟,给我当弟弟,绝不比儿子差,以后让他给我养老送终绝对没问题;至于第三个嘛,呵呵,把孙子当儿子养您老也是另类,绿.帽下的孽种,你倒也是全盘接收啊。”说道这里,他揶揄的话音顿时变得嘲讽起来,“只是,我倒不如您那样的宽广胸襟啊,怎么,这都快三十年了,您这顶跟草一样颜色的帽子愣是没摘过,小子佩服佩服!”   话音刚落,伴随着林耀南一起来的数人便齐齐大笑,就连林耀南也是仰天哈笑。   至于会议室其他人倒是一句话都不敢多提,而林生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他就是在对凌国冲生恨,可毕竟身体里还留着他一半的血。这种无聊的事儿,林生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更不觉得有什么意思。   可偏偏他觉得没意思的事情,在林耀南看来津津有味;在凌国冲心里更是将怒气飙升到极点,紧紧捏着拳头,额头上青筋爆出。   而这时刚才爬起来退到凌国冲身后的查理斯看不下去了,他黑着脸用着蹩脚的中文磕磕绊绊的说。   “林耀南,这是...华耀集团的...董事会议,可不是...你能随便进的...”他艰难的说着,但是大体意思所有人还是能听懂的,这些年查理斯的中文倒是突飞猛进,进步神速。   林耀南听了他的话面色一滞,紧接着又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对着面前的所有人,仿佛失忆般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惊讶的说道。   “哎呀,你看这跟凌叔许久不见,一聊就停不下来了,差点把正事忘了。”紧接着他收回略带夸张的神色,面色变得沉稳平淡,面无表情直视面前凌国冲的眼睛,淡淡的说道。   “刚子,把股份转让书,和持股书拿给大家看看。”   身后的赵常刚一躬身,说了声“是”,紧接着从公文包拿出一系列资料,递给所有的董事,让大家传着看。   只是当第一个人看到的时候顿时脸色大变,他震惊的喊出声。   “百分之43的股份持有权?怎么会这么多?”   林耀南没回答他们,倒是赵常刚沉着声音回复道。   “这是王董事,马董事,李董事等八位董事的股份转让协议,里面都有核实的资料。”   那人紧接着传到下一位手中,迅速让下面的人翻看着。   真的是一张张那些大佬的签名,至于这签名是不是作假的,这种问题压根儿不需要考虑。   能在这种生死关头拿出手的绝对是必杀技,绝对不可能是儿戏。在一联想,现在的会议室里可不就是空了八个位置吗?   一个个心里立马泛起波澜,随即大惊失色。   要是他们没记错的话,董事长手里的股份可不如人家多,只有百分之三十九。   别看仅仅百分之四的差距,那里面可是百亿的差距啊。   而查理斯听见他们这样一说,再看看那些人神色不一的脸色,脸色更难看了。他按耐不住自己的心,立马走上前。一把抓起那沓白色文件,一张张的翻看着。光看那些熟悉的名字,数字和印章就知道木已成舟。他面色苍白,看了凌国冲一眼,呢喃的喊了一声。   “教父。”   凌国冲这时倒是恢复了刚开始那种波澜不惊的气度,面色冷冷淡淡,死死盯着林耀南,狠狠的说。   “当初没除掉你们师徒俩实在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败笔。”   林耀南面上勾起一抹弯笑,不同于早些年的吊儿郎当,放荡不羁。此时显得倒是分外和善,仿佛一只藏着毒牙的笑面虎,等待着对手的彻底死绝。紧接着,他不紧不慢的回复道。   “当初陈叔没下狠手帮凌坤除掉你也是他一生的败笔,同时也是我永生难忘的败笔。”   紧接着他话音一转,又开始淡笑。   “不过,我这次绝对不会跟当年一样,放你一马。斩草要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   “是吗?”凌国冲淡淡反问。   紧接着继续道。   “就算我不是华耀的董事长又如何,我这些年所赚的钱,依旧够我花十辈子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更何况我还是青帮的帮主,在国内,我想要你死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说这话的时候凌国冲眼神阴翳,浑身散发着死气,如同毒蛇般死死的盯着林耀南,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儿。   而林耀南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如炬般阴狠的目光,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淡淡的说。   “是吗?我好怕啊。不过在怎么样,今天可是华耀的股东大会,我持有华耀最多的股份,现在宣布另立董事长。”   毫无疑问,董事长早在林耀南方拿出那份文件的时候就换人了。   而现在林耀南更是宣布az国际集团正式收购华耀为子公司,融资一千亿。凌国冲手里的股份更是稀释了一半,而林耀南手里的股份更是超过了百分之五十以上。   可以说只要没有哪位大佬融资几千亿的,并且林耀南脑抽的同意了,那么以后华耀便正式回归林耀南名下。   而凌国冲则被林耀南彻底扫地出门。   至于原因则是。   “凌董任人唯亲,用自己亲属担任集团重要职位,致使公司损失惨重。现在我正式宣布以后公司内部机密不允许凌董参与。如若凌董心有疑议,他名下的所有股份我全权收购,现在正式开始我所准备华耀集团最新发展会议。”   紧接着凌国冲和查理斯便被赵常刚身后的国际佣兵保镖请出了会议室。   从这一刻,正式开始宣布,az国际集团彻底进军华国,并且取得建设性的发展历程。   而且林耀南现在还正在设法把az的核心转到华国总部,毕竟还是自家国家有归属感。不然他公司看   开那么大,过两年m国就要大选,要是上面换的那人看他不顺眼,或者排斥华商,那他就亏大了。   所以这两年一定要跟华国上层的人打好关系,才能获得更大的成长空间。   至于凌国冲一被人请出华耀,就一身杀意的去了地下停车场,打算先回家在想办法。紧接着就看到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出现四个周身气场明显不一般的人。   “帮主,请您跟我们去一趟刑堂吧。”   凌国冲双目瞪圆,顿时大喊。   “青龙,你居然背叛我。”青帮四大护法之一,代号青龙的中年面上含笑。紧接着对着其他三人一挥手,冷声说了一句。   “带走。”   “是,老大。”其他三人一拥而上,绑了凌国冲坐上一辆车就走了。   而青龙则留下来迅速解决了查理斯,将其扔在地下车库的一个角落里。   临走的时候青龙略有深意的对着一个阴暗的地方喊了一声。   “陈老已然回帮,正式在帮内弹劾凌国冲此人不忠不义,背弃义兄,至青帮弟兄不顾,现在我们正是要押他前往青帮审判堂受审。”   紧接着角落里慢慢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林生。   林生面色冷淡,紧紧盯着对方。   “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我可是对方的二儿子,你就不怕我去救他?”   青龙那平凡的脸色划过一丝淡笑,紧接着语气淡然可话意却傲气十足,他说。   “要是青帮那么好闯,那么随时欢迎你来试试。”那平淡的语气里尽是傲然,可想而知,至今所有人都觉得不存在的青帮,地下力量是多么强大。   毕竟经过近一个世纪的发展,青帮可不仅仅是电视剧里演的那般可笑。现在更多的是个神秘组织,涉及巨大的力量,远比现在在活跃在国内的一些社团小团体,强大百倍。   它的发展历程,发展底蕴就暗示了这个组织多么神秘,多么庞大。   可不是哪个人的一言堂,而是有着对青帮当权人审判的存在。一旦帮里发生大事或者帮主失德的时候,那么长老有权对着帮主进行弹劾,弹劾要是成立,等待着对方最低的惩罚则是终身□□。   而林生自然也是听过林耀南提起过这样一个组织,从普通社团逐渐发展成现在一个神秘的组织。其中蕴含的强大自然不用多说,同时他也并没有兴趣为了那人勇闯这样一个组织,心里这么想着,他嘴上也就这么说了。   “放心,我对你们那地方毫无兴趣。”   青龙看着男人沉着的脸,顿时不禁赞叹,陈老弟子不但是人中之龙,就是他手下人也非同一般。尤其是陈老弟子竟然将凌国冲的二儿子收为己用,不禁赞叹。毕竟当年林耀南还在青帮的时候,那时候林耀南可没有能力接触过审判堂这个地方,林耀南和青龙当然说不上话,自然不熟。   只是青龙想了想,他也不能久留。但他看着面前的小子,分外有好感,不由得就想把自己所知道的事透漏给他一些,希望他不会那么蠢。   紧接着,青龙眼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   “多多小心一下你那可爱的三弟吧。”紧接着他快速的转身,而这时来了一辆车辆,青龙迅速钻进去,疾驰而去。   留下心下顿时大惊的林生。 第74章 我的痞子爸爸(40)   “小心凌鸣天,那人是什么意思?”林生问着面前的林耀南,眉头紧皱。   林耀南此时的脸色也有点凝重,他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走到巨大的落地窗面前。   看着华耀集团对面的风景,何谓一览众山小,大概就是如此,他心中自是升起一丝豪迈之情。   虽然林耀南曾经天天站在az的高楼往下看,可跟站在华耀这里往下看,那是截然不同的一种享受。   只是现在这种享受全被林生打断了。   林生刚才慌慌忙忙的跑来说了那件事,林耀南一听就知道他形容的那个男子,绝对是青帮的四大护法青龙使。   据说四大护法的真名包括真正的面容无一人真正得知。   但是要认出他们并不难,每个护法一门独有独特的功法,一试就知,那是冒充不了的。   而凌国冲喊的那句话,也证明了他之前肯定是和青龙有什么密谋,但是现在青龙背弃了他。   而青龙背弃了他,并且愿意把他所知的消息透漏给林生,那么对方跟定是跟陈叔联系上了。   由记得他当初带着囡囡去看陈叔的时候,陈叔曾经说过。   “阿南,只要你能在华耀上断了他的后路,那么青帮那里你绝对不用顾虑。他这些年恨我入骨,还没弄死我这把老骨头,就是顾忌着青帮。所以你不用怕,只要你彻底收购了华耀,那么老头子我拼着这条命,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看来老爷子跟青帮所谓的审判堂关系很神秘啊。   只是却不知当初为什么他们眼睁睁看着老爷子被囚。   殊不知关系是关系,规矩却也是规矩。帮主只要不对未违规的长老下毒手,那么审判堂是没有办法接入此时的。   审判堂跟青帮普通的刑堂可不一样,刑堂只是惩罚帮众的地方,而审判堂是审判青帮高层的场所,两者之间的区别也特别大。   这些年青帮更是化整为零,几乎国内都不曾听过这个名号,但是真正见过场面的人物,以及各行各业的大人物对于这样一个存在还是分外关注的。尤其是国家,更是打击这样看似有巨大危害的组织。   只是凌国冲这老家伙特别贼,一改凌坤之前那种不好的风气,把青帮化整为零,让青帮从一个社团转身变成一个对国家对人民无害的组织,因此青帮才慢慢的发展起来,不但强大还神秘,平日里看着各做各的工作,一到有任务的时候便倾巢而出。   而凌国冲重新当上帮主就是因为帮助青帮躲过了大清洗,可即使你功劳再大,这些年你所享受的权利也是等价的。华耀发展的越来越大,跟青帮的联系可分不开,要是没了青帮在后面撑腰,这么大的肉,别人怎么可能不咬上一口。就是林耀南邀请国内其他大佬的时候,也是先把青帮这个因素的危害降得特别低。   不过,现在不管青帮怎样了,青帮毕竟有陈老压着,可是青龙嘴里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能从青龙嘴里特意提醒一声,那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所以凌鸣天那小子到底是在打什么注意。   两人在公司坐了一下午,接了一个电话,林生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沉着声对着林耀南说。   “耀哥,凌鸣天果然不见了。”   紧接着林耀南才急忙给陈老拨打了一个电话,那头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   “喂,陈叔,您现在在哪儿?”   陈老那头似乎声音还很吵杂,过了一会儿陈老貌似走到一个清净的地方,才开口说道。   “喂,阿南,怎么了?我在青帮,出什么事儿了。”   “青龙今天来带走凌国冲的时候,对着阿生说了一句,小心凌鸣天,而且凌鸣天现在果然不见了,我想找你问问,您知道什么消息吗?”林耀南阴着声说着,显然他们低估了凌鸣天这小子了,当然能跟着凌国冲联起手弄死凌坤,肯定不是善茬,他们居然只注意了凌国冲,全然忘了这家伙。   陈老在那头一听,就知道了林耀南的意思了,他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紧接着对着林耀南说道。   “你别担心,我待会儿去问问青龙,顺便看能不能从凌国冲嘴里撬出点什么来。”   林耀南沉声应了一句,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而林耀南挂了电话之后,立刻就对着林生说道。   “阿生,我现在公司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你去看看若华怎么样。”   “恩。”显然林生也想到了他们的弱点就只有林若华了。   紧接着林生就离开了,离开之后,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了林耀南一个人,他此时阴着脸,望着林生快步离开身影,嘴里骂了一句。   “真他妈不让人省心,走了老东西,小东西居然还不死。”   ——————————————————————————————————————————-   l大即使已经进入11月分了,但是处于南方的气候,现在大家也只是穿着单薄的毛衣,休闲夹克之类的外套。   不过今天天气挺阴沉的,以至于风挺大的,林若华穿个毛衣都感觉到了冷意。看着林若华紧锁着的肩膀,林生眸光暗了暗,紧接着他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林若华身上,林若华一怔,却也没躲,也没问他冷不冷的问题。   既然林生把衣服给了她,那么以他的性格,她要是还回去,指不定对方还在多想什么呢?还是自己拿着吧!   两人并肩走在了一起,却相顾无言。   不知道为什么,从小林生只要不在林若华身边,那么他在任何人身边都是从容自在的,而在林若华身边才会又更多的感受。   或女儿,或妹妹,或家人,总是就是一种很重要的存在,就是现在长大了,林生却发现了另一种奇怪的感觉。   看着她就不由自主的紧张,尤其是上次她对他失望的时候,更是让他无比难过,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异常难受。而今天同样紧张,以至于他搭话的时候都有些磕巴。   “最近...最近怎么样?”他问。   林若华歪过头看着他,眼神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你指哪方面?”   “学业吧,学业。”林生尴尬的轻咳两声。   林若华听他这么说,“哦”了一声,紧接着才说。   “还好吧,能听懂。”她声音浅淡,透着一丝淡然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淡然的表情隐隐约约林生从其中仿佛能看到她带着面具下的那副忧伤,不自主让林生有些心疼,他问道。   “这些年,我听耀哥说你过的很不好。”   林若华听着他的话,又看着那深色的眸光,面上露出一丝笑容,紧接着才回答他。   “哪有,我过的挺好的。”比起我过的不好,你这些年不是更不好,林若华在心底暗暗说,父亲已经告诉过他林生这些年是因为什么一直才待在凌国冲身边的。   而她知道后,不知为什么又心中闪过一丝心疼,更是心中满含着许多愧疚。   生哥从小就疼她,她还这样怀疑生哥真的万分对不起他,只是因为一个名字,甚至升起了曾经想杀掉他的想法,更是让林若华心中万分羞愧。   林耀南看着她这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酸涩涟漪,只觉得胸口那处闷闷的。   花儿长大了,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有什么事儿都会跟他说的,现在不会了。   就这样,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冷凝了,一个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一个根本就是个闷葫芦,心里闷着就是什么都不往外说。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的,林若华想着气氛不要这么压抑,便故作欢乐的问。   “生哥,你这些身边也没有个女朋友啊,你看你都多大了,也不生个小侄子小侄女给我玩玩。”   哪只,她只不过是随口找个话题,居然把林生说的脸红了。   “死丫头,你才多大,你可不许想这事儿。”林生骤然被问的脸红了。   不过他脸红不是因为羞涩脸红的,而是因为尴尬脸红的。   他能说他这些年确实没有女朋友吗。   不但这些年没有,以前也没有,用赵常刚几人的话说,那就是阿生这个纯情boy到现在初恋还在。   听起来确实挺不可思议的。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他对任何女人都没有感觉,很平淡很平静,完全没有想要占有的感情。   而母亲和奶奶去世后,要真说他对这个世界那一个女性生物有奇怪的感觉的话,那绝对就是花儿了。   但他对花儿只是至亲的感觉,所以并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所以当花儿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林生脸颊骤然红了。   一是尴尬,二是心中有一抹怪异的感觉,林生直觉那不是什么好感觉,便没有深挖,反而跟着林若华打打闹闹的,倒是抛弃了之前压抑的气氛,两人仿佛都忘了之前那次难堪。   只是等林生送林若华到了楼下的时候,就看到不少女生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游离过来,他皱了皱眉头。   这是他第一次送花儿来大学,以前也没上过大学,本来是有些好奇的,但是看着这些人肆无忌惮热切的打量,林生着实有些不适。   紧接着他就跟林若华告辞了。   “你上去吧,我也走了。”   林若华点点头,然后笑着对他说了再见。   紧接着两人就此分离。   而就在这时,林若华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小年?” 第75章 我的痞子爸爸(41)   “喂,小年”   “是林同学吗?我是云颖儿,陈年学长昏倒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看到他手机里只有你我熟悉,不知道找谁?我就拨给了你。”那头传来女孩子满是惊慌失措的啜泣声,林若华心里顿时一紧。   该死的,陈年居然又跟云颖儿扯上关系了。   她心里一紧张,全然忘了追问云颖儿为什么会跟陈年在一起,陈年昏倒她为什么不送医院?这些常识问题,反而说道。   “你们在哪儿,我去找你们。”   “我们在距离咱们学校不远的一家名叫星朝乐的咖啡馆,现在咖啡馆等你。”紧接着云颖儿又是哽咽的哭着说完这句话,就快速的挂了电话了。   林若华眉头拧着,立刻又从楼梯下来,转而直奔校门口,而校门口那头的林生恰好从北离开了,林若华却从南直奔目的地。   两人又是一个阴差阳错,却导致了此生永远的遗憾。   紧接着林若华到了咖啡馆,只是咖啡馆内喝咖啡的人还挺多的,他自然没有起什么防备之心,等到了咖啡馆内,远远就看见云颖儿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她脸上还挂着显而易见的泪痕,对着她焦急的说。   “林若华,快跟我走,陈年学长现在还在后面呢。”说着就拉着林若华往咖啡馆的后院走,而看着云颖儿这副模样,林若华心里的火气更大,怎么陈年就非要跟云颖儿扯上关系呢?她一时不察竟然毫无防备的就被云颖儿带去了咖啡馆后院。   只是当她刚走进咖啡馆后院的时候,就看见陈年昏迷着躺在地上,顿时瞳孔一缩,心中万分着急,放开云颖儿的手就要跑过去。只是刚迈出一步,肩膀上突然传来一丝针扎般的刺痛,她伸手一摸肩头,就摸到了一个小小的针管,她咬牙用力拔掉。紧着她回头望,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上流露着一丝恶意的诡笑。   妈的。   父亲和阿生哥千叮咛万嘱咐的,她还是着了道了。   再然后她眼前漆黑一片,她就昏倒了。   ————————————————————————————————   碧水庭林家。   “该死的,这已经两天了,若华还没有消息,咳咳。”林耀南狠狠砸了一下桌子,他涨红着脖子,紧接着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一旁的林生急忙递了杯水过去,赵常刚也取了药给他。   这两天对于林家几人来说可算是度日如年,发动一切势力寻找林若华,始终没有线索。   这不,就在这时,陈老沉着脸来了。   林耀南见状,立刻放下水杯,大步走过去。   “陈叔,您有线索吗?”   陈老摇头,可是脸色依旧难看,不但脸色难看,那下垂的双手也在微微抖着,林生看到这一幕,眉目紧皱,随即他上前询问道。   “陈老,您可是有什么事儿?”   陈老没言语,倒是他身边的中年大汉,叹息说了一句。   “陈老的孙子阿年也不见了,跟若华一样,据说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两天前。”   林耀南一听更是火大,妈的,抓了他女儿不够,还抓了陈老的孙子,若不是故意针对他们二人的仇人,他把脑袋卸下来当球踢。   至于他们共同的仇人,有谁?还用说嘛!除了凌家人,还能是谁?   “凌国冲这个老东西,真是罪该万死!临死之前,还见不得我们好。该死的,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把他交给你们青帮来处置,老子就应该私下将这个狗东西千刀万剐。”   而老爷子身边的那个中年大汉这时又开口了。   “青帮有青帮的规矩,他是青帮的帮主,犯了错理应有青帮来处置,毕竟他还是青帮的人,你们要是处置了,说不定还会惹火上身。”他如是劝诫着,更是让林耀南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火气,还是陈老开口了。   “冷静,阿南。我之前问了青龙,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以青帮的机密不能告诉外人的缘由拒绝了回答我,可这件事是凌鸣天做的,却是*不离十,他绝对是想报复你我。而现在青帮的人也正在抓他,他之前杀了凌坤,因为凌国冲上位了,没人敢动他;可现在凌国冲倒了,自然没人护得住他了。这也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狗急跳墙,抓了花儿和阿年,现在怕只怕他什么都不要,一心一意想报复你我,对花儿和阿年做些什么。”说完后陈老长叹了一声。   要是仔细看那双沧桑的眼眸里已经泛起了水光。   陈家就剩陈年这一根儿独苗了,要是陈年在出了什么事儿,他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啊!   而旧时代的陈老和凌国冲都是这样的想法,要对得起列祖列宗,所以凌国冲当年那么在意林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凌坤死了,凌鸣天又是那种出身,算来算去,林生倒算是凌家最后一根儿独苗了。   跟新时代的林耀南可不一样,这厮视女如命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不管是怎样,陈年和林若华都是他们两人最为看中的亲人,若真是出了个什么事儿,可不得疯狂。   就在两人各自黯然神伤的时候。   突然得到一条消息。   “耀哥,凌鸣天在华耀公司天台顶楼,他说现在在等你跟陈老,其他人不许去。”   一旁的张楠急冲冲从外面跑进来大喊着。   瞬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异常难看。   毋庸置疑,凌鸣天那厮肯定不会放过耀哥他们的。   “耀哥?”赵常刚看着林耀南已经站起来了的身子颤声喊了一声。   “慌什么都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记得好好照顾你们侄女。”林耀南面色冷凝,沉着声道。他看了看陈老,动了动嘴,原本想让老爷子待在家里,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毕竟那里面有着对方的孙子,就如同里面有着他至亲的女儿,他不能不去,可老爷子也是一样。   最后林耀南到底没说出口,反而深吸了一口气儿,缓缓吐出两个字。   “走吧。”   老爷子沉声“恩”了一声。   跟着林耀南就走了。   其他人看着他们的车子离开,不由得心中一酸。   而最后面的林生的眼神却悄悄暗了暗,紧接着他从后门不动声色的离去,直奔华耀集团。   ******   林耀南扶着老爷子上了天台的时候,就看见穿着西装的凌鸣天坐着空地上正优哉游哉的喝着茶,他身后还躺着两个被绑着昏迷了的少年少女。而那张俊逸的面容上还挂着不同于往日阴翳的笑容,此时爽朗又和煦。他端起案桌上的一杯香茶,微微对着他们二人举杯抿了一口,紧接着他说。   “你们来了。”   林耀南却丝毫没管他,反而看着地上的女儿,激动的大喊了一声。   “囡囡,小年,快醒醒。”又连续喊了数声,依旧不见两人苏醒,顿时变得狰狞起来,死死盯着凌鸣天。   “凌鸣天,你这个王八蛋,你对我女儿和小年做了什么?”   凌鸣天并没有搭理他,反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面色一派怡然自得。   林耀南倒是不喊了,恶狠狠的盯着对方,可老爷子还在继续凄声呼喊。   “阿年,花儿,快醒过来啊,阿年...”他苍老的声音喊了几声后,就看见,凌鸣天慢慢站起身子,他面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然后优哉游哉的说着。   “别喊了,老东西,你是喊不醒的,jc最新科研麻醉“睡梦c4”,就是一头大象,要是没有解药,也会昏迷不醒。”他高扬着头,脸上挂着的笑容异常欠揍,更是让林耀南跟陈老怒不可遏,紧接着对方又慢悠悠的吐出几个让他们心惊的字眼。   “不但会昏迷不醒,而且会一直睡死过去,直到在睡梦中死去,这才是“睡梦”的真正意义,懂吗”说完后,他看着林耀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林耀南实在忍不住了,坚毅的脸上此时尽是担忧,而后想都不想就想跑过去叫醒两人。只是,刚跑两步,就听见。   “砰”地一声枪响。   胳膊上传来的巨痛提醒了他刚才那一幕遭遇了什么。   对面凌鸣天拿着枪盯睛看着林耀南,他眸光尽是冷意和不屑,手里还拿着枪,枪口正对着他,对着他上扬了几下,冷声道。   “退后,不想死就退后。”   林耀南看着他的眼神狠戾,他躬身捂着胳膊上的枪伤,一旁的老爷子急忙把他拉过来,看着不停流血的胳膊,慌张的喊着:“耀南,耀南,你怎么样了?”   林耀南摇头,紧紧捂着伤口,死死的盯着凌鸣天,对他大喊。   “凌鸣天,你的仇人是我,有本事冲着我来,放了两个孩子,他们还小,有本事冲着我们来,你对付两个小孩子,你不觉得羞愧?这算什么本事?”   可凌鸣天听了他的话,可根本没感觉到脸红,反而疯癫的大笑了两声。   “羞愧?哈哈,你们全都要死在我手里,我有什么好羞愧的。不过,你确实提醒了我,我突然觉得还是让他们清醒了会更好,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和爷爷死在自己面前,这样才会更痛苦一些。”紧接着他就走过去,一只手拿着枪,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简易型针管,对着两人,又是一人扎一下。紧接着就站起身子,狰狞着脸孔,冲着两人,又狠狠的踢了几脚。   “醒来了,快看看你老爸怎么死在我手上的。”凌鸣天带着狰狞的笑容恶狠狠的说着。   紧接着林若华就感到身上到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就在这时,凌鸣天的脚又狠狠的踹在她下颚骨,他脚上带起的尘土都飞进了她嘴里,呛得她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而后更是听见了一声熟悉又紧张的呼唤。   “囡囡,你怎么样了?”   她拼命的挣扎着,想睁开眼,看看眼前发生的一切,可是还未缓过来的药劲儿,更是让她眼前模糊一片,她完全挣扎不开。因为着急和担心,泛起的泪水愈加模糊了她仅有的视线。纵然现在并不清楚是什么局面,可是结合她之前昏倒的事情以及身上传来的巨痛,她现在绝对是被人当成人质用来威胁父亲了。   她忍着疼痛哭泣着大喊。   “爸,你快走。” 第76章 我的痞子爸爸(42)   “囡囡。”林耀南激动的喊道,他刚想上前,就被陈老拽住身子,因为对面凌鸣天那黑黑的枪口正死死的对着林耀南。   林耀南脸上一滞,脚下动作停止,偏过头看着凌鸣天,刚才激动的神色慢慢冷了下来。这时他的眼神又慢慢变得幽深起来,紧接着又想起了他和陈老在车上的计策,他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人在明,一个人在暗,这样才能趁其不备,对凌鸣天下手。   只是由于林耀南刚才太过焦急,才被凌鸣天盯上,甚至胳膊上还受了一枪,战斗力瞬间下降。   但同时也是这一枪迅速拉回了林耀南的思绪,他开始想起之前的话,打算配合陈老,他对陈老在身后快速的打了个手势。紧接着,冷着脸对着凌鸣天冷声道。   “说吧,你想要什么才能放过我们。”   凌鸣天听着他这句话哼笑了一声,然后表情异常夸张的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惊叫了一声。   “天哪,我没听过吧?您林董事长让我放过你们?哈哈,只是让我放过你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放过我呢?”他说完,便冲着林耀南咯吱咯吱的狂笑着,紧接着又挥舞了一下手中枪支,疯狂的吼道。   “林耀南你设计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放过我呢?你知不知道凌国冲那老东西可没多少年能活了,凌旻天那个懦夫更不足为惧,凌家,青帮,华耀都将是我的,可你怎么不放过我呢?这一切马上就是我的了,你当时要是放过我了,我今天又怎会沦落到这种的地步,你们现在又怎么会落到我手上。”他涨红着脸,满脸恨意的嘶吼着。   眼看着马上就要熬出头了,林耀南突然回来了。不但回来了,他还专挑他这里下手,导致华耀亲自覆灭在他手里,他何尝不恨,他恨不得让林家、陈家的人全部死光。   而且要说对现在的华耀付出的最多的当属于谁?那毋庸置疑是凌鸣天。   要知道林生拒不合作,凌国冲老了,能促进华耀腾飞的就只有凌鸣天。对于凌鸣天来说,华耀的一切都是他的,他呕心沥血养育着自己的孩子,眼看着就要熬死凌国冲那个老狐狸了,眼看着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了,却被林耀南毁了,他怎么甘心,他如何能甘心   “凌鸣天,技不如人,怨不得人,当初你和凌国冲设计我的时候,早该想到如今的一切的。”林耀南望着他大喊。   “闭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都是你,都是你林耀南。”凌鸣天疯狂的怒吼了一声,瞬间眼神狠戾的扣动了保险,对着林耀南的方向就是一枪。   林耀南快速的闪躲着。   “砰砰砰。”又是一通胡乱扫射,林耀南席地一滚,吸引了凌鸣天的火力。   硝烟弥漫的时候,陈老见状,沉着脸迅速从右手衣袖中,抖落一只□□,干脆利落的扳动保险,对着凌鸣天的胳膊就是一枪。凌鸣天一时不察,惨叫一声被击中右手手腕,手一抖枪支落地,他捂着手腕,退后两步,面色狰狞,死死的盯着陈老。   而这时陈老完全抛弃了刚开始慌慌张张的神态,变得沉着冷静,他对着凌鸣天大喊。   “束手就擒吧,凌鸣天你已经毫无反抗之力,我劝你赶紧放弃,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趁警察和青帮的人没来我还可以放你一马,但你要是执迷不悟,可别怪我不客气了。”他苍老的声音传到几人耳边。   而这时滚到一边的林耀南也从身后摸出一把枪,紧接着他靠近林若华和陈年二人,对着绑着两人的绳子,“砰砰”就是干脆利落的两声,对着地上的两人招手大喊。   “囡囡,小年,快过来。”   绳子断掉之后,林若华由于眼里进了脏东西,始终睁不开眼睛,陈年搀扶着她,快速的跑到林耀南身后。   林耀南冷酷的拿着枪,眼神泛着冰冷,他对着凌鸣天说。   “投降吧,不然等待你的就只有死。”   他面上冷峻,但是面不改色蠕动着嘴巴,发出小声的声音,对着陈年说道。   “小年,带着囡囡先下去,快。”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放松,尤其是到了这一步凌鸣天还如此冷静,更是让林耀南心中一沉,所以必须安顿好两个小的。   果然没错,就在他嘱咐完,就看见凌鸣天勾唇笑了一下,唇边弯出一丝恶意的弧度,他轻声说道。   “投降?呵,让我投降?哈哈,人家好怕怕啊。”看着凌鸣天那神经质的笑容,更是让林耀南甚是不舒服,该死的,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凌鸣天,我可告诉你...”他话还没说完,紧接着瞳孔猛地一缩,就看见凌鸣天一把脱下西装,露出腰间缠绕着的一捆炸弹,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闪着红点的东西上,脸上挂着一丝病态的笑容。   “来啊,告诉我什么?难道是告诉我一起死吗?我挺愿意的,来啊,大家一起死吧。反正活着又挺没有意思的,不如一起死吧。”那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炙热的癫狂,更是让林耀南几人的心沉到了谷底,没想到凌鸣天这家伙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竟是不留一丝余地。   而就在这时,林若华站出来了,她眼睛还不停留着眼泪,她不知道凌鸣天身上发生了什么,让父亲几人恐惧,但是现在只能赌一把了,她闭着眼冷声道。   “凌鸣天,难道你忘了云颖儿,我们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也跑不掉。”她被绑架之前是云颖儿设计她去咖啡馆,而后就看到凌鸣天。想着上辈子的事儿,林若华早就确定了真正的凌旻天就是凌鸣天,却不知道为什么林生变成了这辈子的凌旻天。可不管哪个是凌旻天,现在和云颖儿在一起的那个人叫凌鸣天,无论如何林若华都要赌一赌云颖儿在这家伙心里面的地位。   果然,林若华说完之后,就再也听不见对方疯癫的笑声,反而林耀南更能看清楚凌鸣天脸上更加冰冷的冷意,顿时心下一紧,囡囡这次可能弄巧成拙了,这个云颖儿恐怕在凌鸣天心里来头不小啊。   紧接着就听到凌鸣天一声嗤笑。   “呵,林耀南的女儿,林若华是吧!你跟你爸一样,可不是省油的灯,只是要是你们四个此时全都死在这里,这件事又有谁知道?”没错,知道云颖儿帮了他的人只有陈年和林若华,现在在加上林耀南和陈拓那个老东西,要是他们几个都死了,颖儿又怎么会被发现呢。这样一想,他脸上便露出一丝狂热之色。   林耀南一把扯过女儿,林若华被扯得踉跄一步,陈年一把揽过她的纤腰,颤声在林若华耳边说道。   “花儿,他腰上有炸弹。”陈年的声音颤抖着,很明显这样的事儿吓到他了,反而林若华因为眼睛暂时看不清楚的问题,倒是面色如常,只是她此时心里骤然紧了一下。   这种情况,她就是想豁出去对凌鸣天下手也要能看清楚人啊。   所以林若华拼命的眨着眼睛,试图让自己眼睛看清楚,可是因为她一边眨眼,可心里又十分紧张,反而越发弄巧成拙。   就在这时。   她听见对面的凌鸣天又阴鹫的说起话来了。   “林耀南,想不想救你女儿,你要是想救你女儿,你学着狗叫,爬在地上转一圈,我就放你女儿走,怎么样?不然大家就一起死,哈哈哈哈。”他话音落下,现场的气氛顿时又变的冷凝起来。   紧接着林若华就听到一声低沉而又熟悉的声音。   “凌鸣天,你说话算数?”   凌鸣天嗤笑一声,“我说话当然算数。”   林若华心下一慌,伸手到处摸着,可惜摸得全是空气,她大喊。   “不要啊,爸爸。不要这样做,他骗你的,凌鸣天根本没想着想过我们的,爸爸你不要这么做。”说着就要向前扑,陈年死死搂着她的腰,却差点被她绊倒。   紧接着她就听到了令她彻底心碎的声音,只听到“砰”的一声,林耀南跪在了地上,陈老双手都在颤抖,动了动嘴巴,却不知道开口说什么话,而陈年更是侧过头,紧咬着牙不忍看。   林若华疯狂的大喊着,泪水落到她的嘴里,她呜咽着喊道。   “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做,爸,不要这样。”脸上的泪水早已如同泉水般喷涌而出,从眼眶中流进嘴巴,咸湿的泪水更是让她的心苦涩了几分,在听到几声“汪汪汪”的狗叫声,她心中悲痛更是无法言语,而后怒火更是被彻底点燃。   “凌鸣天,我要你死。”她狰狞着脸说道,心里的恶意直冲凌鸣天,凌鸣天脸上挂着笑。   “好啊,来啊,大家一起死啊。”说罢,他就按动了手里的炸弹控制器,炸弹迅速被激活,他疯癫的大笑着。   就在这争分夺秒的瞬间,林耀南迅速爬起来搂过林若华就要把她扔出去,在场所有人都开始疯狂的朝着远处跑着。   可就在那时。   突然从凌鸣天背后迅速飞射般的冒出一个人,死死勒着凌鸣天的脖子,迅速抛到天台边,顺着天台就“砰”地一声跳了下去。   林耀南看到那一幕,瞳孔猛地一缩,撕心裂肺的大喊。   “阿生。”   空气回荡的只有一声带着暖意的男声。   “好好过日子。”以及剧烈的爆炸声。   “砰。”   天空中升起一团黑气,紧接着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吹散了那团黑气,仿佛那是老天爷为刚才那一幕落下的泪。   以及身后林若华还喃喃的喊着。   “生哥在哪儿呢?” 第77章 我的痞子爸爸(43)   林若华还记得得她一次见到林生是在什么样的场景下,那时小小的她趴在父亲的背上,瞪着一双小眼儿好奇的瞅着他,然后当时那个超级帅气的小哥哥脸就红了,那就是陈年。   再后来,她活的越来越像个孩子,在父亲和他的保护下心安理得的过了三年。紧接着林生哥坐牢的事情,爸爸昏倒的事情彻底打醒了她,让她再也不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的活着,然后林若华才醒悟了了,才想起了她的任务,才兢兢业业帮着父亲重新站起来,重建他的帝国。   之后,一晃就是十年未见,再见时,林生哥更是成熟矜贵,不同于之前的稚嫩青涩。   他剑眉下一双冷峻的眸子,看着她的时候噙满了不可思议,紧接着便死死的抱着她。而后他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肩头,让她的心变得柔软,哪怕是后来的不欢而散,也依旧让她饱含了数不清的愧疚。在后来父亲告诉了她,他这些年的遭遇,林若华听后更是百般心疼。她不敢想象这十年他是为了她和爸爸留下来的,却在当时被她指责的那种心情,是如何的难过,是如何的伤心?以至于林若华现在想起林生那时候的表情,只觉得心都要碎掉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傻?你当这是开玩笑的吗?   你知不知道你死了?   你知不知道你再也看不到我和爸爸了?   你知不知道我还差你一句道歉   为什么不在等一会儿呢,在等一会儿,在等几秒就好了,就几秒,就几秒我就能看见了,就几秒我就能控制凌鸣天自己去死了,为什么不等几秒呢?   林若华看着林生墓碑上的照片,她神情呆滞,一动不动的看着那男人少有的笑容。   “林生哥,你真的好过分呐,就这样丢下我和爸爸,爸爸想给你收个尸都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尸身,全剩些残肢烂骸的,呵,你看你这是图什么呢?钱你也不要,命你也不要,身子也不要了?这下好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你告诉我你图什么?”她歪着头,脸上的神情很是认真,仿佛真的跟一个人对话一般的质问着他到底图什么。   一旁的林耀南看着女儿这样神经质自言自语着差点都要崩溃了,他已经失去了阿生,不能再失去女儿了,不然他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林耀南拉着林若华的胳膊,那坚毅的脸上此时挂满了两行泪。   “囡囡,咱们回家,好吗?咱们回家吧,阿生不在这里了,阿生在家等着你呢,阿生才不会离开我们呢!他在家里呢!回家,好吗?”他一边哽咽的说着,一边拼命的安慰着林若华,生怕说道哪一句惹林若华不高兴,她又开始发疯。   这几天为了给阿生办丧事,林若华动不动就突然发疯,神经兮兮的到处对着人说,“生哥,生哥。”   赵常刚几人都对林耀南说林若华疯了,建议他送医。但林耀南坚决不让女儿去看那种医生,精神病人他又不是没见过。精神病院他又不是没去过,凌国冲那么正常的人送进去不过几天,就跟疯了一般。要是他女儿进去了,岂不是更疯。   总之林耀南死活都不送林若华去就医。   说句难听的他只信自己,不信任何人,生怕所有人想害他女儿。   要知道自从林生死了,加上林若华时坏时好的病情,他整个人都紧绷着,如同一只惊弓之鸟,仿佛稍有个风吹草动的,就能让他紧绷着的情绪彻底崩溃,但是为了林若华,林耀南又不得不打起精神。   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林耀南都觉得有些承受不住了,就在次劝诫林若华。   “花儿,咱们回家吧!”他就想拉着林若华的胳膊,哪知道林若华一躲,死死地抱着林生的墓碑的时候,林耀南看着面前这荒唐的一幕,终于坚持不下去了,颤抖着手腕,眼睛一闭,死死的昏倒过去了。   瞬间,现场乱成一团,陈年,赵常刚冲上来大喊道。   “南叔叔。”   “快,快送耀哥去医院。”   一群人呼啦啦的抬着林耀南就走了。   偌大的墓园里,只剩下林若华一个人,怔怔的抱着墓碑,紧接着墓园传来冷风,吹得她的心慢慢发冷,她才缓缓放下手里的动作,然后“扑通”一声跌倒在林生的墓碑前,喃喃的说。   “我怎么了”   “我还是我吗?”   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当初是怎么信誓旦旦的答应成为魔王的仆人的?   林若华闭上眼,回忆着她这几世。   第一世任性,懦弱,蠢笨,被人玩弄于鼓掌,更是让母亲死的无比惨烈。   第二世又是做了什么?千辛万苦找寻拯救母亲的方法,而后孤魂一个游荡数年,受蓝火锻魂之痛,献祭魔王,只求换她母亲重来一生的机会。哪知魔王并没有吃掉她的灵魂,反而是让她活了下来。   若是初始时她喜笑颜开是因为能活着,那么这几世过后,林若华越发清楚了对方让她做任务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无非是掌控她的命运,她的灵魂捏在对方的手里,她所做的一切不能违背进入的世界的法则,她也不能违背魔王的嘱托,不能违背魔鬼契约书上显示的任务。   活着是没有自由的,没有真正的自由的,是她相差了,以为每一世她想干什么都干什么?可她一旦有了自己的念头,那么她就会如同这一世一样迷失自己。   在回忆第三世末世的时候,她做了些什么?她最后的结局又是什么?她只有牺牲掉自己,才能成就世界的一片安宁。而她和姐姐的情感更似镜花水月一般,一戳就破。也许那是因为和姐姐相处的时间并不久,感情并不深,即使脑中有着风灵曾经的种种,林若华死去的时候也并没有那么痛苦,并没有那么不舍,不同于这世的撕心裂肺。   这世的她倒是没有死,可她却真正的领略到了什么叫难堪,什么叫命不由己。她在这个世界上的一系列小动作,都看在别人的眼里,只等着关键的时候给她沉重一击,就如同现在这般,她失去了她生命中重要的一个人,悲伤地难以自拔。   这就是她的惩罚。   谁让她之前想安安宁宁享受父亲的宠爱,却没想到,宠爱没享受几年,却生出心魔,以至于她竟然都看不出爸爸被人算计。   谁让她想报完仇就和父亲林生哥快快乐乐的开始新生活,却在这关键的时刻,一直睁不开眼,直到林生哥拉着凌鸣天同归于尽的时候,她又能睁开眼了。   呵。   多么可笑,每次都是这样关键的时刻,她总会出各种各样的差错,这次居然在关键的时刻害死了林生哥。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她的命运从始至终一直掌握在别人手里,而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只是个看着比较自由的傀儡,实则只是比傀儡高级一点点。   她只是个有着七情六欲却自不量力的傀儡,妄图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却被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折磨着,以至于这次痛不欲生。   她是没有自由的!   没有自由的!   呵。   伴随着身后陈年担心的喊声,林若华的一滴泪落在林生墓碑面前。   “花儿?”   林若华沉默了一会儿,又看着对面的墓碑,弯了弯唇角,挤出一抹笑容,她说。   “阿生哥,我要走了,爸爸晕过去了,我得去看他,不能在这么自私了。”   “谢谢你,教会我,不要有多余的感情。”林若华僵硬了勾了勾唇角,那笑容却显得分外诡异。   紧接着她踉跄了两步慢慢站起来。   看着她不稳的步子,陈年脸上闪过一丝心疼,紧接着快步上前,扶起她。   “慢点。”他忧心的说着。   却只见林若华一把推开他,轻声道。   “我自己会走。”   以后的路,我得一个人自己走。   这是林若华悟出的道理,这次一而再再而三的栽跟头说到底就是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只是魔鬼的一个傀儡,拥有了太多不该想的情感,比如想和亲人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这样的年头,才导致在这个世界损失惨重。   但从这一刻林若华彻底明了了,以后不能再这样迷失在任务世界里。   前路坎坷,但是她已经别无选择,除了继续跌跌碰碰的走着,没有任何退缩的可能。   林若华望着阴翳的天空,那颗空空的心在这一刻仿佛溢满了黑气,让她整个人散发着阴翳的气息。   更是让陈年万分担心。   只是还不等他说什么话,就听见对方开口说。   “走吧。”   她该走了。   不管是在这里还是这个世界都该走了。 第78章 我的痞子爸爸(完结)   再见林耀南的时候林若华已经恢复了之前平静的样子。   “爸爸,来喝口水。”林若华看着慢慢苏醒过来的林耀南,拿过一杯水走过去,扶起林耀南的身子,喂着他喝水。   林耀南瞪大着眼睛,一边咕噜的喝着水,一边看着女儿看似平静的脸蛋,心下震惊,喝了几口,林若华喂的太快,呛到他了,紧接着他伸出手推了一下,咳嗽着。   “咳咳...”   林若华赶紧放下水杯,帮他安抚着后背,林耀南咳了几声,就恢复正常了,然后急忙的摆了摆手。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倒是女儿你,没事吧?”他关心的问着。   林若华机械的勾起唇角,缓缓说着。   “我没事儿。”只是那如枯井般死寂的双眸更是让林耀南心下一紧,他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就这样凌家彻底覆灭了。   华国现在吞并了华耀集团的az国际集团彻底入驻华国,成为华国新一任超级大财团。   而林耀南这个名字从此便在微博等社交软件上掀起无数腥风血雨。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在这两个年龄数字之间的林耀南就做到了无数人几辈子都无法做到的事儿。   更让无数女人心动的,这样一个已经不能用多金这样的词,来形容他富有的大佬级人物,他到现在还是单身。   单身意味什么,你们知道吗?   那就是意味着az国际集团现在还没有老板娘,并且等待着老板娘的临幸啊。   这简直是让无数女人为之疯狂的单身黄金汉啊,据说还特别洁身自好。   而最近无数人发现一件大事。   那就是男神身边出现了一个妹子,长得那叫一个如花似玉啊!   只是,哼,她一定是整容整出来的,拜金女,小小年纪不知道学好,就知道攀富嫌贫的,不自爱,网上骂声四起。   瞧,这就是网络,在自己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总会有无数人恶意诽谤,对于这种人最好的打脸办法就是置之不理,任由他们自行gc,就是最好的打脸方法。   但或许因为这些太过不要脸,本来以为置之不理能让他们消停下来,没想到倒是越发助长了他们的火焰,以为对方怕了他们,却不想实则是对方出了大招。   随后az国际集团的官方微博正式公开斥责了,几位不负责任的大v以及背后攀附不上林耀南就嫉妒陪伴在他身边女孩子的几个小明星。   声明如下。   “大家好,我们是az国际集团的官方代言人。最近在网上流传的关于我公司董事长林耀南先生的女儿林若华小姐的不实消息,严重影响了林若华小姐的实际名誉,对此我公司必须站出来澄清一下。林若华小姐不止是我们az国际董事长的亲生女儿,更是持有az百分之33实际股的实权董事。对此,最近某些网民的诽谤言论已经对我公司董事造成严重的名誉损害,所以我们不得不站出来维权。如果对方坚持不道歉,那么我公司将会站出来采用法律手段为林若华林董事维权,华国允许言论自由,但是不允许言论诽谤。再此,我公司再三声明,若是对方一直不道歉,那么我们必将维权到底。”   一篇莫名其妙的声明彻底让az国际的官微彻底火了起来,一天之内起码涨了十万粉丝。   直接将林若华这个名字挤到热搜榜单第一,无数人都在讨论这个名字。   大可乐长:“天哪,az国际大小姐啊。这背景,天哪,好吓人。不过我就说呢,那气质,那脸蛋,绝了,怎么看都甩了一众明星网红十万八千里啊。”   小桥流水人家:“这妹子背景有点生猛啊,背靠az国际那么大一个财团,她爸还就只有她一个女儿,以后谁要当了驸马爷,啧啧,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富可敌国,莫名想做个拜金男,怎么破?”   燃烧吧火力恩:“弱弱的说一句,这位好像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跟我们学生会长关系很密切。另外我们学生会长长得也很帅,据说家里也超级有背景,两人很般配的。”   燃烧吧火力恩这位网友的消息一经发表,迅速被数万人点赞,立刻被置顶。   不少人都在询问,是哪个学校的,打算下学期考进去,勾个金龟媳,体验体验当驸马爷的感受是怎样的。   却被无数人群嘲。   “去整容人家都不已经要你。”   总之火了,林若华算是彻底大火了。   只是即使她火了,却在学校里有一些风言风语,尤其是一些想着撞大运的男生,看着对方的冷脸,彻底歇火了。   妈的,即使那张脸再美,但是那如同看死人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任何都说不出话来吧,仿佛多说一个字下一刻就要死在他手里。   这不,就有人在微博上说道。   “妈的,你们不知道,女神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我堵着人了,刚喊了个林同学,被她冷淡的看着,顿时就想跪下喊粑粑,情书跌落到地上,我撒腿就跑了,然后我女神还捡起来了。我知道你们肯定想知道我们之间的故事,嘻嘻,想知道吗?请听下回分解。”紧接着附图两章偷拍对方捡情书的动作,不少人都在底下骂街。   北辰虫二:“裤子都脱了,你就给老子看这个?”   更有甚者骂的更难听,但是对于博主这个无底线,更坑的还有博主的室友,这时也开始卖队友了。   贝宝贝的大宝贝:“都别问了,我爆料了,博主是我室友。他告白了女神后,情书落地上了,女神是捡起来了,但女神把那玩意儿扔进垃圾桶了。估计事后还会嫌弃他这人没有公共道德,随地扔纸屑。然后对于我女神这种高冷又充分接了地气儿的动作,我表示十分满意,希望她依旧保持这样的高(dan)尚(shen)品(gui)德(zu)。”   紧接着无数人在地下对博主进行群嘲大笑。   只是就在无数人还在关注男神的女儿,新一任女神的时候,她们突然知道了一个彻底药丸的消息,那就是国民老公王大锤晒出的结婚请柬。   王大锤:“感谢林董事长的邀请,婚礼一定会去的,祝您和未来的林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紧接着,无数人震惊了。   天哪,az国际的董事长居然要结婚了,无数人开始血洗娱乐圈纪委王大大的的微博。   淡粥一抹:“大锤老公,我耀南老公真的要另娶他人了?”   大锤大大很高冷的答了一个“恩”。   紧接着又是一片腥风血雨血洗各大榜单。   而林若华看着面前笑的灿烂的父亲和那个看着挺和善的女人,她脸上慢慢勾勒出一丝真挚的笑容。   对方是救了爷爷奶奶的人,据说当年爷爷奶奶当年不知何故沦落到r国,而作为生活在r国十几年的华国大使申西婉,却恰好遇上了两位老人。   紧接着她便发了善心,帮两位老人找家,可爷爷由于身体不好,再加上数天的落魄终于撑不下去去世了,而奶奶更是心力交瘁,终于在半年后离去。   他们二位老人留下了遗物,希望这位好心人把他们的骨灰有朝一日带回华国。他们告诉她,他们的儿子叫林耀南,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她只要去了华国就可以找到。   却没想到那时候林耀南和林若华恰好去了m国,申西婉最后只能空手而归,一直带着两位老人的骨灰和他们身上的遗物等待着哪一天物归原主。   这不,当林耀南彻底铲除了凌家,并且成为华国第一首富的时候。不但惊爆了国内所有人的眼球,还凭借优秀的外貌跟富可敌国的财富迅速攻略了国外广大女同胞的芳心,就是申西婉也耳闻了这个熟悉的名字,才彻底想起了对方是谁。可不就是当年那两位老人的儿子,紧接着申西婉火速带上两位老人的骨灰和遗物就回了华国。   申西婉回了华国后,就直接找上了林耀南。为国争光的她却在这一次收获了一份令人难以想象的爱情,就连她都不敢想象,华国名流圈一等一的大人物居然会看上她。   不过只是短短几个月,对方甚至还想办法把她的工作调回了国内,更是让人叹服他强大的能力。   而当林耀南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他就知道,他可能等到了这个他等了一生的人。而既然心中的那个人是她,那么林耀南就绝对不会让她跑掉。虽然就连林耀南也想不通他对她的那份莫名其妙的占有欲是从何而来,只是她既然出现了,那么他就不会委屈自己,一系列手段果断玩的很溜,把人勾搭上了。   而后避免日后有了孩子,闹得大家都不和谐,林耀南直接在结婚前就把财产分割好了,他名下的所有股份总共百分之六十五。   女儿拿百分之三十三,他手里百分之三十二,但是董事长他依旧兼任,谁让现在第一大股东把董事长的职位让给了他呢。   至于他日后的财产,日后再说吧。   林耀南也不想最后瞎了眼娶了一个糟心的婆娘,结婚的时候都把什么都说清楚了,就他名下现在的这点产业,不包括他女儿本身的财产,以后,她和他的孩子分一半,女儿另外拿一半。   这件事要是决定了,那就结婚,要是不同意了,那就不结了。   申西婉刚开始还很气,觉得自己答应林耀南的求婚根本就不是为了钱,她虽然连对方百万分之一的身价都不如,但总归这些年一个人饿不死自己,同样也饿不死她和孩子,她顿时气的说了签订婚前协议,以后aa制,她才不会花他一分钱。但是后来在林耀南这不要脸的攻势下,倒是慢慢软化下来了,同意他离谱的条件。   紧接着两人就快速结婚了。   毕竟都是破三了人,在拖下去,时间可不等人啊。   眼看父亲和前世的有缘人在一起了,林若华的心也是彻底放下了。   为什么是父亲的有缘人,其实主要原因是因为申西婉这个女人,曾经在她的记忆里出现过,虽然很短很短,但是她记忆尤深啊。   记忆里的上辈子有一次父亲给她送钱的时候,然后他离开后,从身后的口袋里掉了一封信,她打开过信封,上面寄信人的名字,赫然就叫申西婉。   至于信的内容,当时的林若华瞄了一下,大略就是一封诀别信,信里那个女人仿佛被伤透了心,决定以后定居r国,再也不回来了,当时她还去找过父亲,提起了这件事,那是父亲唯一一次对着林若华发火,所以她记忆尤深。   而今天看着他们再次修成正果,林若华也感到非常高兴。   虽然她在这个世界迟迟未归,但是林若华并不觉有什么好难过的,反而拼命接收的这个世界的知识,一直都在学习这个新世界的知识,把自己当成一个海绵,拼命地吸纳着各种知识,最后终成为国内第一个首富女强人。   而伴随着林耀南早些年的病症,林耀南并没有活很久,反而活到了六十多岁的时候,他终于是撑不下去了,临死的时候嘴巴里还喊着“囡囡,囡囡。”   变成美妇的林若华趴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嘴里喊着。   “爸。”   病床上苍白着头发的老男人,嘴里还呢喃着说。   “爸...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你婉姨和小琛...”   林若华眼眸滴落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紧接着她颤声道。   “好好好,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林若华嘴里的坚定让林耀南心下放松,他裂开嘴,紧接着闭上眼,慢慢磕了眼皮,仿佛睡着了一般。   而一旁看着依旧雍容华贵眼角却出现不少细纹的申西婉,此时却靠在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怀里,她嚎啕大哭,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   而那个年轻帅气的男子正是林若华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林亦琛,林亦琛看着昏迷的母亲,心下顿时着急,紧接着赶紧把母亲送到医院急诊室去。   忙碌了许久等他想起父亲和姐姐的时候,又急忙跑了过去,却看到病房门前靠着的姐姐。她的气场依旧强大,面容依旧冷淡,却让26岁的林亦琛依旧感觉害怕。可又一想父亲,他咬了咬牙,依旧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林若华走了过去,轻声道了一句。   “姐姐,爸爸呢?”   “睡下了,别打扰他了。”林若华淡淡的回答道。   林亦琛“哦”了一声,紧接着他也跟着林若华一起靠在墙上,这时就听到林若华的声音响起。   “你恨我吗?我夺走了你继承人的位置”   “咦?”他抬头,看着林若华的侧脸,只觉得心一紧,顿时急忙的摇头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恨姐姐你呢?那本来就是你的。”   虽说自他出生姐姐就对他无比冷淡,但是他真的很崇拜强大的姐姐。他小时候被人欺负,又一次被姐姐,她冷着脸走过去,抓着对方拉下对方裤子,露出两个圆屁股蛋儿,就是啪啪啪几巴掌。从那一刻他就异常崇拜他的姐姐。   爸爸只会让他自己一个人处理事情,妈妈只会让他忍,让他学会谦让,只有姐姐会替他出气,会替他报仇。   尽管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对他很冷淡,但他依旧爱着这个不爱说话的姐姐。   林若华看着弟弟的俊脸,脸上破天荒的勾勒出一丝柔和的笑容,紧接着她道。   “你生日要到了,我在家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你回家看看吧,就在你的书房里,去吧。”   看着她的笑容,林亦琛心下一惊,紧接着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现在?”   “恩,去吧。”对方点点头,注视着他的眼神带着几丝坚定和执着。   没办法,看着这样的林若华,林亦琛只好在心里叹息一声,然后跟林若华告辞之后,就离开了医院。   他临走的时候,回头还看了姐姐一眼,只见她第一次冲他笑的那么开心,她大喊。   “去吧。”   林亦琛的心里也不由得期待起来,这可是姐姐第一次这么郑重的说要送他一份生日礼物。   他满怀期待的来到了林家,进了自己的书房。   打开书桌上的一个盒子,他拿起来后,自打翻到第一页的时候,林亦琛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az国际集团林耀南和林若华名下的全股,以及各种财产全都这里放着,里面还放了一封信,信里只有一句话。   “好好照顾爸爸的心血,姐姐相信你会是个厉害的继承者,爸爸和姐姐都很爱你,加油。”   林亦琛紧咬着银牙,拼了老命飙车来到了医院,直奔父亲的病房,半夜里,医院里阴森的气息更是席卷了他整个人,让他的心充满了压抑感,他来到门口,却始终不敢推开病房的门。   直到伴随着他慌张的奔跑跑过来的护士,推开了房间门,打开灯。   只看到病床上的那人的心电图已停止。   而病床上握着他的手的女人仿佛睡着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林亦琛颤着声音喊道。   “姐姐?”   一切戛然而止。 第79章 一代女帝(1)   八月末九月初,酷暑难耐的夏天还未离去。夜间,街道上叫卖的商贩倒是愈加多了起来,显得阳城的街市更加添增几分繁华。   而这素有八月桂花遍地开的阳城,此时到处都是新发了芽的桂树,那枝头上的嫩芽更是鲜嫩迷人,像一个个羞涩的小姑娘含苞待放。而走在城中满街的桂树清香弥漫在人们鼻息间,更是让人心驰神往。   只是就在这怡人的夜景之下,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的少年沉着脸,快步从街市上的人群中穿插而过。   再说说这阳城,虽不是大历朝的国都,可那也是江南一等一的大城市了,贸易发达,人们安居乐业,可不比边境那些穷困潦倒的小城。而夜晚的阳城,更是让无数人流连忘返的绝胜宝地,只因这阳城夜晚可有着不输于京都大溪城朝阳楼一般的*窟——天上善水阁。   这天上善水阁那可是阳城最大的□□院,跟那些下九流的,怡春楼可不一样。阁里的姑娘们个个如同仙女一般,便是一睹那如天仙般的美貌,此生也无憾了。   这不夜幕才刚刚降临,就有无数人慕名而来,而这天上善水的招客方式更不同于他人,皆是先进阁交了金子,后选姑娘,另付价钱,价高者得,讲究的那是一个有钱就是天王老子的道理。   但是即使在金贵,在耗银钱,一些达官贵人对于美人儿总是豪爽的大开钱袋,任尔取之。   这不,天上善水阁的一间上等包厢中。   美人如画,倚坐锦榻上,她肤如玉脂,吹弹可破,青丝垂落,勾勒出如花似玉的绝世美貌。   她纤手素弹柳琵琶,唱一曲江南小调儿,迷得对面那人神魂颠倒。   小曲儿唱闭,怀抱琵琶,秀眉轻蹙,起身挪步,头上金钗轻摇,更显美人婀娜身段,她倾身莞尔。   “奴家在此见过李爷。”   那长相猥琐、个子又矮,满脸胡子,瞧着那年纪都算得上美人的爹了,此时却老不休的扑上去就要抱住美人,一亲芳泽。   美人躲闪不及,被一把侧抱住,顿时美眸闪过一丝厌恶和羞愤,拼命挣扎,却挣扎不果,更是心下绝望。   “哎呦,我的心肝儿玉娘啊,今儿我家那母老虎回家去了,我可终于能在见你了。哎呦,我的玉娘,快叫本老爷亲亲。”那老不休一脸痴迷的望着美人,嘴里还囫囵的说着话儿。   美人脸色发白,可还是强挤出一抹笑,装作媚笑,娇嗔道。   “李爷,先别啊,您还没喝酒呢。奴家陪李爷来喝喝小酒,助助兴,才不负这良辰美景啊,您说是不是啊!*一刻值千金,您可不能让奴家心生怨气伺候您呐!”说罢,美人顿时一娇嗔,美眸似勾魂般睨了他一眼,刹那间仿佛勾走了他的三魂六魄一般。   那人面容发痴,痴痴的看着美人,犹如香肠般的大嘴,唇边还留下一抹可疑的透明液体,更是让美人秀目里晕生出丝丝恶心。   可在一想家里的小人儿,她心下更是凄然,别无办法,只能在这天上善水阁再次破了已尘封许久的身子。   “喝酒可不如亲亲我的小心肝啊,本老爷我可等不急了,好不容易等了玉娘你十几年后第一次挂牌,实在是等不了那么多了,对不住了玉娘,日后我在多送一些金银首饰补偿你好了。”说罢,那老不休撅着那大香肠嘴就要品尝美妇娇嫩的小嘴儿,美妇见状,眼眶微湿,却别无他法,只得用那芊芊玉指紧握了帕子,闭上眼睛,等待着对方的□□。   只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砰。”   突然一声巨响,彻底惊醒了两人,玉娘睁开眼,就看见门口那一身旧不拉叽灰袍的小少年。   他面容苍白,可眼若寒冰,眸若利箭,死死盯着那男人,嘴巴里吐出一个冰冷而又充满恶意的字眼。   “滚。”   那男人一看来的还是个小孩子,那脸上顿时就露出一丝不屑,他上前两步,趾高气扬的叫骂道。   “那儿来的小瘪三,敢打扰大爷的好事儿。你可知道这善水阁的规矩,进来了的人要是惹是生非,就是被打死可没人搭理。”   说罢他就要上前,却只见玉娘拉住男人,盈盈美眸含泪,脸上露出一丝祈求。   “李爷,她只是个孩子,还不懂事,求你放过她。”   那男人正在火头上,又看自己花了钱的女人为了个小姘夫在他面前伏低做小,顿时更不高兴了,满脸怒火,一把甩开美人的手,破口大骂。   “你这个小贱人,给老子滚开,老子今天是花钱买乐的,不是花钱找不痛快。今天老子若是不教训教训这小王八蛋,以后还怎么在阳城立足。”说罢,他甩开手,玉娘跌倒在地,吃痛的嘤咛一声“哎呦”。   只见那少年听见后,瞬间跑过来,紧张的扶起跌倒在地的玉娘,让她坐在床边,轻柔着声。   “没事吧。”玉娘摇头,刚想拉住少年的衣袖,就见少年一把扯掉她的手腕。   转过头,他眸光如寒冰般冷冽,周身气息更是可怖,快步走到男人面前,握紧拳头,上去抡起右胳膊就是狠狠的一拳头。   “哎哟。”男人顿时跌倒在一旁的椅子上,他捂住自己左脸颊,感受到自己嘴里的血腥味,顿时哀嚎了一声。   而少年看着他的动作,更是冷哼一声,紧接着用着略微尖细的声音阴测的说道。   “既然你非要找死,那我便送你一程。”   说罢,抬起脚对着他的脑袋,就要狠狠的踩下去。   霎时间。   “不要。”   床边上的玉娘顿时滚了下来,不顾身上的伤痛,哀嚎道,她面上的泪珠儿晶莹剔透,顺着她如玉般的肌肤往下落,不禁让人怜惜。   “云儿啊,不要啊,这杀人要犯法的,衙门可不会放过你啊!云儿啊,不要啊!”   玉娘跌跌撞撞攀爬过来,然后跌倒在少年身边,死死的拽着少年的裤袖。   少年脸上闪过一抹阴鹫,随后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悄悄放下了那只脚。可就在他正打算脚的时候,就看见地上那老东西一双眼眸尽是恶意,他瞳孔猛缩,心中怒气更盛,紧接对着那人的脊背就是狠踹一脚。霎时间,客房里响起一声杀猪般的叫声。   而后,这声惊天巨响更是惊醒了天上善水阁的数人。   “砰。”   门外顿时呼啦啦闯进一群人。   领头的赫然是这天上善水里的老鸨,人称红妈妈。   据悉红妈妈年轻时也做过这行,老了倒是离不开了,索性自己也当上了老鸨,便是三十多,依旧是风韵犹存。   此时她眉眼轻拧着,看着地上的昏死过去的猪头,面上一丝嫌恶,踢了踢地上昏死过去的老男人,对着身后的一群人挥了挥玉手。   “来人呐,给我把客人带下去,安置厢房。”   一群人中出来了两个人,随后悉悉索索的将人抬走。   而红妈妈见状,看着面前的搂着玉娘正在站起来的少年,眉眼韵起一股风尘气息,轻笑道。   “哟,这不是我们云公子吗?怎么,也惦记起了我们玉娘?我们玉娘现在可不一般啊,跟往日卖艺不卖身那个价可不一般啊!”   红妈妈那细长的丹凤眼扫视着眼前的一幕。穿着旧灰袍子的少年不紧不慢的扶起地上跌坐的女人,也没看她一眼,他只对着地上的女人道。   “娘,你没事吧。”   地上的女人连忙摇头,看向红妈妈的眼神有一丝胆怯,随后,却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对着红妈妈说。   “红姐,云儿不懂事,冒犯了阁里的规矩,我愿认罚。只求妈妈原谅她年纪尚小不懂事儿,放他一马,玉娘无以回报,愿终生留在楼内,以报答红姐的恩情。”   女人咬着发白的唇,面上闪过一丝哀戚,随后看向红妈妈的眼神越发坚定。   因为她绝对不能让云儿落到红妈妈,不然,这辈子也没有好下场了。   红妈妈看着面前这两人,美眸里闪烁着黯然的幽光,眼前这一幕,颇为让她感触。   若她年轻时没有流掉那一胎,只怕现在也是为子则强的人。   可是做这一行,就有一行的规矩。善水阁里自然也有阁里的规矩,断不可因此就坏了阁里的规矩,不然日后可如何治姑娘们。   她美眸微颦,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   “玉娘啊,你也知道,近来楼里生意艰难。你瞧,你们家云儿伤了客人,这倒牌子砸买卖的行为啊,去哪儿也说不过去……”红妈妈后面那句话没说完,帕子捂着嘴旋即轻笑一下,“你说,是也不是?毕竟我这善水阁可不是慈善场所啊。”   话虽未说全,可意已明了。   言下之意,无非就一个意思。打伤了我的客人,自然就要赔偿。至于是金银赔偿,还是肉偿,就要看你们娘儿俩自己商量了。   玉娘脸色发白,婀娜的身子微颤,她玉手紧扭着帕子,她早已为了云儿的病,此次都卖身给红姐了。而换来的金银自然是要给云儿治病的,怎可拿来平息这次事儿。   现在可该如何是好呀?   就在玉娘越想越绝望的时候,这时她身后那少年,哦不、女扮男装的少女,将玉娘挡在身后。她挺直身姿,看着面前的红妈妈。身着粗布麻衫,星眸闪烁,盯睛看着对面仿佛猫捉老鼠嬉笑般的红妈妈,沉声开口。   “红妈妈,这些年您对我母女儿女也是照顾有加,从未逼迫过我们母女。云儿心中万分感谢。若您此次不追究此事,放过我母,来日,我定送你一场滔天富贵。”   红姐听完后,愣了两秒,随后笑的花枝乱颤,还用帕子假意的抹了把眼泪,语气里的轻蔑显而易见。   赵惜芸皱了皱眉,   “云儿啊,你也跟你母亲见过不少世面了,倒是见红妈妈哪一次吃过亏。你要知道这少年人就是爱说意气话儿,跟你那劳什子的爹一样,最后还不是抛弃了你母亲和你,去当了那宫里驸马爷。”   红妈妈漫不经心的抚摸着手中绣着精致牡丹的帕子,嘴巴里吐着戳心窝子的话,美眸看了少女,又看了看瞬间脸色惨白的玉娘。   赵惜芸见状,脸色也不好看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有什么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古代了还可怕的事吗?恐怕没有了。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赵惜芸穿越过来却有一个当着妓子的娘亲,她更是头大如斗,但这并不是让她觉得难以忍受的,更让她觉得愤恨的是。   她接收记忆的时候,正好看到“她”生了大病,但娘亲的积蓄早在前期给她治病的时候已经被花完了。娘亲没办法,不得已只好再次求助红姐。十几年攒够了的银钱,可以离开这魔窟的时候,却为了女儿不得已继续将自己的一辈子绑在这欢场。   这个母亲值得赵惜芸敬佩,但她却不知道由于她初来乍到,莽撞行事,差点害了她们母女二人。   要知道玉娘为了女儿的病情,再次卖身于红姐,再次从良到妓,更是让她心生绝望。   而在她难过万分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闯了进来,倒是让玉娘心里无端生出一片欢喜。   只可当那个闯进来的人她女儿之后,她绝美的脸蛋儿上皆是一片惨白。   玉娘见女儿求红姐放过,脸上更是羞愧。要知道红姐先前已然放了她一马,让她解约离阁。可她却因为女儿的病情不得不卖身,从红姐那里拿走一笔钱;但现在还没帮红姐挣钱,女儿又殴打了客人。这两度让红姐吃亏,红姐又如何能罢休?   更何况若是在让红姐吃亏,那可不是再求红姐,而是把脑袋送到红姐手里,任由宰割;把把柄送在她手上,任她鱼肉。她倒是无所谓,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女儿又怎能毁了自己一辈子,绝对不行。   思及此处,玉娘彻底慌了,她眼神里闪烁着哀戚,紧接着身子微颤,紧张的求饶道。   “红姐,云儿还小不要懂事,还望红姐见谅。云儿欠您的,玉娘之前欠您的,玉娘一分钱都不会差。若是差了,玉娘甘愿一辈子呆在阁里,为奴为婢,任凭红姐差遣。还请红姐宽限一段时间,让我母女二人想想办法。”   红姐见状眼眸闪过一丝幽光,玉娘倒是个好样的,深知她的脾气。只是阁里有阁里的规矩,既然拿了她的钱,就得...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却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这个给你。”是赵惜芸冰冷的声音。   红妈妈本不以为意随意的瞟了一眼,可那一看,顿时两眼发直,立刻直起身子,倾身凑过去。   “通透无暇两面看,温香软玉入眼来。”   红妈妈此时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诗能形容此玉之美。   色泽通透,晶莹透亮,隐隐有些许纹路流转在她手心,玉是极美的。只是那双粗糙的小手,却显得格外碍眼,可配不上那如斯美玉。   红妈妈不满,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就想将其抢过来占为己有。   只可惜那糙手一缩,那玉顺势被收回,再抬眼,就看到那,即使粗布包裹也无损她的美貌,而周身那强大却冰冷气息更是让红妈妈双腿一软,只见对方声音清冷。   “这玉可抵得上我母女二人?”   从那一刻,红妈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此女绝非池中之物。 第80章 一代女帝(2)   阳城漳县的河西村,一面环山,一面环水,而此时河西村口的山溪正在缓缓流淌着,日光下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那河里畅游着的鱼儿。   而站在村口远远望去河西村旁的南山,如同一座座青松威武屹立着,而起起伏伏着的山峦更是护佑着山脚下的百姓们,此处环山靠水,颇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啊。   而此时河西村旁的一位穿着粗布的女人素淡着眉眼,手里拿着一个木盆,里面装着脏衣服,正笑着向着走过来的中年妇女和小姑娘打着招呼。   “张婶子,秀儿妹子,你们这是刚从镇上回来啊,提了这么多的东西?咋不见张叔和你们一起呢?”   “是啊,你叔让我们娘儿俩先回来。”上身圆下身窄活似个陀螺般的张婶子提了几大篮子东西,倒是半点也不见喘口气,她停下脚下步子,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回答道。紧接着那狭长的眸子瞟了瞟女人怀里的木盆,面上笑意更浓了,笑嘻嘻的说道。   “云儿妈啊,咋地?又给你们家云儿去洗衣服啊,现在这日头可正猛着呢!”   女人唇角弯了弯,眼眸闪过一丝慈爱。   “云儿今儿帮忙挑水,倒是把衣服弄湿了,还有她前两天的脏衣服,我拿来一块洗了,趁着着太阳猛,洗了才干得快,不打紧的。”女人这样说着,倒是让对面那张大婶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赵家的婆娘名叫陈玉娘,据说前些阵子死了丈夫,带着儿子从城里搬到乡下的。本来村里的女人看着这小寡妇的外貌不同意她进村,觉得是个狐媚子,长得一副勾人脸。不过处了两个月,现在倒是发现这小寡妇也是个可怜人。   长得如花似玉的,却死了丈夫,倒是生了个儿子,只可惜是个霸道子。可丝毫不许母亲有改嫁的意向,要知道自打他们娘俩儿住进来,邻村自家村的媒人们可都纷纷来打听,但是这儿子不同意,当娘的也没做不了主。毕竟这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可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倒是也没谁说什么闲话。   不过这人啊,可能也是命中自有缘分。这小寡妇的儿子虽然并不让当娘的改嫁,但是本人也能立住家,保护的了这小寡妇。   要知道刚开始看那赵家儿子长得文文弱弱的,可让不少人都对那小寡妇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但哪知这赵家儿子看着一副病怏怏的小白脸模样,倒是习得一身好武艺。村里愣是没人敢小瞧母子二人,凡是对这陈玉娘有过什么下三滥的想法,全都被着这赵家小子挨个儿狠狠揍了一顿。那手段,那场面,啧啧,现在想起来都让人胆战心惊呐。   而且再说说最近那件事。那还是在一月前,隔壁村跟自家村那著名的两大害,张二狗跟李德三。平日里仗着有点力气,就肆意欺负这方圆几个村子里没权没势的寡妇书生的。   而恰好一月前李德三跟张二狗从那阳城的*窟怡红楼里爬了出来,正巧遇上了跟着大伙儿一块从镇上采货回来的陈玉娘母子。没想到这两个狗胆垂涎陈玉娘美色,对其就是一通出言不逊,张婶子到现在都记得这俩瘪三嘴里是怎样的胡乱喷粪。   那俩人甫一见着陈玉娘,就看直了眼,各种撩骚。哪知玉娘不理他们,他们还来劲了,紧接着对着陈玉娘开始胡言乱语开来,甚至还开口说陈玉娘长的跟他们远远看到阳城最大的妓院里的花楼姑娘甚是相似。   这可把陈玉娘气坏了,至于她儿子,那暴脾气,能忍?   必须不能忍啊。   但周围又是野地,他也没有个趁手的工具,但是,后来你们猜他怎么着了?   只见那赵家小子冷着一张脸,从路上一颗柳树上,足尖轻点几下,跳的老高,跟个神仙似得,就上了树。紧接着他扬手折了一根儿柳枝儿,拿着那软软的柳枝,飞身落地,站在众人面前。然后顺着张二狗的脸上,就是一鞭子,“啪”的一声,异常清脆响亮,瞬间就听见张二狗惨叫一声,紧接着他摔倒在地飞出去十几米,众人在一走进看看张二狗,只见那右脸到嘴巴惨烈的一道伤口,霎时间溢出鲜血,张二狗捂着脸嚎啕大叫。   再看那赵家小子,冷着脸活似个饿狼,眼里仿佛还闪着绿光,张婶子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浑身发毛,都觉得那赵家小子是个恶鬼,她还记得他当时对着张二狗冰冷的说着。   “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要是学不会怎么说人话,那就把你舌头割了。”   顿时又把那张二狗吓的半死,在一闻空气怎么有股尿骚味,众人甫一看,那张二狗居然吓得尿裤子了,真是个孬种。   至于一旁的李德三,还不等赵家小子说话,赶紧跪地求饶了,哭的那叫个撕心裂肺啊。估摸着,死了他老子哭的都没那么惨过。   反正吓坏了不少人。   从哪儿以后,不少人都不敢搭理赵家母子。   尽管如此,人家小日子照旧。而张大婶子自觉她自己是个胆大的,可家里就一个片头片子,老张头又不顶用,在大胆也架不住饿狼惦记啊。她倒是跟赵家母子慢慢来往着,心里盘算着这赵家小子虽然跟个饿狼似得,但是处好了关系,以后要是出了个什么事儿,还能相互照应着。这不处了一个月更是发现了这赵玉娘的好了,村子里也开始慢慢接纳起了赵家母子,但是却没人敢垂涎起云儿妈的美色了。   紧接着张婶子跟陈玉娘又聊了几句家常话,然后互相到了别,陈玉娘就抱着木盆去了小溪边。   摸了摸木盆里的脏衣服,她眉目间闪过一丝温柔笑意,微微颔首,唇角弯弯,更是显示了陈玉娘此时心中别样的喜悦。   她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还能过起这样平淡安稳的幸福日子。   两月前,她还活在日日卖唱赚钱救女的日子里。两月前,她差点从地狱转到天堂,又从天堂重新跌回地狱中。   而现在这样幸福的生活,全都是她的女儿,哦不,她的儿子,改变了这一切,她更是深爱着她的孩子。她的宝贝长大了,现在都能保护娘亲了,不枉费她这十多年的心血,想到这里,陈玉娘脸上又挂起了笑容。   就这样想着走着,走向想着,就走到了溪边。陈玉娘走到一块大石头上,拿出了皂荚粉,又把脏衣服浸湿,用着这些年保养得姣好的玉手,放在那脏衣服上使劲儿揉搓着。尽管费力去,可是她的脸上却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不用媚笑,不用弹琵琶,不用奉承人,更不用担心自己失了身子,这样的生活是她日日夜夜梦寐以求的田园生活。   要知道早些年,自从有了云儿,她就退出天上善水阁中的红牌姑娘,转而变成卖艺不卖身的手艺人,倒是勉强靠着那微末的打赏过得下去。   兢兢战战藏拙劳苦了十四年,眼看着就要跳出阁中,哪知云儿突如其来的病,让她彻底慌了神。   不仅花完了她这些年的所有积蓄以及赎身钱,而且云儿的病还是没有起色好,甚至大夫说再不用药眼看就要就不回来了。   她一个女子,别无他法,红尘枯骨,媚笑十多年,最后沦落的只能去求助红妈妈。   付出的代价是一辈子都呆在阁里,哪怕当个最下等的洗脚奴仆。   尽管她满心绝望,可依旧毫无办法。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不救她如何活的下去。那是她当年拼死生下来的女儿,她的心头肉呐,她怎么舍得她年纪轻轻就那么去了。   最后咬了牙,从了红妈妈,随了红妈妈的意,再次挂牌卖身。   却没想到,初接客的那天,云儿居然冒冒失失的跑进来。   更没想到最后的结局是那样的。   陈玉娘还现在能想到两个月前的那场对峙,紧接着她的思绪渐渐飞远。   ******   “这玉可抵得上我们母女”赵惜芸道。   陈玉娘看着云儿拿出一块精美绝美的美玉,顿时大惊失色道。   “云儿,这玉,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咱们家可没有这个。”   赵惜芸眉眼淡淡,轻声道。   “这玉,红妈妈不用管从哪里来的,只是我得告诉红妈妈,这玉你收好。日后我自会想办法跟你换,现在只是寄存在你这里。”赵惜芸没有直接回答陈玉娘的问题,反而打哑谜般的直接谈了结果,更是让陈玉娘丈二摸不着头脑。   红妈妈捏着帕子娇笑一声,眼底都是收敛了刚才那痴色,现在倒是浮现了几丝清明,她莞尔笑道。   “可以,玉是好玉,抵你母女更是绰绰有余,说不得我红妈妈还要倒贴上些许。”她说完,转瞬更是笑的大气,大手一挥,美目凛然。   “另外你说那话,红妈妈我记住了,这玉给你存着,哪一天你要是有本事来还,我红妈妈必然双手奉上,但是你可得给我红妈妈个期限,不然...”语未闭,可那未语之言的留白倒是颇有深意,毕竟这聪明人就是懂聪明人的心思,你递给台阶,我自然也顺着下来,不过我下来也有我的条件,否则我可不就亏本了。   但陈玉娘此时身在局中,丝毫看不透女儿和红妈妈之间的对弈。她只关心这个奇奇怪怪问题,下面付出的代价她女儿是否能承受的起,她心里一紧。   下意识拉着赵惜芸的衣袖,哪知道赵惜芸眸光微敛,扔下一行字,掷地有声。   “一年之期,我回来赎玉,一年未归,这价值千万两黄金的宝玉就是你红妈妈的了,并且倒贴你买了我母亲这次的卖身契钱的十倍。”   “好。”红妈妈快速回答,说完这个字儿的时候,就连她的心脏都不由得砰砰砰直跳。   赵惜芸嘴里的十倍卖身契钱她不在乎,那没多少,但是这玉她不能不在乎。没办法,谁让这块玉太过稀有,便是红妈妈活了三十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的玉中极品,自然要想法设法弄到手。   况且这赵惜云也知道这玉是个好货色,但是却想拿这玉换她母亲和她,很明显赵惜云是捏住了她这人好这口,故意拿宝玉引她。   而她后来她又使一计提了个由头,说什么宝玉寄存,一年之期,更是让红妈妈心里更加笃定,她要是刚开始面露喜色,回答了她的那句问话。   那么这赵惜云,下一步肯定就是去当铺当了这玉,然后拿钱给她还给她,到时候人家当铺一鉴定这玉价值几何,她就是在心悦,也绝对不想白花那个银钱。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红妈妈大手一拍,就有下人迅速去隔壁房间拿了纸墨笔砚过来。   赵惜芸大笔一会简单写了一行字。   “一年后,我赵惜云若是没有拿同等价值的东西赎玉,此玉便归红妈妈,并奉以黄金百两,反之亦然。”   落款人,龙飞凤舞的三个字,赵惜云。   红妈妈面露喜色,急急忙忙拿过字据,吹了吹,等吹干了墨迹之后,立马将其折叠好,贴身装好。紧接着从怀中拿出陈玉娘的卖身契,眸光微闪,唇边含笑,她递过去。   “这是玉娘的卖身契,就此奉上,等待你一年后如约归期。”   赵惜芸拿过母亲的卖身契,掏出那宝玉递给红妈妈,红妈妈双手借过,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   紧接着赵惜芸拉过陈玉娘就要告辞。   “一年之后,惜云再来。”说完,她拱了拱手,就要离去,哪知刚迈出右脚,就听到一声悠扬的尾音。   “慢着。” 第81章 一代女帝(3)   “慢着。”   赵惜芸回头,灯火通明的包厢里, 那位美妇尽显婀娜多姿的美态, 她手掌摊开, 掌心出现一张纸。   她皱眉,心下一紧, 以为红妈妈要反悔了。却见她莞尔一笑, 展开笑颜, 面上流露出一丝叹息和迷惘。紧接着那双秀目扫了陈玉娘一眼,轻启红唇, 缓缓道。   “我和玉娘相识一场, 这些年她为阁里也算是恪尽职守了。前些日子她说她准备好了赎身钱, 因此这脱籍文书我提前就派人去御坊司办理过了, 只是还没来的急给她, 她又回来了。既然都打算放你们离开了,这东西我留着也没用,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你们吧。”   她抚摸了一下那手里的纸张,然后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舍, 显然这东西要是给了玉娘, 那么以后天上善水阁就当真没了玉娘这个花名儿了。   老人们一个个都走了, 这善水阁的美人们一批换了又一批,独她这个当妈妈的亦然留在这里数十年未换。红妈妈心下微微酸涩,眼底深处那丝不着痕迹的泪迹却慢慢显露出来,紧接着她将那张纸放在桌子上。   赵惜芸眸中微光闪现, 随后倾身上前,弯腰将其一把拿过,在拿到面前盯睛一看,心下大为惊喜,果然是脱籍文书,紧接着她就把这东西赶紧递给陈玉娘。   陈玉娘颤巍巍的站起身子,双手捧过那薄薄的纸,身形单薄,柔弱无骨的身子在这一刻仿佛有了主心骨。手指一点一点摩搓着这纸上那个名字,摩搓着脱籍为良籍那几个字眼儿,眼眶含泪,未语凝噎,泣不成声,便是全身心都在散发着喜悦之情却依旧泪流满面。   一生贱籍,一世贱籍,她以为她这辈子都是个贱命儿,哪知道今日竟还有如此造化。   自早些年被人贩子拐卖,入天上善水阁,便是贱籍身份,在不可悔改。而后被薄情郎抛弃的时候。也是用着贱籍身份、不得为妻的说法抛下,更是让陈玉娘对这个身份恨之入骨。   却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能脱贱籍,入良籍,陈玉娘喜不自泣。   而赵惜芸看着母亲的样子,心下更是紧紧揪起。大历朝的贱籍只针对本人,不涉及父母子女,因此陈玉娘因为自小被拐卖,又入了下三流的青楼,自是个彻头彻尾的贱籍。但她所生的子女赵惜芸却是个良籍,这是大历朝开国始祖定的规矩。但尽管如此,母子,父子这等关系都是密切的血缘关系,只要母亲或父亲是个贱籍,那么做子女的在外也抬不起头,便是出门都会有人耻笑,所以赵惜芸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好下场。而也庆幸当年陈玉娘怜惜她是个女儿身,一直让她作男装示人,不然也是女儿家的身份,恐怕会更加受辱。   但此时赵惜芸关心的并非是自己的身份,而是红妈妈不但把人放了,并且还拿出了母亲的脱籍文书,让她着实惊讶。记忆里的红妈妈虽不说是苛待手下姑娘的那种人,但也绝不会这样好心,不由得让赵惜芸心生疑虑。   而一想到这里,赵惜芸眼底的深意就更深了,不由得脱口问道。   “红妈妈,云儿甚至好奇你为何对我母亲这般好?”先是借钱治病,虽然后来还要母亲卖身还钱,在就是在这件事了之后,她居然那么轻易的拿出了脱籍文书。反倒是让赵惜芸心有疑虑,生怕这里面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陷阱,毕竟红妈妈可不像是什么好人。   只是她目露疑光的盯着红妈妈,红妈妈却没有生气,倒是叹了一口气,眼底闪烁着赵惜芸不懂的光芒,她缓声说道。   “你母亲近二十年的年华都葬送在这阁里,倒是比我呆的久。她赎身的时候,我只是悲痛于自己的命运跟这善水阁一直相连着,无法挣脱,所以看到她有希望赎身,心下泛了怜悯之情。你这倒是可以放心,这其中并没有什么阴谋,要是不信你可以去官府查找户籍,看是否化为良籍。”红妈妈勾唇叹息道,完美的唇掰勾勒出一□□人的弧度,她眼底流出一丝郁郁之气。只是停顿了一两秒之后,便收敛了那丝郁气,莞尔笑道。   “不过说起来,还是我红妈妈赚的多,你若是一年后不归,那你可赔惨了。这玉拿出去势必价值连城,值千万个你母亲的卖身钱,自是你们亏的大些。”那流露出一丝戏谑的容颜下,仿佛刚才她眼底的那丝湿润只是赵惜芸的错觉,赵惜芸骤然看不懂红妈妈这一招变脸了。   倒是陈玉娘听到红妈妈的话后,更加泣不成声了,她秀眉的脸上尽是两串泪痕。她面上执着,眼底流出无数感激,当即跪倒再地,双手甚至,躬身伏地,行了一个大礼,对着红妈妈深切的说。   “这些年多谢红姐护我安稳,我心下万分感激。红姐的大恩大德,玉娘铭记在心,此生没齿难忘。若有他日,必结草衔环报之。”   紧接着就是干脆利落的磕下三个响头,她这三个响头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红妈妈这些年为了庇护她,为了庇护阁里不愿意接客的姑娘,得罪了不少达官贵人,自当应受她一拜。   而欢场儿女更是比世间数十儿女来的大气,她们为人重金,更重义气。多年相处,自是建立了些许情分,顺手帮之只是心中所向,哪来赵惜芸心中那么多的阴谋。   至于红妈妈看着比她不过小了几岁却比她在这阁里呆的久的陈玉娘,心中万分叹息。玉娘现已彻底获得自由身,她何日才能卸下身上的担子,只是安安稳稳为自己活着。现在她倒是真的羡慕玉娘了,当初拼死生了孩子,现在也算是轮到孩子报答保护她了,比起她这个孤家寡人的,倒是让她心生几分艳羡。但红妈妈将这丝艳羡藏在的很深,赵惜芸母子并未看到,紧接着她继续启唇道。   “放心吧,你们安心离开阳城吧,李老爷那里我来解释,跟你母亲最好去个没人认识的清净地儿吧。这一千两银票,不是施舍你们的,是借个玉娘的,拿着好好用吧,以后要是有钱了,在还回来吧。”或许是做了笔赚翻的大生意,又或许红妈妈再次旧情泛滥,临别的时候,倒是越发的好。她拿出一千两停在空中,等待着对方的接收。   但这样的举动倒是越发让赵惜芸心下拧紧了,她看着红妈妈的双眸,直勾勾的望着她,仿佛一眼要望进她的心里看清她心中所想。但当她真的看到红妈妈眼底深处那丝不着痕迹的哀意的时候,赵惜芸身子震了一下,紧接着神情绷紧,她郑重拱手抱拳的道了一谢。   “红妈妈今日恩泽,惜云没齿难忘,他日惜云必会报答红妈妈您的。”紧接着她拿过银票,递给母亲。   陈玉娘望了望她,又望了望红妈妈,紧接着颤抖着玉手,接过银票,哆嗦着唇掰,深深地望着红妈妈,眼底又流出水渍,更是感激的道了谢谢。“谢谢红姐。”   “走吧走吧。”红妈妈对她们摆摆手,仿佛不耐烦的赶她们走,可那精致的妆容下此时却露出了一丝疲态。   而后赵惜芸拉着陈玉娘走后门趁着夜色悄悄溜走。   或许今日的红妈妈也从未想过,今日不过一次突发善念,甚至还坑了赵惜芸母女一次,但在日后却给她打下一个至尊无上的诰命。   所谓种善因得善果,不外乎如此。   陈玉娘母女二人连夜离开,辗转了数个地方,终于来到了河西村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起了山水田园的安居生活。   陈玉娘现在很满意自己的生活,虽然她觉得女儿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就连女儿也越来越神秘了。   但是孩子依旧是她的孩子,这就足够了。至于孩子那些武功怎么来的,她并不在意。或者说孩子她不想说,她这个做娘的就不问,只希望她能平静的过一辈子就好。   陈玉娘脸上挂着笑容,迎着炎热的日头洗着衣服,她依旧高兴。   只是就在这时,远处突然跑过来一个人,大喊着,将陈玉娘的思绪瞬间来了回来。   是张大婶子的女儿,张秀秀。   “玉姐姐,玉姐姐,不好了,官府来征兵了,凡是15岁以上到30岁之间的男子都要被抓去当兵啊。云儿要被他们抓走了,玉姐姐你快去看看啊。”小姑娘涨红着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神里尽是慌张无措,指了指村子里的方向。   陈玉娘顿时白了脸色,身子微颤了一下,就急忙站起来,飞跑回去,而她手上的皂荚粉还沾染在那纤手上,都来不及清洗,充分显示了她此时心中的万分焦急。   陈玉娘一路飞跑回去,就看见了不远处几个侍卫站在一旁,还有无数人围在他们周围,陈玉娘脸色更加苍白了。   官府都出动了,看来这件事是真的了。   紧接着她悄悄挤进去,推推嚷嚷的喊着,“王大叔,成大娘,让一下,麻烦让一下。”周围人越来越多,挤得陈玉娘心中难受,但是依旧想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这么多人围观着,到底里面的东西跟她女儿又没有关系。   却没想到等她拼了老命挤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那墙面上贴了一则征兵告示,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则告示。   告示大意就是现如今反贼陈贤何旭苗等人造反,易阳王领命出征剿灭叛军,特征兵十万人,每家若有十五岁到三十岁的男子,需出一男丁,若是欺瞒犯上,全家处死,明日河西村村口集合,大意便是如此。   陈玉娘看完后,身子顿时僵住,她深吸一口气,眼眶中顿时泛起水光,心中酸涩。为什么刚过上平静日子,征兵告示又来。   她整个人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死死扼住喉咙,在也难以开口,瞬间泪花儿顺着眼眶落下,再也忍不住心中悲痛,飞快的跑回家中。   远远就见两个士兵从家门口出来,女儿还穿着一身青衣衫袍,站在门口,朝着对方拱手相送。等那两个士兵离开后,她急忙跑回家,盯睛一看,就看到女儿手里捏着的上好白娟。   她僵着身子一步一步挪过步子,脸上尽是流不尽的泪水。   轻轻拽下女儿手里的娟帕,只见上面写着。   “特命赵家惜云于明日午时前赶往河西村征兵处,保家卫国......”落款征西大军招募营。   她抬起头看着女儿那美丽的容颜,比一般女子貌美,扮起男装却丝毫不显女气,倒像是一个剑眉英挺的英俊郎君。   “云儿...”她颤声呼唤了一声。   “娘。”赵惜芸叹息一声,一把将母亲揽入怀中,感受到怀中她发颤的身形,拍拍她的背,柔声安慰道:“放心吧!娘,我只是去当兵,当个两三年就回来了。要是打的快,说不定更快就能回家了。再说了,凭你“儿子”的本事,我说不定回来的时候还能给你带回来个诰命呢。”赵惜芸在外都是自称儿如何,儿如何,她虽然觉得男和女并没有什么差别,但这古代封建落后的制度,更是对世间女子无比严苛。   尤其是母亲是个贱籍身份,导致赵惜芸之前的日子,也甚是难过,依旧遭人看之不起。而纵然□□废除了贱籍生下的还是贱籍这样世代承袭贱籍的制度,但大历立国不过两百年间,世间依旧对贱籍生下的孩子百般苛刻。尤其是他们虽然入良籍,但是良籍依旧不承认他们良民的身份,而贱籍更是没有他们的位置,之前过的那些日子更是让赵惜芸的处境难堪。   只是现在陈玉娘脱离贱籍,两人良民身份定居河西村,村人不晓前事,自是不知他们之前的身份,倒是对母子二人并没有什么苛刻。   但纵然没有贱籍的束缚,一想起女儿要去从军,陈玉娘的心就如同被人针扎一般。   陈玉娘那通红的眼眶更是噙满了泪花,心中哀意更盛。她的云儿啊,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他们母女。   不说云儿是女子之身,若被发现了该是何等的大罪,就是那战场上刀剑无眼,又何等的恐怖。   若是云儿有个三长两短,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呜......”陈玉娘啜泣着,哽咽的难以自拔,一想到女儿要上那战场,陈玉娘只觉得恨不得自己代她上阵。   “云儿,是娘对不起你啊,早些年以为让你扮男装是想着娘这等身份,让你做女儿家,更是对你名誉损伤极大。本想在河西村过上几年安居乐业的身份,日后在慢慢恢复你的女儿家身份,在嫁个好人家。哪知这杀千刀的反贼居然造反,害的我儿不得不去当兵,娘对你不起呐。”   一想到因那叛贼害的自家孩儿去当兵,陈玉娘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下对方一块肉。可在一想想女儿日后的境遇,更是悲痛万分,呜咽着的悲鸣泪意更是让赵惜芸心中万分难受。   她来到古代已经二月有余,这位娘亲虽是妓子身份,可是她对女儿的好,确实赵惜芸申觉得无数人都无法做到的。   有谁见过哪一位母亲为了自己女儿宁愿出卖自己身体,出卖自己自由,出卖自己性命的。   实实在在是把孩子当心肝儿着疼爱着。   比起她的亲妈蓝沁,这样一位母亲更让她心疼。   上一世是林若华的时候,申西婉作为后母,开始对她分外小心,而她并不太想搭理陌生的人,一直以来都是冷冷淡淡的。到了最后就连林耀南也以为他讨厌申西婉的时候,她才解释了几句,只是并不想搭理人,并没有什么坏的想法。但解释了依旧没什么用,反而是让林耀南更是愧疚于她,也让申西婉待她更像客人。   而有了林亦琛之后,关系更加不可调和,她并不太想观看他们一家三口的和睦之情,所幸就搬了出去,一个人眼不见心不烦的倒也舒适。只是这让一家四口到越发分割成了两个家庭,就连父亲林耀南也没办法调和这种关系,只能拼命用钱财弥补女儿,最后就连公司都给了林若华。而论后母和孩子的关系,申西婉和她已经够好了,客气尊重这就够了,申西婉对钱财也并没有太大的欲望,林耀南留给她和儿子的,她也挺满意的。只是对于继女实在做不到如同亲生孩子那般的关怀,而林若华也没办法接受这样一个陌生人当她母亲。   就那样她不咸不淡的过了一世后,倒是对母亲这个概念重新定义了。   原来世界上不止有母亲蓝沁那样至诚至真的喜爱,倒是有张秀儿那样冷漠无情的母亲,还有申西婉那样客气恭敬却疏离的继母。   所以当这一世突然遇上这样一个视女如命的母亲,赵惜芸着实有些头痛,但是看着眼前痛哭不止的母亲,赵惜芸还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叹息说。   “放心吧,母亲,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自己的,一定不会叫别人发现我的身份的。”赵惜芸如是安慰着母亲,但是这样的安慰反倒让赵玉娘更加难过。   陈玉娘哭了好一会儿,眼圈红肿着,就在这时,她仿佛疯了一般从赵惜芸肩头爬起来,说道。   “云儿,咱们逃吧,娘带着你逃命吧,咱们逃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不待在河西村了。”陈玉娘直勾勾的盯着赵惜芸,她死死拉着赵惜芸的胳膊,那双深幽的黑眸仿佛一个黑色的漩涡一般,她眼睛里的认真执着让赵惜芸心中一滞,紧接着她心里更难过了,轻声呼唤了一声。   “娘......”只是饱含情谊的喊了一声娘,彻底让陈玉娘崩溃了,她开始滔滔大哭,悲痛自己这三十多年的凄惨人生,悲痛她的女儿为什么不能像别人家的女儿家那般自在的活着。   就在此时,天色一点一点阴暗起来,天上的雷鸣越来越响,轰隆隆的,仿佛在感叹陈玉娘母女的不幸;而大风袭来,更是给陈玉娘母女的心上布上一层阴霾,浓重的化不开,不一会儿倾盆大雨哗啦啦的落下来,更是让陈玉娘心中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宝贝们的关心疼爱,吃货炒鸡感动的,真的谢谢你们的关怀。 第82章 一代女帝(4)   清晨,薄薄的白色水雾笼罩在河西村的山溪中, 让那溪中水在旭日的余晖下更加清澈透亮。只是河西村的家家户户, 此时都聚集在村口。不远处一排排士兵们严阵以待, 用着锐利的双眸看着即将要加入到他们中间的新兵,以及新兵家庭此时悲伤的分别。   这些新兵此时还身着布衣, 面前, 各自有着他们至亲的家人。此时, 一个个热泪盈眶看着他们,面露哀色, 身子微颤, 看着亲人的眼神无一不噙着悲色和痛苦, 却无可奈何。   瞧, 那头柳树下有着一对老迈的夫妻, 他们面前儿子身高八尺,面貌英俊,身子英挺,正是偏偏好儿郎的年纪,那望着老父, 老母的眼里含泪, 情真意切的喊了一声“爹, 娘,儿不孝,不能侍奉二老。待儿凯旋而归,必未祖上增添一丝荣耀。”   老夫妻泪雨凝噎, 他们晚年独有一子,备受宠爱,自然难舍分离。而且他们如今已是知天命之年,可儿子才不过双十出头,更是还未娶妻生子。这要是打仗打的久一些,怕是日后都不能在见都是两回事,更何谈娶妻之事。一想到儿子即将离开他们,心中更是悲愤难耐,满腔悲意,最后却只能颤着声道一声。   “好好好,儿啊,爹和娘没本事,也不指望你有多大本事。只求你日后在军营里好好听大人的话,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但是这一切,一定要建立在儿你还活着的份儿上啊。凡是多想想家中老父老母,望不可让我二人最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呐,你可听清楚了。”   那男子狠狠的点了点头,眼中泪意更加磅礴。   再看看他们后面的一对小夫妻,丈夫面向憨厚老实,妻子为人贤惠秀丽。但此时妻子面露哀色,眼眶泛红,紧紧拉着丈夫的双手,她眼里尽是依依不舍的留恋之情。   这是河西村一对新婚夫妻,刚成婚半年,却要面对着不复归期的离别,心中哀意不绝于耳。只听那丈夫颤声,小心叮嘱着。   “秀娥,爹和娘已然老迈,交给你好生照顾了。弟弟妹妹虽然还小,但也能帮你处理些杂事。你平日里可尽情呼唤他们帮你,咱家人都老实,你如何使唤都会听从的。我知你贤惠,但更怕你劳累,家里的事恐怕日后更是要让你多多担待了。但求你不嫌弃,为夫日后必然会凯旋而归,和你团聚。”男子声音沉稳,可眼中也不由得泛红,看着妻子秀丽的脸庞,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哀意,说着说着便哽咽开来。   “若传来我战死沙场,不愿你为我守节一生,只求你带二弟大一些,能顶事的时候在商改嫁之事,为夫这心......”如刀割一般这样几个字眼他没能说的出来,男子哽咽的实在说不下去下面的叮嘱,他拉着女子的手都在颤抖,嘱咐妻子若是在他不幸身亡就改嫁这样的事情,更是让人无法相信竟然是他说出来。   只是男子看似如此墩义的嘱咐得到的确实妻子一声悲愤的怒斥。   “张行山,我林秀娥既然嫁到你张家,自然誓不悔改,怎可改嫁,你说这样的话岂不是折煞与我。跟何况,我已有你的骨肉,又如何愿意让我儿女日后受人磋磨。我可告诉你,你千万要平安归来,不然你这辈子都看不到你孩子的出声。”妻子声声悲愤,愤懑中的话语却带着无尽的哀痛,她更是无比难过。孕期之间,丈夫居然要离去,这对一个孕妇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啊。   男子一听顿时瞪大了双眸,紧接着低头看看妻子平平的肚子,又看看妻子秀美的脸颊,更是无比激动,他不敢相信的颤声喊了一句:“真...真的?”   妻子面容上流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纤手拉过他的大掌,让他感受着她肚子里的小生命。而男子小心翼翼的把手放上去,动作更是万分温柔,生怕不小心冲撞了肚子里的小家伙,他的眼神里噙着留恋和一种名叫父爱的情感,这对新婚夫妇,更是看的人不由得心生酸涩。哎,这不但是一对要离别的新人,还是一个即将迎接新生命却要保守离别之痛的家庭。   更有无数人上演着惜惜离别之意,让人徒悲伤啊。   战争呐,永远都是百姓们最讨厌的东西。   因为它总要有无数个完美的家庭去支持他,最后这些家庭大部分都会变得残肢破损起来。   在感叹别人离别之意分外可怜之时。   陈玉娘和赵惜芸母女,亦然如此。他们母女二人此时相互凝望,空气中也透着着一股哀意。而陈玉娘的面颊上依稀残留着泪痕,足以见她昨夜痛哭了许久,却依旧没有办法改变眼前的事实。她脸上充满了悲伤,看着面前平静的女儿,此时心中泛起一抹尖锐的疼痛,眼眶中的泪花儿又忍不住般的洒落下来。   赵惜芸叹息一声,从兜里拿出一张娟帕,她慢慢上前,动作柔软的举起自己的手腕,然后微微俯身,替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脸颊上又落下的泪珠儿,嘴里还呢喃着温柔的话语。   “娘,你放心吧。云儿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绝对不会让娘您担忧。”   她轻轻擦拭着陈玉娘脸颊上的眼泪,可是母亲那泪水仿佛如同磅礴的泉水一般,流也流不尽,擦也擦不干,更是让赵惜芸心中酸涩。   而陈玉娘眼中的泪意,和心中的哀戚杂糅在一起,这才是她眼泪为何一直流不尽的缘故。   一想到女儿要去当兵,她心中就慌了身,就难过的不行,就悲伤的不行。要知道她这辈子本来是没有后半辈子,但现在她有了,而且她比其他姐姐妹妹们好上数倍,有一个孝顺的女儿,更是让她满意。但是在满意现在也不满意了,女儿被招去当兵,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有个三场两短的,她可就真的不活了,这不,陈玉娘一想到此处,泪水更加滂沱了,又大声说道。   “云儿,你要答应娘。记得,在军中凡事莫出头,小心低调,莫招人眼球。”陈玉娘握着女儿的手,哽咽的说着她昨夜说过好几遍的叮嘱。   “好,娘我知道了。”赵惜芸乖巧的答应着陈玉娘的话。   “记着,千万不要跟别人打架斗殴,遇事躲着点。娘不求你出人头地,只求你能平安归来。”陈玉娘不放心的又叮嘱了好几遍。   “恩,好的,我晓得。”赵惜芸应声,紧接着这时陈玉娘又左看右看了一下,见没人注意她们娘俩,便倾身上前俯于赵惜芸耳边。   “娘身上不用银子,红姐留给咱们的银子,还剩了很多。娘自己留了一部分,剩下八百两在你的包袱里你记得抽空贴身收好。在军中可别饿着自己,该打点就打点,千万不要委屈自己。”陈玉娘趴在赵惜芸耳朵旁悄悄的说,这是一个做母亲的忧心自己儿女的举动,看了却更让人心酸。   赵惜芸一听,眉头慢慢拧起来,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悦,望着这样的母亲,她心中既有无奈,又有欢喜。   “娘,我在军队里,不需要用钱的,要什么钱啊?再说那军里还有俸禄,肯定饿不死我的。倒是你,你一个女人家家,日后没钱出门很不方便,这钱我不能要。”她郑重其事的说道。   说完就从左肩上取下包袱,就要打开,取出银票,还给母亲。只可惜,姜还是老的辣,对付自己女儿自有一招。就是赵惜芸也是个女人,也摆脱不了娘亲那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一招。   这不,就演上了。   “呜啊,你是不是嫌少了,都怪娘。怪娘没本事挣钱,还让你当了那宝玉,现在还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当兵,居然阻止不了。娘没用啊,娘不该活在这世界上啊。呜啊......”   紧接着陈玉娘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一看这模样,赵惜芸哪敢继续手中动作啊。只能一边重新绑上包袱,一边手忙脚乱的安慰着。   “行了,行了,不取了,不取了,我收着了。”她无奈的说着。   陈玉娘又含泪叮嘱了几句,赵惜芸也似模似样的应和几句。   眼看着留给她们话别的时间也不多了,赵惜芸叹了口气。左顾右看几眼,看到旁人无暇注意到她们娘俩。俯下身子,趴在她耳边小心翼翼的说着几句。   “娘,我昨晚教你的那几招,你平日里要好好练练。要是有谁欺负你,你就使出来。别害怕,凡事都有我。”   陈玉娘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脸上晕起一丝尴尬,但还是喏喏的点了点头。   赵惜芸担心母亲,自然准备了一些好东西,教给她,让她防身。但是毕竟是古代的女子,她教的那些动作简单是简单,但也忒下流、阴损,陈玉娘也是怕她要是使了,使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但赵惜芸对此毫不担心,使出好歹就使出好歹了。   既然那些人敢对她母亲有觊觎之心,那就不要怪她母亲下手狠辣,死了又怎样。因此,她心中半点不适也无。对她来说,在她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母亲能保护好自己就足够了。毕竟她那张脸放在善水阁或许是中等,但是放在这乡野山庄,那可是绝世天仙般的人物,赵惜芸有此担心也是人之常情。   况且她身上的武艺母亲也学不来,她也只能教些下三滥的手段给她防身。   上个世界由于她生出心魔,差点走火入魔,还被世界主意识盯上了,一直想要将她排斥出去。   所以主人发火了,契约空间遗留一则命令。   她被送去惩罚世界。   一睁眼就看到了古声古色的一切,随即她脑子里迅速接收讯息,就知道大体是什么情况。   而这个身子呢,她查了契约书,她来之前对方已经死掉了,自己和契约书做了交换。   任务要求:没有要求。   没错。   这个世界没有要求,随赵惜芸发挥。   而且这还是个惩罚世界,但是世界主意识容纳度无比的高。   她全然可以释放出自己的能量,她拥有的能量最后被无数人称之为武艺。她没办法向母亲解释她身上的东西是从何而来,但她也不想编造个谎言来骗她。可是却没想到,母亲最后也没问她。   有那么一瞬间赵惜芸觉得这个世界一点也不像个惩罚世界,反而像个度假世界,就好像她是来这个世界旅游的一般,悠闲,陪着母亲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   而且她本来也只是想这一世过的轻松点,上辈子当了一辈子的商人,自认经商方面不比她爸差,估计来古代的话开个什么小店也是轻而易举的,这是赵惜芸最开始的想法。   所以一开始她就跟红妈妈建立交易关系,一年之后她拿到同等价值的物品来交换。   哪知道当正式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时候,赵惜芸才发现这个时代的限制也多么多。   有些时候,即使有钱,你也做不成你想要的,更何况她更不知道她做什么才能想上一世那么赚钱。   柴米油盐酱醋茶,别人做起来比她好一千倍。   经过两个月的磕磕绊绊,赵惜芸才是真的了解了,这个时代的可怕。   人不如狗。   没有人权。   天子。   万民。   嘴里说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话。实则,天子乃是天之子,万民都是他的奴仆。   当今皇上,昏庸无道,任奸臣,残害忠良,信宠佞臣,朝中有志大臣纷纷被处死,留下来的不过是尔尔杂鱼和大奸臣一脉而已。   这样的世界实在是让赵惜芸彻底懂了现代社会和古代社会的不同。   若是说第一世她还没重生之前,很喜欢古代的历史,那么她经历数个世界,第一次来到古代之时的时候,心中只涌现了滔天的怒火。   人,不如畜。就是这个时代的潮流。   百姓的安危,甚至还比不上皇帝宠幸的小狗。   赵惜芸实在是厌恶这样的时代,可是现在的她只是仅仅厌恶,并没有生出其他想法。   或许说赵惜芸并不懂什么叫惩罚世界的真正含义。   是需要你去寻找你的人生之路,而不是想她这样如此盲目的前行。 第83章 一代女帝(5)   “时辰到了,速回营内。”不远处骑着大马上的高官冷着脸说道。   紧接着随处可见的都是满片悲伤的场景,父子,夫妻等等依依不舍。亲人相聚,泪眼汪汪,而后即将离去,更是痛哭一片。   便是那些站在一旁的士兵们,看着此情此景,也一个个的动容起来。或想起家中老父老母、或想起家中贤妻娇儿,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许感叹。曾经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而他们身边的数个兄弟更是已尸骨无存,心下也不由得戚戚然起来。   只是感叹归感叹,但他们依旧冷着脸。毕竟情分是情分,可规矩就是规矩。   在军营里,最重要的就是守时,时辰一到,下的命令不得拖延。   这不,回营的时间到了,该走了。   士官又是一声哨响催促着,场面越发哀戚。   陈玉娘实在忍不住,又爬在女儿怀里大哭了一场,直到监督官员再次开口让他们回营,她才放开她。望着她两眼泪汪,哽咽着的不能自己,心中眼里尽是无边不舍,却无可奈何。   晨间浓雾依稀,白茫茫的一片寂静此时却被此时不绝于耳的哭声所打扰,放眼过去,尽是凄凄惨惨戚戚。   秋意已浓,烟雾轻笼,山溪旁的溪水此时泛起丝丝声响,旁边的小草上随风轻轻舞动,似是向那群即将踏上征程的人们诉说离别之意。   望着军旅中步行前进的儿郎们,河西村人神情穆肃却悲伤。   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普通的百姓,所求所想不过是安居乐业这四个大字。   但是朝廷有令,须剿灭反贼,作为国家的儿郎们,自当领命,报效祖国。但是保家卫国是他们的心中所想,但并不妨碍所有人为他们心中的难过不舍默默哭泣。看着眼前的父母妻女,兄弟姐妹们,就是这些即将成为士兵的儿郎们也忍不住心中难过的不能自己的悲伤。   在看看远方。   你听,那山溪在哀鸣,在不舍;那泉涧在苦涩,在留恋;那大山在叹息,在挥手。对着他们的好儿郎们诉说着依依别离之意。   远处白雾里的儿郎们跟随军队越行越远,柳枝随微风摆动,隐隐约约间已然看不清他们身影,可河西村人依旧紧紧追逐着。直到他们渐渐远去、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众人眼中。   紧接着,终于忍不住的哀嚎,彻底响彻云霄。   家国家国。   国家国家。   没有国哪来家,没有家,又怎能称国。   这两个字是分不开的,如今他们须得为了他们的大家,大国去战斗,去流血,去拼命。   前行的路上一片艰难险阻,虽有憾,却无怨。   怨只怨那反贼多无耻,背家叛国;怨只怨自己以前不多多强身健体,未来多杀几个叛国之人,在那刀剑不长眼的战场上存活下来,不愧天,不愧地,不愧国,不愧家。   “儿郎们,你们走好啊,我河西村民等着尔等清扫叛军,凯旋而归。”   一声长歌诉离别,只愿你们平安归来。   远去的哨声渐渐响起,诉说着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担忧的离别之情。   ——————————————————————————————————————————————-   而行军路途多险阻,身着步履草鞋,背着行囊包裹,一路前行,从早上迎着大风晨雾,到了中午炎热太阳,终于到了征西大军的营队,几乎所有的新兵都累瘫在大营中了。   晨间和家人那些悲伤之情此时全化作哀鸣,累啊。   更累的不但是身体,还有心。   到了军营里想歇一歇,还不能歇,必须把所有事情安顿好了才能休息,所有人按村子排好。   这时,赵惜芸才看到了什么叫新兵。   漫天过去,全是身着布衣的新兵,或破旧,或精细,或朴素,或奢靡,此时站在炎热的太阳下,等待着别人度自己命运的审判。   而这时赵惜芸才看到了,原来征兵征得不仅仅只是河西村的男丁们,更有其他村数不胜数人们。   非但如此,赵惜芸来到征西大军之后,询问之后,原来还有前几天就被带来军队里的人。据说他们河西村还是晚来的,由于地形较远,征兵的时候就把他们村子放在最后面了,这时赵惜芸才大吃一惊,原来是这样啊。   她肆意扫了一下,这就是古代的军职制度,她若是想在这样落后的时代保命并不难。   只是难的是谁知道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劳民伤财不说,还不清楚现在两军实力。   而她这一次的任务到底是否跟此次行军有关联?   赵惜芸心中打了个鼓,打定主意,听她母亲的话,不做出头鸟,低调行事,不招惹是非。   她看着这到处都是白色帐篷驻扎起的简易军队,心里升起一丝奇妙的感受,仿佛进入这里,就被庄严充斥着,全然不敢乱说话。   而她看着满周围的白,心里更是叹息,这白的惊人,却也红的惊人,毕竟谁也不知道,若干天后,又有哪个帐篷被红色的血液染上鲜血。   但是眼下还轮不到她想那么深,眼下第一件事先是花名册点名。   手持一本书册头戴盔甲的校尉官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新兵,锐利的双眸一一扫过,他身上的冷气四散,顿时吓得许多新兵身子一缩。而赵惜芸更是明了,此人手中绝对沾过血,不然不会散发杀气。那股冷气可不是简单的下马威,而是实打实的杀气,难怪身边不少人都颤抖了一下。只看他扫视了一圈后,见没人做出头鸟,这才收回气势,只是冷冷淡淡的开口。   “既然到了军队,军队里自有军队的规矩,违规者军法处置。晚间你们回到住所,好好看看军规,谁犯罚谁。记住,这事战场,不是儿时过家家,死了还能复活,这不是。这里是战场,白骨累累的战场,死了无数英烈依旧在战斗的战场,你们能做的就是好好训练,保命,杀敌。挺清楚了吗?”   底下没人回答,一个个相互怯怯缩缩的看着彼此。   赵惜芸看着头顶上的校尉官,脸色冷了下来,紧接着又大喊了一声。   “我再问一遍,听、清、楚、了、吗”   他身上的冷气再次四放,所有人又一抖,下一秒,异口同声的喊道。   “听清楚了。”   “大声点,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第三遍全都是用尽吃奶的劲儿死命吼道的新兵们大声的说出那几个字。   这时,校尉官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紧接着他满意的点点头,打开手中花名册,利眸扫过,大声道。   “现在我来点名,点到的人记得答到,回答的时候声音大点。”他冷声说,紧接着他就用着异常大的声音喊着。   “正阳村,张新易。”   “到。”东南方向传来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   ......   “成山村,王海泉。”   “到。”左前方响起一个冷淡却透着沉稳的声色。   ......   “河西村,赵惜云。”   “到。”赵惜芸清脆却不失少年英气的声音响起。   以后她就是赵惜云了,男,得好好掩护这个身份。   然后校尉官就点了一下午的名字。十万新兵,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点完了名字,紧接着就是分配住宿问题。   校尉官宣布他们五人住一起,这就让赵惜芸无法忍受了,别说五个人了,就是两个人她都难以忍受。就在她想着怎么办,却绞尽脑汁的想不出来的时候,终于又传来了一件不知是好还是坏的事儿,算是能稍微拯救她一点。   “现在根据你们平日里的做的事儿,你们的职业,以及年龄身高体重,现在分配一下大家伙儿去对应的营地。”   紧接着,点名的军官就开始分配大家的去向了。   “张新易,步兵营。”   ...   “王海泉,伙房营。”   ...   “赵惜云,伙房营。”   没错,赵惜芸被分去了伙房营,职位说好听点的就叫火头军,说不好听就是一伙夫。她面上流露出一丝无奈。哎,若是还有些能让她欣慰的地方,那大概就是伙房营的人手并不多,起码住的地方还算宽敞,两人一间房,不用跟一群人挤着睡。   但是两个人睡一起,也着实让赵惜芸有些不适。但是没办法,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没得挑了,凑合住吧,反正赵惜芸是不怎么觉得伤眼的,要是跟着她住的那人实在是太过伤眼,那么赵惜芸绝对不介意宰了对方。   没错,经历上了上个世界的阴谋诡异,生出心魔的赵惜芸,即使现在已经能完全控制住自己心魔,但是心性却依旧被慢慢影响着,偶尔就会变得偏激,暴戾,嫉世。   但至少现在还是个正常人,现在还能控制住自己。   等所有事儿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开始宣布解散。各个营区的人跟着自己营区的领头人去对应的地方,领取自己的生活物品,紧接着被分配专属于他们晚上的休息场所。   而赵惜芸被分配着和一个叫做王海泉的家伙住在一个帐篷。   两人回到帐篷之后,一个比一个冷漠,尤其是那叫王海泉的家伙,全身散发着冷气,看着就不好招惹。但赵惜芸更不招惹,只是赵惜芸很好奇,对方看着也是驴高马大的一小伙子,怎么跟她一样分配到了伙房营。   毕竟她今年才15岁,身高也比他低一头,看着身子也单薄,又不重,被分配到伙房营还情有可原。   但对方呢,瞧着跟她爸的个子差不了多少,毕竟林耀南的个子也都一米九一,这小伙子怎么着一米八五绝对有了。看着肌肉也很发达,怎么看怎么都应该去步兵营,怎么就来了伙房营呢。   不过来也就来了吧,她也管不着对方,对方看着也挺讲究的。两人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待着还算舒心,两个大男人的房间里看着倒是比其他人干净数倍。尤其军队里住宿场所要求的也比较严格,所以这两人的住处更显几分诡异,只是除了他们自己住,倒是没人发现。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周,赵惜芸觉得还算舒心。   只是赵惜芸虽说年纪小,被分到了伙房,但是她在伙房里过的可算是如鱼得水。平日里伙房里该她做的她全都一丝不苟的做了,并且做的相当完美,伙房里掌勺的大厨们,也都挺欢喜她的。而别的士兵平日里叫她帮个小忙,她也绝不含糊,所以深的大家喜爱,虽然这小孩儿看着挺不爱说话,但是就这幅模样,却是打下了不少好人缘。   而且更让人惊叹的是,他竟然习得一手好手艺。就那些山根烂野菜在她手上那么一捣鼓,做出来的就是比别人做的好吃,自从前几天吃过一次后,不少人都在念念不忘,至今还流连忘返。   这不,今天她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了。   “哎呦,小云,今儿有打算给大家伙儿做什么好吃的呢?”站在搭建着简易伙房的一个士兵大咧咧的说着话,他剑眉星目,鼻子高挺,唇边挂着一丝吊儿郎当的笑容,虽说是穿着一身士兵布衣。但瞧着这吊儿郎当的痞子样儿倒活似个街头的小混混儿,在一定睛,这人可不就是之前去了步兵营的张新易。   小伙子长得倒是心疼,身材高大,看着威武雄壮,比赵惜芸高大半个脑袋,此时双眼放光的盯着赵惜芸的双手,指望着她在做一顿好吃的。赵惜芸没搭理她,只是忙完自己手里做的,乖乖的烧着水,等着今日值勤的大厨。   看着赵惜芸不理他,张新易眼里流露出一丝眼巴巴,盼望着对方能说些什么,偏生赵惜芸就是不开口,不搭理他,眼神淡漠。   瞧着这两人的模样,倒是着实逗乐了其他人。就有人不由得问着这步兵营的张新易跟他们伙房的小云是怎么认识的难道两人是同村。   紧接着就有人回答了。   “不是同村,是张新易把小云坑惨了。”   事情是怎样的呢?且听给您娓娓道来。   张新易着这小子家里颇为富裕,村里响当当的大户,但是被官府记录在册,依旧得跑来当兵。而他此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食量也大。但这家伙有一个毛病,就是爱挑食。只是平日在家里挑食也就罢了,没想到来了军营里还挑上了,只可惜这会儿可没人惯他这臭毛病。   第一天吃了一口,恶心的想吐,说是猪食,死活不吃。那就饿着!   第二天看了一眼,比昨天的还恶心,依旧不吃。成,继续饿着。   第三天实在撑不住了,训练了一早上,差点晕过去。没办法,一下操,立刻跑去厨房,刚好碰上了帮厨的赵惜芸。而这时其他大厨也不在,饿的受不了的张新易实在是撑不住了,正巧看到了赵惜芸手里正在煮着的吃食,香喷喷的菜香引得他都快要流哈喇子了。顿时忍不住了,嬉皮笑脸的走过去,套近乎的对她说。   “小哥,给口饭吧,饿的实在受不了了。”   赵惜芸看都没看他一眼,眉眼间尽是淡色,她道。   “时间还没到,在外面候着吧。”   “别这样啊,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再说了,这马上就要开饭了,迟一点早一点,都一样。小哥,求你了。给我吃点吧,求求你了。”死缠烂打的求了两句,见丝毫不起作用,张新易没办法只好苦着脸,打算使大招了。   你们猜他怎么着?   “哎呦,哎呦,肚子好疼,哎呀,疼死我了。”他果断躺地哀嚎,一边哀嚎,一边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着实把赵惜芸吓了一跳。   这好端端的怎么了?   “你没事吧?怎么肚子痛啊,我送你去军医那里吧。”说着赵惜芸赶紧放下手中动作,蹲下身子,双手穿过张新易的后背的小腿腕,说着就要抱起张新易往外走。   这可把张新易下了一大跳,赶紧让赵惜芸放下他。另外更让他大吃一惊的是,看着小小年纪的赵惜云手上这劲儿可是一点都不含糊,他这重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扛起来的。这不眼瞅着他就要被人抬走了,去了军医那里就要露馅了。终于不敢装太过了,只能半眯着眼,气若游丝的说着。   “小兄弟,我没病,我真的是饿的,两天没吃饭饿成这样的。求你给我一点吃的吧,哪怕是个粗馒头都行,我不挑的,我真的不挑的。”张新易的面容看着甚是苍白,声音也是有气没气儿虚弱的样子。没办法,看着这样的人张新易,赵惜芸也没辙了。怎么着也不能真把人饿死啊,规矩是规矩,但是这也马上就到饭点了,早开饭一点也没什么时候事儿,毕竟军队里的规矩对的是人,不是事儿。要求你服从命令是为了保证军纪,但是吃饭这事儿,这没人特意为这点小事儿卡着点。   紧接着她叹息了一声,从她那一大锅的大乱炖里舀出一大碗烩菜,又从那蒸笼里取出两个之前就已经蒸好了的粗面馒头递给张新易。   张新易看见之后,双目瞬间射出一丝亮光,迅速爬起来。抢过就蹲在一旁的台阶上大吃特吃,连烫嘴都顾不上了。   一旁的赵惜芸看着他手上的动作,顿时无奈的喊了一声。   “哎,小心烫啊,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的啊。”   张新易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呜咽着说,眼圈里还泛着一丝水光,一边吃一边吸溜。   “小兄弟,这是你做的吗?可真好吃,跟我阿娘阿姐做的可有一比啊,真是太好吃了。你可不知道我第一天来军营吃的那疙瘩面,整个一猪食。平时那东西搁我们家,我们家的猪都不吃呢。”他呜咽着,一边大口大口的吃,一边杂七杂八的说着,那汤汤水水飞溅的样子着实逗乐了赵惜芸。   今天是伙夫房里的张师值班,但他生了点病,现在卧床着呢。这新军营里掌勺的人并不多,偏巧今天各自都有事儿,忙不开。但是也不能让大家伙儿饿着啊,训练了一早上,再怎么着也要吃点什么东西吧。   这不,平日里帮厨帮的好的赵惜芸就被推上阵了。   一群伙夫里的大老爷们平日里在家也从不动厨房里的东西,就是当了伙夫,一个个也就砍柴劈柴,洗个菜之类的,再不济就是烧个火,掌勺他们这段日子还真没学会。   但他们不能,小云可以啊。   小云这几天帮厨,可被好几个厨师夸过呢,有前途。   赵惜芸就临危受命,鼓动了些野菜,熬汤,做成烩菜,蒸了馒头。   还没弄好呢,就被张新易这家伙死皮赖脸的骗去了第一碗。   紧接着等他吃完了之后,其他人陆陆续续的也来打饭了。   然后这家伙就嘚瑟来嘚瑟去的,说小云做饭有多好吃,多好吃,众人一听,又一尝,艾玛,就是啊。吃了好几天猪食,偶尔吃回正常的,好吃的简直要哭了。   立马赵惜芸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再看看张新易这家伙,死不要脸的小云小云就叫起来了。   仗着赵惜芸比他小,他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两人这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上了,全都是张新易这家伙每天不要脸准时掐着饭点,缠着赵惜芸给他开小灶。   偏桥,赵惜芸绝对没有这惯着人的坏习惯。   爱吃不吃,过了饭点绝对没有。   军营就是一视同仁的地方,怎么能搞特殊。   这是她的原话,也是让不少士兵通过这句话彻底认识了伙房营有一个士兵,做饭特别好吃,说的话还特别好。 第84章 一代女帝(6)   看着张新易吊儿郎当的模样,赵惜芸在心中白了他一眼, 这人怎么一天到晚精神这么大呢。都没点正事要办, 除了吃就是吃, 简直了,尤其是嘴巴还死挑的要死。   赵惜芸对张新易是一万个不感兴趣, 压根儿没管他, 只是一个人自顾自的干着手里事儿, 忙碌着。   最近的活儿都比刚开始重了几分,对此赵惜芸也没什么不满, 因为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都是外面那家伙办的“好事儿”嚒。   要知道她本来只是个小帮厨, 平日里给大厨们打打下手已经够忙的了, 哪知那一次替大厨做了一顿饭, 麻烦事儿就惹上了。张新易这家伙也是嘴贱, 吃了她的饭,也就罢了,偏巧这家伙四处宣言,说伙房营有个手艺很好的小帮厨,尤其那天吃过饭的人也跟着起哄, 紧接着赵惜芸莫名其妙就那么火了, 以至于主厨们现在看她都有点不痛快了。   不过这事儿要是搁谁, 谁心里肯定也不舒坦,她能想的通。   工作重一点,她真的没感觉重到哪去,就是比平日里忙了一会儿。   但这些天赵惜芸任劳任怨的干活儿, 从不墨迹,从不碎嘴,那些主厨们到也没怎么着她。毕竟都是大老爷们儿,撑死了给你加点任务量,好好干着吧。再说了现在是打仗期间,哪来那么多嫌心思跟个娘们唧唧的背后嚼舌根。   只是这样想着倒是无可厚非,但是就有男人用可事实告诉他们。   他们男人不是不嚼舌根,而是他们嚼起舌根更容易招惹大事。   这不,事儿就来了。   就在赵惜芸正在切菜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一阵呼叫,她下意识抬头,就看见这样一幕。   “李校尉,不好了,不好了,你们伙夫营的人跟人打起来了。”   远处慌里慌张的跑过来一个人,面露慌张,对着伙房门口的营掌事李校尉大声喊着。   声音洪亮,自然让张新易跟赵惜芸听了个一清二楚。但赵惜芸只是听了一声,紧接着就低下头,继续专注着手中的动作,切得那萝卜丝那叫一个细啊。她一脸认真的办着主厨交给她的差事儿,倒是窗户外的张新易皱起眉头,心中升起一丝八卦之意,紧接着凑前两步,不动声色的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咋地了?我们营人咋了”   那头的李校尉正在卸军队从外面弄回伙房营里的货物,就听见对方急急忙忙的喊叫,他心一紧,面上露出一丝紧张,连忙也跑过去。他看着对方,吭哧吭哧的嚎叫着。   而那人却是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一边喘气还一边断断续续的叙述着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你们伙房营一个叫王海泉的人跟人在...在演武场打起来了,李校尉你快去看看吧,再不去就要出人命了。”对方大声又急切的说着,很明显事情已经到了焦灼的时候,没办法来找人来了。   而后赵惜芸手中动作一滞,眸中微光闪了闪,随后又露出一丝平淡的神色。这一幕,正好让打算看好戏的张新易瞧了个正着。紧接着他看了看那头焦急的李校尉,又看了看赵惜芸,脸上闪现过一抹坏笑。   就在这时。   那头的李校尉着急了,拉着那人的衣袖,急忙道。   “现在怎么了,人有没有出什么事?”   那人面露一丝无奈和焦急,对着李校尉大喊。   “您还计较这个,你要是再不去,那王海泉可真要把人打死了啊。”李校尉身子一僵,王海泉居然打人,还差点打死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但是在不可思议,只要王海泉做了这样的事儿,那么他这个管事的,肯定要负连带责任。就这么一想,李校尉果断心慌了,着急了,不行,他得阻止王海泉这样的行为。   “是,是,是。走吧,小哥,带路吧!”李校尉嘴上说着,身子倒是一点不含糊,一把上前锁住那人的肩膀,连推带挤的就把人拉着跟自己一起走了。   那人诧异的叫一声,紧接面露无奈,跟着李校尉走了。   而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张新易的眼珠子转了转,右手拇指轻抚自己的下巴,望着那头的赵惜芸,点点头道。   “喂,要不要去凑凑热闹啊。”他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脸上还带着一丝贱贱的笑容,看的让人忍俊不禁。倒是赵惜芸全然没有绝的这样有多好笑,反而抬眼瞟了他一眼,递给一个你是智障自行意会的眼神。瞬间就把一旁期待着答案的张新易噎住了,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满来。   哎呦,这家伙,小小年纪装什么老成。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眸中微光变得晦暗不明。   而就在这时赵惜芸走到门口要倒出套菜水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一股儿劲儿猛地提着她,她手下一抖,手里的菜盆顿时摔落再地。赵惜芸顿时怒目,一回头,就看见那一张嬉笑着异常欠打的笑脸。   “没事儿,小云呐,你们李校尉也斗去看乐子去了,那你也不能厚此薄彼啊。走,哥哥也带你凑凑热闹。”张新易厚着脸皮说,说完提着赵惜芸就要走。   但是赵惜芸在这一瞬间就很懵比了,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她是武功高强,她是天生神力,可是在怎么着,在这一刻她还是很蒙蔽的。作为女孩子,生平第一次有着被人提着衣服从后领完全提起来的,赵惜芸有些风中凌乱。难道这就是个子矮的坏处,难道个子矮就该被这样对待,这样一想赵惜芸整个人都懵比了。她脸色非常不好,但是下一刻,赵惜芸就恢复了以往那个强大的自己,冷下脸色。轻而易举就逃脱对方的掌控。   这不,对张新易来说,他刚喜笑颜开的提着她走了一会儿,还没几秒呢。瞬间就感觉到手里的这人,身子一扭,紧接着反身一掌,力气异常大,瞬间就推开了他,他踉跄了几步,才稳下身形,而对方从推完他之后就径直落地。从逃脱他的动作来看,整个动作行为流水,异常规范,并且帅到掉渣。在就是冷冷淡淡的看着他,淡漠的说着一句。   “无聊。”   然后扭头就走。   张新易异常就急了,还来不及感叹小云弟弟小小年纪,武功如此出众,看着她要走的模样,顿时不高兴了,立马跟上去就要阻拦。   “喂,别介啊,等等啊,小云弟弟...”   但就在他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又从远处跑过来一个人,对着赵惜芸焦急的大喊。   “赵惜芸,你和王海泉是住一块吧。那你快去劝劝他,叫他认输吧,这人简直跟疯了一样,死活不要命啊。”   而赵惜芸听了来人的话,也是身子一震,紧接着眉头皱起。   让她劝什么?她是跟王海泉住一起,但两人关系也特别冷淡,关系冷淡,让她从何劝起?再说他做了什么事儿要让她去劝?   但是那人没给她这个思考时间,一直催促着赵惜芸前去演武场。   至于另一旁的张新易彻底变得眉开眼笑,他上前几步,嬉皮笑脸的,右臂一把搭在赵惜芸的肩膀上,然后笑眯眯的说道。   “哎呦,我的小云弟弟。你看,你不来找事儿,事儿偏偏来找你。刚才你还不去,啧啧,瞧瞧,这会儿你还得去,刚才跟我乖乖去了还省得这小哥白跑一趟,你说你呀。”看着这家伙一副仿佛自己未卜先知的欠揍儿样子尾实让赵惜芸很无语。但紧接着她递给他一个凉凉的眼神,然后冷着脸,也不搭理他,微微侧肩,顿时抖落了对方的胳膊。紧接着径直往前走着,留下没了支柱踉跄一下差点跌倒的张新易,他眉眼里闪现过一丝无可奈何,随后摊了摊手道。   “小云弟弟,报复心没必要这么大吧。”他喊了一声,却没见那人搭理自己,顿时无奈的摇摇头,果断追了上去,期间无数次想将自己的胳膊放在赵惜芸的肩上。可偏偏赵惜芸毫不留情,一次又一次躲着他的动作,他本人却对这种幼稚的游戏乐此不疲,不禁让人看的忍俊不禁。   两人就这样半打闹半冷淡的来到了演武场,只是甫一见演武场此时密密麻麻的围了数人,现场气氛更是热火朝天,无数人都在大笑道。   “站起来啊,孬种。”   “快站起来啊,没用的孬种。”   “这会儿被人打残了吧,活该,谁让你刚才打我们骠骑营的人。”   赵惜芸皱眉,她双手背后,面容沉着严肃,紧接着就拨开前面的人,快速的挤了进去。   然后就听到了李校尉声嘶力竭的喊叫声。   “王海泉认输吧,你他娘的不要命了啊。”   赵惜芸抬眸看向演武场上,一个被打的全身都是血的血人,此时那人平躺在演武台上,他嘴里还吐着血,要是她没看错的话,这人就是王海泉。   不是说他打人吗?怎么被人打的这么惨。   这时就发挥了张新易八卦的作用,她战在她右边,向一个满脸担忧的穿着很明显就是火头营的服饰的士兵打听道。   “哎哎,哥们,这上面怎么回事啊,王海泉是台子上站着的那位吗?挺生猛的啊,瞧把地下那位打的,啧啧,这还没死,那位哥们也是猛人一个。”那小子一边说着风凉话,还一边砸吧嘴,看的着实想让人抽他。   那士兵怕是个年轻的小哥,面容担忧,一听他这话更加哭丧着脸了。   “不是,那是骠骑营的成校尉。”   张新易一听顿时就惊呆了。   “校尉?还是骠骑营的。我操,那地上那哥们是不是伙夫营的王海泉,刚才不是说他打人呢吗?怎么这会儿被打的这么惨啊。”这个问题赵惜芸也在关注,她眉眼一转,动了动耳朵,听着那小哥缓缓说道。   “哎,这事儿说来话长。”小哥叹息一声。   张新易这厮顿时就乐了,眉头一挑,双手环抱着。   “那你就长话短说。”小哥瞬间就被他这种毫不做作的姿态噎住了。   但这小哥倒也是强心脏,三番四次被张新易抢断话茬,还能继续说着话,紧接着就看到他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了。   “其实这事情应该还跟我有关,事情是这样的。哎,我和王海泉本来是一个村子出来的,那小子平时为人看着挺冷淡的,但是实则很义气。今天本来我要去搬柴的,可是我临时肚子疼,就去了趟茅房,就让他帮我去搬了会儿柴。可是等我一回来,就看见剑拔弩张的一面,有一个人在骂他,是我们村另一个人,叫陈二毛。这家伙平日里就爱埋汰人,这会儿居然还进了骠骑营,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进了骠骑营呢,骠骑营的门槛要是这么低的话,那我也能进了。”说到这儿,小哥越说越跑题,眼里露出一丝对着他嘴里人的艳羡和妒忌,瞧着这话题都跑到哪儿去了,张新易终于看不下去,急急忙忙打断他。   “你继续说正事儿,可别说那什么二毛三毛的啊,正事啊,怎么开打的啊。”   他这样一提醒,小哥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看了他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羞赧,似是为自己的跑题还有把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说出来后,闹了大红脸。紧接着他继续开口道。   “嗯嗯,继续。然后二毛就开始讽刺我和海泉被分到了伙夫营,说伙夫营的兵就是一群孬种,一群当兵的只会跟个娘们唧唧的一样做饭,这也倒罢了。我们伙夫营被分配的就是这样的任务,就是填饱其他士兵们的肚子,我们被人骂倒也没事。但是让海泉彻底发怒的就是,二毛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开始骂起了海泉去世不久的母亲。海泉的母亲很温柔,但是海泉那爹又是个混不吝的,以前就任由家中妾室欺辱正妻,苛待正妻,最后还陷害海泉母亲偷人,然后海泉母亲为了自证清白,就自尽于他们家门口,着实惊呆了我们全村人。”对方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张新易刚想打断,就听到他继续开口了。   “后来海泉出门做生意从外回来,才得知母亲被逼死,他便打上门去找那小妾。将其狠狠揍了一顿,差点把那女人打死,那女人才说出了真相,是她陷害海泉母亲,这才在我们村中洗刷掉了他母亲的清白。但海泉从此也为他爹不喜,为此他也就参军来了,为了谋求生计,海泉也实在是可怜。”眼看着小哥再次要跑题,开始卖起了王海泉的悲惨世界,张新易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扶额道。   “我的小哥啊,麻烦你说正事啊,这咋说着说着又跑题了。”眼瞅着对方开始八卦起了那什么王海泉,张新易实在是不耐烦了,再次打断他。那小哥的脸色顿时又变得尴尬起来了,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颇为手足无措的时候,这时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继续。”是张新易旁边的赵惜芸。   张新易一愣,哎,这还是赵惜芸第一次主动说着关于这件事的话题,顿时兴趣就来了,立马兴高采烈的说道。   “继续继续,小哥,继续可别停顿啊。”   那小哥看着这样张扬的张新易愣了愣,紧接着又反应过来了“哦哦”了两声,继续开口。   “然后二毛骂海泉妈骂的很难听,海泉听不下去了,就要揍他。但是军队有军队的规矩,不可私斗,两人就签订了演武契约,上了演武台。二毛虽然进了骠骑营,但是真的是个水货,海泉比他厉害多了,三两下就把他打的屁股尿流。这时候,台上那位校尉就出现了,说海泉戾气大。看着二毛身上的骠骑营的军服,二话不说,一顶帽子就扣在海泉身上,说海泉不懂规矩,不知道尊重骠骑营,他要代表伙房营的校尉好好管管海泉,然后两人就打起来了。但是海泉毕竟是个半路子来的,打打二毛那种瘪三倒是没问题,但遇上真正有实力的骠骑校尉,怎么打的过人家啊,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对方单方面欺凌。而且最过分的是,演武契约讲究着可是点到为止,你看那人,既没有签订契约,张口闭口就是教训的,着实让人生气,现在还在继续殴打海泉。”说道此时小哥面色涨红,双拳紧握,看着貌似对台上那张扬的男人甚是不满。   张新易歪着头打量了一下台上耀武扬威,还继续时不时踢王海泉一脚的那位骠骑校尉,琢磨着自己和那位校尉对上,有多大胜算,有多大反搏之力,还没等他琢磨出来呢,就听到台子边上那人大笑着喊。   “哈哈,起来啊,孬种,你小子怎么还不起来,刚才不是还耀武扬威的欺负我们骠骑营的新兵嘛。这会儿就让老子看看你伙夫营的营兵有多能耐,站起来啊,快站起来啊。”   说罢,那人又是一脚,狠狠踢在王海泉的肚皮上,王海泉瞬间又呕出一丝血,他此时跟个血人一样面目全非,被无数人围观着,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去救他。   赵惜芸看到这一幕,眼皮微微抖动一下,但她也没出面救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临走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的。   就在这时,她突然瞳孔一缩,死死盯着台上。   “王海泉是吧,你小子不是能耐嘛,快,快站起来,让我看看你小子多能耐。”   而一旁一个皮青脸肿看着就膈应人的男人呆在不远处,此时连带比划的嘲讽道。   “王海泉,我说的可一点都没错,你娘是个小娼妇,你这小娼妇生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不是不让我说嘛。我就说,我偏说,你能耐我何。有种爬起来打我啊,孬种,哈哈。”顿时无数人都观看着他如同猴子的表演。   莫说是赵惜芸了,就是其他人,此时听了这话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揍人你就揍人吧,骂出那样的污言秽语还是男人嘛,怕是泼妇骂街都没他骂的那么难听,不少人看着对方的眼神面露厌恶,可对方却浑然不觉,依旧骂的起劲。   而赵惜芸心中更是万分不爽。   妈的,什么叫您娘是个小娼妇,你这小娼妇生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左一个娼妇右一个娼妇的,听的真他妈不顺耳。   在这么着,谁也比不上赵惜芸,有个货真价实曾经待过青楼的母亲,所以这句话对她来说异常刺耳,她身子紧绷,就连张新易都看出来了。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小云子就被激起火气了,他可不像那种善良的人啊,真是奇了怪了,最起码,往常他那么逗他,他都异常沉得住气,怎么这会儿就开始兴奋起来了呢,这令张新易不解。   但是,令他更不解的一幕这时也出现了。   看台上,眼瞅着本来已经被打的估计下一秒就要挂了的王海泉,此时虽然已然面目全非,可是依旧拼命挣扎着,慢慢起身,一边用胳膊肘死命的撑起上半身,一边红着眼睛,满含恨意的开口。   “闭嘴,我娘才不是,我绝对不准你这么污蔑我娘。”说罢就大吼一声,再次爬起来冲向对方,快速的扑过去,一把将人抱住,死死咬着对方的耳朵不放松。   王海泉身上的血水沾满了对方一身,对方的耳朵被他死死的咬着仿佛要被咬下一般,对方见挣扎不开,顿时也火了,对着王海泉的肚子狂抡拳头,面目狰狞大骂道。   “妈的,找死。”   紧接着。   “砰,砰,砰。”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的声音,嘎吱作响,砰砰砰让无数人心儿颤动。   王海泉从刚开始死死的咬着对方耳朵的时候,就青筋暴露,流露出异常狠绝的气势。可当第一拳就被人打的血液口水直流,气势瞬间就弱下一半,他闷哼一声。紧接着对方又是一拳,他面露痛苦狰狞之色,嘴里的血依旧不停的吐着。看的旁人顿时心生不忍,不少人已经侧过脸了,这是眼看着就要把人活生生的打死啊。   直到王海泉终于忍不了,口中动作脱落,整个人也没有力气,瞬间被摔了出去,霎时间所有人的心一紧。   他躺在演武台上,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出像个人了,气息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挂了,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地上。   死寂。   冷漠。   仿佛生命即将停止了运动一般,他那双瞪大的眸子,只觉得再要坚持不住了,想起曾经惨死的娘,如今他这般无用,竟然保护她的名誉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王海泉终于缓缓闭上了那双眼眸,眸光慢慢黯淡下来,眼角落下一滴血泪。   场下的人看到这一幕,心脏顿时被提起来,尤其当看到对手到那一刻还不放过王海泉,甚至满露狰狞的走了过去,怒骂着。   “臭小子,老子今日一定要代替伙房营,好好教训教训你。”   只是就在这时,所有人都听到一句异常冰冷的话语。   “我伙房营的人怎么样,怕是不用大人多加管教。要是大人那么闲的话,小子伙房营火头兵赵惜芸还望......”   “不、吝、赐、教。” 第85章 一代女帝(7)   “还望不吝赐教。”赵惜芸冷淡的话语传出,就直接飞身上台,全然看傻了无数人。   就连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张新易这回都彻底傻眼了。   对方还是那个冷冷淡淡的臭小子,穿着的更是万分不起眼的火头兵布衣。可是就那样平淡的飞身上前,彻底让他看呆了,那,那好像是失传已久的轻功啊!   在这个遍地都只是花拳绣腿凭借肉搏战、没有轻功的世界,赵惜芸只是粗粗露着一手,就让无数人都开始惊叹。   他怎么做到的?   怎么那么帅啊?   难道那就是失传已久的高等武学轻功   没错,这个世界的人对武学很匮乏,从开国始祖神武帝李正那一代的开始,曾经江湖流传着的那些武学门派,统统被他的铁骑荡平。   而据两百前流传道至今的传说或,在两百年前,神武帝起步造反,想要推翻前朝。谁知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居然派人阻挡神武帝称帝,并且还差点成功。因此当神武帝彻底登上天下之主的宝座,愤然想起当年仇恨,率千军万马、赫赫战军亲自登门清扫那些武学大派。   那一战惊天动地,死的死,藏的藏,残的残。   无数的宗门被灭,无数的武学从此失传,仅剩的一些大派也只是小小翼翼的苟延残喘着,悄悄留下一脉香火传承着,等待有朝一日,寻得有志之士能重新令宗门大盛,但时代越来越久远,就是这些门派仅存的香火此时也都彻底无影踪了。   而现如今江湖上的所谓武艺只是一些粗浅功夫,纯粹的肉搏战,毫无武学精华。便是现在高级一点功夫,也只是比那些最低端的多了一些技巧而已。杂糅了曾经武当的以柔克刚,以巧取胜,以柔取胜,却根本未体会到武当的精髓,更何提大成呢。   更可笑的是,由于神武帝宣称安居乐业,鼓励所有百姓把重心放在农业和商业,以至于百姓认为武学这种东西学来就是打打杀杀,毫无作用,就是用与强身健体也只是学习一些粗浅功夫,根本学不来精髓,同样也学不会,学不懂。   所以这个世界对武学了解粗浅的可怕,教训当初对母亲出言不逊的那些人,赵惜芸更是未用半分力,因为实在是对方身体素质太弱了,轻飘飘一下就能干倒对方。   而如今只是赵惜芸懒得走路,便运气快速飞身上前,便是震慑了无数人。   其后又从容不迫的走到眼看着就要断气了的王海泉面前,蹲下身子,从腰间拿出一个瓶子,眉眼里透着一丝不舍,叹了口气,低声说了句,   “哎,这本来是为了我准备的,眼下倒是便宜你了。”紧接着把瓶子打开,从里面倒出一个红色颗粒米大小的东西,她冷着脸,实在不想动对方那张满脸血迹的嘴巴,冷声道。   “要是不想死,就张嘴。”   王海泉本来觉得自己都要死了,他都安安静静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时候,外界传来嘈杂的声音。   他想睁开眼看看发生了什么,可是此时他却毫无一丝力气,他觉得他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死亡的时候,但就在他觉得他已经半只脚迈进地狱了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天籁之声。   “不想死就张嘴。”   王海泉听见了,他的心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心跳。但是当那一秒过去后,他又拼命的挣扎,死命的挣扎,因为他不想死,他想活着,他想挣得荣耀,日后光宗耀祖请回母亲的坟墓。然后叫父亲那瞎了眼的老王八彻底看清楚,谁才是王家的顶梁柱。他不想死,可是到最后也只能让嘴巴微微张开一道细微的小缝隙儿,便再也没有力气了,他心中愤恨自己为什么不努力一点,在张大一点,却依旧于事无补。   而就在这时。   他却突然感觉嘴里仿佛进了什么东西。   热热的,入口即化。   紧接着一股暖流仿佛涌入喉间,霎时间,他脖颈青筋暴起,目呲欲裂,在所有以为他要暴起的时候,他却突然抖了一下,躺在地上不动了。   仿佛跟睡着了一般,丝毫不见刚才狰狞神色,不少人都以为他死了,紧接着齐齐看向赵惜芸,目光沉重的望着赵惜芸,眼里都在指责她,仿佛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错事一般。   赵惜芸才懒得搭理这些人,她今天只是很不爽,对面那个小跳骚左一句小娼妇,右一句小娼妇的,让她心情差到极点。   今天你们嘴里“娼妇”生的我,就非他妈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些狗杂种的碎嘴,她眼神微微一眯,射出一丝冷光。   她看着对方的神色冷淡。   明明不过七尺二的小个子,冷着一张小白脸般的脸蛋,不知为何顿时让对面的骠骑校尉身子颤了一下。   因为,他感觉,从那人身上传来很强的气势。   紧接着他的预感就出现了,霎时间,铺天盖地而来的冰冷肃杀之气直冲他而来,然后他就听到一声。   “校尉大人代伙房营教训火头军,惜云不才,愿请教校尉之能,还请校尉赐教。”一声冷清的话语再次扔出。   那校尉紧咬牙齿,面容涨红着,脖子上的青筋直冒着,硕大的额头上也露出一次细细密密的薄汗,可想而知他遭受多大的压力。满目而来的庞大杀气直冲他一人,凛冽,冰冷,肃杀,应有尽有。若不是曾经经历过战场上的洗礼,那么这样一个老兵也无法在赵惜芸直面他一人的杀气下死死坚持着。   战场上,誓不降敌军。   这就是哪怕这个校尉明明眼看着下一秒就要跪倒在赵惜芸面前,撑不下去了,但是就是死死不跪。   宁战死沙场,不跪敌军分毫。   虽不知这样一个好汉是为何跟陈二毛那样的杂碎呆在一起的,但是,无论如何,现在赵惜芸只是想让对方那一拨人为那个杂碎嘴里的小娼妇这三个字付出代价。   因此,她顿时收回身上的气势,在气势的反弹下,校尉终于能喘口气了。但是,此时他要做的事儿,就是反击。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儿,他刚才差点跪在对面面前,这个面子怎么挽回。   当然让对方跪倒在他面前才可以挽回。   因此校尉大人此时咬着牙,身上的怒气彻底被激发出来。   你要战,老子就战。   场上刀剑无眼,跟地上那王海全一样,死了也别怪老子,都是你自找的。   说罢,他涨红着脸,阴着声道。   “哪来的?报上名来。要战就战,老子说个不字,跟你姓。”说罢,还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痰,以示不屑。   只是这样小儿科的手段着实得不到赵惜芸的另眼相看,她只是冷冷淡淡的露出了一个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容,然后淡淡的说着。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赵惜云。”她眼里的寂然搭配着她面上的讽意,简直实在校尉心上伤口撒盐,仿佛在嘲讽他刚才的一举一动,顿时就激起了校尉的火气,他面目通红,瞳孔里散发着滔天的火气,顿时扑了过来,大喊一声。   “看招。”   紧接着骠骑校尉一个飞步,一拳袭来,赵惜芸弯腰,斜着身子以一种惊人的弧度转了半圈,然后站起身子,绕到骠骑校尉身后,对着他的脊背就是狠辣一击,毫不留情。   她面容淡漠,出手却毫不留情,下手狠辣。若不是那一招直接打的校尉吐了血,恐怕所有人都不知就那么简简单单的一招竟然能把人打吐血。不得不说,此人确实手辣。   骠骑将军跪倒再地,紧接着赵惜芸快步上前,一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背上,对方痛苦的闷哼一声,但依旧挣扎着,只是赵惜芸却看着他拼命挣扎的样子,淡淡说。   “王海泉都被你打成那样子,为什么不收手。”她冷淡的问。   骠骑将军吐了一口血沫,紧接着咬牙挤出一句话。   “他不认输。”   “哦,是吗?”赵惜芸冷笑,她哪能猜不透这些人的想法,无非就是看王海泉位卑好欺负。毕竟上辈子在上流社会打拼了一辈子的赵惜芸,怎么可能连那点事儿都不知道呢。尤其是在商界,还不是这种直来直去的手段,而是完完全全的无视,用得到你的时候迅速赶来,用不着你的时候毁了你,你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但是现在赵惜芸也想让这位一直用着校尉身份自称要教育他们火头营士兵的校尉,知道知道什么叫“小人物的悲哀。”   说罢,她唇边露出一抹讽笑,眼神变得阴翳起来,瞳孔里的调笑不屑更加显而易见。   “那么校尉认不认输呢”   校尉心中气血翻涌,场子仿佛都在翻涌着,可是他却依旧在底下拼命挣扎着。   对于一个士兵来说,认输就等于死亡,他怎可认输。   “不认。”他咬牙道。   “好,那就不要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校尉大人。”说罢,赵惜芸冷笑一声,随后利眸飞射台子一侧的陈二毛,就是刚才叫嚣小娼妇那人,吓得陈二毛身子立刻一抖。她冷哼一声,唇边勾勒出一丝恶趣味的揶揄笑容。   “既然刚才叫嚣的那么厉害,现在就送你份礼物,如何”她轻笑出声。   说罢,她眼神一变,紧接着直接退后两步,起脚飞踹,刹那间,那校尉立刻飞到那人身上,传出“扑通”一声以及一声惨叫。   “啊,救命啊。”   赵惜芸眼里闪过一丝戾气,该死的,就是这个人,刚才骂了那三个字。   紧接着,她便飞身下了阶梯,紧接着一把提起两人又再次来到演武台上,再次将两人摔倒在地上。又传来两声闷哼和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赵惜芸没在搭理校尉,只是直奔那只皮青脸肿的看着不似个人的家伙,她缓缓蹲在地上,伸出纤手,一把拽住对方的对方,那人哀嚎一声。   “哎呦,疼,疼,疼,轻点。”可惜赵惜芸依旧无动于衷,反而抓到更高,倒是对方越发要配合她的姿态,她淡淡说。   “我刚才还记得你骂了王海泉母亲小娼妇这三个字,对吗?”   那人身子一抖,看赵惜芸这样子显然是对此时有意见,他怎么可能没眼色的火上浇油。   只可惜,现在绝对权可不在他身上,而是赵惜芸身上,只看见赵惜芸脸上露出流出一个淡的不能在淡的笑容,却偏生怎么看怎么诡异。   紧接着,就看到对方轻声说道。   “来,再把你刚才骂的那几个字重新给我说一遍。” 第86章 一代女帝(8)   “来,给我把刚才那句话原封不动的说出来。”赵惜芸扯着对方的头发,她面色如常,弯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那平平淡淡的笑容,更是让所有人心生一丝可怖来,仿佛一个魔鬼手里明明挥舞着死亡的镰刀,脸上却挂着淡然的微笑,顿时让所有人心中发寒。   然后就看到那人轻声呢喃道。   “来,说啊。”   她眼神温柔,眸中仿佛带着光芒,看着倒是一脸春风和煦,手上动作却更是用力,狠狠扯了一把陈二毛的头发,陈二毛吃痛发出一声哀嚎,抖着身子。   周围的目光更是四处游离着,带着晦暗不明的神色,或厌恶,或同情,或不屑,百态览于眼前。   那威严的演武台上,到处弥漫着血的腥味和凛冽的冰寒,大风刮过,更是让人不由得身子心生萧瑟之意。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人不尊重别人的母亲,怎么?难道你没有父母吗?”   她语气淡薄让陈二毛心中发寒,随即而来的头发被扯着的巨痛,陈二毛看着那冷冰冰的脸蛋,不敢有其他动作,手指死死定在地上,支持着自己的身形,生怕下一秒那从头顶仿佛要扯掉头皮般撕心裂肺的痛感再次袭来,不由得颤声道。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一回。”那张本就鼻青脸肿的脸上,此时写满了恐惧,眼神中映出的尽是害怕。   没错他怕了。   真的怕了,他怕死。   骂王海泉的时候他不怕,打王海泉的时候不怕,侮辱王海泉已逝亲母之时他不怕,现在在这个人的威压下他怕了,仿佛多说一秒就会死,他缩着身子求饶着。   看着他这幅嘴脸,赵惜芸面上素色的面容上闪现过一丝嘲弄和不屑。   这人呐,就是贱得慌,凡是惠及到自己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怕字。   “这事我本来也不想管,可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她语气一顿,面色淡然,仿佛在诉说着临死前的安然诀别。   “来,可以把你刚才那话再说一遍,让我好好听听吗?”她慢慢弯起唇角,微笑。   陈二毛身子越发颤抖的厉害,不禁求饶道。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我真不是有意的。”   “呵。”她轻笑一声,唇边发出咯吱的声音,紧接着放下手里的动作,快速的站起来,身姿立直,面容上闪过一丝狠戾,紧接着提脚就是异常狠辣的一脚,狠狠的踹在陈二毛肚子上。   “你不是有意的,呵...”她阴沉着面容狠戾的说。   “啊...”对方惨痛的哀嚎一声,然后蜷着身子,试图减弱自己身上的伤痛。   “你不敢了。”紧接着又是一脚,陈二毛惨叫着,面上还流露着痛苦之色。   “呵...”她嘲讽的嗤笑一声,紧接着脸上留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嗜血般兴奋的神色。   然后就仿佛疯了一遍,狠辣卓绝的连环踢,以及陈二毛不绝于耳的惨叫声混合在一起。   场面更是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直到陈二毛也似乎撑不住这样高强度的挨打,他嘴里的嚎叫越来越少,嘴中口吐的鲜血越来越多,看的不少人都对赵惜芸起了不喜的心思,这人出手也太过狠辣了吧。一个个不忍直视,偏过头不愿再看,全然不忘了整件事他就是事情的源头,管不住自己的嘴,还偏生没有实力,活该被揍。   可人总是奇怪的动物。   不管谁是水非,总是偏帮弱者。   哪怕明明是这人嘴里出言不逊,从而祸起萧墙,但是现在看到这人被打的如此之惨,也不禁心生同情之意,甚至对赵惜芸生出万般不喜。   这不。   这会儿就开始有人不忿起来了。   “喂,这会不会太过分了,都快把人打死了。”   “是啊,这人看着小小年纪,居然出手如此狠辣。”张新易听着他们的议论心中不渝,眉色紧皱,因为这毕竟是在军队,赵惜云做的要是太过,恐怕根本混不下去,他刚想上阻止,就听到有人扬声高喊道。   “大将军到。”   紧接着四处就响起细细碎碎的议论声,张新易回头。   就看到一位身着银甲战盔将袍的中年男子,他面色冷凝,身高八尺,周身散发着旁人不敢置喙的巍峨气势,仿佛一座大山,牢牢压在所有人身上,对方站在远处看着他们,众人不由的从台子上的目光挪到那大将军身上。   而大将军张毅着看台上的一幕,此时目光迥然,眉头皱起,紧接着沉声问道。   “副官,这里发生何事?演武台上是何人在比武。”   副官心下一沉,然后告退,走到旁边,随意寻得一小兵,询问了对方一番。简单的听着那人说着事情的发展过程,心下略有不渝,沉着脸,转身回到将军身旁,缓缓说道。   “将军,事情是这样的。”紧接着他把他所听到的重新复述一遍,大意就是王海泉和陈二毛立下演武契约,而后骠骑校尉破坏规矩出手将王海泉打了个半死,紧接着就从伙房营横出一出手狠绝的少年。两方对峙,校尉此时还爬在台子上动弹不得,而现在正是那少年开始狠揍最先立下契约的另一人。   要在说的真实一点,那就是骠骑营的人此时被伙房营的人压着打。   不过对于副官来说,本来伙房营有如此实力之人,他必定异常欣慰,甚至还会大力培养。   但是此时瞧着看台上那少年满身戾气,仿佛不把人打死誓不罢休的样子,副官心生不喜,眉间尽是不渝之色。不管原因是如何,但是把对手打成如斯模样,小小年纪,可不是好事,品性必定有问题。   大将军张毅听他如此说后,反倒是没有副官那般看法,而是叹息着说。   “崔鹤啊,你也不能这么看人,一个人的品性,可不能从打架看出。再说了现在这场本就是原定的两方定下的契约,台子上那少年和骠骑校尉两人可都是违反规矩了。不过骠骑营近来也确实是张狂了一些,被伙房营一个不出名的新兵教训一顿,也是顶好的。”话说道这里大将军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紧接着似乎又想起什么,淡淡开口:“再说了,崔鹤,你要知道,这些新兵在家里可是都没几个见过血的,今天这场打斗倒是给他们警了个醒。士兵就要见血,自己手上不见血,那么日后就是死于别人刀下,让他们提前看到什么叫战斗也是很好的,今天这少年和那骠骑校尉乱了演武规矩的事儿,就先不责罚了。”   “是,将军,但是这人还是教我不喜,不过是普通比武,却仿佛要人命一般出手狠辣。”将军身边的崔副官,尽管还是对这人不喜,但是却依旧听从将军的吩咐,但是很明显他这幅排斥台子上那少年的样子让将军看的一清二楚。   将军看着这样的副官,不禁笑道。   “我说崔鹤你呀,怎么就听不明白呢。若是还在和平时期,这样出手的人我自当不喜。可是崔鹤,现在我大历才是真真正正的需要这样士兵啊,在战场上不留丝毫情面。”话说至此,他仿佛想到什么一般,感叹道。   “东有大辽虎视眈眈,北有大金垂涎三尺,现在西边陈贤起兵造反,这是外患:而宫内佞幸当道,朝中奸相只手遮天,这是内忧。若我大历在无所作为,只怕在这内忧外患下就要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呐。”大将军叹息的说道,心下戚戚然。   想当初□□千军万马中取一人首级是何等的威武潇洒。   想当初大历赫赫铁骑踏平四方,雄霸中原的时候更是何等的英姿豪迈。   再想想那时的大历皆令四方来贺,周边小国纷纷臣服,更是何等的鼎盛之姿啊。   只是,再看看现在,不过两百余年,大历皇族竟如此堕落。在一遥想,哎,这天下当年□□打的是何等艰难,清扫无数障碍才坐上天下共主之位,如今却被后代子孙败落到这般田地,着实让人心中酸意难鸣。   而且自打陈贤起兵谋反,再到现在各个诸侯似乎都开始不安分起来,周边各国也都略有侵犯中原之举,而皇族依旧大肆享乐,四处搜刮美人玉器,供皇位上那人享受,一想起这些事,张毅心中不禁发寒,心头万分悲愤,却无可奈何。   古语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哪怕现在国家马上到了危难之际,风雨飘摇,那豪门之上,皆无用于衷。   副官看着大将军情绪慢慢变得低落,自然也知道他是为何分忧,但是眼下的他觉得最重要的事,还是当前演武台上那件事。   眼看着那人都要被打死了,副官终于是忍不住了,站出来说。   “将军,台子那少年就快要把地上那人打死了。”   将军这才回过神来,是啊。   再怎么着可不能让人把他打死了啊,顿时皱眉道。   “恩,崔鹤,你上去让他们停下来吧。”   “是,末将领命。” 第87章 一代女帝(9)   “住手。”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无数人齐齐看他,再一看那人的衣服,顿时纷纷瞥过头不敢再看。   这人正是崔鹤。   当他喊出来之后,无数人立刻让出一条道路来,他大步走过去,紧接着看向台子上那人。哪知道那少年听到他说的话之后,只是冷冷的回过头注视着他,那眸光渗着一丝寒意,不由得让崔鹤身子一抖。然后随即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崔鹤眼里越发不渝,然后怒沉一口气,紧接着大步从旁边的走上台子。途径昏倒的王海泉,趴着的骠骑成校尉,以及那武功高强的少年和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个人的陈二毛尤,他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紧接着深吸一口气,平息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   “够了,演武台上比武只限于点到为止,你做的过分了。”   他眸中带着寒光,死死的看向赵惜芸,目光灼热,显得异常刺眼。   而赵惜芸看着对方这幅来者不善的样子,面上倒是收敛了刚才殴打陈二毛的那丝狂放和兴奋,紧接着更是呵笑一声。看了看面前明显穿着高等盔甲的男人,眼神流转,变得平静无波,随后低下头对着陈二毛露出一个淡笑,嘴里说了一句,更是让此时全身都泛着痛意的陈二毛心中更加惶恐。   “今天先放过你。”她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崔鹤显然是听的一清二楚,眉目里更是无尽的不渝。   此人当真是目中无人,居然敢当他面威胁人,哼,他定要给他个难以忘怀的教训,崔鹤面上慢慢露出来一丝阴翳。   而赵惜芸却未曾在意他分毫,反而看似恭敬的后退一步,并未曾搭理崔鹤,反而对着台下的伙房营李校尉淡声说道。   “李校尉,找人送王海泉去军医那里,人还没死。不过要是在等下去,只怕可真的是离死不远了。”她面上淡然,如是说到,说罢对着崔鹤拱了拱手,就抬步打算走下演武台。   只是刚走下去,就听到一句冷冷的呵斥。   “慢着。”   赵惜芸回眸,眉间闪烁着些微冷光,看着台子上那等级明显比她高上不少的将官,眼里闪起不明不暗的火光,随后唇边勾勒出一丝弧度,拱手道。   “不知将军还有何事要吩咐?”   她低着头说道,明明做着谦卑的动作,可那通身的气度实在不像是居人下之人,倒是那样子反而越发让李校尉眼冒火光,而他心中也泛起一丝薄怒。   “既然你说要请成校尉指教指教你,但是成校尉受伤了,不如本将军也跟你来讨教讨教。”   说罢,崔鹤眼中就冒出一丝火光,然后紧握双拳,大吼一声。   “出招。”他浑身散发着战意,而后更是紧握双拳,拳中运起庞大力量,一拳在前,拳法呼啸而来,更是朝着赵惜芸的方向狠狠扑去。   赵惜芸眉眼紧皱,这又是搞哪一出?好好的,这人是怎么回事?没事儿找事。这样一想,赵惜芸眼里的光芒越发的冷淡。而当看到崔鹤真的动手袭来的时候,赵惜芸的脸色彻底变得冰冷下来。   她在心中冷哼一声,既然你要战那就战,那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周围慢慢也萦绕出一股雄厚战意的气息,令现场无数新兵不由得身子慢慢发寒。   随后她身形一晃,紧握的拳头顿时化拳为掌,紧接着双腿快速前进,而后她也顺势朝前扑着。而紧接着崔鹤的拳头和赵惜芸的掌风相遇,赵惜芸面上冷笑一声。随后快速接近崔鹤,手掌从平直直冲竖立,而紧接着那手掌便直冲崔鹤脸面,故意恐吓他一下。而却在他大惊之时,那掌风顺势缠绕到他的手腕上,遏制住他拳头里散发着的力气。之后他却并无其他动作,反而面上露出一丝微笑,只是那笑意不答眼底,倒是显得略带几丝讽意,更是让崔鹤怒不可遏。   要知道刚才崔鹤也着实是被她这一手瞬间弄懵了,可当他看到对方那个略带讽意的笑容之后,才立马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耍他玩,心中的不渝和愤怒顿时汇成河,彻底爆发。紧接着他拳头也随之化爪,反而死死的抓住赵惜芸,紧接着一个重重的扫堂腿直冲赵惜芸前去。赵惜芸身子一跳,往上一躲,翻身倒栽葱一般的停留在空中。崔鹤冷笑一声,随后另一只手对着赵惜芸就是一掌,赵惜芸侧身一躲,放开了抓着崔鹤的手。崔鹤紧接着瞬间挣脱她的控制,翻身落于一尺之后,而彼时赵惜芸更是正立身子,落于演武台上。   崔鹤见状,大吼一声“啊”,紧接着怒着脸,坚硬的拳头再次袭来,不但强硬的袭来,反而一拳又一拳对着赵惜芸砸了下来,赵惜芸退缩着,左躲右躲,只是眼看着就要躲不下去了,在躲就要被挤下演武台了。   赵惜芸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既然将军您要玩真的,那“属下”也不能不从啊。   她勾起唇角,眸光闪烁,身子后仰,旋转半圈,顿时绕到崔鹤侧身,而崔鹤见状,立刻冷凝着脸退后两步。而此时正式赵惜芸大好时机,她追击上前,掌风顿时变得凌厉,一掌皆着一掌,甚是雷厉风行。且手中力道极大,在崔鹤伸出拳头抵挡赵惜芸雷霆般的风暴的时候,赵惜芸脑子里顿时灵光一现,眉眼里透着一丝坏笑,利用自己极好的轻功和腰力,再次九十度旋转于崔鹤的侧面,任由崔鹤拳头扑空。紧接着趁崔鹤躲避不及,狠狠打出一掌,而这一掌不在像第一回 一般玩笑,反而轰向崔鹤的胸口。   崔鹤被打的顿时踉跄两步,那一掌打的力道本来只是皮外伤,可偏巧崔鹤前些日子被人暗算,身重重伤,休养了许久,现在还没好完全。此时赵惜芸那掌法更是蕴含了极重的力道,让他胸口顿时气血翻涌起来,只觉得下一秒他就要撑不住了,口中更是溢出血沫那种粘稠感,更是让崔鹤万分不适。可在无数新兵面前,他不想失了气度和威严,随即强忍着胸口处痛意,他冷哼一声,装作并无大碍的样子阴沉着嗓子说道。   “哼,倒是有两下子。”崔鹤说完就感觉喉间已经开始泛着腥涩意了,只是当听到对方那一句略带嘲讽的话意,更是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   “承蒙夸奖,将军也很厉害。”   赵惜芸脸上挂着淡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略有讽刺之意,更是让崔鹤怒火中烧,不禁大吼道。   “再来。”   说罢,便不顾一切的冲上去,而经过刚才那些对弈,崔鹤也不在像初次那般留手,不再像初次那般只使出了五分力,而是使出了他全盛时期的力量,可见赵惜芸确实是把他惹毛了。   而赵惜芸看着对方此时肌肉抖动着面容略微狰狞的样子,以及倒是比刚才凌厉数倍的拳法,她心中泛起淡笑,只觉得这才有点看头,跟她对打还要留手,那她还真不屑于出手。   不过既然对方也不在留手,那么她也不必给他面子了,大家手底下出真章吧。   顿时紧握拳头直冲向前,那瘦弱的拳头里尽是狠辣,充满着十足的爆发力;而崔鹤的拳头更是富含着磅礴的雄厚力量,两人脸上都带着各自不一般的神采,看的众人也不禁提心吊胆起来,到底是谁略胜一筹呢。   眼看着两方就要相遇,众人却听到一声怒吼。   “够了,你们两个,给我住手。”那人的声音里蕴含着一丝暴怒,说完后,立刻让崔鹤身子一抖,紧接着就看到崔鹤脸色大变。然后不顾一切的收回手里动作,但是出拳的时候,用的力量太大,以至于刹不住,强行收回以至于还伤害了自己。可是他全无怨言,收回动作之后,便半跪在地,面上苍白,心头气血翻涌。看着那人带着怒色的脸色,崔鹤终于压不住自己心底的郁气,由于气血上涌再也忍不了,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吓了不少人。   而完全不同于崔鹤狼狈模样的赵惜芸,在刚才那人爆和之下,反倒是轻轻松松收回了手中动作,紧接便静静落于演武台之上。从下面跳上来一人,赵惜芸抬头,就看到那人熟悉的脸,她脸色微微沉凝,随后单膝下跪,拱手道。   “大将军安好!”   没错,就是征西军元帅,当朝承武大将军张毅。   只见他此时周身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意跟压抑,看了看狼狈模样的崔鹤,又看了看面色平静的赵惜芸,眼里里透着一丝令人看不懂的神色,紧接着叹了口气,随后冷着脸对着崔鹤说道。   “崔鹤,我让你来做什么来了。”   崔鹤跪在地上,苍白着脸色,若是不注意看,还真以为他别无反应呢,只是看着他蜷缩着右手小拇指还是不停的抖着,透漏了他的紧张外。   赵惜芸不着痕迹的瞥了他一眼,倒是未说一句话。   反倒是大将军继续冷声道。   “来人呐,送崔副官去军医那里,演武台上那几受伤的人也一并送去。”   说起来,此时大将军心中是真的有气。   他本来是让崔鹤让那少年停下手中动作的,却不想崔鹤着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开始挑战这少年。但当时他也想着崔鹤或许能试试对方的底子,倒也没阻拦。   而两人开始打斗的时候,他也看出来了两方都没动真格,只是随着战况越来越激烈,越来月白热化,在加上那少年的那一掌,彻底引发了崔鹤的旧伤,他才不得不出来阻止。   可在一看崔鹤现在的样子,大将军甚是后悔他为何没有一开始就阻止这场争斗,白白让崔鹤受了重伤。   不过这也不怪他。   毕竟刚开始两人出手还是有着分寸的,而且就算是那少年在打出第二轮掌法的时候,也只是比第一掌的时候多了一些认真而已,凭借崔鹤的实力还真不至于把崔鹤打成那样。   可偏巧崔鹤数月之前受了重伤,那少年的掌风里又夹带着一丝琢磨不透的东西,这两厢相撞,瞬间引发崔鹤旧伤。而引来了崔鹤旧伤之后,大将军本以为两人比武就要结束了,哪只却看到崔鹤仿佛发了狂一般的动作。大将军心中暗道不好,紧接着就看到那少年也是满面冷意,掌化拳意,反而更加霸道,他那拳法中倒是蕴含着比崔鹤拳法里更为庞大的力量。不肖说,这一拳下去,引起旧伤的崔鹤绝对挨不起,无奈下,大将军只有出言阻止。要是不阻止,只怕这会儿崔鹤已经躺着了。   而大将军一想到这里,更是对崔鹤的鲁莽以及不爱惜自己身体越发生气,以至于在说完刚才那句话,还对着崔鹤说了一句。   “伤好后,自取领罚五棍,罪责不尊将令。”   他冷淡的说完后,一挥手,身后数人就把那些伤员全都抬走了。   而崔鹤听到那句罪责不尊降令,顿时惨白了脸色,临走的时候更是僵硬着身子。   大将军交给他的任务是劝阻赵惜芸和陈二毛之间的争斗。   哪知道崔鹤居然私自留下赵惜芸决斗,还偏偏失败了。   要是他成功了,大将军未必还会如此生气,因为他本来也有试探这少年底细的打算,却没想到这少年出自何门何派的武功身法没试出来,倒是折损了一员大将。   他顿时感觉有些肉痛。   不为别的,他手下的武将并不多,而崔鹤恰好是深受他重用之人。   而这少年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却不敢重用,因为他身上有太多的地方让大将军怀疑了。   其一就是对方武功过于高强,甚有两百年前名门正派的鼎盛之时的样子,所以张毅有些怀疑他的来历。   要知道这些年虽说当年那些大派的后人甚少了,但也不是没有,当年那些大派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一脉香火。不巧张毅本人就是玄霸刀宗一脉的后人,不然怎么可能稳坐大历第一元帅之位二十多年。   所以对于少年违反了演武规矩一事,他并未计较,反而多加赞赏。尤其是经过对方和崔鹤这一站,心中倒是更把对方跟那些大派划上了等号,只是不知他是哪一派门下。   毕竟当今武林实在是没几个是张毅能看的上眼的,这少年的功夫着实是让张毅赞叹啊。   可少年的来历也是他心中放不下的一个地方,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超强的功夫居然跑来他的军营里只当一个火头兵,行迹太可疑了,全然忘了对方完全是被强征而来的。   其二就是他太年轻了,根本没有上阵杀敌的经验,更何谈他重用他呢,他身上有什么需要他重用的,除了武艺高强外,暂时还发现不出来什么优点来。   再说了当一个普通小兵简单,但是当一个能指挥三军夺得胜利的将军那可比登天还难,就说他都不敢夸下海口保证他每每都打胜仗。   因此张毅也只是把这少年当做那些大门大派的传人来看待,并没有什么特殊对待。   只是或许是先前和崔鹤的那一番话,让崔鹤彻底误解了他,随后挑战了少年,完全置了本末,气候更是致自己性命于不顾。也导致他此时手下无可用之人,这事儿实在是让张毅头疼起来。   哎,但现在也别无他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在崔鹤几人走了之后,大将军便深深地看着赵惜芸一眼,而后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你很好,继续努力。”   “谢大将军夸奖。”赵惜芸依旧半跪着低下头,敛下眸中神光,恭敬的回答道。   大将军看着他这幅模样,不禁心中一滞,这孩子也不像刚才那般狠辣啊,反而看着还挺乖的,随后他开口道。   “起来下去吧。”紧接着对着赵惜芸便摆了摆手。   赵惜芸再次低声恭敬的回答道。   “多谢大将军。”   紧接着她就退下了,刚一下来,张新易就按捺不住自己那颗八卦的心,急切的询问道。   “哎,小云呐,你使得那功夫是......”是什么功夫啊,只是话刚到嘴边,就看到赵惜芸对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漆黑的双眸看着他,然后抬了抬下巴,斜睨了他一眼,示意他看台子上面。   紧接着张新易就听到了一声浑厚的沉声。   “我大历的儿郎们,我本不愿说这些话,可是现在到了大历最危难的时候了。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儿女,我们的亲朋友人此时生活在这个国家,可现在这个国家到了危难之时,你们甘愿看到它被战火所侵扰,甘愿看到自己的父母儿女们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着吗?告诉我,你们愿意吗?”张毅此时浑身散发着一股雄伟壮阔的气息,他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不愿。”数万人齐声大喊,那声音如雷鸣般响亮,透出无比的坚定和决绝,每个士兵的脸上都写满了对国家的虔诚和热爱,他们狂热的看着张毅,那是他们国家的保护神,他们爱戴着的人。   “你们是我大历的百姓,但也是我大历的军人,但军人意味着拥有保家卫国的责任和捍卫着我们国土的义务,保家卫国,捍卫国土,才无愧于我们生下来就是这个国家的人,才无愧于大历子民这个身份。可现在东有大辽对我大历虎视眈眈,北有大金对我大历蠢蠢欲动,而如今反贼陈贤起兵造反更是愧负皇恩,如今内忧外患,告诉我,你们现在要做什么?”   “保家卫国,捍卫国土。”无数人激动的大喊道,他们颤抖着身子,心里仿佛也跟着台子上那人颤抖起来,正如大将军所说,他们是大历的百姓,家里的父母妻子儿女皆生活在这片国土上,他们每个人对着这片国土爱的深沉,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被人践踏呢。   他们不愿。   宁死也不愿。   “好儿郎们,你们无愧于我大历子民的身份,有你们就撑起了我大历的蓝天,是你们的脊梁在支撑着大历走下来,是你们的无畏支起了我大历的辉煌,是你们的燃烧支起了我大历未来美好的明天,我张毅再次对你们奉上最诚挚的谢谢。”紧接着就看到台子上那人深深鞠了一躬,很多人听了他的这番话,看着他这番举动不由得红了眼,尤其是不少因为被强征过来的新兵此时全然除去了刚开始那丝不满,一个个的心中激荡着对保卫国家的坚定信念,恨不得舍身取义,立刻上阵杀敌。   “将军......”无数人激动的大喊着。   这就是盘踞于大历二十多年承武大将军之位的男人,张毅将军。   将军中的将军,将中之帅。   不但拥有超绝的领军能力,还有无比广阔的胸襟。   人常道,为将者,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人和,还要披肩执锐,勇于身先士卒,更要通晓人心、明大义,修德行,继而才是万里挑一的将帅之才。   而张毅正是这样一位好元帅。   领军有道,体恤士兵,深得百姓士兵的喜爱,只可惜若不是这次陈贤做的太过分,只怕张毅还会被继续沉寂数年。   赵惜芸看着旁边激动的不能自己的张新易,心中深深泛起一丝惊叹。   不愧是当大将军的人,不过短短一席话,说的她的心里都开始泛起了涟漪,听着他的那些话,仿佛感到全身血液在逆流、在沸腾,恨不得立刻披上铠甲,杀敌人个片甲不留。   正当赵惜芸沉浸在大将军之前的话的时候,紧接着又听到大将军沉着声说道。   “多于的话我张毅再次便不多说了,只希望诸位平日里勤加习武,日后在战场上多一些自保的能力,更能多杀几个叛贼,再次张毅再次道一声谢。”紧接着张毅又是深深的一鞠躬。   看的无数的人再次泪语凝噎,这是他们的将军啊,是他们国家的守护神啊,无时无刻不在关怀着他们的国家,关怀着他们,瞬间让不少大喊都落下泪来。   而赵惜芸看着台子上的那人,眼眸里的光芒更加茂盛,这就是大历的守护神,仅仅三言两语就能让一群陌生的人舍生忘死,果然非同凡响。她紧紧握着拳头,呢喃着说道。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什么?   话虽未说完,但是赵惜芸觉得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方向应该是有了。 第88章 一代女帝(10)   自那天之后,赵惜芸可谓是一战成名,一鸣惊人。   整个征西大军,她那赫赫名声上到将军副将、下到士兵小卒,无人不晓,无人不知呐。说是如雷贯耳都不为过啊,简直是彻彻底底把她的名声打了出去,以至于现在征西大军里最近一段时期的热门话题绝对跑不了她。   就是许多人没见过她的人,也绝对听过的她的名字,也绝对听过她的“丰功伟绩,赫赫战绩”,无数人对此感到惊叹,对他很是佩服,奉为楷模;当然也有无数人为此不屑一顾,只觉得是夸大其词,绝对不会像现在流传的那些说法一样。   可不管怎么样,赵惜芸总之是彻彻底底的红了,还是大红,大红到走哪都有人扫两眼,走哪儿都能听到有人在议论赵惜云这么名字。   但尽管如此,她依旧还是个小小的火头兵。   没错,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甚至她都火遍全军的时候,她依旧还是个小小的火头兵。让不少人心中都甚为惊奇,武功这么高强的人居然都去当火头兵了,简直不可思议,顿时一个个对火房营这个平日里甚是瞧不起的营军抱有万分的好奇。全然忘了,如今还未打仗,将士升官全都是要拿军功说话。尤其是张毅的军队里,容不得半点弄虚作假,他怎么可能因为对方是一个武艺高强的高手,就什么也不说直接就把对方一提再提,很明显,这种事直接被张毅给扼杀了。   以至于某些心思不正之人,还怀疑是将帅高层中嫉贤妒能,害怕自己的位置被抢,因此才死死压着赵惜云不让对方升官。   这也大概就是为什么将能为将,兵只是兵的原因了。   不过,总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征西大军里现在最红的人名字叫做赵惜云。   因为她的传奇事件,不少人都为了一睹神颜,以至于巴着巴着就跑来伙房营了,就为了瞅赵惜芸一眼,看看传说中的高手是什么样子的,只是一见她本人倒是大失所望,纷纷败兴而归。   高手怎么长得跟个弱鸡小白脸似得,一点也看不出来高手的样子啊。   但尽管如此,每天来的人依旧是络绎不绝,因为对他们来说这人很神秘,他们全都想看看轻松制服了骠骑营校尉、更是打得崔将军吐血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不过,即使来的人很多,但是赵惜芸依旧是往常样子,大厨交代的任务照办,虽然他们现在都不敢交代什么重要的任务了。但是赵惜芸依旧是该干嘛还干嘛,往常她的任务因为她这次的事儿被大厨战战兢兢的分配给了别人,倒是白白增添了别人的负重,赵惜芸虽说没有什么善良的心思,但是总的来说,赵惜芸还是觉得他们把自己的工作接过去,那自己倒是变得挺无聊。因此赵惜芸倒也把原来依旧属于自己的工作接过来了,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反而倒是让她在火头军里的名声越发好了。   不过,就是再大的事情,它总有一天也会让人们腻味的。这不,就在这件事热议了大概十来天之后,这热度就开始慢慢降下来了,来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而忙碌了一天之后,夜幕也即将来临,天空里挂起一轮圆月,赵惜芸才想起来,原来今天是十五啊,倒是月圆之时。   一看到天空里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赵惜芸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了,因为她此时就不禁想起了家里的母亲,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她叹了口气。   但是看再多遍也没有用啊,现在她还是回不去啊,叹息了几声,就开始处理自己手上事情的尾巴。等弄好之后,她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紧接着跟厨房里的管事人打过招呼之后,就一个人自顾自的回自己帐篷去了。   只是她回来的时候,帐篷里还亮着一盏不甚明亮的油灯,忽明忽暗的光下,赵惜芸也看不清此时躺在床上依旧养着病的王海泉到底睡了没睡。   但她也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倒也没大喊一声,反而放轻了脚步,沉着的走回到自己的床铺。   拿了自己的洗漱用品在外面稍微清洗了一番,就开始回到自己床上了,随后发出一声无言的叹息。   说真的,这古代的晚上真的是很难熬的。   夜里房间不是蜡烛,就是油灯,半点也不亮堂,除非房间四周点上好几支烛火,否则不走近一点完全看不到两米开外到底是什么景色。   而且这军队里发的蜡烛和油灯都是有数额的,可不允许肆意浪费,再加上赵惜芸晚上也没什么活动,用到蜡烛和油灯的时候自然不多。   再说了,再这样寂静的环境以及黯淡的光线下,即使心情在烦躁的人,也都会慢慢安静下来。   再加上赵惜芸白天里忙碌,晚上好不容易有了休息时间,而且气氛还如此之好,倒是不禁升起一丝睡意,紧接着她躺下盖上辈子就打算要睡觉了。   只是没想到她才刚躺下,随后就听到身旁不远处的床铺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而后更是听到一声幽幽的男声。   “那个,谢谢你那天救我。”   对方的声音很好听,也很轻柔,不似一直以来的冰冷,反而带了一丝感激般的暖意,小心着说了一句谢谢。   赵惜芸自然知道那个对方是谁,只是她敛下眉眼,面无表情的回着。   “不用谢。”既然当初出手了,就不是冲着对方那声谢去的,纯粹是那时脑子进了水。   要是现在再给赵惜芸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而王海泉听到对方略带冷淡的声音,然后紧紧捏了一下自己的拳头,紧接着他的脸色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而后似乎是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不管怎么说,当日是你救了我,我非常感谢你,而且我...我以后会报答你的。”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沉着着脸如是说道,等他说完后,面上还浮现出一丝显而易见的感激和淡淡的愧疚。   感激是因为赵惜芸救了他,让他活了下来;愧疚是因为由于当日的事儿,导致这些天赵惜芸一直像个稀奇的猴子一般被无数人到处观看着、议论着,他瞬间就觉得是由于自己的原因,给这位室友添了无数麻烦,心里万分愧疚。   只是赵惜芸一听到对方这句话,脸色就变得古怪起来,她不着痕迹的歪过头瞥了对方一眼。   报答她,报答她什么。   心里是这么想的,而嘴上也是这么问的,她淡淡的声音传到面带尴尬涩意的王海泉耳里。   “你要报答我什么”她如是问道。   王海泉听到这话后,顿时心里一怔。   是啊,他要报答对方什么。   要知道,他可是一无所有。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就连实力也在对方之下,他能报答对方什么,一想到这里,脸色倒是更是难看了;反倒是赵惜芸此时眼皮已经全然耷拉下来了,全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整个人已经开始魂游美梦中了。   倒是王海泉全然没发现,还在仔细的想了,眼看那点燃着的蜡烛都燃烧了三分之一了,才睁着黑眸看向赵惜芸的床铺   “我...我想好了。”他吞吞吐吐的开口,面上带着一丝犹豫。   只是此时赵惜芸却未曾回答,随后他心下一狠,决定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   “我,我真的想好了,既然你救了我,那么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了,以后...以后你就是我老大。恩,就是这样,以后我就是你小弟,你叫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王海泉睁大着自己那双大眼,双目透着光芒,炯炯有神的盯着赵惜芸在昏暗灯光下看不清的身形,面上挂着一丝期待,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只可惜,他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对方回答,直到心里越来越发慌的时候,随后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老大,你睡了吗?”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声不响。   王海泉又喊了几声,这才发现对方是真的睡死过去了。顿时不禁无奈起来了,他生平第一次拜老大居然是这样的后果。   随后王海泉叹了口气,默默的说了一句。   “反正不管你认不认,以后我是认定了,以后你就是我老大,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要知道王海泉母亲已逝,父亲又是偏心偏帮的,同村里的人又因为他这人看着冰冷凶神恶煞的,来往的自然不甚密切,尤其是在这军队里,他一个彪形大汉更是被分配到了伙房营,更是让他那颗敏感的心生生受挫,只觉得自己活着一无是处。   若非这一次陈二毛激怒了他,王海泉是绝对不会拼了性命也要跟他决斗的。   只是没想到就在他以为他要死了的时候,居然被人给救了。   不过既然被人救了,那他一定要报答人家,他这人不喜欢欠东西,不管是人情还是财物,而如今他欠他一条命,那么这条命就是对方的了。   因此王海泉心中的决定越发坚定了。   反正,他就是异常确定,他以后就跟定老大了,誓死不变。   不得不说,这个决定让之后的王海泉不禁一次又一次为自己感到幸运。 第89章 一代女帝(11)   当黑漆的夜色里渐渐破开一丝黎明的光亮的时候,无数酣睡在睡梦中的人被军营里的号角声撕裂着耳膜,霎时间就醒来了,紧接着感受到外面的兵慌马乱嚎叫四散,许多人慌慌张张的赶紧跑起来帐篷外,紧接着就听到冰冷的声音。   “你被俘虏了。”   这样的声音开始传遍征西大军内。   而且清晨的微光才渐渐散发出来,还留有一丝夜色的迷魅,就在此时晨起的白雾也弥漫在整个征西大军中。   再看看,这本来清新的空气中此时散发着压抑的气息,让无数人喘不过气来。那清晨的露水本来还滴在嫩绿的小草上,却伴随着无数士兵的惊慌被践踏着。这人来人往的哀嚎和嘶鸣彻底吹奏起了这场大战的来袭,尽管,这只是一场寻常的突袭演习而已。   士兵们一旦醒来,就能听到不远处有人不停地喊着。   “敌袭,敌袭,快,备战,备战呐。”这是手足无措的新兵的呐喊。   “跟上,跟上,注意周围,只要不是我们的服装,见人就抓。”这是一群老兵的跃跃欲试又沉着冷静的声音。   而此时征西大军里的新兵们,还懵着。敌袭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大部分人还没反应上来发生了什么,抱着探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想法,还穿着里衣,就急急忙忙跑了出来,结果刚一出来,瞬间就被老兵们指着鼻子说道。   “你被俘了,请跟我们走。”   就这样,时间越来越长,被老兵抓走的新兵越来越多,老兵们从前营逐渐往后深入后营,哪里的新兵更多。   没错,老兵大多居住在前营,这样就算是真的敌袭,老兵们的经验也足以暂时抵挡住对方的突袭,而新兵现在除了练武,其他的一无所知,分配的地方自然是跟个大熊猫一样安全的位置,不管怎样,先保护着。   以至于新兵大多数都在中后的位置,前面的老兵才是老兵们的地盘。   但是这并不能代表这都一刻钟了,新兵们依旧还是如此差劲的表现。   从前营奔赴后营,从后营抓来数不胜数的新兵,扔在前营的地盘。   而折腾了一刻钟之后,张毅沉着脸站在最高处看着这些新兵,脸色黑沉。他们来到军营里已经都一个月了,而今天正是检验他们训练成果的时候,只是张毅没想到,这都一刻钟了,还是这个样子,反而老兵抓的人越来越多,实在是让他心生不满。   毕竟这些是新兵,还是第一次突袭演练,没有经验他也能理解。   但是这都过去一刻钟了,抓的人反倒是越来越多了,这就让张毅心中的不满达到顶峰,这一个月他们的训练就是这般,这还上什么阵,杀什么敌。   越是这样想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周身的气息简直如同掉入冰窖一般,吓得身边的其他军官全都不敢说话,生怕波及到自己。   再看看手底下那群新兵,此时一个个还一脸茫然着的穿着里衣,赤着脚,散乱着头发,就连手里最重要的长矛都未曾拿到手,就那样站在老兵的营地,就被一百多个老兵彻底镇压了。瞧着都有上千个人了吧,就那样一动不动茫然的站在老兵基地,跟个傻子一样也不知道反抗,这还是一群兵吗?这他妈都是一群等着被砍的大白菜吧,还是上赶着被砍的大白菜,着实看的一群将军们无比郁闷。   妈的,简直就跟一摊.屎一样,练了一个月就练了个这德行。眼看马上就要上战场了,还是这服模样,真是气死他们了。这要真上战场了,是不是这会儿全都躺尸一片了,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变通,就不知道反抗呢。看着地下那群到现在还都迷茫着的俘虏,让高处烽火台的那些士官们越发的生气,恨不得上前一人抽上一个大嘴巴子让他们彻底清醒清醒,让他们知道现在是在干什么,就算是假的,现在也是在打仗啊,怎么就这么蠢呢。   而且前段日子就一直透漏过有可能敌袭,有可能敌袭,随时做好迎接敌军的准备,随时做好备战的准备。可结果呢?透漏了有什么用,妈的,什么用都没有。瞧瞧这一个个仿佛迷途羔羊的样子,简直了,台子上的那群将军们简直不敢直视,生怕多看一眼伤自己眼啊。   而此时从最后面的火房营辖区闻声逃出来的赵惜芸,一直手里拿着一把长剑,另一只手扛着全身瘫软着的王海泉,闪闪躲躲的,逃避着敌军的追杀。   只是却没想到,趁着迷雾,躲了好一会儿的赵惜芸这会儿不走运了,恰好碰着一个身穿盔甲的人。紧接着眉眼戾气闪烁,剑上寒光一瞬而逝,扬起长剑,正想一把剑捅死敌人的时候,就听到对面的人立刻身子一抖,求饶道。   “兄弟,自己人,突袭演习而已,别玩真的啊,快把你那玩意儿放下啊,很容易死人的啊。”说罢他身子顿时僵住,只因为赵惜芸的剑此时已经搭在他的脖颈上了,他霎时间不敢动了。   赵惜芸听到他如是说着,刹那间就改变了手上长剑的走势,瞬间就把长剑夹在对方的脖子上来,随后凑前几步,看到了那曾经出现在营内熟悉的老兵铠甲。顿时就明了了,在朝着四周一看,果然那些所谓的敌兵此时还手里并没有沾染鲜血,反倒是刀剑吓唬人的人倒是挺多的,甚至身上还有无数的绳子,然后绑了很多懵着就稀里糊涂投降了的人。   赵惜芸看到这一幕,面上寒光越来越浓郁,紧接着眸间闪过黑光,心道,这里面绝对有着什么事儿,顿时剑指对方抓着那人问。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敌袭演习,说清楚。”   那人欲哭无泪,只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遇上谁不好,偏偏遇上这个煞星。他不巧,正是那天亲眼见证了那场把崔将军打吐血了的目击者。此时看到这残暴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手里还拿了把长剑,瞬间就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流年不利啊。只能颤着声音,回到道。   “大将军策划的敌袭演习,针对新兵的一个演习,不伤及两方性命,检验新兵这一个月的锻炼成果。”   赵惜芸皱眉,手里长剑照样还搭在对方肩膀上,唯恐对方说谎话,而对方很明显被赵惜芸手里的动作吓住了,此时更是瑟瑟发抖起来。   而赵惜芸脑子里还在想着敌袭演习有什么作用。   只是她身上的伤员王海泉却没她那么多的顾虑,反倒是心生焦急,眉宇间也透着一丝紧张,苍白着脸色,再看看他脸上忍着痛意的表情,显然这次慌张出逃让他身上的旧伤复发了。但是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虽然是敌袭演习,但谁知道这次演习过后,会发生什么呢,再看看明明比自己小了许多的少年此时还死命的扛着自己,王海泉心下更是愧疚了,都是他拖累了对方。随后挤出一个苍白又勉强的笑,轻声说。   “老大,既然是敌袭演习,你先逃吧,我就是被他们带走了,也没什么事的。”   而此时脑子正乱着的赵惜芸全然没注意到对方那句称呼,反而听到对方的话,脸色更加冰冷了,沉声怒骂了一声。   “说什么废话,闭嘴!现在这里,就是战场。在战场上没有逃跑这一说,没有抛下自己友军这一说,现在一切都听过我。”她呵斥了王海泉一顿,随后扫视了对面那人一眼,紧接着看到他腰上缠着的麻绳,心思一转,心中有了注意,眼里的光亮越发闪烁起来。   紧接着眸间寒光一闪,放下王海泉了,让他勉强站好。然后从对方腰间扯过绳子。放下那把剑,却转而直接扔了王海泉,对他冷声说。   “拿着,要是谁来了,拿着防身,保护住自己。”既然是演习,那么王海泉确实没什么事,但是他没什么事儿,不代表她就要逃走。   自从上个世界她下意识躲避着一切之后,从哪儿以后,赵惜芸就发誓了,从今而后,她的字典里绝对没有躲这个字眼儿。   哼,把剑给了王海泉之后,她上前拿起绳子顺着对方快速的走了几个圈,瞬间就把对方缠成了一个大粽子,紧接着打了个死结,然后用力拉了一下对方,对方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再看看自己现在这模样,明显是被人要当肉盾了,不禁哭着大喊。   “赵小哥,别这样啊,这里这么乱搞啊,很容易真出事儿的,演习也不带这样玩的啊。”对方哭丧着脸说道。   赵惜芸压根儿没搭理他,反而径直往前,因为她此时有正重要的事儿要做。   要知道既然是演习,那就不用怕对方伤人,倒是要注意新兵是否能驾驭住此次演习,说白了就是检验此刻新兵的成绩。那么这绝对是一个大型团体检测,而不是你一人逃走了就能获胜的办法。所以赵惜芸绝对是不可能自己跑去的,况且不管是她现在坚守的理念,还是军队士兵的信念都不曾让他逃跑。可她一看看,显然这周围的新兵都被这阵仗吓懵了,不知道如何是好,此时还都一个个瞪着眼睛,懵比着。   这一幕彻底是看的赵惜芸忍俊不禁,心里不住的骂着脏话,这他妈是一群兵。   这要是在战场上,还这么白痴,那绝对是智商有问题。而且赵惜芸环顾了一下四周,妈的,全都是一群懵比脸。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一股邪火冒了上来,不禁对着四周的人大喊道。   “都他妈站着干嘛,还不都上,现在这就是战场,都上啊。”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怒骂,带着一丝不争气,反而吸引了无数人目光。   四周的新兵齐齐看向刚才那个发声的地方,伴随着清晨里的朝阳越来越亮,而身边较劲的雾气已经开始慢慢消散了。他们看到眼前那一幕,瞳孔顿时睁大,因为说话的那人此时手里还拉着一个人,穿着赫然就是“敌军”的铠甲。紧接着在看对方手段利落的,一扯手里的绳子,身后那老兵立刻扑上来压住另外一个朝着她扑去的老兵,结果两个倒地,再次让赵惜芸上前死死绑住,那些人看着赵惜芸那一幕,心里大为赞叹。   随后又听到赵惜芸冷声喊道。   “敌袭演习,抓的人多谁赢,现在两人一组,立刻抓人,抓的人多,最后胜利的就是我们,现在立刻执行。”她的声音冰冷肃杀,在这弥漫着白雾的清晨里破开了一条通向黎明的康庄大道,彻底让周围还迷茫的人清醒过来。   是啊。   既然是演习。   那么肯定不用怕死啊,既然死不了,那怕什么?上吧!   随后,想都不想对着他们发号施令的那个人是谁,果断上岗,相互对视一看,两两相近的人顿时朝一块奔走,立刻夹击他们中间的那个人。按照赵惜芸刚才的手段,从对方身上抢过身子,一人压制,一人果断绑人。这样的事情一旦开始了,顿时一传二,二传四的传开了。   而且虽然新兵没有老兵经验丰富,但新兵胜在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会儿只要有了方向,谁管那么多,反正死不了,那么有了方向就是干,谁管那是谁指挥的,谁敢后果是什么呢。   这不,靠着蛮力的新兵果断凭借两人组合以及更多人的组合夹击了部分老兵。正式踏向逆袭之路。   谁让新兵此次征了十万之多,而老兵只有三万,这数量可相差了不少呢,三个新兵打一个老兵绝对干的过。   在赵惜芸的命令下,她身边的人迅速取得了优异成果,短短一会儿,就合作着绑了不少人。   随后赵惜芸眼看俘虏越来越多,她当机立断划分了地盘,绑了的老兵全是俘虏,俘虏全都让王海泉看守,还留了一对人在四处巡逻。赵惜芸可跟前营那些老兵不一样,那些老兵大多数嫌绑了新兵太麻烦,然后见威胁两句,那些新兵就都跟木头一样乖乖的就走了。因此也都没绑着对方,身上的绳子全都跟装饰品一样。而赵惜芸不一样,她心中老兵战场经验丰富,必须得绑了,有甚者绑了还不老实,直接下了命令,不老实就揍,往死里揍,揍老实了就好了。   就这样,他们迅速抢占了一大批地盘,新兵越来越多,前来俘虏新兵的老兵越来越少,倒是变成俘虏的老兵也越来越多了。   而赵惜芸观看了一下,新兵们被俘虏的人越来越了,她觉得是时候要去周围探查一番,紧接着命令一部分人去了其他地方探查,回来向她报告。而剩下的新兵,一直往前攻,照着之前赵惜芸教的办法,依样画葫芦简直不要太妙。而这次没有了她的指挥,剩下有才干有领导能力的人自发就站出来,指挥自己小队,有条不紊的按照赵惜芸所说的前进,占领地盘。   至于你问赵惜芸为何突然这么努力?   没办法,上辈子不努力可不行啊,要知道这一世可不同于前几世,当初那么单纯只是因为她背后的父母无比强大,所以她宁愿做个乖巧的活在父母的保护下女儿,但是现在不同了,这一世的母亲可是需要她的保护的。   而且第三世前面的日子赵惜芸也确实无比迷茫,总是活在父亲和林生的保护下。可是自从林生去世后,她就开始跟在林耀南身边学习如何治下,如何管理公司,自然慢慢强大起来了。   她花费了一辈子的时间放在如何管理一个超大型集团的身上,期间的阅历自然非同寻常,而不像前两世那般浅淡单纯,无害。   更何况商城如战场,她早在上一世后半辈子学了无数。   而赵惜芸上辈子后来确实取得了无比优异的成绩。   要知道林耀南在商界的外号,人送笑面虎。而他的女儿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外号冷阎王,可见是多么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少人评价对方。只要不说话,身上就散发着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寒气。尤其是默不作声盯着你的那双眼睛,死死的看着你,看的你浑身发毛,看的你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全身起着鸡皮疙瘩。   而后来凭借这种身高一米六、气势两米八的超强气场,赵惜芸当时一个女流之辈在人们心里活成了一个无人能及的传奇。   华国第一女首富。   有史以来绝对是前无古人了。   而后在那个时代,她更是成为了无数人的偶像,虽然她从来不曾关心这些事情。   可这样的经历确实让赵惜芸快速的成长了起来。   最起码,现在周身萦绕着强大的上位者的气场,让无数新兵都不由得想臣服于她的命令之下,她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全都甘愿,绝不拖泥带水。   这不。   “现在,全速进攻,二十人为一组,朝四方扩散,营救其他弟兄,速度。”   “是,长官。”   现在赵惜芸是不是长官这个问题已经没人在乎了。   不管如何,现在这一刻他就是他们的长官。   上级的命令,军人必须保持服从,这就是战场。   紧接着,半个时辰之后,张毅从高台看着那群有些还穿着里衣的人,手里几人拿着长刀,几人拿着长绳,慢慢跑到前面他们视线范围内了,顿时皱眉凝视。   “丁博,雷鸣,你们看,那是怎么回事。”张毅站在高台上,看着不远处那群鬼祟的人,手指着那个隐秘的位置,面色沉凝。   他所喊之人,正是他其他的心腹手下,丁副将丁博,以及雷武将雷鸣。   这两人照着他所指之处望去,只是还没等过几分钟呢,看到那群人的动作,顿时瞪大了眼眸。   因为他们看到那群鬼祟的人,借着若隐若现的迷雾打掩护,看到自己人直接拉过来融入阵营抓敌,看到对方的人,二话不说捂住嘴巴,其他人立刻一拥而上死死绑住,紧接着出来两个人连拉带拽的顿时拖走。   这一幕霎时间让雷鸣张大了嘴巴,颤抖着指着那个位置,望向张毅,不可思议的说道。   “元帅,我是不是眼花了,那...那些...那些人不会是新兵吧?”他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那些人居然是新兵。   丁博照着他的脑袋狠狠拍了一下。   “老雷,你真傻了,你看那些人身上的衣服,多数还都衣衫不整,剩下那几个全都是穿着新兵盔甲的人,却对是新兵。”他身后的丁博此时也是满脸震惊的说道。   而让他们震惊的是,这群人仿佛是战场上的老兵一样,分工有序,训练有素啊,交接的地方利落果断,完全不拖泥带水。而且很明显这流程已经很熟练了,所以估摸着他们做这样的明袭起码做了不少回了。也就说这绝对是一支非同寻常的新兵。   这着实是让丁博雷鸣两人震惊了。   更让他们惊奇的还有后头。   因为他们发现已经越来越多的新兵,越来越多像刚才那样的组合冲到前营来了。   而且配合更加默契,速度更加快速。   很明显,从高处看,被拖走的老兵简直是一个比一个悲惨,他们或被夹着,或被拉着,或被拖着,总之就是要被拖走。至于拖去哪里,丁博和雷鸣他们已经都不用想了,新兵被怎么俘虏的,他们自然也是,而且更加悲惨。   而张毅看着眼前这一幕,那从一开始就冷着脸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还算满意的微笑。   而且身负多年军事经验的张毅还发现了,这群人做事不但有头有尾,而且还很有战术,分工极其明确。营救俘虏的救俘虏,掠夺敌兵的夺敌兵,前面的人主冲,后面的人则是各种抢夺资源,相互配合的绝对巧妙。   很明显,跟最开始那样迷茫然后一直被老兵俘虏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反击战怎么说呢,还真是......   “漂亮啊,这一手玩的真的是漂亮啊。元帅,快看,老兵俘虏的那群新兵此时在南边放着,你看那群人,为首的那矮个子干的实在是漂亮啊。他手里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东西,对着老兵那群人撒了一把,然后趁乱,救走了那群新兵啊,这后生实在是不得了啊。而且看样子,还是那群人里面的掌事的,不得了啊。元帅,你看见了吗?好苗子,绝对的好苗子。”此时雷鸣忍不住道哈哈大喊着,刚才那一手玩的实在是溜啊,前面的老兵都在拼命往后营宫,因此留在前营的俘虏是挺多的,但是留在前营的看守的人真不怎么多啊。   因此赵惜芸的营救方案异常顺利,不肖说,解救了七八千新兵绝对有了。   幸亏她让火头兵的人拿出厨房里各种面粉以及其他味道的厨房调料,对着那群看守的老兵乱撒一通,彻底让他们眼前变得迷雾一片,趁乱鼓动新兵逃走,所以雷鸣才说赵惜芸这一手玩的漂亮。   而且纵观这次新兵和老兵的对弈,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来新兵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前倾,可想而知,新兵这次突袭演习要赢了。   而新兵的第一次演习居然眼看着就要赢了,尤其对比刚开始那惨烈的模样,实在不难让张毅多想啊!   这新兵营里短短半个时辰,就发生了这么翻天覆地的逆转,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实在是让他一个堂堂征西大元帅万分好奇啊。   这不,又过了一个时辰后,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张毅令人吹响了擂鼓号角,全部演习结束。   接下来才是正式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第90章 一代女帝(12)   角声响彻全军,与之而来的热血沸腾开始慢慢冷却下来,无数人迅速退回自己的阵营。   这次突袭演习彻底终结。   没被俘虏的老兵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纷纷撤回前营,只是等他们回去之后,看着眼前那一幕,则彻彻底底愣住了。   “人呢?”   “抓回来的人呢?”   征西大军十万新兵,他们一早上抓起来的绝对不亚于他们新兵的一半,可是眼前却只有这么一点人。   别说五万了,呵,这数量,瞧着一万都不够,回来的老兵们彻底懵住了,不禁发呆问道。   “让你们看着的俘虏呢?”   看守的老兵面色一红,随后有人就委屈的开口了。   “跑...跑了...”已经累了一早上的老兵们只觉得耳边貌似出现幻觉了,仿佛不敢置信般的纷纷询问着身边的人。   “跑了?他刚才是这么说的吗?”   “好,好像是。”有人磕磕绊绊的回答道,显然这个答案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跑了?   不少人还沉迷在着两个字里拔不出来,紧接着就听到一个半带着哭音,半带着愤恨的声音。   “不怪我们,是那些新兵太狡猾了,居然用面粉撒我们,然后趁我们看不见了,救走了许多俘虏,剩下这些还是好不容易看住的呢。”那人的声音还带着孩子般的锐气以及滔天的委屈。   要不是这是老兵里年龄最小的孩子,就冲他这不负责任的话,不少人此时已经紧攥着拳头上前了,打算狠狠揍他们一顿。   妈的,一大帮老爷们怎么这么没用,连一群被吓傻了的新兵蛋子都看不住。   你们说,都他妈能有什么用?   真是越想越生气,就那么点人,还是一群没有实战经验的菜鸟,这都能让你们把都已经吃进肚子里的鸭子被人给拽走了?   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愤怒,生气,滔天愤怒,恨不得再次杀上前去的老兵们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等待着这次结果的后续。   他们生气着,他们心中的怒火在火热燃烧,他们恨不得把那群可恶的新兵们剁吧剁吧煮了。可是此时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这代表着他们什么都不能做了,只能安安静静的等待。   就这样,无数人强压着心中的火,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   当他们愤恨的怒骂了一顿,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阵营里怎么呼啦啦少了很多人。   顿时,一个个彻底冷静下来了,他们四处观看,四处寻找着,然后发现自己的同伴或是不见了,或是没回来,总之就是没有出现在老兵们的阵营里。   “不好了,陈小压不见了,还有我们帐篷里的张鹏也被不见了。”   “天哪,我们队伍里的辛二徳也不见了啊。”   “哎,我们伍长张峰也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陆陆续续有人喊道,糟了,谁谁不见了,谁谁消失了。   本来少几个人真不是什么大事,或许这几个人还没回来。但是,当无数的人在嘶鸣着,喊着他们的同伴不见,这样的事情才是事情彻底的大条了。才让不少人意识到,糟了,绝对是出事了。   这样的茫然的寻人声音,直喊得在场的无数老兵心中都在发抖,担心自己的同伴们怎么样了。   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是慌张,是迷茫,是担忧,是各种心情在心间围绕。   越来越多的人害怕。   越来越多的声音在诉说着这件事情的可怕,他们开始颤抖着身子,到处呼喊。   心中的恐慌发展到了极致,这种负面情绪开始在剩下的那一万多人中蔓延开来,随后越演越烈,直到张毅率领旗下将官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面前的老兵们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才慢慢稳定下来。   这就是将军们的力量,有他们,哪怕前面是什么艰难险阻,妖魔鬼怪,士兵们都能坚定的扛起来。   而后,队伍里的才有人拼命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恐慌,对着张毅几人喊道。   “报,元帅,我们的人有很多不见了。”   张毅听完之后没说话,只是沉着脸,睁着一双锐利的眼眸,对着地下的士兵们扫视了一圈,清清楚楚看到他们微微颤抖的身子但是依旧□□着的后背。紧接着对着丁博轻轻抬了抬下巴,而后丁博眼里闪过一丝会意,顿时站出来,对着底下人大喊道。   “冷静,大家不要慌张,现在所有人排好队形到演武场集合,前速前进。”   他沉稳有力的声音逐渐安抚了在场慌乱的士兵们,紧接着士兵里残留着各个小兵的伍长,开始迅速整顿自己的小队,而后老兵们迅速排好队形,迈着坚定的步子前往演武场。   只是等他们赶到演武场的时候,就看到了彻底让他们震惊的一幕。   一排排,一队队,身穿新兵士兵的特制盔甲,穿戴整齐,一个个挺直着背像一颗颗松树般屹立在广阔的演武场面前,自有一派铁血不屈的威严,不禁让无数人看痴了,这是新兵?   但这并不是让他们最震惊的时刻,因为他们看到在那群新兵的背后面,全都是一群被绑着的他们以为消失了的同伴。身上铠甲凌乱,双手被绑,嘴里有甚者还被塞着毛巾布片之类的东西。看到一群战友们变成那样狼狈的模样,许多老兵怔了,可怔过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愤怒,紧接着,他们全然开始不管不顾了,径直跑过去,打算去营救自己的伙伴们。   一边跑还一边喊道。   “张力,你怎么了,等我来救你。”   “洪山,你等着,我马上就来解开你。”   “蒋严,你没事吧?我马上就来。”   然后当一个带头跑去救人之后,随后其他人也开始按耐不住了,纷纷跑上前,紧接着千千万万个老兵都扑上去跑去救人。   因为对于老兵们来说,他们只是把这场比赛当做一群对新兵的试炼,他们身为考官,自然有权任意妄为,包括肆意解救新兵们抓来的两万多战俘。   只可惜。   “够了,你们在干什么?”   张毅等人刚一到演武场,就看见面前犹如菜市场般的演武场,雷鸣顿时就怒了。   “全都住手。”他怒吼一声,手里抱着头盔,瞬间扬起就砸到了那群人里面,头盔落地,砸起一片尘土,霎时间,所有人彻底愣住了。   他们霎时间回头,当看到一脸怒色的雷鸣以及雷鸣身后冷着脸的大将军,瞬间就僵住了手下的动作。   而大将军身后各自营队的主将,此时的脸色也无比难看,一个个涨红着脸,看着自己手底下的兵,瞬间只觉得脸色异常烧的慌,这就是他们的兵,妈的,军纪不用守啊?   紧接着,还不等张毅吩咐,直接快步上前,站了出来,扯着嗓子大喊。   “骠骑营迅速回归自己营队。”   “步兵营迅速回归自己营队。”   “弓箭手营迅速回归自己营队。”   紧接着就看见哗啦啦的无数人迅速退却,再也不管新兵们的“俘虏”,用最快的速度回归自己的队伍重新排列整齐。   然后等他们退却之后,只留下跌坐着的一群俘虏,还有俘虏面前站立着的人。   那是一群他们非常熟悉,且此时整装待发、英俊挺拔的战士,他们气势如虹,周身铺天盖地萦绕着的是一股势不可挡的锐气,军人的铁血和威严在他们身上展露无疑。   “好。”张毅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的叫了声好。   而丁博雷鸣众人已经全然傻了眼,虽说他们已然知道新兵已经大有改变,可是却不知他们变化这么大?   真是惊爆所有人的眼球啊。   紧接着,等老兵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张毅以及丁博雷鸣和其他副将迅速踏上了演武场的高台。   一上台,张毅看着台子下一个个英挺坚毅的脸庞,心里不由得还在发颤。   大历若是有着这样一群好儿郎,何愁会败。   紧接着用最大的声音吼出来。   “各位将士们,我是这次征西大军的元帅张毅,现在结束了征西大军此次的突袭演习,现在正式宣布这次突袭演习的结果。”   “新兵营获得俘虏二万四千六十八个,老兵营获得俘虏八千三百二十四个,此时突袭演习不论输赢,这些结果代表不了什么。让我更欣慰的是大家这次的进步,我感到万分欣喜,因为我终于可以说一句,你们已经体会到了当兵的含义了。兵,就是国家的守门人,若是破开了你们,那么我们的国家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对此我张毅再次向大家鞠一躬,以表感谢。”他深深的弯下腰。   紧接着身后其他的将官也纷纷弯腰鞠躬。   而看到眼前这一幕,地下所有的士兵齐齐还礼躬身,等张毅直起身子之后,就看到了无数士兵弯着刚才那挺直的背,久久伫立。   那一瞬间,张毅终于忍不住眼圈散发着酸意,瞳孔里晕染出一丝水渍。   这是保卫着他们国家的战士们啊。   就在这时。   张毅等人突然听到一句。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这时在清晨无意间被一个人喊出来的一句话,却异常能够体现众人心中所愿,尤其是新兵,因为老兵他们没听过这句话。   这句话说明了无数保家卫国之人的报国之心。   假若所做之事对国家有利,我甘愿交付自己的性命,怎可因为是祸便避开,是福便上前?   霎时间无数新兵在那一个早晨喊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逐渐这句话成为了整个新兵营的口号。   而当大将军向他们鞠躬的感谢的时候,有人喊出来了这句话之后,无数人因此也就跟着喊了出来。   而三军元帅张毅听后更是老泪纵横,他抬头望着天,望着大历的大好山河,心中戚戚然。   苟利国家生死以,苟利国家生死以啊。   为了国家,便是付出我的生命又有何防?   不管前方多少妖魔鬼怪,终究不能阻挡我保卫家国的坚定信念。 第91章 一代女帝(13)   渐入秋风,寥寥萧瑟之意渐满,更是给不久的将来增添几分肃杀之意。   因为自那场突袭演习之后,大将军当时就宣布了一个消息,他们即将西下征伐反贼陈贤。   所以战士们在征西主帅张毅的鼓舞下,手下习武越发辛勤,心中信念越发激昂,除却老兵,此次在突袭演练中取得优异的新兵战士们对不久即将到来的大战,充满了无比坚定的信念。   总之,征西大军中的所有士兵的战士达到空前的旺盛,斗志不衰,士气奋涌。   只是不同于,征西大军底层士兵们的那般坚定乐观,此时的征西大军高层们反倒是一个个愁着眉苦着脸。   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此次征西大军的突袭演习。   要知道自打这次突袭演习之后,赵惜云,这三个字已经不止是底层士兵口口相传的名字,就连所有征西大军的高层将官嘴里也全都过了这个名字。   不为别的,就为这人太过传奇的经历。   一身超强武艺,再加上一身惊觉人世的超强谋略,实乃不是凡人。   可是,对方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当上了征西大军伙房营的一名小小火头兵,实在是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也不敢相信。   对于此人的争议颇深。   到底是该罚呢,还是该赏呢。   哦,不是。   应该说,到底是雪藏这么一个来历不明武功高强的人,还是培养这样一个什么都好的绝世好苗子呢?   这是此时所有征西大军高层将官心里最大的烦心事。   而距离此次突袭演习也已然过去了三天,现在得开始讨论出一个说法了。   这不。   帐篷外还传来所有将士们的练武嘶鸣,声音震耳欲聋,那一声声威严的吼声宣泄着将士们对保家卫国信念的坚定。而更重要的是,此时外面的吼声传到大军议事帐篷内的时候,更是让帐篷内的气息越发冷凝和窒息。   大将军张毅人到中年,可是面容坚毅,鼻梁高挺,周身顶天立地的正气更是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他眸光深邃,眼底深处闪耀着的尽是些他们看不懂的神色。底下有人不经意抬头看了大将军一眼,触及到那双坚定冷硬的眼眸,只觉得身子一抖,恍然间赶紧低下眉眼,默不作声,生怕被元帅点名。   而此时端坐在最上面看着地下的一群神态不一的众人,张毅面色不嫌,但是眸光却冷了些,心下微微叹息。随后在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丁博的身上,紧接着微张略微干燥起皮的唇掰,他缓缓开口。   “丁博,对于此次新兵演习,说说你的看法吧。”   丁博诧异的抬头,不动将军怎么会喊上自己,随后左顾右看环顾了一下四周。结果只看到除了雷鸣一个略微兴奋之外、其他人都躲避游离的目光的时候,丁博心下划过一丝叹息。随后看着大将军坚毅的脸庞和疲惫的双眼,顿时会意了。   紧接着点了点头,缓缓站起来,拱手道了句“是”。然后一撩战袍,便跨步离开座位,迈开大步,走到帐篷中间。   只不过帐篷中间摆了一个大沙盘,丁博见状,躬身弯腰,将大沙盘一分为二。   “这些是我军的军队,现在我来给大家做一个简单的演习吧。”他指了指左侧的沙盘,修长却充满厚茧的大手,摆满着无数个木刻的小人儿。   紧接着又将左侧的沙盘一分为二,沙盘里代表着的征西大军又被划分成了两个地段,一侧是征西大军的前营,是老兵的居住地;一侧是征西大军的中后营,是新兵的居住地,紧接着他继续道。   “相比这大家能看懂,人少代表的是以往的将士们,而人多的一侧代表的则是新招来的将士们,现在我开始给大家做复盘演习。”   他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之后,然后站直了身子,眉眼里尽是坚定,看向大将军,缓声说道。   “据我所知,这次新兵能够获得胜利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用了谋略。不错,很难想象,一个没上过战场的十万新兵,在没有主帅将军的带领下,他们用了谋略,这是我觉得很震惊的地方,想必大家也一样。”他手指了指代表中后营的沙盘。   “此次新兵采用了和往届新兵不同的做法,那就是反攻。要知道据以往的新兵突袭来看,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是有着很大的劣势的,而最大的劣势就是他们的心理问题。凡是没上过战场的人,遇到了大规模的大战,只会出现茫然、一无所措、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样的情绪以及行径。而以往的新兵也证实了这样的问题,几乎在每一次新兵突袭演练的过程中都会出现,包括这次的新兵突袭演练。”他紧接着垂了垂眸,伸出手指从代表老兵的阵营里拿出几个木雕人,放在了中后营,又从中后营拿走了一堆的木雕人放在了前营中,指着这些说。   “而我现在摆放的这些,就是最开始境况,在初始的那半个时辰里,我们大家都曾看到过,老兵所向披靡,一路过关斩将,总之已经穿过中间的营地,直袭后营,掠夺俘虏。你们可以看出来,在最开始的时候,几乎都是老兵们深入新兵阵营,直接掠走新兵,而新兵在最开始的茫然的时候,一般都傻乎乎的跟着老兵们走了。这就是我们最开始看到的,经常会有一两个老兵威胁着十几个新兵,回到老兵阵营当俘。所以,在开始的时候,将军也明确的表示过了异常失望,当然我也是,这样的表现还不如前面几次突袭演练。”他说到这里,抬头望了一眼大将军,只是对方此时却敛下了眼皮,完全盖住了眼里的所有锋芒,更是让人琢磨不透他心中所想。   而说到这里的时候,雷鸣确实等不急了,插言道。   “老丁,这些我们都知道,你快说说最关键的地方啊!”他咋咋呼呼的喊道,瞪大着双眸盯着丁博,丁博睨了他一眼,刚要说他。   紧接着就听到张毅略显疲惫的呵斥。   “雷鸣,不要打扰丁博。”   雷鸣脸色顿时变得讪讪,紧接着又变得郑重起来,他道。   “是,元帅。”   既然大将军在这种场合喊了他们全名,很显然将军认为这是一个正式的场合,那么老丁什么随意的称呼以及他的态度还是要收敛一下。   纵然是大老粗的雷鸣,心中也有细的一面。   而丁博听后,也面色一凛,沉着的继续道。   “元帅,诸位将军,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时刻了。在此次突袭演练中,帮助新兵们扭转本来既定败局的人,出现了。对方名唤赵惜云,这个人大家应该很熟悉,。”   丁博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看了看雷鸣身旁本来卧病休养却突然出现的崔鹤。紧接着从一旁拿出了一个不同颜色木雕人。放置在了征西大军的最后侧,那里是征西大军火头营驻扎着的地方,位初最后的位置,紧接着敛眸继续说道。   “此人来自于阳城河西村,年仅15岁,我查过他的资料。来自河西村,但他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河西村人,而是从其他地方搬来的。具体从何而来,有待追究,所以身份成迷,这是个大问题。而他现在是火房营李校尉李伞手底下的一个普通火头军,也是这一次新兵演习中最亮眼的人。”   丁博说道脸色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容。   “这人先是在新兵们最危难的时刻站了出来,用组合的办法,让缺乏实战经验的新兵们迅速组建起站立,从人多的角度开始找寻老兵的弱点,从而攻其不备,彻底杀了个回马枪,夺回了大批俘虏不说,还降服了两万多的老兵,取得的成绩着实惊人。”   这时,他又停顿了一下,大元帅张毅此时已经完完全全合上眼眸里,让人彻底看不清他内心的想法,然后丁博深吸一口气,又继续开口。   “而我现在要说的才是关键。要知道历来历届,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在还没打仗的时刻,就收拢了大部分新兵的心。这是非常可怕的,一个火头营的兵,居然取得了军心,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对方通过这场演习战役迅速在众多新兵中建立了威信,这是很多将军都不一定做得到的。因此,我要说了,这才是关键。”丁博再次指了指那个独一无二的木雕人,随后将它拿起来放在大军中间。   “赵惜云此人,在这次突袭演练里的表现太过优秀,太过出色。指挥所有新兵打响反攻和营救战俘的计划,他在此次战役里所展示的胆量,见识,计谋,着实让人赞叹和佩服。而且你们知道,此人最让我惊讶的是什么吗?不是他这次演练中的优秀表现,而是他在此次演练中,身上所展现出来的那种为将为帅的气质,三军之下,无不...”丁博面带笑容的说着,说道兴奋之时,大手还在空中挥舞着,口中好言好话赞不绝耳,只是说着说着,就听到一声冷咳声,丁博顿时惊醒了。   “咳...”   他回头一看,正是雷鸣对他挤眉弄眼,随后抬了抬下巴,指向了上面,丁博顿时了然了。然后赶忙看着元帅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是此时丁博的额头上却已经渐溢出了一丝薄汗,他心下暗骂自己,怎么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正要解释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淡然却沉稳的男声   “继续。”   是张毅。   丁博看了元帅的脸色,发现元帅确实跟平常一样,抹了把自己头上的薄汗,略微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句,随即又开口道。   “此人身上的有着一种很明显的将帅气质。尤其是大战之下,临危不乱,更是她可怕的地方。而此次演习中,更不用说了,大乱之时,仅凭自己身上寥寥几句话,加上他周身萦绕着令人臣服的气场,便直接命令所有人听命于他,做出最有利的措施。当断即断,绝不拖泥带水,而且大局观非常强,纵观曾经的突袭演练,不乏有能人。但是在大局上面,却跟此人绝无可比之意。这无疑是成为一名优秀将军最基本的素质,大局观一定要强。至于谋略方面更不多说,不过是一次突袭演练,居然能想到用火头营的面粉攻击看守卫兵,兵不血刃救走友军,无意是最高的谋略。”   “我不得不说,若不是此人身份还未确定。那么,不得不说,我军,我大历朝,未来极有可能出现一个绝世的将才。”   “元帅,这就是我的看法,在此次突袭演练中,我们得到最宝贵的东西不是这群成长了的新兵,而是一名绝世的将才。” 第92章 一代女帝(14)   丁博的一番话彻底让本来沉重的一群人迅速沸腾起来,一个个都相互对望着,紧接着又看看张毅面无表情的脸色,只觉得他这番话恐怕元帅心里也有所不适吧。顿时,一群人眉眼中的神色一交换,顿时了然,这时就有人清清嗓子,打算说话了。   “咳咳,我说......”   可就在他刚开口,雷鸣那粗犷的大嗓门顿时吵吵嚷嚷道。   “老丁,你这话也忒吓人了吧!不过是一个没成型的小崽子,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别自己吓自己了,没得让我雷鸣瞧不起。至于那小子嘛,我承认是有几分本事,可也仅仅只有几分,不至于被你吹成当今世上绝无仅有的人吧。”说到这里,他随即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对面发言的那人身边,面上露着平易近人的憨笑,对着那人挤眉弄眼,随后手下稍使内劲,把人强硬的压回座位,紧接着他继续道。   “所以啊,你说这话,我雷鸣可是第一个不答应。再说了,先不说别的,就说这次。不过只是一次普通的新兵突袭演练,比起真正见过血的战争,那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要知道演习和真正的战斗,那两者之间相差的距离可是十万八千里啊,放在一起,完全没有可比性啊。”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对着丁博说道,看似和丁博互怼,实则眼底却流露着一丝温情,紧接着他大眼一转,声音猛地一沉,继续道。   “这次说不准就是被那死小子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要真放到了战场上,指不定会怎样呢。再说,你们觉得那帮新兵们能完完全全把自己的命交给那个新人吗?呵呵,那种事怎么可能?你们首先要知道,这些新兵现在还只是个普通的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兵。他们经历过见血,自然不会把后背交给自己的同伴。”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转过头,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而这次合作的如此愉快,那也只是因为此次突袭演练并不伤人,所以他们才能肆无忌惮的仗着人多绑人。要真是见了血,别说杀人了,就是光站在战场上,闻着那漫天的血腥味,都够那些新兵喝一壶的了。你忘了曾经新兵们第一场仗之后,是什么样子了的?一个个吐得昏天黑地的,他们绝对也不例外,好不到哪儿去的。所以说,老丁,你可别太吓人了。”   雷鸣说完后,便踱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紧接着对着张毅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   “元帅,我的意见也发表完了。”随后他缓缓落座,斜睨了一群神色不一的将官,其中除却张毅的脸色令人捉摸不透外,其他人看着的那些被气的涨红的脸也都能猜出来了。无非是一团火憋在肚子里死活发不出来,要知道刚才那些话他们本来也想说,甚至更想借此事攻击丁博,没想到居然被雷鸣这个大老粗给抢先了。不但被抢先了,对方还毫无作为,轻飘飘的接过此事,真是气死他们了。   要知道丁博所说的那些话里全是漏洞,要是抓住这漏洞死命攻击他,想必能令丁博在元帅面前大失颜面,也能降低他在军内的话语权。只可惜,这一切此时全被雷鸣这个搅屎棍给搅和了。   再看雷鸣那憨笑,不少人顿时只觉得心中万分堵塞,恨不得狠狠揍那王八蛋一顿。   而雷鸣说的话确实全盘否定了丁博话中的所有说法,对此,丁博沉着脸而已,然后看着一群还想继续发表感言的将官们轻飘飘的扔下一句。   “元帅要我说出对此次演习的看法,我说出来了。只是赞不赞同在于你们,不在于我,要是你们不满意,大可以自己向元帅说说你的看法。”轻飘飘的堵住了一干人等还想继续开口训斥的念头。   然后一群本来蠢蠢欲动的人看了看元帅此时略显冰冷的脸,心中骤然一滞,随后慢慢沉寂下来了。   毕竟雷鸣已经把丁博这话里能拿出来的漏洞全都说完了,要他们继续说什么再说也转不到指责对方的道上了,若是说不好,难免让将军对他们有意见,一群人又不是傻子只好默默互看了一眼,然后叹息一口,缩着肩头不再言语。   一旁的张毅听到他们的叹息声,缓缓睁开了那双凛寒的眼眸,紧接着齐齐扫视了地下的一群人,直到看的那群人心底直发慌,他才缓缓开口道。   “话不能这样说,演习战役里如此出色的人,实战未必做的好,但也未必做的差。而此人年纪尚小,但武艺却十分高超,还展示了惊人谋略,丁博所想也实属正常,不失为一个好苗子。至于雷鸣的话,所指出来的问题也同样犀利。很明显,新兵最大的问题就是实战问题,从未实战,从未见过人血,这不仅仅是简简单单一个虚假演习就能解决的问题。但这次演习所取得的效果,也很明显能看出来,那就是此次新兵演习过后,军中战士们的战意倒是更加浓烈了,也是一大乐事。”   张毅这一句倒是把丁博雷鸣两人所说的问题总结了一番。   因此其他人更没的说了,只能连连附和,没办法,谁让将军都说了好呢,他们怎么敢继续挑刺。   很明显张毅这话是两不想帮,但同时也是两方都护,完全找不到其他攻击点,众人心内也只能大感可惜,白白错失了这样一个机会。   至于,雷鸣此时看着地下那一群人,心中满是嗤笑。妈的,刚才让你们发表心中建议不发表,这会儿听到丁博说就急了。呵呵,一群乌鸦,难成大器,真不知道将军为什么要带上他们这群废物,雷鸣心中如是想着,心下更是无比嘲讽众人。要知道军队里的众人全都当雷鸣是个大老粗,可只有了解雷鸣的人才知道,这人其实是面粗心不粗,有时候往往就是坑死人不偿命,不然你以为那响当当武将军的名号怎么传出来的。能在张毅手底下当嫡系,可不仅仅是凭借着武力就能当上将军的,更是因为他手底下的将军胸中自由一片天地。   再说说张毅。   张毅爱国爱民,他为国,不为君,这是他最大的缺点。   要知道此时的大历皇族早已被腐蚀,若不是他还有点用,昏君奸相是绝不会留他这种人在世的。   攻打陈贤这样拥有二十万兵马的反贼,下令张毅去剿灭,却只给了他三万老兵,更是让人愤慨。三万对二十万,这有可比性吗?而且他这三万老兵中也有其他将军元帅的派系,而张毅的嫡系要么就是这些年早在他的扶持下发展成赫赫盛名的大人物,要不就是崔鹤雷鸣丁博这样其实还是新人的副将武将。   而大人物自然不可能派给他做副手了,因次张毅也只能是带着崔鹤三人踏上征西路了。   而且在这次征途上,崔鹤现在的身子还是个问题,崔鹤可着着实实是被赵惜芸辣手摧花了。   所以说张毅这次征西实在是万分危险。   三万老兵,加上自己必须要在一个月内练新兵,然后去攻打陈贤,可谓是难上加难。   大历皇族就看准了要么张毅拿下反贼陈贤,要么同反贼两败俱伤,然后大历皇族再派人前来接收成果。到时候也就是张毅气数已尽的时候了。   只可惜张毅一心为国为民,却不曾知晓他所忠义的君王,心中其实是这般想法。   哎,不过张毅觉得自己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在三万老兵加十万新兵的兵力上,而是他此时手底下无人可用啊。   军内派系之争更是导致他手下无人可用,仅崔鹤丁博雷鸣三人。   求贤若渴,不外乎着四个字,此时最能体现张毅心中所愿。   而身为张毅手底下的智将,丁博为人更是机敏。自然知晓张毅现下最缺什么,所以他在这次复盘演习中,着重讨论的是赵惜云这人到底是不是个将才,到底可不可用?实则是他在向张毅询问,这人他怎么看?用不用   可在场人全都不了解丁博话内更深的含义,只想着打击丁博的名声,削弱他在军队里的声望。   所以雷鸣在看出了其他人的不怀好意的时候,迅速抢先一步,抓住丁博话里的漏洞,他轻飘飘的道出了这些话。而其他人在指责丁博,那就是不怀好意,自然会放弃此次攻击丁博的机会。   至于他的话,虽是全面否定丁博,但也是从全军的出发点来看的,说的自然大有道理。而现在两人立场不同,所得出的结论也自然不同。   一个从元帅用人的角度来看待事情,一个从三军将士的角度来看待事情,能看到一块才有鬼了。   所以作为元帅的张毅此时将自己的顾虑及其三军的问题所结合的出来的问题,还是出在赵惜云身上。他心中不禁大感疑惑。   赵惜云此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是否真有才能?   他的存在带给大历的是危害还是机遇?   这些问题此时张毅一无所知,所以这才是张毅心中最大的疑虑。   只是对于这些担忧,作为当事人的赵惜芸,要是知道了此时因为一个她,居然闹得所有高层为她头疼,只会斜睨着眼眸,勾唇表示,都想多了。   没错。   她哪有什么来头啊,不过就是被强行征兵征来的,要不是征兵,恐怕她这会儿还在家做生意呢,指不定是发家致富了呢。   现在还身揣了八百两银票,可是在这荒郊野外的,却花不出去。   白揣。 第93章 一代女帝(15)   自打那场新兵演习过后,张毅率领一帮将官就那场演习展开了一次讨论, 最后讨论的结果就是, 那场演习若是没有赵惜云此人, 新兵势必会大败。   虽然很多人并不赞同这个说法,但是张毅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所以在第二天他让军中所有校尉以上的军官聚到一起, 想测试一下新兵真实的实力是怎样的。   随后, 雷鸣兴高采烈的跑过去了, 而他本人随意在演武场训练的新兵里挑选了十来个新兵,令雷鸣下去跟着那些新兵过几招。   只是这一过招, 可不得了啊, 差点把张毅气昏过去。因为这些新兵在雷鸣手底下居然走不过一招。   霎时间就让所有人失望了。   一招, 他们居然连一招都走不过去。   更让张毅觉得失望的是, 他后来下令那十来个新兵一起围攻雷鸣。可是结果却一如之前, 同样的一招落败,雷鸣一个扫堂腿,那十几个新兵就自己乱了手脚,和之前看到的分工协作完全不一样。   张毅彻底失望了。   而其他人也自然看到了和之前那场突袭演练中,所表现出来的团结合作截然不同的一面, 瞬间大失所望。   看着看台上一个个面露痛色躺在地上的新兵, 张毅眼神本来期待的光芒瞬间变得无比黯淡。就这水平, 将来要和近半年之久一直打仗、甚至占领了三个城池的陈贤大军相抗,他摇摇头,心下凄然。这样的兵拿出来,对抗陈贤大军只怕要死伤无数。   张毅身子僵住, 身上散发着浓烈的寒意让身边的所有将官心道不好。   而演武台上的雷鸣打败了那些人之后,顿时面露不满的跑回来,道。   “元帅,这群兵实在是难堪大任,太弱了。我本以为他们在突袭演练里俘虏了二万多的老兵,想必自身实力也不差。可是今日一看,我彻底失望了。就这水平,拿出去对付陈贤手里骁勇善战的兵,纯粹送死吗?”   他说罢后,顿时就发现张毅身上的冷气越发浓重,紧接着又看见丁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顿时明白了当前的情况,顿时面露尴尬。不再继续开口,慢慢退了下去。   这时丁博上前两步,他看了看元帅面无表情的脸色,脸色透着一丝温然,然后轻声道。   “元帅,您此时看到的才是这群新兵们的真正实力。这才一个月的时间,这群新兵又没经历过沙场战役,实力自然是如此。”   紧接着众人就发现张毅身上的气息稍微收敛了一些,然后又听到丁博熟悉的声音。   “时间太赶了,要想这群新兵变得和老兵或者陈贤的兵一样,那是不现实的。我们的时间太紧了,距离西行的时间只剩下半个月了,半个月后,不管新兵是什么样的,都得西行清扫叛军。”说完后,丁博便深深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众人闻言也纷纷垂下头颅,因为丁博说的正是现在的问题。   张毅听后心下也凄然,只觉得这大历朝难道真的没救了吗?他音色哀戚。   “我知道致远你的意思 ,我只是可怜这些兵。他们从未上过战场,根本不知战场上如何凶险,现在不好好练兵,半月后迎来的就是死亡,我怎能不担心,不惶恐?这可是一条条人命啊,可都是我大历的子民啊。”   张毅说道此处,眼眶微湿,心中更是心痛难忍。   丁博看到他这样,也久久沉默,其他人同样如此。   就那样漠然的看着台子上的那群新兵。   明明是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可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此时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浓烈的死气,压抑、窒息,仿佛一颗大石轻飘飘的压在众人心间,却险些透不过气来。   而就在这时,丁博终于忍不住了,看着四周低沉压抑的气氛,他张了张嘴吧,心想死马当活马医吧,试一试也不犯法,指不定那个小子说不定真的有能耐呢。   随后,他抱拳,对着张毅朗声道。   “元帅,这场突袭演习经我分析,能让新兵取得压倒性的胜利,正是因为赵惜云。我先前说过,此人武艺高强,谋略高深,是个难得的将才。现在新兵这幅样子,他当日都能令新兵大获全胜,说不准对方现在也有办法解决目前的局面呢。”   他面色平淡,其他人听后忙看他,却在那张平凡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外露的情绪。   而这一回雷鸣倒是没有插言,其他人也没有别的想法。   毕竟元帅现在正在气头上,这会儿可别引火烧身了。   张毅听后,显然也意识到了丁博的意思,但他还是眉头紧皱,随后启唇道。   “致远,此人正是因为武艺高强,谋略高深,我才心有顾虑。”他说罢,便紧抿着唇不在开口。   但是丁博听后,面上反倒露出一丝淡笑。   “元帅,我知道您担心他的身份,毕竟陈贤和您都曾是百年前大派的传人,而宗派之争我也曾耳闻。但是将军,此人的身份不过是一小兵,你和他谈谈也无甚要紧。毕竟他一个小兵可没能力颠覆我军上下。”他声音淡然沉稳,落于张毅耳边,顿时如惊雷响起般震耳欲聋。   他这一番话可算是醒了张毅,张毅听后脸色瞬间大变,随后眼神一亮,惊喜的道。   “你说的对,百年前的大派可不止我和陈贤两个宗门呐,他不过是一个小兵,能做什么?所以我又有什么害怕的,是我固执了,把曾经各大宗派的弟子看的太重要了。”   大历建国两百多年,□□当初清扫所有宗门,两百年前的宗门到现在十不存一,但凡是能存活下来至今的,绝非寻常门派。   为何张毅对宗门出身的弟子如此心有芥蒂,只源于当初他入世离开宗门的一个传说。   张毅本是两百年存活下来神谷门的传人,出谷至今,入世已经二十余年。从当初一小兵卒成为大历朝现在的兵马大元帅,所取得的成绩令人咂舌。   但张毅从未忘过,二十年前,他出谷之日,他的父亲兼师傅以及宗门掌门人对他说的话。   “毅儿,你即将入世,为父今日要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我宗门长老们曾经有过一个预言,那就是天下大乱之时,便是两百年前各大宗门传人入世之日。”   当时的他还处于懵懂之间,不懂话中何种含义,还不解的询问道。   “我入世也是因为这个预言吗?”   他说完后,之见父亲神情严肃,对着他说。   “不,毅儿,你入世并不是为了此预言,而是为了历劫。事关你的劫数,为父不便多言,与预言无关。你若是度了,未来便能带领我神谷门走出这幽谷,重铸往日盛况;若是度不了,只怪我神谷门入世的时候还未到。”父亲摸着才双十年华的他的肩膀叹息。   紧接着他又问。   “那父亲,这个预言到底是什么意思?孩儿不懂。”   当时的父亲眉间闪过一幽光,望着他的神情复杂,但随后,还是说了出来。   “此预言就是若当哪一天,你发现了各大宗门的传人纷纷涌出之时,你要知道,这就是天下大乱的征兆。天下大乱,宗门传人辈出,到时候你的身份便可大白天下。若是此预言未曾出现,那么,你切要谨记,你一日不曾度死劫,一日不得透漏你的身份。这攸关我宗门生死存亡,你可记得了?”   当时年纪尚轻的他点了点头,随后与宗门内的族人依依不舍的道别后,便踏上入世之路。   而这一别便是二十年未归。   不是他不想回,而是他已然找不到回归宗门的路。   而近年来,层出不穷的百年前宗门大派传人入世的消息。   譬如,现如今的反贼陈贤,合盛门传人的名头尽人皆知。   再比如,当今天子所宠幸的妖妃,杨月儿也是魔门掌门之首徒。   近年来,不断传出某某传人入世,不断传出谁谁出自那个宗门,更是让张毅不得不防,彻底想起父亲说起的那个预言。   天下大乱,宗门传人尽出。   他如此一想,心下便是惶然,心道,难道大历真的气数已尽,已到了乱国之日。   而他忠于大历已然二十年之久,更是现在大历的兵马大元帅,若是大历也亡了,他自当不会苟活于世。   但现下在一群宗门传人的入世下,张毅对此类人无比芥蒂。   要知道陈贤此人入世就为了天下共主之位,而杨月儿此女入世则扶持自己父亲当上朝中宰相,从此霍乱朝纲,就连那天下第一高手却屈居于宫廷之内的东厂厂公王寺。据传都是出自于魔门另一宗的尘门。   观此一看,张毅更加放心不下赵惜云。如此一个入世之人,是否又要对大历不利。   所以张毅对赵惜云的身份颇为忌讳。   但此时,丁博一番话却是误打误撞解开了心中结。   毕竟对方只是一小兵,便是宗门传人,又能对他做些什么呢?对大历做些什么呢?他为何如此生畏,都是远古宗门出身,便是拜访一次,又有何惧。   况且,各大宗门传人也不一定都是对大历不利,诸如他,二十年来,兢兢业业,守卫家国。   诸如太子妃陈烟言太仙宫传人,就是入世为了保太子,和杨月儿斗法。   这样一想,张毅便彻底想开了。   随后他便打算有空便去找赵惜云,看看此人究竟有何能能耐。   而丁博知晓了他的想法,他便想招人传唤对方,但张毅心一想,既是百年前宗门入世弟子,他主动见上一见,也不算不辱没他。   紧接着一天后,张毅穿了一袭常服,身后跟着丁博,就要去寻了赵惜云。   只是当走出他的帐篷,询问底下将官。   “赵惜云此人在哪个营队呢?”   对方居然回答。   “元帅,此人是在伙房营当值。”张毅听后,瞬间哭笑不得。   随后他转身,面露一丝笑意,挑眉打趣的问丁博。   “致远,演习过后,你发现这么一个好苗子,没调去你的步兵营?这样一个人才,就是凭那一身超强武艺,都比呆在伙房营暴殄天物来的好啊。”   丁博听后,面露一丝尴尬。他竟然忘了,此人居然还在伙房营内。   他嘴里口口声声的好苗子,一个劲儿的向元帅推荐,还在伙房营当差,这怎一个尬字了得?   可随即就想起来了一件事,顿时大声道。   “这不,还没来及调去我的营队啊。再说了,元帅,您不发话,这么个“特殊人物”末将也不敢动啊。”丁博见状对着张毅朗声笑道。   言下之意,就是此人是元帅您之前都不敢放心的,我怎么敢动?   倒是凭借着两人的亲切关系,把责任推到元帅身上了。   元帅张毅见状无奈耸肩,合着都怪他?   两人就这样去了伙房营。   ******   伙房营在三军最后面的位置驻扎着。   初入,便看到门口一排排青竹林铺开,而不远处的一缸缸清澈的水更是倒影着两人身形,再看看远处搭建的简易灶房,房顶上更是飘散着几缕袅袅炊烟,看起来整个伙房营倒是挺不错的。   不过,这里却是张毅和丁博第一次莅临。   他们二人一路走来,总能见到无数人给他们打招呼。   “大将军,丁将军。”   “元帅,丁副将。”   称呼都不相同,但两人欣然笑对。   大将军和元帅都是代指张毅,且都是先皇曾经赐给张毅的封号。   而丁将军和丁副将也都是代指丁博,副将是他身为元帅张毅的副手,说起来,比起将军这样普通的称呼,品级倒是高得多。   毕竟将军从一品到七品的级别都有,副将那可是正三品的职位。   两人来到伙房营不到一刻钟,掌管伙房营的李校尉就赶忙跑过来,看到远处停滞着的元帅和丁将军,顿时身形更加佝偻,急忙跑过去,面上恭敬,他道。   “元帅,丁将军,不知您两位有何事?卑职必定拼尽全力。”丁博听了他的话,面色闪过一丝轻笑。   “李校尉严重了,不用你的命,你只需要把赵惜云现在在何处,告诉我和将军就可以了。”丁博摆摆手笑道。   李校尉一听这话,心中一思索,赵惜云?他还真不知道对方现在在哪?紧接着他面色一凛,又对着远处灶房门口的一人招了招手。   那小兵见状,急忙放下手中活计,急忙跑过来。   “赵惜云在吗?叫他过来。”   那人听后,又重新跑去灶房,转了一圈,发现没找到人,又问了灶房里的大厨们,才知晓了对方的下落。   然后又跑出去,停在对面三人面前,道。   “李校尉,小云这会儿不在伙房营,陈师说他和王海泉几人去了后山挑水。”   丁博听后,迅速想起了他们来时门口那一缸缸满着的清水,紧接着又与张毅对视一眼,对着那李校尉道。   “我刚进来,看到你们这里的水很多,怎么还要挑水?”丁博指了指他身后的位置,那里有着数十个大水缸。   李校尉听后,顿时碘着脸笑道。   “丁将军,您有所不知。我伙房营的将士们不止要为伙房营打满水,还要为其他营队里的将士们挑够水才行的。大家平日练兵用水量很大的,所以每隔三日,伙房营的人便要为全队的水缸蓄满水。”   李校尉解释完后,便不说话了。毕竟元帅他们找的人现在确实不在。   而张毅听后,那沉着的脸也微微变了一下,紧接着思索了一下,便对着丁博使了个眼色。   两人独有的默契,让丁博明了了此时张毅心中所想,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对着李校尉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不找他了。我和元帅有公务再身,先行一步了,就不打扰大家了。”说罢,两人便抬脚离开了伙房营。   李校尉本来想送送这两人,但是两人都拒绝了。   然后李校尉就看着两人离开,但李校尉对此事也异常纳闷儿。好端端的元帅和丁将军跑来伙房,营询问赵惜云在哪儿是为了何事儿。   但他到底没有多嘴询问,任由元帅和丁将军离开,他也便自己坐着自己手里的事儿。   反而是张毅和丁博两人走出了伙房营之后,张毅望着伙房营身后的西北方向,久久伫立。   因为伙房身后远处偏北的方向就是后山,此时远远望去,一片火红的枫林后,便是那高耸着的山峰。此时山连着山,绵延起伏,仿佛一条巨龙盘膝而卧。   丁博看着张毅平静的脸色,沉吟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将军,既然来了,不如去后山看看吧,毕竟离此处也不远。”他说完后,就看到张毅回头看了他一眼,顿时心中一跳,随后又悄声说。   “不过等对方回来,派人遣他过来也是一样的,您觉得呢?”   张毅听了他的话,又回头看了看身后这火房营,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何事,眸光一闪,眼里亮光变的浓郁,大手一挥,道。   “是啊,都走到这儿了,去看看也不碍事,走吧!”   说罢,他眼神一凛,紧接着眸光变得犀利起来,随后一甩衣袖,大步朝前。   丁博在后面紧跟着他。   两人疾步去了后山,脚踩着漫天的枫叶,两侧则是火红的枫叶,霎时醒目耀眼,此等景色倒是美景。   ******   征西大军的秘密训练营地,甚少有人知晓,只有朝中重臣和送军资的少部分人知晓。   但是要是提起他们秘密训练营地,只要说出这个名字,那便无人不晓。   它就是,行山。阳城和盛城的交界地,闻名大历的一座大山。   这里山环绕着山,地势凹凸不平,在此地练兵,更是能发挥出所有士兵们身上巨大的潜力。因此,张毅才带兵来此地。   另外,行山中穿天下第一河,长河。因此,不用担忧水源的问题。   所以山清水幽的,绝对是个练兵的好地方。   但此时已然入秋,草以枯黄,天气见寒,张毅以及新兵老兵所处之地,倒是没有伙房营后山中的枫树。所以倏忽间看到后山这般美景,丁博还感叹了一番。   但当张毅和丁博前往后山,寻找赵惜云的时候。却发现一路走过去,那漫天红似火的枫树虽是怡人,可赵惜云的身影倒是分毫未见。   而且说好了行山中穿长河,赵惜云他们在后山挑水。那么,水呢?长河呢?   两人走了两刻钟之后,依旧没看到赵惜云的身影,张毅皱眉。   “致远,你可知道,他们在哪儿挑水呢?”他低声询问。   丁博见状连忙苦笑,摆手道。   “元帅,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伙房营后面是后山,心道他们在后山挑水,那想必必定不远,但是如今我们走了两刻钟却未曾看到人影,就明了应是我想差了啊。唉,早知道就等这人回来了,传唤他去前营。现在走了这么久却不见人影,哎,怪我。”   张毅眉头皱的更深了,看着丁博面露愧色,他随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叹息了一声。   “既然来了,就当到处转转也好,这里我也不曾来过,景色也美,走上几遭也无甚事,你不必愧疚,来了咱们继续吧。”   这样一想,丁博也只能沉着脸,点头应和。   果然两人又走了一刻钟之后,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潺潺的流水声了,见状,丁博顿时大喜。   “将军,想必前方就是了。”他急忙说道,面色露出一丝喜笑。   张毅此时也面露满意的笑容,连连点头。   “不错,应该就是前面,咱们加快速度吧。”   然后两人走的更快了。   只是当水声越来越大,他们快要走出枫林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清脆却淡然的声音道。   “就你们这样还想学武,呵,我看,倒不如回家种地吧!” 第94章 一代女帝(16)   清水叮咚,秋风拂面,耳边还隐隐约约传来些许清脆的男音。   张毅和丁博两人四目相触,对视一眼,心中心思百转,随后张毅打了个前进的手势,两人便快速出了枫林。   却没想到,枫林背后宽广的不远处的一幕彻底让两人看呆了。   “练武用点劲儿,叫你攻死穴,不是让你跟那家伙跳舞。”   “拳头,拳头,知道吗?你挥出去的是拳头,砸在他身上,不是砸在棉花上。明白吗笨蛋?”   “用力啊,用力啊!知道什么叫用力吗?就是把对方打到吐血。”   远处传来少年清脆的大喊声,看样子似乎是在指点着什么。   紧接着张毅便看到不远处那条河中,站着两个赤着上身的男人。   他们上半身全都沾染着斑驳的血迹,下身的裤子也被染成了脏红的颜色,看不清裤子本来是什么样子的,至于两人的面容,此时也完全看不清本身样貌了。但这两人还是坚持你一拳我一脚拼命攻击着对方的要害,拳拳到肉,拳头触及*四溅的汗水都变成了血红着,不禁让张毅和丁博皱眉。在看向两人所站在河中的位置,水花不但飞溅着,就连他们所处的位置,也时时伴随着丝丝红色,而后被上游的水流冲刷掉。可顺着他们裤子留下的血迹却始终霸占着他们所处的位置,无论如何也冲不干净。再加上那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以及磅礴煞气,更是让丁博心脏微微一滞,不禁心中咂舌,这两人是何人,下手如此狠辣。   就在他异常好奇的时候,却紧接着听到一句跟刚开始一模样训斥这两人的声音。   “记住,战场上是要你杀人,不是叫你跳舞,不需要什么花拳绣腿。一旦出手你就必须要一击必中,否则死的人就是你,所以,不要手下留情。”   张毅顺着那声音的发源地望过去,只见长河上游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着灰袍的少年,他此时一桶水一桶水正往马车上的大缸上倾倒着,一边对着远处说话。   而他倒水的动作又干脆利落,倾倒之间,桶中水四平八稳,倒不曾有所滴漏,可见身手也绝非寻常。   此时一边灌着水,一边道。   “教你的东西好好练着吧,先保证你别死在这里,其次,别死在战场上,这才有资格做我小弟,我手下不收庸人。”   说罢后,他就不再言语了,任由那边两个血人更加暴戾的练功,自己倒是安安静静重新提着木桶走向河边。   他这话说的张毅丁博两人心思百转。   “此人口气如此狂妄?”丁博面上闪过一丝异色。   张毅看着他蹲在河边的背影,心里顿时有了数。   “如果不出意外,那少年绝对是赵惜云了。”他缓缓道。   虽说当初赵惜云和崔鹤打架的时候,张毅远远看了几眼,但并没有特殊注意对方的面貌,故而,他也不敢太笃定。但那少年话说的那么绝,这全军上下,可没有这么狂的人,要真要算,那赵惜芸估计得算上半个。至于丁博嘛,嘴巴里把赵惜云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但他实打实的,还真没见过赵惜云长什么样子,自然也不肯定。   两人倒是全然忘了他们就是专程来找赵惜芸的。   不过。   今天,倒是要实打实的接触一回了。   只是,两人看着不远处那河中两血人打斗的那一幕,心中闪过诧异,不禁心中疑惑。   这赵惜云是在教人练武?看他的口气,他应该只是在教一个,那么他教哪一个呢?   这两人也挺走运的,由于他们站在高处,又距离的远,后面又是葱葱郁郁的红叶枫林,类比之下,两人所处的位置并不显眼。   而赵惜云和王海泉张新易三人也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儿,倒是没发现二人,二人便一直跟做贼一样偷窥下去。   尤其是丁博,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兴趣盎然呐。看着那水里打的难舍难分、而且招招攻击要害毫不留情的两个血人,恨不得自己也上去过几招。   但同时也在心里感叹,这赵惜云也忒狠心了。   让这两人这么打?   真不怕这两人死掉啊?   想到这里,他不禁小声的对着张毅询问。   “元帅,听赵惜云刚才的话,想必是指点这两人的某一人练武呢,这里面应该有她的人。但是,这两人打成这样,他也不心疼?这样的打法,就是雷鸣那战斗狂,也不一定扛得住吧!”   张毅听后,黑沉的目光从赵惜云身上挪下,而后又缓缓转到水里那两人的身上,看了一会儿,渐渐的,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随后沉声道。   “不得不说,这两人每出一招,招招致命,你仔细看身上那大大小小、还血流不止的伤口,这哪是练武,简直是有着不共戴天的生死之仇,恨不得让对方去死,所以出手才如此狠辣致命。”说罢后,张毅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面上露出一丝不喜之意。   没错,没有哪一个元帅会适应这种练武的手段,只因为太过残忍。   一个爱民如子的元帅,他根本下不去手这样去对待他的士兵,所以他对这种做饭很不苟同。   但两人以及继续看着,但是看了一会儿后,就看到水中靠赵惜云方向的一个男子,在另一人狂风暴雨的攻击下,随后如同决斗中的狮子一般发出一声嘶吼“啊”。紧接便顿时开始了反抗,他左手掌一把抓住对方的右手手指,狠狠往上一掰。而后另一支手顺着对方的身子翻到对方身后,死命的把对方的手狠狠的掰到他身后,折成一个诡异的形状。然后就听到那人惨叫一声,刹那间又被那男子一拳打到了脊背上,瞬间被打趴到水里了,那男子落于水中后溅起朵朵染红的水花。   这一幕更是让张毅心中一滞,心道这两人分出胜负了?   ******   王海泉打到了张新易之后,便站在长河中大口大口喘着气。望着趴在水中的张新易,未曾发一言,只是胸前激烈的起伏,昭示着刚才那一战他赢得有多艰难。   而他赤着的上半身,此时全是刚才和张新易用命博出来的黑血红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此时也是血迹斑斑,模糊了自己的面容,而身上多处传来钻心的疼痛,他也来不及感受吧,此时心中只剩下获得胜利的喜悦。   在剧烈的喘了几口气后,转身看着不远处的赵惜芸,大喊道。   “喂。”   赵惜芸身子一顿,随后蹲在河边打水的动作停止,紧接着偏过头,用漆黑的瞳色平淡的看他。   两人沉默不语。   王海泉额头上的血迹从自己脸上缓缓划过,他望着对面的那个人,紧接着快速在脸上抹了一把,喊道。   “我赢了。”   这句话说的并不大,但是在这个幽寂的后山中,仿佛因为他这句充满了喜悦的呐喊声在鼓掌,空气中的风倒是吹得越发大了。   不过,夕阳的余晖下,男人身上的血迹倒是在它的照耀下,显得越发凛冽狰狞了。   可他说完后,也只是听到一声冷淡的“哦”,随后少年低下头,继续用着木桶提水。   王海泉听到之后似乎有些不甘心,紧接着慢慢蜷起拳头,胸膛的起伏越发明显,再次大喊道。   “喂,我赢了,你说过,我赢了他,你就是我老大。”   赵惜芸再次停下手中动作,然后偏过头,看了他好几秒,紧接着慢慢放下手中桶,缓缓站起来。   她身着军营中的粗麻灰袍,却丝毫不影响她的气度,大概是距离有些远,王海泉看不太清她脸色的表情是怎样的。   但是王海泉清楚的听到了一句话。   “喂什么喂,你在不水里那家伙拉出来,他就要溺死了。”   说完后,赵惜芸脸色依旧冷淡,紧接着又打了一桶水,彻底装满马车上的水缸。   而王海泉经过她的提醒,也霎时间反应过来了,水里的张新易此时还没起来,顿时回过头把对方从水里捞出来。   还好整个过程只有短短二十多秒,张新易还没那么容易溺死。   紧接着他被王海泉扶起来走到岸边,脸上的大部分血迹都被河水冲刷掉了,此时嘴唇泛白,眼神却依旧吊儿郎当,语气确实气若游丝,剧烈的喘了几口气之后,他道。   “兄弟,你也忒不仗义了,你忘了前几次你晕过去了,谁把你抬回去的了?这回倒是把我扔水里不管了,真不仗义。”张新易微眯着双眸,半是调笑半是认真的讲道。   经过这几天的训练,王海泉从一开始被他打个半死一直到如今把他打个半死,进步可算是突飞猛进啊,而且据说他身上的伤本来就有没好干净。   所以,这小子今天能把他打成这样着实出乎他的意料啊。   毕竟这才几天啊,满打满算才四天吧,进步堪称神速。   果然啊,名师出高徒啊!   他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望向马车旁的少年。   而王海泉听到张新易的话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显然也想起来前几次确实在我输掉之后,张新易一直照顾他,把他送回军营的。   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儿,一旁的赵惜芸并不感兴趣。反而是她弄好手中的事儿,紧接着便放好木桶,快速坐回马车上。然后手里拿着马鞭,对着前面的马儿屁股就是轻轻一下。   马儿立刻会意,然后慢慢前行着,同时被它拉着的马车也缓缓前进。   而赵惜芸则是坐在马车上,背靠着水缸,优哉游哉。   不过马车的方向正是往两人的位置前进着的方向,所以不一会儿就到了他们面前。赵惜芸倒是抬眼仔细瞅了这两人一眼,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漫步全身,还时不时冒着血红之色。她见状,眼眸中黑光一闪,嘴里喃声道了一句。   “真是欠了你们的了。”   紧接着,从衣袍中取出两个小瓶子,扔给两人,淡声说。   “回去好好敷吧,记得省着点用。可别还没到战场上,先把的小命葬送了。”说罢,把瓶子扔给两人,然后头也不回的,对着马匹狠狠的甩了一鞭。   “驾。”   顿时马儿加快了行驶的速度,迅速朝着张毅丁博二人的方向跑了起来。   而张毅丁博两人看着这一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就躲藏到了隐秘的地方。   但赵惜芸身后的王海泉,面色闪过一丝欣喜,更加大声的喊道。   “不管你怎么想啊,总之我认定了你是我老大啊。”   赵惜芸听到后,眼睛流光一划而过,撇了撇嘴,暗骂了一句。   “神经病呐。”   而王海泉身后的张新易缓了一会儿,慢慢有了一点力气之后,转而从草地上拽着王海泉的裤子,慢慢爬了上来,最后趴在了他的背上,饶有兴趣的赵惜芸离去那一幕,随后在他耳边轻声道。   “啧,我说,兄弟,你认真的,真打算认小云当你老大啊。小云才多大啊,你像我一样,学学他的本事就得了,认他当老大,脑子是不是傻了?”   他唇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不过停在王海泉耳里却只觉得这家伙异常欠揍。   随后,身上的气势瞬间变得冷凝起来,紧接着冷声道。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老大。”他这样说道。   说完后,更是小心眼的把身子往前一挪,缺少了支撑点的张新易瞬间趴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痛呼声。   “喂,你这臭小子也特不仗义了吧,我可当了你好几天的陪练呢!你倒是一点也不含糊,说摔就摔啊?快扶我起来。”张新易趴在地上大喊。   只是,这一回儿王海泉可没管他,只看到王海泉唇边勾起一个弧度后,淡淡道。   “既然,你还这么有力气讲人坏话,那么想必你也不用我扶你回去了,你就自己回去吧。”随后,王海泉更是把刚才赵惜芸交给他的两瓶药,取出其中一瓶,而后弯腰放在了张新易身边,然后就去了水里,清洗着自己的身体。   一旁被扔下的张新易,面上流露出一丝无奈,嘴里念叨着。   “大石头,跟小云一个臭脾气,难怪想认他当老大。”   两人自赵惜芸走后,把自己清洗了一番后,倒是回去了。   但是赵惜芸这边进了枫林之后,倒是无所事事,反而回忆起了王海泉和张新易这两家伙这几天发生的事儿。   ******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自从那天突袭演习之后,王海泉突然说要认她当老大,她顿时愣住了。刚开始还以为对方只是在开玩笑,自然是置之不理。   哪知,有一天在伙房营中,她正劈材的时候,这家伙来了。   他不但来了,反而殷切的说道。   “老大,我来替你劈吧。”说罢,就抢下她手里的动作,麻溜儿的干上了。   赵惜芸当时就纳闷儿,这家伙是干嘛呢?   紧接着张新易这家伙鬼使神差的也过来了,嘴里还念叨着。   “小云呐,你这会儿可算是大出了一回风头了,简直无人能敌啊,现在全军上下谁不知道你的名头啊。”说罢后,张新易就走到了他身边,而后便仗着身高,一把拦过她的肩头,还对着她挤眉弄眼。   “以后可要罩着我啊。”   赵惜芸听着对方这话,皱起了眉头,紧接着,又一把甩开张新易的胳膊,走到一旁,问他。   “你跑这儿来干嘛?”   张新易也不在意他一脸嫌弃的动作,面色笑的倒是开朗,紧接着大声道。   “嘻嘻,这不是来看看你吗?你不知道你最近都变成红人了吗?不少人都在讨论你呢,说你那天可威风了,一个人命令所有新兵将士,对你异常崇拜呢!我也很是崇拜呢,所以我就来了啊!”   赵惜芸看着他这幅模样,实在是懒得搭理他,淡淡的扔下一句。   “看完了吗?既然看完了,就赶紧走!我们伙房营可不欢迎闲杂人等。”   说罢,也就不管张新易如何了,转身离开就要去其他地方。   只是,刚走几步,就看到面前挡着的那人。   张新易面上此时挂着痞笑,但是嘴巴里却说道。   “小云呐,你可别走啊。你现在在军队里那么火,哥哥自然也想领教领教你的高超武学,想请你指点指点,来吧,咱们俩比划比划吧!”说罢,张新易脸庞上勾勒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随后手下半点不啰嗦,一个直拳瞬间轰出,直面赵惜芸的脸蛋。   幸好赵惜芸防备意识强,快速弯腰,紧接着一个倒滑后退,然后站到远处。那俊俏的小脸上染上一抹冷气,看着张新易的眼神里也少了几分温度。   就在她身上的冷气越来越重,双手紧握成拳,仿佛下一刻就要忍不住要出手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一声。   “喂,无耻之徒,你想对我老大做什么?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王海泉说罢,瞬间就扬起手中斧子,狰狞着脸对着张新易就是一斧子横劈过去。   刚才这人偷袭老大他可看的一清二楚,身为老大的小弟,怎能无动于衷呢,王海泉如是想着。   “喔,哥们,没必要这样吧,我跟你可没有深仇大恨呐。”   张新易看着他的动作,紧接着快速闪躲着,但见对方依旧穷追不舍之后,他欲哭无泪道。   赵惜芸看着这一幕,倒是唇边勾起一抹淡笑。   “哼,你要伤害我老大,就是伤害我,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他的。”王海泉爆喝一声,周身散发着怒气,紧接着快速的直奔张新易的方向。   张新易看着那锃光瓦亮还发光的斧子,顿时心跳一滞,瞬间一个跳跃闪到一旁,他嘴里还不耐的说着一句。   “老兄,你有木有搞错?我不过是想和小云比试一下,你拿斧子,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出人命的。”他翻了个白眼道。   可王海泉此时却红着眼,充耳不闻,大喊一声“啊”之后,便再次冲了上去。   而这时一旁看的正高兴的赵惜芸面上笑的更开怀了,看着这一幕,反倒从旁边重新拿了一把斧子,走到那堆柴旁边,一边继续自己未完成的任务,一边对着王海泉喊道。   “你要是想认我当老大,首先先打败他吧,什么时候打败了,什么时候我就认你。”   说完后,张新易就看到王海泉仿佛跟疯了一般更加疯狂,他剧烈的嘶吼着,手中斧子舞的虎虎生威,有好几次差点都砍到他,他也慢慢认真起来了,眼神变得坚毅,紧接着对着王海泉说道。   “兄弟,既然你都如此认真了,那么我也不能不认真啊,要是真输给你这样一个莽夫,那么可真丢我师傅的脸。”   这次话音刚落,他便主动攻击,脚尖对着王海泉拿着斧子的手,顿时就是一猛踢。王海泉痛叫一声,紧接着手中巨斧脱落。而张新易倒是看准时机,猛地一跃,抢过巨斧,随后稳稳当当的落到地上。   他展露出来的这一手,瞬间让赵惜芸双眼微眯,瞳孔里的深意变得更深了。   这张新易居然还藏拙,在这个据说武艺并不发达的世界,能达到张新易这样的水准,也称得上是一流高手,但是这样一个家伙居然跑来当兵,有意思。   紧接着,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一个明显受过正规教导的人,开始下狠手对付一个只知道用蛮力的莽夫,有什么可看的呢,王海泉瞬间就被掀翻再地。   “咚”的一声,王海泉便被张新易,一掌狠狠拍到了伙房营门的墙上,口中吐了一口鲜血,随后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伙房营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瞬间便跑了上去,扶住地上的王海泉,担心的问。   “海泉,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紧接着就看到另一人狠狠地拍了一下说话那人的脑袋。   “你瞎啦,没看他都吐血了,能没事吗?”说罢这人架着王海泉的胳膊,对着另几人说道:“还愣着什么,赶紧把他抬起来,送去军医那里啊。”   “哦哦哦,对,说的是。”   “走,我们走,去军医那边。”其他人顿时七嘴八舌的说道。   但就在这时,王海泉却拉着他们的胳膊,墨色的双眸此时泛着一丝痛意,却依旧坚定的对着一群伙房营的士兵们摇头道。   “不,我不去,我没事。”   一群士兵中,其中刚才那个毒舌的人忙道。   “你别嘴硬了,你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但王海泉态度坚决,表示自己坚决不去军医那边。   两方僵持之下,倒是一旁的张新易巴巴的跑了过来,歪着头看着地上这一群人,然后蹲下身子,一把扯开一个人,挤了进去。   “都让让,都让让。”紧接着他瞅着面前口吐鲜血的王海泉,面色闪过一丝无奈,嘴里说道:“叫你拦我,这下该了吧,看你以后还逞能吗?”   紧接着,又从怀里取了一颗药丸,比之前赵惜芸那颗粒米般大的药丸大上数倍,最起码一个指甲盖的大小绝对有了,闻着药香,应该不是凡品。   然后扶着王海泉的脑袋,塞到了王海泉的嘴里,然后问周围的人。   “去,拿水。”   他旁边的人仿佛如梦初醒般的点头。   “哦哦,好的。”说罢,就去了不远处的水缸中,舀了一瓢水,紧接着拿过来递给张新易。   张新易更加无奈,合着人是他打伤的,喂水这事也得他干?   没办法,干就干吧,他接过水,然后慢慢给王海泉喂下。   等把王海泉安顿好了之后,张新易这时微眯起双眼,看向那头依旧还劈着柴的赵惜芸,眸间微光闪现,紧接着放下王海泉,快步跑过去,对着赵惜芸喊道。   “喂,王海泉因为你被我打成这样,你不说些什么吗?”   只可惜赵惜芸并不搭理他,反倒是手下动作快速,竖好木桩之后,紧接着扬起斧子,瞬间就是一个手起斧落。   “砰。”   那一根根圆木桩瞬间分成四瓣,四散开来。   而张新易看着那四瓣分割的几乎差不多大小的木条,眸中的光芒更加茂盛了,眼中也燃烧起了浓浓的战意,随后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勾起唇角,眼中透漏着跃跃欲试的意味,紧接着缓缓开口。   “你绝对是个高手,我们来打一架吧?打赢了我以后绝对不缠着你。”   只是赵惜芸依旧无动于衷,面色也看不出其他意思。   看着她这幅冷淡的模样,张新易眼里闪过一丝愠怒,心道,既然你始终不肯迎战,那么就别过我出手狠辣了。   张新易如是想着,并且也做了。   他看着不远处的一块巨石,眼里闪烁着一丝不怀好意的亮光,随后,小跑两步,催动内力,紧接着脚尖轻点,便踢得那巨石直对着赵惜芸袭来。   巨石袭来夹杂着一股强风,奔着赵惜芸的方向。赵惜芸自然是看到了,她唇边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紧接着猛地一跃,跃到空中。巨石袭来之时,她却迅速落于巨石之上,随后脚下用力,发出一丝闷哼。巨石快速落地,连带着石头上的赵惜芸,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明显的深坑。   这一幕不禁看的这场的所有人咋舌。   张新易看着这非同反响的一幕,甚至已经消失在当今武林中的绝顶轻功,心下感叹,此人绝对跟他一样,出自两百年前隐藏着的宗派。   一想到对方是宗派传人,张新易变得更加兴奋了。   他表示非常想跟赵惜芸过上几招,哦,不,应该说,他现在非常想打败赵惜芸这个人。   因为对方很强。   既然对方很强,他必定也要使出全力。   紧接着他面上突然露出一抹笑容,看的赵惜芸一愣。   然后赵惜芸就听到对方的话了。   “小云弟弟,你这么强,哥哥我不出全力看来是不行了,那么不好意思,哥哥我就得罪了。”   出自于两百年前的三大剑宗之一的青剑派传人,张新易可不是那么简单。   装傻充愣什么的是因为他当初还没发现赵惜芸此人如此之强,他犯不着暴露自己的实力,不如跟着张毅的军队混混日子,不管哪方败了,最后他都有自信能活下来。   但是此时出了赵惜芸这样一个高手,不得不说,张新易倒是越发对他感兴趣了。   他很想知道对方出自哪门哪派,很想和对方过过招,比试比试。   因此,直接寄出了自己的杀招狼绮剑法,还取出了他贴身藏着的紫青软剑,对着赵惜芸刺去。   紫青软剑乃是青剑派的两大宝剑之一,如今是张新易入世历劫,宗门才传给他渡劫。   外表精致,剑身华贵,但此剑最大的特点却是极为锋利,说是削铁如泥也不为过,是一把天下少有的绝世天兵。   而此时剑气四溢,张新易对着赵惜芸使用了他的杀招,持剑袭去,一剑刺下,手中剑光所向之处发出一声撕拉的声响。再看赵惜芸,纵是躲过去了,她腰上的衣袍也被划破了一道长痕。   因此在赵惜芸躲过那惊世一剑之后,径直飞身到那一片竹林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下的一切,看着自己腰上破裂的衣襟,面露一丝薄怒,这家伙,真是欠教训。   紧接着她望着竹林上的细竹枝,眸光微闪,随后脚尖一点,紧接着扯下一根,又坐落于空中其他竹枝条上。   双手并指为剑,发出一丝灰白的水色雾气,对着手上的细竹枝,双指犹如利箭,顺着细竹枝就是轻轻滤过。霎时间滤过之处,竹枝变得细滑如剑,枝上的竹叶瞬间脱落,从空中慢慢落下,别有一丝非凡的美感。   看的王海泉以及身边的火头兵一个个目瞪口呆,不仅有人痴痴的喊道。   “哇,好厉害啊。”   再然后老天也仿佛为这令人赞叹的一幕叫好,空中悄然飘起一阵风,吹得竹林的枝条随风微微摆动。   微风拂过,竹枝摆动,那人屹立在空中,宛然一尊神像,周身环绕着如神仙般的飘渺气质,令人叹服。   此等绝佳意境,更是显示了她的无敌。   就在这时,赵惜芸开口了。   她的头发被风拂过,耳边一丝发丝垂在脸颊旁,若不是通身毫无半点女气之色,就光看那张上好的脸蛋,就足以让人想入非非了。   可现在。   “张新易,既然你非要找死,那么我也不好不成全你,免得你日后再来骚扰于我。”   说罢,她面上勾出一丝冷笑,随后,以竹枝为剑,冲着地上的张新易直飞而下。   张新易面色一变,随后快速闪躲,却没想到赵惜芸的身法也随着他的动作而变化。刹那间赵惜芸就来到他身旁,紧接着竹枝一扬,对着张新易的肩膀,就是狠狠抽下,张新易瞬间发出一声惨痛。   那竹枝抽在人身上,全然不比剑劈在人身上来的轻松。   至少那一下,张新易是真的觉得自己痛的灵魂仿佛都要出窍了。   但是他还是强忍着拿起紫青软剑对着赵惜芸刺去,剑光闪烁,软剑发出清脆的嘶鸣,仿佛也意识到了遇上了强敌。   刹那间,张新易刺过危险的一剑,却被赵惜芸翻身躲开,随后,他猛追上前,砍、劈、挑、刺,再次袭来,赵惜芸见状,以竹枝抵挡。却没想到,竹枝纵使有她内劲抵挡,却挡不住紫青软剑的锐利,顿时一分为二。   削铁如泥,果然非同凡响。   赵惜芸眸间火光更盛,随后面上勾起一丝魔魅的笑容,紧接着竹枝被她合二为一,而后她一个手刀向下,顿时化二为四。紧接着四支短小的竹枝顿时被她当做利箭,以内劲为底儿,飞扬过去,直冲张新易面部。空气中刺死是发出一声急促的响声,张新易为此暗道一声不好,紧接着快速翻身躲避。   随后四支竹枝中,两支被他躲过;另两支,一支穿过他右臂的衣袖,一支竹枝却穿过他的发髻,导致他绑着长发的发带脱落,发丝瞬间飞舞在空中,配上他轮廓极深的俊脸,倒是越发显得他俊逸非凡。   只是就在此时,赵惜芸脚尖轻点,一个小石子,直击张新易拿着紫青软剑的右腕,刹那间,他一时不察,右腕筋络被击中,手下一抖,紫青软剑脱落,飞向空中。   他再次抬眼看到就是赵惜芸落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他的紫青软剑,剑尖却正对着他。   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和紫青软剑剑身上泛起的寒意,相呼应着,更是让张新易脸色大为难看。   “你......”他不禁怒道,可是却说不出来话。   倒是那头的赵惜芸看着她手里的这把剑,脸上露出一抹赞叹,随后道:“剑是把好剑,但是它的主人,貌似不怎么样。”   伴随着她的这句话之后,是她面上显而易见的一抹讽刺。   更是激怒了张新易心中的火气。   “喂,你够了,我虽然是输了,但是绝对不接受你的侮辱。”   赵惜芸闻言,眼眸中露出一丝诧异,随后摇头道。   “你认为我是在侮辱你?”   张新易面上露出一丝愤慨,大声道。   “难道,你这还不是侮辱?”   紧接着赵惜芸笑了,拿着手里的这把紫青软剑倒是对着空下比划了几下,紧接着才缓缓道。   “不,我并没有侮辱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让它跟着你。不是它侮辱你,而是你辱没了他。”   这话一出,更是张新易心中的怒气更盛了,刚上前一步想找她理论道。就看到那人顿时飞身空中,手持紫青软剑,对着地面便是一横劈。剑气如霜,瞬间,地面上便破开了一条极深的口子。   而后她在一扬剑,剑气直冲竹林,竹林里所有的竹子在刹那间被削了个齐根平头。   空中渐渐落下无数竹叶、竹枝以及多余的竹杆。   王海泉更是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了眼前这精彩的一幕。   紧接着赵惜芸落地,手里的紫青软剑也直直飞向张新易那边,张新易还以为赵惜芸要对他出手,下意识一躲,却发现那紫青剑已然落到他本来位置的旁边,可见赵惜芸并没有伤他之意。   但是此时赵惜芸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他。   “既然剑要出鞘,那么就要见血,你不让它见血,那就是辱没了它,我说它的主人不怎么样,可不算侮辱你,只是实话实话。”紧接着她话音一顿,声音变得平淡如水。   “毕竟,说句难听的,你现在还达不到,让我亲口侮辱的境界。”   这句话彻底是把张新易激怒了,只见他瞬间拔起紫青软剑,扬剑对着赵惜芸道。   “好好好,剑既出鞘,必然见血,未曾让它饮血,是我不对,那么我们再来比过。”   只是这次赵惜芸可没随他的意。   “你已经输了,跟我就是在比过,你还是个输,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张新易一听她这话,简直是怒不可遏啊,猩红着眼,对着她就横劈过来。但此时他心中早已被仇恨充斥了,身法自然也乱了。以至于这一剑,赵惜芸压根儿就没躲,反而站在那里等着他来劈。等他上前之后,一脚踹上他的胸口,张新易顿时被踢飞出去。   他一边吐血,一边挣扎着爬起来,嘴里还喊道。   “再来。”   看着他这般模样,赵惜芸皱起了眉头。   随后一旁的王海泉爬了起来,跑到张新易身边,就要扶起他。   他对着张新易说道。   “喂,你别打了,你是打不过我老大的。”   此时的张新易仿佛一个癫狂的神经病患者,爬起来之后,伸出手背抹掉唇边血迹,拿起剑再次冲上去。   “啊。”   但是这次,和之前一样。   不,比上一次还惨。   赵惜芸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躲过他手里的剑,随后一掌打翻他,张新易瞬间跌倒王海泉怀里。   差点再次把王海泉压倒再地,他平躺在王海泉身后,王海泉只觉得自己快要吐血了。   但这一次,他依旧不死心,挺着身子想要再次爬起来,挑战赵惜芸。   但这一次王海泉却躺在地上,从背后死死的箍住他,冲着赵惜芸的方向喊道。   “老大,你快跑吧,这人疯了,我来替你挡住。”   赵惜芸看着这一幕,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露出一抹诡异的神色。   她对着王海泉说。   “你还想我做你老大吗?”   王海泉一听这话愣住了,随后下意识放开了手中的动作,但此时的张新易已然没有力气了,反倒是依旧躺在王海泉身上。   倒是王海泉一把推开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想了一会儿,眸中的光芒才闪烁了一下,紧接着对赵惜芸说。   “我想,这个信念,我此生不会变。”   赵惜芸脸上露出一抹笑,随后她道。   “既然,如此,什么时候你胜了他,我就同意做你老大,怎么样?”   王海泉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   “真的吗?你说真的吗?”   赵惜芸点头道。   “当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王海泉顿时面露喜色,刚要答应对方,“我答......”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他面露迟疑之色。   见状,赵惜芸便问。   “怎么了?”   “可我打不过这人,这人武功高强,我从未习过武。”王海泉自然是见识了对方刚开始和赵惜芸那一斗,心中略有余悸。   赵惜芸闻言,面露一丝淡笑,随后开口道。   “这你不用担心,我教你,你只需要打败了他,以后我就答应做你老大,以后我就罩着你,收你做小弟。”   她这话说完王海泉顿时露出狂喜之色,连忙点头道。   “好好好,我答应。”   紧接着。   赵惜芸看向地上的正挣扎着起来的张新易,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张新易,我和你做个交易,你既然闲得慌,倒不如陪他练练,作为奖励,我把我手中的一流剑谱送予你。”话音刚落。   就听见带着些微轻咳的声音响起。   “成交。” 第95章 一代女帝(17)   那天的事儿就是这样发生的,然后赵惜芸这几天也是一直教着王海泉,她所掌握的拳法,用来对抗张新易。   要知道,在和王海泉真正接触以后,赵惜芸才知晓了这家伙原来是真的天生神力,便是那伙房营蓄满水的大缸,他一个普通人亦能搬得动,果非常人。   也难怪当初身无半点内劲,却能挨上骠骑校尉那么多下重拳,这过人之处倒是藏得深了点。   后来,结合他的体质,她便让契约书找了一本适合他的内功心法和拳法秘笈,传给了他,之后让他自己慢慢练。他倒也勤奋,每天只睡两个时辰,要么自己摸索,要么和张新易对打,进步倒也非常大。   不过,大约是因为契约书出品,给他的那两部内外功心法倒是不一般。   这不,这才四天之久,张新易居然败了,着实让赵惜芸诧异。   不过也有可能是张新易自己留手了,因为那家伙在和王海泉这些天的对弈之中,并没有用他擅长的剑法,反倒是用了他自己最为薄弱的一面,肉.搏战和王海泉斗,输的可不冤枉。   只是,张新易这家伙这么一输,那么她以后就得有王海泉这么一个小弟了。这莫名这么一想,赵惜芸就有点不高兴了。   说实话,自从上个世界林生出事之后,赵惜芸从此除了父亲之外,便很少与人亲近。   她总觉得,除了亲人,其他人和她走的太近了,总没什么好结果。   因此便是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她也是极为冷漠。   而别人不知道这当中个中缘由,只以为她是对父亲的二婚有意见。   可只有她知道。   她只是不想牵扯上其他人,免得跟上个世界一样弱小,保护不了身边人,让他们受到伤害。   所以,这才是她漠视他们的原因。   可这一世。   王海泉信誓旦旦的说要她当他老大的时候,在赵惜芸心中,是莫名有些退缩的。   因为她生怕最后会落到上一世那般境界。   只是。   哎,想起王海泉那张认真坚毅的脸庞,赵惜芸实在是拒绝不下去。   反倒是,心......   罢了罢了。   若真当走到哪一步了,那么她也必当拼尽性命护住身边人。   赵惜芸坐在马车上,微眯着眼睛,如是想到。   只是风声越来越凛冽,一旁的枫叶树上的枫叶也被吹得飒飒作响,而赵惜芸所驾驶的马车也缓缓停止,马儿仰头发出一声嘶鸣,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紧接着便听到一声清脆的淡音。   “阁下有何见教,不如当面一叙。偷偷摸摸这般行径,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她声音清澈,却暗含一丝讽意,倒是让张毅和丁博两人脸上略过一丝羞赧。   ******   而这边一听到这话的张毅和丁博就知道了,他们俩定然是暴露了。   当即对视一眼,心下叹服。   不愧是赵惜云,他二人躲藏着的位置十分隐蔽,在加上距离也挺远,还能被此人发现,更是说明了此人绝非常人。   既然被发现了,所幸就出来把,随后张毅和丁博就快速跑到马车前面。   之见马车上优哉游哉坐着一个闲适的少年,他一身素灰,手持马鞭,斜靠着水缸上,面上露出一丝淡笑,倒是颇为肆意。   而如玉的脸庞更是让他俊逸非凡,若不是周身若隐若无散发着庞大的气息,只怕就那张比女人还美的脸走出去,也不会认为此人是一个少年。   不过,看人终究是不能看脸。   看脸之时一时之态,从脸入心,这才是真正的看人之姿。   张毅目光沉着,径直看着对方,率先开口。   “你就是赵惜云吧。”   而赵惜芸显然也认出了此人是谁了。   当朝的兵马大元帅,军中的大将军,张毅。   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而对方也曾多次在无数战役中取得辉煌的胜利,为大历朝立下汗马功劳,大历绝对的标杆人物,值得她行一礼。   紧接着,她当即下马,单膝跪地。   “见过大将军。”   至于他身边的人,赵惜芸倒是没见过,不过想必也绝对是将军之流的人物。   张毅见她这般,倒是升起几丝好感,随后道。   “起来吧。这位是我身边的副将,丁博丁将军,平日里对你很是推崇,我二人因此特地前来看看你。”   张毅倒是面带笑容,给她引荐了一下对她心心念念的丁博。   赵惜芸随即应声站了起来,自然也看到了他身边的丁博。随后对他身边的人,也拱了拱手行了半礼。   “见过丁将军。”   倒是丁博听到元帅那般说他,面色略微流露出一些尴尬之色,紧接着看着面前这不亢不卑的少年,眼里到颇为赞赏,也露出一抹笑,他缓缓开口道。   “不用多礼,不用多礼。”   赵惜芸听闻,干脆利落的站直了身子,看向面前两人也分不清来意的人,她径直问道。   “不知大将军,您和丁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这两人刚才那般鬼祟的身影,倒是让她很是好奇,骤然出现在后山所为何事?   紧接着,只见张毅苦笑一声,遂道。   “你有所不知,我等其实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   赵惜芸诧异。   找她干嘛?   她心下不解,紧皱眉头,开口询问:“大将军找我,有何要事?”   张毅看着这样的她,面色渐渐沉吟,又抬头看了看身侧的丁博。丁博见他这般神情,二人常有的默契,倒是让他会意了将军的意思。随后面露一丝微笑,打着哈哈道。   “元帅,前面的风景倒是很好,我先去看看美景。”   说罢,也不等张毅回话,径直自顾自的就离开了。   等丁博走远了,张毅才收回了看他的眼神,紧接着他继续凝视赵惜芸,盯了好一会儿,才蠕动了几下嘴唇,冷声道。   “你是不是宗门传人?来我军营里有何贵干?”   赵惜芸听完他这话,瞬间就懵比了。   宗门传人?那是什么?   “什么宗门传人?那是什么?大将军你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了。”   张毅见她这样,也简直骂娘了,他这话说的多直的,哪有一点拐弯抹角的。   “你不要装糊涂,若你不是两百年前入世历劫的宗门传人,武艺又可能如此高超?”其实张毅说话之后,还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心怀领军级谋略,这也不是常人所学。   赵惜芸再次愣住。   宗门传人,大将军是在说她吗?   她哪有什么宗门。   要真说有,那绝对就是契约书了。   一书在有,天下我有。   这不,赵惜芸再次开口,她眸光锐利,语气冷淡。   “大将军,你在说什么,请恕我实在是听不懂,我孤身寡人一个,无门无派更武宗。”   张毅一听,顿时就急了,忙指着赵惜芸道。   “你还不承认吗?若你不是宗门传人,你又怎么可能习得如此高超的武艺。要知道当今武林所流传下来的武功全都是当年不入流的功夫,不堪一提。只有两百年前所消失的宗门大历培养的入世之人,才会有如此高深的武艺,你怎么可能不是?”张毅语气生冷的质问道。   这回赵惜芸倒是明白了。   感情这个世界功夫不怎么样,还都有隐情啊。   功夫好的人,全是什么劳什子的二百年前所消失的宗门大派传人。   看来她还真是孤陋寡闻   她这种一身高超武艺,却无门无宗,显然是让人注意上了。   哎,遥想,当初她母亲看到她练武的时候,都没问过她此事,反而出了河西村,来到了军营里,倒是被这群大佬们盯上了。   看来,是时候得给自己找个完美的借口了。   但是这个不知名的宗门可不能沾惹,毕竟,看大将军的神情可不怎么友好。这什么两百年的宗门传人,绝对是个麻烦。   赵惜芸这般一想,随后就开口了。   “哦,是这样啊。但是,大将军,我还是想说一句,我真不是你说的那什么宗门传人。我这一身武功是我师傅教我的,他老人家来无影去无踪,从未说过他的来历几何,也不让我透漏他老人家的名号。当时我出师的时候,他便说了,我师徒二人情分已尽。之后他把他所有的武功绝学以及高深内力,全都传给了我,便驾鹤西去了。”   赵惜芸说这样的谎话,可是一点也不含糊啊。   前世无意间看过的电视剧,在此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不过,就是这看似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模棱两可的话,反倒是吸引了张毅的注意。   心中生疑,此人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无名师傅,驾鹤西去,高深内力,武功绝学。   他不禁再次疑问道。   “你此话当真,便是你出自宗门之后,也无甚大碍,因为我也是从哪里出来的,还算的是一家人。”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面上露出一丝假意的笑容,看似真诚的对赵惜芸说道。   只是他这话一出,赵惜芸顿时就忍不住想笑了,但她还是憋住了。   刚才谁一副是宗门传人就要死无葬身之地的模样,这会儿倒是亲切的一家人了?   他以为她能信他?   大将军这番话,赵惜芸可是一个字都不信,反而更加觉得了这是一个大麻烦。未免日后惹得一身骚,赵惜芸此时无比坚决了自己的说法。   “大将军,我再说一遍,我真的是无门无派,家师也是如此。但是师傅曾说过,虽然我们这一门无名,但是为了确保传承,必须在弥留之际,找一个徒弟,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他。所以这才是我一身武艺的出处,您要是不信,我也别无办法。”   说到这里,赵惜芸面上仿佛染上一丝不在意,随后又无奈的说着。   “另外,大将军,您问我到军中有何目的,这句话,您倒是问对了。我本就不想从军,但却被强征而来。若非强征于我,我是打死都不会来这地方。我家中只有一母,我一走,更是无人照料于她,每天都万分担忧,恨不得赶紧回去看望她。若您要是不放心我,那赶巧了,您正好赶我出军营,我好回家照顾家母,您也不用费心怀疑我的来历。”   说这话,赵惜芸说的万分利落,因为这本就是她的真心话。   家中母亲虽是学了些防身的本事,但是这世事难料,谁又知道她会遭遇什么呢。   若不是强征而来,她可不愿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她现在就一个愿望。   赶紧打仗,打完了,不管哪边赢了,全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只可惜啊。   当张毅听完了这番话之后,反而倒是信了她的说辞,只觉得对方这模样不像是骗他。   可见应该是真的。   既然真的有这种无门无派的能人异士,那他可不能放跑了。   立刻说道。   “那便是我的不是了,贸然前来,说了这样一通话,真是对不住了,小兄弟。”张毅那张饱经风霜却依旧大气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大笑,随后又拍拍赵惜芸的肩膀,道。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我大历就需要你这样的好男儿,为国争光,为国效力,你可不敢说什么退军营的话。”   他这话,倒是让赵惜芸心中称奇。   啧啧。   何为变脸。   大将军今日倒是给她上演了一出变脸好戏。   随后,但见她面色淡淡,对着张毅拱了拱手,便道。   “大将军,若非您为此事而来,现如今我已回答,我是否可以先行离去了。”   说罢,衣袖一甩,转头就要离去。   只是,刚走两步,就被张毅抓住袖子,连声道。   “小兄弟,等等,先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此次来找你,为了这事不假,但还有一事,是想请教你的。你先别着急走啊。”   说到这里,他面上略显慌张,显然是有些急了。   倒是让赵惜芸面露一丝疑惑。   大将军找她还有事?   随后,她停下脚步,转身,询问道。   “大将军,您还有何事?我不过是一无名小卒,真不值得您挂齿,更别提帮您什么了。”赵惜芸眉目间神色清淡,显然她并不想多说什么,更是把自己贬低的不成样子。   “别这么说,你有何能耐,我可看的可一清二楚。我这次来找你还是想询问小兄弟一件事?”   张毅说道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的光芒变得凛冽起来,随后开口道。   “你对现在军营里的新兵有什么看法,我看你在那场演练中表现的非常优异,所以很好奇你心中对这些新兵的想法。”   他说完之后,就一直紧盯着赵惜芸。   赵惜芸听完后,也看不出脸上有什么其他表情。   “看法,没什么看法。”她扔下一句话,面色平淡,便往前走了几步。   一旁的张毅见状,询问。   “何出此言呢?小兄弟。”   紧接着他上前两步追问,身上散发着无边的冷气。   大概是由于他所处的位置距离马儿太近了,倒是让马儿受到了惊吓,顿时一扬马蹄,嘶鸣了一下。   而这边的赵惜芸见状,赶忙说道。   “别太靠近,大将军你走远一些,你身上散发出的煞气,让它受了惊吓。”   毕竟动物可是最敏感一个人身上所发出的善恶意的。   这不,张毅听后,赶忙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气息。   而一旁的赵惜芸停在马头的一侧,连忙抚摸着马儿的背,安抚着它。   “乖,小白不怕,小白不怕哦。”   她这话一出,张毅顿时忍不住了,笑了出声,指着那匹马说道。   “你叫它小白?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以至于远处的丁博都看到了这一幕,不禁心生疑惑,赵惜芸这人怎么把元帅逗乐成那副模样的。   只是他这般笑着,赵惜芸却转身回过头,死死的盯着他,眼神漆黑无墨,就那样冷冷的,毫无一丝感情的注视着他。不禁看的张毅心中发寒,这才想起了,此人是个什么人物。   顿时假意咳咳两声,随后偏过头假作看枫叶,不在看她。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马儿被赵惜芸安抚下来,随后她才缓缓开口,侧过头,目光黑沉如水。   “大将军,您刚问我对这对这批新兵什么看法,我想了一下,只有四个字形容。”   一听这话,张毅霎时间也不装了,赶紧回过头来问。   “哪四个字。”   紧接着四个冷漠的字眼便狠狠击打在了张毅的心上,瞬间让他愣住了。   “一无是处。”   而赵惜芸仿佛还嫌打击不够,继续冷声道。   “说句不好听,就现在这批人,去上战场。呵,将军,看来您真的是做了战败的打算。”   她这话说的还是礼貌的,稍微顾忌了一下张毅的想法。   毕竟照她的原话来说,那绝对是送菜去了,对方跟他们打,简直轻而易举,砍人犹如切瓜砍柴一般容易。   实力弱的不能再看。   只可惜,她这顾忌了还不如不顾忌了,两者没什么差别,甚是前面那一句,更是分外讽刺。   霎时间,就让张毅心中升腾起一团火气。   心道,难道我的兵,你就那么看不上眼?   当然,他也这样问了。   “难道,这些将士们在你眼里,就没有一点优点?”他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愤慨,冷声说道。   紧接着,就看到赵惜芸停止了抚摸马儿的动作,紧接着侧过头望他,神情严肃,随后道。   “不,大将军,你说错了。”   “什么?”张毅皱眉问道。   “不是没有优点,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什么优点?”张毅再次问她。   只见她面上露出一点浅淡的笑,随后淡淡道。   “大将军,他们还是有那么一点优点的,至少,足够听话,士兵听话这是最基本的要素。若是没有这一点,那才是彻底的没有一点优点。只可惜啊,也偏偏这一点是所有士兵都具备的,因为说他们一无是处,也没说错。”   这家伙说话,就继续回过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但这话,可着实是拉足了仇恨。   张毅直接铁青了脸,差点暴走。   只是他脑子里还残留着一丝清明,还想到丁博来之前所说的一些话,因此还不至于让他失态。但也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周身散发着磅礴的冷气,黑着脸道。   “你这话有些过分了,这些新兵或许有些弱,但再不济也不可能一无是处。他们经过这些天的训练,可比来之前好上数倍。”   赵惜芸才不管他什么脸色,依旧是有什么说什么。   “大将军,您让我评价,我评价了。但我评价了,你又不满意,那我没办法了,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她双手一摊,颇为无所谓的耸肩说着。   紧接着还不等张毅插言,她继续噼里啪啦的,又说了一段话。   “要我说,大将军,您真可以去看看了,平日里那些兵是怎么训练了。我身为一个火头营兵,平日里经常往他们练兵的地方送东西。可是他们练兵真正是什么样子,您绝对没见识过。”   听到赵惜芸这样说话,张毅顿时来了兴趣,心中直觉赵惜芸此番话有猫腻,顿时皱眉。   “什么?你但说无妨。”   “既然,您让我说了我就说了,但是我说了,你生不生气,可不关我的事?”   “你说,我保证不生气。”张毅沉声回答。   然后赵惜芸就挑了挑眉,随后道。   “那些兵平日里训练,偷奸耍滑,您一定没见过。两人对练,跟过家家似得,手中无力,一定都不尽心,这等场景您绝对没见过。监督督促他们的校尉官们,一个个忙着喝酒吃肉,完全不顾及训练场上的一群将士们,这样的场景,你也一定没见过。所以在我看来,这些兵,绝对是兵渣中的兵渣,现在这般惰懒懈怠,将来还是会被敌军杀掉,所以要之何用?一无是处简直都算是夸他们了。我看啊,送死两个字这才是真真切切形容他们的话。”   她这番话说完后,算是彻底点燃了张毅的怒火。   张毅顿时勃然,狰狞着脸,大怒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   赵惜芸丝毫不害怕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暴怒威胁,淡淡道。   “您若是不信,改日派个亲信,私访一下,就可知我说的是否属实。”   “哼,这帮家伙,真是,真是该死......”气的张毅根本想不出其他词来形容。   他现在怒火中烧,只恨不得立刻去军营看看,赵惜芸所说的是=是否属实。   随后他越想越生气,越想心中越难受。   紧接着。   张毅再也呆不住了。   比起赵惜芸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对于一个元帅来说,自然是他的国家,他的将士更重要。   现在得知了这样重要的消息,他又怎能相安无事继续在这里套赵惜芸的真实身份。   然后他便看了看赵惜芸,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怒气,让自己看着不那么狰狞,然后面上沉重,如墨的眼眸里尽是一片真诚和压抑,他拱了拱手说道。   “多谢小兄弟你的提点,我帐中还有公务,得先行一步了,就此告辞。”   赵惜芸自然能看到他眼里的焦急。   “将军慢走,请。”她敛下眼睑,手下动作微微摊开,躬身做了个请字。   然后等她在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那头的张毅已经前往前方了,脚下走的虎虎生风,可见他心中之事分外急促,赵惜芸见状面上勾勒出一丝淡笑。   然后张毅走后之后,来到丁博身边,也没说什么,只是冷声说了一句:“回军营。”便不再言语了。   丁博诧异间,还回头看了看还停在那头的赵惜芸,心道此人和元帅说了什么,能让元帅如此焦急。   不但焦急,走近一看,元帅眼底还氤氲着一团怒气。   这又是怎么回事?   丁博觉得自己对这个少年越来越好奇了,他摸了摸下巴,随后就紧跟张毅的步伐,不在看那少年。   两人回去之后,那头的赵惜芸才慢悠悠的爬上马车,然后拍动了马儿一样,马儿继续优哉游哉的带她回伙房营。   ******   征西大将议事帐篷内。   雷鸣、崔鹤、以及其他将领纷纷来到帐篷内坐下。   不过此时一个个紧皱着眉,非常不解,元帅召唤他们前来,怎么倒是不见元帅呢。   这不,眼看都等了两刻钟了,雷鸣心中略微有些焦急,便问起了崔鹤。   “堂风,你可知将军唤我们前来有何要事?”堂风是崔鹤的字。   崔鹤坐在古代长桌岸前,倒是悠悠的沏了一壶好茶,一帮人坐在帐篷内,一个个左看右看,口中议论纷纷。   骤然间,传来一阵茶香,茶香淡淡,香气怡人,倒是让无数人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等他沏好后,倒是让身边小兵,送于各位将军一一品尝。   他自是端起一杯,微微抿了一口,然后看着那头面露丝丝烦躁的雷鸣说道。   “庭先,切勿急躁,先品茗一杯吧,去去你心中火气。至于元帅,等他来了,便一清二楚了。”   雷鸣也没办法了,他们几人中,丁博最懂将军心思的,将军有什么事儿最爱问他;而崔鹤却是最忠诚将军的,什么事儿,从不多言,将军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眼看从他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雷鸣也没办法了,只能端起崔鹤送的那杯茶,一饮而尽,倒是尝不出什么滋味,反而觉得口中微苦。   顿时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端起的茶杯,皱着眉道。   “堂风,你这茶泡的挺苦的。”   崔鹤见他那副模样,顿时大笑。   “庭先,你那般牛饮而尽,自然偿不出别的味道。品茶须得慢慢品茗,才能感受到它真正的滋味。初时味苦,抿下一口后,舌尖留下一缕微甜,在品,味道更是截然不同的。堂风,你的心还需要静上一静。”崔鹤摩搓着手里的茶杯,眼中散发着一股温柔之意,看的雷鸣不禁浑身一抖,随后嫌弃的道。   “切,我这人就是一个大老粗,我可跟你不一样,玩不会这会儿风雅之事。”   随后他偏过头不在看崔鹤。   反倒是崔鹤面上露出一抹淡笑,随后悄然说道。   “品茶之艺,我先前也是极为不懂的。只是后来,成亲之后,拙荆倒是很懂这道。便教了我少许,我如今倒是比你这家伙好上一些,但于她还是差之千里。”他说起家中妻子的时候,倒是面露笑意,和之前一副冷面王的模样,相差甚远。   雷鸣听到这一幕,不禁来了兴趣。虽说崔鹤成亲,但是他还没啊。这不,雷鸣脸上挂着一丝揶揄,随后笑道。   “嫂夫人倒是颇有情操。不过,我就说呢,为什么你泡的茶味苦。指不定就是你学艺不精,哈哈,改天我必要上门,跟嫂夫人亲自讨上一杯。”   崔鹤听着他这话,顿时就懂了这人话里的打趣,随后无奈的笑了笑。   “你这家伙,居然挤兑我,我这手艺便是在不行,比之你来,绝对是上等。你觉得味苦,是因为你如牛饮水,自是偿不出甘甜来。便是拙荆亲自给你泡上一壶,你依旧尝不出什么来。不信,这场大战结束后,我必叫拙荆亲自为你泡上一壶,好好尝尝。”   “好啊,那敢情好啊,一言为定。”雷鸣不禁大笑。   崔鹤又给自己添上了一杯,随后轻笑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就在两人这般打趣之下,帐篷外突然传来惨叫声。   “啊,痛啊。”   “元帅,饶命啊,末将再也不敢了。”   “恳请元帅恕罪,啊......”   帐篷外,响起一声声无比犀利的惨叫。   崔鹤雷鸣对视一眼,其他人也面露异色,而雷鸣更是坐不住了,他率先走到门口,一撩帘帐,走了出去。   崔鹤紧跟其后,紧接着,其他人陆陆续续也出来了。   甫一出来,雷鸣就看到不远处的元帅,身着一身新兵服,旁边的丁博跟他一同,二人脸色分外难看。   他们面前趴着无数个穿着校尉服饰的将领,此时却被数个小兵压在长凳上行刑。   雷鸣顿时沉着脸快步走过去,随后他弯下腰。   “参加元帅。”   “免礼。”张毅抬抬头,便不再说话,身上的低气压反倒愈加明显。   一旁的丁博倒是给雷鸣打了个手势,让他站到一旁,不要多嘴。   紧接着其他人也是如此一一见过元帅,这种场合,很明显,要表示对元帅的最高敬意。   他们就那样一一看过去,一个个惨烈的叫声响起,各种求饶声,以及那些人屁股的皮开肉绽,让一群将官倒吸一口冷气。   直到有人按耐不住,看不下去面前这幅景象了,不禁出声问道。   “元帅,敢问这些人犯了何罪?”   只可惜,张毅理都没理他,闹了他一个分外尴尬。   前车之鉴在前,接下来自然没人敢继续开口。   就这样,面前这触目惊心的一面,一一展现在众人面前。   直到,行刑停止后,一小兵道。   “启禀元帅,五十军棍已满。”   丁博挥了挥手,那小兵而后又站在了一旁。   倒是张毅此时冷着脸,站在趴在长椅面前的一群人面前冷声道。   “我再说一遍,到底是谁指派你们如此行事的。”   其中一人,气若游丝道。   “将军,没人指使啊,求您明鉴啊,那些兵训练不认真,我们也是刚知道啊。”   张毅一听这话,勃然大怒,顿时指着那人。   “你还敢骗我,纵使你等背后没人。一个个玩忽职守,任由新兵漫无目的练兵,导致全军上上下下的新兵一个个有样学样,全部偷懒,这便是大罪。我身为大军元帅,便有权将你等杀头,若是禀报朝廷,满门抄斩都不为过。军纪严明,此乃大罪,你还不招认。”   张毅看着面前这群人只觉得心中无比巨痛。   他早上听了赵惜芸的话,一路人神不守舍,就害怕看到赵惜芸所说的那一幕。   但是没办法,张毅还是硬着头皮,让人找了几套新兵服,和丁博装着新兵去各大营地巡视着。   初时,还好,看到了一群新兵练的有模有样,虽不说老兵那般干练,但是比之从前已然好了数倍。   再看深入营地,就看到一幕幕让张毅截然大怒的一幕。   一群将士们散漫,身为校尉,甚至有几人坐在一旁喝茶,全然无谓眼前这一幕,张毅当时差点就暴怒上前,还是丁博死死拉住他,让他往后多走走,未免打草惊蛇。   随后张毅忍着心中磅礴怒气,紧接着跟着丁博继续前进。   只是越看越让张毅心痛。   将官一个个无所事事,在军营里,甚至自己寻欢作乐,也不愿多督促几遍士兵。   全军上下,除了他周围的帐篷,以及各大副将将军周围帐篷的士兵们认真练兵之外,就是老兵们一个个也是懒散,着实让张毅怒不可遏。   张毅在巡视了一圈之后,彻底忍不住了。   顿时下令,让人把所有玩忽职守的将领校尉们抓起来。   因此也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但张毅心中还有怒气。   但坚信在他的军营中,若无人指使,这帮人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在他眼皮地下如此行事,势必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们。   更让他担心的是,军中是否已经渗透进来了陈贤的奸细。   这样一想,张毅心中更是万分愤慨。   若陈贤当真无法无天,渗透了一些人到军中,那日后在战场上,军中的兵力以及士兵的实力,岂不是被人掌握的一清二楚,那么这场仗就不是打仗,而是去送死了。   遂,他看面前这些人,恨不得将其一个个全部处死。   此等祸国之罪,就是将其千刀万剐也不未过。   “你等速速招来,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说,是不是陈贤,除了祸我大历士兵之外,你等还做了什么恶事,快给我如实招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将军呐,我们真没有,那些士兵们,我们是真的管不住啊,不关我们的事啊,求您明鉴啊。”   一群人哀嚎的惨叫着说,见他们依旧如此,丁博心中也颇有几分怒气,随后他道。   “还不如实说,非要行刑你等才招认吗?你们不过一小小校尉官,若不是背后有人,又怎敢这般行事,真当元帅好脾气是吗?纵使元帅脾气好,我丁博也绝不放过你们。”说道这里,他顿时大喊一声。   “来人,继续给我打,打的他们什么时候说实话,什么时候在停止。”   “是,丁将军。”   一群手持长棍的小兵卒们,顿时上前。   紧接着一声声凄厉万分的惨叫再次响起。   听着他们二人这话,雷鸣几人顿时明了了。   原来这些人居然是其他人派来的奸细,意图祸害我军将士。   真是该死,这群人就是处死也不为过。   难怪当初突袭演练之时看着倒是个顶的个的好,试炼之时,却是一个不如一个,真是该死。   这不,雷鸣这暴脾气,就忍不下去,顿时大步上前,走到那群人跟前,提起一个校尉官散乱的头发,死命的拽起,恶声道。   “王八蛋,你到底招是不招,若是再不招出你等幕后主事人,那休怪我无情了。我可告诉你,这深山中虎豹豺狼甚是凶猛,若你真不说出事情真相。那么我便将你的手脚纷纷砍掉,全身经脉打断,扔去山林喂豺狼。你的家人便是有幕后人保护,对方也保不住,纷纷打入牢狱,永世不得翻身,再问你一遍,你招是不招?”   他眼神狠戾,手下动作冷酷,声音如同魔王降世一般冷酷无情,吓得那人浑身发颤。   “说,招是不招,再不招认,立刻剁掉手脚,扔去深山。”   那人额头慢慢冒出一丝薄汗。   伴随着他面色惨白,以及雷鸣身上越来越凶猛的厉色,还有面前元帅面无表情的脸色,那人终于扛不住了。   “我招我招。”他凄厉的声音响起。   与之而来的则是另一人的怒斥。   “李山,你忘了你的家人了?”   霎时间,雷鸣迅速从腰间抽出长刀,阴翳着眼眸,一个手起刀落,那人人头落地,溅他一脸血。   紧接着他冰冷的说道。   “再不招,死。”   死寂。   空中毫无一点声响,弥漫着的死亡之气,以及漫天的血腥之味,让那些校尉官们如同死神把刀夹在自己脖子上一般,再也忍不住了。   纷纷喊道。   “启禀将军,我招认。”   “元帅,我等愿意说出幕后指使。”   就这样,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96章 一代女帝(18)   寒风凛冽,秋意弄人,一片瑟瑟发抖中仿佛预示着一场兵不血刃的危险。   “说,是谁指使你们的?”雷鸣厉声怒问道。   一群人战战兢兢的看着雷鸣张毅几人,尤其是刚才被雷鸣拽着头发的那人,当看到杀了人的雷鸣又一次厉声询问,顿时吓得身子一抖。眼中尽是一片惶恐,遂,立刻招认道。   “雷将军,元帅,是杨相临别时,用小人全家上下老小的性命,吩咐小人入军之后,懈怠练兵的,求您明察。”他音色微颤,爬在地上的姿态,仿若一只求生的蛀虫,让雷鸣心中大怒。   而紧接着一人招供,其他人看到一旁的血迹,也坚持不住了,纷纷也跟着招认了幕后的主使。   毕竟已经死了一个人了,他们可不想和对方一样,就那么把命送掉了。   还是识时务点吧,这样元帅或许能网开一面呢。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名儿,就响彻了元帅帐篷外。   大长公主李扇、二皇子殿下李阔、丞相杨国升,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出现在众人耳边,听的不少人心中发颤。   再看现在的局面,那冰冷的面容,周身的杀气,仿佛下一秒就会变得腥风血雨一般。   雷鸣崔鹤丁博几人却在第一时间看向身侧的元帅。   只是当他们看到那一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死一般沉寂的气息,霎时间心中被紧紧纠起,几人无比担心。   冷,很冷。   明明今日虽然略有寒风,但悬挂在头顶上的艳阳依旧高照着,可张毅却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如同掉入冰窖一般,冷的要死。   心冷,冷冰冰的,冷的他只觉得他从头到脚此时都在打颤儿。   呵。   他张毅从稚子时期便一直出生在谷内,本是幸福安乐的一生,如今却落得这种田地。   并不是大历人的他,从二十年前到现在,后半生一直都在为这个国家分忧尽力。   可到现在呢。   这个国家却反倒置他于死地。   呵、呵呵。   他猜到了。   他早就猜到了。   要知道大历的军营里就算再不济,又怎么可能被陈贤的人渗透所掌控、所败坏,刚才的询问也只是想给他们找一个借口,希望他们不要说出他心中的那个答案。   可真当那一个个他万分熟悉的名字被抖落出来的时候,张毅却是僵住了身子。   一动不动。   犹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全身上下都是冷的。   张毅眸中无光,神情呆滞,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更是令人生忧。   这不,一旁的丁博看着他这幅样子,心中大为不好,但又不敢冲撞了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喊道。   “元帅?”   张毅没理他,准确的是他瞳孔里此时毫无焦距,像个活死人一般伫立在他面前。   丁博见状,心中暗道事情要糟了,面容浮现出一丝恐慌,顿时大喊。   “元帅,您怎么了?”   紧接着,赶紧扑上去,扶住张毅的胳膊。   可就在他触碰道张毅的那一霎那,张毅再也撑不住了,眼睛一闭,气血攻心,顿时昏倒过去了。   现场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快,快叫军医。”   “来人呐,传军医速速前来。”   这人的一生都在为这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大无畏的奉献着自己,可到最后,却发现这个国家居然要除了他。   张毅为之坚持了半生的梦想,就这样被人打破了。   ******   晓风残月,黄叶纷飞。   天气渐变,冽风呼啸,仿佛在预示着此次征西的不归之路。   元帅帐中。   “咳咳。”一身着白色里衣的中年男子躺在榻上咳嗽着,他面容苍白,本是英武不凡的脸上却渐渐染上一抹老态,令人唏嘘不已。   “将军,喝药了。”   一旁的丁博见状,手持一碗散发着苦味的药,缓缓递上去。   张毅端上去,漆黑的眼眸盯着这碗药,久久伫立,紧接着苍白的面上勾勒出一丝略带讽刺的笑意。   “都想让我死,我喝这药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身旁站着丁博、崔鹤、雷鸣三人,听完这话,一个个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就连他们也都想不到,元帅为大历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杨国升那一伙人为了除掉元帅,居然连叛军反贼都不顾了。   他们难道忘了,这天下近年来若不是有元帅鼎力扛着,周边诸国早就进攻中原了,哪有这些年他们寻欢作乐的“好”日子。   丁博看着短短一天,就如同老了十几岁一般的元帅,心中更是大为心痛,他不禁眼眸含泪,凝噎道。   “元帅,您可不敢如此想啊,那杨贼不顾及天下百姓,您可不能啊。要知道太子太子妃、太傅大人、还有朝中数位大臣们,可一直都在支持您呐。更重要的是,天下黎民百姓都在您身后呢,您可不能倒下啊。”   丁博说的声声泣厉,张毅听的心中更是绝望。   是啊。   他不能倒下啊。   他身后还有着太子,还有着太傅等人,纵使当今天下昏庸,听信奸佞,他也不能倒下啊。   贼子当道,受苦的可是黎民百姓。   他不能倒。   不能倒啊!   这样一想,张毅强压着心中涌上的血气,面容苍白却硬生生的被逼出一丝红晕,他语气十分强硬的说道。   “对,我不能倒,来人,我要更衣。”   当务之急是,练兵之事该如何,这可是一个大难题,距离朝廷攻打陈贤的日期已然不足一月,必须重整军营。   而这军中,崔鹤于练兵之事不曾明了;丁博更是智将,调兵遣将他在行,但是练兵之事,不能让他来;雷鸣更不用说了,武艺高强,英勇善战,可是从未接手过练兵之事,贸贸然让他接手,只怕会弄巧成拙。   所以,为了天下黎民百姓,他也只能赌一把了。   紧接着,丁博几人就看到张毅强忍着病弱的身体,非要起来,几人没办法,只好合力帮张毅穿衣。   “元帅,您这是要做什么,军医交代您要多多休息。”   张毅穿好衣服,轻咳了几声,才缓缓说道。   “来不及了,致远,快。”   “什么?”丁博疑惑道。   张毅被雷鸣崔鹤两人架着,然后对两人说道。   “送我去伙房营,快,要快,咳咳。”他嘴唇发白蠕动着,目光透着一丝焦急,紧接着又剧烈咳嗽几声。   丁博一听这话,心思通透的他就立刻想起了河中教人的赵惜芸,霎时间也就想明白了关键点,在另外两人还在问的时候。   “元帅,您现在去伙房营做何?”   丁博已然了解了张毅的打算,顿时跑出去,口中急促,在外面大喊道。   “来人呐,备马车。”   营中无轿,马匹又太过颠簸,元帅现如今的身子恐吃不消,分外心细的丁博自然想起了另一个法子。   事关元帅,一个个动作的异常迅速。   但张毅还是被雷鸣背着走了好一会儿。   马车来之后,丁博仓促之间,还给上面铺了几层棉被细软,就赶忙追了上去。   “快,雷鸣,把将军放马车上,这样快。”   雷鸣此时额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背一个人倒不是很累,但是背着一个人跑,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这不,还是丁博这家伙细心。   雷鸣听后,赶紧把张毅放在了马车上。   随后他坐在前方,一甩马鞭,“驾”,马儿快速奔跑,拉动着木车前行。   将军帐中,距离伙房营可有不少距离。   一路上经过不少营地,可着了不少人的眼,纷纷议论,出了什么事儿了。   “吁、吁。”   到了伙房营门口之后,丁博急忙下车,都来不及让伙房营的士兵们,推开伙房营的简易栅栏木门。自己直接一把将其扯开,紧接着对着雷鸣喊道。   “快,进来。”   雷鸣再次甩了马鞭一下,“驾”,马车驶入伙房营宽阔的空地中。   丁博也赶紧跑过去,在雷鸣崔鹤扶着张毅小心下车的时候,连忙厉声,抓住一个小兵问道。   “赵惜云呢?他在哪?快让他出来。”   那小兵被他这幅模样吓住了,顿时面露惊恐,双腿抖个不停。   而另一旁的张毅此时重重的咳嗽了两声,随后看着丁博这副模样,缓声说。   “丁博,你别吓着他了,小兄弟,别担心,我们来找你们营中一个叫赵惜云的人。”   紧接着他刚说完,就在这时,伙房营门口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他浓眉大眼,眼中带着一丝疑惑,随后道。   “你们找我老大?”   这人正是刚和张新易打完之后的王海泉。   不过此时丁博却没认出来他是昨天那两个血人之一。   但是他还是急忙的跑过去,看着面前的王海泉,急促的说道。   “你老大是赵惜云?没错,我们就是找他,他在哪儿?叫他出来。”   王海泉看着他这幅模样,心生疑惑,这群人是什么人?看样子可不怎么友善。   他是最低等的火头兵,可没资格见到军营中的一干大佬。   而那天张毅和崔鹤去演武场的时候,他也早早昏迷过去了。   自然认不出面前这一个个将领,所以,他听完丁博的话后,面色不好,紧接着冷淡的问。   “你们是什么人,找我老大何事?”   那头张毅的咳嗽越来越剧烈,而一旁的雷鸣此时也忍不下去了,脖子上青筋暴起,身上气势越发凌厉,大怒道。   “小子,注意你说话的口气。去,把那什么叫赵惜云的找来,就说元帅找他有要事。快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这话一出,王海泉瞬间就明了了。   原来是元帅,看样子,中间那位一定就是元帅本人了。   眸中闪烁着一丝激动的亮光,连声道。   “中间那位元帅吗?卑职见过元帅。”随后连忙半跪抱拳。   张毅见状,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随后说道。   “小兄弟,不用多礼,请起,我找赵惜云有要事相商,可否请你告知他的下落。”   王海泉听后,顿时想起了元帅一行人来的原因,随后,赶忙开口。   “哦哦,老大,他今日休息,在我们的帐篷里呢,我带您前去。”说罢,他赶忙就往军营外走。   而另外的雷鸣崔鹤又再次把张毅扶上马车。   一行人又开始前行,直奔赵惜芸的营帐。   所幸这一次距离的并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王海泉径直回到自己和赵惜芸的帐篷内,一掀帘帐,顿时大喊道。   “老大,有人找你啊!”   赵惜芸半倚在床铺上皱眉,素手轻扬,执一卷草书,缓缓动作,而后抬眉,望向门口。   紧接着,就看到一男子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帐。   然后,一人背着面色苍白的大将军缓缓驶进来,一人便是还有几分熟悉感那天被她狠揍了一顿的男人。   那些人将大将军小心翼翼的放在王海泉的床铺上。   赵惜芸见状,就要下床见礼。   只是刚一动,就听到一句气若游丝的话。   “你不用动了,继续躺着吧,我今日来是有求于你,自当不必如此。”是大将军微弱的声音。   紧接着,又听到大将军对着另外三人轻声讲道。   “你们也都出去吧,我和小兄弟聊上几句。”   那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其中崔鹤心中略微放心不下,当即小声的说道。   “将军,您的身子还需要照料呢!”   张毅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淡笑,随后摆摆手。   “放心,我的身子我还能不清楚,还不至于这般不经事,你们下去吧。”   三人无法,只得拱手应和。   “是。”   紧接着缓缓退去。   临走的时候,雷鸣还细心了一把,直接拽走了发愣的王海泉。   几人离去之后,赵惜芸倒是没什么动作,该继续躺着的继续躺,手里刚才该干什么继续干。   只是那手中的文字却再也吸引不了她,而另一头,大将军的剧烈咳嗽声,也时不时牵动着她的心思。   紧接着,赵惜芸开口了。   “大将军,您生病了?”她眉头紧皱,显然不理解对方拖着病体还找她的原因。   张毅苍白的脸色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喉间剧烈的咳嗽导致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不正常的状态,浑身酥软着。   但他还得撑下去,他缓缓道。   “无碍,一点小毛病。”他说完后,就见赵惜芸放下手中书本,紧接着慢慢下床,从一旁保温性不是很好的水囊中,倾倒了一杯的温水,慢慢递过去。   “润润嗓吧。”赵惜芸眉眼复杂的望着对方。   张毅见过之后,抿了几口,剧烈的咳嗽倒是停顿了不少。   看向赵惜芸的眼里也多了几丝温度。   “多谢小兄弟。”   “不用。”赵惜芸眉眼掠过一丝冷意,紧接着面色淡淡:“大将军,今日找我是有何要事?”   王海泉刚才甫一进门的那句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张毅见她如此,随后捧着那杯水,目光望向一处,久久凝视,随后缓声道。   “小兄弟啊,你可知当今天下局势如何?”   赵惜芸听闻之后,她眼中闪烁着微光。   这是一个她从未听过的朝代。   准确的来说。   应该是间杂在宋之后的一个朝代,只是她所去过的世界中,可从未听过这个朝代。   赵惜芸的神色也是颇为复杂。   至于大将军所说的天下局势,她这些天不着痕迹的打听,心中也明了了几分。   赵惜芸眼里快速略过一丝暗流,紧接着敛下眼皮缓声道。   “现如今天下局势已乱,朝廷苛捐杂税,人心已散,诸国蠢蠢欲动,内有反贼陈贤。内忧外患,局势自当分明。”   张毅听后,面上染上一抹沉重,紧接着他也回道。   “你说的对,局势自当分明。”   只是他不服输啊。   “我二十年前开始从军,现如今已有二十年。二十年来,兢兢业业,取得过无数战役的获胜,当然也输过不少。只是我没想到,我这一生,最后有可能会输给自己忠诚了半生的国家,呵。”张毅说道此处的时候,自嘲的笑了一声。   赵惜芸没说话,只是听着头,倾听着对方说的话。   而张毅也开始继续道。   “我不忿过,气馁过,甚至想一走了之,不在管朝廷里的阿谀争斗,可是我放心不下啊。放心不下,天下还生活在水深火热的黎民百姓里啊。奸宦当道,搜罗民脂民膏,我作为他们的敬爱的大将军,却别无他法,只能任由这一幕的发生,我愧对天下百姓呐。”   张毅凄凄声道,这些话他已经憋在心中数年了,今日发生这等事儿,一腔悲愤更是无处发泄。   他面上激愤,苍白的脸庞上透着一丝惨白,嘴唇上早已起了干皮,却浑然不觉。   赵惜芸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看着这样的张毅,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说为妙。   她紧抿着唇,绷着脸,漆黑的瞳眸盯着床榻上的张毅,一言不发。   张毅说完之后,又开始距离咳嗽起来。   “咳咳。”可见他心中郁结悲愤,已经深入体内,化为病体影响着他。   缓了好一会儿,张毅又喝了一口水,才慢慢压下喉中生涩,哽了好一会儿,他才抬眼朝着赵惜芸看过去。   心下叹息,这是一个好苗子啊。   无背景,武功高强,身怀谋略,是一个不折不扣能帮的到他的人。   现如今,全军上下,就只有他能帮的了他了。   就这样,空气中寂静无声。   两人彼此沉默。   直到张毅率先打破寂静,道。   “你难道不好奇我此次找你是有何事?”   赵惜芸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看向他,冷声说道。   “本来是挺好奇的,但听完您这一番话,瞬间就不好奇了。”   张毅疑惑,挑眉道。   “为什么?”   “您能像我这种小人物吐露心扉,想必此次找我来势必是要把我拉拢到您的阵营中去,让我替您办事,自当不是什么好差事?”   她面上淡淡,但嘴巴里的话倒是丝毫不留情面。   着实把张毅逗笑了。   这家伙,   还真是心思机敏。   落入他手,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事。   可尽管不是什么好事,现在他也走投无路了,只有放手一搏了。   张毅在心中叹了口气,随后眸光闪烁着认真的神态,面色浮现一丝诚挚,紧接着望着赵惜芸,沉重的说道。   “不错,你说的不错,我此番前来找你,确实不是什么好差事。”   “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求你帮我了。”   赵惜芸闻言眉头上抬,心中略微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重要的关头来了。   “我想请你帮我练兵。”   他话音落闭,遂戛然而止。 第97章 一代女帝(19)   秋风瑟瑟,寒意铺面,征西大军的铁骑踏过这片泥泞的路,悄然来到陈贤大军的驻扎地陵先城城墙下。   放眼望去,那一排排身穿银甲的铁骑坐落于最前方,身后两侧则是无比庞大的气势雄浑的步兵将士。他们手持长矛尖刺,被铠甲裹着那充满爆发力的躯体,便是随意看上一眼,也能被那一张张坚毅脸庞上的肃杀吓得腿软。人山人海的征西大军,铺天盖地的狰狞气势,随时随地预备着下一刻的硝烟弥漫。   这就是时隔半月之久,终于西下,决议彻底清扫反贼陈贤的征西大军。   他们日夜兼行,终于于残阳即将落下的时刻,落坐于陵先城城墙下。   而此时,元帅张毅身穿黑色铠甲、头戴铁盔,坐在高大的马匹上,看着不远处的挡住他们巍峨的城池,眸光锐利,面色冷凝,动了动嘴巴,冷声说道。   “终于到了。”   他旁边的雷鸣见状冷哼一声,随后一扬鞭,身下马匹嘶鸣一声,便前进一步,伫于张毅身旁,他微微弓腰,眉头染上一抹不屑,大声说。   “将军,让我先去给他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一点教训,我大历可不留反贼。”   张毅听后,眉宇间轻轻皱起,紧接着扬起头看着对面还未曾发现的陵先城守卫兵,眼神闪着锐光,心思百转之下。又看了看身边的丁博,见丁博的眼神平淡,还点了点头,没什么异议,他也就同意了,随后对着雷鸣轻声嘱咐了一句。   “去吧,先探探底,切莫冲动,小心行事。”   雷鸣头上的盔甲遮住自己的半张脸,令人看不出他此时是什么表情,但是周身那冷凝的气势、旺盛的战意,无不诉说了从他身上传来的跃跃欲试。更何况那双眼眸里此时闪过一丝嗜血,显然,即将到来的战争彻底点燃雷鸣心中的那场大火。   他坐在马上,眼神邪肆,舌尖轻舔了下薄唇,紧接着便道了声。   “末将领命。”   随后,调转马匹,转头,对着身后的一群人冷声道。   “赵惜云,你率一队人马跟我打头阵。”   说完后,便大呵一声“驾”,紧接着双脚踢过马匹的两侧,再次调转方向,直奔陵先城城,身后还传来一声清脆却冰冷的声响。   “是,末将领命。”   苍凉的城外,枯木的树叶,飞扬的尘土,在残阳的余晖下,悉悉索索的将士迅速前进,放眼过去,整齐划一,铿锵有力,身上的铠甲更是发出冰冷的声响,紧跟在雷鸣几人身后。   看着这一幕,张毅心中微微闪过一丝欣慰。   而一旁的丁博见此,面上露出一抹大笑,夹着马稍稍向前一步,却微微落于将军一个马头,轻声道。   “将军,这赵惜云确实很厉害啊。您瞧,这短短大半月,从他手底下走出来的兵,那铁骨铮铮简直让我心服口服啊。”   张毅看着雷鸣身后骑着马的银甲小将,面上含笑,带有薄茧的大手,回首拍拍丁博的肩头,望着丁博的眼神中笑意更加浓烈。   “还是多亏了你啊,致远。”   致远是丁博的字,源于宁静致远之意,也是在此时此刻张毅对丁博表示感谢亲近之意的叫法。   紧接着就听到张毅继续道:“若不是半月前,你劝我去和那赵惜云谈论一番,然后我请他训练新兵,只怕新兵纵然是通过了那场突袭演习,今时今日也不会这般,犹如脱胎换骨、速骨重造令我震撼。不得不说,还是可帮了我大忙了,这份功劳我张毅会记得的。”   丁博一听张毅如是讲道,立刻躬身道。   “将军,您切勿这样说,那赵惜芸若是有本事,总会落于您眼中。我不过是提早一步把他揪了出来,是龙是虫还得看他造化,跟我并无多大关联。只是我也好奇,此人不过短短大半月,甚至还不与一月,居然能将新兵训练成这个地步,果然非同凡响呐。”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说半月前发生的事儿了。   半月前,张毅查出有*乱军中,而后他却病倒了。   后军中无人能接收当前局面,没办法,他只能赌一把去求了赵惜云。   当时赵惜云只是听完他的诉求,挑眉问了一句:“大将军,您信我?”   他思虑了万分,心中虽有游疑之色,但还是铁着心肠,压住了自己心内涌出的不信任,才郑重的说道。   “我就唤你惜云了。惜云,我张毅既然决定来找你,就做好了承受日后所有的结果,不管是坏与好。但现在,我把全军上上下下都教给了你,把我所有信任都交给你,只求我这双眼还不曾老眼昏花,看对人。”   张毅一席话彻底打动了赵惜芸。   哪怕她无比讨厌麻烦,但是看着面上脸色苍白,剧烈咳嗽,拖着病体亲自登门为了这个国家的时候,赵惜芸还是心软了。   她尊重英雄。   顺手帮一把,也无伤大雅。   然后,第二天之后,征西大军的所有士兵们,除过还是病体的元帅暂且休息几天外,其余的所有人,包括伙房营的一群火头兵们,闲来无事,全部开始了他们水深火热如地狱一般的魔鬼征程。   但也就是那段让这群人一辈子也忘不了的魔鬼征程,确实这一支本来一无所有的懵懂新兵,迅速蜕变成了铁骨铮铮的沙场将士。   现在,是时候检验他们的成果了。   这不,陵先城城门外,雷鸣扯着嗓子大喊道。   “陈贤反贼,给老子出来。”   “不忠不义的事,你也敢做,今天老子必要踏平你等奸佞,以示皇威。”   他破口大骂,气沉丹田,运气通声,传于陵先城内。   陵先城城墙的士兵们此时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紧接着放目一扫,远处张毅率领着的赫赫大军,全然站立着。   兵临城下,不外乎如此。   一个个瞬间就愣住了,但紧接着一群人开始慌乱了,急忙禀报上头。   而后城墙上的执勤官,面色也是一白,立刻派人去禀告将军。   ******   此时,陵先城的将军府。   “来来来,大家喝。”主座上搂着一身穿华服娇女的粗犷男子,面露大笑,手持酒壶,调笑般的捏了一把美人玉白般的柔荑,眉眼间尽是一片龌色。   而此时华贵的厅堂中,靡靡丝竹之音不绝于耳,美人娇笑,万分柔情,风舞丝绸,别样风情,自是给这场酒宴里平添一丝奢靡之色,古时酒池肉林与之相比,恐怕不分伯仲。   “将军,且让月奴为您舞一曲。”   那中年男子怀里的美人娇声轻唤,随后缓缓从男子身上爬起来,转而走入大堂中,轻舞水袖,莲足轻点,一扭身,一颦眉,红唇勾动,眼波流转,盈盈双眸,梨涡浅笑,配以绝加乐曲,跳一出倾国倾城。   只可惜。   这一出美人佳景,却被一阵急促的响声破坏了。   “报......”人未到,声先到,拉长的尾音更加显示了来人必有大事。   屋内的歌舞霎时间凝滞,紧接着就看到一小兵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面露惊恐,紧接着快速跪地大声喊道。   “禀报将军,敌袭,大历元帅张毅率大军已临陵先城下。”   “砰。”   一声清脆的杯碎声响起。   只见座上那男人脸色铁青,眼眸瞪大,握紧拳头,死死的捏着,浑身散发着惊人的怒气,紧接着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桌子“咔嚓”一声,瞬间四分五裂。   “张毅,早有消息他带兵西下,只是不知他竟然忍到现在才动手。哼,去给我叫军师来,其他人迅速召集人马。”说罢,陈贤沉着脸,大步走下台阶,途中美人刚想上前两步说些什么,却只见立刻就有人,将她拉到一旁。   这种时刻,还是不要触怒将军。   整军三刻,陈贤身穿盔甲,缓缓前来。站在城墙上,看着底下一群人,面色难看。   好你个张毅。   这次看本帅叫你有来无回。   陈贤身边还站着一个儒雅温俊的男子,他身高不过八尺,站在陈贤身边,却不显矮小,他身穿一身素色衣袍,周身自有一番淡然的气度风华,最让人惊叹的是他那张仪容,剑眉星目,比陈贤不知好了多少倍。   此时看着满身火气的陈贤,不禁摇摇头。   哎,难成大事。   不错,此人正是陈贤的军师何起。   他看着地下还在派人叫骂的雷鸣,以及雷鸣不远处的张毅,眸光闪了闪。   而此时地下正巧传来一声。   “哈,陈贤你个老东西,终于不做缩头乌龟了,舍得出来了。哈哈,你知不知道你爷爷我在这儿等了你多久,既然来了,就赶快出来。速速受死,哈哈哈。”   城墙下的雷鸣望着那墙上的无数人,哈哈大笑。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陈贤此时已经来了,而他现在就是要激他出城。   果不其然,沉不住气的陈贤听到雷鸣的叫骂,终于忍不住了,他脸色难看,指着雷鸣,大喊。   “雷鸣,你也就会扯几句嘴皮子功夫,看待会儿本帅怎么收拾你。” 第98章 一代女帝(20)   “收拾我,放屁,老子等着你。”雷鸣大吼一声,对着城墙上的陈贤就是一嗓子。   紧接着陈贤便忍不下去了,面上升腾起一抹磅礴怒气,顿时叫人集结人马,就要下去跟雷鸣拼个你死我活。   途中他的军师何起倒是想劝上一劝,面上神色冷凝,语气也颇为忧心。   “元帅,小心有诈啊。”   可是陈贤大怒道。   “有什么诈,我有二十万余铁血男儿,岂会怕张毅区区十万无用新兵。子墨,你且放宽心,我去去就来。速取了地下那叫嚣小儿的狗头,给张毅那家伙一个教训。”   子墨,是何起的字。   陈贤的话里尽是无边怒意,此时谁也挡不住他的步伐。   而何起目光深沉的看着面前的元帅,面上遂不显,可在心里却越发失望。但因无法劝阻,只能任由陈贤前去,却不想,这一未阻,却白白送了陈贤下半生的荣华富贵。   而陈贤快速集结好了人马之后,顿时驾马,命人开城门,然后率军出发。   “驾。”   伴随着他的一声怒吼,无数征战沙场的铮铮铁骑踏马而出,马蹄下扬起一片尘土。   紧接着,雷鸣就看到城门发出一袭巨大的响声后,缓缓开启。紧接着从中走出来一队人马,看样子,不过三千左右,而其中领头的赫然就是陈贤本人。   只见他眉似一张弓,眼如一把箭,此时眸中的利光狠狠射向雷鸣,周身环绕着无边怒火,大喊道。   “无知小儿,叫张毅前来,本帅不愿与你这等狂妄小儿斗过,胜了,没的让天下人说我胜之不武。”紧接着他冷哼一声,鼻息下尽是一片冷意。   雷鸣面上闪过一丝嘲讽,随后讥讽道。   “陈贤,你不肯跟我斗过,只怕是另有原因吧!莫不是须有其表吧,怕输于我,才不肯于我斗过,哈哈。”他这话说完,随后便是哈哈大笑,紧接着周边的士兵们一个个也响起大笑。   而刹那间,陈贤脸色顿时铁青,他却在这时急忙挡住陈贤的话,以一种不屑的话语阻挡住陈贤开口,眉宇间映衬着一丝冷意:“既然如此,那本将便不要求你斗法了,你且派个武艺高的与我比过。”   陈贤听他如此折辱自己,岂能罢休,随后大怒。   “放肆,狂妄小儿,如此张狂。今日本帅便代张元帅好好管教管教他手下的士兵。”   陈贤脸面上快速略过一丝阴翳和愤怒,紧接着面色变冷,大呵一声“驾”,便拔出自己腰间长剑,直奔而去。   另一旁的雷鸣见状,面上也浮现出一丝冷笑,紧接着嘲声道。   “来得好。”   随后,也踢了马肚子一下,“驾”,快速上前。   两人一人持剑,一人持刀。   刀剑相撞,发出砰砰的清脆响音,那锐利的剑和狰狞的刀狠狠对撞着,擦出一阵激荡的鸣叫声,散发着通天的杀意。紧接着两人对攻武功,雷鸣一个策马转身,瞬间转了方向,再次拧着眉,朝着陈贤狠狠砍去。   只是陈贤又哪是那么容易砍到的,对方一个转身,在雷鸣猝不及防之下,马声一个嘶鸣。顿时惊了雷鸣身下的马儿,令其躁动不安,雷鸣心中的大感不妥,心里直觉危险即将袭来。   果不其然那陈贤驾马扬蹄之下,偏过身子,将他被人吊于马匹一侧,模糊了雷鸣的视线,令雷鸣看不清眼前战况。却在在瞬间空隙之时,对着雷鸣的马腿,面上闪过一丝厉色,扬起剑就是狠狠的一下。   马儿痛苦的嘶鸣着,刹那间四蹄跪下,倏忽之下,雷鸣一个踉跄跌落到地上,随后他脸色大骇。避免与自己惨死于马蹄之下,他一个后空翻远离陈贤,却在须臾之间,陈贤已然狰狞着脸,顿时驾着马就朝着他扑过来。   他险已。   紧接着陈贤冷笑一声。   “狂妄小儿,拿命来。”他拉长了尾音,势必要把雷鸣解决掉   随后,对着雷鸣的脖子就是一剑。   而远处的看着这危险的一幕,丁博和张毅瞬间铁青了脸。   “不好,雷鸣有危险。”丁博紧紧捏着马鞭,面色尽是惶恐和愤恨。   “这家伙托大了,和我同出宗门一系的陈贤,又岂是好惹之辈,都怪我。”   而他身旁的张毅更是懊恼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说罢后,就要扬鞭追去。却在刚扬起马鞭的那一刹那,被丁博死死拽住。   “元帅,你快看。”丁博指着远处激斗的那场面,面色激动。   张毅顺着他手指过去的视线,远远望去,却看到,一把利箭死死射向陈贤身下的马匹。马儿一个踉跄,陈贤霎时间跌落于马上,顿时灰头土脸。   紧接着那射箭之人,策马奔去,却在即将到达雷鸣跟前之时,使用绝世轻功缓缓落地。而后拽住地上的雷鸣,将其扔到他所骑马匹身上,对着马儿吹了一声口哨,马儿果断托着雷鸣回到原来的位置。   而这时,诺大的城门外,两方人马,中间空着巨大的场地。一人面带凶神恶煞的面具,让人看不清真面目,却心中发寒;另一人自然就是被吓了一大跳却强装镇定的陈贤   看着面前带着如魔神降世一样的鬼面具的人,陈贤霎时间紧绷着身子,不敢动弹。   端详了好一会儿,心下冷凝,才疑声道。   “来者何人?”   那人听见他的话后,却只是冷声回复。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虽是说着无名小卒的话语,可那通身的煞气以及面上的狰狞面具,可不像个无名小卒,倒是越发让陈贤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杀意,紧接着他道。   “哼,本帅手下从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却见那人听到他这话后,身上的气息越发冰冷,但这一次却是扔了三个字。   “赵惜云。”   陈贤听后,面色闪过一丝犹疑,据他所知,大历朝的名将中可没有一个姓赵的,更别提赵惜云这三个异常陌生的字了。   他心中思虑,或许是他多心了,说不定就是颇有点能量的小卒子,倒是不足挂齿。   一想到这儿,他却是慢慢放松下来了,只是却不知道他这一放松,彻底葬送了他后半生的自由和小命儿。   这不,他心中越发不屑,手下动作却愈发凌厉。想趁着赵惜芸不备,然后拔剑大呵一声,对此袭击下去。   而赵惜芸面具下的利眸,却是冷光一闪,随后负手抽出腰间长剑,在心里冷哼。   既然,你要找死,那么就休怪我剑下无情了。   随后欺身上前,两人双剑相触,剑光四射,发出耀眼的火花,紧接着便是一场你来我往、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法比拼,却招招致命。   那漫天的剑影中,如一柄柄无形的剑,架在众人心头,令他们的心头蒙上一层阴霾。   尤其是那犀利的剑下,又不少次都划破了陈贤的盔甲,更是让人为陈贤担忧,他不禁恼怒,怒不可遏的大喊。   “该死的小子,本帅不灭你,誓不为人。”   紧接着再次扑上去,挥舞着手中长剑,势要取了对方的狗头。   只可惜赵惜芸冷笑一声,随后,无言的吐了两个字。   “找死。”   霎时间,手中剑光汇聚成一片片细密的剑影,让人看不清哪个剑影之下的虚虚实实。尤其当陈贤挡住了虚剑之时,实剑在霎时间剑指他喉间,他动一步,便会被刺破喉咙。陈贤霎时间惊骇了,大喊道。   “这不可能。”他彻底惜败。   紧接着赵惜芸冷着眉眼,悄声道。   “没有什么不可能。”   随后,运出内劲气息,冰冷着脸色,扬声大喊。   “逆贼陈贤已然伏法,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生擒陈贤,一战成名。   自此,赵惜云三个字,彻底响遍全国。   这是一个见证历史的时候。   初次斗法,便生擒主帅,除了主帅是个猪脑子之外,也充分显示了此人的高超武艺,不禁令人胆寒。   而当陈贤被生擒的那一刹那,何起瞬间变了脸色,随后大喊。   “关、城、门。”他拉长的尾音,显示了他的急促。   而他的头上此时还溢满了薄汗,全身上下都发软着。   好在城门侍卫兵见状况不对,迅速关闭了大门。   乃至于雷鸣率人将陈贤那一队人马团团围住的时候,却没办法率攻入城内,令他大为后悔。   可此行生擒陈贤着实是另征西大军士气大振,同时也让陈贤手底下的兵瞬间士气大跌。   而与此同时,征西大军彻底开始了征西之路。   而赵惜芸也开始走上了自己的争霸之路。 第99章 一代女帝(21)   生擒反贼贼首,实乃大快人心,更让征西大军的无数士兵士气高涨,纷纷嚷嚷着要攻城。   而另一边的雷鸣看着赵惜芸安排人,收押陈贤带出来的三千士兵的时候,眼眸中闪过一丝异光,随后果断大笑,策马而驰,回去见了张毅等人。   “哈哈,元帅,你看,我们这先锋军可取得巨大的硕果啊……”   赵惜芸见状,眼中氤氲起一丝怒气,随后一把抢过身边的敌军的战马,翻身而上,快速追去。   等她追上之后,看着雷鸣和张毅的寒暄,便站在一旁忍着没插话,等待着对方说完。   可内心却极其窝火,她救了雷鸣那家伙不说,那家伙还霸占着她精心喂养了两个月的马儿。   而那匹马,也就是之前替伙房营拉马车的那匹马,之前被人埋没,后来阴差阳错被赵惜芸发现,然后就她就收拢了。   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那日行千里的红曜宝马,被无知的人当杂马使用。平白坏了底子,倒是大不如前,最后还是赵惜芸花了大力气,养了一段时间,才慢慢培养了回来。   而她和这匹马的配合更是熟练万分,一人一马到算得上是跨种族知己了。   只可惜现在雷鸣这家伙骑着她的马,对于她救了他的事,未说义字谢,更是一直占着她的马,这让赵惜芸大为光火。   所以当雷鸣霹雳巴拉说话一大段话之后,她不等张毅开口,顿时冷着眉,对着雷鸣开口。   “雷将军,你该把我的马还回来了。”   她声音冷冽,面色更是不渝,可说话的语气却让众人心里不舒服,一小小的校尉也敢对在他们面前这般说话。   可终究是顾虑着什么,倒是没开口破坏。   至于赵惜芸的要求,更是无可厚非。毕竟战场上的骑兵们,所配备的马匹都是经常与主人培养好感情的,否则上战场的时候人马不和,那就要出大事了。   而主将更是如此。   每位军中高层的马匹都是有专人负责的,照顾的极为精细,雷鸣自当知道无论有何他都没理由霸占了赵惜芸的马,在一想想赵惜芸的恐怖武力,顿时就讪讪起来,赶忙下马,回答她的话。   “惜云,抱歉,一时忙忘了。这就换,这就换。”   要知道赵惜芸刚才把他扔到这匹马上,他就看出了,这绝对是一匹绝世好马。   后来赵惜芸更是大展身手,拿下陈贤,却没问他要,顿时他就有些意动了。然后收拾完俘虏之后,便率先朝着张毅过来。   而赵惜芸看着他的样子,顿时心中窝火,一把扯过俘虏军的一匹马就驾马过来,堪堪追上他。   不过,既然赵惜芸都当着元帅的面这样说了,雷鸣也不好意思眛下人家的马。   再说了,他或有惊见一匹绝世好马的赞叹,但是充其量也只是想多骑一会儿,真让他眛下人家的马,他可没那胆子。毕竟赵惜芸可不好招惹,就是这匹马再好,也不值得二人动干戈。   所以,雷鸣听闻之后,立马就讪笑,随后乖乖的把马换过去。   还道了声谢。   “多谢惜云刚才相救。”   赵惜芸拿了马之后,只是冷声扔了三个字。   “不客气。”随后就不说话了。   而这件事看在众人眼里,更是惊异。   要知道,这换马是小事。   可实则的深意,却是赵惜芸现在在征西大军里的地位。   所以,当雷鸣乖乖的把马还了回去,一句不好听的话都没有,一群征西大军的高级将领心中一滞,顿时开始衡量起赵惜芸的价值。   此人本就武功高强,谋略高深。帮助元帅训练三军,暂且不说。就是今日一战,生擒陈贤,日后再差也都会是个三品武将,分量自然不小了。   而赵惜云这三个字在这一刻,才算是彻彻底底让征西大军的所有高层上心起来,而不是和之前只是在心里挂了钩。   而当张毅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便没插言,直到赵惜芸解决了自己的事情之后,他才面带赤色对着雷鸣说。   “雷鸣,你可知你先前要是挑衅陈贤失力,现在就不是陈贤在我军大营,而是你在陵先城牢狱了。”   张毅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垂下了头,都明白了一件事,元帅开始杀鸡儆猴了。   擅自主张,在这命令如山的军营里才是最可怕的。   元帅只是让他去探底,可没让他差点把自己都送出去。   而雷鸣更是面色煞白,尽管赵惜芸生擒了陈贤,令全军士气大增,可终究是赵惜芸拿下的功劳。   于他毫无半点干系。   更别说他险些坏了将军大事。   所以他刚骑上赵惜芸来时骑的马,还没坐热呢,便立刻翻身下马,双膝重重跪倒在地,苦笑道。   “末将失职,甘愿领罪。”   一旁的丁博紧张的看了看地上跪着的雷鸣,心中更是忧心忡忡。紧接着他看向张毅,却只见对方面无表情,冷淡的开口。   “回去自领五丈军棍。”   雷鸣听后,身子微微一滞,眼中的光芒闪了一下。而后双手平摊空中,大声说了四个字。   “末将领命。”说完便俯下身子,重重的行了一个大礼。   紧接着又重新骑上那匹马,落于丁博身后,再不发一言。   而看到面前这一幕的时候,赵惜芸没说什么,只是表情却带着一丝无畏之色。   雷鸣怎么样跟她无关,元帅怎么教导军中的副将,也跟她无关。   她刚才出面救雷鸣,只是不想自己调.教了大半月的兵,在雷鸣那个蠢货的领导下,失了三军士气。   而张毅倒是深深地看了赵惜芸一眼,良久之后,遂大笑,不禁策马上前,狠狠的拍了赵惜芸的肩膀一下。   “惜云,你这次干的甚好,之后我会向朝廷禀明你的功劳的,为你加封。”   赵惜芸听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   “多谢将军。”   没有虚伪的推让,以及扭捏的自谦,倒是让张毅心中好感大盛。   紧接着张毅嘱咐了一番之后,便令丁博再次上前与陵先城对垒,可见陵先城内却再无反应,明显城内大乱,遂顾不上城外。   而这本是攻防的大好时间,却因为征西大军日夜兼程赶来此地,准备不充足,便错过了这个机会。   再加上经过今天这一小战,征西大军的将士们的身子,也需要休息。   所以短暂休憩之后,陵先城仍无反应之后,张毅便果断命人回防扎寨。   至于陈贤更是被他彻底死守,不让其有一丝逃走或寻死的机会。   安营扎寨之后,陈贤便命人,给大历帝都传去讯息。   紧接着他开始计划如何彻底攻下陵先城。   ***   三日之后,大历皇宫。   丝竹悦耳靡靡音,辉煌华丽金灿堂。   “嘻嘻,皇上啊,来追臣妾呀,月儿等着您呢!快来啊。”银铃般悦耳的娇声像似魔魅的丝竹之乐,蛊惑着大历朝的九五之尊。   “爱妃,爱妃,你别跑啊。”紧接着,一阵粗声粗气的笑声便响彻这金碧辉煌的高堂大殿上。   只见那人身材随时高大,身子却巨硕无比,撑的本来英武威严的龙袍却活似一件艳俗褴褛。   尤其此时那人的眼睛上还蒙着一牡丹罗帕,此时到处蹒跚摸索着,而不远处一衣着甚少的美艳女子更是对他大肆挑弄。   这样荒唐的一幕,却发生在大历皇帝审批奏折的寝宫,着实不堪入目。   国之将灭,妖孽层出。   这不。   昭武殿远处跑过来一个慌里慌张的太监。   正要进去,却被一人截住。   只见那人一头黑发,却两鬓纷白,细眉凤目,眉宇间更是氤氲着一股阴柔之气,穿着一袭黑灰的特制蟒袍,整个人看起来气势盎然。   他看着面前的小太监,薄唇微动,紧接着,凉凉的嗓音开口,道。   “何事,这么慌张。”   那太监一见,扑通一声跪倒再地,看都不看对方一眼,颤着身子颇为惶恐的说道。   “启禀千岁,征西大军传来捷报,生擒逆贼陈贤,现在朝中大臣都汇聚在齐天殿,等待陛下上朝。”   毕竟,一大早起来,首先不是去上朝,而是跟宠妃在寝宫嬉闹的大厉历代皇帝,自开国六代君主来看,可真真只有这一位开了先河了。   这不,让大臣们等了两个时辰之后,一个个站的腿都麻了。   而太子李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吩咐贴身太监前来禀报。   若不是今日此事事关大将军张毅,只怕太子也会不管不顾离去。   这不,小太监正巧就遇上了,据说是这大历朝里最不能惹的大人物。   厂公王寺,揽一方权势,深受皇帝信赖,武艺更是深不可测。   而手下更是掌管着皇宫内的五千护驾禁卫军,以及只尊圣令的神秘东厂,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数人以“千岁”之名尊称一个后宫太监,实在是恐怖。   这不,他听到了这事儿之后,看也不看小太监一眼,那一双阴冷凤眸瞥向殿门,遂冷声道。   “知道了,下去吧。”   小太监是太子身边的人,虽然也听过对方的赫赫盛名,可太子吩咐的事却还没有办妥,怎敢退去,顿时颤巍巍的说道。   “禀千岁,太子爷吩咐奴才前来将此事禀报陛下,奴才不敢……”擅自离去的话还未说话,只见那人眉眼中透出一丝不耐,随后挥了挥手,身后就有穿着禁卫军铠甲的几人冒了出来,捂住那小太监的嘴,将其拖走。   而他整了整衣袍,清冷的眉眼透着一丝不屑,随后又化为一缕异光逝去,随后朝着昭武殿走去。   当光孝帝李仁此时正搂着宠妃杨月大肆调笑之时,所有人都不敢打扰,却只见不远处一阴柔男子缓缓走过来。   微微拱了拱身。   “陛下,上朝的时候到了。”   他声音尖细,却并不刺耳,反而落于数人耳朵有一股诡异的蛊惑感,让人不自觉的听从他的吩咐。   这不,就比如现在。   按照大历皇帝的脾气,若是谁敢在他寻欢作乐的时候打扰,早就拉出去砍头了。   可这时听了对方的话,不但没有发脾气,反倒微微僵直了身子,随后慢慢放开手里的美人,看着怀中的玲珑美人,依依不舍道了一句。   “爱妃,朕得去上朝了,你且安心在这儿等朕归来。”   那美人身姿妖娆,面容精致艳丽,此时更是一嘟嘴,秀眉轻蹙,娇声道。   “陛下,您可要早点归来啊。”   随后那玉白的手指便在皇帝的胸膛前轻刮了一下,顿时勾得皇帝心中欲.火层生,眼看就要再一次耳鬓厮磨一番。   可身后的王寺却再次凉凉的开口。   “陛下,该上朝了,群臣可都等着您呢。”   被那犹如毒蛇般阴冷的嗓音一刺激,皇帝顿时清醒过来,立马推开怀里的美人,紧接也敢在接近美人了,只留了一句“等朕回来”,便火急火燎的就出去了。   而一旁的王寺也跟着出去了。   只是临走的时候,深深的回头看了一眼那寝宫里妖娆的美人蛇。   四目相触,火光四溅。   王寺然后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眼眸,便大步朝前,跟上皇帝的步伐。   只是这昭武殿却响起一句气急败坏的女声。   “该死的王寺,本宫迟早让你好看。” 第100章 一代女帝(22)   齐天大殿,威武雄阔。   而此时华贵的龙椅上坐着一男人,正是当朝天子,光孝帝李仁。   而他坐下的却是一排排身穿官服的朝廷命官。   这不。   耽搁了两个时辰才堪堪到来的早朝,终于可以安稳进行了。   “陛下,西边传来捷报,张大将军已经拿下了反贼陈贤。”   一脸正气的太傅颤巍巍的站出来,对着齐天殿高位的男人拱手道。   皇帝李仁听后,面上也骤然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纵使他心中很不满意张毅这个暗地里结党私营的家伙,但是皇帝对他这段时间的作为还是比较满意的。   毕竟满朝文武真正有才能的武将,大多都派去诸国和大历国的边界,固守边疆去了。   而满朝上下,有才干的武将也几乎全是张毅的党羽,李仁用无可用,只好捏着鼻子派遣对方去剿灭反贼。   不过骤一听这等好消息,李仁也是喜形于色,刚张了张嘴巴,说了几句。   “好,大将军果然不负朕的期望,朕决定赏他……”可那未尽之话刚到了嘴边,却听见地下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声。   李仁往大殿拧眉一扫,就看到杨相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对方年过五十,保养得倒是不错,瞧着也就四十五六的样子,看着倒是比骨瘦如柴的太傅大人精壮些。   “陛下,据闻大将军只是捉拿了贼首,但是贼首的叛军还没清除掉,这赏赐是不是有些过早啊!”说罢,面上又转而露出一丝怪异之色,可随即又大笑道。   “而且,听说生擒贼首陈贤的人,可不是大将军啊,而是他座下一无名小将,若是西边战事了却,陛下倒是该为这位好儿郎好好嘉奖一番。”   杨国升嘴巴上的两撇胡子也伴随着他说的话抖动起来,颇有一丝滑稽之色,却没人敢笑。   权倾朝野的杨丞相,手握众权,满朝半数文官皆是他的门生,均听从他的吩咐,不可谓不威赫。   更甚的是,宠冠后宫的端贵妃更是他的亲女儿杨月,不禁三番四次压的皇后无法翻身,甚至在几月前令陛下将其废掉,皇后不堪受辱,一条白绫悬于寝宫,当即陨落。   若不是还有太子在中间夹着,只怕现在现在的中宫之位就是那位妖妃。   这不,现在妖妃的父亲,也如同妖妃一般蛊惑陛下。   他这话一出,陛下当即就收回了刚才的那些话,甚至还大为赞同。   “杨相说的事,现在确实不合时宜,为时尚早,尚早,先搁着,等征西大军班师回朝,在另行嘉奖。”   太子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大变。   凡有捷报,必然嘉奖,这可是□□时期立下的规矩,可父皇却听了几句谗言,真是……   后面之语,未曾说出,但太子此时却用了行动表明他的立场,顿时站了出来,紧拧着眉头冷声说。   “父皇,我大历自□□时期,便立下规矩,凡是将士在外,打了胜仗,必然予以嘉奖,以示圣心。杨相此话身为不妥,儿臣以为此举空会寒了将士们的心,还请父皇生裁。”   高座上的李仁听了这话,也紧皱起眉头来,毕竟太子所说之话也未必没有道理。   而且,就在这时,齐天殿中突然传来一股芬芳的异香,味道清淡,倒是无人注意。反而此时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人的话中。   “陛下,微臣以为杨相所言甚是,大将军现地处于西边陵先城,距离我朝帝都大溪,路途甚是遥远,倒不如等大将军回来在重赏,更能体现得出陛下的神武英明。”   其人看样子也就是四十出头,长得倒是剑眉朗目,一派正气,而下巴上留着一簇胡子的倒是给他增添了一种别样的魅力,更是吸引人。   而他现在却全然站出来支持杨相。   更甚的是,在他一说话之后,朝野大半人纷纷互相观看了一眼,随后一个接一个的站了出来,面带正色,好似做着什么大义凛然之事,对着那高位之人拱手道。   “臣附议。”   “臣亦附议。”   “陛下,臣等附议。”   ……   一个接一个的朝廷大员,纷纷站了出来,全然站在了太子的对立面。   尤其那满朝文武上下,除了太傅身边还站着的寥寥几人,竟无一人赞同太子所言,这一招明晃晃的打了他太子的脸,叫他颜面无存。   太子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愤怒,试图平静下来,可是心中却越来越暴躁,只觉得心中骤然升起一团火光,不发泄出来,甚是难受,遂对着那群人大喊。   “尔等难道忘了□□规矩?”   那男人听后,微微挑眉,全让不把太子的质问放在心上,继续轻飘飘的说着。   “殿下,与其劳民伤财,倒不如省烦从简,想必□□和张大将军若是知道了,也都会体谅。可殿下这些话,倒是不得不让微臣怀疑,殿下是否不体恤陛下的良苦用心?”他刚开始还淡淡的说着平淡的话,可随后话音一变,面上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笑,紧接着言语便化为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向太子,让太子听了大为光火。   顿时按耐不住自己心中怒气,浑身绷紧,气势迸发,面上更是露出一抹不正常的红,遂大怒道。   “放肆,博远候,谁给你的权利胆敢在朝堂上污蔑孤对父皇的赤诚之心?”   博远候赵啸博见太子这幅模样,侧对着皇帝,对着太子露出一个讽笑,紧接着又故作惶恐道。   “殿下,微臣不敢,微臣刚才之言别无冒犯之意,还望殿下明鉴。”   看着那一脸的小人样字,还对着他递了一个嘲笑的眼神,太子心中更是难以忍受。总是皇姑的驸马又如何,竟然敢当中折辱他。太子越这样想,心里越静不下来,只觉得心中骤然冒出一股邪火,死死冲着那人,紧接着顿时怒目瞪视的开口。   “你这等小人,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只怕孤稍稍软弱一些,就会被你这等虎豹财狼之心所吞噬,今日,孤绝对不会放过你。”说罢,太子对着齐天殿门口大声喊道。   “来人呐,给孤把这个逆臣拿下。”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巨响。   是李仁狠狠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发出一声闷声。   太子顿时转身回头。   紧接着就看到那高位上的男人站直了身子,瞪圆双目指着他怒道。   “逆子,你眼中可还有朕?在朕面前居然敢指使内侍对朝廷的二品大员动手,真看反了天了?”李仁大骂了一通,随后看着太子的眼神愈来愈冰冷,紧接着放慢语调,却饱含一丝冷意怒道。   “当着朕的面,你都敢随意轻辱当朝命官,朕看,朕坐下的这个椅子恐怕也该换你坐了,是不是啊?”   顿时吓得太子立刻从暴怒中清醒过来,理清来龙去脉之后,忙跪倒再地。虽然他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像被蛊惑了一般突然晕了头,并且还在齐天殿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可却不妨碍他惨白着急忙脸解释,他连忙跪下。   “父皇,儿臣怎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儿臣只是觉得理应遵循古制,不然对军心有所影响,还望父皇明鉴。”   太子死命的掐着自己大腿根儿,试图让自己保留一丝清明,只见他面容苍白,额头上还冒着细细密密的薄汗,紧咬着下唇,力图解释清楚。   只可惜,越说越乱,以至于即是昏君、又是庸父的李仁全然听不进去自己大儿子的一番解释。   反而,越想越觉得,对方莫不是盯着自己屁股下的位置。   这样一想,李仁眼中全然一年冰冷寂然,毫无一丝温度,往日的父子之情早就忘道了九霄云外,对着身侧的王寺冷声道。   “太子失德,责令拘于莅朗宫闭门思过,来人,带下去。”   一边的王寺那阴冷的声音又缓缓而出。   “是,陛下。”   紧接着拍了拍掌心,瞬间呼啦啦跑来一群侍卫,一个个凶神恶煞,手里全都拿着一把把散发着寒意的长剑,为首的那人更是对着太子躬身道。   “太子殿下,请。”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总是血脉,亦不留情。   太子李英见状,面上闪过一丝彻彻底底的绝望,仰头看着高位上那人,眼角不住的留下一滴泪痕。   愤怒、孤寂、恨意,早就溢满了他的身心,自母后自缢,他与那人之间的父子亲情早就化为一摊虚无,怎可能再次奢望对方那浅薄的骨肉亲情。   呵,天家多无情。   总是太子又如何,此时还不如犹如一方草芥,在这偌大的齐天殿内都有人对他下药,他又怎敢在对那人抱有一丝奢望。   罢罢罢,即今日起,骨肉亲情,荡然无存。   太子大笑两声之后,随后便大步朝前,临别时深深的望了那人一眼,眼眸含泪,可面上却是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笑,更是激怒了那人,他喃喃的道了一声。   “天子,是天,子不可逆。”这话听在那人耳朵里,只觉得这逆子临了临了还要挑衅于他。   所以,当太子一身孤愤绝望离去之后,那高位之人瞪圆四目,大怒道。   “逆子,逆子……”   说罢,便不停的咳嗽。   一旁伺候的王寺顿时接过身边太监递过来的茶水,对着李仁细声道。   “陛下,息怒,莫气坏了身子。”   李仁接过茶水,一口饮下,随后一把摔下,那宫中御用的上好青瓷茶杯刹那间变得支离破碎。那伴随着茶杯落下的尖锐声音,更是刺激的李仁心中无数怒火焚烧,紧接着顿时怒骂道。   “王寺,拟旨,太子无德,不忠不孝不义,德才尽失,不堪大位,朕欲废除……”他话还未闭,只见地下太傅那一干人等顿时瞪大了眼眸。   全都震惊惶恐的跪倒再地,面上尽是一片骇然,匍匐在地上。   “陛下,万万不可,太子乃是储君,若是贸然废除,只怕整个天下都要动荡不安,还望陛下三思啊。”   一旁的杨国升看着一幕,又看了看那高位之人,面露一丝嘲弄。随后对着刚才站起来的赵啸博微微点头,赵啸博顿时意会,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异光。   随后状似大义凛然跪倒再地,大声说道。   “启禀陛下,臣也以为天子殿下虽然刚才略有失态,可并不大的过错,废太子之事非同小可。再者太子乃是民间民心所向,若是草草废立,只怕百姓不服啊,还望陛下明鉴。”   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啊。   可就这一番简简单单看似普通保太子话,却引发了群臣纷纷替太子求情,齐刷刷跪倒在地。   那么,这天下到底是他的天下,还是太子的?   他不过是将太子幽闭起来,可满朝文武却齐齐为其求情,结党私营,更是彻底点燃了帝王心中的猜忌和怒火,以及他刻在骨子里的无情。   只见他猛地站了起来,面上肌肉抖动,眼里尽是杀意,指着地下的大臣道。   “王寺,拟旨,废太子诏书,谁敢阻止朕,统统下狱。”   而后,一句凉凉却阴森的声音流转于齐天殿内。   “是,奴、才、遵、命。” 第101章 一代女帝(23)   北风呼啸,凛冽刺骨, 如今初初入冬, 将士们已然冻得不行了, 但还在撑着。   而时隔生擒陈贤之日,也已经半月了。   这半月张毅派人, 久攻不下陵先城, 万分烦躁。   本来以为陈贤大军缺了陈贤, 自然会快速拿下。可哪只陈贤背后居然还有着一个异常敏锐的谋士坐镇,导致陈贤被俘, 他却硬撑着, 硬生生扛下了张毅的锐利攻势。   再加上陵先城易守难攻, 以至于这半月他不但未曾将其恭喜啊, 反而自折精兵万余人, 正是头疼之际。   只是他却不知,就在这时,还有一个更大的噩耗在等着他。   陵先城外五百米之外,征西大军军事驻扎营内。   正在同诸多将领商讨下一次攻城的方法,可帐篷外却突然传来一声通报声。   “报, 禀元帅, 朝中来人了。”   张毅闻言露出一丝笑意, 想必是朝廷的嘉奖和物资下来了,遂抬了抬眉,面露喜色道。   “快请,快请。”   一旁的雷鸣丁博几人也纷纷喜笑颜开, 作为军中将领的他们对于朝廷历来的规矩,也分外清楚,自然也期待着朝廷的嘉奖。   只是还留在一旁的赵惜芸却皱了皱眉,她不清楚那些人笑什么,但也并没有打断一群人面上的喜色。   这不,过一会儿,就听到帐篷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就看到一人掀开了帐帘,大步闯了进来。   对方一进来,连一句都没有说,便低下头,一撩衣袍,重重的跪下。对方跪下之后,只见他弯起的背脊微微颤抖。而从他这一番动作开始,全身上下更是散发着一股无望的悲悯,让帐篷里的所有人不解。   张毅见此一幕,不禁上前两步,仔细的端详了几眼这人,顿时认出此人的面容,连忙惊讶道。   “单儿?”   那人听到张毅这话,身子却抖得更厉害了,一滴滴泪落于地面上,发出声声悲鸣之音,凄声道。   “父亲……”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能让当朝的太傅之子、元帅的女婿、太子自小的侍读玩伴变成这样子?而更让人差异的是,这样一个大男人居然一见面便泣不成声,这一幕不禁让众人大骇。   张毅看着这一幕,心中依然慌乱了,可他依旧压抑着自己的慌乱,不禁蹲下身子,连忙扶起他。   “快起来,有事起来说,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你和心儿之间出了什么事了?”   张梓心是张毅的独女,自小虽是娇养长大,却温柔典雅,长大后更是许配给了极为优秀的太傅之子,沈单。   而沈单听了岳父的话,又想起了京中的那场动荡,更是大为心痛。没有了岳父的坐镇,太子背后半点倚仗也无,总是他父也无法保住太子。   乃至于太子被人陷害,朝上食言,被陛下废黜东宫之为,圈禁宫中。   而太子听闻此事后,更是不堪受辱,竟一杯毒酒,只为以死明志,太子妃更是被妖妃以祸乱宫闱之罪处死。   而国之储君,下葬的方式竟然都是草草了事,一张草席一卷扔入护城河,若不是父亲偷偷命人将其找出来,悄悄入殓,只怕泉下有知都要死不瞑目。   至于年仅半岁的幼儿皇长孙,更是被贬为庶民,由宗族照顾。   一想起这些惨事,沈单更是忍不住眼泪哗哗的留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而如今,又怎不是伤心时   “父亲,不,不是心儿,而是太…太子出事了,他…他……”沈单一想起太子,更是哽咽的半点也说不下去。   那么一个为国为民的太子,却被一□□佞所害,身后事更是堪比乞丐。   他这副样子却令张毅的心被重重纠起,他眼神死死的盯着沈单,一把抓住沈单的衣领,竟活生生的将他从地上抓起来,颤着声道。   “单儿,太子到底如何了?你说啊!”若非出了大事,沈单绝不会如此这般泪泣。   沈单面色发白,紧接着声音颤栗,眼角边的泪意如波涛汹涌般落下来,砸在张毅的手背上。   “太子…薨,太子妃…殁…”沈单红着眼一字一字泣声说出来,那几个简单的字组合在一起,仿佛字字泣着鲜血,沈单说的时候更是心如刀绞,面上哀痛一片。   而正是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如惊天巨雷般“轰隆”一声,狠狠再砸在场所有人的心上,令他们头晕目眩之余,只觉得自己听错了,完全不敢相信。   而张毅听后,半天没缓过神了。愣愣了几秒后,刚想是那个前一步,却身形更是不稳,差点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他睁大了眼睛,眸中尽是一片死寂,仿佛不相信一般,喃喃道。   “谁薨了,谁殁了?”   他亲手教出来的徒弟怎么可能薨,不仅德才兼备,还爱民如子,并且深受百姓爱戴。就连大历被佞幸掌控,深陷水深火热之中,他亦未改本心,善修德政,力图还大历一个清明盛世。   其人既有先帝文才武略之能,又有□□豪情魄力之风,乃是下一任天下人都认定了的君主,谁能杀他,谁敢杀他?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谁敢动他。   张毅如是的想到。   可就在这时,一旁的丁博骇声道。   “太子怎么会薨呢?更不可能寻死,是不是谁杀了他,谁干的?”   谁干的?   还能有谁,普天之下,除了那人,还能有谁敢杀太子。   张毅一想到这里,喉间便仿佛汹涌了一口腥气,只觉得自己要是开口,只怕下一刻那口血腥之气便会将他吞没。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高仰头颅,试图让眼中的泪逆流回去,可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滴泪从他眼角缓缓落下,渗入衣领。   “是不是陛下?是陛下做的吗?”他凄凄然问。   只见沈单面色悲戚,沉重的点了点头,众人心中更是大为震动。   他们这个陛下,早年在先皇时期倒是风姿卓绝,德行兼具。   可自从他当了皇帝之后,就慢慢变了。   先是任人唯亲,但凡他的亲信全都加以重用,他未曾登基之前中立的人,以及站在他对立面的,不是处死、就是遣返。   而随着岁月的流逝,不但沉迷女色,还不管朝政,近年来更是大力提拔宦官佞臣,任由其祸乱朝纲,自己却在后宫宠溺妖妃。   到如今,更是兽性大发,手刃亲子,实在不堪为父,亦不堪为君。   可,君到底是君,众人不敢多言。   但张毅却毫无顾忌。   一把从身侧拿出宝剑,走出军营,虽是仰天大笑,可笑中却万般悲鸣。   剑光四射,像是发泄他心中恨意一般,狠狠在地面上划开一道裂痕,发出巨大的声音。   而后打了一会儿,终究是忍不住自己心中悲鸣和绝望,张毅仰天大喊道。   “昏君,昏君啊,苍天你怎么不长眼啊。”   如此无德无义寡情之人,怎担得了天下之主的位置。   他张毅为他的弟子万般不值啊!   他自小崇拜的父亲却在今时今日亲自送了他的命。   哈,笑话,真是笑话。   他这番话听在再场所有人的耳朵里都大为震惊,丁博更是急忙让雷鸣还是阻止大将军。   雷鸣了然,顿时拔剑冲上去大喊。   “元帅,你冷静冷静啊。”   可是他的武艺可比不过张毅,你来我往两回合之后,瞬间被张毅一掌打向旁处。   而张毅犹如发狂一般嘴里肆无忌惮的谩骂着苍天无道,皇帝不仁。   “昏君无道啊,乱世祸国。”   一个不仁的昏君又怎配得到天下人的效忠。   他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心思不一。   可就在这时,那群将领的背后,突然冒出一人,疾步而行,诡秘莫测的身法更是直击张毅,落于他身后。紧接着就是一个重重的手刀,张毅闷哼一声,便仰头昏了过去。   而赵惜芸面色冷淡,却稳稳的揽住他,对着丁博几人招手,随后冷静的说。   “送他回帐。”   紧接着丁博就让崔鹤和雷鸣将元帅送了回去。   并且严肃的吩咐在场的所有人,刚才将军没说话,只是在练武,谁要是泄露出去了,处以极刑。   在场的数人齐齐答应。   丁博不但警告了在场的所有高层将领,就是门口的小兵也不曾放过,他考虑的很周全。   可在周全也比不过造化弄人。   就在张毅刚才肆言的时候,一个来换岗的小兵居然无意间听到了,那人听完心中大骇。可又一想到临行前有人吩咐他打探军营中的事,心下顿时有了算计,随即,面露喜色。   想借此领一份通天功劳,因此他寻了一个机会,策马出逃。   而这种事自然只是些微小之事,他身边人还以为他遭遇不测了,自然没敢麻烦张毅丁博他们,未曾禀报。   却不知,就是就是这样的侥幸心理却白白让他们爱戴的元帅张毅送了命。 第102章 一代女帝(24)   冬日寒雪,点点寒梅。   皇宫一片纷白,本被是银海所覆盖的冰冷皇宫,此刻却异常火热。   只因那高堂之人此时,面上氤氲出暴怒之色。   “大胆,那张毅真的是那样说的?你可想好了,要是乱说,当心朕要了你的脑袋。”   齐天大殿,群臣分居两侧而立,而那殿中却有一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高堂上那暴怒的九五之尊只不过威吓了他一声,顿时便被吓得魂不守舍,不敢在继续开口。   而一旁本是安稳看好戏的杨相杨国升,在看好戏的时候。却发现那人扛不住了,眼里闪过一丝不屑,随后消失不见,站了出来。   “别怕,你只要把你在征西大军的所见所闻说出来,陛下自然不会惩罚你,非但不罚,还会有赏赐,说吧!”   那老狐狸上前两步,背对着皇帝,轻柔的说道。   而他眼角含笑,却对地上跪着的那人使了个暗含威胁的眼色,让其顺利将他所教之诛心语,完整的说出来。   那人身子又是一颤,紧接着眼里氤氲出一团雾气,仿佛有了勇气一般,顿时颤声开口。   “陛…陛下,草民本是征西大军元帅门口的一守卫小兵。而五天前,我于同僚准备换岗之日,却骤然听到大将军大喝昏君无德、不堪为君等一系列大逆不道的话。”他说到此处的时候,换了一口气,刚才惶恐的气势渐渐变得悲愤起来。   “草民听后,万分惶恐,心中更是深感不能愧负皇恩。一番煎熬之后,决定纵是拼死,也定要将此事上达天听,以免…以免……”一番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却骤然的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而皇帝听着他这一番话后,面色越发的难看,听到最后,已经黑沉如水。紧接着听他说道最后,又是吞吐之时,顿时拳头紧握,浑身迸发着磅礴怒气,遂缓慢的吐出一句话,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怒声道。   “以、免、什、么?”   杨国升见状也故作焦急的催促道。   “以免什么,快说啊?有陛下给你做主,你还怕什么?”   那人见状,最后胆怯的看了皇帝一眼,随后怯着声音道。   “以免酿成,第、二、个、陈、贤。”他最后那几个字吐得异常清楚,慷锵有力。而这句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起来。   以杨国升、赵啸博一党的官员暗喜,暗道,此一诛心局张毅必死。   而太傅等人脸色刹那惨白,连声怒斥。   “放肆,齐天殿上,怎容你如此放肆,你可有何证据?”   却在太傅站出来厉声指着地上那人的时候,高台上的皇帝却铁青着脸暴怒。   “朕看放肆的是你,沈严,你是否跟太子一样,忘了这齐天殿上是朕来做主,而不是你和那逆子!”李仁的声音冷如利箭,狠狠刺在太子太傅身上,霎时间令他通身发寒。   紧接着连忙跪倒再地。   “微臣不敢。”   李仁冷哼一声,然后冷冷道。   “太傅御前失仪,全然不把朕放在眼里,来人呐,摘去顶戴花翎,拖入刑部大牢暂时收押。”   他犹如暴君临世一般,是非不分,更是将辅佐过三位君王的太子太傅打入监牢。   太傅听后,当即面露凄色,连忙摇头道。   “陛下,微臣别无此意,求您明鉴呐。”   一把老骨头跪在哪里都感觉摇摇欲坠,若真进了刑部大牢,也在里面待不久。   而后,群臣之内,倒是有一部分纷纷跪下替太傅求情,诸如礼部侍郎,大理寺司马,三品骠骑武将等等。   “陛下,太傅乃是无心之过,求您宽恕。”   “是啊,陛下,太傅大人已然古稀,怕是承受不住牢狱之灾啊,求您怜惜啊。”   ……   这一个个心乱如麻,一时慌了神,纷纷求情。   全然忘了,他们这位陛下是多么冷酷无情、暴虐昏庸。只要有人求情,一律被视为党羽剪除。   这不。   “反了天了,前有太子那逆子忤逆朕,今有张毅那贼子意图翻盘,现在你们这群老东西也开始活的不耐烦了。”他目呲欲裂,怒瞪几人,胸口起起伏伏,昭示着自己内心的不平衡,紧接着指着地下连声说了三个冰冷的好字。   “好好好,既然你们非要寻死,朕也不拦你们。来人,将这几人统统送于刑部大牢同沈严那老东西做个伴,拉下去。”他厉声道。   这一番话更是令地下一群人顿时僵住身子,不敢相信他们效忠的君主,到了今日全然不分是非黑白。   而李仁的话落下之后,身侧的王寺更是恭敬的说了个“是”。   紧接着一挥手,呼啦啦又进来一群禁卫军,直接将一群开始喊冤的人拉走。   齐天殿内,转眼间从一片暴怒声变得寂静起来。   直到皇帝心中的愤怒再次被点燃,怒骂才响彻齐天殿。   “该死的张毅,朕要是不处置他,怎堪为君。”说罢,又大喊声一声。   “王寺,给朕拟旨,速将张毅召回来,他若是不归,便是为谋逆之罪,你派人将其处以极刑。”   “是,陛下。”王寺那标志性的凉薄嗓音再次出现在齐天大殿内,更是让众人心中发寒。   就是本来万分高兴的杨国升,都硬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王寺这家伙甚是不好惹。   纵使陛下宠溺月儿,可对此人万分信任。   而此人不过一内宫太监,月儿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若是贸然对上,实在是不妙。   哎,算了,还是让月儿离他远一些吧。   杨国升如是想到。   就这样,一场内宫之乱就此冉冉升起。   而这乱世也从这一刻彻底撕破脸面。   没有了威震天下的大元帅张毅,大历于大金大辽诸国不过是案板上的肥肉,可不足为惧。   只可惜,大历上至天下,下至朝臣,却没有多少人看的出。   可谓是,大难临头却毫不自知。   此后,大历帝都大溪城更是人心惶惶,频频调动兵马。   皇城脚下的百姓还以为是要打仗了,殊不知,这可是比打仗更令他们心碎的杀局,专门为他们心中万分爱戴的大元帅张毅所设。   ***   而此时,远隔千里的陵先城外,犹豫消息被秘密封锁,张毅更不知此等消息。   尤其是先前知道太子逝世,一时激愤,自损功力,伤了底子,再加上秋末那场背叛,心中之伤更是被引发出来,身子更是大不如前。   所以他现在还强打起精神,力图定要在春起之时,攻下陵先城。   如此劳心费力,便是身边数位将领都劝他好好歇歇,他却依旧不管不顾。   而赵惜芸除了生擒陈贤之后,更是未立一功。   当然,也不是她不想出力,而是张毅本人是个死心眼,他深觉得赵惜云此人武功虽然高强,但于战事兵法可不能马虎。不过是个刚满十六岁的稚儿,他怎敢冒险让其掌军,毕竟那都是一条条人命啊。   因此赵惜芸也甚有自知之明,战略上的事,她亦是一言不发,虽然她曾私下跟丁博谏言,强攻攻不下来,得想其他办法,却毫无效果。   从哪儿以后,赵惜芸更是能不多嘴就不多嘴。   只是。   现在却由不得她不多嘴了。   这不,距当日沈单前来已经十天之久,军中再次来人了。   可这次却不是已然离去的沈单,而是一群内侍太监。   张毅见状,连忙走过去,一群高级将领也跪在他身后,只听到那太监尖着嗓子高喊,刺得赵惜芸耳朵疼。   “大将军张毅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生擒陈贤,大将军功不可没。但朕另有大事与大将军相商,还望明日即刻启程,速速归京。”那太监说完后,底下所有的人脸色都纷纷变了。   这是什么意思?这时候让元帅回京?   就连张毅也面色铁青,琢磨不透他们这位陛下现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毅面色难看,久久不曾回话。   而那传旨太监,更是尖着嗓子似笑非笑道。   “大将军还不接旨吗?”   张毅听后,立即忙道。   “臣接旨。”   紧接着他急忙站起来接过圣旨。   而后丁博便安排重内侍休息。   张毅回到帐中,想了一日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丁博更是送上不少财帛,却依旧没撬开这帮人的嘴巴。   没办法,到了第二天。   张毅连忙问内侍太监。   “公公,陛下可否传下旨意,我不在军中之时,有谁看管我大军事宜。”   那太监摇摇头。   张毅顿时大感失望。   心中疑惑更甚。   但临走之时,他倒是交代了丁博暂作军中主帅,但是临了他还深深看了看赵惜芸一眼,随后眉目见透着一丝忧虑,叹声道。   “惜云,我不在之时,还望你多助致远些许。”   赵惜芸本不想搭话,心道,用的我时便想起我了,无用时便仍在一边,任我自生自灭。   可当看到张毅那变得虚弱的身体,赵惜芸到了嘴边的冷酷话,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她眸光漆黑,严重倒映出那人的身影。最后冷冷看了他好一会儿,只是冷淡的说了两个字。   “尽量。”   而后,崔鹤这些日子倒是伤好了,说元帅身子弱,非要跟着,而雷鸣也跟着凑热闹。没办法,张毅一开始还异常反对,可连丁博现在居然以三军主帅的权利命令两人保护张毅的时候,张毅说不出话来了。他不能反抗丁博,反抗丁博,那就是违抗军令,那么他走后,也没人服丁博。   最后连同内侍公公等人,以及百名保护张毅的骠骑士兵,一干人等,日夜兼程,赶到了他们心心念念的都城,大溪城。   同时也是半只脚跨入鬼、门、关。 第103章 一代女帝(25)   征西大军驻扎地,此事各大将领高层齐聚议事帐中,一个个眉头不展的,都望着座上那人。   而座上那人却狠狠怒骂一声。   “陈贤那个混账骗了咱们,若那何起当真只是一普通谋士,又怎能三番四次躲得过咱们的攻击。”丁博坐在议事帐篷里最中间的位置,怒骂道。   随后又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懑,握紧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吓了众人一大跳,可他自己却感觉不出丝毫痛意。   只因为此时他的心神,全都纠结在面前的军师演练图上,到底该怎么破解何起的防守呢?   而陵先城本来就城高墙厚,况且地势还高越,丁博命军队从下往上强攻,自然同张毅当初一样,总是强攻不下,可却无办法。不但没有破解的办法,还经常被何起派人放下的各种巨石火箭整的恼怒。   易守难攻啊,易守难攻的陵先城呐。   并且还有一个事情让丁博烦躁。   已经发兵三月了,军需物资每天都在消耗,可朝廷方面却毫无反应,着实让丁博放心不下。   要知道现在正是生抗持久战的时候,陵先城城内资源富足,而他们这边又缺物资又少人的,如何跟对方相抗。   这样一个大问题自张毅离去这七日内,他是每每一想到便食不下咽。   哎,元帅走了,这仗可怎么打啊。   其他人看他这样一副神伤的样子,也不禁心中叹息,纷纷说道。   “丁将军,元帅已经回京七日了,你可不能乱啊,咱们至少也要在元帅回来之前稳定军心啊。”   丁博听后,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在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紧接着他便想起一人,想问问她的想法的时候,目光扫视到他的左下侧,却并没看到那熟悉的一人。瞳孔顿时猛缩,大喊道。   “赵将军呢?”   众人四处张望,而后却连连摇头。   而生擒陈贤的赵惜芸,虽然朝中正式册封品级的旨意还没下来,但是张毅在临走的时候,害怕军中出了什么岔子,丁博处理不了。便升了她在军中职位,正五品英武将军。   毕竟张毅也觉得走了雷鸣,要是没有个超高武力值的武将坐镇军中,只怕丁博镇守不住剩下的鬼魅魍魉啊。   这不,刚开始丁博掌权的时候,地下还略有异议,可当赵惜芸站了出来的时候,三军上下无一人敢继续叫嚣。   因为敢当着赵惜芸的面叫嚣的数人,统统被她狠揍了一顿,还以扰乱军法的名义责令军杖。   倒是荡平了丁博面前的障碍。   这不,当他们发现,今天的议事会赵惜芸没来的时候,也纷纷讶异。   “赵将军,是啊!赵将军呢?”   众人左顾右看一下,就是没找到人,心中也疑惑起来了,议事会不出现,这可不像她的风格啊。   紧接着场面就开始热闹起来了,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丁博看着这突然就纷扰起来的场面,面上闪过一丝疲惫,随后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不讨论他了。”   那人他可降不住,也就元帅降服她,随她去吧。   至于不在军营议事帐的赵惜芸,此时又身在何方呢?   事情还要从丁博发号召开议事的时候开始。   ***   赵惜芸在接到丁博派人传来的邀请之时,然后就前往议事帐了。   可走着走着,却发现她所经过的地方,突然密密麻麻围数人,并且此时一个个表情都很奇怪。   有叹息,有惶恐,有好奇。   她顿时就来了兴趣了。   然后就大步往前走,越走越听到各种纷乱的声音。   惨叫、哀嚎,不绝于耳。   争论、暴怒,响彻云霄   人来人往穿梭而行,嘈杂声越来越大,而争斗声也越来越激烈。   这不,她远远就听到了异常熟悉的声音。   “该死的,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死了,你却没死?该死的王八蛋。”张新易面目狰狞对着那仅存的活口叫骂道。   那人面上尽是泪水,一个老大爷们跟死了爹妈一样异常悲痛的哭嚎着,让人不禁心生同情。而他听了张新易的话时却猛摇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去死。”   得不到线索的张新易再次暴怒,顿时挥拳上前,眼看就要狠狠揍死面前那人。   身旁的王海泉骤然从背后箍住他,死死抱着他的腰,扼住他的发疯,然后沉声道。   “够了,这是军队,不管他发了什么罪,自有法纪处置他。张新易,你不能动手。”   他说完后,眉头也紧紧皱起,不明白这件事情是怎么造成的。   但据他了解,就是他还正在吃饭的时候,嗜虎营便突然传来一声的爆炸声。   嗜虎营也正是他和张新易所看管的营队,出了事自当要负责。   而后他和张新易便闻声前来,可等他们到了,就看见了一幕惨绝人寰的画面。   接连数个帐篷被摧毁。中间的那个帐篷伤亡最惨重。一连三人被炸成残肢烂骸,两人血肉模糊被炸成重伤,其他帐篷的人都只是轻伤,现在已经送到军医那里去医治了。   紧接着就看到一人顿时嚎啕大哭起来,然后他们才知道事情发生的大概经过。   那哭的撕心裂肺的那人和那死去的三人,重伤的两人是一个帐篷的,现在同住的兄弟们一个个或是生命垂危,或是死去,顿时承受不住。   而事情的经过也是这样的。   因为今日不如冬寒,天气一天比一天严寒,薄薄的帐篷中更是冷的不城样子,所以各大将士们的帐篷都点起了些许木炭取暖。   而这天当几人训练完,又吃完饭回到帐中休息的时候,就重新点起了木炭取暖。   可就在这时,却发现帐中的木炭不够了,作为老小的他自然被派去拿木炭。   哪知,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三兄弟逝世,两兄弟重伤,一个帐篷里就剩了一个活着的他,顿时崩溃了。   即便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将士,当看到朝夕相处把后背留给他们的兄弟,却转眼化成尸骨的时候,也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打击。   哪怕在战场上也经常死人,但永远也对这种事接受不了。   等张新易来了之后,却发现那营帐里的一人正是和他同一村出来的人,顿时大发雷霆。   他随时从小入了宗门,但是家却还在村中,宗门派他入世,既然把他送回了他家中,却遇上强制征兵这样的事。而他家中也只有他一个男丁,父亲也岁数,自当不能当兵。   然后他害怕牵连家人,最后还是乖乖进来了。   只是临来之时,家中母亲也直到他学了一身本事,让他也在军中照顾着同村那人,可却没想到,这仗还没怎么打,这人却先去了。   张新易顿时大感愤慨,心中还阴谋论道,为什么一个营帐的其他人都出事了,就他没有?是不是这人使了什么诡计?   虽然就差点打开了,这眼看场面越来越混乱的时候。   突然一人缓缓走进来了,众将士看见后,身子微抖一下,刹那间齐刷刷挺胸抬头,连声道好。   “赵将军安好。”   “赵将军安好……”   而那人就是赵惜芸。   对于所有将士们来说,再次见到他们心中的这个魔鬼的之时,既愤怒又敬佩。   愤怒的是那曾经特训的大半月,每一天对于他们都是折磨。时时刻刻都在锻炼。   全身上下的衣服除了睡觉的时候是干的,其他时间就好像穿了一件浸了水的衣服,汗水染浸了的衣服一直穿着,直到训练结束。   但敬佩的也是这人虽然这样高强度训练他们,却让他们捡回了一条命。   在于叛贼的争斗下,死的人并不多。而折损万余人,也只是大多数人受了伤,失去了战斗力,并不是失去了性命。   所以无数人敬佩她。   再加上这人在众将士们心里的地位,严酷的好像魔神降世一般,除了逼迫着他们突破极限,极限之后在突破极限。   以至于生生在大半月之余,训出了一股充满着煞气的强兵。   所以他们也异常恐惧她。   比个例子吧,若说张毅能调动全军的是因为他被众将士打心眼里尊敬着。   那么这上上下下的军营中对一人的命令莫敢不从的却只有一人,那就是赵惜芸。   就连丁博都做不到。   对方那冷酷的身影在那大半个月里被这十多万的将士,牢牢的刻在了心理,一辈子的都忘不掉。   这也是另一个张毅为何这段时间不让对方带兵的原因。   因为赵惜芸太狠了。   对于张毅来说,她要是接手了,那就不是在打仗,而是在拿命搏。他本人就是想获胜,但也绝对不敢苟同这种方法。   而赵惜芸这一世变得异常冷血,也正是因为前几个世界的惨烈的教训。   那些血淋淋的教训告诉她。   她要是不狠,死的就是她、就是她的身边人。   所以才用雷霆手段练兵,也阴差阳错的建立了绝对威信,为她未来称霸天下,奠定了厚实的基础。 第104章 一代女帝(26)   赵惜芸本来要去议事帐的,可是却被这里的事情吸引进来了。   只是她越走进越心惊。   面前那一片片残肢烂骸,时不时还能看到些许烂肉,她不禁心中一滞,那本来充满好奇的心瞬间变得冰冷。   这弥漫着的硝烟,这惨绝人寰的血腥,不用说,前面定然是出了大事了。   紧接着,就看到张新易和王海泉两人之间发生的事,随后凝眉,冷漠出声。   “出什么事了?”   王海泉一听这熟悉的声音,顿时就愣住了,在一回头,赫然就是他老大。   而一旁的张新易也听到了,脸色倒是缓了一点,可同样也异常暴躁的喊了一句。   “笨熊,放开。”   笨熊是张新易对王海泉起的外号。   王海泉一听对方这话,下意识就放开了箍着张新易的胳膊,随后,连忙跑过去。面色异常沉重,对赵惜芸简单的说了一下这里所发生的事。   而等他说完后,赵惜芸也没有回话,她的脸上也仿佛覆盖成了一层冰霜,令人胆寒。而漆黑的眼眸里也尽是一片黑雾,不禁让人心生寒意。   三死、两重伤,周围的人也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伤害,纵然赵惜芸如今是个冷血冷情的,可她对这种事也放不下。   毕竟,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   因此听到这么沉重的消息的时候,她心中也闷闷的,仿佛一个巨石紧紧压在胸膛上,喘不过气来。   然后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随后又想到一件事,拧眉疑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她看了看更加惨烈的前面,面色凝重的开口。   “事情就是在前面发生的吗?”   王海泉听后,目光异常坚定,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赵惜芸看见后,便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往前走着。   而一旁的王海泉见状也连忙跟上,那头本来还不忿的张新易见状也啐骂了一句,恶声恶气的其他人吩咐道,牢牢看着那帐篷唯一存活的那人。   毕竟两人也是在这场战役中立下了些许功劳,升成了校尉并不难。   因此也算是个小官,吩咐一些士兵做事都是稀松平常的。   等他吩咐完了,也连忙跟上那两人的步伐。   这不,当赵惜芸上前的时候,他们两人也慢慢跟在身后。   只是当赵惜芸越走越里面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对劲儿。   打量了一下这波及的范围,倒是不小,周围五六个帐篷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而且,这到处弥漫着的古怪味道,怎么那么……   她吸了吸鼻子,皱起眉头。   随后又看了看那地上的深坑、以及那飞溅到各处的白色晶状物品。然后蹲下身子,捡起了一块,在手里摩搓了一会儿,眼中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目光慢慢深邃起来。   紧接着,又一联想这么大的爆炸事件,脑子里顿时有了印象。瞬间瞳孔猛缩,眼里冒出了一阵阵火光,立刻大怒道。   “该死的,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看着她骤然暴怒的样子,王海泉和张新易纷纷感到诧异。   认识这人这么久,一直都是冰冷无情,或者淡漠无趣的样子,当然除去揍人的时候。   而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人还有另外的表情,实在是令他们不得不震惊啊。   但张新易到底是张新易,在王海泉这头闷熊还在差异赵惜芸发火的时候,张新易却注意到了对方嘴里的那句话。   眼珠子一转,心下有了主意,上前两步,说道。   “云弟,你发现了什么?”   若不是那称呼分外轻佻,倒看着挺正经。   但不管赵惜芸武功多高,张新易表示,一个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小娃娃,他也实在敬不起来。   好在赵惜芸倒是没在乎他的称谓。   这会儿只是冰冷着脸说道。   “发现了他们为什么会死的原因。”   张新易听她这样一说,顿时来了兴趣,因为他也很想知道他们村那人到底是因何而死,遂目露亮光,连声询问。   “什么原因?”他如是问着。   紧接着目光又挪到了赵惜芸那优美修长的手上,此时正捏着一块灰白色的东西,心中有些疑惑,然后继续说。   “难道是因为它?”   赵惜芸听后,目光透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神色,遂重重的点了点头。   若不是她曾经接手过父亲手下的产业,旗下也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恐怕还真认不出这玩意儿。   而现在用这种东西做出来的毁灭性武器,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普及,很少有人使用,平日里多是用于烟火爆竹。   真是大材小用啊。   只是,当在这地方找到了这种东西也就不难解释那些人为什么会死了。看样子,他们是把这东西当木炭烧了。   殊不知,这东西同木炭灰结合起来遇火即燃。   数量要是大的时候,更是会爆发出巨大的威力,这也不难解释了对方的死亡。   造化弄人啊。   赵惜芸这样一想,也就知道了这时爆炸事情发生的原因。   但此时她还有另外一个疑问,眼眸里透着异光,心中沉吟。   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而一旁的王海泉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又看了看赵惜芸手里的东西,面露一丝恍然,随后诧异了喊了一声。   “老大,你说他们是因为你手中的焰硝死的?不会吧,这玩意可炸不死啊,那大牛家从小就是制作烟花的,可没见出人命的,但有时候有点伤痕倒是挺正常的。”   赵惜芸一听他这话,顿时睁大了眼睛。   “焰硝?”   “是啊。”王海泉点点头,不明白她重复一遍名字是什么意思。   可赵惜芸却在心里道。   这现代制作火药的硝酸钾居然在古代叫焰硝。   不过叫什么也都无所谓,她也听过有人叫过这东西硝石的。   反正这都是制作□□的重要原料之一这就够了。   虽然查出了那些人的死因。   但是赵惜芸现在还有另一个重要的想法。   硝石,加上木炭以及硫磺,这是最简单的□□成分,要是弄出来,那么再次攻打陵先城就不用那么艰难了。   毕竟那陵先城现在当家作主的人也确实是个人物。   她也不敢保证就是用她的方法能扛过对方,所以简单谏言过后,也就不在言语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   居然让她找到了这玩意了,要是能大量制造,啧,那场面,绝了。   不过,就在这时,赵惜芸拧着眉,倒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大牛是谁?他们家会制造烟花?”   “是啊,听说他们祖上三代都是做这东西的,另外大牛是我们村的人,大名叫牛志,我们村人都喊他大牛。”王海泉说道这里,面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而一旁的张新易听后,面上露出一丝淡讽。   “笨熊,谁问你那家伙叫什么名字了”紧接着话音一转,又对着赵惜芸说道:“那人就是你之前在演武台救这家伙的时候,我跟在你身边,找了一个人打听消息,那家伙就是你嘴里的那人,怎么有问题吗?”张新易如是的问赵惜芸。   赵惜芸摇摇头,表示没问题。   然后听后,又使劲儿回忆了一下,还是没想出来此人是谁。   但是她却听出了另一个潜台词,遂直直盯着王海泉,道。   “这人是军营中里的?”   王海泉被她这如狼似虎的眼神紧紧盯着,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声道。   “对,这人一直都在伙房营里。”   可赵惜芸听完他的话便不再言语了。   这一惊一乍的倒是给张新易王海泉两人,越发给整蒙了。   两人却不知道赵惜芸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时候,同时又开始思考下一个问题了。   就比如。   “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怎么他们这里这么多?”至少她已经看到好几块了。   赵惜芸皱眉,随后低声自语。   一旁的张新易听后,面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眸光微闭了一下,紧接着缓缓睁开,沉着脸说。   “等着,我就来。”   赵惜芸和王海泉然后就看着他走到之前的地方,对着那被他吩咐看着的那一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把人领过来了。   看他臭着一张脸的模样,赵惜芸也想到了他是什么意思,随后目光渐渐深邃起来,看着那还沉浸于崩溃的男人,开口问。   “这东西认识吗?”   那男人听后,紧接着在一看当初差点折磨的他死去活来的赵惜芸,身子一抖,顿时也顾不上悲伤了,连忙颤抖的说。   “认…认识。”他结巴的回复了一句,可见再次直接面对对方,心里的阴影依旧很深刻。   “怎么来的?”赵惜芸凝神看着他的表情,问道。   “路…路上捡…捡的。”那人被她漆黑的眼眸看着,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   “捡的?在哪儿捡的?”   “行军路上赶往陵先城的时候,当时大家在哪儿休整了一段时间,无意间发现了这种东西,觉得还挺好看的,就捡了一些。”那人小心翼翼的说着话。   只是说完后,却见赵惜芸眸光一凛,随后眸中光芒大盛,顿时开口问。   “多不多,捡的时候这东西多不多?”   她上前两步,那样子看在那人眼里实在犹如饿狼扑羊,顿时后退两步,躲到张新易身后连声道。   “多,很多,好多好多。”   张新易可不想帮他,瞬间就帮人扯了出来,那人一个踉跄,跌倒再地。   赵惜芸不满的看了张新易一眼,张新易见状,面上露出一抹讪讪,他也直到自己的行为太幼稚,胡乱撒气。   紧接着又把那人扯起来。   然后看到赵惜芸死死盯着手上的东西,面色带着一丝笑意。   随后吩咐张新易。   “你,领着嗜虎营的人,跟着他去大量的挖这种东西。”   紧接着又吩咐王海泉。   “去把你嘴里的那个大牛找出来,带来见我,我有事找他。”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不懂这人喉咙里卖着什么药。   但依旧恭敬的说了一句。   “是。”   而从今日起。   “天要变了。” 第105章 一代女帝(27)   硝烟弥漫,战场汹涌, 那血染了的城池地下是一具具将士们的尸体。   而远处甚至还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让陵先城内的百姓胆战心惊。   至于那漫天的血腥味飘荡在空中, 更是陵先城的将士们红了眼,一个个怒气磅礴。   可是他们却拿对方毫无办法。   那诡异莫测的东西, 突然从地下飞到城上, “轰隆”爆炸开来, 瞬间荡起无数尸骸,令所有人颤抖。   死神犹如挥舞着镰刀, 收割着陵先城将士的人头。   悲鸣、绝望、恐惧, 一系列纷杂的情绪涌上众人心头。   更重要的是。   陵先城要顶不住了啊。   城内主帅府邸。   远处的轰隆声不断响起, 何起端坐在高位上, 那扶着桌子的手颤抖个不停。   一想起诡异莫测的东西, 他那英武的脸上尽是恐怖之色,眼眸中渗满了震惊和害怕。   晨起被强攻,那一颗颗不知名的东西滚在他的侍卫官脚下,瞬间侍卫官变成一摊烂泥,四散在周围。   而后吓的他赶紧回到府邸, 以免被那东西炸成粉碎。   可即使回到了府邸, 远处还不停传来死亡之音。   那轰鸣的爆炸声, 一直回荡在他的耳边,令他胆寒,让他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就在这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响声。   “报……”   一小兵卒快步跑进来, 半跪着就要说什么。   可何起比他还要焦急,连忙顿时走下台,弯着腰紧张的问道。   “怎么样,战况如何?”   只见那满脸不知是污泥还是污血的将士,面上挂着泪痕,悲怆的说。   “大人,要顶不住了,北门已经被攻破了,您还是先逃吧。”   何起听后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身子下意识一晃,好似摇摇欲坠一般,吓得身边的人连忙扶着他。   完了,要完了。   定是那突然横出的怪物,一旦爆炸,陵先城的将士们便死伤无数。   二十万兵马,不过今日一战,就足足死掉了三万人。   剩下的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剩下一群没了战斗力的将士,那什么跟征西大军斗啊。   何起心中只觉得一片荒凉。   他虽是入世,辅佐新的君主,灭绝大历王朝,已报宗门百年前被灭之仇。   可陈贤此人并不堪大用,匹夫无脑,以至于生生被擒。   而现如今陵先城又被攻破。   罢罢罢,天要绝我宗门一脉啊。   仰头大笑,眼角溢出一滴泪,而后冷静了好一会儿,才狠绝的开口。   “影天。”   突然间,军营中迅速浮现出一个一身黑衣的人,他的脸被遮掩着,令人看不清。   只是那冰冷的犹如死神之音的声音响起之时,不禁令在场的所有人抖了一下。   “少主。”   那是宗门特别派人保护他的死士。   “我要你杀了征西大军的主帅。”   只要张毅一死,那么就算放弃了陵先城,那么大历也一定会大乱,到时候鼓动大辽大金诸国吞并大历也不是什么大事。   宗门内部有以德报怨的张毅一派,也有以怨报怨的何起一派。   目的不同,自然是生死之敌。   只可惜由于战火弥漫交通不便,大溪城消息又封锁的极为严密,张毅被秘密处死的消息至今两方还无人知晓。   阴差阳错,倒是瞄上丁博。   这不,陵先城不但北门攻破,就连正门丁博也带人攻破了,此此时嘴里还不听的说着。   “多亏了惜云你呐,若不是你制作除了这名叫炸弹的一物,只怕我们攻城无望啊。”丁博面上大笑。   元帅说得对啊,这赵惜芸当真是个人物。这不,前些阵子除了一件命案,哪只她从中看出了蹊跷。然后招来一制作烟火的人,而后命人到处搜刮焰硝、木炭灰,以及硫磺这些东西。   又责令一群人瞎鼓捣鼓捣,鬼使神差的制作出了这杀伤力巨大的炸弹,紧接着,清晨突袭陵先城,很快就打的陵先城内的将士落花流水。   最重要的,这场战役,可谓是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对于征西大军的将士们,鲜有伤害,令丁博大为满意。   不得了啊,不得了啊。   果然是英雄少年啊。   有了这东西,未来便是大辽大金诸国来犯,他们也不怕啊。   人手一个这东西,纵使他们铮铮铁骨也要被这东西炸的开花。   这样一想的丁博,心中喜悦的恨不得要跳起来。   要是将军他们知道了,只怕也会同他一样欣喜。   而听着丁博那一番话,一旁的赵惜芸没什么表情,令他一个人自娱去吧。   然后她又发现了城门口人太多,前面人行的又太慢,影响了军队的秩序。遂皱了皱眉,慢慢退到后面,指挥所有人有条不紊的进城。   毕竟城门就那么大的地,征西大军十万多人汇聚一堂,要是挤来挤去的,没了章法,只怕会乱了方寸。   至于丁博刚才说的那炸弹嘛,赵惜芸心中其实还是有点遗憾的。   由于环境以及物资各方面因素,只能做出简易的炸药,倒是有些不满。   刚开始出来的时候,她实验了一会儿,觉得威力并不是很猛,便责令制作的时候下的分量重,威力倒是上来了。   只可惜,跟现代社会技艺成熟的成品一比,那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由得让她叹息。   而且她心中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造枪,军火那玩意前世也自然是接触了一些,倒是清楚怎么做。   可是现在战争时期,军中并没那个财力让她折腾,那要是算下来,造价也大了去了,丁博估计也不肯的。   也只能暂且搁浅了。   不过就在她指挥着将士们进军的时候,丁博走在最前面,陵先城百姓跪在两侧投降。   在暗处却有一人死死盯着他,手持弓箭,看他春风得意不曾防备的样子,顿时便是一箭西来,穿破云霄。   那千钧一发之际,众人皆惊,躲已经来不及了。在一看,只听到一句闷哼,丁博顿时落马,胸口处一支长箭,涌出大量鲜血。   而赵惜芸闻讯前来,架着马飞身上前,看着丁博的样子,焦急的呼唤了一声。   “丁博?”   可紧接着她又扫到那射箭之处,一人还驻足在那,而后冰冷的眉眼氤氲起一片通天的怒火。   说时迟,那时快,顿时翻身上马,策马奔去。   那人见状,也运起轻功,连忙逃走。   两人一人在房顶上飞,一人在地上骑马追。   紧接着眼看那凶手就要跳上另一个街道房顶逃去。赵惜芸运起内力,拿了马上的弓箭,脚下使力,踏马落于一高处,对其方向,开弓就是狠辣的射了一箭。   长箭夹在风中,御空而行,最后稳稳刺在那人的背上。。   那人闷哼一声,背上中了一箭,便消失了。   赵惜芸本来还想追过去,可远处传来一声声悲意的呐喊。   “赵将军速归,赵将军速归……”让她不得不放弃追捕。   赵惜芸顿时想起了中箭的丁博,霎时间再次驾马而行,就看到那城门口围着的一群人,立刻翻身下马,冷呵道。   “让开。”   哗啦啦,顿时从中间让开一条大道。   紧接着她就看到地上的丁博气息奄奄,面色惨白,唇齿还不停吐着鲜血,大手落于胸前的长剑上。   “惜云,你…过来。”他艰难的说道,一边说,因为剧烈喘息的胸口处,鲜血更是肆涌。   赵惜芸走过去,连忙扶住他,担心的道。   “别说话,别动气。”   越是动气,血液越是蓬发。   可丁博却不得不动气,他感觉他要不行了。   胸中箭本就是啐了毒的,只要沾上一点必死,他现在还能留口气,只因为他还有事要交代。   元帅还没回来,要是他死了,这上上下下这么多兵马可就乱了。   他必须撑着一口气,等赵惜芸回来。   好在,她在他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回来了。   “惜芸,我不行了,这箭上有毒。”他强撑这一口气愈发艰难的说,紧接着从胸口处摸出一块染满了血的东西,递给赵惜芸。   赵惜芸接过,眼睛顿时睁大,只一眼就看出了是什么东西。   虎符。   号令三军上上下下的虎符。   也是张毅临走时留给丁博的。   而后又听到丁博强撑着始继续道。   “众将士听令。”   “末将在……”赵惜芸等高级将领顿时跪下。   “卑职在……”无数士兵齐刷刷跪下。   “现任命赵惜云为…为征西大军的三军主帅,在大将军张…张毅未归之前,他之命令,谁敢不从,格杀…勿论。”他提起最后一口气,缓慢而有艰难的说道,那唇瓣而后慢慢变得青紫,赵惜芸不知为何,心中骤生起一丝悲鸣。   “是。”   而后又对着赵惜芸咬着牙说了一句。   “他们我…托付给你了,答应我,好好照顾。”那艰难的喘息气传在众人耳朵里,只觉得鼻头一酸,眼泪就不自主的落了下来。   “我、尽力。”赵惜芸看着他还在微笑的样子,可那脸色已经变了颜色,心中悲色更甚,同僚数日,自当有些许情分。   “赵惜云还是赵惜云呐,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丁博咳嗽了一声,而后微微一笑,缓缓合上那变得黯淡的眼眸。   霎时间,征西大军上上下下全都哀嚎一片。   泪水化作了泉水喷涌而出。   三军主帅便是军营中的支柱。   可当那柱子倒了,就如同失了军魂。 第106章 一代女帝(28)   最是一年春好景,百花齐放惹人怜。   这不,距赵惜芸离家已经大半年了,陈玉娘趁着今天天气好,打算去镇上买些东西贴补贴补。   她转了一圈,买了一些家中缺少的东西,途径一家绣坊的时候,却微微愣了愣神。可就是这一愣神,倒是摊上了一件事。   那绣坊中突然走出来一个美妇人,眉开眼笑,故作亲热的道。   “大妹子是想来看看料子吗?”   紧接着,还不等陈玉娘回话,顿时上前挽着陈玉娘的手就往里推嚷着。   “先进来看看,咱们家的料子那可是镇上最好的呢,绝对不让你吃亏。”   陈玉娘推脱不掉,面上无奈,只好被那妇人挽着进去了。   而她甫一进门,就看到面前那桌子上摊开了无数颜色不一,品质不一的布料。有的花色鲜艳,有的花纹精致,有的布料丝滑,各有个的特点,好的次的也都分门别类的放置着。   另外那料子后面,则挂满了一排排做好了的精致成衣。   颜色鲜艳,样式独特,看样子都是好货,而且貌似女儿家的偏多一些。   陈玉娘看到那群成衣最里面一件水红色裙装,不由得眼底闪过一丝痴色。   不过这痴色却不是为自己痴的,而是为女儿看痴的。   她在善水阁十多年,什么好衣服没穿过。所以从良之后,现在这种素淡的衣服她反而更喜欢,又怎会看着这些对她来说都是中等次品的衣服的呢。   可她女儿不一样。   自小便是被她男装打扮,穿不了裙装,衣服也都是灰黑居多,盖因她的身份太特殊,无法作女装打扮。   因此,当看到这件样式甚是眼熟的罗裙,她不由得看痴了。   因为陈玉娘记得,女儿在年幼的时候,看着别人家孩子穿着漂亮的裙装,自己甚是艳羡。   甚至有一次,就指着一个小女孩的衣服说。   “娘亲,芸儿也想要那么好看的罗裙。”那小女孩穿着的罗裙就跟面前这款一样。   而她也永远忘不了当她拒绝了她的请求,她那落寞伤心的小眼神。   因此再看到这件罗裙的成衣之时,陈玉娘倒是愣了一会儿。   这不又想起女儿。   这丫头,从军一去大半年,而且这么长时间也没个音信儿,真是让她万分担心呢。   若不是两个月前曾得到过一封报平安的书信,陈玉娘当真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呢。   哎,这儿女永远都是父母心中的牵挂。   独行千里母担忧的事情,这样的事比比皆是。   所以叹息一声之后,陈玉娘看着面前的娇俏女装,心思回到了女儿身上。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毕竟这都两个月没信了。   而听到她的叹息之后,那绣房的老板娘还以为她不喜欢呢,顿时笑着问。   “怎么,不合心意吗?我这儿可还有其他样式呢,大妹子你在看看。而且你想要什么,我这儿都可以定做,就是价格方面会贵一些。”对方笑眯眯的说道。   因着对方一张和善脸,陈玉娘倒也没有说不好的话,只是面上露出一丝淡笑,梨涡映在她脸颊,倒是别有一丝俏味儿。   而她本就生的好,再加上这些年可都一直被娇养,三十好几却美得像个含苞待放的少女,可又有成熟美人的风韵,倒是让那大姐看呆了,不由自主的说道。   “哎呦,大妹子,你可生的真好啊,可是许了人家?若没有,大姐定要给你保个亲媒。”这镇上的普通妇人,倒是没有豪门大家那诸多规矩,素来也是有啥说啥,看美人确实赏心悦目。   但偏巧就她这一番真心实意的话,顿时把陈玉娘逗乐了,连声娇笑道。   “大姐,我这次是想给我女儿看一件好衣服的,您可别消遣我了。”   陈玉娘并没有说什么是否成亲的事,但是搬出女儿,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了。毕竟这个年代绝大多数有了孩子的人都成亲了,当然除了寡妇之外。只不过寡妇也是成了亲的,只是死了丈夫而已。   陈玉娘虽未成亲,但是她也不屑这种东西。   早些年进善水阁,她还祈求别人救她。哪知遇人不淑,平生第一次交心,身心金银却皆被骗,更是心如死灰。   而后为了女儿,更是继续在欢场呆了十五年,看惯了欢场游戏,也早就不在奢求男人这种东西了。   那些爷们嘴里说的一个比一个好,可真要他们为欢场姐儿赎个身,却是这借口,那推脱的,哪能当得了真啊?然后被骗的姑娘们,便一个个便寻死觅活,平白把自己堕入污泥里。   所以这样的事儿,陈玉娘见的多了。   毕竟她这些年虽说是清倌,但也遇到不少赎身的人,只是最后都不了了之。   盖因她有女儿,所以她的态度倒是异常坚定,不管那些男人是真心实意,还是花言巧语。她只有一个念头,在楼里红妈妈的保护下,赚够了钱财,自己赎身走人,然后带着女儿远走高飞。   因此也没落到和其他姑娘们一样的下场。   至于她那第一次遇人不淑的事,陈玉娘也不想在回忆,此生此世,那样恶心的人她都不愿在多瞧几眼,自然也不愿意成亲。   只是她那话一出,倒是让那绣房妇人顿时心惊起来。   “什么?你都嫁人了啊,看不出来了,我这初时还以为你云英未嫁呢?”对方那嘴巴噼里啪啦的扔着一通好话,倒是让陈玉娘喜笑颜开起来。   毕竟,不管怎么样。   女人总是愿意被人赞赏。   所以,本来对这些衣服并没有看的上的陈玉娘,倒是心情大好的买了两身素白和浅蓝的罗裙,不过这两身却是为她买的。   刚才那间水红色衣服,是想起了从前的女儿,并不是对那衣服的喜爱,就单看那样式,这些年都算是老旧的,可配不上她女儿如花似玉的美貌。   所以她打算自己亲手给她做两件精细的罗裙,等她回来时穿。   毕竟陈玉娘的女红那也算是她的一绝,只是那做的衣服,一般只有赵惜芸能穿,其他人可没那个服气。   她本身善水阁出来的,会的可不只是吹拉弹唱拨弄捻。那笔墨纸砚,琴棋书画也涉猎一些。至于那大家闺秀们必修的女红,她也甚是拿的出手。   而赵惜芸曾经的男装也大都是她亲手做的。   这不,配她女儿的衣服,她也定要要自己做。   所以还买了两匹上好了料子和针线,一匹水红色,一匹绮绿色,倒是鲜活的颜色,趁少女刚刚好,趁她倒是轻佻了许多。   选好了之后,陈玉娘给了对方五两纹银,露出一个笑容,便款款踱步离开了。   只是回家的路上,她觉得手中还拿了好些东西,有些微沉。   正想去马庄租一辆马车送她回去的时候,却在出了那绣房百米外的拐弯处,不小心撞到一人。   “砰。”手中的包袱和篮子瞬间洒落一地。   那常常包裹下的衣服和布料倒是没什么事,但是篮子里装着的瓜果蔬菜以及其他东西可都纷纷散落一地了。   而陈玉娘此时也被一人揽于怀里,正目瞪口呆着。   可事情又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呢。   还得这样说。   陈玉娘不小心撞到那人的时候,手一抖,手中的包袱和篮子都跌落在地。而她本人眼看着就要落地了,可突然间,那男人一把拽住她还扬在空中的皓腕。紧接着猛地一扯,陈玉娘便跌入对方怀中,紧接着头上传来一股沉稳的冷声。   “你没事吧。”   陈玉娘听后,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在一结合自己现在境况,瞬间回过神。紧接着一把推开对方,站好了。而她的脸上也氤氲起一丝薄怒之色,这人简直就是个登徒子,居然随随便便轻薄于她。   可当她一抬头,看到那男人的面容时,顿时本来微张就要叫骂的小嘴顿时戛然了。   因为那人长得都是挺好的,剑眉星目,挺鼻薄唇的,面容轮廓深邃,棱角分明,周身颇有一股男人的雄厚阳刚之气,不禁让陈玉娘心一抖。   可在细看,那人眉宇间却更是透着一股煞气,全身上下更是充斥着一股极其摄人的侵略性,令本来就要脱口而出的“登徒子”三个字,死死的扼在自己喉间,上不来下不去的,甚是难过。   然后缓了一秒,她安慰自己。此人看样子并非好惹之人,自己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求个平安。   紧接着,底下头乖乖收拾着自己跌落的物品。   却全然没有发现那人在她抬起头那一瞬间,眸光里的惊艳之色。   而后,那男人看着她的动作,也蹲下身子默默帮她捡拾着,然后放到了篮子里。   陈玉娘低着头看着他的动作,身子也不由得抖了一下,但看对方确实是一番好意,倒也没做什么多余的事。   等弄好之后,陈玉娘低声说了一句。   “多谢这位郎君。”就快步逃一般的离开了。   反倒是那男人看着对方那犹如兔子一般的模样,漆黑的瞳眸上覆盖上了一层笑意,而那薄薄的唇边更是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第107章 一代女帝(29)   河西村,春风拂面杨柳岸,潺潺清水沁人魂。   远处传来一声声粗犷嘹亮的山歌,在这乡野之中,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这不,伴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就看到一辆马车向着河西村村口缓缓驶来,然后行了一段路,那马车里便传来一声甜美的嗓音。   “老人家,您送我到这里就行了,剩下的路,不用麻烦您了。”   那年迈的马车夫顿时一拉马缰绳,发出一声高亢的“吁~吁~~”,那马儿嘶鸣一下,发出一声响亮的鼻息声,紧接着就看到马儿慢慢听了下来。   等马车停稳了,她然后提着裙摆,缓缓从马车上下来了。   然后又从腰上拿出装了少许碎银的钱袋,从中取出十纹钱,面带笑意,慢慢递过去。   “老人家,您数数。”   那驾马车的老人接过她手中的钱,然后豪爽一笑,连声道。   “这点钱哪用数啊,定是够的,不用数了。”   紧接着那老人又转头,从马车上取了包裹和篮子递给她,道。   “东西拿好,把你送到了,老头子我今天也就可以归家咯。”老人笑了一下,显然心情大好。   太阳已经下午了,这会也赚了一笔钱,是时候归家了。   紧接着,就看到老人家动作利落的调转马头,马儿拉着车子转了个弯,然后老人扬了扬马鞭,嘴里不停的发着:“驾……驾……”   那头的陈玉娘看着一幕,倒是扬声喊了一句。   “老人家,谢谢您,您路上慢行。”   只见她说完后那头的马车旁侧扬起一只手,挥手示意,让她离去。   而后,又想起那嘹亮却又温馨的山歌来。   陈玉娘不禁面带一股满意的微笑。   这才是她想要的一辈子,不用逢人媚笑。   在村口站了一会儿,看日头也慢慢落下来了,她便提着手中东西打算回家。   只是刚走进村子里,就看到从老林家串门出来的张大婶子,对方见了她还一脸的嬉笑,紧接着说。   “哎呦,玉娘,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陈玉娘眉眼间尽是喜意,抿唇含笑道。   “是啊,张婶子,家中缺了些东西,我看今天日头好,便出门添了几样。这不,在镇上一转就转到了这时候。”   紧接着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陈玉娘便娉婷袅袅的离开了。   而另一头还未走的张大婶子看着陈玉娘的婀娜背影,眼里透漏出一丝艳羡。   同样是生了孩子的,她家的秀儿可比那玉娘家的云儿小上几个月呢。   可看看人家,仿佛一朵鲜花正含苞待放,再看看自己,全然无法比啊。想到此处,就是平日里为人甚善的张大婶子也不由得生出一丝嫉妒之心。   只是当她想到另一件事的时候,就瞬间平衡了。   毕竟玉娘在貌美也没用啊,家里照样没有男人,还摊上一个不准当娘的改嫁的儿子,白花花的美貌有什么用?   到老还不是跟她一样。   这么一想,在对比起自己家那口子,张大婶子鬼使神差的找到了一丝优越感。顿时昂首挺胸,嘴里还哼着小曲,笑眯眯的离开了。   而这边的陈玉娘回到家中,先把自己置办好的东西整理好。   然后拿出了那匹水红料子,又从家里找出了剪刀,以及穿了新买的配色针线,脑海里想了一下女儿的身段,紧接着就动起手来。   午后的余光倒是依旧透过窗户洒了一些落在了她身上,衬得她眼里的慈母光辉越发明亮。   可就在她悉心为着女儿做衣服的时候,倒是远处有一人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她。   崀山县,古家大宅的客厅中。   一个剑眉星目的男人端坐着,眸中带着一丝莫测的幽光,深邃的仿佛一眼望不到底。而此时他的手中还正捧着一杯茶辗转反侧,却未酌一口。   只是,就在这时。   门外突然传来蹬蹬蹬的响声,男人听后,耳朵微微一动,面上露出一抹少许的笑容,“蹭”一下的站起来,放下手中那已然凉了的茶水,大步向前走去。   紧接着,就看到一人大咧咧的走了进来,面上还带一丝显而易见揶揄的笑容。   男人看他这幅样子,着实欠揍的很,双眼骤然眯起,身上渐渐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另一人见他这般模样,立刻收敛了刚才那吊儿郎当的模样,连忙变得正色起来。   男人看他这幅样子,冷哼了一声,紧接着,连声道。   “怎么样,打听出来了吗?”   那人听后,面色一沉,然后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打听是打听出来了,不过老大,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男人听完他这话,心中骤然一紧,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紧接着,停顿了几秒后,才动了动薄唇,连声询问。   “莫非对方已经嫁人了?”   那人一听他的话,叹息一声,然后摇了摇头,可又点点头。   男人被他这样子整迷糊了,这意思到底是嫁没嫁啊?   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就又听到对方继续说。   “怎么说呢,老大,你让打听的那娘们,要说嫁人也嫁人了,要说没嫁也没嫁,所以具体我也不知道算嫁还是不嫁。”紧接着他摊了摊手,面露一丝无辜之色,仿佛他也被搞糊涂了一般。   只是男人此时正心热,而他又是这般模棱两可,霎时间,紧抿起唇,然后扬起那大巴掌,对着那人的后脑勺就是重重的一下。   打的那人顿时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然后男人才冷冷开口。   “别卖关子,我要知道所有事。”   那人讪讪的嘿笑两声,连忙收敛了自己刚才那些小把戏,碘着一张脸颇为不怀好意的说道。   “是河西村一个小寡妇,长得倒是挺美的,是嫁了人的,但也死了丈夫。”   只是他这般轻佻的话一出,紧接着就看到那男人愣愣的斜睨着他,在一想这男人平日里对付犯人的那些手段,顿时打了个寒颤,立马挺直胸膛正色,重新说道道。   “打听出来了,那女人名字叫陈玉娘,现住在河西村,据说是半年前搬过来的,有一子据说现在正在军营里当差,另外还有一事……”那人说道这里的时候也是停顿了一样,紧接着犹疑的看了看男人,不知当讲不当讲。   而男人却看不得他这幅吞吞吐吐的样子,眉头一挑,顿时道。   “有什么就直说,一口气说完,在这样婆婆妈妈不像个爷们,小心我揍你。”   然后就看见那人咬了咬牙,大声道。   “老大,那娘们虽是个寡妇,但他儿子可是个好手,我找河西村附近有两下子的人打听了一下。他们娘俩曾经搬过来,因为那陈玉娘的美貌,招了好些人的眼。”说道这时的时候他喘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   “可后来却没一人得手,不但没得手,到现在那伙人见了陈玉娘都躲着走,就是因为她那儿子不得了。那陈玉娘的儿子,据说曾经打遍了周围村里所有地痞流氓,还放了话,谁是敢对他娘动念头,等他回来一个个全都剥了皮喂狼。”   男人听后,眉头皱起来了,那女人居然还有一个儿子。   那人看着老大这幅样子,就知道老大保准是动了心思。哎,那可不行,他跑遍了河西村附近,找了多少人打听,凡是有点势力的一听他打听陈玉娘都撵他走呢,哪敢留他。不但不留他,更有甚者,还反过来询问他找陈玉娘什么事,不说清楚就不准走。   可见那陈家小子绝对是个能耐人。   而且那些人的德行他还能不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可刚开始他用钱都撬不开那些人的嘴,要不是用了老大的名头,肯定无功而返。   再看看那些人居然乖乖听话,一个个甚至还在暗地里保护陈玉娘,不用说了,那陈家小子能把这群人制服了,绝对不一般。   这么一个有能耐的人,日后出息绝对不会少。而他老大这人不爱巴结人,天大的能耐都挡不住他非要窝在这崀山县当个小小的捕头。   这两人要是为这事冲撞上了,不是他灭老大威风,而是他真不觉得老大能赢。   至少他老大能管住那些地痞流氓一时,可管不住一世。   更别提现在一个个现在好像改邪归正从良了似得,全部呆在家里耕种,平日也甚少出去作乱。   这事老大能管住吗?   老大可没那么大能耐。   总之,所以刚才一开始他就想把这事扼住,心道还是让老大趁早断了那念头,省的日后出事。   那人这么一想吧,紧接着又开口了,随后苦口婆心的劝道。   “老大啊,你听我一句劝,你要找什么娘们,哥几个给你找不来?至于那个寡妇,也就是长得俏一点,没多大稀奇的。再说了,人家也是个良家,你就别玩了。要玩哥几个给你找好的,你就是要那阳城上等的善水阁的姑娘,哥几个也凑前,让你享受一晚,但是这个,您就算了吧。”   他们这帮人玩归玩,但有底线。良家打死不碰。   就是找寡妇上床头,那也得是那种勾勾搭搭能成奸的,这种一看就是良家的小寡妇绝对不会碰。   毕竟鬼知道哪天夜路走多了,会不会碰上个非要以死明志立牌坊的良家,而这种事也不是没有。   前些年衙门一个兄弟,就因为强占了良家女子,接过被那女子以死明志,最后那下场落得一个惨呢,不但被县太爷撸了差事,还被扔进了狱中,到现在还在服役呢。   只可惜他这些话啊,那男人是理解不来的,反倒听完后,更是一脸的淡然,然后挑眉反问他。   “谁告诉你我是玩的?”   那人一愣,琢磨了一下他这话中寒意,紧接着脸色大骇。   “不是吧,老大,你要玩真的?你要知道叔儿、婶儿可绝对不会让个寡妇入你家门啊?”   只见他说完后,那男人冷哼一声,面上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大笑,然后眉眼飞扬,肆意道。   “我古寻要做的事,可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第108章 一代女帝(30)   大历皇宫御花园,清风拂面,阵阵花香,沁人心脾。   而此时御花园传来阵阵娇笑。   “陛下,您瞧,这御花园的花,可开了不少呢。”柔美的声音传过来,听着倒是颇为喜悦。   而后,又传来一声粗犷的男声,连声大笑道。   “是啊,朕也许久不来御花园了,倒也忘了这御花园的花是几时开,几时败。”   紧接着,就看到那身穿着奢华宫装的妖娆美人,走入那簇簇花中,摘了一朵开的最娇艳的,带在头上,更显美人娇媚,随后莞尔笑道。   “陛下,您说是臣妾美,还是臣妾头上的花美?”美人红唇微张,启唇发问,那身着龙袍之人又怎能不解风情呢。   顿时面带笑容,哈哈笑道。   “自然是我那头戴娇花的爱妃最美,全天下就你最美。”那男人说后,顿时一把搂起那宫装美人开始剧烈的旋转着。   紧接着女人柔美的银铃声伴着男人粗犷的大笑声,便响彻整个御花园,而身边的太监宫女皆不敢抬头看。   只有那站在远处的王寺,看着面前那一幕,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冷,随后消失不见。   大概过了一刻钟,一个神情看起来颇为慌张的小太监跑了过来了,恭敬的跪在王寺面前。   “参见千岁。”   行完礼之后,从衣袖里悄悄递过来一个折子,王寺挑了挑眉。   紧接着那人从自己怀中拿出一块月牙形状的玉佩,在王寺面前露了一番,王寺看后,然后将那折子收入怀中,淡淡道。   “什么事?”   那小太监听他询问,然后连忙轻声回答。   “千岁,征西大军已经剿灭了叛匪陈贤的所有余孽,现如今占居五城,正要班师回营。只是杨相那边略有阻碍之声,请旨的折子迟迟批不下来。元帅恳请千岁,在陛下为他美言几句,已送上重宝落于常思府。”   常思府,那是他在宫外的落脚点,他可从没跟这位征西元帅说过。   紧接着王寺眉头一挑,眼中眸光大盛,却紧紧盯着不远处那两人,然后动了动唇,淡声道。   “有心了,本尊知晓了,下去吧。”   “是,千岁。”那小太监听到他的回话,便弯着身子恭恭敬敬回了一句,然后慢慢退下。   只是王寺此时却翻着手里这份折子,辗转反侧,脑中浮现的确实那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征西元帅。   自张毅被秘密处死后,这被陛下正了明的赵将军倒是鬼使神差的入了陛下的眼,直接被正式册封为征西大军的主帅,位居二品将军职衔。   紧接着他就听人说这位将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打落了陈贤占领的西边四城。只是那剩下的一城,明明没有多大,她却非拖到春来,才肯动手,倒是让不少人大为不满,而她的对外说法也是军中伤兵太多,将士们需要休养生息。   然后陛下知道了,反倒是下了一纸征兵文书,命她在四城招兵,然后攻下另一城。   更是招了不少人的眼。   她手底下本就有十万兵马,而后收敛了四城加起来的二十万兵马,陛下又下了十万征兵令给她。   可想而知,这要是四十多万完好无损的将士,便是踏平大溪也不是没有可行之事。   可偏偏皇帝对她深信不疑。   尤其是对方搜刮无数珍宝,更令陛下龙颜大悦,自然是压下了无数弹劾对方的折子。   然后一拖就拖到了今日。   而且他到现在还有一事都弄不明白。   这位征西元帅,自打上位以来,不但经常送奇珍异宝给陛下,更是会送一些好东西到他的落脚点,却从来不问他要求他做什么,倒是让他心生惊讶。今天这次反倒是第一次让他帮忙做什么,而他收了对方那么多的礼,现在帮上一帮倒也不费什么力。   只是这征西元帅对他的态度,还体现在另一个地方。   早冬之时,她上折子说自己和陈贤残余人马火拼上重,而且还死了张毅的亲信,丁博。   皇帝见她送上珠宝,态度虔诚,又让他征兵。   以杨国升为首的数人对她百般阻挠,甚至还派人去探查是否属实。   而他那是也想谈谈这位新任征西元帅的底子,也派人去了那四城。   可令他差异的事情发生了,但凡派去那四城的探子,除了他的人活着回来了,其他的人都死了,而他的人还带回来了一句话。   “千岁的人我不动,但是万望千岁,还是勿挂念惜云为好。”   其他人的卒子,全都当成反贼挂在了城墙上晒尸。   这不,尤其是杨国升那一派的探子,因为探不出来什么,派了自己小儿子去。   而那人知道后,不仅没有恭迎对方,反倒下了狠戾手段,直接将杨国升的儿子处死。甚至除了人头,其他的全都剁碎了派人送到了杨府上,说送给对方一份大礼。   可把那老头子差点气的病倒了,而那宫里的贵妃娘娘更是大发雷霆,甚至还在无意间冲撞了陛下,差点失了圣宠。   这些事,倒是让他笑了一个冬季。   现在已然四月了,不知道他此次归来,是准备好了充分的把握。是想好了法子对付杨国升和杨月那一对父女,还是专程送上门来送死?   他很好奇这两方见面之后的结果。   不过,在他好奇之前,还是先帮他摆平了这件事吧。   这不。   等皇帝玩的差不多,看样子累了的时候,王寺赶紧走进去,后面还跟了一大堆等着侍候的小太监,一列去伺候贵妃,一列伺候皇帝。   皇帝坐在软塌上,一些小太监洁面的洁面,净帕的净帕,束发的束发,弄了好一会儿,皇帝才满意的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而这时,一旁的王寺凑了上来,轻声道。   “陛下,征西元帅赵将军的折子到了,您要不要看看?”因着赵惜芸的轻旨回京的折子一直被人强压着,倒是没送到皇帝面前,这倒算是第一次。   皇帝听后,点了点头,皱了皱眉,然后说道。   “拿来吧,朕看看。”   然后王寺恭敬的递过去,皇帝看后,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大笑道说。   “那赵惜云倒是不负朕的期望,这不,用了四个月就收复了陈贤那五城,现在说要请旨回京呢。”   却全然未发现他身边的宫装女人此时紧紧捏着拳头,身子紧绷,全身仿佛在克制着什么一般,那如花似玉的美貌此时也紧咬着牙关,昭示着她内心的极不平衡。   然后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平复下来,紧接着让自己的身子变得柔软,慢慢靠近皇帝,然后将身子倚进皇帝怀中,睁着水汪汪的水眸,娇声道。   “陛下,您今日可是陪臣妾来御花园赏花的,可不是批阅奏折的,您要是在这样,臣妾可就不高兴了。”对方红唇微嘟,顿时吸引住了皇帝的目光。   而后皇帝李仁一听,是啊,爱妃说的对,他是不应该啊,紧接着就慢慢合上了奏折,递给了王寺。   王寺将奏折收好,就看到贵妃杨月倚在皇帝怀中,对他露出一丝嘲讽。   眼底深处好像在说。   “奴才就是奴才,在怎样也比不上主子。”   王寺看了那眼神,到是没动怒,反而平淡的叙述了一句。   “陛下,那赵将军的折子,奴才先带回昭武殿了。”   而后他那漆黑的瞳眸直直的看了皇帝一眼,皇帝瞳孔里的眸色渐渐变得浑浊起来,紧接着连声说了一句。   “嗯,赵将军请旨回朝的折子,你在昭武殿盖上玉玺批了。”然后恢复清明。   而他那话一出,怀里的美人的身子顿时僵住了,全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弄巧成拙了,反倒让陛下快速批了那奏折。   而且就在她还在想办法,让皇上忘记这件事的时候,紧接着王寺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彻底打破了她的期望。   “是,陛下,奴才遵旨。”   然后对方面色挂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直直的盯着了她一眼,顿时吓了她一大跳。   等她想怒骂的时候,这人又收回那目光,然后恭敬的弯着腰后退了几步,紧接着转身,大步离去,整个动作行如流水,更是让她愤怒,却无法发泄。   而王寺刚一转身,身后就传来了几声若有若无的安抚声。   “怎么了,爱妃,怎么突然就哭了呢,是朕的不对,朕不该刚才当着你的面批阅折子,朕以后不了……”   王寺听着这样的声音,面上浮现出一丝嘲弄。   呵,这就是天子,匍匐在一个女人身下。   怎么配当天子。   王寺脑中的思绪越飞越远,可脚下动作倒是不慢。   他身上那镶着四爪蟒纹的御赐衣袍,仿佛在空中随风摆动,恍惚之间,让人看不清那究竟是蟒蛇,还是真龙。   这龙不龙,蛇不蛇的。   只怕天子也不是天之子。 第109章 一代女帝(31)   地大物博的西北五城,以陵先城为主,其他四城为辅,此时正在蓬勃发展,城内百姓安居乐业,减免税收,更是有无数士兵平日帮他们种田,百姓更是对这种风气大为赞赏。   而西北五城更是只知城主,不知皇帝。   五城全民皆兵,除却老弱幼残不需要习武,其他的所有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全都大肆习武。   用他们城主的话来说就是。   “我养你们吃,养你们喝,但不是养你们当废人的。习武之事不管你们想不想学,做不做得到,我在最后想听到的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成功,凡是做不到的统统赶出五城,永世不得再回。”   就是这样高强度的训练,导致五城全民习武,便是老弱幼残,在短短半年内也犹如吞胎换骨,起码强身健体确实有有了。   五城纪律森严,所有人在不违反城主指定的律法之下,是有非常大的自由的。   所以一直居住在五城的平明百姓们一个个并没有什么大意见,反而非常赞同,他们饿不死,城主还给他们发工资,还教他们习武强身健体,这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非常满意的。   纵使很多人在刚开始不理解这种全民皆武的方式是要干什么,但是等他们被大肆洗脑,这样的行动是为了让他们强身健体,增加寿数的时候,一个个便跟风的叫起好了。   当然说是全民皆武也是夸大了,毕竟这世界上有的东西很容易用钱得到的。   比如,有钱人家叫出定量的钱,就可以免除这种行为。   所以五城的各大豪门刚开始还挺满意。   可当他们发现,他们自己是不用参加那样劳心劳力的活动,可自己府邸其他人全都要去,尤其是各府的奴婢侍卫一个都逃不掉。   他们顿时怒了,纷纷要找城主给个说法。   但城主只是派了手下大将过来,二话不说,便把在其中煽风点火的人一刀砍掉头颅,让一群土财主真豪门彻底吓呆了。   而城主还宣布,废弃五城奴隶契约,废黜人.贩子倒卖市场、妓.院赌场等场所,霎时间五城所有人哗然震惊。   大部分穷苦人家的平民百姓一个个是泪流满面,地主阶级各大豪门统统反对。   可最后留给这些反对的人统统都是屠刀。   怪谁,要怪只能怪你生活在这个城中,生活在这个明明是个暴君手段,却深受百姓爱戴的城主手下。   得民心者得天下。   这句话不假。   以仁待民也不假。   可这样一个暴君的人物却深受五城大部分人的喜爱。   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她站在了大部分人的利益面前。   封建社会,除了上流社会,剩下的平民以及贱民都不如狗。   竟然被杀被拐,却无处伸冤,而皇帝苛捐杂税,令天下百姓早就大肆愤慨。   而当陈贤起兵造反的时候,五城百姓还以为好日子到了。   可是陈贤为了打仗,比皇帝李仁更过分,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强抢民女。凡是有些姿色的美人要么自己为己用,要么赏赐给手下将领,但凡不从者统统送去当军.妓,犒赏三军,此等恶性更是在民间怨声载道。   而那传说中凶神恶煞的征西元帅,杀进了陵先城,却没有做过这些恶心,反而她本人虽然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却极有分寸。   若是手下有当兵的欺负平民百姓,全都拉到陵先城原先的演武场处死,所有百姓当面围观,以正律法。   而后更是免除了贫苦百姓的税收,并且鼓励他们参加演武训练,每天还有一定的收入,就是家里的庄稼也不用怕,每天会有定时体验农活的将士们完成每个村中的任务。   在就是废除奴隶契约制,从此五城之内没有贱民,平民,地主等等阶级之分。   凡是有冤屈的,有足够证据的只有一份状子投入将军府门前的铁箱中,三天之内必有人查办。   因此那原来陈贤大军的演武场,在此后一个月内全都变成的血染的断头台,人们都不敢过去,远远从哪里走过都能闻到冲天的血腥味。   另外女子的地位大幅度提升,元帅建立了女兵营,但凡有毅力的女子皆可从军,脱胎换骨,便是家中经常被打骂的妇人,只要你从了军,那么就没有人敢欺负你。   女兵营收取人的门槛极低,只要德行不出什么大问题,便可从军,因此妓子,家生子,婢女等人便有了一个最好的去处,那就是凤鸣营。   而但凡从女兵营出来的女兵更是全部脱胎换骨,毫无一身媚气,铁骨铮铮木兰来。   因此许多女子都开始投奔女兵营。   尽管制度还不是很完善,但是能看到这是一个保护女子身家安危之地,但凡入了女兵营,那么就没人敢欺负你。   总之在五城,无论男女,只要有证据,那么与你为敌的那个人就得死。   所以任何人但凡要惹出点事,首先要看看那还摆在演武场的断头台。   法律极为严苛,动不动就是死刑的,哪怕就是曾经最为平常的调戏妇女,欺辱贱民等等恶性,在五城追究下来,只要有证据,那就是死罪,而五城最轻的刑法也是断足,剜眼,保留性命。   这对于所有人来想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五城的人口加起来有百万人,可城主手下却有四十多万将士。所以,便是他们所有人造反,城主也丝毫不怵。她手下的将士全是以一敌五的超强将士。   就这样,在半年以内,她以雷霆手段镇压了所有不满她的人。   便是现在在五城中拥有赫赫盛名的张新易以及王海泉两位城主座下大将,在刚开始对赵惜芸的一系列命令都异常胆颤,不禁问道。   “元帅,这样做是否太过了。”   可只得到对方轻轻冷冷的一句。   “乱世当用重典,昏君自当铲除。”   丁博为了这个国家死了,而他也衷心的大将军张毅也被秘密害死,并且死不瞑目,雷鸣重伤回来报信,至今昏迷不醒。   这些一系列的事情看在赵惜芸眼中全然触目惊心。   瞧瞧,这就是忠君的下场。   愚昧。   但凡忠臣,上至太子大将军被污死,死后还落得个反贼之名,下至平民百姓苛捐杂税,民不聊生。   她又为什么要忠君。   而奸臣她与对方注定了不死不休,又怎么可能回得了头。   所以当她看到雷鸣当时拼死赶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张毅的另一半虎符之后,她便发誓,她要逆了这天,翻了这地,改了这乾坤,乱了这苍穹。   皇帝李仁,贵妃杨月,丞相杨国升,长公主李珊等等等等,但凡参与了谋杀大将军之事的人一个都逃不了,哦对了,差点忘了一人,那就是博远候赵啸博。   要真说起来,对方还有一个身份。   那就是曾经抛弃她母的男人,她的亲生父亲。   有朝一日,她必要他跪在地上,仰望她的母亲。   看看当朝太后跟前朝长公主到底哪个地方高。   赵惜芸本就是不是平常人,更不是古人。   脑海里自当没有什么忠君爱国之心。   她当日征兵被强征而来,自然对这样一个国家充满恶意。   但当她进军营中,却发现也没什么大问题,毕竟张毅那个人的性子,就注定了他带什么兵,所以赵惜芸还能忍得下去。而她本来也是打算简简单单跟着军队混个日子,等打完了就回家安安稳稳照顾她母亲。   可是世事弄人。   国家动荡之际,张毅找上她,一番殷殷切切之意,为民如子之心,将她打动了。   纵使对方从未让她参与军事,但是平日里时常会与她交流一二,看她的目光柔和,跟前世的父亲一般,她心中自是有一丝敬佩的。   临别时更是请求她照顾丁博,她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造出炸弹一物,率先打进陵先城。   可是却没想到,陵先城一役,丁博身死,他临死之时,还把所有将士交给了她。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当她打下陵先城不到两日,雷鸣全身是伤的停在陵先城城门下,要求见她。   她还记得那一天天气正寒之日。   ***   雷鸣虽是穿着便服,但却拿着手中□□,坐在马上,等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仿佛撑不住一般迅速坠落马下。   她上前后,赶紧下马跑过去扶住他,慌忙的道。   “雷鸣,你怎么了?你怎么回来了?大将军呢?”   只见雷鸣嘴唇发白起着干皮,脸色更是毫无血色,眼中的光芒黯淡,然后咳咳两声,连声道。   “赵兄弟?致远呢?”   赵惜芸一听这话,抱着雷鸣身子的手顿时僵住了,面上的表情也沉下来了,仿佛覆盖着一层悲伤之意,而后缓了许久,颤着声解释道。   “丁将军他……”   雷鸣一听她这样的话,心中顿了一下,紧接着强忍着胸口涩意,慢慢坐起来,略带焦急的道:“致远怎么了?怎么不见他呢?”   他连声询问。   赵惜芸看着他黑眸里蓄起的担心,心中顿时不忍告诉他,可在一想想丁博死的时候那些交代,顿时咬了咬牙,沉痛的说道:“两天前攻下陵先城的时候,丁将军走在最前面,我在后面整兵,却突然听到前面传来慌乱的声音。等我赶上前去的时候,丁将军胸中一箭,箭上抹了必死的□□,他当着全军的面把虎符交给了我,便身亡了。”   让赵惜芸再次把当时的话说一遍,简直比登天还难,她心中一股一股泛起悲意。   这三军之中的所有将领,对她颇为看重的,除了张毅,那就是丁博了。   丁博能把虎符交托给她一人之手,那是多大的信任啊。   可是她却救不了她的命。   为此赵惜芸一直耿耿于怀,每每想起此事,都异常愤恨,为什么当初自己不在前面,若是她在前面,丁博绝不致死。就是迟了那一会儿,毒已入骨,腐蚀他的内脏,她有如何救?   她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从阎王手里抢人。   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丁博逝去,这是她此生异常后悔的一件事。   而雷鸣听到她说完后,眼神别发愣起来,直勾勾的看向远方,紧接着动了动嘴巴,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来。   还缓了一会儿,却突然对着天空仰头大笑,犹如突然疯癫的模样,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而赵惜芸看着他这幅模样,不禁心中充满了悲伤。   就在这时,雷鸣突然重咳一声,积攒了很久的淤血突然吐了出来,溅了赵惜芸一声,紧接着身子一软,连忙倒进赵惜芸怀里,身后一群人连声焦急的道。   “元帅,你没事吧”   赵惜芸赶紧摆手,然后大声道。   “张新易,过来,帮我看看雷将军怎么了?”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声干脆利落的声音。   “是。”   随后张新易连忙挤开围着的其他人,蹲下身子,拿起雷鸣的手腕,把起他的脉,端详了许久,然后从怀中摸出三个瓶子,掏出几枚药丸,给雷鸣喂了下去,然后对着赵惜芸叹息道。   “如果不出意外,雷将军怕是在京城受了重伤,气息异常紊乱,再加上他必定是彻夜赶路,以至于现在身体内部开始出现大问题了,我现在只能简单的让他清醒过来。好在他底子后,要不然平常人要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怕早就死了,但雷将军现在的样子也算是离死不远了,在折腾几下,就真没命了。”   听到张新易的话后,赵惜芸顿时愣住了,然后快速扒掉雷鸣的衣服,只见那衣服的里衣已经被染红了,只是他们没看出来,而他全身上上下下除了少许地方,全都被绷带裹着,所有人顿时大骇,包括赵惜芸都不敢想这时怎么一回事。   而紧接着雷鸣却醒了,他咳咳了两声,脸色更加惨白,看到众人惊讶的神情,又感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顿时露出一丝讽刺的笑。   “你们也看到了,呵呵。”   其他人听到他的话,连声叫道。   “雷将军,你醒了啊。”   “你刚才昏过去,可吓死我们了。”   ……   雷鸣没理那些人,反倒是看看赵惜芸怔住的脸,唇边勾勒出一丝弧度,说道。   “看到了吗?这就是召我和元帅他们回去的后果。”   “护卫元帅的百人,统统被人处死,元帅被屈打,想让元帅认了谋逆之罪,元帅誓死不认,最后被皇帝李仁亲手一剑刺入心脏,死不瞑目。”说道这里,他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狰狞之色,随后又想起张毅惨死的那日,还悲壮的叫他们逃,自己却安然赴死,心中更是大为悲痛,紧接着缓了一会道。   “然后我和崔鹤杀出宫门,却在快要出了宫门的时候,大批御林军来袭。崔鹤为了护我,死死守住城门,手中数剑死都不那些人破门,让我逃了出去。”说到这里的时候,雷鸣更是哽咽了一声,继续含着铁泪说。   “我逃出去之后,被人救了,然后就听闻元帅上上下下满门被人秘密处死,崔鹤的府邸上亦是如此,而我孤家寡人一个,倒算是下场最好的,你说可笑不可笑?呵。”雷鸣冷呵一声,面上勾勒出一丝悲凉的苦笑,显然心中痛意和恨意达到了极致。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后,神色都大为不一,有人愤恨,有人颤抖,有人害怕。   可只有赵惜芸身上散发着死寂的气息,犹如一个冰窖一般,仿佛从骨头里发着寒意。   而这时赵惜芸嘴唇上下磕了一下,吐出一个冰冷的词。   “昏君,不堪为君。”   所有人听后一滞,不知该如何回答。   倒是雷鸣听后,反倒笑的异常大声,笑到最后眼睛都飙出了眼泪,而后,这时又剧烈咳嗽着,赵惜芸连忙拍拍他的背。   “你别动气。”   雷鸣见状,摆摆手,紧接着缓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我这条命现在活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活着回来,就是为了把另一半虎符交给你或者致远,如今致远已经死了,这块虎符就交给你了,这时元帅临死时托付给我的,让我务必交给你。”   雷鸣从口袋中拿出虎符,颤巍巍的递给了赵惜芸,赵惜芸看着他仿佛油尽灯枯一般的模样,然后接过虎符。   紧接着又听到。   “将军临死前,让我把虎符交给你,说你知道如何拯救天下子民。我本来心有不忿,想着回来交给你致远,却没想到致远竟然死了。看来这块虎符必然是属于你的,谁也拿不走了。”雷鸣自嘲般的说了一句,然后死死的盯着赵惜芸说道。   “惜云,我不知元帅和致远为何那么相信你,但是现在这块虎符在你手上,另一块想必也在你身上,但请你拯救这个大好山河,拯救天下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百姓。”   他死死的拉着赵惜芸的手不放,本来黯淡的眼眸却仿佛突然迸发出了无数光芒一般,直直的看着赵惜芸,等待着赵惜芸的回答。   赵惜芸却在这一刻怔住了。   不明白为什么张毅为何如此看中他。   为何死都要雷鸣把虎符交给她。   为何让她拯救天下?   这天下她真不想拯救,看看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的下场,不是满门抄斩,便是一命归西。   拯救天下有什么用。   忠君忠君,君若是个昏君,只怕她造反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给他们一个大好河山。   这叫她如何答应?   赵惜芸犹豫了。   她面带一丝茫然,仿佛突然找不到方向一般道。   “我何德何能,能值得元帅如此看重?现在的朝廷昏君当道,妖妃横行,奸相更是无德,我又如何能救得了这天下百姓?”   可就在这时,雷鸣又开口了。   “不,您能救,相信自己,你有那个实力,就看你敢不敢往哪儿想。”   他眼神透着一丝阴翳和癫狂,此时全然不管不顾在场的所有人,引诱着赵惜芸去向往那个位置。   他的心已经被仇恨腐蚀了。   辛辛苦苦为国为君数载,却只是几句话,便要泯灭了他们这些年所做的一切,还要杀了他们,那么他为什么要守护这江山。   元帅说了,是让赵惜芸守护万民,拯救天下百姓。   那么,推翻这样一个昏君□□,不久是拯救天下百姓了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做呢?   赵惜芸现在手中集陵先城手下将士以及征西大军,足有二十万大军,便是踏平大溪城也是顺手拈来之事,只是要提防周边其他各大首领。   但是要是联合他们一起推翻□□,也不是不可能过。   毕竟与其落得元帅那样死不瞑目的下场,倒不如挣一个从龙之功。   这样的仗,雷鸣算的比谁都清。   他这人要是笨起来的时候比谁都笨,可要是突然聪明起来,绝对不亚于丁博。   而此时的他已经彻底疯狂了。   全然不管不顾了,更是要把自己心中最后一口气传达出来。   总之。   他要报仇。   而赵惜芸要什么呢?   她在沉吟了一会儿雷鸣的话之后,觉得自己的人生方向应该快要确立了。   她来到这个世界上,除了要保护母亲之外,什么都不知,契约书这是一个惩罚世界,但是除了是个古代社会,跟本看不出来对她的惩罚是什么。   解除了禁制的她,可以在这个世界大肆妄为,却不束法则约束。   可到了今天,她才知道了她的惩罚是什么。   她的惩罚就是迷失。   在上一个世界她迷失了自己。   那么这一个世界在没有找到方向之前,她一直都是迷茫毫无方向了。   但是这一刻,她可能彻彻底底知道了这次任务到底是要干什么了。   既然要保护母亲。   那么,当今太后的位置,她想那是绝对不会伤害到母亲的。 第110章 一代女帝(32)   乌镇药店和仁堂, 申时日头正盛,阳光照进药材铺里, 丝丝点点光泽,撒在铺中,倒是显得温暖怡人。   这时一缕浅浅春风刮过,淡淡药香扑鼻,更是万分提神。   只是此时穿着素色浅蓝碎花襦裙的陈玉娘, 却无暇感受这别样的药香味道。   她停留在药店柜台跟前, 手里还捏着一张药方,对着和仁堂的柜台前的老医师,轻声说道。   “张大夫, 这是陈大夫开的方子, 麻烦您老了。”   老医师笑了两声,然后往另一侧的陈大夫那里看了看, 却见对方冲他点了点,紧接着对着陈玉娘,连声答道。   “好咧, 您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紧接着,对方那干枯的手,便从她手里接过那方子,然后转身拉开药房帘帐,去了后面。   而陈玉娘看不到那帘帐后面的动作,等了一会儿, 见张大夫还没出来,便移步于药堂左边的供人休息的地方。然后看着人来人往甚至还有些重咳的人,眉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忧虑。   哎,也不知道那人怎样了,毕竟他那伤,可不轻啊。   紧接着,药香清淡怡然,微风拂过,伴随着她的思绪,药香顺着那微风还有她的思绪慢慢飞远,直到飞回一个七日前。   ***   七日前的夜晚,夜色正浓,月华笼罩在大地上,更是给夜晚铺上了一层静谧。   而夜半时分的陈玉娘也同村中其他人一般,安然歇下,睡得香甜。   村落寂静无声,村人、鸡狗、牲畜清净一片,淡然无声,所有事物陷入了这唯美的夜色中。   可这样一幕,却在后半夜被打破。   “汪……汪汪……”   耳熟的狗叫声响起,剧烈、暴躁,陈玉娘霎时间睁开双眼,瞳孔里透着一丝惧意,紧接着坐直身子,将自己的背紧紧靠在墙上,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屋外的狗发狂一般的嚎叫。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剧烈的狗叫声,更是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以至于陈玉娘短短几秒钟,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香汗。   心道,难道家中招了贼?再说了,大黄叫的这么厉害,就算不是招了贼,可定然外面肯定也是出了什么事了,因此陈玉娘心中仿佛有着什么被突然纠起,一颗心七上八下砰砰乱跳。   她这些年因为过的不好,保持了浅眠的习惯,所以当听到任何诡异的风吹草动,立刻就醒来了。就跟现在一般,因为她们家大黄刚才那巨大的嚎叫,陈玉娘瞬间就被惊醒了。   而外面大黄叫的那么厉害,肯定是出事了。   因此陈玉娘心中升起一抹胆怯,以至于紧紧靠在墙角,将被子一把裹在自己身子,眼睛死死盯着门跟前,生怕她的房间突然闯进什么人。   就这样,陈玉娘坐了好一会儿,脑子里也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美眸里写满了惊恐和害怕,水汪的瞳孔里也晕起一团水渍。   她一个女人家,更是此时一人在家,寂静的夜里,屋外的狼狗突然狂吠,心中更是孑然,平白无故觉得脑后跟发凉,以至于陈玉娘久久不能安心。   而这时,狗吠声也慢慢消失了,可陈玉娘依旧不曾放松警惕。反而在许久之后,胆子倒是升起了一点,快速拉开被子,囫囵穿上鞋子。   走到门跟前,取出她女儿曾经做好的给她防身的木棍,棍上镶嵌着无数铁刺,谁要是挨上一次,只怕会称谓死刺猬,然后她拿道这根棍子之后,便死死握在手中,不曾放松。   紧接着陈玉娘更是耗费巨大力气搬过她的梳妆台,死死的堵在门前。   然后手持木棍,一直保持着高度集中的精神,坐在角落,提防着外面。   就这样,一坐就是一晚上,一直坐到大地骤现一丝光亮,坐到鸡鸣声一阵接过一阵响起。   然后她才放松了警惕,放下手中木棍,脸上尽是疲惫之色。   走到门跟前,再次费力的拉开自己的梳妆台,然后走出门外,在院中巡视了一圈,并未发现异常。   然后她走到院中大狼狗的面前,从一旁取出一丝狗料,给它盆中到了一些,又添了一些水,那条全身不少黄毛的大狼狗顿时嗷嗷的吃起来。   她摸着自家大狼狗毛茸茸的毛发,面上露出一丝疲惫却温暖的笑容,淡声道。   “大黄,昨天晚上是不是有坏人到咱们家来了?”   只是大黄却只顾着吃狗料,完全没搭理她。   陈玉娘反而不在意,看着大黄的样子,想必应该走了,不然大黄不会这么惬意。   然后陈玉娘彻底放松了,紧接着,紧绷了一晚上的精神,顿时松懈起来了。   喂了大黄之后,又放松下来了,陈玉娘的睡意渐渐上来了,紧接着她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又回房安心休息了。   就这样,她直睡到中午日晒三杆,屋外大黄大声嚎叫她才醒了过来。   简单的梳洗了一下,陈玉娘再次喂了大黄后,自己也开始饿了。   紧张了一晚上,又起的晚了,肚子早就咕咕叫起来。   随后她感受了一下屋外和煦的阳光,便跟往常一样,打算去厨房做饭。   紧接着她娉婷袅袅的走进厨房里,看到了厨房中木桶的水已经用光了。   然后她从屋外挑了半桶水,再把水搬回厨房,打开锅盖,弯腰拿起木瓢咬了少半锅的水。   这一系列的事弄好之后,就要开始生火了。   然后低下身子坐在土灶跟前的小凳子上,一手拿起火折子吹了吹,吹出火花;一手拿起一把麦秆,用火折子将其点燃后,然后小心翼翼的塞进了土灶里。   紧接着又拿了旁边一个棍子戳了戳灶洞,火光顿时由小到大慢慢燃烧起来了。   她抓了几把麦秆,火势慢慢上来之后,陈玉娘觉得可以了,想改成难烧一点的干柴,却发现厨房里没有干柴了,只剩了麦秆,顿时蹙起秀眉来。   麦秆燃烧的快,需要不停的在灶台烧火,干柴可不要用,扔进一把进灶洞,能烧好一会儿,不用她时时刻刻盯着灶洞的火。   更何况家里现在只有她一人,她要是做饭的话,一人可不能时时刻刻盯着灶洞。所以,她得去柴房搬点干柴来了。   这样想着的陈玉娘,然后慢慢站起身子,身上的襦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姿,倒像似仙女一般婀娜,可她却全然不在意。   反而极具烟火气息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土,然后大步走出厨房,去了对面稍远的柴房。   屋外阳光撒在她的身上,越发清雅淡然,而她身上的灰白襦裙随着她的走动,更是荡漾出一朵朵水莲,更是秀美绝伦。   可她的注意里却完全不在这上面,反倒注意到一件令她略有犹疑的事情。那就是,当她走到柴房门口的时候,却诡异的发现柴房门前的台阶上有些许点点斑驳,倒像是干枯的血迹。   她顿时停下脚步,心中略有疑惑。   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此时的她倒是没把这几滴黑红太当回事,毕竟这村子里哪儿还没有些野猫野狗啊,指不定就是他们乱跑弄出来的。   愣了一会儿,没在意,因此推开柴房门,便大步迈了进去。   只是当她进去之后,就发现门跟前有着几滴斑驳血迹,然后她心中突然升起一抹惊异。紧接着她顺着血迹走进去,却发现地上的血越来越多了,以至于血迹多的慢慢汇成了一道血线。   然后他又顺着那条血线走,走着走着,那血线便消失了,消失之后就是一堆巨大的干柴。   陈玉娘怔怔的望着那堆干柴,瞳孔中的倒影映出那杂乱的干柴,心中暗道,这些干柴怎么在这儿,不是在左边放着吗?   她记得很清楚,这些干柴就是女儿在的时候,她亲自搬进来的。   而现在,这些血迹,这些干柴,这些夹杂在一起,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出现在陈玉娘心中。   她心中虽然有一丝紧张,可还是弯起腰,对着那堆干柴,玉手轻笼,慢慢拨开那堆干柴。   直到。   一张有几分熟悉却无比惨白的面容露在自己面前。   细碎的黑发遮住了他的额头和脸颊,眼睛紧闭着,眉头却紧紧皱起,仿佛有着巨大的烦心事,而此时那完美的唇形却早已覆盖上一层干皮,面容更是苍白,毫无一丝血色。   怎么是他?   陈玉娘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自己惊叫起来,而她缓了一会儿,接受了这个事实,可面上却依旧流露着一丝骇色。   居然是他。   就是不久前乌镇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就是那个撞了她由救她却也冒犯了她的男人。   此时他看起来好像很不好,而且睡着的样子倒也甚是无害,反倒没有了当初他那股惊人的煞气。   陈玉娘看了他一会儿,才想起来查看这人如何了。   紧接着她赶紧蹲下身子,然后把其他干柴从他身上彻底搬开,露出他整个人。   只见这人身穿玄色衣袍,身上斑驳的血迹早已和他的衣袍融为一体,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倒是他身子下倒是流出了一大片血迹,陈玉娘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喃叫道。   “这么多血?”   在看看男人睡着的面旁,陈玉娘不由自主的伸出食指,微微弯曲,紧接着慢慢递到那人鼻息跟前,那微弱的鼻息气喷打在陈玉娘的食指上,不由得让她身子一滞。   面上不知怎地倏忽升起一丝热气,而脸颊上也升起一团红霞。   但此时陈玉娘却并未发觉心底传来的那丝异样。   反倒是将心思放到了这个人的性命上。   既然对方还有气儿,那么应该就还有救。   而大概是出于当时这人虽然撞了她,但还帮她捡了果子,陈玉娘觉得此人应该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纵是救上一救应该也无妨,拳当是给战场上拼杀的女儿积福了,也希望她在战场上遇到危险,能被别人相救。   这么一想,陈玉娘果断鼓起了勇气。   拨开其他干柴,开出一条大道来,紧接着,死死扯着那人的两条胳膊,挪了几步却发现。   “哎呀,真是太重了。”   可是重也没办法啊,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人死在她家里吧。   因此陈玉娘把这人拖到了柴房门口,然后就没力气了,她放开了这男人,毫无姿态的坐在门槛上,大口大口穿着粗气,还对着地上那人,呢喃道。   “你也太沉了吧,就不能轻一点。”她不禁抱怨道。   可这又身高又哪能轻的了?   古寻身高八尺七寸,因为常年习武,体形更是健硕有力。便是站在那里,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威武强大的气场,又哪是陈玉娘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搬得动的。   而陈玉娘家中就她一人,平日里,又不用耕种自当不用劳累。   家中杂事也不多,最大的重活大概就是每天须得打个半桶水,这对他倒是不妨事,因此比起古寻那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所以纵是古寻轻上少许,她依旧搬不动。   而现在却要徒手搬起古寻,那可算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不过好在柴房距离女儿的房间倒也不远,二者之间只隔了一个杂物间。   至于将这男人搬到女儿房间,这也是别无它法了。   毕竟他们家就这么大,住人的地方只有两间,一间她的房间,一间是女儿的。   她的房间她现在还住着,自当是不能让这男人住进去。   而女儿平日是做男装打扮,房间多是男儿装扮,让这人住进去也无妨,女儿平日里的女儿用品她稍后先拿回她房间去吧。   现在只能委屈一下女儿的房间了。   毕竟这也是一条人命,陈玉娘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此人死在她面前。   所以,最后,陈玉娘废了好大的力气,废了好久的功夫,才把这人拉进了女儿的房间。   只是还要把这人搬上她女儿的床,陈玉娘简直是拼了毕生的力气,咬着牙死死拽着这人的胳膊衣服,连扯带拽的,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   “喂,你能不能使点劲,自己上去啊。”   也不知道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上天保佑了。   在陈玉娘最后就快要坚持不住撑不住的时候,这男人下意识自己挪动了一下身子,滚到了床沿上,陈玉娘愣住了。   紧接着,赶紧站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他又没有其他反应。可对方依旧是之前那副模样,睡得跟死猪一般。   她俯下身子,拍了拍这男人的脸颊道。   “你醒了吗?喂喂,你醒了吗?”   却毫无反应。   看来刚才确实是神仙显灵,体恤她一个女人这么辛苦。   陈玉娘叹了一口气,然后歇了一会儿,恢复了一点体力,才再次爬起来观看着对方身上的伤。   这人的衣服上全是血腥味。   她倾身,想扒开他的衣服,可衣服却黏粘着肌肉,在她扒衣服的时候,仿佛衣服连着肉被她生生撕开。   以至于那男人闷哼一声,眉头皱的更深了。   陈玉娘听后,面上连忙露出一丝心疼,紧接着连声道。   “这位大哥,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可是我也没办法,我要给你治伤,不能让你死掉啊,你忍着点啊。”   紧接着他说完后,又再次咬了咬牙,开始下手。   不过这次那男人倒是没有喊,反倒是陈玉娘看着这一幕,心中大为揪心,满面担心。   脱掉这男人的上衣后,对方露出古铜色的肌肤,上半身充斥着大大小的伤口,此时本来结痂的伤口,甚至又开始流血了,陈玉娘见状,顿时焦急了。   手足无措的连忙掏出自己帕子,为他轻轻粘着。   可惜血液依旧流着,虽然缓慢,但是流的多了,都流到了对方精壮有力的侧腰上,陈玉娘看着那些血,她自己都感觉疼。   完全不懂这人是怎么扛到现在还不死的。   而这时陈玉娘又想起了女儿临走时留给她的那些瓶瓶罐罐的。   “对了,女儿留的那些东西,好像有可以止血的啊。”   紧接着陈玉娘顿时大喜。   连忙走出赵惜芸的房间,直奔自己的房间。   只是却没发现那本来睡死的人眼皮磕了磕,缓缓睁开了那双蕴含着深意的黑眸,而后又悄然闭上。   而陈玉娘这厢回到自己房中便是一阵翻箱倒柜,拿出那些瓶瓶罐罐,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直到,脸上露出一丝欣喜。   “找到了。”   是它,上面写着止血两个字。   然后,她拿着药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等她到了房间之后,就看到那人身上还原封不动的躺在床上,顿时拔开饼子的木塞,一点一点撒到他身上还留血的地方。   那白色粉末的效果倒是十分强大,不一会儿,只见上了药的地方,慢慢不留血了,陈玉娘更是欣慰,果然她女儿留给她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啊。   只是可惜了,今天要用在别人身上了。   但好在这样一个善良的女人,对于人命关天这样的大事,心中倒是看重。   以至于古寻在她手上阴差阳错的保住了一命。   也只能说,这两人的缘分到了。   陈玉娘帮他上完了胸膛上的药之后,又把目光挪到了对方的大腿跟上,那里也有几处伤痕。   接触过男人的陈玉娘自然是知道哪里是接近哪里,但现在别无办法了,总不能看到这人死了吧。   她对着这人念叨了几句。   “这位大哥,你可别怪我,你大腿那里还在留血,我要是不给你上药,你说不定就要死了。所以,我要是不小心冒犯了,请多包涵,请多包涵啊。”陈玉娘叨叨了几句。   紧接着在自己房间又取了剪刀过来,手中拿着剪刀,看着面前男人修长的腿,不禁只觉得身子有些发软。   但是眼看着时间就要来不及了,她别无办法。她现在毕竟是一个寡妇的名声,而寡妇门前本来就事多,她要是叫别人来,对方还裸着身子,这又怎么解释。   她女儿在军中,她可不能给她扯后腿。   不能在家中毁了自己的名誉,所以是为了救人,也不能摊上自己的名誉。   所以她只能自己来,而她的举动有可能让对方感到不舒服,可现在她也没办法了,只能拼命念叨几句抱歉抱歉。   然后,她先脱掉对方的鞋袜,紧接着拿起剪刀,顺着对方的裤子直冲冲剪开,途中裤子的某些部分仿佛也和他的腿肉相连着,以至于最后发出了“撕拉”般的响声。   两条裤子都开在大腿叉,露出腿上血淋淋的伤疤,陈玉娘再也顾不了对方这奇葩的模样,连忙拿起那药粉,对着对方的大腿就是一通林啊。   然后过了一会儿对方的腿上也不流血了。   而忙了好一阵子的陈玉娘,只觉得自己快要累瘫了。   放下剪刀,擦了把自己的汗,紧接着坐在床边,无意间扫了这人一眼。   而这人现在这幅模样却逗乐了陈玉娘。   就这样陈玉娘救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不过尽管上了止血药,可陈玉娘也知道这种伤一定要喝药的。   因此她休息了一会儿,就连忙找人送她去了镇上唯一姨家药房。   和仁堂。   陈玉娘大致的询问了一下诊治大夫,说了一下对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后,大夫按照她所说的开了几帖药,然后让陈玉娘回去煎药。   为了煎药,陈玉娘还专门买了一些煎药的工具。   这一套下来,可花费了不少。   不过,她倒没怎么担心钱,毕竟她现在手里还有不少。   再说了,对方要是醒来,她要钱也决定不含糊的。   只是更没想到,这人醒来之后,却要“赖账”,真是气死她了。 第111章 一代女帝(33)   点点幽香, 漂浮中空中;而斑斑青竹,更是怡然自得在院中。   古寻嗅到这清新的味道, 心中升起一团奇异,随后,朦胧之间,又动了一下眼皮,紧接着缓缓睁开双眼。   而当他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却是陌生的房顶, 在一侧头打量这样简洁大方的房间绝不是他所认识的。   昨晚被人追杀的事情古寻还未忘记,这样陌生的房间,还有自己低下头发现身上赶紧利落的衣物, 心下有了浮动, 眸中闪过一丝浅浅幽光。   想必他是被人救了。   只是他又想起另一件要事,自己手中那件大案, 还需要他亲自去处理。然后眉头紧拧,扶着胸口上的伤,慢慢挪动身子, 坐直在床上,将后背倚在墙壁上。可就在这时,他气血翻涌,喉间万分难受。   “咳咳……”   再加上刚才大幅度的起身动作,胸中更是郁结横生,不禁发出几声干咳。   而他在咳嗽的时候,还一边扯开绣着青竹的被子, 大手紧紧压住胸中窒息,试图让自己有一线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就要下床。   只是他身上的伤势太重了,现在全身上下毫无半点力气,连掀开被子都万分艰难。   眼看着他快要滚到床沿边上就要摔在地上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娇呼,他挪动眼眸,看向声音的发源地。   “天哪,你别动。”   而后,门口出现一穿着倚绿裙系着素白腰带的女子,她小碎步快速跑过来。   先是连忙放下手中还散发着热气的药,然后又赶紧跑到床前,一把扶住此时面色苍白快要跌倒的古寻,粉色樱唇此时微张,还斥道。   “你别乱动啊,你身上伤很重的。”   那娇柔的身子扛着古寻一个大男人,紧接着手下一使力气,再次将他翻回床上。   古寻看着这熟悉的面容,眸中的幽光更深邃了。   居然是她。   没想到,他居然被她救了。   他在被人救得时候,虽然知道自己被人救了,但是却并不知道是这人,却没想到救他的居然是她。   而陈玉娘蹙眉看着这不安分的男人,心中也百般滋味,秀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薄怒。   这人真是不顾及自己,他身上那么多伤能活着都是命大,居然还不珍惜。她去买药的时候,都听那药店的师傅说了,要是有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没死绝对是老天爷保佑,它老人家眷顾来的。   可没想到,这人刚一醒来,就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这不,陈玉娘把他安顿好,连忙移步,款款走过刚才放药的那檀木桌前。然后玉手将药碗轻轻拿起,而碗中药此时已经不是很烫了,但却依旧温热。   她从桌上拿起,然后又走回道床边,秀目直视那双利眸,淡声道。   “你伤很重,还是不要乱动的好。现在,先把这碗药喝了吧。”   只见那男人一把接过那药碗,那双如虎般明亮却又锐利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陈玉娘。倒是让她不知怎地,脸颊倏忽一下升起一团热气,眼神不住四处游离,不敢看他,然后连声道。   “快喝吧,小心烫。”虽然那药现在应该也不会烫了。   那此时古寻心中却是自有思量。   对面那人樱唇微动,人面桃花更是相映红,与倚绿翠裳相衬亦显得万分动人。   那双玲珑水眸,盯着他的时候,更是与之相得益彰。眸中多一丝水色显得轻浮,少一丝又显的古板;现在这样却是刚刚好,水色浅浅浮动,勾出一丝妩媚却不妖娆,一丝防备却不刻薄。   古寻见状,眸光闪动几下,喉间有些干燥,然后大手摩搓了一下刚才那人扶过的碗沿,然后拿起药一口喝下。   那药香味道倒是不中,漂浮在空中散发着淡淡异香,可喝到嘴里,却是十足苦涩,直接吹散了他心中扶起的一丝旖旎。   不过古寻还是咬着牙喝完了,喝完之后,脸色依然大变。   那副忍俊不禁的模样,倒是把陈玉娘逗笑了,连声娇笑道。   “良药苦口利于病,忍着点吧!我去端一杯甜水给你压压。”   古寻刚要开口道一声“不必了”,可嘴里的苦涩却朝着他全身涌去,让他难以开口。   而那人跑的也快,眨眼间,已经莲步款款出了门外。   过了一会儿,陈玉娘从外小心翼翼端来一碗甜水过来,递给他,对他抬了一下下巴,轻声道。   “给,喝吧,压压那药味,我儿子以前就是这般。”   古寻见状,心中颇有一丝哭笑不得。   什么时候,他居然还被人当成孩子一般哄着。这样的事,他娘自他十岁起就没做过了。   毕竟他这样一个大男人,什么苦没受过,区区苦味还奈何不了他。   不过,她一番好意,那他还是喝吧。   因此古寻再次接过这碗药,咕噜咕噜的喝下,等他喝完之后,手中的碗自动被人拿走,对方一边拿走他的碗,还一边轻声道。   “你伤挺重的,还是安心修养吧,我这里还能让你住上几天。”   对方这话虽是一番好意,但是于古寻来说,还是有些不妥。   因此他此次受伤就是因为查到了一起天大的机密,一桩去年阳城最大的走私案,幕后主使居然跟当今丞相有关,他顿时大惊。乃至于他查证的时候,不小心露出马脚,后被那人的侍卫追杀。   而后更是阴差阳错跑到陈玉娘所在的村庄来,眼看那些贼人紧追不舍,当时他看一户人家墙院倒是甚低,直接翻墙而入,躲进随便一个房子,拼尽全力用干柴将自己遮挡住就昏死过去了。   然后等他醒来便是出现在她家里。   古寻心中其实还有一丝担心,昨夜幸亏那些贼人因为剧烈的狗吠声没有进来查找,不然他们要是滥杀无辜,只怕陈玉娘会有大险。   若是对方真因为他无意闯入的缘故,身有不测,只怕他万死也难辞其咎。   不过,幸好幸好。   昨夜平安无事。   因此,古寻那颇有男人味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然后勾起唇边,微动道。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大恩大德古寻他日必报。”   陈玉娘心中触动,脸上闪过一丝古怪,在心中道。   这人竟然叫她姑娘,真是一个呆子。   她平日寡妇自称,还有一“儿子”,倒是没人用这等称呼喊她,倒是平白让她感到稀奇。而这人自称古寻,想必这就是他的姓名了吧,然后她微一思量,连声道了一句。   “古公子,不用多礼,妾身已为人妇,用姑娘倒是不太合适,您唤我玉娘即可,我本姓陈,我村中人皆是如此。”   乡间女子,倒是没有那些规矩,譬如外男不可喊闺名之类的。   而古寻听后,倒也还礼道。   “那玉娘,你也喊我古寻就可,古时的古,寻觅的寻。”他如是说道,两人算是正式一点相识。   陈玉娘听后,连声道了一声“好”。   两人互通姓名之后,场面就此冷落下来了。   这时,陈玉娘倒是率先发问了。   “古寻,你为何身上这么多伤啊?我给你治伤的时候,可废了不少劲儿。”   陈玉娘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面上骤然浮现出一丝红霞,甚是尴尬。   因为她刚才想起,这人身上的衣服以及他身下新的被褥,都是她一个人换的,而他要是提起他身上衣服是谁帮他换的,她该如何答啊,陈玉娘不禁觉得尴尬。   古寻看着她的模样,自当意会了对方此时的想法。   他一醒来就看到了身上干净的衣服,据他得知,陈玉娘家中此时就她一人,别无他人。至于叫其他人帮他换,他看她这幅样子自然就知道不是了。   所以这幅颇为穷迫的样子倒是逗乐了古寻,心中郁气倒是慢慢散开,多了一丝轻松自在。   而古寻也没提衣服这茬儿,回复了对方如何受伤的问题。   “我身负要职,探得惊天大案,因此被追杀至此,差点连累你,心中过意不去,还望海涵。”他拱了拱手,想道歉行礼,却不小心触动伤口,顿时发出一声闷哼,眉头紧皱起来。   陈玉娘见状,连声惊叫道。   “哎呀,无事无事,你好好躺着养伤吧,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 ”   然后连忙倾下身子,玉手按动着古寻的双肩就要将其压下。   古寻能看到那娇弱柔软的小手,在他肩头充斥着一股薄弱的力量,但是却没反抗,顺势便躺了下去。   紧接着,陈玉娘见状,又连忙道。   “我去给你做点饭吧,你好好养着。”   然后就快步离去了。   就这样,古寻在陈玉娘家修养了七天。   这几天,陈玉娘悉心照顾他,更是让他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他知道那是心动的感觉。   初时浅浅淡淡的相遇,再见时更是救他一命的恩人,相处之后,三十年从未有过的怦然心动在他心中荡漾发酵。   只是这七天过的飞快,以至于他居然忘了那件惊天大案,以及那案子背后之人,这不,麻烦找来了。 第112章 一代女帝(34)   杨柳岸, 清风吹拂。   一袭素裙的陈玉娘提着药走在乡间的古道上,脑中浮现出家中那人的深邃脸庞, 心底泛起一丝波澜。   古寻在她家已留宿七日,可他身上的伤终究还是不妥,并未恢复多少。   女儿之前留给她的药,她只用了止血的,其他的并无说明, 她不敢乱用, 怕伤害了对方。   而那人的伤可不仅仅是外伤。   他外伤不但看着很重,以至于身上到处都是伤疤,但他内伤据说更重, 到现在都每天还在剧烈咳嗽。   而听他说, 他体内真气无人疏通,此时顺着经脉乱窜, 只能慢慢修养,短短七天的修养,根本治不好, 只能让他的外伤得到一些虚补。   但是毕竟是受伤了,喝药总比不喝强啊!   再说了中药,本来就是以内补为耗,更是需要大把时间来调养身体。   所以陈玉娘在看到对方已经用完了上一次她去买的分量后,这次又去了和仁堂,买了一批回家了。   不管如何,哪怕是调养的慢一点, 也不能不喝。   她乘坐马车到了河西村,照旧付了银子,然后下了车,行走在凉风悠悠的河西村道上,面上挂着一丝惬意的微笑。   而此时,河西古道,河水叮咚;鸟语嘶鸣,花香漂散,浮在这蔚蓝的天空中。更显四周一片怡然自得,让她心情大好。   她款款踱步,行走之间,裙摆荡成朵朵水莲,面上甜笑,回想着这些天的经历。   自救了古寻那天起,家中便增添了一丝人味儿。   对方虽是个男子,但却不像她曾经遇到过那些庸俗男人,只是除了比较寡言之外,反倒是颇有风度,不禁令陈玉娘生出一丝好感。   对方虽然重病在身,但却不懒惰。   在她家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对方也不曾刻意使唤她,反而一个重病之人,却时不时要帮她做些事。她拗不过他,只好使唤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并不受累。   可这样的品质却是让陈玉娘在心中震惊。   毕竟,这样的男子,她活了这么多年来并未见过一人。   没错,是真的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沉默寡言,却从来不多卖弄自己的聪明,但总是在自己身边,当她需要什么的时候,悄悄递上上来,不禁让陈玉娘怔住。   她要做饭的时候,对方乖乖的打了一桶水过来,她吓得赶紧让他歇下来,可对方却摇摇头,古铜的黑脸上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淡淡道。   “我受了伤,但不是断了手,住你家自当是要帮你做些事来报答你的。”   “可你不是受伤了吗?”她那时这般道,心中还有着一丝浅淡的担忧。   而后就看到那黝黑的眼眸散发这一股笑意。   “受伤,并不代表我还柔弱的提不起一桶水。”   然后她便无言,也未曾告诉他,她从来都是打半桶水,可能还真柔弱的提不起一桶水。   但这只是其中一件事。   对方还有其他种种事迹。   比如天阴之时,快要下雨的时候,她来不及收被子,那人总是不动声色的帮自己做好一切。   在自己需要生火做饭,看顾不来的时候,悄然走进来,帮自己添几把火。   而自家墙院太低,对方又是想办法给围墙外削起了一圈圈竹杆,等待夜晚村人入睡后,慢慢扎好。   种种点滴,虽是小事,却记在陈玉娘心间不曾忘却。   这样的生活,她曾经在十几年前想过。   只有她和她未来的夫君,两人粗茶淡饭,平平静静过一辈子。   只可惜,事与愿违。   痴心错付的下场就是如今独身终老。   这七日,他们之间的默契点滴,一点点渗入陈玉娘心间,她却万分不知所措。   那人很低调,但存在感却不弱,纵使给这寂寥的家中增添了一丝人气,让陈玉娘在寂静的夜里,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对方眼中的倾慕之心,陈玉娘看的很清楚,却不知如何处理。   作为曾经善水阁八仙之一玉娘子,她在善水阁近二十余年,看过的男人数不胜数。   英俊的、有钱的、贵气的、有才华的各种各样的男人都有,而这些完美的表皮下,那丑陋的内心,陈玉娘看的一清二楚。   云雨过后,或是一张银票,或是几句假意承诺,总使得一众美人失魂落魄,最后沦陷沼泽,不得自拔。   她在善水阁看过了多少儿女情长背后的黑暗龌蹉,也看过了多少媚笑欢颜背后的伤心绝望。所以对于她来说,看清楚男人的真面目,并不是那么难,反而是一件异常简单的事情。   看清男人的真面目,这是每一个善水阁的女子必学的手段,可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栽在一个男人的手心里,要么从此蜕变,成为一方绝代;要么从此堕落,甚至香消玉殒。   所以,感情这东西,陈玉娘是发过誓的,此生不碰。   但古寻这人,让她琢磨不透。   对方在这几日,并未曾逾矩,反而克己守礼,对她尊重有加。这样反倒陈玉娘手足无措起来,明明对方在她面前表现出极大的爱慕之心,可却隐于眼底,藏于心底,不曾明说,更是让陈玉娘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也不知是年纪越来越大,还是陈玉娘这些年也着实累了。   对于这样一个既优秀又对自己抱有几分爱慕的男人,终究是多了几分怜意,不曾刻意冷漠对待,反倒在这几天,倒是发酵出一丝捉摸不定的暧昧。   哎,平白让陈玉娘叹息。   要说她对这人动真情,那绝对没有,不过短短七日相处,若是动了真情,那她这些年岂不是白活了。   而曾在善水阁的女子,但凡动了真情不曾悔悟者,最后的下场却是一个比一个惨。   可即便是悔悟了,她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譬如她,辛辛苦苦卖命近二十年,直到现在即将人老珠黄,才有一线生机被放出阁中,得到自由。   所以她本人自然不是那样随意交付真心的女人,而轻易交付自己命门的亏,她曾经吃过一次,所以这辈子绝对不会吃第二次。   这是她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   可当陈玉娘看着这样一个傻男人又想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又不知做什么的时候,她心中还有那么一点难以言喻的欢喜。   毕竟,人嘛,不管男人女人、何时何地,只要遇到对自己心生爱慕的男女,总会多出那么一两丝关注之意的。   可要真让陈玉娘和古寻有些什么,那她还是很难做到的。   要知道两人地位相差太多了,一个捕头身份,对比起还是“寡妇”的她,人家可算是名门望族了。而她这种寡妇身份,死了丈夫终究是有克夫之意,自然不是上上之选,恐怕最后真要是有点什么,也绝对是配不上对方的。   所以陈玉娘一直都在克制自己。   但这还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还在陈玉娘自己身上。她这人的秘密太多,不管是女儿的身份最后是否公布这都是一个大秘密,还是自己曾经的过往也都是略微不堪的存在,这些都是如果要嫁人便要顾虑的地方。   所以,她此生并未打算嫁人。   因此可能要让那人失望了。   陈玉娘一边走一边如是想着,而后秀美的脸上微微沉了下来,在然后看着前方的发出嫩叶的柳树,眉间映衬出一丝淡淡的郁色。   她这一生,说好也好,说坏也坏。   说好,是当初她历经千辛万苦生下了自己的女儿,却得到了她一生最宝贵的财富。   女儿孝顺敬爱,不曾对她这出身不好的母亲有一丝嫌弃,她便是委屈一辈子,可在这件事情上却不曾后悔。   哪怕再恨那个负心人,可是若再来一世,只怕她还会如此,跟他生下女儿。   而坏的就是,她的前半生都是在善水阁度过的,每天都在奴颜媚骨,赔笑怡人,而更是所托非人。   所以现在反而并不奢求什么,后半辈子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看着女儿过着幸福安乐的日子,她便别无所求了。   至于,古寻……   便让他养伤养的差不多就离去吧。   她和他不是一路人,救了对方,只是为了求个心安。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如今也算苦尽甘来,那么积一些福气也是好的。   陈玉娘倒是想得开。   就这样,一边想着一边走着。   只是,就在这时,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身子有点发冷,仿佛背后阵阵阴风吹拂而过。   她不禁停下脚步,回头望。   古道无行人,倒是柳叶随风摆动,拂起那颗颗杨柳,让她不禁疑惑。   难道她感觉错了。   她眉头皱起,随后扭过头,继续前进。   可脚下虽然行走着,但心中却还是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滋味,总感觉背后有人在偷偷看她,以至于她走两步,回头看一眼。   就这样来来回回三趟,陈玉娘怎么都感觉到不对劲,顿时加快脚步,向前跑去。   眼看拐弯之后就是她家里,她面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喜意。   随后大步向前走去。   只是,等她走到拐角处,却倏忽觉得脖子一疼,然后眼前一黑,紧接着眼皮眨了眨,便看到面前似乎停留着两人,便再也撑不住,闭上眼睛昏死过去。   只留几包药落于大地,丝丝药香落入泥土,诉说着那人刚才的遭遇。 第113章 一代女帝(35)   凉风习习, 枝摇叶动。   不知为何,坐在陈玉娘家中的古寻心中总有一丝若有无的不安感, 说不清道不明,却总是梗在喉间难受的紧。   而这样的情绪,自从陈玉娘出去买药就越发浓郁,尤其当对方已经三个时辰未归,古寻心中的不安感达到了顶点。   他眯起双眼, 站在院中, 抬头望了望天。午后的夕阳已经快要落山,天边远远浮现出一片美丽的红霞,霎时动人。   可在古寻眼里, 那美丽的霞光代表色夜幕降临, 代表着黑暗的阴霾即将来临,因此这样的霞光勾不起他半分赏阅的兴致, 反而给他的心上了一层枷锁,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古寻决定要出去探查一番。   他垂眸敛眉, 眸中渗出点点微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回房去了一些东西,就又出来了。   紧接着跳到陈玉娘家的一颗大树上,透过茂密的大树观察着街上的行人。   而街上此时的一些人却丝毫发觉不了远处的一颗大树上,隐匿着一个大男人。他们只是一边交谈,一边离开陈玉娘家周围, 直到消失不见。   古寻见状面上微微弯起一丝弧度,紧接着又沉下身子,爬到树的另一侧,紧接着跳到陈玉娘隔壁家较低的墙上,然后他又翻身落下,可在午后的阴影下,却没看清地上那坑坑洼洼的路面。   以至于重重的落地之时,用力太猛,又陷入坑洼的路面,以至于胸前的伤口被撕裂开,泛开点点痛感。古寻闷哼一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不禁苍白几分,可见对他而言伤口撕裂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但是想着陈玉娘现在久久未归,心中的担心压倒了身体上的疼痛,紧接着他咬了咬牙,然后扶住自己的胸口,稳稳的站起来。   活动了一下脚踝,发现问题不大后,他又当做正常行人经过这里一般,在街上行走。   只是走了几步,就遇到距离陈玉娘家不远的拐角口,就在他往里走的时候,却在这个拐角口闻到一股很熟悉但却很淡的味道。古寻皱眉,什么东西,怎么有点熟悉,但就是想不起在哪儿碰到了?   紧接着他心中慢慢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然后他左顾右盼四周观察了着,果然,心中的预感应验了。   墙角处有几包散乱的草药包,并且上面落满了泥脚印儿,想来定然是有人从上面经过。   他弯腰将其捡起来,身出大手,把绳子狠狠撕开,然后打开草药包,露出里面草药的形状。他将草药包凑近鼻子跟前,仔细闻了闻,随后停顿了几秒,紧接着面色变得极其阴沉。   就是这味儿。   就是玉娘这几日给他煎的药。   玉娘说过,这种配方的药是大夫专门配的,只调内伤,要他每天必然喝一碗。   而现在这种调理内伤的药却出现在这地方,简直不合常理。   因为这种小村庄,怎么可能有人习高等武术,然后受如此大的内伤?   再加上药草落地的地方偏偏是离陈家不远的地方。   那么古寻断定,这草药的主人不是玉娘,还能是谁?   玉娘怎么也不可能把药草扔在这里。   所以玉娘……   古寻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在他身边抓人,他居然没察觉,真是太大意了。   不用说了,抓玉娘的必然是那些人。   他们既然想要他,那他就去找他们;但要是胆敢伤害玉娘,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古寻心中想着此时陈玉娘有可能遭遇到的一切,只觉得发自心底深处的怒气在蓬发着,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开来。而他拿着草药的手也刹那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手下真气汇聚一团,直到彻底爆发,草药包顿时四分五裂,药香散发一地儿。   紧接着,那落在地上的草药上被人踩出一个个脚印儿,泥土中混合着一股药香让人不解。   只可惜,由于古寻走的太急,并未发现陈家大门门缝中夹着一封书信。   ***   而此时,阳城郡守府。   夜色渐深,暮色.降临。   阳城郡守的书房,灯火通明,书房坐着一中年男人,手中端着一杯茶,细细品茗。   不一会儿,就听到门外传来三声响声,屋内人并未搭话,可屋外人却自行进来了。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身着管家服的人,快步走来,然后对着那书桌跟前的中年人躬身道。   “老爷,人抓到了,信也送到了,明日就是收网的时候了。”   宋德,阳城郡守,也是那书房中品茶之人。   听后面前管家的话,那耷拉的眼皮微微抬起,唇上的两撇胡子微微上扬,面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紧接着道。   “那就好,你办事我放心。”   那人听后,面上露出喜色,然后说。   “老爷放心,明日定叫那人有来无回,插翅难飞。”   宋德看着面前管家的样子,还是叮嘱了一声。   “嗯,不过明天动静小点儿,别闹大了,闹大了上面不好交代。”他抬抬眉道。   管家听后,收敛了面上的喜色,变得冷静下来,站在他身边哈腰。   “是,老爷。那人的家人还有他那姘头全都抓住了,已经布好天罗地网了,待他明日一出现,端叫他一家人在地下重逢。”   宋德笑笑不说话,然后放下手中茶杯。   管家见状也同样笑了,但看到宋德手边已经冷了的茶水,眼中散发出一丝微光,紧接着连忙唤一婢女过来添茶。   那婢女换了热茶走到宋德面前,亲自为其添茶,然后端起那杯茶向宋德敬茶。只是那婢女眼中浮出一丝媚气,朝着宋德抛了一个媚眼儿,宋德全盘接收,随后粗糙又干枯的大手抚上对方的玉手。   管家见状,顿时轻咳两声,轻声换了一声。   “老爷。”   宋德听后,忙接过那辈茶,然后也不管美婢了,对其挥了挥手,让其下去。   美婢含泪下去之后,宋德挑眉,看着管家,淡声道。   “还有何事?”   管家眉头微微蹙起,左顾右看一番,看周围确实没人了,紧接着低眉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恭敬的递给宋德,还说道。   “丞相给您的。”   宋德接过,然后撕开信封,掏出那张信,缓缓打开。   紧接着浑浊的双眸变得微微明亮,只是当目光扫视着这封信的字眼时,眉头深锁,神色不展。   管家看着对方的脸色,也想起了从帝都大溪传来的消息,紧接着道。   “老爷,京城传来信儿,征西军回京的旨意陛下已经恩准了,不日便要归京。”紧接着宋德点点头,可目光却还在那封信上,然后管家继续道。   “不过属下让人打听了,听说陛下想将五城收为己用,也想将征西军五十万将士从征西元帅手中收走。可一个没有实权的将领元帅职位是无法拿得出手,因此已经在朝中商议了要赐于征西元帅异姓王的身份。而阳城作为对方的家乡,将被赐于征西元帅,成为对方的领地。”说道这里管家又稍微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宋德的脸色,然后小心翼翼的道。   “据说有可能已经去征西大营下旨了。”   宋德听完他的话,又看完手中信,久久沉默,不言不语,眼中神色更是捉摸不透。   而他本人现在也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   管家的话他听到了,并且信中也提及了这件事,阳城成为征西元帅、现在的定山王的封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   但丞相要他不要慌,并且在心中要他在定山王彻底上任之前,想办法将其拉下马。   所以当看到这里的时候,宋德愣住了。   他不过一个四品郡守,如何将朝中的一品异姓王,以及阳城未来的城主拉下马?   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陛下将此城赐给了对方,那么阳城所有的一切都隶属于城主。封地对于一个亲王来说,便是一个小型国家,所以以后这城内的一切都是对方,纵然他是朝廷亲测的郡守又如何?对方要是换了他也是一句话的事情,让他如何在短短时间将对方拉下马?   除非对方欺君罔上,那么以后在阳城的地盘上,所有人都得听命于城主,他还哪敢针对即将到来的城主。   这丞相真是叫他所为真是为难他了,让他彻底头疼起来了。   他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发出一声叹息了,紧接着缓缓道。   “这次,还真是要来大麻烦了。”   管家看着他这般模样,心中担忧,但也小心翼翼的询问。   “怎么老爷?丞相所提何事?”   宋德没回答对方的话,反而心中在想。   这亲王再大,能大过皇上?   而当今皇上是什么德行,就不用说了。   张毅身死的秘密丞相一脉的人早已得知,已无和丞相作对之人。   而朝廷中十只有九都是丞相的人;丞相之女,当朝贵妃,正是当宠之日,陛下膝下也只有贵妃生下的一小皇子。   这大历的天下到底是姓李的还是姓杨的,谁也说不清。   所以在即将被拔了牙的老虎跟森林之王雄师中做出选择,这并不难。   当宋德想通之后,便睨了管家一眼,然后慢慢走出书桌,走到门口。又缓缓打开房门,看着外面月色下的景色,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紧接着在夜色的笼罩下,他的神色变得冰冷,然后冷声道。   “瘟神要来了,我们得铲除他。” 第114章 一代女帝(36)   古诗有云“好雨知时节, 当春乃发生”,这春天来临之际, 便是春雨最美之时,轻盈朦胧,烟雾缭绕,让人赞叹怜爱。   而河西村人,清晨, 一大早起来, 便看到漫天的雾气起起伏伏着,空中也飘下点点朦雨。而河西村村口的溪流,也在雨水的冲刷下流淌的更是急促, 仿佛他们在为这美好的春雨欢快的歌唱。   而这大地上的花草, 更是温柔的享受着春雨的爱抚,让每一滴雨水拂过它们的枝叶, 滋润它们的嫩芽,散发出芬香清气。   这场春雨来的及时,让一众河西村民也由衷的喜悦, 下了雨,这地里播的种子才能茁壮成长,秋季才能大丰收啊!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美好的春雨中。   可是让他们更开心的事还在后面呢。   这不,中午时分,雨已经越来越小,已经从早上的瓢泼大雨变成现在的朦胧细雨,而此时家家户户也坐在家中享用午饭时光。   这时, 河西村的一家房屋中,一对年迈的老夫妻做好饭打算用餐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呼声。   “爹,娘,儿子回来了。”   盈盈泪泣,男儿流泪,一身便衣,跪于门外,声声哀思,于父于母。   那声音很是熟悉,以至于一对老人还以为幻听了。   年老的妇人皱着眉,手中还拿着筷子,那筷子中夹着的菜却在刚才那一声呼唤中抖落,她此时心中翻涌,面上表情古怪,紧接着便对着一旁老迈的丈夫,颤声道。   “娃他爹,怎么了,我咋感觉听见咱娃儿的声音了。”   “是啊,我好像也听到了。”   那满头白发的老人听见老伴的话后,顿时也发觉了,自己刚才听到的应该不是幻听,他僵着身子答道,心中有着一个不敢相信的想法。   二人对视一眼,紧接着脸色一变,连忙奔向门外。   只见刚一出院,就看到门前那熟悉的汉子跪在门前,两老身子一震,顿时眼圈发红。   而那男子也泪如雨下。   他在战场上多次死里逃生,从当初一年幼小子,变成现在这幅铁骨铮铮,全凭着临走之时父母那句不愿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如今再次相见,怎可不流泪。   儿行千里母担忧,儿离家久远,心中也同样挂念父母。   “我儿……我儿回来了。”两老看到这大半年心中挂念的儿子,说话都有些不稳,他们身子颤抖,面上尽是心疼。当初那被娇养着的孩子,现在一身黝黑模样,怎能不让他们心疼。   紧接着一家人顿时跑过去,团团抱在一起,诉说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   而在他们家不远处还发生这样的一幕。   当初远离新婚妻子上战场的一男子站在家门前,看着未曾有多少变化的家门,面上颤抖,身子僵直,说不出半点话。   他当初临走之日,得知妻子有喜的喜讯,这样的事情更是让他在战场上百般挂念,以至于成为了活着的执念。   这些日子,为了活着见自己的孩子,为了不愿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没了爹,拼了命在军中练习。幸得元帅赏识,立下军功,挣得一官半职。   如今元帅心善,特许曾经那数十万将士回家探亲三日,他也在其内,更是让他万般感激。   而现在,他也回来了。   只是虽然心中思亲心切,可却在门口驻足不前,踌躇不定,害怕家中妻子要是认不出自己了,那该如何是好?   男子百般踌躇之际,面上更是犹疑担忧,来来回回踱步着。   可这时。   突然从远处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是山哥吗?”女子颤着声问道。   男子回头,只见一大着肚子的女子手持香伞,不施粉黛,但体形宽硕,可这样的面容却反而动他心魄。此时对方怔怔的看着他,而他也死死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四目相触,心中情感喷涌,思念成河涌去,双目微湿,大声喊道。   “秀娥,你……你相公我,张行山回来了。”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女子如泣哀叹道。   紧接着扔掉香伞,随即小跑过去,那大着肚子的模样,却吓坏了男人,赶紧大步跑过去将其一把环住,颤声道。   “小心点。”   她一把扑进对方怀中,将头埋在对方胸膛中,半哭半诉道。   “相公,你可知这些日子,我有多怕,多怕收到你再也回不来的消息。”她哽咽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男人听后将她搂的更紧,随后吻了吻她的发顶,温柔的说。   “别怕,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乖,让我看看你和孩子。”   女子听后,随后缓缓抬起头,面色温柔,想起肚子里的孩子,更是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紧接着她拉起他的大手,抚摸着自己肚子,说道。   “你听,他还在喊爹爹呢。”   男人放在女子肚子上的手都在颤抖,那肚皮鼓鼓的,他不敢使上一点力气,害怕一不小心伤到了妻子和孩子。但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有反映一般,动了动,男人顿时大惊道。   “他动了,我感觉到了,他动了。”   女人更是弯起了笑眼,轻声道。   “是啊,他动了,他在喊你呢。”   男人听后,顿时面上露出狂喜之色,紧接着又变得小心翼翼,轻柔的抚摸着女人的肚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然后再将面前女人揽入怀中,细声道。   “秀娥,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女人听后,终于再也忍不住眼圈中的眼泪,狠狠大哭着,诉说着这些日子里的思夫之情。   蒙蒙细雨,两人相依偎,在这冰冷的天气晕开一起暖意。   而这时,越来越多的将士归家。   紧接着天气仿佛也随着他们喜悦之情,慢慢晴朗下来。   雨后的空气怡人,花草混合着泥土的清香,更是别具特色。   但很多人却未曾发现河西村村口那一排排将士,那一排排铁骑,铮铮傲骨,银甲金盔,此时一丝不苟的伫立在河西村周围。   他们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着战甲、浑身冷冽的人,此时面带铁盔,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此时她身后便有人恭敬的道。   “元帅,河西村到了。”   此人赫然就是现在手握五十万大军的征西元帅,赵惜芸。   已经被下旨册封为定山王,享阳城百里之外所有的封地,于三日后,赶往京城大溪,接受皇命。   而其母陈氏也将被册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所以,她今日荣光故里,就是为了接她母亲,享受她为她带来的荣光。   她听着身后的张新易说的话,然后看着面前熟悉的村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许久不见母亲,也不知她这些日子如何了。   随后,她又挥了挥手,冷声道。   “派一对人马守住河西街道,勿让其他人打搅我。”   她冷声说了一句后,紧接着便夹了一下身下的马肚子,马儿发出一声嘶鸣,顿时策马奔去,直冲着她面前不远的目标,而她身后也穿了一声冷硬的应和声。   “是。”   张新易恭敬的答道。   紧接着他指派了一队铁血骑兵,快步小跑跟上元帅,沿街封锁闲杂人等,而他自己也快马追上元帅。   这样大的动作,立刻惊醒了一众村民,一个个顿时大骇,这时发生什么了?   那一排排雄伟的将士们站在河西村主道两侧,浑身散发着铁血冰冷的气息,死守着沿街两侧,一群闹不明白的村民震惊了。   难道这又要打仗了?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这不,知道内情,回家省亲的众将士便笑道。   “爹娘,那是我们元帅回家省亲,所以才有众将士护卫的。”   顿时,无数人震惊了?   元帅?   征西军的元帅?什么时候出在了他们村?一个个顿时涨红着脖子,大声道。   “什么儿子?什么元帅,谁是你们元帅,咱们村的吗?”   这时,就有人答道。   “是啊,就是我们元帅,咱们村搬来的赵家母子,元帅名字我们征西军的人不敢唤,便不提了,反正就是曾经夏天搬来的那对母子,现在人家儿子当了大官儿了。”   “天哪,赵家小子啊,我的天哪?玉娘她家的崽子都当了元帅,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众人顿时惊骇,一个个或是嫉妒,或是羡慕,但终究都是以震惊为主的。   谁也不敢想,那半年前和他们一样的平民,现如今一跃竟然当上了当朝的兵马元帅,简直是跌破眼球啊。   而当初惹了赵家母子的人,更是一个个胆战心惊,不禁在心中道。   “天杀的,我他娘那时候是吃了豹子胆了吧,他妈的都敢惹元帅大人,只怕他老人家现在要是想报复我,动动手指头都敢碾死我了把。”   这样一想,只觉得浑身都是惧意,不行不行,得赶紧出去躲躲,一个个的立马回家收拾包袱,就要出走。   却根本没反应过来,赵惜芸压根儿都没想起他们。   此时她一心只想着见到母亲。   挥着鞭子,马儿顿时加快速度,不一会儿,她就到了家门前。   虽然周围院落多了一层篱笆,但赵惜芸依旧认得出这就她家。   紧接着翻身下马,快步上前,身后跟着也飞快跑过来的张新易。   此时赵惜芸心中急切喜悦,却没发现门缝处的一封信。   一把推开门,快步走进去,大喊道。   “娘,我回来了。”她面露喜色。   紧接着就跑回客厅。   而身后的张新易却是眼尖,就看到地上一封油黄信封,顿时心一惊,立刻弯腰捡起。   而此时已经翻遍了整个家中的赵惜芸,脸色却分外难看。   门上未曾上锁,可家中却毫无一人。   而张新易见她出来后,立刻跑上前道。   “元帅,这是你推开门后,从你家门上掉落的。”   赵惜芸一把接过,然后撕开信封,打开里面的信。   寥寥扫过几眼,身上气息越发冰冷,紧接着捏着信的手微微一使力,手中信纸变形。   看着这样的赵惜芸,张新易不禁疑惑,但元帅这幅模样,显然是出了事,他又不是王海泉那不长眼的家伙,紧接着小心翼翼的道。   “元帅?出了何事?”   赵惜芸眼中散发出滔天怒火,该死的,阳城南岸别苑是吗?   敢掳走她娘,找死吗?   她顿时大步往外走,身后张新易紧跟。   然后赵惜芸扔下一句话。   “吩咐王海泉,全权接手阳城所有的一切,我要在明天看到属于我的封地。”   紧接着她翻身上马,顿时驾马离去。   张新易见状,立刻大喊道。   “元帅,您去哪儿?”   那马蹄声策,噔噔作响,然后便留下几个夹杂在凛冽寒风中都感到冷酷的字眼。   冰冷、嗜血,令张新易不寒而栗。   “我去杀人。” 第115章 一代女帝(37)   南岸别苑。   早上瓢泼大雨, 现在却是细雨朦胧,老天爷的心思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此时别苑的书房的一人, 却没兴趣琢磨老天爷的心思,他反倒是在琢磨当朝丞相的心思。   此人正是宋德。   现如今,他端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手中拿着调查的征西大将军的奏报,眉头不展, 笑颜不现, 可见心中万般愁绪汇聚在心头,令他无法放下。   他现在在焦虑丞相叫他做的事,他该如何打开局面?   不过, 看了好一会儿, 他心中也慢慢冷了下来。   毕竟在着急距离大将军正式成为定山王,定居阳城的日子, 还有数天。   大将军返京复命后,被陛下赐下金印宝册,设宴款待, 交付军权之后,才能回到封地。   因此,他还有充足的时间来谋划这件事。   所以,现在倒是不用太着急。只是他现在他身上还有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事关丞相的那本账本。   自那人被人盗走,招出那是何许人也之后,现在账本还在那人手中。而今日管家已经设下天罗地网,但那人到现在还未出现, 倒是让他心中有些不安,害怕横生枝节,发生变故。   不过,就在他这般思虑的时候。   这时。   突然听到屋外几声砰砰砰的响声和哀嚎之音。   宋德眸光微闪,紧接着放下手中东西,轻轻将背靠在椅子上,面上勾出一丝玩味的笑。   “来了。”   ***   屋外寒,小雨纷飞,此时南岸别苑门前站着一人。   他一袭黑衣,看起来分外冰冷,剑眉飞扬,尽是无边怒火。   古寻手持一把剑,一人一剑就那样闯了进来,周边围了无数人持兵器对着他,他却丝毫不惧,此时冷声道。   “我来了,放人。”   门外宋德的管家见状,眸中闪烁着冷光,随后踱步站到他面前,冷哼道。   “东西带来了吗?”   古寻听后,脸色更冷,手持剑,手背上更是青筋暴起,心中怒气勃发,却因为父母和那人皆在对方手中,不得不掩盖住自己内心的愤怒。   “人呢?”   古寻压抑着自己此时的怒火,冷冷道。   管家听后,面上笑的更开怀了,紧接着他拍拍手掌,微抬了抬下巴,就有人会议。   然后他身后的房门便从里面缓缓打开。   古寻见状,不禁睁大瞳孔,朝着里面拼命看,可是那碍事的管家却死死挡着他的视线,让他看不太清楚。   古寻心中焦急,当即上前两步想看的清楚。   可他身边的一群护卫却持剑死死对着他,令他不能前行寸步,古寻只好停住脚步,但眸光依旧愤怒,此时死死地看着对方。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怒道。   那头的管家此时笑了,只是在古寻看来却笑的分外阴险。   “别着急嘛,人,这不就在里面了嘛。”   对方带着一股莫名的味道缓缓道,仿佛在看笑话一样看了古寻一眼,紧接着又移开了身形,露出里面的情形。   只见一对穿着还算贵气的老夫妇,以及还是昨天那素色罗裙的陈玉娘,三人被对方的人死死拉着,脖子上甚至还架着刀,场面触目惊心。   古寻看后,顿时就目眦尽裂,不禁上前两步,大喊道。   “爹,娘,玉娘,你们没事吧。”   里面两位老人紧紧搀扶着,听到儿子的声音,心中的担忧战胜了害怕,不停的呼唤着。   “儿子,快跑啊。”   纵然他们人已老迈,但是这些年又不是没见过大世面。看着现在这样子,必定是儿子摊上事了。他们这把老骨头,又没多少日子可活了,怎能忍受儿子出事。因此,二老哪怕吓得瑟瑟发抖,可一看到古寻在外面手持一剑,被数人攻击,顿时就忍不住了出声呼唤。   而这时,管家听后,分外不满。紧接着挥了挥手,里面的人顿时把三人带了出来,三人被连拖带拽扯了出来,站在管家身边,威胁着古寻。   陈玉娘此时眼眶含泪,盈盈看着古寻,不知如何是好。   她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这些年真刀真枪的还真没见过,毕竟谁敢在善水阁头上撒野,可现在倒是结结实实见识了一回。   此时古寻看着父母和陈玉娘被威胁的模样,顿时就要爆了,脸色涨红,脖子青筋爆裂,通天怒气涌出,大怒道。   “王八蛋,你有种就冲着我来,放了我父母和玉娘。”   那头的管家看着对方越生气的模样笑的越开怀,顿时连声道。   “古寻,我要什么东西,你自然是知道的,东西放下了,自然会放这三人走。”   古寻心思百转,连忙想着这下该怎么办。   他们要的无非就是他们于京城丞相私吞朝廷饷银的账本,可账本要是交出来了,那么他阳城日后是否还有一丝清明。   他脸色极其难看。   不交账本,父母和玉娘只怕要遭毒手,他该怎么办?   管家看着他这幅纠结的模样,不禁上前两步,看着陈玉娘这幅娇俏的脸蛋,不禁猥笑道。   “古寻,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选择。你父母和你的相好,你可以二选其一,先让其一离开。另一人,你把账本给我,那么我就放你们走,如何?”   他这话一出,古寻更是瞪圆双眼,眼中冒火,心在更是将此人恨之入骨。   无耻之徒,竟然挑拨离间。   而古父古母一听对方这样讲,立刻看向陈玉娘,心下震惊,不禁心想。   “莫非这人就是儿子久不成亲的原因?”   但此时还轮不到他们讨论这个话题。   反倒是陈玉娘听到对方这样的话,心中虽然胆怯,但是她为人善良,更是体谅老人,因此想都没想的喊道。   “古寻,你先救伯父伯母离开,我不着急。”   她如是说着,更是让古父古母心下大动,而古寻眼中的火光更旺了。此时死死的盯着管家,眼圈泛红,可眼中却尽是恨意。   而陈玉娘说完这话后,心中也是有着百般的悲伤和心酸。   若是跟其他人比较,她自然不会如此。可是跟古寻父母来比较,她必然是比不过的他们二老的。她和古寻不过萍水相逢,纵然古寻心中对她有几分爱慕,可又如何能比得过别人父母。   她不愿两位老人如此年纪依旧受罪,但她更不愿自己难堪。与其古寻亲自说出口,倒不如自己成全了他,免得到时候自己脸上更不好看。   可这样反倒是让古寻为难了。   父母生他养他,可玉娘却是救过他性命,如今更是身陷险地,他怎能如此报答救命恩人。   可父母更是养育了他一生的人啊,已经欠了二老一辈子,他又怎么可以轻言放弃。   这天杀的宋府,蛇鼠一窝。   古寻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一切。   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册子,高扬在手中,怒声吼道。   “账本就在我这儿,你们放了我父母和玉娘,我就将这东西给你们。否则大不了拼个你死我破,我总是拼死也必将此物上达天听,揭穿你们的阴谋。”   管家听后,顿时脸皮一抽,敛下眼睑。心道暗道,这古寻武艺之高是出了名的,若这家伙拼死也要逃离,只怕自己这些人拦不住他。要是他真的去了京城,搞出什么事儿来,就是丞相不出事,只怕老爷也要遭。   他这般一想,身子顿时一颤,随即飞快的说了一句。   “你小子站在这里,别动。”   然后他就跑到隔壁书房,推门进去了。   他快步进去之后,看到面前端坐着的宋德,顿时弓着身子,连声道。   “老爷,您刚才是否听到了,古寻那家伙非要我们放了那三人,才肯交出账本。”   宋德听后,脸色也沉了下来,古寻刚才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这房子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可那些人心中怒气滂沱,因此说话都是用喊的,他自然听的清楚。   而古寻刚才的威胁他自然也是听见了。   紧接着宋德冷哼一声,便起身了,径直往屋外走去。   身后跟着哈腰的管家,两人齐齐出门。   这时宋德就看到了面前的古寻,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不漏分毫异样,试图先安抚住古寻,顿时道。   “古兄弟,只要你交出账本,你父母和这位姑……”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顿时就愣住了。   怎么是她?   宋德盯着陈玉娘如玉的脸庞,试图看出对方心中所想。   哪知陈玉娘自那人说话的时候,就开始全身瑟瑟发抖。   竟然是这人。   阳城此时最大的父母官宋郡守。   此人曾在几年前想纳陈玉娘为妾,却陈玉娘拒绝了,而善水阁一向不为难姑娘们,自然是将宋德摆平了,由此可见善水阁背后的势力有多大?   而现在当年的恩客,当年的花娘又齐聚一堂,也该是何等的“缘分”。   一人眼中笑意更深尽是玩味之色,一人全身颤抖生怕对方抖出当年身份。   果不其然,就听到那人魔音穿耳,戏谑道。   “哎呦,这不是善水阁的玉仙子吗?”   只听到轰隆一声,陈玉娘脸色顿时青白。   善水阁。   阳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方。   纵是古寻和古父古母没去过,可他们也听过善水阁的大名。   阳城一等一的青楼。   大名鼎鼎的善水十二仙之一的玉仙子竟然就是。   陈玉娘。 第116章 一代女帝(38)   自打宋德说完那话后, 在场所有的人神色都变了。   古寻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身子微颤, 拿着剑的手都有些不稳。   而古父古母的脸色更是无比难看。   善水阁,那是什么地方?   三教九流的最高场所!   可即便是最高场所又如何?   那说好听一点叫文人雅士聚乐的风雅之地。   说得不好听,那就是供一群达官贵人寻欢作乐的高档妓.院。   比起低等的青楼,差别大概就是就是里面的花娘贵些,也有些名满天下的名气, 然后里面分些个清倌和红倌的。   可在怎么说好听点, 从里面出来的姑娘可全都是伺候人的。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良家,又怎么能当他们家的儿媳妇。   顿时,古父古母心中刚才升起的一丝好感, 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尤其是古母, 脸上颜色更是分外难看。   她在家中本就说一不二,更是不许家中丈夫去那种场所, 更何况儿子还要给自己找个那样的儿媳妇。   她便是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而她心思更是比常人多一份心疑惑。   经过宋德那一挑拨,此时她在看陈玉娘刚才的义举,更是觉得此女心机深沉, 对他们家居心叵测。   只觉得对方刚才那模样,就是为了想获得她和丈夫的怜惜,让她进他们家门,心中更是厌恶几分。   顿时对着古寻冷声道,而她面上仿佛透着一丝大义凛然,让古寻看不出什么错来。   “儿子,你先救这位姑娘出去, 我和你爹这两把老骨头不着急,可你今天可不许欠这位姑娘分毫,不然我们夫妻誓死也不会认你这个儿子。”   古母这样子的态度,古寻倒是想不到那么多,只觉得父母更是不想自己亏欠别人,心中更是大为感动。   但陈玉娘确实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此时她身子微颤,心中大痛。   被人如此嫌弃,甚至威胁自己儿子,也不让古寻跟她之间有半分牵扯,这样的警告,她如何看不懂?   而她心思本就机敏,又怎么可能看不透古家父母心中所想。   无非就是她的身份被人抖落,让她别再肖想他们家,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此时自然是脸色青白,心中阵阵抽疼。   这些年,这样的警告她并非未曾见过。就是那些年,在善水阁中也不乏有大人物的妻妾找上门来,对她嘶声痛骂道。   可被古家父母这样明面保护自己、暗地里却不让古寻欠自己分毫的说法暗讽了一通之后,陈玉娘心中更是气闷,心中无比的难受和委屈,只觉得脸颊烧痛,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她从青楼出来的身份,本就在她心中是一根大刺,她又怎能放得下。   如今更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人当中拆穿,叫她颜面无存,她又如何不伤心,不恨。   没错,伤心古家父母对她据此看待,可陈玉娘此时更加生恨自己曾经接待的这位“恩客”,对其甚至恨不得嗜之骨、喝之血。   如此奇耻大辱,她永生难忘,不禁红着眼死死看着面前的宋德,大骂道。   “宋大人,强抢良家妇女,难道你就不怕律法吗?不怕您的良心遭了天谴吗?”   宋德听后,看着陈玉娘这幅模样,更是觉得大快人心。   当年陈玉娘拒绝了自己的事后,而后善水阁更是出面,让他上面的人对他警告了一番,他怎么可能不惧怕。   可男人面子被拂,心中又如何不生气,只是他城府极深,生生将此等憋屈之事压了下来,一直忍到了现在。   而此时在这里居然遇到了善水阁据说退出十二仙从良的玉仙子,而这位玉仙子此时又很明显和对面那男人有些瓜葛,又怎能不让宋德万分愤恨。   当初本大人命人八抬大轿接你回府,纳你为妾,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趣。甚至从良跟面前这山野村夫搞在一起,也不把本大人放在眼里,本大人又如何能放得过你。   这样一想,宋德心里更是冷笑连连。   今日且让叫你这小娘皮儿看看,当初是否瞎了眼,看上这等粗鲁山夫。   紧接着宋德眉头一挑,面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紧接着连声道。   “玉仙子说笑了,本官怎敢知法犯法。可玉仙子有所不知啊,此人乃是盗窃朝廷机密之人,本官若是不用些手段,怎能将此人抓捕归案呢?”   陈玉娘听到他左一个玉仙子,右一个玉仙子,恨不得抽其几巴掌,将其嘴巴堵住。心中愤恨,顿时就想上前两步兑现自己心中所想,可却被管家旁边的人死死拽住。   而古寻看着陈玉娘目眦尽裂的模样,心中大为担心,紧接着连声道。   “玉娘你不要冲动。”   紧接着他又对着宋德那人道。   “狗官,有种你就放了他们,什么招儿都冲我来。”他呲牙凶目瞪视,如同恶狼死死盯着宋德,恶狠狠的大骂道。   宋德听后,脸色冷了下来,心下冷笑。   此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而他更是走到陈玉娘面前,笑的更加不怀好意,目光闪烁着丝丝冷光。   “怎么,玉仙子,难道不好好劝劝你相好?若是他早日投案自首,本官也不会如此这般。可要是此人誓死都不招认,本官也只能将你和这两人当做同党抓起来好好审一下了。”   陈玉娘听后,顿时冷声利目看着他道。   “宋德,你这般行事,必然不会有好报的。”   宋德听后顿时大笑,看着陈玉娘的笑意更深了,仿佛他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堂堂的郡守大人,此时居然被人威胁,这些年他可甚少看到如此好笑的笑话了。此时,不禁调笑道。   “好报?什么是好报?莫非玉仙子今日碰上本官,便是要同本官再续前缘吗?”   说道这里,他看了古寻一眼,眼眸中散发出点点冷光,随后不禁道。   “不过,玉仙子怕是要想差了,本官如今并不缺小妾,只怕玉仙子便是想再续前缘,本官都无法答应了。”   他对着古寻讥讽的笑了一声,然后嘴里贬低这陈玉娘,更是让古寻和陈玉娘两人愤懑,此时两人全身都散发着滔天怒火,恨不得将宋德这小人碎尸万段。   但此时门外还有一人,更是怒气冲天。   这不,就在宋德说完后。   顿时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所有人都被这声巨响所吸引,顿时齐刷刷回头望去。   只见一穿着军装铠甲的人正站在门前,而她面前,此时正是被踢倒的两扇大门。那大门倒下之时,还扬起无数尘灰,让刚才无数围着古寻的人顿时呛了一鼻子的灰,顿时咳嗽起来。   但现在所有人都不敢动。   面前这人来者不善,浑身散发着通天的怒火,他们这群小卒子摸不清来人何意,可不敢擅作主张,此时反而纷纷退开,让出一条大道,交给宋德来处理。   只是却不等宋德说话,就听到那人冷声道。   “不知宋大人想和本帅的母亲如何叙前缘,这等事怎么本将军并不知道呢?”   她话音非常冰冷,头戴金盔,更是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那句话却让场内无数人变得冰冷。   对方这是何等意思?   本帅?   什么帅他们怎么没听过。   但赵惜芸这话说完后,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他们留,顿时对着门外喊道。   “征西军护山营听令。”   “属下在。”顿时呼啦啦涌出无数士兵出现在南岸别苑门口,一个个此时身穿银甲战盔,铁骑怔怔,浑身散发着铁血冰冷的气息,如同一尊尊石像,只等着面前那人发声,便一举攻入敌方战场。   这些可都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将士,也都在赵惜芸千奇百怪的折磨下活过来的精英,可此时却全部立在门外,等待面前人的指令。   而赵惜芸见状,也不啰嗦,眉眼中尽是冷酷和冰冷,顿时冷声道。   “现在,听我命令,此地窝藏贼子,现在人赃并获,将其团团围住,一个鸟儿都不许飞出去。”   “是。”   紧接着哗啦啦,一群将士从门口两侧快速掠进,手持大刀,那铮铮寒光无比耀眼。而他们身上的盔甲也铃铛作响,仿佛死亡之音传来,更是让所有人都不敢动弹,顿时将所有人团团围住。   并且这时南岸别苑的房顶上,此时瞬间冒出一排排弓箭手,手持大弓,利箭更是透着铁血,看的所有人不寒而栗。   这人是谁?   居然敢在阳城调动兵马?   但甭管这人是谁,这一手终究是将在场所有人镇住了。   里三层,外三层将南岸别苑围的那叫一个密不透风。   什么叫天罗地网,什么叫插翅难逃。   这阵仗才叫天罗地网,才叫插翅难逃。   那宋家管家给古寻设置的天罗地网,在这一手跟前,简直就不能看,着实不堪一击。   不得不说,在场的所有人却被这阵仗镇住了。   包括宋德。   此时脖子上架着两把大刀,寒光凛冽,恨不得下一刻就砍了他的脑袋,他纵然心有疑虑,可在这种赤.裸裸的威胁下,他又怎么敢出言询问,难道是嫌命长了。   更何况,也不是他不想讲话,而是身后的士兵一看他有所动作,立刻就狠踢他一脚,让他老实点,不准他动。他此时人在屋檐下,又如何不低头。   而其他人宋德的小卒子,也统统被按到地上,跪下。   除了陈玉娘几人。   那刚才还拽着陈玉娘几人的小卒子也顿时被人拿下。   陈玉娘此时的眼泪也是不停的流淌下来,多少天她日日夜夜的担心着,生怕对方有什么不测。   可女儿总是在自己这当娘的最危险的时候,第一时刻出现。   更是让陈玉娘心中大动,此时想念和委屈汇聚一团,眼泪就跟山顶上断流了的瀑布一般,开了闸,立刻就落下来了,止也止不住。   不禁失声痛哭,嘴里还喃声发出两个字眼儿。   “芸儿?”   赵惜芸摘掉铁盔,递给身边急忙赶来的张新易,顿时快步走过去。   紧接着单膝跪地,身上发出一股凛冽的气息,随即又从铁血变得温柔,轻声道。   “娘亲,孩儿不孝,回来晚了,让您受累了。” 第117章 一代女帝(39)   “不晚不晚,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陈玉娘说着话的时候,声音在哽咽、身子在颤抖, 可见她多么不敢相信面前这样一个一身铠甲的人,居然是她的女儿。   这样的号令无数将士的大人物居然是她陈玉娘生出来的女儿。   她如今取得了无数优异的成绩,她这个做母亲的感动又骄傲,这是她的女儿,这是她生出来的女儿。   以至于她又开心又兴奋。   可随即而来的还有担忧。   担忧什么?担忧女儿的身份。   当初她就担忧若是女儿在军中惹出了大事, 暴露了身份该怎么办?而现在虽然没惹出大事, 可她的身份本来就是大事。女儿用女子的身份在军中行事,若是出事,势必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她异常担忧, 担忧自己若是一不小心, 一个激动透漏了对方的真实身份该怎么办,因此反倒是说完那几句话之后, 不敢再说其他话了,生怕影响到女儿。   而陈玉娘纵然出身低贱,可低贱的出身在这种重要的时刻, 她心思远比普通人想得多。   在别人想到赵惜芸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的时候,只有陈玉娘才会想到女儿日后怎么办,自己的孩子未来怎么办?   享受当下自然是好的,可要是明知现在享受了,日后要遭死罪,现在又怎敢心安理得的享受。   抱着这样的心态,陈玉娘迅速收敛了自己的欢喜之情。   她之前受的那么多委屈并不算什么, 与之而来的更是她现在对于女儿的思念担忧之情。   因此,扶着赵惜芸起来,秀丽的脸庞闪过一丝心疼,又道了一句。   “苦了你了。”   她眼中泪眼婆娑,水光朦胧,看的赵惜芸心一软,顿时就懂了母亲在担心什么,连声道。   “没事,娘,我过的不哭,是我不好,让您受委屈了。”   她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苦又算的了什么。   要知道现在的她,往前一步是死,往后一步也是死。   那她为什么要退?   当她接受了这个位置的时候,就注定了,她要是不做出些动作,那么以后去了大历的权贵之地,在被曝露出身份,迎来的即将是灭顶之灾。   欺君之罪,哪怕你有再大的功劳,也都只会是死罪。   只是有了功劳,唯一的不同大概是可能会落得个比较体面的死法。   这样一想,既然横竖都是一死,那么她为什么要坐以待毙?   手握五十万重兵,还有五城掩埋在暗地里的兵马。   若是调派,便是百万雄师都无不可能。   真要动起手来,她绝对不胆怯。   所以,赵惜芸是打定主意了,横竖都是一死,不博不拼一把,那么又有什么意思。   胜了,她就是王,就是新皇。   败了,技不如人,成为阶下囚又如何。   因此,想通这一事之后的赵惜芸行事异常狠辣,便是内部也有不少人曾经在议论,可是他们不知道赵惜芸打算做什么,只是听从。   而赵惜芸要的就是这样的听从。   但凡不遵守规矩之人,统统杀掉。   军中是她的天下,只要她一声令下,无不听从。   而被她亲手调.教出来的将士也只尊她本人,至于虎符,留在手里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象征。   所以,又有谁能阻她?   而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契机。   一个能够起兵造反的契机。   而这个契机在哪儿呢。   就在阳城。   就在宋德身上。   说的明朗一些,就是古寻手里的那本账本上。   一国丞相的罪责,若是当今圣上,依旧偏心偏帮,那么这个皇帝傀儡算是做到尽头了。   这样的滔天大罪,只要揭发出来,那么丞相,贵妃,小皇子一脉,哦对了,包括她那个现在在大历皇朝混的如鱼得水的“生父”,只怕就要万劫不复了。   而这样的大罪,皇帝公然包庇,那么只能说明陛下已经被庸人所蒙蔽了。   到时候提起清君侧一事,自然刻不容缓。   五十万兵马打着清君侧的旗帜,杀入大溪城,剩下的一切自然等她做主。   只不过,现在这一切,却全要基于那本记录着阳城这些年暗地里见不得光的东西,统统送给那些达官贵人的账本上。   而现在那本账本却在……   赵惜芸和陈玉娘俩默契的没有多交流赵惜芸身份的事情,而是赵惜芸想通事情之后,便率先走到古寻面前,看着他,冷声道。   “你就是古寻”   那份信的主人。   而赵惜芸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已经命人着手去查了古寻这两个字。   而后短短两个时辰,四面八方的消息便汇聚到她的手上。只是她得知一切后一直等在南岸别苑门外,直到看到一黑衣人手持长剑闯入南岸别苑,她才命人将此地彻底围住。   随后她又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直到听到宋德居然侮辱她母亲的时候,赵惜芸再忍不住了。   一脚踢开大门,闯入其中,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紧接着就发生了后来的相认的事情。   而现在跟母亲见过面确认她无事后,她也该办正事了。   她的目光射向古寻。   而她这幅模样,却把古寻父母差点吓傻了。   元帅?   什么元帅?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他们以为是善水阁出来的青楼女子,居然都有儿子了,儿子看样子品级还不低,居然都能当元帅了。   所以到底是青楼女子,还是元帅之母的身份。彻底让两人懵住了,此时完全弄不明白现在到底什么怎么回事。   而古寻神色倒是颇为复杂。   毕竟,他是知道陈玉娘有一子的。   可却没想到她的儿子居然这么厉害。   能率兵包围了一城郡守的办事要地,要么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有么就是个不遵守律法的棒槌。   可看这人,明显不是棒槌,毕竟能当上元帅,最少也是二品阶级,怎么可能是个棒槌。   但还有一个原因,让古寻脸色很不好看。   那就是他在想,玉娘的儿子这么厉害,那么他以后若是想跟玉娘有些发展,只怕对方绝对不会允许。   然而,他想的也没错。   赵惜芸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去接近她母亲。   先不说此人如何,单单对方母亲在知道了母亲之前的身份后,说的那一番明里暗里敲打她母亲的话,赵惜芸对此人的印象已经跌入谷底了。   孝顺是件好事。   可要是你的孝顺是要我母亲受委屈,那么不让你死都是便宜你了。   因此看到古寻对于她的话,一直不回复的时候,赵惜芸脸色阴沉下来了。   “你可以不回答我的问题,但是你手上的账本得交给我。”她没追究古寻不搭理她的事,反而转移了话题,这样说道。   古寻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大变。   这人竟然想要他手中的账本,难道这人也是那老贼派来的。   顿时身形一闪就想躲开。   可是他本就深受内伤未愈,自然不如赵惜芸一身绝世武功。   赵惜芸飞快的穿过他的右臂,抬起左肘子对准此人悲伤的一个穴位,狠狠顶了一下,古寻脸色顿时浮现出一丝痛色。   “啊……”   他痛呼一声,手上也失了力气儿,刹那间被赵惜芸一把抢走了手上的账本,而后赵惜芸翻身,落于陈玉娘身边,紧接着拂过自己的军袍,冷冷的看着对方。   陈玉娘看着这一幕,心有不忍,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古寻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她女儿。   她或许和古寻在那几天相处中产生了异样的感觉,但是比起她女儿来,那古寻着实算不了什么。   可现在看她女儿对着他就那么轻轻一点,古寻就好像痛不欲生的模样,纵然陈玉娘在铁石心肠,内心还是有着一丝柔软的。   以至于分外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   反倒是一旁的古父古母看着这一幕,顿时就大惊失色了,连忙大吼着。   “寻儿啊,你怎么样了?”   古父古母身边的挟持者早被赵惜芸手下的兵拿下了,此时身边无人看守,顿时就跑到古寻身边,看着古寻跪倒再地,满脸的心疼的愤恨。   一边安慰古寻,一边古母看向陈玉娘,眸光流露出一丝恨意。   “那是你儿子吗?你就那么看着你儿子欺负我儿子?你还想不想进我们家门了?”   古母的话瞬间让在场无数人都低下了头,身子一颤,不敢打探元帅的家事。   可她这话也让陈玉娘白了脸,面上失了血色,就连身子顿时站不稳,还是赵惜芸赶紧扶住了她。   而赵惜芸听到这句话,身上就散发出了无比浓烈的杀气。   该死的。   进你家门?   老子拆了你家,看你家门怎么进?   顿时冷声道。   “来人,给我把这妇人的嘴堵上,辱骂当朝征西元帅之母,何罪?”   面前的张新易早就做好了准备,眉眼一挑,看着地上那三人犹如死人一般的目光,冷视道。   “按律押入大牢,视情形而定,少则关押三月,多则三年。”   紧接着赵惜芸一句话,彻底让在场的所有人变了脸色。   “依法处事。”   “是,元帅!”   冰冷彻骨的声音随后响起。 第118章 一代女帝(40)   在赵惜芸说完那几个字之后, 张新易就命人上前,将刚才那看着还凶神恶煞紧接着又变得目瞪口呆的妇人的嘴巴, 紧紧捂住,然后那些人就要将其拖走。   而古寻看着这一幕,顿时就崩溃了。   他刚才被赵惜芸点的一下,着实是打到了痛处,甚至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可现在母亲身有危难, 他身为儿子又怎能不救?   此时半跪在地上, 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身体里传来的阵阵巨痛更是让他难以忍受,却依旧对着面前的赵惜芸, 祈求道。   “这位将军, 我母亲不是有意的,无言之失, 还望您海涵。”他目光深邃,蕴含着一丝痛楚,可面上还带着淡淡哀求之色。   赵惜芸听到他的话, 却是毫无半点反应,只是小心的扶着陈玉娘,观看着她娘的表情。   毕竟她就是再傻,可这桩桩件件,还有刚开始在门外听到的那些话中,也能看出她娘在这些事中充当着不小的角色,甚至有可能跟面前人还有着什么瓜葛。   但作为女儿的她, 是没权利阻挡母亲寻找幸福的;可同样,她也不会让她母亲陷入后半生的囫囵生涯中。   如果一个男人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那么,他就不配接近母亲。而她也会让他知道什么天差地别,从而知难而退。   更何况,面前这个男人的母亲实在是让她恶心反胃。   先是明里暗里敲打她母亲,再是口出狂言威胁她母亲,她听后杀了那贱妇的心都有了,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因此,赵惜芸的脸色变得更加森寒了。   而古寻看着她的模样,更是心中一滞,随后心中绝望,百般无奈之下,只好看向陈玉娘,眼眸中散发着丝丝哀求之意。   “玉娘,哦,不是,陈夫人,对不起,是我不好。您是当朝元帅之母,我不过一平民百姓,如何敢肖想您。刚才是我母亲胡言乱语,冒犯了您,求您网开一面,看在她人年岁已老,放她一马。”   这话一出,让陈玉娘彻底怔住了。   因为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一句陈夫人,究竟拉开了他们之间多少距离。   她救他,并不为别的;但他心生爱慕,所以纵她思虑过多,她心中对他也有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关注之意。   而她本人一直以来,也只是想过平凡的日子,因而那几日平凡的生活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可她没想到。   对方的喜爱之情,却在今日如同泡沫,一戳就破。   着实让她心寒,比之当初那男人更让她心寒。   毕竟,她和古寻也是相识一场,纵使他不说,她也不会让女儿将他母亲带走。   可她没想到,还没等她开口呢,他就这么祈求她、哀求她,喊着极具陌生气息的陈夫人,这样的举动,着实让她愣住了。   也让她彻底冷了心。   原来一切都只是虚幻的。   陈玉娘脸上的表情,从震惊慢慢转化为一丝伤痛,紧接着又过了一会儿,她缓缓闭上眼眸,随后深吸一口气,对着身边的女儿说。   “芸儿,放了他们一家吧,他曾经也是母亲的朋友。”   说完,便背过身子,眼眸中留下一滴泪珠,散落在空气中,化作一片虚无。而这滴泪也在这一刻,让这个女人彻底认清现实的残酷。   至于赵惜芸也没去安慰陈玉娘。   她已经很清楚的听到了陈玉娘话里的潜台词,她满意了。   曾经的朋友。   那么现在呢?不,没有现在。   这个男人或许孝顺,或许心中有大爱,或许有着种种美好品德。   可当他们一家在震惊甚至羞耻于她母亲曾经的身份的时候,赵惜芸就已经对他们心生厌恶了。   这样落后封建的社会,比起现代化的时代,差的太远,尤其是包容性。   而对于赵惜芸来说,妓子身份又算的了什么?   总有一天,她要天下的所有人都看着,凌驾在他们头上的人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赵惜芸也懒得跟古寻一家计较了。   对着张新易点了点头,张新易顿时领悟,挥了挥手,手下人便放开了古寻的母亲。   而刚才差点被实打实的拖走,则让古寻的母亲吓坏了,顿时跑到儿子和丈夫身边,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她并不想坐牢。   赵惜芸看着变乖了古寻一家,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但她还有一件事没有办妥。   那就是远处战战兢兢的宋德。   毕竟,刚才赵惜芸口中亲自说出了征西元帅四个字后,宋德顿时就懵住了。   征西元帅?   定山王?   这样的词瞬间蹦到他的脑海中,让他反应不上来。   到现在还在想,定山王为什么不去国都大溪,反而跑到阳城来了。   而现在,处理了该处理的事之后,赵惜芸觉得自己可以杀人了。   她眼眸漆黑,犹如漩涡一般的幽深,此刻转过身子,紧盯着宋德,吓得宋德浑身一个机灵,顿时打起精神来面对这位定山王。   哦,不对,现在朝廷正式的官封还没下来,现在还不能叫定山王,得叫征西元帅。   宋德理清了思绪之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毕竟这些年能成为掌管阳城方圆百里的郡守,他怎么着也有两把刷子。   这不,冷静下来之后,宋德面上露出一丝微笑,紧接着说道。   “敢问这位大人,您如此行径恐怕不妥吧。”   私自在城内调兵遣将就是宋德他也不敢。   至于他用来威胁古寻的人只是他家养的私兵,不过百人,就是被告发了,也无所谓。   只是刚开始为了威胁古寻,他倒是没说这是私兵,不过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比起他,至少调遣兵将的赵惜芸恐怕麻烦更大一些吧,他心中泛起一丝冷意。   有时候,律法确实是救命的东西。   可是,他却不知道,律法确实是救命的东西,但有时也会让人死得更快。   就比如现在,她听到宋德这话之后,然后淡淡出声。   “不妥?有什么不妥?”   她淡淡的望向面前的宋德,仿佛期待对方的回答一般,脸上勾出一抹浅淡的弧度。   可当宋德正要张开嘴巴回复的时候,却只见对方脸色一变,收敛了那仅存的一丝笑意,冷声道。   “比起我的不妥,本帅更想知道一位朝廷命官意图绑架本帅之母是何缘故?莫不成宋大人是想借由我母,同本帅叙叙旧?这样的叙旧手段,着实让本帅大开眼界呐!宋大人,您说呢?”她最后那一句反问着实吓得宋德一声冷汗。   绑架元帅之母?   这顶帽子他可不敢带。   别的不说,就光说绑架一位已经受赏只等回京接受正式册封的亲王之母,诰命妇人,他就够受的了。   若是对方非要追究,只怕没个十几年他都出不来。   但这还还不算什么。   但他听清楚了对方那一句反问后,就只知道对方要是意图设计他,说他暗地里绑架她母,让他结党私营,然后威胁当朝元帅匐于他门下,就是他八张嘴,最后都说不清啊。   就是现如今的皇帝在昏庸、在无能,可一旦危及到他的权柄,对方也绝对不会放过结党私营的人啊。   所以……宋德这么一想,顿时就不好了,他全然忘了是自己先抓的对方之母。真要把事情抖搂出来,还真不能把对方怎么样,甚至不但不能把对方怎么样,有可能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就比如现在,他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该死的,怎么办?   宋德脑子快速的盘旋着,琢磨着现在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办能让对方不再追究?   宋德快速的想着,这时,又不小心扫到赵惜芸身边的陈玉娘,心下连忙有了新的注意,赶紧说道。   “不敢不敢,下官怎敢绑架元帅之母。只是元帅有所不知啊,下官本来追查一贼子,不巧碰上那贼子躲进您母亲家中,最后只好请您母亲稍稍配合,将那贼子缉拿归案,只是没想到元帅居然出现了,倒是让您误会了。”说到这里时,他歉疚一笑,可随即又换了一副表情,质疑的询问道。   “不过,下官也很好奇,为何您的母亲会收留这等贼子。哦,当然,也有可能是您母亲心善,也不一定是这贼子的同党。”宋德微笑道。   虽然不知道陈玉娘何时生了个这么大的儿子,但宋德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突破口。   引起对方的愤怒是在陈玉娘身上,那么就证明这件事的突破口也在陈玉娘身上。   既然如此,那么从陈玉娘身上解决一切,是必然的。   宋德的想法倒是很好,想把这件事情和陈玉娘扯上关系,贼子和元帅之母这样的词连在一起,并不是太好听,若是顾忌陈玉娘的名声,那么赵惜芸会妥协于他,从而两不相扰。   毕竟朝廷可不许滥杀命官,所以宋德坚信赵惜芸不能把他怎样。反而到了这一步,倒是微微一笑起来。   毕竟,现在主动权又回到了他的手上,而他也给了赵惜芸一个台阶下,要是赵惜芸足够有脑子的话,想必会配合他解决这件事的。   只是。   对于这样一个混不吝,他显然是低估了这家伙。   因为,赵惜芸根本不在意名声。   或者说。   赵惜芸根本不在意别人。   名声对她而言,有些时候甚至是累赘,是压迫她前进的阻碍。   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在乎。   更何况。   死个把人,保全了她母亲的名声,又算的了什么呢?   宋德敢用她母亲来威胁她,那么就要承受她带来的怒火。   因此,当她听到宋德那暗含着威胁意味的话语,眸光就变得幽深起来了。   随后,她又轻笑起来了,细声道。   “宋大人说得对啊,这贼子确实要缉拿,不然如何当得我大历的父母官呢。”   “只是宋大人,我这人天生不太受人威胁。”   “所以,宋大人,得对不起您了。”   冷风刮过,留下一地残血,以及死不瞑目被刺穿心脏的宋德。   既然说了要杀人就一定要杀人,不然岂不是显得我很没有道德。   赵惜芸拿着手中带血的剑,微微一笑,如是想着。 第119章 一代女帝(41)   那一地残血出现的猝不及防, 导致无数人就软了身子。   尤其对于宋德的府兵来说,这简直天大的打击, 他们老爷可是堂堂郡守,就这样被人给杀了,简直太……太吓人了。   而现在郡守大人都被杀了,那他们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了,一群人顿时吓得就慌了神, 连忙跪倒再地, 生怕自己也跟宋德一样,站着被杀死。   另外陈玉娘也被刚才的那一幕吓呆了,那殷红的血到现在还顺着女儿手中的剑尖往下流着, 血滴在地上, 而那宋德也“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他身下一团血水,以及那死不瞑目的眼睛, 让陈玉娘看了心都要跳出来了。   若不是顾及到杀人的是她女儿,只怕她会大叫起来,喊救命。   一个人就那么活生生的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到现在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动。   而赵惜芸看着变得呆愣的陈玉娘,眼神里闪过一抹幽深的光,看来吓住母亲了。   紧接着她对着张新易递了个眼色,张新易意会,点了点头,然后亲自过去指挥人收拾残局, 将地上的尸体让人收走。   张新易本来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校尉官,可他却在赵惜芸上位之后,心思动了一下,便借着王海泉和赵惜芸之间更密切的关系,彻底依附在过去。   而后又凭借自己的机智又替赵惜芸扫荡了五城大大小小的事,这是作为赵惜芸手下第一亲信王海泉都做不到的,因此他成功的成为了赵惜芸手下的第二亲信。   另外王海泉那家伙又没有心机,从来都是赵惜芸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要是赵惜芸不说,那就是张新易说什么,他做什么,反倒是让张新易在众人眼里看着比王海泉还要深受信赖。   他所做的一切又被赵惜芸看在眼里,见张新易也没什么问题,赵惜芸倒是不介意对方耍一些小聪明,毕竟她也体会了有个懂你的下属的好处。做任何事不用亲力亲为,对方很好的维持了赵惜芸在五城将士和百姓心中的神秘感   然后张新易和王海泉,这两人一人转为智将,一人实打实的武将,倒是很好的辅佐了赵惜芸,帮了她无数,从而平步青云。   另外张新易本人虽有小聪明,但却足够忠心,这才是赵惜芸看重对方,不计较对方压过王海泉的地方。   另外忠心在某一方面,也可以称之为听话,这才是赵惜芸一场看中的地方。   因为不管是士兵还是手下。   若是底下人有异心,不听话,那么赵惜芸纵是有五十万兵马也降不住。一盘散沙,更何谈谋大事。   这两点上张新易和王海泉表现的尤为出色。   完全只尊赵惜芸之令,也迅速成为赵惜芸的亲信大将。   两人上位之快,可不比赵惜芸差。   而现在赵惜芸回到阳城也是为了她开始进京做准备。   一是为了接她母亲,二是为了她调查过的那本账本。   现在一切都得到了,也是时候开始正面和那些人对上了。   赵惜芸任由陈玉娘缓了一会,才将手中血剑递给身边人,走到陈玉娘身边去,然后连声轻呼了一声。   “娘?”   仅仅一个字道出了她心中的担心,虽然杀掉宋德她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但是当陈玉娘的面杀了对方,赵惜芸觉得还是得给母亲一个缓冲的时间让她接受,免得她受不了这种刺激。   可她要带着她母亲回京复命,未来的一切,作为她的母亲将经历更大的风浪,所以刚才那一幕也是她特意给她准备的。   虽然血腥,但足以鉴别母亲的承受能力,若是母亲承受能力太差,那么她将不会带她入京,毕竟那太危险。   不过陈玉娘的表现还算可以。   虽然刚开始无比震惊,还有些反胃的征兆,可当听到女儿的呼唤又缓过神来,也没指责赵惜芸,承受能力还不算太差。   而经过赵惜一的呼唤后,她又转过身,看着女儿担心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轻声道。   “没事,我没事。”   赵惜芸心中叹了一口气,但也别无办法,不这么做,未来她很容易受人钳制。   在五城她是说一不二,可到了京城,她就是一块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同样,她的母亲也是,若是母亲内心不强大,那么她所要做的事情必然会收到阻碍。   已经到了这一步了,赵惜芸没办法退了。   两母女心思各异,但两人毕竟默契,没有提宋德死掉之事。   而对于观看了这一切的张新易来说,要是元帅母亲真是个拎不清的,当场指责元帅杀人之事,那这样就麻烦了。   日后去了大溪,也只会给元帅添麻烦。   所以今日赵惜芸的举动,在他看来其实是一种试探,另外试探的结果,他倒是诧异了一下,显然陈玉娘这样的反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初步证明,这女人不是个拖后腿的就行。   几人心思各异,赵惜芸随后恢复了淡然的脸色,对着陈玉娘淡淡说道。   “母亲,时候不早了,我们得离开了。”   也是时候该启程了。   赵惜芸说完后,陈玉娘身子就颤了一下。   紧接着又看了地上古寻一眼,不知道心中什么滋味,她眼神复杂。   从对方求她那一刻起,就注定两人渐行渐远。   他们之间的阻碍不单单是一个青楼出身的过去,还有她女儿现如今的身份。   这也就注定了两人有缘无份。   而陈玉娘也只是怔怔的叹了口气,随后长吁一口气,吐出心中污浊,对着赵惜芸笑了一下,细声道。   “走吧。”   有缘无份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果。   她这辈子已经够幸福的了,有些事不能强求。   看着陈玉娘这般,赵惜芸知道她应该是想通了。   随后扶着陈玉娘,两人打算离开此地。   毕竟她在路上也耽搁了太久,要是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倒是有些难缠。   两人行走之前,面前征西军的包围圈迅速让开一条大道。   而当陈玉娘经过古寻身边的时候,仿佛听到一声低声哀诉。   “玉娘。”   她身形顿了一下,却也没停顿了,径直往前走,只是走到南岸别苑的门口的时候,陈玉娘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涩意,难受却无奈。   今日之事,着实是留给她一段难以磨灭的记忆。   而踏出了这个门,以后便是陌路人。   她深吸一口气,紧接着迈过了门槛,身后传来若有若无的低诉,已经不在陈玉娘耳边回荡了。   她看着面前的马车,由着女儿的搀扶,然后上了马车。   回过头,远远看了古寻那一眼,露出一丝矜持的淡笑。   古寻心中一滞,随即泛起点点痛意,知道对方是放下了,而自己也是彻底失去了。   紧接着门外响起马蹄声,身边的士兵也是呼啦啦一团带着宋德的府兵离去。   偌大一个南岸别苑,只剩下古寻一家的时候,三人彻底放松起来。   只是古寻满脸哀伤,魂不守舍。   而古父倒是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丝笑容,毕竟对他来说,脱离危险就好了。   倒是古母自那群人走了之后,顿时脸上的神情就变了,立刻破口大骂起来。   “儿子,你瞧瞧那是什么人啊,就是一青楼出来的玩意儿也敢在我面前摆谱儿,我……”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古寻大吼了一通,彻底打断了。   “娘,人家是堂堂元帅之母,只要被封为元帅那就是朝廷板上钉钉的二品大员,而元帅之母更是会册封为诰命夫人,您要是在多说一句,有可能会被杀头的。”   这样一段出自古寻嘴中的话语,彻底让古母认清了事实。   顿时怔住了。   “……那那么严重?”   古寻看着她迷茫的样子,没有回答,可心中却大痛。   因为对他而言,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母亲交流了。   他和陈玉娘之间到现在连朋友都做不成,很大的因素就是由于她母亲的自大,他便是捕快又如何,比他们家家世好的,这世上还少吗?   而这些年古寻一直没成亲,古母在其中也算是功不可没。   这看不上,那配不起的,到现在元帅之母也被她拒绝了。   真不知道她想给她儿子找个什么样的天仙。   只是不知道古寻经过这一次的打击,还有没有心情在找妻子了。   毕竟拥有这样一个婆婆,真是前世倒了八辈子霉了,的亏陈玉娘看开了,不然以后指不定怎么呕死呢!   就这样,阳城的事情开始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就该回京了。   ***   大溪城,天子脚下,人声鼎沸。   素有燕都绝世的美名,而这天下,除了京城帝都的大溪百姓称得上是安居乐业之外,其他地方可是哀声连连,却无人管。   苛捐杂税带来的影响太大,百姓怨声载道,而那些地方官也大肆搜刮财物珠宝美人,奉给他们的顶头上司和背后靠山,更是让周边各地的人愤懑,也毫无办法。   毕竟天子都是酒池肉林,终日沉迷女色,其他人又怎么不有样学样呢?   如今太子一脉的清官几乎都死绝了,剩下便是有心治国安民,也会被打成异类,最后想法设法处死,乃至于到现在,朝廷上竟无一为民做主的好官,实乃是国家将亡,妖孽从生的征兆啊。   可现在。   那位要回来了。   曾经威震天下大将军张毅手下的嫡系,而且还是敢当面削丞相面子的人,她要回来了,这就不得不让朝中一部分官员心思动了起来。   她这一回来,也不知道这京城的水会不会浑起来。 第120章 一代女帝(42)   巍峨宫殿, 雄浑气势。   文臣武将各居两侧,皆穿官服, 一个个挺胸直背,力求展露自己的威严。   而这时,那居高位坐龙椅之人倒是面露喜色,不禁连声询问身边那虽然两鬓斑白却俊美非凡的人。   “王寺,赵将军到了吗?”   王寺听后, 微微鞠躬, 面露淡淡微笑,一副淡然平静的模样,让皇帝李仁浮躁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紧接着他才轻声道。   “陛下放心, 赵将军已经在门外等候着了,就等着陛下召见。”   而面前这一幕幕平时都不见这么高昂气势的文武百官, 却在那位赵元帅觐见之时,一个个恨不得把头仰的高高的,力图用气势压死那位赵元帅。   他看到这一幕, 只觉得有些好笑,随后暗自在心中摇头,看向远方大殿门口。   就算他未曾见过那赵元帅,可也能猜出,面前这些人的下马威对那位没多大用啊。   王寺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诡秘的亮光,紧接着微微勾起唇角,扬声高喊。   “传征西元帅赵惜云觐见!”   他一声响亮之音喊过, 殿外便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而后仿佛跟回音一般,一句比一句响亮,响了数声。   “传征西元帅……”   “传……”   底下百官听着这声声呼唤,不禁心中猛跳,扑通扑通,剧烈的震荡着。   不一会儿,那一声声坚定又响亮的脚步声顺着众人的耳朵,愈来愈近。   直到。   那人走进齐天大殿,百官齐齐回头。   逆光而行,让人看不清来人的脸色。   但身上的铁血战袍却伴随着来人的脚步,铃儿叮当响个不停。   头戴金盔,身穿将袍,周身萦绕着冷厉凛冽的煞气,不禁让无数看着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心道:这怎么跟张毅差那么远?   这里的差并不是指这位赵元帅比不过当初的大将军。   而是指这两人据传不是同出一脉,更是张毅的嫡系下属,可为何两人的风格差的十万八千里。   张毅一身正气,威震天下,但为人和煦,颇有君子之风。若只是和他平常交流,聊上几句诗词,还以为对方只是个文人雅士的书生之流。   但这位。   啧啧……   通身的煞气,显得他无比冷酷;另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更无损他的霸气。单单他只是这样缓步而行,就让很多人心中泛起点点寒意,不禁心中打起鼓儿来。   这样一个人,他们该用怎样的态度来对他。   赵惜芸走进齐天大殿之后,看着龙椅上面的人一眼。   紧接着一撩战袍,顿时跪地。   “砰……”   双手抱拳,跪行而立,缓声道。   “启禀陛下,微臣已率征西大军,拿下陈贤等逆贼宵小,现已收复五城,特前来复命。”   她话中斩钉截铁,语气森寒,却无损皇帝见到她的喜意。   毕竟,仗打完了,这兵权也该收回来了。   皇帝李仁不禁大笑道。   “好好好,赵将军好样的,不愧是我大历的好男儿,保家卫国,忠心耿耿,朕大悦之。”   皇帝如是说着,面上更是喜色连连。   可底下不少人脸色就变了。   当初除了张毅,朝中也无人可用,这人就被丞相举荐上去了,从而不到一年,便坐上征西元帅之位,这简直让无数人吐血啊。   但凡元帅之位,最起码都是个正二品的大官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落到了她的手上,不禁让人心生嫉妒。   可他们却忘了这样的奇才,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的。   须天时地利及人和于一身,并且几千年才出了这么一个例外。   天时,天下即将大乱;地利,皇帝朝臣甚是不堪;人和,张毅不但死了腾出了位置,就连杨国升也傻乎乎的也不调查一番,就火急火燎的推了对方上位。   而等木已成舟去调查的时候,却发现对方赫然就是张毅的嫡系。   甚至此人比张毅更难对付。   五城被她防的水泄不通,连只鸟儿都飞不出去。   想得到此人的消息更是比登天还难,让丞相一党无比愤怒。   他们举荐的人,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们,甚至到现在翅膀硬了,还想跟他们做对。   呵。   杨国升看着身旁那人,眼眸微眯,闪过一丝冷意。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那可就别怪老夫了。   而这时赵惜芸却没有看他们。   目光直视,看着前方,随后掏出一物,大声的吼道。   “陛下,如今五城已收,此物也恳请陛下收回。”声音洪亮,不仅把无数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可当他们看到此人手中之物时,心中一顿,随后全然大骇。   虎符。   居然是虎符。   她居然把虎符交了出来,她是不是疯了?   群臣之中,顿时响起无数吵杂音。   而皇帝李仁由于坐的远,而且赵惜芸手中的虎符也并不大,所以并没有看到此物是什么?当他看着群臣这般模样,不禁对赵惜芸手中之物生起一丝兴趣。   随后对王寺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将那物拿上来。   王寺了然。   躬身退步,下了大殿,来到赵惜芸面前。   那修长完美玉润的双手捧着一对虎符,不禁让王寺身子一震。   这人……   这物……   真是……让他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皱起眉头,捉摸不透这位到底想干嘛?   心道,这和那个时不时给他送礼的赵元帅可相差甚远啊,他若是想讨好他谋些事儿,可为什么现在直接就把兵权交了出来。   王寺想不明白,但也没在继续想。   紧接着拿过虎符。   而赵惜芸也感到有人从她手中拿过了虎符,她微微抬头。   当看到那人的时候,顿时身子僵住了。   熟悉的眉眼透着疏离陌生,俊美的脸庞更是多了一丝阴柔,两鬓更是斑白缕缕,就是这张她异常熟悉的面貌,让赵惜芸彻底愣住了。   “生哥?”   她不禁喃声道,眉眼中尽是一片不可思议。   怎么会是生哥呢?   而接过她虎符的王寺听到一声听不太清楚的话,看了看面前之人,心中倒是升起了一丝好奇。   不禁心道。   这赵元帅倒是有趣,敢在这齐天大殿上走神儿的人可不多呀。   王寺没有停留,径直就上了高台,将手中物恭敬地奉上。   而当他上台之后,彻底看清楚了他手中之物的皇帝李仁,整个人“噌”地一声就站起来了。   虎符!   居然是虎符。   连忙跑了下去,从王寺手中拿过虎符,面上流露出一丝激动之色,紧接着便是一阵大笑,身体的不自觉抖动更是透漏了他的狂喜之色。   想不到啊,这赵卿如此明事,不愧是朕的爱将。   皇帝龙颜大悦。   拿了虎符紧紧握在手中,随后坐上龙椅,面上大笑,对着地上的赵惜芸大声说道。   “赵卿不愧是朕的爱将,对朕忠心耿耿,朕要重重赏他。”   紧接着话音一转,声音威严,沉声说。   “征西元帅赵惜云听封。”   “臣在。”赵惜芸回复。   “生擒陈贤,收复五城,造福黎民,忠君爱民……”等等一系列夸奖之词,然后又道:“朕封你为定山王兼正一品护国大将军,享你故乡阳城以及方圆百里之内的封地。另外特封你母为一品淑贤夫人,以谢她养育了国家栋梁之材。”   此话一出,无数人纷纷震惊。   本来不过是一个拥有一城封地的定山王无权亲王,他们并不在意。毕竟对方空有封号,并无多大实权,只能在阳城内做主,跟京城的水儿可搅不到一起去。   并且,这是他们许多人都曾知道的事儿。   因为陛下前一阵子派人传过旨意到征西军中,当时只是初封,而现在却是更为正式的册封。   可他们没想到。   陛下竟然加封了对方为正一品护国大将军,这是戎马半生的兵马元帅张毅都没有   封号,竟然给了此人。   而且还是实权正一品元帅,天哪,陛下这是……   这是要百官大乱呐。   这不,有人就乱了。   群臣中的丞相杨国升站不住脚了。   听到此话后顿时慌神了,连忙站了出来,跪在地上,双手行礼,大声道。   “陛下,赵将军如今已是二品元帅之身,您又加封定山王,赐封地,现又册封一品护国大将军,恩宠过剩,和其功不符,只怕甚是不妥,传出去有碍陛下威名啊,还望陛下三思啊。”   他本是群臣之首,因此更是一呼百应,一出声,瞬间无数人站了出来,连声道。   “臣附议。”   “臣等附议……”   一个接一个站了出来,齐刷刷跪倒一片,顿时让皇帝李仁黑了脸。   不禁怒骂道。   这群老东西,又想跟那些逆贼一样威胁朕吗?   毕竟在皇帝李仁心中,最是厌恶这种拉帮结派结党私营之人,并且无比厌恶别人忤逆他。   可刚才杨国升被那一品实权武将的册封整懵了,有些慌神,不由得就犯了皇帝的逆鳞。   而当他听到身后一群人跟着他一同跪下的时候,心中便暗道不好了,不禁大骂,这群蠢货。   只怕这会儿陛下已经怒气磅礴了。   这不,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听到上面传来一声压抑着怒气的冷声。   “丞相这是何意,莫不是朕看重何人,还要经过丞相的批准?”   杨国升一听,只觉得要遭了。   连忙匍匐在地,颤声道。   “微臣不敢,微臣未有此意。”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磅礴的冲天怒吼。   “既然不敢,就给朕把嘴闭上,朕不过册封一个普通将军,你们都敢阻拦,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 第121章 一代女帝(43)   自齐天大殿那场闹剧已然三日了, 今日便是护国大将军的接风宴和册封宴。   百官一个个全都战战兢兢的,唯恐落得和当日丞相一般, 触了陛下眉头。   要知道那天的群臣附议非但未曾扭转陛下的决定,反倒让皇帝大怒,直接宣布丞相御前失仪,闭门思过数日,归期不定, 可谓是变相的圈禁了, 不禁人人变色,生怕落得对方那个下场。   而对于皇帝来说,若不是当时顾忌宫中爱妃, 只怕那老东西的罪名就不是御前失仪闭门思过了, 而是忤逆天子凌迟处死。所以说,他本人还觉得处罚的轻了呢。   这, 大概就是君威难测吧。   不过不管怎样,这些小事依旧影响不了皇帝的好心情。   不费一兵一卒,甚至他还没做什么动作, 就自动收拢了兵权虎符,皇帝简直是喜不自胜啊。   这样的臣子简直是忠心耿耿的典范啊,年纪又轻人又听话,皇帝更是觉得一定要留在自己身边好好重用,好好培养。   至于对方的封地,就让对方派人管理去吧。   因此在那天之后,龙心大悦, 亲口表示三天后在宫中为新任护国大将军设办宫宴接风。   宫中这几天也是迅速忙碌起来,而设办宫宴的任务更是交由当朝宠妃端贵妃操办,也务必坐到尽善尽美。   殊不知,三天前。   ***   圣旨下到端贵妃的昭阳宫之后,端贵妃让一群宫人下去,紧接着扬起皓腕,拿过桌前的花瓶金盘便狠狠砸起。   “砰……”   花瓶碎裂的声音响起。   只见昭阳宫中,一身着锦衣华服的宫装女子,绝艳的脸庞上尽是无边的怒火和冷酷,手里却死死捏着一张黄帛圣旨,脸色异常难看。   “混账,杀本宫亲弟,辱本宫生父,宵小还敢让本宫亲自为你设宴,也不怕到时候你吃不吃得下。”   脸颊涨红,凤眼一斜,透着狠戾和无边恨意,可见着亲自为仇人设宴一事着实是气狠了端贵妃。   父亲位高权重,而她又为后宫之首,却保护不了亲弟,就那样被人害死了。如此深仇,她又怎能罢休?   若是此生不杀了对方,她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就在她怒不可遏的时候,远处却突然走出来一娉婷袅袅的丽人,面容也是绝佳,只是却身着粉白宫女裙,倒是让人看不透她怎会如此大胆,不顾端贵妃的命令。   不过当她悠悠走来,对着杨月,轻启朱唇后便透漏了她的身份。   “师姐,你莫要如此,乱了心智,这可是师门大忌。”此人就是杨月的同门师妹,何凌。   杨月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中大为愤懑,面上染上一丝薄怒,紧接着一甩圣旨,玉手指着对方道。   “师门,师门,就知道师门,我为师门嫁给这个老男人,惶惶不可终日,忍着这一切,可是师门又是怎么待我的。我弟弟死了,你们劝我忍,我父现在被软禁,你们又要我忍?为了师门,我们一家都在奋斗,可师门又是如何待我的!”杨月红着眼眸,厉声质问。   何凌听着对面的质问,微微一笑,随后看她稍微冷下来了一会,才轻言细语安慰道。   “师姐,你且放心,你父亲是不会有事的,若咱们那位陛下真想对叔父大人动手,不会只是闭门思过的,你且让叔父大人安心等待几日,到时候你对陛下温言细语几句,叔父自然会没事的。”   “至于令弟的事,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木已成舟了,师傅和师门也并不是想阻你报仇。只是我们要有一个周详的计划,就跟当初对付张毅一样,须得一击必中,你明白吗?”   杨月看着对方轻描淡写的模样,瞳色微微变深。她心中虽然有气,但也不是不明是非之人,侧过身子。唇边泛起一抹冷意,冷声道。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   她这个师妹,在宗门后便十分着重于弄权之事。   且师傅分外看重,若不是对方姿色不如她,只怕现在坐在这里的就不是她了,哦不,要是凭她的实力,恐怕不是贵妃之位,而是皇后之位了。   因此,师门让她在这宫中遇到万事都要同对方商量,而对方也帮她铲除皇后,而且还毒杀了太子一事,就连当初那个设计张毅的连环毒计也是她这位师妹想出的计策。   所以,若非关键时刻,她是万分也不愿同对方打交道。   手段毒辣异于常人,着实让她心生惧意。   可现在父亲失宠,杀弟大敌就在当前,若是不找对方,光凭她自己,只怕到最后还会把她自己搭进去,毕竟她有几斤几两自己也是知道的。   所以杨月才万分没好气的让对方,不要跟以前一样拐弯抹角。   而当杨月说出这句话之后,对方脸色也是微微一顿,随后又弯起一抹沁人的微笑,轻声说道。   “师姐,我知道你心中不忿,但是丑话说到前头,你要是想报仇,就得听我的。”   杨月听到这话,心中泛起冷意,面色凝重。   “你先说说你的计划。”   对方那张虽然不敌杨月倾城,但也同样秀美的脸庞上闪过一抹异色,随后微微偏头,对着杨月道。   “陛下膝下不是还有一位大公主吗?乃是太子同母的胞妹,现如今年堪堪十六,而且听说那护国将军与咱们那位大公主年纪差不了几岁,这样算起来的话,这大公主同那护国将军也甚是相配,倒不如定一门亲事。”   她樱唇粉嫩,轻声细语,异常美好,可这话却听的杨月异常窝火。   杨月怒了,该死的,这什么计划,不禁大声呵斥。   “你疯了吗?这算什么计划,赐婚给那个小贱人,让她出宫逍遥自在吗?那贱人的母亲死在我手中,太子跟是被我父亲亲手送去一杯毒酒,你让她和那赵惜云成亲,是存心不想让我好过,是吧?”   杨月简直要气疯了,这什么狗屁计划。   何凌看着她这幅模样,就知道她想差了。   不禁在心中叹叹气,叹息她这位师姐的脑子,随后,眼神微微一变,变得冷冽起来。   “愚蠢。”她暗骂一声,紧接着话音一转,又开始说道。   “大公主有一青梅竹马,是青剑派传人,名曰程良玉,现正在青剑派修行。而青剑派另一入世弟子亦在那赵惜云麾下,我们可以从大公主这里下手。大公主同那程良玉一直以来书信来往,并且早已私定终身。但这个时候若是由你出面让陛下赐婚于大公主,大公主绝对不会答应。一来大公主已经有了心爱之人,二来你可是和对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呐,她怎么嫁给你举荐的人呢。”   何凌声音透着丝丝阴冷,仿佛藏在暗处的毒蛇,不禁让人全身发寒。   杨月听到这儿,心中虽然有了一些信息,但还是分外疑惑,因此出声询问道。   “这又如何?她就是不嫁,拒婚又如何?不但不能把赵惜云那混蛋给杀了,反而还会让陛下愧疚于对方,最后说不定会更加怜惜赵惜云吧。”杨月冷声说道。   但何凌听到她这番话,却摇摇头,紧接着缓声道。   “师姐,你说错了,我怎么可能让为那赵惜云筹谋呢!要知道大公主拒婚是一定的,可要是因为大公主拒婚,堂堂护国将军心生怨愤,意图□□公主,而后公主宁死不屈,这样会不会彻底点燃陛下的怒气呢?会不会处死对方呢?”何凌轻轻一笑,更是显得她身上散发出无比森寒的冷意。   杨月听她说完后,更是后背发凉,倒吸一口冷气,大声反问道。   “师妹,你想用一石二鸟之计,除掉那两人”   何凌又摇了摇头,不禁在心中道,她这个师姐还真是猪脑子。   杨月又看不明白她这个动作了,这还不对吗?   杀了大公主嫁祸给赵惜云啊,最后除掉两人,可不就是一石二鸟之计了嘛,怎么还摇头。   “怎么了?这还不对吗?”   何凌看着对方依旧疑惑的模样,没办法,只能长吁一口气,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哎,师姐,你想想,大公主要是死了,那青剑门的程良玉不会有所作为吗?”   “他师兄乃是赵惜云的属下,但赵惜云入军才不过一年,只怕是有亲信之人也未必忠心。况且,青剑门中,历代传人之间,师兄弟关系异常亲密。因此入军不过一年的上级元帅,和从小相处的师弟相较,你觉得,他会帮哪个?”   说道这里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喘了口气,继续说道。   “到时候可以你可以暗地让人告诉程良玉,大公主是被那赵惜云所杀,然后让他接触他师兄,架空赵惜云的军权,到时候军权可就到了青剑门手中了。”   “另外大公主出事之后,若是赵惜云未被当场处死,便在让程良玉刺杀对方,若是成功了,那么赵惜云此人便死定了;若是不成功,便鼓动程良玉的师兄,鼓动青剑门其他人为师弟报仇,刺杀赵惜云。”   “这样一来,三重劫难,赵惜云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绝对逃不过。”   何凌说完后,直视杨月的眼眸,眸光微闪,泛着无边冷意,让一旁的杨月都开始发颤,不禁颤声说。   “好一条阴毒的毒计。”   若是办的好的话,那人便是长了翅膀,也叫她插翅难逃。   而何凌却又开口。   “师姐,不论是赵惜云死了还是没死,最后军权肯定都会落在那青剑们手上。而咱们宗门恰好在两百年前帮助青剑门逃过了大历□□追杀那一劫难,因此青剑门曾经许诺过我们宗门,若是不违背良心道义未来可以答应我们宗门一件事。”   “到时候青剑门手握军权,你就让他们成为你的手中刀;若是他们不依附于你,你就让他们将你的人安□□去好好培养一顿时间,未来在杀掉青剑门,让你的人上位。最后兵权还不就是你的了。”   “到那个时候,你手握五十万大军,朝中又有丞相叔父坐镇,你膝下的小皇子更是皇帝唯一的血脉,你也该考虑考虑究竟是做伺候人的贵妃娘娘好、还是做当朝的摄政太后好。”   何凌抿起唇角,微微一笑,仿佛刚才她嘴中说出来的不是教唆对方谋逆的大罪,而只是普普通通的劝慰。   杨月听完,浑身大震,瞳孔尽是不敢相信   紧接着何凌看着彻底愣住了的杨月,又勾起唇角,反问了一句。   “师姐,你觉得是做贵妃好,还是太后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cp:就是林生,在第三单元出现的角色。 第122章 一代女帝(44)   金碧辉煌的宫殿中, 灯火通明。   高殿中一身龙袍的老男人怀中,倚靠着一位柔弱无骨却又艳丽非凡的绝色美人。   此时, 美人在怀,皇帝乐不思蜀,本就显出老态的脸庞更是放声大笑,流露出无数老褶子。   美人眼眸微垂,掩住那眼底深出的厌恶之色, 听着对方笑道。   “爱妃, 你看朕今日又发现了一位国家的栋梁之材,且年少有为,朕今日甚是开怀啊。”   杨月听后, 眉眼一勾, 眼波流转,媚态横生, 对着皇帝妖妖娆娆抛了个眉眼,红唇微微弯起,白皙的脸庞在月光灯火的照耀下, 更是显得绝艳无比,此时她轻言细语的回道。   “是啊,陛下。就连臣妾也想不到,这位护国大将军居然如此年少。”   年少到她都不敢相信此人就是父亲口中心狠手辣之人。   一身少年正气,本该流露出稚气的脸庞,却不知为何,多看一眼仿佛会被他身上的冷气所冻僵, 让人不敢直视。   可当杨月大着胆子,仔细却观摩对方的矢耦,却发现了对方那冷硬的气场下,那副俊美异常的绝世容貌。不得不说,那一刻杨月忘了此人是她的杀弟仇人,反倒沉醉于对方的无双容颜中,险些误了大事。   而是一旁做宫女模样的何凌走过来狠狠掐了她一把,才让她清醒过来。   “别忘了你弟弟,死的时候可是被人剁成肉泥,只留下一颗头颅扔到你家门前的。”   何凌阴冷的声音响彻在杨月耳边,不禁让杨月浑身发冷,身子轻颤一下。   想起从小疼爱的亲弟,杨月心中便升起一团怒气,此时在看对方那张俊俏无双的脸,也没了醉心之意,反而流露出让人胆寒的恨意。   一旁的赵惜芸察觉到一道泛着冷意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却没任何动静,反而莞尔一笑。   端起一杯金樽御酒,更是轻轻放在唇边,微抿一口,随后拿起酒杯一口饮下,空杯搁下,便身旁宫人来续杯。   紧接着她拿起那杯就是,又是一口饮下。   不一会儿,那道目光便消失不见了。   赵惜芸在心中冷笑,真想不到,在这皇宫也有人敢对她动手,难怪太子在齐天大殿上都能被人用七色罗生花放倒。   今日,倒是看的起她,她的酒中不但被下了七色罗生花,而且还掺杂了一些东西。   七色罗生花,张新易从他们宗门带出来的东西,花香使人暴躁,容易诱导人彻底崩溃,花瓣入水,使人昏迷,若无罗生花的根茎做解药,一睡便是永生不醒,犹如死人睡死过去。   今日她的酒中,不但被下了七色罗生花,只怕这酒中还有迷情药。   呵,她就看看他们这群鬼魅魍魉,要打什么主意。   赵惜芸想罢,目露冷光,一闪而过,再次端起一杯御酒,一饮而下。   倒是距离她大概有一个桌子远的王寺,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身侧的赵惜芸,不禁心中疑惑。   据他了解,这位大将军虽说年纪不大,但是之前的一些简单交流,可以看出却非池中物。   可今日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怎么颇为……   不对劲儿,肯定不对劲儿。   王寺在心里道,眉间紧蹙,思索着这其中的关系。   可当对方依旧是一杯酒一杯酒孟浪狂饮,王寺觉得还是看不透此人,到底是在打什么注意。   想了许久,也想不到赵惜芸当初杀了杨国升派来的人,其实是杨国升的小儿子,此两方结下深仇大恨,不死不休才能了解,因此才有现在的暗浮涌动。   随后,王寺也敛下眉眼,也打算好好尝尝这让那位大将军流连忘返的宫中御酒。   只不过,等他刚拿起酒杯,就听到一声低沉却不失少年英气的清脆嗓音,缓缓响起。   “久闻千岁大名,云已仰慕已久,曾说想去拜访千岁,只可惜一直未有闲暇时间拜访,还望千岁海涵!云在此自罚一杯!”说罢,对方豪气的又是一杯御酒下肚。   王寺闻言,微微侧头,一缕斑白垂下,更是衬得他的面容越发的冰冷阴柔,但也越发的俊美邪肆。   他听后,微微扯了一下唇角,做一副爱搭不理之状,冷淡的回道。   “赵将军说笑了,千岁不过是外人乱叫的,您唤一生王寺,便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王寺客套的回了一句,赵惜芸看着对方冷淡的样子,明白对方不想在这地方多聊。   随后,耸了耸肩膀,仿佛讨了个无趣,便不在多言。   不过想起王寺那千岁之名,赵惜芸还是非常乐意这样喊对方的。   因为对方千岁的雅号,本是被端贵妃使计设计对方的,并且流传之后还命人在皇帝面前参他。   可哪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陛下当时无比愤怒,斥责道。   “朕乃万岁,王寺叫个千岁怎么了,难道就不许他伺候朕千年?”   而后更是亲自下旨,赐对方千岁的封号。   自此,王寺一战成名,成为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以示皇帝隆宠。   但这还不算什么。   要知道后宫的太监公公婢女,全都要自称奴才奴婢,甚至老一些的都唤老奴。可王寺却是历朝来第一个无论面对所有人都只是自称我的太监。   此等荣耀,无疑是所有太监中的最高荣宠啊。   在究其事情发生的原因又是因为端贵妃。   据传端贵妃曾打听皇帝下落,王寺不给面子,而后大骂王寺狗奴才,却被皇帝亲耳听到,以至于皇帝万分恼怒,特赦王寺在任何人面前不用说奴才二字。   算是狠狠的扫了端贵妃的面子。   但这些事虽然落了端贵妃的面子,捧了王寺,但也没有罚端贵妃,反而对方依旧隆宠不断。   因此人人称之怪事。   全都不解,陛下这到底是宠哪一个?   到底是从进宫便贵妃加身、荣宠不断的端贵妃,还是百般护着、手握大权的王厂公。   所以,对方虽然是个太监。   可除了皇帝,可没人敢当他的面唤一声公公。   小心一点的叫法,也得喊陛下钦赐的敬称,千岁,至于他的手下则是亲近一些,道一声厂公都算不得了的事儿。   这些荣宠可更让人震惊。   毕竟千岁,那可是太子都没敢自称过的雅号。   另外王寺和杨月三番五次过招之后,丞相杨国升见无法拿下对方,只好劝杨月隐忍,让其莫要招惹对方。   皇上就是非王寺伺候不用,王寺本人又手握皇宫禁军大权,因此杨国升觉得还是不要的罪他的好。   扬月就这样和对方明里暗里过了许多招了,但大多是以杨月落败,就算何凌出马也不例外。   甚至有几次气的何凌直接找人暗杀他,可当王寺将那人的头颅亲自送到何凌的房间的时候,她才冷静下来。而后何凌才慢慢沉寂下来,同时也让杨月能忍则忍,切莫招惹此人。   由此,王寺的势力渐成,以至于现在所有人都要卖他个面子。   所以,这也是赵惜芸当初为什么要杀了杨国升派来的人,而却放了王寺的人的原因。   归根结底,一方面是为了张毅等人报仇;而另一方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只是,当见了王寺之后,赵惜芸心中还是有着一个巨大的疑虑。   那就是王寺和林生哥长得简直一模一样,那么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赵惜芸默默抿了一口杯中酒,思索着。   可就在这时,一声长调音彻底拉开了这场大戏的帷幕。   “大公主献舞。”   紧接着一群白缎为底披着朦胧蓝纱的女子款款而来,伴随着轻音悦耳,翩翩起舞,仿佛天上仙,盈盈一握的纤腰,微微扭动,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这时,突然,从远处走过来一位面笼红纱的女子,身穿锦绣金边红衣,更显俏丽婀娜。   整张绝美的脸庞只露出那一双似蹙非蹙玲珑眼,一甩水袖,身姿柔软弯下,眉目间含情脉脉,瞳孔倒影着水色迷朦,迷人的舞姿,不禁让众人面露痴色。   轻音袅袅,仙姿绝娆。   一曲罢,只见那红衣女子款款上前,席地而跪,轻声细语道。   “儿臣给父皇请安,今献上一舞庆贺大将军凯旋而归。”   女子声音清丽,别有一副动人姿态。   只是不远处的赵惜芸眼底不禁流出一抹异色,不动声色的大量着对方,只见对方身子轻颤,玉拳更是紧紧握起,昭示了对方心里的不平静。   赵惜芸看着这一幕,倒是心中渐渐升起一抹兴趣,暗暗道。   这皇宫,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12点还会有一更,么么。 第123章 一代女帝(45)   大公主生的貌美, 而此时面笼红纱,更是映衬的她丽色无边。   当她说完那句话之后, 便垂眸低头,不在轻易抬头。不是因为摄于龙威不敢抬头,而是她害怕自己要是一抬头一睁眼,看到坐上那妖妇就忍不住冲上去杀了对方。   用自小养她到大的奶娘一家来威胁她,甚是残害她母亲兄长, 今日还以公主之身、做婢女舞妓之流任人流连献媚, 如此深仇大恨,她记着了。   终有一日,她必当百倍奉还。   大公主紧咬牙关, 忍着滔天大恨, 以至于唇边流露出了一抹鲜艳的红痕。若是不注意看,势必还以为只是唇上口脂, 而不是舌尖上忍恨的血迹。   不过她那句话却是取悦了皇帝,紧接着上面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大笑。   “不错,不错, 琳儿果真是朕的爱儿,来人呐,将朕宝库里的凤霞绫罗锻赐给大公主,哦对了,还有真的那一对珍尊玉如意也赐给琳儿年。”   皇帝龙心大悦,毕竟在他心中,他这个女儿, 跟皇后和太子那两逆贼可不一样,最是听他话,又乖巧,他非常喜爱这个女儿。   只是他却不知,大公主处处依着他,顺着他,这些可都是皇后教她的。   皇后早在杨月出现的时候,就感觉到她和皇帝之间出问题了,便时时刻刻告诫女儿,不论将来她和太子怎么样,要她务必如一日的讨皇帝欢心。   果不其然,在皇后身死,太子被逼服毒后,张毅惨遭围剿,太子一脉几乎死绝的时候,唯独大公主亦如往昔、恩宠如旧。   皇帝深信太子和皇后之事与大公主无关,只觉得大公主年纪尚小肯定尚不知情,而后更是怜惜对方没了生母,倒是越发怜爱。   只是纵然有皇帝的宠爱又如何?   这后宫凤印落在端贵妃手中,就算大公主在皇帝面前有几分恩宠,又怎样?稍稍使些手段,就让大公主过的苦不堪言。   就说现在,宴会开始三天前,端贵妃亲自到大公主的绮罗殿,以她奶娘一家的性命,威胁大公主务必在三日后护国大将军的接风宴献上一舞,否则就要了他们的命。   大公主没办法,只好同宫中舞姬排练歌舞,力求那女人不要发疯,可心中却无比气闷。   她私以为对方让她献舞,只不过是因为对方想借舞女的身份羞辱自己。毕竟,自大历开国以来,以舞贺陛下圣寿倒是有几例,可却没有哪一位当朝公主亲自献舞只为取悦一位大臣。   却不知杨月其实是另有打算。   就比如现在。   一舞尽毕,众人看的痴色片片,可在这种场合,却没人敢造次。   不说别的。   全场一个劲儿的喝酒的人可只有赵惜芸一人,其他人可都是战战兢兢的端在手中,轻轻抿上几口,生怕多喝误事。   陛下赏赐过后,这也要开始进行大事了。   就在皇帝赐下赏赐之后,让大公主安置在酒席一侧的时候。   一身华服端坐在皇帝身侧的杨月,却看到了底下何凌不经意间的一个手势,她俏美的脸色微微变色,美眸中更是闪过一丝冰冷。   紧接着,又扯开嘴角露出一抹笑靥如花,红唇微微勾动,媚声道。   “陛下,您瞧,琳儿也不小了吧?”   皇帝侧头,虽不解爱妃这是合意,但他盯睛一看,大公主确实出落的貌美,年纪也有十六了。   他不禁点点头,喃声道。   “是啊,琳儿算起来,今年已经十六了,是不小了。”   杨月娇躯朝着皇帝的方向轻轻靠去,红唇更是对着皇帝的耳边,轻轻呼气,软糯细语道。   “陛下,您瞧,那护国大将军同咱们琳儿如何?可是郎才女貌?赵将军现如今才堪堪十七,现又晋升了高位,绝对是一位英雄少年。要是跟琳儿结了亲事,日后对我大历势必会更加忠诚,陛下您说呢?”   皇帝李仁被她这么一说,心思也微微动了一下,瞅了瞅左边的赵惜云,又看看右边的大公主,就这样一来一回的,还真看出点味道来。   琳儿貌美,那赵小将军更是年少英才一位,两人越看越般配,不禁砸吧砸吧大嘴,小声道。   “不错,郎才女貌啊,合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皇帝满意的点点头。   而那方被皇帝目光扫来扫去的赵惜芸和大公主李琳,两人心思不一,脸色也不一样。   赵惜芸做无所谓态,心中自有一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气势,所谓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   但大公主却不敢向对方,那么肆意妄为啊。   自打那妖妇在父皇耳边嘀咕着,又时不时看向自己的时候。大公主就意识到了对方势必是在议论她,她不禁直起挺背,不敢留露分毫软弱,像个女斗士一般保持着自己公主的姿态。   可当父皇的眼神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又落在对面身穿普通将袍的男子身上,大公主的脸色刷一下就变了。   在一想那妖妇的动作,和父皇现在的行为,她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想法。   因此如坐针毡,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所幸的是,父皇在看了一会儿,便没有在看了,也并没有出声。。   可不出声却不代表不行动。   这不,皇帝李仁观看了一会儿两人,心理有了定论。   紧接着对着下首的王寺招了招手,一旁的王寺看到后,赶忙前来伺候。   然后,就看到皇帝在王寺耳边嘀咕了一下,王寺听后,黑眸发出一阵幽光,而后深深的看了看赵惜芸一眼,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但赵惜芸被他那临行前的一眼,看的全身发麻。心中略有不安,而后紧皱眉头,并且不再喝那酒了。   大概一刻钟后,王寺才回来。   他回来之后,便迅速派人遣散了舞姬乐师之后,紧接着又对着上首的皇帝拱了拱身子。   然后那双锐利又冰冷的双眸,对着地下一行人,齐齐扫视了一圈。   被扫到的一群人看着对方冰冷的脸色,心中暗道不好,随后立刻正襟危坐起来,不敢任意妄为。   而这时,却看到陛下微微一笑,紧接着缓声开口。   “众爱卿,今日乃是为赵将军设下的接风宴,朕心大悦,与卿家们同乐。”皇帝高举酒杯,然后一口饮下。   众人也面露笑容,装作一副他们也同样很开心的模样,却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是倾听着接下来对方要讲的话。   但在众人如此配合的时候,却有一人狂放不羁,全然没理会场面变成什么样,照旧拿着筷子夹菜吃。   这不,她被当场点名了。   “赵卿?”皇帝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悦还是恼怒。   谁叫她?赵惜芸在心中暗道,紧接着缓缓抬头。   就见无数的目光死死盯向她,以及盯向她夹在空中的筷子,他们的目光仿佛再说,赵惜芸你死定了。   她顿时有些摸不清头脑,这怎么了?   下意识的看向王寺,只见对方不经意的咳咳两声,瞬间让她回过神来。   脑子一转,心下有了注意。   连忙放下筷子,而后走到大殿中,面上低沉,跪在地上,大义凛然道。   “陛下,请恕微臣失礼,臣平日里多食于粗茶淡饭。因而,今日见了这宫中佳宴,以至于收拢不住震惊之心,多食了一些。万分失礼,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看着他这幅模样,面上的表情不禁柔和了起来,随后连声道。   “无妨无妨,爱卿同其他人不一样,远在军中,必然是过着清苦日子;今日见到宫中佳肴,多食几口,才更能体现出爱卿平日劳苦之心,朕又怎可怪罪于你。”皇帝说道这里的时候,声音里透着一丝怜惜。   可接下来脸色却变得冷酷起来,不禁冷声道。   “至于其他人平日里恐怕是吃多了山珍海味,倒是对朕着宫宴自然是看不上眼,自当不愿多食。”   话音刚落,齐刷刷跪倒一片。   “臣等不敢。”一行人颤着声说道。   赵惜芸见状,在心理冷笑,想算计我丢面子,倒是无所谓;但是你们要是丢了里子,可怪不得我。   至于皇帝看着地下一群人,则是冷哼一声。   在他看来,只有场中只顾着饮酒吃菜的赵惜芸乃是一片赤诚之心呐。   瞧瞧,就这些他平日里都动不了几筷子的普通菜肴,对方吃的却津津有味,可见对方平日里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这么一脑补,皇帝心中顿时升起一抹怜惜之情。   再看看其他人,一个个压根都不动几下筷子,想必平日里见惯了山珍海味,现在自然是看不上这样了。对比起,日子过的甚是清贫的赵惜芸,不禁心中大为不满,恨不得将这群家伙齐齐查一遍。   可他哪知,当日设宴围剿张毅的时候,就设的是如此鸿门宴,众人多喝了一些酒,结果陛下突然发难,张毅见状拿起长剑抵抗。   没喝醉的倒是跑了,但是喝醉了的,平白无故在梦里丢了小命儿却都不知道。   因此谁还敢多喝,还敢多食?   再加上赵惜芸这厮忒损,这一番话,明里暗里的说自己多清贫。   引出陛下那一席话,更是让众官员有苦难言。 第124章 一代女帝(46)   这一来二去, 到是让皇帝越发对赵惜芸赞不绝口。   反而跪着那群人,皇帝一句话也都没说, 就让他们一直跪着。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谁敢妄动?   赵惜芸不经意间扫着这一幕,面露淡漠微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嘲讽。   当初逼死大元帅的一行人可都有着他们的影子,她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呢, 现在只不过是一些开胃小菜, 希望他们吃的愉快。   不过就时。   高台上却发出了声音。   只见对方面容和煦,仿佛一个亲切的长辈一般柔和的看着赵惜芸,笑眯眯的开口。   “赵卿, 听说你还未婚嫁?”   赵惜芸虽不知对方是什么意思, 但还是点点头。   “是,陛下。”   对方看到赵惜芸这副模样, 面上笑的更和煦了,紧接着再次开口。   “不过朕看你也到了要婚配的年纪了,想赐你一段良缘。”   “朕膝下大公主与你年纪相仿, 温柔伶俐,貌美淑娴,现赐婚于你,不知你意下如何啊?”皇帝老儿高兴的裂开了嘴,因为他不觉得还有谁敢拒绝他的赐婚,尤其还是皇家公主的婚事。   这一下,彻底让赵惜芸懵住了。   意下如何?这能如何?   皇帝亲口询问你, 你敢说不?   可是赐婚给她,她虽然作男装打扮,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喜欢女人啊!若不是情势所迫,她愿意听母亲的话做女装打扮。   而此时听了皇帝的话,她也不知如何是好,脸色有些难看,可又不敢流露太明显。而高台上那人还在等着她回话,这应还是不应?   应了,她就得娶大公主,若是成亲之后,到时候势必会拆穿。到时候若自己还未有办法,只怕现在得来的一切全都灰飞烟灭,甚至还要搭上母亲性命。   但不应,现在就得死。赵惜芸也是当过上位者的,若是上面找你做事,你不肯做,日后对方还会用你吗?   但这里不是现代,你不做事不会死,可在古代,你不做事那么等待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条。更别提上司还是皇帝,稍有不慎,恐怕还会死无全尸。   所以应也是死路一条,不应也是死路一条。   那么她就只能加快脚步走那条路了。   可就算她要走那条道路,赵惜芸也绝对不会如此草率。历来历代,做这种大事,势必要百般谋划,她现在一头雾水,来到京城就是为了摸清楚京城的底细,又怎么可能如此莽撞。   这一刻赵惜芸真的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脑子飞速的转着,试图找出当下最合适的解决办法。   可就在她要崩溃的时候,突然从一侧飞快的跑过来一穿着红衣的美人,“砰”一声,双膝及地,狠狠地跪在地上。   “父皇,儿臣不嫁。”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几个字。   再一看来人,是蒙着面纱的大公主。   赵惜芸瞳孔睁大,盯着对方,不知道对方想干嘛。   到时皇帝此时看着地下的大公主,脸色异常难看,不禁出声冷呵道。   “琳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历来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可都是父母做主,哪由得了你做主?”   他这个女儿从小到大可是最听他的话,可如今居然也要向她那两个逆贼母亲兄长学习,真是令他无比失望。   大公主看着面前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中大为悲凉。   从小宠爱她的父亲,到了现在,在她的记忆中,此人居然如此陌生,以至于只有那张脸才能让她感到熟悉。   现在,她居然又要她嫁给一个从未听说过的陌生人。   呵呵,荒谬。   那个疼她爱她的父皇是不会这么对她的,她的那个父皇早就已经身死了,她又还在期待些什么。   早在母亲被害死,太子哥哥被毒死的时候,她就该认清这个事情,现在只不过轮到她了而已。   大公主心中绝望,钻心般的疼痛让她无比难过,她望着台子上的那个男人,眼眶中不禁流下来两行清泪。   而后,咬了咬牙,心中仿佛做出什么重要的决定。她一把扯掉自己脸上的薄纱,用着包含恨意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女人,再次扔下三个冰冷毫无温度的字眼儿。   “我、不、嫁。”   “咳咳……”皇帝被她的态度,霎时间气得剧烈咳嗽起来。   一旁的杨月见状,赶紧上前拍抚着他的背,小心翼翼的安慰道。   “陛下,您没事吧?”皇帝一边咳嗽着,一边对她摆摆手,示意无事。   杨月又替他拍了两下,然后冷下脸色,盯着地上的大公主冰冷的说着。   “大公主,你可知罪,你若是把陛下气出个好歹来,只怕你万死也难辞其咎。”   大公主死死地盯着对方,眼神尽是一望无际的恨意。   可杨月却丝毫也不在意,美眸顾盼,尽是嘲讽,又故作亲近,淡淡出声。   “琳儿啊,我说你也不小了,这也是时候婚配了。陛下这般,也是百般疼爱你才操心你的婚事。他身为天子,却视你为掌上明珠,这才千挑万选选出了和你甚为般配的赵将军,可你这样的举动,可真真是陛下寒心呐。便是普通百姓家里的儿女,怕也不敢如此对他的父亲吧。”   一番话,明里暗里说着大公主冒犯天恩,不敬生父,可是又装作亲近之人,喊她小名儿,敲打着她,这让大公主如何能忍。   况且杨月不说话还好,她这一开口,越发助长了大公主心中的火焰。   现在到是大义凛然的指责起她,可刚才她和父皇眉来眼去,又对着她和身旁那人指指点点的,大公主由不是瞎子。   在一联想整件事,势必能猜出这些事绝对和着妖妇脱不了干系,更是怒不可遏。   心中火气噌一下的冒了出来,完全抑制不住,不禁出声呵斥。   “妖妇,你害了……”我母后和兄长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突然就戛然而止了。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她正开口打算大骂那妖妇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后背某个地方一麻,就再也说不出其他话了。   可就在大公主说不了话后,整个人六神无主,慌乱不堪的时候,却又听到身旁的一句清冷却又不失沉稳的音色。   “陛下,大公主年纪尚小,冒犯了陛下,还望陛下看在父女亲情的份上,宽恕她一次。至于这婚事,历来都是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而天子本就是万民之父。臣和大公主的婚事,由陛下做主再合适不过了,臣愿意迎娶大公主。”她面上一片真诚,看起来毫无作假,另皇帝龙心大悦。   不得不说,皇帝就喜爱这样听话的臣子,做臣子的不听话要来何用?   紧接着又看到对方继续说着。   “微臣同大公主叩谢陛下隆恩。”   说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竟然齐齐叩倒再地。   可大公主却是满面惨白,全身骇然,她的身子居然不受控制,刚才就那样自然而然的拜倒再地了。   皇帝看两人拜倒在地,更是大为满意,还以为女儿想通了,又连忙道。   “赵卿且放心,琳儿乃是朕的女儿,朕又怎么会怪她。到是以后要麻烦赵卿了,琳儿年纪尚小,还望你二人成亲后,你能多多照拂她。”   “是,陛下。”赵惜芸恭敬的回答。   皇帝看着这一幕,算是彻底的放下心事,不禁开怀大笑。   紧接着又对着王寺递了个眼神,王寺上前一步,身后跟着一群宫人恭敬的捧了一个檀木宝盒。   王寺走到正中间,打开宝盒,拿出里面的黄布帛书,然后道。   “定山王与大公主接旨。”   “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亲王文武双全、德行俱全,大公主贤良淑德、品行端正,今特此于两人结亲,愿你二人,日后永结同心,儿孙满堂,钦此……”   “臣谢主隆恩,叩谢吾皇。”   赵惜云再次压着大公主磕了个头。   然后恭敬地上前取回了圣旨。   紧接着又扶起大公主,对着皇帝说道。   “陛下,大公主不胜酒力,现在身子略有不适,还请陛下派些宫女们带大公主回寝宫。”   皇帝看着大公主瘫软在赵惜芸身侧,还真以为女儿刚才是喝多了,立刻忘了刚才大公主那些言语。不禁对着王寺抬了抬下巴,王寺自然意会。   他轻轻一拍手,立马就有一列宫女前来,扶着大公主娉婷袅袅离开。   赵惜芸收好了圣旨之后,皇帝也不在让其他人跪着了,也让他们全都起来了。   而后皇帝这时候也疲乏了,宣布了他同贵妃先行离去了,其他人继续。   其他人见最大的BOSS都走了,也就放开了,赶紧跑过来,凑到赵惜芸身旁,一杯酒接着一杯的灌她。   “恭喜定山王,贺喜定山王,喜得良缘。”   赵惜芸勉强笑笑。   喜个什么劲儿,这还真让她喜不出来,她就是在没脑子,一联想在她身上下药,而后又赐婚,还有大公主那态度,也知道对方还有后手,还没使出来呢。   有什么好喜得。   不过对方的后手,确实还没使出来呢! 第125章 一代女帝(47)   入夜了, 起风了,当然, 寒夜中的风也越来越凉了,吹得人不禁有些发抖。   而这场宴会表面上也该开始进入尾声了。   赵惜芸思索着身体里的药性应该也快差不多了,随后眼神微微眯起,心中也开始有了计划。   众人只见堂堂护国大将军脸上染上两坨红晕,行为也开始放荡不羁起来。   将身旁小心伺候倒酒的宫女一把搂在怀中, 端的一副风流公子实则无耻色狼的模样, 挑着宫女的下巴,连声道。   “美人,今日本将军大喜, 不若跟了本将军。”   那宫女到是不为她所动, 不管赵惜芸相貌多俊,多有身价, 可这世界上有骨气的人并不少。   反倒是看着赵惜芸如今的模样,心中又是厌恶难受,又是害怕担忧。不禁吓得瑟瑟发抖, 不禁哆嗦的说。   “大……大人,您喝醉了,奴婢……奴婢送你回……”   变得跟个大色狼一样的赵惜芸听了她的话,面上笑的更开怀了,她就喜欢的好姑娘啊,这样好戏才能上演啊。   随后手下动作越发无忌惮,一手抚摸着宫女的脸庞, 一手在对方的娇躯上胡乱摩挲,然后倾过身子恨不得一亲芳泽,对方小心翼翼的闪躲着,她嘴里还说着荤话。   “小美人啊,来来来,让本将军亲一口,跟了本将军保准你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这十足的色狼之举到是让暗处的人看的一清二楚,随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至于其他官员,走的走,醉的嘴,没有上面管着,这入夜之后,一个个也微醺起来,自然看不太清赵惜芸的动作。   更何况,男人们,就是看清了这样的局面,他们也只会会心一笑,也只会当做一档风流事,当做妙谈而已,哪会为了一个宫女出头。   所以在没有上面的追究之下,一个小小的宫女又算得了什么,当然还是新晋定山王兼护国大将军以及驸马爷比较重要了。   再看看这腐败了大历皇宫,现如今便是如此的不堪。   即使赵惜芸身居要职,可敢在宫中肆意辱及宫女,便已然是冒犯天威,可是却无人出面制止她,可见如今的皇宫又有什么威严可谈?   在说赵惜芸待在这皇宫中都有人下药,都有生命危险,这天下之大,又有什么安全之地呢?   所以,想活命,那就走那条路了。   走那条将这天下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道路,走那条让自己的命把握在自己手心的通天大道。   因此,今日之事,越发坚定了她心中所选。   可当务之急,是现在这帮人又想要做什么?   她装醉胡乱撩骚之后,眼看那宫女就要彻底爆发,那群暗地里的人才真的信了赵惜芸体中药性开始发作了。七色罗生花兼具天下第一的迷情药调配而成,就是最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柳下惠,饮上一口也必将欲望焚身,更何况坚持到现在的赵惜云呢。   忍了这么久,也终于要忍不住了。   暗地中的人满意了,这才派了一群太监上前,将赵惜芸和那宫女分开。   赵惜芸晃晃悠悠的被一群人抓住,嘴里还喃声道。   “酒,我要喝酒,我要美人。”   那些宫人扶着她,一个个赔笑道。   “大将军,您喝醉了,奴才们带您安寝。”   说罢数人将赵惜芸一抬,互相使了个眼色,顿时就朝着大公主的宫殿去了。   留下一个宫女一边安慰刚才被调戏的宫女,一边痛骂无耻淫贼。   “哼,还定山王,太忒不要脸,在这皇宫都敢肆意撒野,陛下竟然还将大公主许配给了他,真是……”   那宫女后面话还没说完,就被刚才被赵惜芸调戏的宫女捂住了嘴。   “慎言,慎言啊。”   说罢还看了看周围其他人,然后抹了把泪珠儿,才抽抽搭搭的哭泣道。   “莫说了,湘竹,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在提了。”   那安慰人的宫女听后,眼里闪过一丝异光,又故作唉声叹气,长叹一口。   “紫荆,我是替你不值,本以为大将军还是个好的。可没想到他今日忒下流,亏得你先前还欢喜这种人,真是让人不齿。”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安慰人的宫女越说越让被欺辱的宫女难受,越安慰反倒激起了对方心中的一团火焰,更是深恨赵惜芸。   躲在暗处的何凌看着这一幕,红唇微微勾起,裙摆上的薄纱随风飞舞。   “赵惜云啊,赵惜云!这么多人看到你□□熏心的一面,再加上奸杀大公主一事,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呵呵……”   ***   夜深人静,赵惜芸只感觉自己被人抬着进了一处宫殿,而后一群人便离开了。   当确定了周围并无其他人的时候,赵惜芸猛地睁开双眸,赶紧站起来,观看这是何地。   只见宫殿不过寥寥几盏灯,并不是多亮堂。因此在这几盏灯的照应下,越发显得宫殿无比阴森。   不错,就是阴森。   为什么说阴森呢?   而是在这皇宫内,这么大一个主宫殿居然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赵惜芸眉头紧紧皱起。   绝对有阴谋。   她开始四处行走。   在回头,却发现她刚才睡得那张床上面居然布满了垂下来的飘逸薄纱。而这样精致装点的檀木床,要是她没看错,这种床一般只有宫中贵气的未婚女子才居住。宫女和妃子们居住的床品级那乃是天差地别。   尤其是妃子,居住的床铺时时刻刻要准备着皇帝就寝,这样的薄纱若是皇帝有危险,宫人便不能看清里面发生何事,乃是大忌,因此,绝对不是妃子的居所。至于宫女的普通床铺更别提了,与这等精致雅伦的床铺自然是差之千里。   在一联想,这宫中又贵气又是未婚的女子,赵惜芸心中有人人选。   除了大公主还能有谁。   只是将她送到大公主寝宫这件事……怎么总感觉这里阴谋的味道越来越重了,可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她皱起眉。   大公主?   对,这是大公主的寝宫!   是了,大公主,赵惜芸终于找到了一抹思绪,她眉眼晕起一团怒气。   不管他们想做什么,但这已经超出了她的底线。在古代,一个陌生男子私自进入女子的闺房,对这个女子的名节都有极大的损伤。这些人将她送到这里,很明显是要针对大公主。   只是针对大公主,却有一点令她疑惑,她和大公主现在已经赐婚了,就是将她送到公主殿中,只要他们二人不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便没什么大碍。   所以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呢?要知道这对他们可没多大好处。   不,应该还有她未曾想到的关键点。   对,还有一点极其重要,那就是给她下药。   他们给他下了这天下只有两百年前的各大宗门才见识过得七色罗生花,甚至还夹杂了一部分的极强的□□。   这又是为什么呢?   更何况了,不管这些阴谋诡计如何,将她和大公主都算计了。可现在,她出现了,但大公主人呢?   在大公主的宫殿里,留下中了药的她,按理来说,应该还有大公主才对,这样才能算计他们俩,可大公主呢?   赵惜芸想不通。   现在那些人到底是想干什么,又有谁在搞把戏。   这样胡乱猜测着,却找不出任何头绪,不禁让赵惜芸万分上火。   可就在她到处寻找出路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赵惜芸听后,瞬间飞回床上,将自己装作醉倒的模样,胡乱摆放在床上。   不一会儿,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以及一句慌张的声音。   “快,快将大公主放到床上。”   紧接着赵惜芸就闻到一些陌生人的气味,以及身侧床铺被压下的举动。   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   居然有一人停留在她的右侧,妄图扒她的衣服。   一边扒,一边嘴里好像还对着另一人说着。   “你动作快点,稍微弄几下,在赶紧把大公主杀了,就赶紧走。不然主子待会儿要是到了,你可就死定了。”   身侧仿佛也爬上来了一人,传来絮絮索索的声音,嘴里还不耐烦的说道。   “我倒是想快呢,可这娘们的衣服太繁琐了,老子不会脱啊。”   赵惜芸听后,眼神变得阴翳起来。   杂碎。   她要是还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她就是个傻逼。   如此无耻。   意图□□妇女,事后要杀人灭口。   要是不出意外,只有绝对要嫁祸于她。   该死。   在身侧那人开始死命扒她的衣服的时候,赵惜芸果断顺着对方的力道翻过身子。   而后,当对方瞪大了眼眸,惊呆的那一刹那间,弯起薄唇,无尽幽深的眼眸中尽是一片杀意。   紧接着瞬间,便是抬掌成爪,对着这人的脖颈轻轻一捏,咔擦一声,动作极为小心,这人便了无声息了。   临死之前,赵惜芸看着对方那双瞪大着却又透漏着不可思议的双眸,嗤笑一声。   她顺着对方遮挡身体的阴影,跟个幽灵一般,悄悄从床铺掠下来。   而后看着面前一身太监服的男子,已经脱光了大公主身上的所有衣服,现在正要脱自己衣服的时候。   赵惜芸犹如鬼魅般的身影,轻轻飞过来,悄悄贴到对方后背,对着对方的耳边轻轻吹气,阴沉着声,却勾起一抹极其古怪的笑意说。   “你是自己动手呢,还是要我亲自送你死呢?”   那人身子一顿,立刻就要回头。   可就在他扭头的那一刹那,一只修长纤细的玉手已经从他后背洞穿而过。   血迹“扑哧”一声溅了大公主一身,可大公主却犹如一个死人一般,毫无动静。   紧接着赵惜芸在掏出了那颗心之后,又重新走在了对方面前,蹙着眉询。   “为什么你这样的人渣心还是红的呢?呀,真是让人想不通啊!”   那人的心被掏出,躯体渐渐变得冰冷,可扭曲的脖子,那惊恐的眼神却一直残留着。   两具尸体和一个裸着身子却溅满了鲜血的大公主,以及手中潺潺血迹落下,手心上还有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这等场景,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未更,今天补一万,先上一更,早点睡的,明天起来应该会有二更或三更。 第126章 一代女帝(48)   看着手里那颗刚挖出来还跳动的心脏, 到现在已经静止不动了,赵惜芸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将手中带血的红心嫌恶的扔到地上, 随后又拉过那两具尸体,并且将其叠在一起,尸体身下而后流出无数血迹,不禁让赵惜芸看着也有些反胃。   尽管她面色依旧难看,但是该做的事还得做。   看着那赤身裸体的女人, 而后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药瓶, 倒出一粒丹药,喂给了大公主。   只见,大公主眼眸动了几下, 眼前模糊一片, 尤其是脑中也是昏昏沉沉,头痛难忍, 可尽管如此,大公主还是悠悠转醒了。   可当她醒来,发现面前站了一人, 映入眼帘的身影更是异常熟悉,赫然就是宴会上算计了她的那人,大公主脑中骤然清明了。神情顿时变得紧绷,不禁大喊。   “你怎么在这里?”   赵惜芸讽笑一声,紧接着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她自己。   大公主不禁有些愤怒,虽然不明白这人为何会出现她的寝宫, 但是这并不妨碍大公主对她的厌恶。   但紧接着她就想起身与他对峙,可是却在她反映过来的那一霎那。   身前的空荡昭示着她此时衣不蔽体,还赤着身子,顿时“轰”的一声,脑中就炸了。   眼眸已经开始变红,那双秀美的杏眸透着无比强烈的恨意,连声大叫道。   “无耻淫贼。”   赵惜芸听后,眼眸微微眯起,紧接着抬起那只浸满了鲜血的大手,对着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就是响亮的一巴掌。   “如果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在她手里没有怜香惜玉,只有聪明人和蠢材。   而她更不想费这么大功夫救一个蠢材。   “啪”重重的一耳光直接把大公主打懵了,瞬间跌倒在床上。   等大公主反映上来之后,刚想和那人拼命,却骤然发现自己光着的身子那一层层斑驳的红色。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昭示着这些东西是正儿八经的血迹,而是不是在开玩笑,大公主怔住了。   可在这时,由于她被赵惜芸打了一巴掌,换了个位置,因此猛然又看到了刚才被赵惜芸挡着的景象,顿时惊骇起来。   天呐,血……血迹……死人了!   赵惜芸看着她颤抖的身子,面上淡淡,不闹腾就好,然后又说了一句。   “从现在起,想活命就得听我的。另外你还有一刻钟准备,穿好衣物,把自己梳洗干净,来这里见过,若是一刻钟后未曾出现,那么到时候你再被人杀了,我可不会有第二次机会来救你。”   她声音冷冽,听得越发渗人。但更让大公主身子一寒的那句话。   再被人杀了,可不会有第二次机会来救你。   作为一个死了母亲和兄长的普通公主,她能活到现在,靠的可不仅仅是父皇那份微不足道的宠爱。   这与她在宫中低调行事、还有她本身的脑子也有一定的关系。   因此,除开刚开始以为自己被赵惜芸侮辱了的恨意,到现在,将眼前这一切结合起来,也足够让大公主清醒过来了。   死了两个人的事实,足以让大公主只想着活命这件事。   而后她赶紧爬起来穿上衣服,也顾不上对方是否看了自己裸体。   只是当大公主穿好衣服就要走的时候,却看到那人站在那两具尸体跟前,手中不知道拿着什么,对着地上那两人一撒,尸体上便发出“嘶、嘶”的声音,听得大公主不寒而栗起来。   更让她彻底惊呆的是,只见那两人的尸体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之后,尸体又迅速融化成一团灰白色粉末。   这奇异的一幕在大公主面前发生了,她整个人的脸色都扭曲了。   天哪,这也太恐怖了。   心中越发忐忑,随后她来不及多想,又赶紧穿好衣服,乖乖听了对方的话,去到侧殿浴池洗漱打扮。   而这厢的赵惜云将那两人毁尸灭迹之后,又用了其他法子将此地打理干净,以及自己身上的血迹也被她弄得干干净净,找不到一丝斑驳。   只是,空气中还残留着的浓重血腥,让赵惜芸皱起了眉。   可随即,她又从怀中拿出一样花瓣状的东西,面上勾起一抹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眼底若隐若现出现着泛着杀意。   “不如就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呵,希望好戏不要来的太迟。”   紧接着,一股如同当初太子在齐天大殿上闻到的淡淡花香,再次悄然盛开在大公主的宫殿内,伴随着夜风吹散了这大殿中的血腥味。   而后她走到公主宫主殿的外侧,看着殿外的一盘还未下完但黑子已全无胜局的棋局,缓缓落座。   面上带笑,她手执黑子,看着棋局中的一处并不显眼的地方,落下一子儿,整个黑子必死的局面迅速被盘活了,白子却在此时陷入险境。   她看后,缓缓的笑了。   “这一局,我已经破了,下一局,可该轮到你们破局了。”   ***   昭武殿,皇帝寝宫。   此时夜色已然深沉,皇帝也疲乏了,和爱妃亲昵了一阵,皇帝也感觉到力不从心起来,便要就寝了。   可就在这时,远处却突然传出一阵哭哭啼啼的响声,吵得皇帝不能入眠,不禁皱起眉,缓缓坐直身子。   “谁在外面喧哗?”   而后他身后又慢慢出现一抹玉白的身子,柔弱无骨的紧贴在皇帝背后,柔声道。   “陛下,这是什么了?”   皇帝略微愤怒的心情被慢慢安抚,甚至还怜惜的说道。   “爱妃,无事,你继续躺着吧,朕召王寺去看看。”   话音刚落,王寺便躬身走进来,站在不远处,悄声道。   “陛下,外面大公主的贴身侍女正在求见,说大公主出了点事,让您去看看。”王寺这话说的到是四平八稳的,看不出一点破绽,可听在皇帝耳朵里就不高兴了。   让他去看看?   这大晚上的,大公主又在宫中,能出什么事?有什么事还值得他亲自去看看。   莫不是先前赐婚的事她不高兴,晚上又在闹腾。   这么一想,皇帝心里就更不舒服了,自然不想见,顿时冷声回复。   “王寺你派人走一趟去吧,朕就不去了。”   “是,陛下。”王寺听后,面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就要退下。   只是,他那丝古怪的笑意,正好让杨月看的一清二楚。   顿时就知道了,这死太监又跟她作对。   今日事儿若不成,以后又怎么干的掉赵惜云。   这样一想,杨月又知道了必然是这家伙在其中从中作梗导致了陛下不去的,但她杨月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顿时杨月嗔着脸,拉着皇帝的胳膊娇声道。   “陛下,听那侍女的哭喊声,想必大公主是出了大事了,陛下不若去看看吧。毕竟大公主平日里是那么的敬爱您,万一大公主真出了什么事,陛下此时不去,日后不是万分后悔?”   杨月以情动之,让皇帝瞬间回忆起曾经大公主的好来,顿时心一软,觉得走一趟也无妨,碍不了多大事。   随后,便叹了口气,又宠溺的看了身边娇媚女人一眼。   “不错,爱妃你说得对,朕确实是应该走一趟。”   说罢,皇帝便沉声道。   “来人呐,给朕更衣。”   “是。”   哗啦啦进来一群人。   而接下来的好戏,杨月自然也不愿错过,对着皇帝,媚眼一飞,媚声道。   “陛下,臣妾也同您一起去看看大公主吧。她今日心情看着着实不佳,要是大公主真要是不愿同定山王定亲,到时候同为女人,臣妾也能替你劝慰几句啊。”   不了解女人之间争斗,只觉得自己后宫一片安和的皇帝本人,听了这一席话,甚是满意。只觉得自己不但爱妃善解人意、且胸怀慈母之心,不禁看着宠妃的眼里又多了几分似水柔情。   “爱妃你不嫌弃琳儿往日对你的不敬,甚至还愿意去劝慰对方,实乃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啊,朕心甚慰。也罢,你就同朕一起去,到时候若是琳儿不听话,你尽管替朕教训她,不用看在朕的面子轻饶她。”这话算是给大公主定了性了,一句话就彻底体现了,在皇帝心中他也认为大公主是不愿嫁给定山王的。   而他说完后,又对着一旁的王寺说道。   “来几个人也给贵妃更衣。”   “是。”   王寺淡淡回复,眉眼一扫。   而后还不用他开口,一群宫人又呼啦啦上前伺候端贵妃。   只是听到了皇帝之前的话,王寺心中又有些不适,杨月的行事作风,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而她大半夜的非要去看大公主,很明显那里绝对有着一个局等着陛下往里跳,至于设计的人有谁,总之单凭大公主一人绝对撑不起这个局。   那么要设计谁,还用多想吗?   王寺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可是现在他跟在皇帝身边,却毫无办法行动,只能忍着。   至于杨月听了皇帝刚才的那些话,笑的就更加开心了。   听进去了便好。   听进去了大公主不愿嫁给赵惜云,一会儿再见到昏睡过去赵惜云和死去还赤身裸体的大公主,恐怕更容易相信这是赵惜云意图奸.淫大公主,大公主奋起反抗未遂,被人奸杀。   一想起待会儿那赵惜云醒来的惊恐样,杨月喜的简直跟什么似的,勾起的唇瓣,合都合不拢。   这不皇帝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禁心情大好,连声询问道。   “爱妃,你这是怎么了,想起什么开心的事了?”   杨月看到皇帝的模样,顿时收敛了笑容,随后慢慢回答道。   “回陛下,臣妾是突然想起去年的桃花开的可漂亮了。可今年的桃花了却还未开花,倒是让臣妾心中不解。”   皇帝听后,顿时一笑道。   “爱妃要看桃花,那有何难,明日让人移栽一片桃林,让爱妃看个够。”   杨月听后,笑的更灿烂了。   桃花花期各不相同,不过她好像记得前年的皇后死在春日的花期,去年的太子死在夏日的花期,今年的大公主死的今日桃花还未开花。   到是有些可惜。   她陪着皇帝,以及无数人走到大公主的宫殿门口。   只是,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到是和桃花香味甚为相似。   杨月心中一想。   “必然是那桃花开了。”刚好大公主也赶上了花期,她貌美的脸上勾勒出一丝娇笑。   只是,不管是那桃花,还是罗生花。   催人命的可永远不是那几瓣花。   而是人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才发现国足赢球了,蠢作者君表示对着键盘发了两个小时呆,实在是一码字就想起赢球,脑子完全没有灵感,太激动了,吗不下去了,明天双更,今天就到此吧,我保证七天之内完结,放心吧,不会拖太久的。 第127章 一代女帝(49)   映入鼻间的淡淡香味缓缓而出, 停留在大公主宫中门前的众人也以为花期到了,百花盛开, 自然未曾注意其中奥秘。   毕竟,隔壁就是御花园,有此等幽香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不,包括同样是宗门出身的杨月,也没在意这股异香。   可在皇帝身侧伺候着的王寺, 闻到了这淡淡幽香, 蹙起了眼眉。   随后,眼神微微变冷,不动声色拿出一物, 捏在手中, 将其研磨开来,化为粉末, 撒在自己身上。   罗生花这种东西,可只有各大宗门的传人才有资格听说过。   王寺虽然未曾见过,但是不代表他没有听过, 他不代表他没有防备。   可同时宗门出身的杨月却完全看不出来异样,可见她本人就是在自己宗门内部的地位,想来也并不是很高。这样一对比,高下立见。   可惜的是,她身边的何凌若是跟过来了,想来闻到熟悉的异香,也自然会有所防备。   但偏巧, 王寺在这里,何凌自是不敢贸然出现。   当初她和王寺斗法,场场斗败,导致她根本无法明面出现在王寺周围,否则王寺便再也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因此错过了这最关键的一部,以至于后面满盘皆输。   但杨月不知道啊,她不但不知道别人已经破了她的局,甚至还给她下了局;而一派轻松自在,期待着待会儿的好戏上演。   然后到了地方之后,她便在皇帝耳边呢喃道。   “陛下,大公主殿到了,咱们进去吧。”   皇帝听后,也应声点头。   “恩。”   王寺在一旁微微移步上前,就要吊嗓子高喊一声,陛下驾到。   可惜刚提起一口气儿,就被杨月冷声制止了。   “王总管,就不用通报了,本宫和陛下直接进去,这样才能看清楚公主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声音冷冷清清,听在众人耳边让一杆宫人身子又抖了抖,娘娘心情不适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而她不适的时候一般多是数个浑身是伤的宫人抬出昭阳宫,这会儿一看到她这副模样,一个个顿时哆嗦开来了。   只可惜走在前列的皇帝却并未看到这一幕,反而看着身边的宠妃对自己娇嗔着说道。   “是吧,陛下,您也这样认为吧。”   皇帝听后,耳根子又是一阵酥麻,面上流露出无限宠溺,语调温柔。   “爱妃,说的是,就按爱妃说的办。”随后又对王寺摆了摆手,示意王寺退下。   王寺看到后,微微躬身退了两步,便不在说什么了。   再说,已经到了这份儿上了,通不通报,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能嗅到罗生花的味道,想必里面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看样子贵妃娘娘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王寺不禁有些高兴。   弯起唇角,低下完美的俊脸,眉眼微扫,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便不再发一言。   一行人快速走到主宫殿门前,杨月心中又焦急又期待又喜悦,连忙示意宫人打开殿门。   紧接着两个太监缓缓便上前,打开大门。   宫门一开,却未见一人,反而是黑压压一篇,无数宫人提点着照明灯陆续上前,照耀着整个宫殿。   却依旧找不到一人。   看着这一幕,杨月不禁心里一慌,人呢?怎么不见人呢?她蹙眉。   皇帝本人也自然看到这空旷的一片,不禁皱了皱眉,冷声喊道。   “琳儿?”只可惜回答他的只是一片寂静。   直到,这时候,有人站出来回话了。   “陛下,公主的寝宫还要往前走一段,这是前殿。”   皇帝了然,随后又抬了抬下巴,向前走去,一群人又呼啦啦的跟上主子的步伐。   又转了几道门后,终于看到不远处宫殿的一处亮光,只是那亮光之前,却有一道雕花木门,甚至精致雅观。   宫人们这次再次推开这道门,只见宫殿中已经不是很亮堂。   诺大的宫殿中,只有两盏烛火在燃烧着,照耀这空旷的大殿,而远处更是放了一道屏风,屏风后有两道人影,人影亲密接触,交织在一起,不禁看的皇帝火大。   这逆子,这是在干什么?   莫非为了抗婚,连自己的名节也不顾忌了?   “琳儿,你在干什么?”他大声呵斥。   随后,又迅速跑去屏风前,可这一看,却顿时愣住了。   “琳儿?赵卿?”   只见一清隽雅俊的男子,一貌美淑娴的女子,两人各执一子儿,各落坐在一檀木棋桌两侧,正对着桌子上的棋局研究着。   两人看到皇帝走过来后,明显一怔,随后又赶紧反应过来。   那男子放下手中棋子,连忙跪在地上,沉声请安道。   “微臣参加陛下。”   还不等皇帝回话,就看那女子也顿时反应过来了,赶紧也扑上来,连声道。   “父皇,您怎么来了?”   皇帝看了面前的大公主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大将军,不禁心生疑惑道。   “琳儿,有宫人说你出事了,让朕来看看,朕担心你,就特地过来看看你出什么了?只是定山王怎么出现在你宫殿里?”皇帝不懂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大公主对这门婚姻心生不满吗?怎么两人居然欢聚一堂下棋   大公主一听他这话,眉眼顿时晕起一团怒气,连声道。   “父皇,没错,儿臣就是出事了!”   皇帝听后,不禁心生疑惑。   将大公主从头到脚、从上到下齐齐打量了一下,没感觉大公主又什么事啊?   再说了,她有事,大晚上的居然还能跟赵卿下棋?   下棋……   这不对啊,这大晚上的跟赵卿两人在宫中下棋!这让皇帝迅速想到了关键点,眼神顿时变了,脸色也不好看起来,连声回复女儿。   “出什么事了?对了,已然夜深,你二人总是有婚约在身,可毕竟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下棋,这成何体统!”皇帝眼神里尽是不满,紧接着斥责道。   却没想到有一人比他还义愤填膺,那就是大公主。   “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啊。”   皇帝看着大公主这副模样,顿时皱起了眉,询问道:“做什么主?”   大公主一听,顿时嘤嘤哭了起来,好不委屈的道。   “父皇,您看看儿臣这宫中,当朝天子的唯一女儿,竟无一人看守宫门?若是来了贼子,说不准儿臣日后就见不到您了。”   皇帝一听,顿时脸色就不好了,是啊,他才想起,这偌大的公主殿中居然无一人留守伺候?这群该死的狗奴才,居然如此折煞主子   “父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儿臣和定山王虽然在宴上定了亲事,可哪知,儿臣回到宫中的之后,不一会儿居然看到了定山王出现在儿臣宫中。”   “这不禁让儿臣大怒,便是定山王依然是驸马之身,可宫中素有规矩,外男不得入后宫,定山王此举自然不妥,便连忙询问他是怎么进来的。”   紧接着地上的赵惜芸便跟着接了一句。   “公主问臣是如何来到公主殿的,臣也甚是纳闷。宴会过后,臣有些疲乏,突然出现一群宫人说带臣去休息,臣便跟着来了。他们将臣放在陌生的宫殿后,突然全部就消失了,只留下臣一人到处转悠,寻找出路,刚好碰上了公主。公主体谅,本想送臣离宫,可公主殿中,却无一人,无奈之下,臣便留在这里了,等待着其他宫人到来。这不,就等来陛下了。”   赵惜芸这话一出,算是彻底把事情讲明了。   公主殿无一人,莫名带外男来公主殿,是何居心,不用多言,皇帝一猜便知。   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不但没有让皇帝冷静下来,反而愈加上火,眼神里都蓄起一团火气来。   尤其,这时大公主又开始一边哭泣,一边控诉的说道。   “儿臣便是微不足道,可大将军对我大历江山,建功立业,又受父皇您的宴请,怎敢有人如此对待他,坏他名声陷害忠良,恳请父皇为大将军做主。”   大公主说的异常激动,但皇帝却把事情听得一清二楚。   大公主的话也宛如一把尖刀刺在皇帝心上,对于皇帝来说,大将军是他一手提拔的,只效忠他一人。竟然在宫中便遭人陷害,这是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啊,简直不可原谅。   其心可诛!   皇帝怒了,脸色铁青,对着王寺大声呵斥着。   “王寺,你是怎么办事的?朕就是这样把皇宫的安危交给你的?”   王寺听后,心中倒是不慌不忙,只是声音却变了。   连忙跪倒再地,声音阴柔低沉。   “陛下,奴才管辖的是这大内皇宫的安全,但这后宫设宴以及宴后众大臣安置之事,历来素有规矩,都是后宫们设宴的主子们派人安置的。奴才纵然手握禁军,可于后宫之事,却不敢轻易插手。但出了这等大事,奴才也难逃此咎,还请陛下赎罪。”   一句话先是彻底摆脱了自己的嫌疑,紧接着又说出幕后黑手,再然后将一部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但,这么多人,都听到了背后谁人管理这事,皇帝要是不给赵惜芸一个交代,日后如何让大臣们看待。   对此,他不禁看向身边早就面色煞白的端贵妃,怒斥道。   “贵妃,这件事你不给朕一个交代吗?” 第128章 一代女帝(50)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为什么大公主没有死?为什么赵惜云没有醉倒?”   “为什么他们还好端端的坐在一起下棋?出什么问题了, 到底出什么问题了?那些安排好的人呢?去哪了?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一系列问题骤然出现在杨月脑海里,以至于她彻底怔住了, 除了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连皇帝的那句反问都被她无视了。   而大公主刚才明里暗里的指责,也完全想不出来任何理由来反驳,此时全然陷入一片慌乱。   杨月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只是望向一旁的皇帝,神色慌张, 整个人仿佛像要抓住什么一把, 喃声道。   “陛下,臣妾……”却久久说不出任何话。   皇帝看着贵妃这副模样怎么可能还看不出这其中包含着的意思,顿时大失所望。   不管大公主如何, 但这般苛待公主的举动实乃不是后宫之主所为, 贵妃这般行事,让他异常难过, 毕竟是他宠爱的妃子。   至于定山王一事,虽不知她究竟想做什么,但诱使定山王深夜到访大公主寝宫, 这样的消息若是传出去,日后大公主的名声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了。   百般看来都是贵妃针对大公主,越发让皇帝心中舒服,他的女人居然要对付他的女儿,他们之间有什么龌蹉,竟然能让堂堂贵妃出手设计公主。   可这其中又有着种种疑点,又令皇帝生疑。   要知道赐婚大公主和定山王的举动可是贵妃让他做的。   所以贵妃前脚赐婚, 后脚又让定山王去大公主殿,这样举动所到达最恶劣的后果,不过是大公主名声有损。那么日后若是大公主和定山王成了亲,这样的损失可是微乎其微的,毫无一丝作用,那么贵妃又是图什么呢?   图一时之气?绝对不可能如此简单。   贵妃所举实在让他琢磨不透,皇帝不禁再次问道。   “贵妃,你有什么说的吗?比起这些事,朕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在想要什么?做这些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杨月听着对方的话,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响个不停。脑中全然充斥着失败两个字,以至于她完全做不出任何辩白的举动,嘴巴张了又张,却依旧说不出任何有用的话。   “臣妾……臣妾无话可说,陛下……”   殿中花香越来越浓郁芬芳,可杨月却一脸死寂惨白,紧接着“砰”的一声,跪倒再地,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嘴巴蠕动了两下,又再次艰难的开口。   “臣妾是……”   可就在她要自暴自弃招认的时候。   突然外面发出了一些吵杂声,随后就传出杂乱不堪的脚步声,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身穿宫女服的女子。   外面的太监婢女阻拦她,她却丝毫不顾及任何人,只是一个劲儿的大喊。   “陛下,娘娘是冤枉的啊。”   皇帝眼神一变,制止了一群想阻拦的宫人,又对她招了招手。   一群宫人迅速放开她,而她连忙跑了过来,紧接着快速跪倒皇帝面前,大喊。   “陛下,贵妃冤枉呐,贵妃娘娘是被人陷害的啊,陛下!求您明察啊!”   “你说贵妃是冤枉的?你有何证据?”   皇帝目光幽暗,看着地上的宫女反问着。   至于杨月,当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立刻转身。又看到熟悉的那张脸厚,瞳孔猛地散开,眼里有了不一样的震惊神色。   何凌???   她怎么来了!!!   一旁默默观察着这一幕的赵惜芸,自然是看到杨月这般震惊的表情,随后她不自觉微微皱眉。   何凌为什么会来呢,是因为她虽然畏惧王寺,但是不代表她不会关注这样的大事。   因此她一直躲在暗地里默默观察这一幕。   但是等皇帝一行人进了公主殿,里面却久久穿不出任何消息,也未曾出现其他举动。不知为何,何凌心里就突然升起一抹不好的感触,紧接着她就悄悄跟上了。   可刚一走到殿外,就闻到了她曾经对太子使用过的罗生花,顿时脸色就变了。   罗生花,可这是两百年上等宗门们的不传之秘,三十年才一开花,花开只有一朵。   其中花瓣,□□,花叶都可用药。   其中花香更是重中之重,淡淡花香很容易蛊惑一个人,不自觉间便会诱使一个人心底的黑暗面,致使其爆发。   当初太子便是闻了此花香,导致在大殿上出言太过,最后被皇帝重则圈进,随后又被杨月之父杨国升暗地了逼着饮了毒酒。   因此当一闻到这香,何凌立刻就知道里面绝对有出问题了。   杨月虽然与她同出一门,但毕竟不是宗门入室弟子。自然不曾见过此等奇花罗生花,如今这花香传出,那么里面自然是有人用了此花,杨月又没有解药,到时候很容易招认一切事情。   而杨月所知又甚多,如果她抖落出来,那么她和丞相一脉绝对难逃一死,而她们宗门多年的努力便全都毁于一旦了。   作为帮助杨月的她自然是成为宗门的千古罪人,这样的事情,何凌是绝对不会让发生的。   因此她一思量,心里有了主意。着手一部分人去办事,紧接着她自己就进去了。   然后躲在门后看着里面发生的所有事。   可当杨月眼看着被罗生花诱惑,要招架不住的时候。何凌决定不能在等了,哪怕是和王寺正面对上,也没办法了。   这时候要是再不出马,那么杨月就真的要完蛋了,而一旦这个重要的棋子毁了,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紧接着就上演了开头那一幕,而现在何凌又开口了。   “陛下,娘娘是被冤枉的啊,您一定要明鉴啊!”何凌首先下了一句定义,紧接着又缩了一下身子,像个懦弱的小宫女再次小声的开口。   “奴婢是贵妃外殿的一个三等宫女,今日看到娘娘被冤枉,实在不忍心善良的贵妃娘娘被冤枉,特来冒死明鉴。”然后何凌又表明了身份,才继续有序的说道。   “陛下,娘娘虽然管理后宫,但一直都未曾苛待公主,反而一直让人用最好的伺候大公主,您可以看看大公主殿中的这一切,虽然不能微等陛下,可吃穿用度却全都是上等啊,娘娘宫中的只怕比起大公主还略有不足啊。可见大公主的宫殿绝对不是破败的冷宫之流可以比拟的,而大公主殿内也一直有人小心伺候啊!绝对不是今日这般模样。”   “至于公主殿今日竟无一人侍候公主,这等事奴婢也非常震惊。但奴婢和昭阳宫的所有宫人可以保证,此事绝对不是娘娘所为啊。娘娘平日善良可是宫内出了名的,怎么可能会做这等事呢。”   对方仿佛一个崇拜贵妃的小宫女,面对贵妃被诬陷,不顾自身安危,毅然决然站出来保护贵妃,紧接着又怯生生看了一眼大公主,又小心的继续开口。   “若是您不相信贵妃娘娘,您也可以派人询问周围宫殿众人啊,平日里大公主殿是个什么样子。纵然公主殿在落寞,也绝对不会变成毫无一人伺候的模样啊,必然是有人陷害贵妃啊,贵妃绝对不可能这般做的。陛下,您一定要明鉴啊!”   说完后,对方仿佛被吓到一般,又抖了抖身子,随后也匍匐到地面上。   这宫女的一番话,彻底让皇帝迷惑了。   皇帝脸色渐渐变的沉静下来,看了看地上跪着的贵妃,又四处走动了一下,看了看这大公主殿内的装饰用具,顿时觉得这公主殿可跟贵妃殿不相上下啊。   看着皇帝离开后,趁着王寺赵惜芸大公主几人在远处,何凌背对着杨月比划了一个动作。杨月看到后,瞬间打起了精神,随后却又立马装作生无可恋的说道。   “陛下,臣妾平日里如何待大公主如何,您自可招人前来问一声便是,若臣妾若是真的苛待了大公主,臣妾愿自请冷宫以此谢罪。”   一看到贵妃这副决绝的模样,皇帝顿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公主哀声痛斥。   端贵妃又决绝如此。   所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该相信谁?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脸色无比难看的大公主,又看了看大公主身旁的赵惜云,心里有了异样的想法。   毕竟就算大公主的事不是贵妃所为,那么定山王无端被人设计带入公主殿一事呢?难道又是人污蔑?   不管如何,这是他的亲点的护国大将军,皇帝无论如何也是要给定山王一个交代的,顿时冷下脸色问道。   “贵妃,苛待大公主这一事便交由王寺彻查,到时候事情自由定论。但现在朕还想知道就算大公主一事与你无关,那么定山王无端被人引到公主殿一事难道不是你派人指示的?宫宴历来的流程你可别告诉朕你不知道?若是没有你的指示,那群奴才敢如此大胆,带到哪儿不好,偏偏带到大公主殿?”   皇帝一番质问,异常清晰明了,直指要害。   杨月听后,再次说不出话来了,各个点皇帝说的很明了,若没有上面人,就算太监们胆大非常,但是又为什么带到大公主殿呢?   要知道宫宴之后,所有大臣可全都是由昭阳宫宫人一一送走的,而她又指使这些人将人送到大公主殿的,所以现在她该怎么回答?   看着杨月异常难看的脸色,何凌就知道她毫无一点办法,在心底嘲笑了一声杨月的愚蠢,紧接着又开始说道。   “陛下,这种事娘娘就更冤枉了。”   “陛下,大公主和定山王婚事还是娘娘牵头的啊,娘娘做这种事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赐婚一事是娘娘所为,定山王夜入公主殿,除了事后对公主名声略有一丝影响,贵妃娘娘又能得到什么?而且这名声更是微乎其微,二人乃是未婚夫妻,又能损害多少名声呢?这事绝对跟贵妃娘娘无关啊,毫无一丝好处,怎么可能是贵妃娘娘呢,定然是有人陷害娘娘,也借此机会针对公主,陛下,您一定要明察啊。”   为君者,易生疑。   何凌将帝王的心思摸的很透。   当日设计了这一切,何凌就想过这一切若是失败了该怎么办?她做事可从来都会给自己留一手后路。   但杨月此人甚是自大,认为计划周全,自己也绝对不会失败。   再加上她毕竟是宗门内有分量的棋子,何凌无论如何也不会不给杨月面子,因此这一番后手就未曾告诉杨月。可没想到,对方还真的有反击,若今日没她,杨月必败。   至于她的后手那就是,让杨月牵头,务必让大公主和定山王赐婚。   因此不管日后失败与否,这件事就是一把尚方宝剑。   毕竟此事,若是贵妃所为,那么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赐婚大公主定山王?这对她可全无好处啊?   可若不是贵妃所为,那么究竟是谁何人所为呢?   是后宫其他人想一石二鸟干掉贵妃和大公主?还是皇后的剩余的残余势力帮助大公主反打贵妃一耙?亦或者此事跟定山王有关,难道其中还暗藏着其他玄机?   何凌这样搞来搞去的,皇帝彻底阴谋化了,因此脸色再次变得暗沉下来,仔细的将这三方细细的大量了一下。   而现在这样本来杨月必死的局面,瞬间被何凌翻转过来,无不让其他人关注这个小小宫女。   赵惜芸眯起了眼睛,仔细的打量了对方一番。   娇弱的气质,无害的脸蛋,说出来的话自给人一种不会骗人的感觉,一步一步脱出一系列疑点,让皇帝彻底走入对方所设下的圈套。   有趣,有趣。   毕竟她也不能直接告诉皇帝,此局是针对端贵妃针对她的,只是被她破了,引到了大公主身上。   毕竟她和杨国升的博弈可从未在台面上展开过,贸然揭开日后可不好行事啊。   因此她所设的一局就这样被人破了,啧啧,到是有些可惜。不过时间太短,她也来不及设局,只能这样勉勉强强吧。   当对方一句一句冤枉,却不说是谁冤枉杨月的,下意识的就已经在皇帝心里定了性了,在皇帝心中留下了贵妃是冤枉的念头。   但如此棘手甚至已经定了性的事,被此人三言两语翻转过来,赵惜芸对此女还是有些兴趣的,很想知道此人究竟是何人。至少这演技,她觉得若是当初和她母亲蓝沁对局的是对方,那么她母亲绝对必败啊。   尽管赵惜芸看的兴致勃勃的,但王寺看着那女子,却是在心中连连冷笑。   真是冤家路窄啊,已经放你一马了,这次你找死,可不要怪我。   这几人心里各有想法。   杨月更不是傻子。虽然她本人很容易被眼前的胜利迷惑心智,甚至还被罗生花所迷惑了,可当何凌这样一说,她又自然坚定起来了。   再看远处陛下越发晦暗不明的脸色,只要她咬死了与她无关,那么这一切就不是两方博弈那么简单,而是背后有条大鱼。针对背后的神秘人,皇帝在意哪个?还用说吗?自然是背后设局的那人。   这样一想,杨月下意识就想露出放松的笑容,可当大公主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的时候,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不敢放松丝毫。   要这一群人里可是唯有大公主深恨杨月,眼看马上就要扳倒杨月了,突然冒出一个人大喊贵妃冤枉,紧接着父皇的眼神就变了,这让大公主如何甘心。   母后,太子哥哥全都是被这贱人所害,今日若是不除了杨月,日后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机会。   顿时失了理智,也失了曾经的冷静,走过去,拉着皇帝的衣袖,连声大喊道。   “父皇,您可不能被这妖妃蒙蔽,她怎么可能是被冤枉的。若是没人暗示,我这堂堂一国公主又怎么可能连冷宫妃子还不如?若是没人设计,定山王又怎么可能从宴会来到我这冷宫公主殿?”   “宴会之地距离我这公主殿有多远,一个从未来过后宫的异姓王怎么可能偏偏跑到我这里?这里面的道理,父皇您真的不明白吗?”   “您若想不明白,那么儿臣就真的对您失望了,您的女儿这样被人欺负,父皇,您真的如此冷情,毫无父女血缘之情?”   大公主边说边哭,嘶声裂肺的哭诉着。一番泣血指责,若不是后面的话太过伤皇帝脸面,到是不错的。可后面指责了皇帝,就注定了她这样会适得而反。   这不。   “够了,琳儿,你看你现在可还有一点身为大公主的教养?你母后当初就是这样教导你的?真是让朕痛心,一国公主的礼仪呢?”   皇帝大怒道。   而后,就听到一句毫无气力的仿佛生无可恋的话。   “我母亲?呵,父皇,您忘了吗?她是您亲手逼死的?又怎么教导我?”   这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顿时大变。   只有赵惜芸想扶额。   真是猪队友。   白白抢了她为端贵妃设的必死局。   人啊,果断还是要有个聪明的脑子,这样才能活得更远,唉! 第129章 一代女帝(51)   尽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可事情的结局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中。   在一系列翻盘之后又翻盘的情形下, 皇帝的疑惑越来越大, 明明是受害人的大公主,不但挨了骂, 甚至还被惩罚了。   “混账,不孝。”   大公主失望了。   果然, 后母之下便是后父,纵然是小时候十分疼爱的父皇, 在这一刻却陌生的她不敢相认, 这就是她的父皇, 这就是大历的天子。   大公主闭下双眸,一滴泪顺着眼角落下。   而后看着大公主如此, 皇帝也不好过于袒护贵妃,只好将大公主和贵妃两人各大五十大板, 分别作出了惩罚。   “大公主失仪,闭宫抄孝经百遍。”   “贵妃御下不严,责令闭门思过, 禁足两月。”   紧接着还不等两人回过神来,又对着一旁的赵惜芸说了一句。   “大将军今日受惊了,赐黄金万两。另外,王寺,你替朕送大将军回府。”   紧接着衣袖一甩,冷哼一声,快速离开公主殿。   端贵妃杨月在何凌的搀扶下紧跟其后, 身后传来王寺的拉长的阴柔语调。   “是,陛下。”王寺应声回复。   杨月步子一顿,脸色变得冰冷,今日差点就栽倒这里了,刚想有所动作,只见何凌捏了自己手臂一把。   “冷静,君子之仇,十年不晚,当务之急是笼络陛下的心。”何凌低低的说道。   杨月听后,沉重的点了点头,便立刻跟上皇帝的步伐追了上去。   不管如何,只要陛下相信她,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而这边看着大公主失魂落魄的模样,赵惜芸叹了一口气,再也不想说什么了。   皇帝摆明了不想查清此事,所以她就是在做些什么也于事无补。   不过大公主这个猪队友也不是一无所获啊。   至少那个神秘的宫女,两次三番提醒端贵妃的女子,赵惜芸是彻底记住了。   希望,下次可以看到她,至少不要死了,她在心底淡淡的想着。   这时,王寺又对着她阴沉的说了一句。   “大将军,夜深了,我送您,请吧!”说罢,伸出一手做了个恭请的姿势。   赵惜芸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大步向前除了公主殿,王寺紧跟其后。   然后两人,第一次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行走在皇宫的路上,夜早已深黑。漫长的长廊,沉着的脚步声,踩在光滑的大理石板,发出点点声响。   而凉凉冷风刮过,天空中又挂了一轮明月,两人身前身后无数太监提着宫灯,照亮着这夜间的黑暗。   寂静的、空旷的宫殿,渐渐响起两人的声音。   “千岁,若不是今已夜深,惜云到是很想设宴款待一下千岁您,以答谢千岁几次救命之恩。”   赵惜芸看着地上的影子,微微抖了一下肩膀,轻笑道。说救命之恩虽然略有不妥,但是由于王寺某些隐晦的暗示,给了她很多时间,至少让她足够提前做一切妥当的准备。   王寺目不斜视,仿佛只是专注于眼前,听到赵惜芸漫不经心的轻笑,淡淡回了一句。   “定山王说笑了,救命之恩不敢当啊。到是定山王说的聚上一聚,我倒是很想与定山王一聚啊。”紧接着王寺收回来望向远方的目光,将眼光落到赵惜芸身上,然后悠悠开口。   “只是可惜啊,定山王今日想必是也看到了这宫中风浪了,稍有闪失,最易失了性命啊。”他话里有话的意思,赵惜芸自然明朗。   可她这人,就是喜欢冒险,譬如今日,杀了那两人,她有充分的时间可以离开。但她还是选择留下来,并且反设了一局,就想看看幕后黑后到底是谁?以至于差点在被人设计进去,只可惜,她同那愚蠢的大公主可不一样。   毕竟是她吃了亏,在那个时候,乖乖做个弱者就可以,多此一举的结果最后只是明明自己是受害人,最后却落到那个地步,真是让赵惜芸感叹。   仇恨是个双刃剑啊。   用得好就是屠杀敌人的宝剑,用得不好就是催命的屠刀,大公主就是个在明显不过的例子。   因此听到王寺这一番话的时候,赵惜芸还是接受了对方释放的好意,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面无表情的说着。   “千岁说的是,惜云日后自然不会同今日一般。另外这宫中何时不曾起风浪。您瞧,今日这风大的,险些让我栽了个顶儿朝天,以后着实不能小看啊。”她如是回复。   两人虽然没有明说,但彼此都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王寺听到对方的话后,心里淡淡摇了摇头,感叹一声元帅毕竟还是年轻啊,然后又说了一次。   “那么定山王日后要小心了。毕竟您日后和大公主成了亲,可经常要来这宫中的,风大的话,您还是少走动走动,才能不被吹倒啊。”夜风渐大,一片落叶慢慢飞到王寺的衣袖上,他轻飘飘将其拂去。   眼神又似笑非笑的望着赵惜芸一眼,随后又收回了那样的眼神,变得与之前一般阴翳。   赵惜芸仿佛浑然未曾对方眼里的威胁,听后对方这暗藏危机的话中,大笑一声。   “千岁放心,这一天惜云是不会让其到来的。”   因为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等了。   毕竟玩了这么久,她也腻了,也是时候收网了。   不然泉下有知的张毅、丁博等人可要等不及了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互相套着话,但这两只老狐狸,可是一句有用的都没对方最终套出来。   直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宫外门口。   这时。   赵惜芸望着宫墙,又看着王寺,眼神目光深邃却明亮,动了动嘴巴,再次开口。   “夜深了,千岁止步吧。不麻烦您老了,惜云就自己回去了,这样也快一些。”   说罢,也不给对方反悔的机会,径直吹了一声口哨。   只见,远处突然跑出来一匹全身深红色的马儿,马蹄哒哒作响,马儿仰头“嘶”的鸣叫一声,来到赵惜芸面前。   紧接着,赵惜芸抚摸了马儿一下,便翻身上马,对着王寺再次点了点头示意到,就提了提马肚子“驾”,便扬长而去。   一旁被宫人围住的王寺却站在宫门口若有所思,尤其对方一直看着赵惜芸离开的身影,神色莫测,直到赵惜芸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淡淡的扔下一句。   “回吧!”。   不过在他心里,可是非常佩服这位大将军,他可跟当初的张毅大将军,截然不同啊。   行止间颇为不羁,对事也是一副淡漠无畏的态度。   他很好奇,在军中,对方是怎么凭借这样一副冷淡的性子和众将士打成一片的。   若是此时有任何一个士兵知道了对方的疑惑,绝对会回复一句。   “我们将军可不是凭借着在军中跟我们打成一片,成为元帅的。而是靠着超强的实力,和绝世的计谋以及超高的武力,得到了无数人死心的跟随的。”   打败了军官,指挥新兵赢了演练,生擒陈贤,造出超强的武器,攻下五城,再然后收复五城,建立自己的势力,成为一方霸主。   这样的经历足以让所有人羡慕崇敬,同时生不起任何嫉妒之色。   因为这一个人太优秀了,优秀到足以让无数人自卑,当然生不起妒忌之心。   但要是让赵惜芸自己来评价呢,那么她也只会说,她这一路上位的过程实在是太简单了。   时机刚刚好,张毅被人谋害,军中后续无力,雷鸣在皇帝一行人中已经是已死之身,军中不管是论资历还是论实力的人,全都没有人能敌得过她,便是不上位也不行。   不过碍事的就只有她的身份了,并不是说女人怎么样?怎么不好?   身为一个女人,赵惜芸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可身处这个时代,仿佛女人就是地上泥的时代,因此她在没有足够可以改变甚至统治天下的时候,得一直保护好她的身份,至少现在还不能够公开她的身份。   再回想一下今日一事,皇帝的做法同样让赵惜芸彻底失望,十分不满。   轻飘飘一句禁足二月,就足以偿还这些人对她的暗杀?   呵。   若是不是她身上恰好有了张新易给的解药,只怕现在就是在牢狱里相见了。   与其在牢狱中见到这些人,她觉得,她还是适合在见到阶下囚的他们。   因此,可以说,皇帝此举算是彻底彻底激怒了赵惜芸,以至于让她不得不提前结束这无聊的游戏。   赵惜芸如是想着,临近定山王王府,一路飞驰而去,挑了挑眉。   府中这时还灯火通明,发生什么事了?   翻身下马,走上前,然后她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   “王爷,您回来了?”   首先传出一句谄媚的声音,赵惜云皱眉,是管家。   对方的称谓依旧让赵惜芸接受无能。若是将军、元帅什么的还好,王爷什么的,莫名有些诡异。   恩,也没有了元帅将军那样霸气,毕竟这个朝代的王爷全都弱的不能在弱,除了虚号全无任何实权。   可谁让定山王的封号比起实权的护国大将军称谓要高上那么一点,因此她也只能将就了,定山王府什么的,凑活先叫着吧!   看着她回来了,紧接着就有人过来领走小红马了。   而赵惜芸也朝着里面走去,越走就越看到府中一片灯火通明,不禁连声疑声问道。   “怎么府中这么亮?现已入夜,大家还未入睡吗?”   管家跟在她身后,摸不清她什么态度,只好小心翼翼的回答。   “王爷,您前去参加宴会,迟迟未归。而宫里又一直未有人禀报您的下落,夫人便睡不下了,下人们也迟迟不敢入睡。”   听他这么一说,赵惜芸瞬间懂了。   但还是皱了皱眉,紧接着,她又慢慢舒展开眉头,对着管家淡淡说道。   “吩咐下去,让他们早点休息吧!”   “是。”管家回了一句。   紧接便离开赵惜芸,从一旁离开。   而又变得只身一人赵惜芸便直奔府中大厅。   只是没想到,一进大厅,居然看到那么多的人。   大厅中除了下人们也就算了,还坐着母亲,以及其他位置还坐着她熟悉的几人。   但最先发问的却是陈玉娘。   “芸儿,你怎么样?”   陈玉娘连忙走过来,停在赵惜芸面前,担心的问道。   一边问还一边拉着她,仔细打量着,宫里到底如何,她这做母亲并不知,因此看到女儿这时辰还未归,心中可以异常担心啊。   赵惜芸安抚了母亲几句,又任她观看打量,紧接着对着另外几人道。   “你们几个怎么来了?”   那几人全是赵惜芸在军中的手下。   以张新易、王海泉为首之外,还有二人名叫李望山、沙家河,算的赵惜芸后来发现的后起之秀,同时也是赵惜芸在军中仅次于张王二人的嫡系。   “元帅,我们得知您还未归府,特地前来看望。”张新易望着她深邃的双眸,说道,也打量了一下她是否受伤。   “放心,这世上,我若想走,可没人留得住我。”赵惜芸淡淡回复着。   她不是傻子,这些人一起来到她府上,还等到现在,绝对不是如此简单。   不过赵惜芸这一番话,也确实是让一干人等乐了。   说的也是,便是千军万马,只要元帅想离开,可没人留得住。   赵惜芸任由陈玉娘打量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问清楚这几人的目的了,紧接着便对着陈玉娘说道。   “母亲,夜深,您早点休息吧!我这边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您先离开吧。另外,也别让其他人打扰我们。”   陈玉娘听后,手下动作一顿,随后又看了看其他几人,又看了看赵惜芸,心下叹息一声,点点头。   “那好,芸儿,你先处理完公务吧。处理完了,也早点休息。海泉新易四人,也让他们留宿吧,现在天都黑成这样了,回去不方便,我命人收拾四间房。”   赵惜芸“嗯”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了。   那四人听后,也连声恭敬的道了一声:“谢夫人。”   毕竟不管怎么样,面前这女人可是元帅的母亲,他们四人胆敢又一丝不敬,就是当初阳城那郡守的下场。   将军疯起来,可是一点解释都不会听的,她只相信她自己。   随后,陈玉娘便款款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她摒除了下人,又亲手关上了堂中大门,只留下了五人。   定山王府,夜深人静。   赵惜芸高居首位,用审视的目光齐齐扫过四人,随后又冷声道。   “说吧,什么事?”   四人相互对视一眼,琢磨了一下谁先说。   其中的王海泉受不了另外磨磨蹭蹭的三人,率先站了出来,拱手对赵惜芸道。   “元帅,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只要您一声令下,大溪城外的将士们便足以一拥而上,在无人敢阻挡您,我不懂,您还在等什么?”   王海泉沉着声音说道,他作为赵惜芸手下最初的一员大将,为人话少,也没有多少计谋,但是本人十分得赵惜芸的重用,但凡领兵大事,从来都是王海泉打头阵。   因此,明明是智将的张新易硬生生的把自己变成了智囊,辅佐在王海泉身边,随后才慢慢上位的。   但真要比起王海泉,他还是差了不少。   因此今日这话王海泉便是率先开口了,说的那叫一个义无反顾。   虽然另一旁的三人心里也是如此不解,不知道赵惜芸还在等什么?但就这么大喇喇的说出赵惜芸暗地里的打算,他们三人还是不敢。   这大概就是嫡系中的嫡系和他们之间的不相同吧。   对于这个问题呢,赵惜芸也考虑过许多次。   事实上,之前的赵惜芸一直觉得自己手里那本账本,应该还可以派的上用场,一直在等机会呢。   紧接着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温热的香茶,慢慢品了一口,然后才继续道。   “唉,我本来是打算将账本呈上去,若是陛下心中还有百姓,那么就是杨国升落败之日,也是张毅元帅血仇之时。”赵惜芸说完后,便再次沉默了。   几人一听,这就完了?   再次互看一眼,表示不解,元帅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元帅想放弃?   但这四人中最聪明的张新易却是领会到了那个“本来”的意思,眉头一皱,顺着赵惜芸的话说道。   “元帅,那么您现在又不打算本来了吗?那您打算怎么做?”张新易直直的望着赵惜芸。   赵惜芸放下手中茶杯,思绪飘远。   她本来是这样打算的,将那本印满了杨国升罪恶的账本呈上去,就是皇帝不想审判杨国升都不行了,杨系一脉彻底倒台,宫中的端贵妃再怎么能耐,也翻不起浪来。   而后她在让人暗地里鼓动一些人,告诉杨国升除了造反别无他法子,挟小皇子以令诸侯。   而后她在打着清君侧的名义,一鼓作气冲进宫,杀掉杨国升等人,随后在协同王寺,逼皇帝写下传位诏书,到时候,一切都会顺理成章。他们被逼到一定境界,最后只会按照她的想法进行,皇位戳手可夺。   可当今晚皇帝对待大公主端贵妃那一幕。   赵惜芸突然没意思了。   对着这样一个男人低头,妈的,怎么突然有些不爽呢。   造反又如何?落一生千古骂名又如何?   死后身后名,自有后人书写,她就是反了这天下又如何。   那样一个眼睛瞎了的废物,实在不配为帝,赵惜芸心中异常窝火。   因此带着一肚子的火,回到府中,又看到这四人,彻底憋不住了。   因此她场场舒了一口气,目光孕育着深邃的光芒,再次说道。   “没错,我本来是打算温柔一点在开始的,可当今晚发生的一些事彻底让我忍无可忍了。”   紧接着,她简单的把她宴会上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几人听了之后,脸色异常变得难看,不禁连声大骂。   “该死的皇帝狗贼,还有那妖妃,竟然如斯无耻,上次便是在宴会上设局杀害张毅元帅,这次竟然如此对待元帅您,该死。”   “没错,元帅,这群人简直给脸不要脸,本想让他们多活几日,看来,他们是嫌命太长了。既然如此,那么元帅,看来我们是时候加快脚步了。”   “不说这些了,元帅,就说您,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   几人连连发表着意见。   看着他们义愤填膺的样子,赵惜芸伸了伸手掌,向下挥了几下,示意他们停下来,冷静下来。   紧接着,赵惜芸目光看向远方,再次开口。   “放心,这件事让我懂了。就算我不惹人,也总会有人要取我性命,既然如此,那么也不需要忍了。”   “毕竟命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上比较好。”这句话,赵惜芸说的意味深长。   而这时,大厅中的火光也仿佛变得忽明忽暗起来,桌上烛火映彻下的赵惜芸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而她本人又微微一笑,仔细看那抹笑容,不禁让人望而生畏。   那笑容,带着一丝令人莫名恐惧的滋味,不禁让其他人身子一抖,随后又听懂了赵惜芸话里的话,顿时眼前一亮。   那个冰冷而又残忍的元帅又回来了,他们的王回来了。   至于对于赵惜芸来说。   既然你们要我死,可是我又不想,那么还是你们去死好一点。   你们,觉得呢?   深黑的夜里,在这一刻,响起令这四人彻底安心的一句话。   “日后,便实施计划吧。”   几人神色异常激动,紧接着连声道。   “是,元帅。”   作者有话要说:  恩,二三天内会完结的。 第130章 一代女帝(52)   春风绿过夏风来。春季眨眼间就要消失离开,而临近艳艳高阳, 夏季来临之际, 不少人心中也都升起丝丝暖意,迎接着夏风。   可就在这暖阳夏季来临之际, 最后一场春雨也到来了,天空飘下了蒙蒙细雨, 给大溪京都众人的心上蒙上一层薄薄的阴霾,让人不禁感到压抑难耐。   而现在已是自定山王赵惜芸当日参加接风宴后的第十天, 此前被软禁的丞相杨国升也于前一日被放出来了。   一朝自由, 一朝舒心。   这一次杨国升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再论落到那个地步, 一次跟头足够他学会冷静,学会势必要有万全之策, 才能彻底搬到那个对手,因此许久不临朝的丞相大人, 今日可是准备良多啊。   这不,齐天大殿的朝堂上。   文武百官再次聚首,高殿之上的龙椅坐着那身穿龙袍的中年男人, 此时脸上还有些昏昏欲睡的寡寡模样,强忍着睡意,他微微抬起眼皮,朝着身旁的王寺抬了抬手。   王寺见状,眼神暗了暗,了然皇帝的心思,穿着上好金丝布靴往前挪了一步, 高抬起下巴,扬声说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紧接着大臣们一个接一个的汇报出自己的要事,皇帝也打起精神处理政事。   要知道,他昨夜与端贵妃玩的忘乎所以,以至于睡得太晚,今日更是差点误了早朝。   不过,平日的早朝,误了也就误了,又不是没误过。只不过,今日事特例。昨日定山王令人禀报,今日朝堂上有要事相商,因此皇帝响起之后,才强撑着起了温香软玉的娇床。   这不,陆陆续续的大臣禀报完自己的事情后,看底下也没人再出声之后,皇帝忍不住了,开口询问。   “赵卿,你可有奏本?”   赵惜芸听后,身子微斜,刚打算抬步上前,没想到身旁突然横出一人,站在她身前,躬身弯腰。   “启禀陛下,臣有奏报。”   皇帝抬眼,将视线扫过说话来源处,只见丞相杨国升位居前方,表情冷凝一脸沉着,气压更是低沉。   皇帝看着他颇有心事的模样,心中也不禁升起一丝好奇,不禁问道。   “爱卿何事?”   随后就听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陛下,臣弹劾当今定山王兼护国大将军赵惜云,将五城占为己有,至今不肯交付朝廷,此乃一罪。其二,以女子之身参军,并且欺君罔上,以女子身份骗取驸马之位,此乃二罪。此人身兼多处重罪,还望陛下明察。”   一上来就爆个大招,不得不说,朝堂上所有大臣包括皇帝都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连连震惊。   就连皇帝听后,脸色大变,紧接着目光变得冰冷,看向一旁的赵惜芸,表情晦暗不明,语气阴冷。   “赵卿,丞相所言,可有此事?”   赵惜芸听后,周身却没有巨大变化,反而那张依旧完美的脸上,依旧勾勒着漫不经心专属于她的淡笑。   但她此时心中却是百感交集,毕竟,做这种事,一般人是很有心理负担了,因此他们恰好给了她一个消除心里负担的机会,所以莫名还有一种诡异的感谢令她哭笑不得。   慢悠悠上前一步,也未曾下跪,挺着直勾勾的背,然后愣神了几秒,便微微弯下腰,轻声道。   “陛下,确有此事,臣认罪。”   虽然不知道杨国升那老东西是怎么知道她女子之身的身份,但赵惜芸并不愿意否认。   说句难听的,和一群死人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她表情玩味,眉眼颇为不羁,却不知她这一认,周围一片哗然大惊。   就连查出此事的杨国升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震惊的看着她,全然不敢相信她就这么认了。   皇帝脸色尤其难看,心中勃然大怒,此人身负他的信任,他甚至还将公主赐给她当妻子,可没想到他竟是她,竟是女子身份。欺君罔上,实乃愧负皇恩。   “赵卿,你承认了?承认了丞相指认的两罪?你可知,这两罪并罚,可是欺君罔上的滔天大罪,凌迟处死都不为过。”皇帝声音带着阴沉,仿佛下一秒就将彻底爆炸,涌出无数怒火。   赵惜芸点点头,平淡的脸色看不出丝毫惶恐,不禁让众人心思各异。   而听到她再次承认之后,杨国升心情更是大好。他私以为赵惜芸此人得知她的罪行败露,毫无胜算,便自暴自弃了,心情自然大好,不禁再次开口。   “陛下,赵将军既已认罪,还望您……”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耳边传来悠悠婉转之音。   “臣虽然认罪,但陛下,臣也有要事相奏。”只见那人一甩衣袖,斜转身形,望向杨国升,高挑眉眼,面上带着玩味的不羁笑容,看不出丝毫惧意。   杨国升见状,心中咯噔一下,只觉得有些不妙,不自觉紧了紧捏着的衣袖,杨国升无意间动了一下喉头,身情颇为紧张。   但一想此人已然死到临头了,怎么都于事无补了,她又能做些什么呢?随后梗着脖子,试图将此罪定成铁案,便冷声道。   “赵惜芸,你休要狡辩,五城至今未曾交付于朝廷之上,其五城至今不让外人入内,这样的事足以证明你意图图谋不轨,把控五城。若陛下不信,可派人前往五城探寻,此事证据确凿,容不得你狡辩。”   “至于你的二罪,你母亲曾是博远候未曾功成名就的一段漏水姻缘,更是阳城名妓,生下你为女儿身,此事曾告知博远候,你又怎可狡辩?而你女子之身,哄骗天下众人,欺君罔上,贪图富贵,还妄想谋夺公主贵体,这等大罪,罪该万死,便是你狡辩也逃不掉你身上大罪。”   杨国升说完,看着那人突然变得冷峻的表情,便不自觉后退一步,心中泛起些许忐忑。尤其对方在听到她母亲是名妓后瞬间变脸的神色,更让杨国升越发紧张,额头上也冒出细汗。   紧接着赵惜芸身后的众大臣也纷纷退后,一股脑跑到杨国升那侧,留出巨大的空地,朝廷在这一刻越发显得泾渭分明。   方圆一圈,赵惜芸环顾一眼,表情冷漠。   紧接着看向那群官员中缩着身子不敢看她的博远候,在心里冷笑一声。   真是找死。   瞧着时辰也不早了,她也不想再磨蹭了,再次看向皇帝,躬身微微行礼。   “陛下,臣之罪臣不反驳,但臣还有奏报禀告。”   皇帝此时的脸色已经冷的不能看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朝堂之下的那人依旧不动如山,更是让皇帝胸中气血汹涌。但因为赵惜芸的请求,却死死压制着心中的怒气。   “奏!”   “陛下,臣手上有一本账本,涉及满朝文武以及当朝丞相在阳城所犯之重罪。”   说罢,她掏出一本账本,双手奉上。   紧接着王寺看了皇帝一眼,皇帝微微示意,王寺便快步下台,拿过账本,递给皇帝。   皇帝接过之后,随手翻了一页,就听到地上传来淡淡的声音。   “辰光十六年,博远候曾在阳城郡守官府索要款银一百万两黄金,郡守等人贪污腐败,更是苛捐杂税,逼迫百姓服苦役,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辰光二十年,阳城洪水北倾,汹涌而至,朝廷所拨赈灾银两,被当朝丞相私扣一半,共计两百五十万两黄金。而后,阳城官员更是一层一层私扣,最后到了阳城百姓手中不足十万两,阳城北部死伤无数,至今都是荒凉之地。”   “辰光二十三年,阳城……”她话还未毕,就听到堂上一阵暴呵:“够了。”   紧接着那本账本就直冲她的脸庞,厉风刮过她的脸颊,她微微后仰闪开,那本账本便坠落而下,狠狠的砸在她的面前。   皇帝站起来,指着她,脸上表情狰狞,大怒道。   “赵惜云,朕现在要你告诉朕的事,你所犯之大罪的由来,而不是你污蔑朝廷百官伪造而来的诸多莫须有的大罪。”   早在得知赵惜云手上捏着杨国升伙同阳城官员欺压百姓的那本账本的时候,杨国升心中就已经有了对策,那就是他的女儿,当朝端贵妃杨月。   毕竟这天下什么风儿最好吹?自然是那枕头风!   因此杨月便以不经意之间透漏大将军找人在阳城伪造一本古怪的书籍,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只是皇帝一直并未见赵惜芸有所动作,自然也就未曾关注。   可今日她大罪已定,又见她死不悔改,“构陷”他人,皇帝岂能容忍,因此一直压抑着的大怒,顿时爆炸开来。   顿时,也就有了这一出。   “赵惜云,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皇帝粗喘着气,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人,意图从她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神里看出一丝悔意。   可是,对方眼中一如既往,毫无悔过之心,更是让他心生巨怒。   赵惜芸摇摇头,只觉得要被气笑了。   向前走两步,伸出手,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却实在说不出,眼神似笑非笑看着面前的一群人,让人不禁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众人还以为她疯了,看她走动了两步,连忙上前拦住她,大喊道。   “赵将军,你已是欺君罔上之罪,万不可轻举妄动,罪加一等啊!”   听着他们的话,又看着这一团乱的一幕,赵惜芸实在是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短暂大笑过后,她收敛了笑意,表情再次变得冷凝,淡淡扔下一句。   “我还在期望什么?”   随后眼神迷离,轻声说道。   “这天下君不为君,臣不为臣,百官为权为利,皇帝昏庸无道,到底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紧接着眼神变得危险,利光直射高殿上那身居龙袍之人,眸光变得疯狂阴翳。   “便是我不动手,未来也有后来人动手,既然如此,还不如我来。毕竟,比起你们的命,我还是觉得我的命更值钱一些。”   全场众人听着她这样大不敬的话,脸色顿时铁青,杨国升不禁大喊道。   “赵惜芸,你这是要造反?你可知造反乃是罪及九族的重罪,快快束手就擒,陛下念及你往日功德,日后说不定会还会留个全尸给你。”   赵惜芸听着他威胁的话,轻笑出声,随后拍拍手掌,动了动唇,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动手。”   刹那间,齐天大殿快速涌入一群身穿铁甲战袍的将士,气势冰冷雄浑,不禁令人胆战心惊,并且放眼过去一片铁甲将士,将大殿中的文武百官团团包围。   紧接着无数冰甲又让出一条道路来,其中又走进四人,行走间铁甲叮铃作响,翻出重鸣,此四人手持长剑,浑身也散发着冰冷而铁血的味道,他们跪在赵惜芸面前,持剑冷声道。   “元帅,十万大军已将皇宫内院拿下,大溪城外四十万兵马此时也等待着您的调遣,只要您一声令下,便踏破这大溪帝都。”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天上一阵惊雷响起,重重的砸在所有人心上,更是让众人心思如坠冰窖。   齐天大殿的门此时还大开着,而此时宫殿外面的雨也越下越大,停留在大殿之内,也能听到那淅淅沥沥的雨滴坠落的声音。   此外,殿外的冷风也吹了进来,给众人心上铺上一层冰冷,却只是那冷风却更加映衬着中间那一人的挺拔身姿。   这场让大历走向灭亡之际的兵变终于是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三次元的事情,断更了一周,现在恢复更新,评论下留言的作者会给大家发红包稍微补偿一下,再次对大家深感抱歉。 第131章 一代女帝(完)   苍茫之际,乱兵之时, 齐天大殿, 纷争不断,众人皆慌, 忙道。   “赵惜芸,你胆, 你可知你此举乃是忤逆朝廷的大罪?罪该万岁!”   “赵将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万不可这般想不开!”   “定山王, 你万误乱来啊, 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不敢轻举妄动啊。”   ……   一群人对着赵惜芸说了无数, 或是威胁,或是劝告, 或是其他,可中心思想无不是让她不可做此等之事。   她只觉得好笑无比,她就是逆了这天下, 做了这造反之事又如何?这天下还能将她如何处置?   随即,便轻笑出声,看着高堂大殿上那张龙椅上的某人,唇角微弯,而后向前行走。   只见,她前进一步,那些官员便后退一步。   进一步, 他们便退一步,直至他们退无可退之时,这些人才纷纷散开。   “赵惜芸,你想干什么?”   高台上身着龙袍之人颤颤巍巍的指责着她,她冷冷一扫,而后身旁的王海泉大步上前,一把将其拽下,那人跌倒在龙椅之下,还翻滚了几下。   而其他将士迅速持刀剑捉拿百官,冰冷的刀光闪烁着,那刀架在脖子上的冷酷场面让人不寒而栗,也不敢妄动。   赵惜芸并没有看这一幕,只是眼神直勾的盯着那把龙椅,而后张新易手持托盘,盘中放置着一件绣着金丝九爪祥龙的衣袍。紧接着,他扑通一声跪在赵惜芸面前。   “元帅?”   张新易面容通红兴奋,眼神无比激动,这一刻终究是要到了,辅佐新帝登基的大功绩就要到手了,他们宗门也要彻底翻身了。   赵惜芸伸出手,捏住那衣服领口一角,随后一个巧劲儿,龙袍散开。而她更是一个转身,金黄灿烂的九爪龙袍批于身上,紧接着便坐落于龙椅之上。   天道之下,从那一刻,天下之主,彻底换人。   地下跌倒的大历皇帝李仁,看此一幕,眼神全然不敢相信,震惊骇人,胸中气血汹涌,不禁口吐鲜血,凄厉大骂道。   “逆子尔敢?”   赵惜芸看着他这幅狼狈的样子,无畏的耸肩笑了笑。   随后又拍了拍这把象征着天下九五至尊的龙椅宝座,轻声说道。   “无论我敢不敢,现在这把椅子上坐着的人是我,不是你。”她眼神带着嘲讽。   “赵惜芸,你放肆。”底下的杨国升还挣扎着,痛骂不修,只因他不敢相信,还想将赵惜芸一网打尽。却不知他所能调动的兵权太远太远,这就注定了,赵惜芸此举必成。   朝中已然乱成一团麻。   看着这一幕,赵惜芸不耐烦的皱起眉头。   紧接着就听见“咚”的一声,而后,人头落地的声音响起,弥漫着的血腥味也渐渐传开。   杨国升那张脸还狰狞着,落到地上,头身分家。   百官之首的大奸臣到死都不瞑目,因为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更未想过赵惜芸这家伙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说杀人就杀人。   只见那一脸冷酷的手上长剑染满血腥的王海泉,周身更是萦绕着冰冷的煞气,他杀了人之后,对着那群百官冷酷的说。   “谁在敢对吾皇出言不逊……”   “杀、无、赦!”   霎时间,吵杂的齐天大殿上,再无一人喧哗。   对此,赵惜芸满意了,紧皱着的眉头放松开来,而后又笑了,但笑过之后,又看似不满的对王海泉说了一声。   “临风啊,不要这么粗暴,慢慢来,别吓着各位,知道吗?”   临风是赵惜芸给王海泉取的字。   王海泉听后,顿时躬身半跪,恭敬的道。   “属下遵命。”   而后又看着地下缩着身子惊恐害怕的前朝皇帝李仁,赵惜芸收敛了自己淡然的眼神,她站起来。   紧接着龙袍掉落在龙椅之上,她却丝毫不在意。   她大步向前,俯视这底下众人,伸出胳膊指着李仁,放声大喊。   “看,这就是你们的皇,懦弱,胆小,昏庸,好色,怎配当这天下万民之主?”   “先是杀妻,母仪天下端庄淑贤的皇后被其诬害自缢而死;再是灭子,当朝太子,文武双全德行兼备,不过是为民请命多说几句,便被其用毒酒赐死;最后忌将,因忌恨保家卫国爱民如子的张毅大元帅,更是设鸿门宴将之诛杀,此等小人如何堪当这九五至尊之位?”   她满眼凄厉,眉眼决绝,疯癫至此。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这天下早就废了,若是不从根子消灭掉,那么日后这大历就彻底亡了。   “再看看,今日,朝中奸相杨国升巨贪,买官卖民之罪,人尽皆知,我得他之罪证,竟被此等愚帝称之为构陷当朝命官,呵,荒唐、荒谬。”   赵惜芸转身,眼神如毒蛇般阴翳的望着李仁。   李仁哆嗦着身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面前这人已经疯了。   “朕……”   而赵惜芸可不就是疯了吗?   她轮回四世,本只想平平凡凡过日子,可到今日她才发现。   命想要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么只有她手握万权,这样命才能真真正正掌握在自己手中。   同样,平凡的日子也只有她扫平一切障碍才可以得到。   既然如此,那么她便是逆了这天下,翻了这国家又如何?   她的眼神从这一刻变得坚定。   她要为她打造一个开平盛世,打造一个完美家园,为这天下造就一片清明,积累万千无量功德。   可在这之前,就让这一切血流成河吧。   心中隐藏着的阴暗面彻底爆发。   “将这些人拖下去,一一排查,但凡贪污重罪,凌迟处死,皇室血脉,株连九族。”   “是。”   “他们说我逆天,今日朕便逆了这天下又何妨?”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将士无不激动跪下大喊。   “从今日起,朕立新国,国号大赵,天启年立。”   天下之主,换人。   天启初年,帝都大溪,血流成河。   皇宫内院。   但凡前朝贵妃爪牙,杀无赦。   皇室宗亲株连九族,长公主博远候被人凌迟处死,千刀万剐。   临死前,博远候还声称他是女帝陛下生父,却无人信。   新帝登基,天下大赦。   各地免赋税三年,废除徭役,建立自愿服兵役制度。   重启科举制,招揽各地人才。   当初封闭的五城,培养了数位人才,辅佐新帝建立开平盛世。   后世称之为“开平之乱”。   一个新的朝代崛起,象征着旧制度的灭亡。   新帝女子之身,更是影响深远,女子地位大幅度提高,而后更是建立女学,扶持女政官,在新国取得一席地位。   新帝上位后,以武力镇压各地叛乱,   快速卓绝的军师天资,震慑了周边诸国,让其不敢轻举妄动。   而她本人也实施诸多政策,为求强国富民。   新一代国家的建立,并未太多劳民伤财,反而极大程度的听从了民意,顺了民心,治国爱民,为百姓减免诸多杂税,治水修梯建房,用实际行动彻底收揽了民心。   而女帝一生也致力于为国为民,未曾婚配,其后更是废除“家天下”皇室继承国家传统。   开辟十年择一国家首相治理国家,建立会议制,三权鼎立,分权制衡,创立开平盛世。   其母妓子之身更是成为开国皇太后,亦是堪称传奇。   她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国家。   荡平诸国,建立新国,清扫贪官。后世建立首相制之后,经常外出,身边只带着一人,乃是前朝太监公公王寺,常常行走于百姓之间,访民意。   开国女帝。   乃是大赵后世唯一一位帝王。   此后只有首相,无帝王。   有人说,这是一位天生的女政治家。   有人说,女帝称帝之时,手段极其残忍,血流成河。   有人说,她六亲不认,手刃生父。   但无论后人如何评说,终究掩盖不了她的功绩,她影响了无数人。   用一生废除封建主义,建立平等治人国家。   而此时这位新登基的女帝,亲自前往阳城天下善水阁,问鸨娘索要当初抵押的那块玉佩。   鸨娘红姐看着她额上皇帝亲自题字的“天下第一阁”,顿时目瞪口呆。   因为她实在不敢想,这位竟然在短短时间内,便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   而红姐本人更是被她赐封为一品荣华夫人。   只因为那一句。   “红姐,当初惜芸说日后必送你一场荣华富贵,现如今可是说到做到了。”那人轻笑。   “陛……陛下,奴……奴……”红姐哆嗦着身子跪倒在她身边说不出话来。   新帝立,新国建。   但是众人都想不到为什么前朝的东厂太监会听从陛下的吩咐,停留在陛下身边伺候。   以新帝一帮亲信表示,从未见过两人之间有何细密联系,纷纷疑惑。   对此新帝笑而不语。   只是新帝曾为了身边的大太监,废除了太监这等惨无人道的恶事。   赵惜芸于身边的王寺之间,是一对好君臣。至少在前朝没做到,在新朝这一生至死,大太监始终效忠于女帝陛下。   其母更是荣宠一生,徒留阳城某户古家人大感悔意。   一生帝王,一生孤寂,至死方休。   但却无悔。   她创立了开平盛世,被后世称之“千古第一帝。”   【正文完】   后续番外:   赵惜芸回到魔鬼契约书空间之时,从年老的模样恢复成了年轻时的模样,同样,她也见到了最初相识的那个魔王大人。   对此,赵惜芸心中心中一跳。   纵然她当了一世皇帝,可当看到那许久未见围绕在黑雾之中看不见人影的时候,依旧心有余悸。   可毕竟也是当过皇帝的人,现在的赵惜芸可不同当日怯懦的蓝心爱。   只见她眼神一变,恭敬但却不失帝王气度,轻声道了一声。   “主人。”   那团黑雾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这次经历想必带给汝难得的历练。”   尽管看不到对方的神色,但赵惜芸依旧还是谨慎的点了点头。   “是。”   “汝可想要自由?”黑雾问。   赵惜芸在心中大惊,可面上却不动声色。   自由,这是对方的圈套吗?   她眼神微变,瞳孔漆黑一片,思考过后,还是决定一拼。   “自由,如何换取。”   良久之后,黑雾的声音变了,变得轻柔,而不似之前阴沉古怪。   “你第一世得到的是奉献,第二世得到的是成长,第三世得到的是迷失,第四世的到是强大,这些都是你的灵魂碎片。”   “那本契约书本来就是你的,你需要跟随那本书去寻找你残缺的灵魂碎片,到时候你自然就自由了。”   赵惜芸听后,脸色变了。   灵魂碎片?   魔鬼契约书本来就是她的,这些都是什么?   而她苦苦追寻召唤而出的魔王又是什么人?   随即,她眼神变得冷厉起来,直勾勾的看着黑雾,厉声道。   “你是谁?”   黑雾中传出笑声,笑声忽明忽暗,越发让赵惜芸不寒而栗。   而黑雾也再次开口。   “去吧,去寻找完整的你,到时候,你会知道我是谁的。”   说罢,一阵吸力,将赵惜芸吸走,赵惜芸拼命挣扎,红着眼大喊。   “你到底是谁?”   而后她被黑洞彻底吞噬。   契约空间只剩下黑雾一人,紧接着黑雾散开。   露出一人,同昔日的王寺、林生模样相同,只是他周身更显鬼气,整个人看着颇为柔弱,但那强大的气息却始终昭示着对方可不是好惹的。   那人“咳咳”两声,随即莞尔一笑,才淡淡开口。   “我的未婚妻,我的王,期待您再次凯旋归来,拯救吾国,梵伽在此恭候。”   吾王的历程这才是个开始,未来还有无数磨难在等待着她。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到此就完结了。   但是可以看出来故事还没完,因为作者篇幅没把握好,快穿写的太长了,所以要是在继续写,还是这个长度,所以干脆就完结了。   以后说不定会开第二部 ,到时候会重新计划一下。不会这么长。   这一路走来,陪伴作者的人很多,很感谢大家。   尽管一路磕磕绊绊,结局不甚完美,但是作者尽力了,努力讲了一个自己觉得还不错的故事。   新文预存。   [快穿]千年祸水。   走爽文路线,这次不会走成长文路线了。期待大家支持,一个月后更新,这一个月作者先存稿吧,没存稿手里慌,哈哈。   喜欢作者君的,专栏收藏一些,么么哒,希望下本再见。 本书由【半城天宇半城鸾】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