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品绣妃》 作者:浅墨残香   文案:   【文案】:   柳翰明觉得自从遇到了魏学洢,便发生了很多的意外,   第一次见面时,被魏学洢撞进湖里,   第二次见面就被糊了一身的臭豆腐,他最讨厌臭豆腐了!   缘分因此而来,情不知何起!   情景一:   清涟湖中间有一处小小的陆地,上面有一个很大的柳树,柳条在风中飘扬,有些甚至垂到了水面上,   一阵风过,拨弄着湖面,荡起阵阵涟漪,树枝上就听留着无数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   魏学洢没有料到这会儿这儿有人,一个用力过猛,竹筏速度有些快,便撞上了那头慢悠悠出来的竹筏,   竹筏轻,一下子一个猛撞,两条竹筏都剧烈的摇晃,魏学洢看见另一条竹筏上躺着一个人,   被竹筏一阵便掉落水中,魏学洢脚下不稳便扑通一声,落入水中,猝不及防的呛水了。   被人求了上来后,   “喂,没事吧?这位姑娘,你撑竹筏也不知道看着点人吗?”   魏学洢抬眸望去……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励志人生甜文市井生活   主角:魏学洢┃配角:┃其它: ================ 第一章   一个极为破落的院子正屋里,传来了阵阵咳喘之声,麻衣妇人转身过去忍着咳嗽,好不容易压下去了喉咙里的痒意,脸都憋红了,转身端着一碗药,坐在床榻边,看着床榻上躺着男子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心疼的直掉金豆豆,小心翼翼的将人扶了起来,给他喂药,药到嘴边却咽不下去,从嘴角留了出来,妇人赶紧拿布拭擦,   妇人哀求道:“老爷,您好歹喝进去一些……求您了,喝一些吧!”   这一碗药可是要几百两银子,每一滴药都很珍贵呢,妇人又从碗中舀了一点点,送到男子的嘴里,好在这会儿喝酒去了,妇人又破涕为笑,   一碗药全部喂下去了,妇人高兴的笑了,将药碗端了出去,期间还是忍不住的咳嗽。   这个院子特别小,中间一口水井,正房两本便是侧屋,后头一个小厨房,还有一个耳房,   妇人咳嗽咳得脸色炸红,好似随时都要喘不过气来,过了好一会儿,妇人这才缓了过来,走进了厨房,厨房中只有一个灶台,其上搁着一个米坛子,一个已经没有油的油罐子。   边儿上还有一个熬药的罐子,妇人将里头已经熬过三回的药渣掏了出来,用要盛了起来,这药渣本来要丢掉不能再用的,可是,这已经是最后一帖药了,也许还可以在煮一下,还有药效呢。   妇人看着这药渣,眼泪就冒了出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药罐子和药碗清洗了。   魏夫人,也就是眼前的这个妇人,曾经也是养尊处优的官夫人,如今成了这个连药都吃不下的人了。   这个院子正屋里头躺着的人,便是这东邻城的从五品的织绣司副使,在这东邻城那也是数得上的人物,奈何突然被东邻城的同是从五品的知州污蔑为收受贿赂,被革职,而举报之人便是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魏鹏,魏鹏直接顶替了魏夋的位子,魏夋直接气倒在床,府邸直接被魏鹏等人收了,除了魏夫人的嫁妆和魏学洢的首饰等,任何东西都不让带出府邸。   魏家族长收了魏鹏的厚礼,直接把魏夋一家逐出家门。   魏夫人及其养女魏学洢带着病倒在床的魏夋离开了魏家,是魏夋的同僚出手相助,给他们提供了一个住处,可是,为了给魏夋治病,魏家母女,将能当的都当了,能买的都买了。   如今,半个月还不到,魏家已经岌岌可危了。   外头的人都唏嘘不已,不过因为魏夋的同僚好友的暗中帮衬,挡住了魏鹏等人的骚扰,给了他们一家人一个喘息的机会。   魏夫人对魏夋的几个同僚十分感激,魏夋的病十分严重,入药的都是极为昂贵之物,魏夋与他要好的同僚皆是清官,不贪污不受贿,他们就算有心接济也没有那个财力,所以,魏家母女便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魏学洢穿着一身的布衣,带着一件绣品到了当铺,这件绣品是她这几日绣的,底料和绣线是她的闺中好友,这就是甘蕊给的,不然她也绣不出来绣品来典当。   掌柜的也是个识货的,一看到绣品,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对着阳光仔细得看了几眼,满意得点点头,对柜台前头一身粗衣麻布的魏学洢,客气的问道:“姑娘,这个绣品是要活当还是死当?”   魏学洢毫不犹豫的说道:“死当!”   本来这个绣品若是拿去买的话,估计会有更高的价钱,可是外头的商铺,估计都被如今的魏鹏魏大人打点过,好一些的会压低价钱,有些直接拒绝,所以魏学洢只能退而求其次,到这当铺来典当。   闻言,当铺的老板就更加高兴了,拿出算盘拨弄了几下,对魏学洢道:“你这个绣品是上上品,六千两如何?”   魏学洢微微皱起眉头,“老板,八千两,”   “好!成交!”当铺老板立刻答应,脸上浮现几分笑容,这个绣品不止是上上品,已经可以说是绝品了,转头送往京城,几万两都有很多人抢着要。   “……”   魏学洢顿时觉得自己被这个奸商给坑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八千两足以他爹她娘的养病吃药的钱了,而且就算这绣品拿到别的当铺估计也不会给太高,想想便算了,她正等着钱使,   当铺的掌柜笑眯眯的在账本下写下一件绝品绣品,问道:“姑娘是要银票还是银子?”   “银票!”   “好嘞,稍等,”当铺老板将绣品小心的收起,随后从怀中拿出一把钥匙,打开抽屉的取出了八千两银票,递给了魏学洢,   “姑娘收好!以后还有这等绣品再买给我如何?”   魏学洢数了数银票,随后小心翼翼的揣进怀中,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容,回道:“再说吧!”   魏学洢转身便离开了当铺,当铺老板扬声道:“欢迎再来!”   魏学洢心道:谁还来?   魏学洢拿到了钱直接去了城西的百锦街去,东邻城最好的大夫就在百锦街的回春堂,魏父看病的钱、药钱还欠着呢,   而且家中已经没有药了,还有她娘也病得厉害,必须得赶紧买药回家去。   魏学洢一手护着怀,因为里面的钱就是他们一家人的救命稻草了,不能出任何意外。   在热闹的百锦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是有些钱的人,因为这一条街上的东西都是极为名贵,百锦街附近几条街可以说是整个东邻城最繁华之地了。   回春堂的伙计一看到了魏学洢满头是汗的来了,顿时脸色很不好,魏学洢对伙计的脸色视如无睹,笑着问道:“请问柳如是大夫在吗?”   伙计刚想回一句不再,魏学洢又道:“我是来还钱的,补上前些日子欠下的几百两银子的。”   伙计怀疑得看着魏学洢,前两天为了一帖药钱,她娘还要苦苦哀求,还是师父心软这才给她们赊账的,这才隔几日就有钱了?   伙计还没有说话,边上的门帘便掀开了,走出来一个十分魁梧的大汉,这个大汉便是全城最好的大夫柳如是,他在里头已经听到了魏学洢的话了,声音特别洪亮,道:“魏小姐,可是来买药?”   “是,柳大夫,这是上次的药钱,我还要买几副我爹吃的药,还有我娘的药,劳烦大夫了,”魏学洢拿出了一千年的银票,递给了他。   柳如是还有去接,反而问道:“你这钱是怎么来的?”   魏学洢笑着道:“我和我娘这段时间绣的绣品,今天拿去当了,得来的钱,”   “那就好,”柳如是这才接过她手中的钱,没有仔细去看,唤来伙计,“你带魏小姐去堂里喝口水,”   柳如是对魏学洢道:“你先进去喝茶,我给你爹娘抓药,”   旁边自从魏学洢拿出一千两来时,便惊讶得瞪圆了眼睛,被他师父喊了一声,这才回神,“哦!魏小姐,这边请!”   魏学洢捧着茶盏,喝着茶水,鼻尖都是药材味,听见外头抽柜子和称取药材的声音,焦躁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了。   很快,柳如是便提着一大一小的药包给魏学洢,魏学洢忙接起来,柳如是叮嘱道:“你爹这个药像以往那样吃,这几包药是你娘的,她病得也很重,吃完药若是可以,多加休息,多吃些肉,不易劳累,五日后,你爹吃完了这个药,就可以吃下一种药了,到时候你再来吧!”   魏学洢很真诚的道谢,“多谢大夫!”   自从魏家出事后,给她们家帮助的人很多,魏学洢觉得这世上还是好人多一些,魏学洢对这个人都是十分的感激。   柳如是爽朗得笑着,道:“快回去吧,你们家没有人照看可不行,”   “那我回去了!”   魏学洢抱着一大堆的药,笑着走回家,魏家现在住在城东,这一个城东一个城西,相隔甚远,等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魏学洢的脚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可是她好似没有察觉到一样,笑着推开门,走了进去关上门。   “娘,我回来了!”   魏夫人正在厨房里煮粥,听见了魏学洢的声音,正要回话时,突然一阵猛咳了起来。   敢把药放下,魏学洢便听见了厨房那边传来了咳嗽声,便小跑了过去。   魏学洢忙给魏夫人顺气,道:“娘,你不要弄了,快回屋里去,娘今天我把绣品拿出去当了,当了八千两,你和爹的要我们吃得起!”   “真的?”好不容易缓过来的魏夫人,一听立马拉着魏学洢的手,   魏学洢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娘我们快回屋里去,您先喝着水,”   进了正屋里头,魏夫人看着桌子上的银票还有一大堆上,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魏学洢递上了一杯热水,“娘,你看我没有骗你吧!家里已经没有油和菜了,过会儿我就去买,”   魏夫人道:“辛苦你了,那个绣品是你没日没夜绣了大半个月,你看你都瘦了多少,你爹若是看见了,指不定得心疼哭了。”   魏夫人心里叹了一口气,是她没有能力,只能让女儿跟着受苦,抚摸着魏学洢的脸,心疼的要命。   魏学洢笑道:“这有什么,半个月而已,只要你和爹好好的,我不怕吃苦!”   魏学洢取出了一张银票,其它的都让魏夫人收着,道:“娘,您在家里待着吧,现在天色不早了,我得赶紧去买东西。”   魏夫人抬头看着天空的晚霞,确实是时辰不早了,再不出去买东西,待会儿就买不到了,便道:“那你快去吧!”   魏学洢买了很多的东西,一只鸡,肥肉,菜等买了两大篮子,   当天晚上,魏夋的药喂了,魏夫人吃了药后也睡了,魏学洢将院子洒扫一下,便在院子里坐着,看着天上挂着的弦月,心里十分担忧魏父的身体,魏父已经昏迷了半个月了,之前以为没有钱,吃的药也是断断续续的,每天喂点米汤之类的。   魏学洢曲腿抱膝,觉得这人世间还真是世事无常,这短短的半个多月里,发生的事太多了,   魏学洢吐了一口浊气,还好现在已经有些钱了,不愁药钱了!   翌日,魏学洢一早便起来了,煮好饭菜,药也在熬着。   魏夫人一早应该就觉得人好多了,也没有那么咳了,她先给魏夋喂了些米汤,之后,母女二人这才坐在饭桌上吃饭。   魏学洢想了想,便道:“娘,今天我出去买一些布料和绣线,再绣一幅!”   魏夫人想也不想的否决了,“不行!绣这种特别精致的绣品,特别伤眼睛,有多少绣娘因为绣一幅孔羽图而瞎了眼睛,为娘不动绣技,却也看清楚你的那幅绣品可比孔羽图更加繁琐细致,绝对不可以轻易去绣!”   如今这样一想,魏夫人就万分担心,脸刷得一下白了,当即放下了饭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第二章   魏夫人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魏学洢忙摇头,安慰道:“娘,我没事,真的没事,我的眼睛很好呢!”   可是魏夫人怎么都不相信,抹着眼泪哭着,“怎么会没事,刺绣本来就伤眼睛,而且你还是绣那种精细的东西,昼夜不分的绣,最是伤着眼睛,”   魏夫人心里被自责给填充满了,她此前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要是害得魏学洢伤了眼睛,这可怎么办?以后嫁入欧阳家岂不是被人欺负!   这么一想,魏夫人就万般后悔,后怕!   魏学洢劝道:“唉呀,娘,您就别哭了,我知道分寸的,你看,我现在看的东西还是特别清楚了,眼睛没有一点儿的事!”   魏夫人看着魏学洢,“真的没事?你可不要哄骗娘,”   魏学洢莞尔道:“真的,”   看着她这种信誓旦旦的样子,魏夫人这才收了眼泪,同时心里也是后怕不已,“不行,你以后不可以在绣那种繁琐精细的东西了!”   魏学洢点点头,应道:“娘,我知道的,”   其实,魏学洢自己知道,也许别人可能会伤到眼睛,可是她不同,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亲娘传授过一门技艺,每天晚上入睡之时,便运功,刺绣之前也会静坐沉思半个小时,随后才开始刺绣。   不过,她也知道,此时此刻,无论她怎么说这个对她影响不大,魏母也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魏学洢给魏母加了一个菜,道:“以后我少绣这种精致的绣品,好不好?”   魏夫人点点头,“好!”   魏夫人心中决定,绝对不让魏学洢轻易去绣那种东西,虽然可以买很多钱,可是却是拿着一双眼睛去换的,不值当!   魏学洢寻思着如今还有几千两,尚不急着筹钱之事,便道:“娘,不如我们开一家铺子吧,做些生意,免得坐吃山空!”   魏夫人摇头,“没用的,魏家本家就是以商立业的,在东邻城的可以说,魏家放话,我们的这个铺子就开不起来!”   闻言,魏学洢一怔,确实是如此,她差点儿忘了!魏鹏,这个可恶可恨之人!   魏学洢皱起眉头,道:“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耗着吧?”   “目前是要紧的是你爹,还有,你明天去驿站给魏殷伊送封信去,顺便寄一些钱去,明年开春便是春闱之考,若是顺利,那么你爹的案子就可以翻案!”   魏夫人心知,在这个东邻城中,她们绝对没有申辩的机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将那些罪证全部毁尸灭迹了。   那时候,魏夋就真的要带着这个罪名一辈子了!   母女之间几番商谈,便歇了其它的心思,还是赶紧给魏夋治病才好!   吃过饭后,给魏夋喂了药后,魏母还在病中,便留在家里看顾魏父,魏学洢带着十几两银子到了街上去,   如今她们住的院子破落得可以,可以说是家徒四壁,魏学洢为父母买了些布料,采购了些日常用物。   魏学洢数着自己篮中的东西,她娘爱吃东坊市春容街一家卖的烤鹅,摸了摸绣着竹叶的荷包,便转身抄着小巷子过去。   春容街买的都是一些吃食,这里有很多很多好吃的,   魏学洢驻足于一个小摊面前,摊贩是一个老妇人,叫卖,“买莲花糕了,莲花糕!姑娘,要不要来一点莲花糕?”   魏学洢看着那莲花模样的糕点,点点头,“大娘给我称一点儿,”   这个莲花糕是他爹最爱吃的糕点,之前他爹回家的时候都会带一些回去,一家人一起吃!   魏学洢看着用油纸包裹的莲花糕,眼睛瞬间湿润了,她的父亲,本来是一个意气风发的人,眨眼间便病倒在床,一病不起。   一想到这魏学洢心里就对魏鹏恨得牙痒痒!   魏学洢眨眨眼,压下了就要流出来的泪水,她不能哭,待会儿回去红了眼睛,让她娘看到了一定又要担心了!   魏学洢提着手中的两个大篮子,又到了周记烤鹅,这个店门口排了几个人,也是来买这个烤鹅的,   等轮到了魏学洢之时,店老板笑呵呵的道歉道:“不好意思,今天的烤鹅已经买完了,”   “没了?”   魏学洢脸上的失望太过明显了,店老板看着这个小姑娘,一身的布衣,却有举止文雅,这失望的样子,让人受不了,便道:“姑娘明天再来,我给你留一只如何?”   闻言,魏学洢高兴得道谢,“真的,多谢老板!”   虽然没有买到她娘喜欢吃的烤鹅,有些失望,不过,魏学洢看着篮子中的肉和菜,她觉得应该还可以了,   魏学洢穿过一个巷子时,突然两个穿着得体的丫鬟一前一后拦住了魏学洢,这两个丫鬟还是她认识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   两个打扮得跟花蝴蝶一样的女子,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比较矮的女子,脸上带着几分讥讽,拿着团扇遮着脸,语气中带着厌恶和嫌弃,道:“呦,这不是魏姐姐吗?怎么穿着这样?活像一个乞丐一样!”   那个比较高的女子看着魏学洢挎着两个篮子,里面的东西还真是不少,便笑着问道:“堂姐,听说你家都穷到揭不开锅了,你怎么突然有钱出来买东西了?”   那个矮个子的女子捂着嘴,惊恐道:“魏学洢不会是为了钱去做歌姬吧?”   “堂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你这不是辱没了你爹……哦……不,你爹也不是个好的,难道这件有其父必有其女?”那个女子说着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转了话,笑盈盈的看着魏学洢,“堂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这两个人是魏学洢的老对头了,从小就看不对眼,之前还好,她们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侮辱他,如今魏夋倒下了,魏学洢也从一个官家小姐变成一个平民老百姓,她们自然不用太过顾及了。   魏学洢心里无比的气愤,手不自觉的揣紧,指甲都泛白了,随即,魏学洢好似想到了什么,手松开了,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对了,我倒是忘了,我记得傅秋媛、你的生母不就是歌姬,还有魏雪漫,你爹不就是□□之子吗?你们如此这般看不起歌姬,你们又高贵能到哪里去了?也是,对于你们,我是不能期待太多,太浪费感情了,你们说是不是!”   傅秋媛当即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恼羞成怒了,“你放屁!”   魏学洢彻底得戳中了她的死穴,她的生母就是那种低贱的女人,耍了些手段这才爬上了知州发生的床,在青楼中生下她,这才被接到了知州府,傅秋媛眼中最厌恶的人就是她的生母,就是因为她,而且还在青楼就把她生下来了,这事虽然没有多少人知道,可是傅秋媛最痛恨有人说这事了!   魏鹏的生母曾经也是做□□的,入幕之宾无数,当年魏家老太爷生性荒唐,因为子嗣稀薄,便纳了无数的妾室,流连花丛,而魏鹏就是他一夜风流后的产物。   魏雪漫指使那两个丫鬟,怒气冲冲道:“闭嘴,你们两个还不快把她的嘴给我撕了!”   两个丫鬟逼近魏学洢,傅秋媛和魏雪漫两个人想着她们几个人,魏学洢岂是她们的对手,便高兴的笑着,傅秋媛看着魏学洢的那张精致的小脸,眸中露出几分恶意,道:“给我刮花她的脸,看她还能不能逞嘴皮子!”   魏学洢看了一眼,现在她们在一个小巷子里,四周也没有人,看着两个逼近她的丫鬟,微微后退了几步,突然在那两个丫鬟放松之际,魏学洢突然抡起菜篮子往两个丫鬟身上砸,其中一个丫鬟直接被砸晕了,魏学洢的菜篮子中装的东西可不少,还是很重的,一个子,那个丫鬟便晕了过去,   魏学洢看着那两个有些愣住的人,抡起篮子狠狠的砸了两下。   深巷里头传来几声女子的叫声,“啊啊啊啊啊!”   那两个养尊处优的小姐,被魏学洢给吓到了,又被砸了两下,都不管丫鬟了,直接跑了。   其中一个丫鬟看着要偷溜追上她的主子,魏学洢忙喊住她,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人,“还不把她一起带走!”   那丫鬟这才扶着同伴走了,魏学洢看着自己洒了一地的东西,顿时心情又不好了,她好不容易才买到的东西,就因为那两个人就糟蹋了,   魏学洢后悔没有多几下,太亏了!   魏学洢弯腰将一些还好的菜捡了起来,被砸坏的东西收拾到一旁去。   魏学洢看着完好无损的油纸包裹,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没有坏了!”   魏学洢心道,好在今天没有买到烤鹅,不然就浪费了!   她又匆匆跑到市集上,将被东西买齐了,这才回家去。   魏学洢回到家后,魏学洢和魏母一起把魏父搬到了院子去坐着,晒晒太阳,这事柳如是大夫交代的。   魏母与魏学洢一人坐一边,魏学洢掏出了莲花糕,里头虽然有些碎了,却不影响它的口感,   魏母笑着说着,“老爷,今天学洢买了莲花糕,味道还没你买的好……”   魏父没有丝毫的反应,魏母和魏学洢也不气馁,每天都会抽空跟魏父说一些事情,因为她们都觉得魏夋可以听到! 第三章   柳如是如期而至,到了魏家的小院子来,给魏父诊脉,魏母紧张得紧紧拽住魏学洢的手,生怕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   柳如是特别认真的给魏夋把脉,魏家母女都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万一判断失误怎么办?   柳如是沉吟片刻,将魏夋的手放回被子里头,魏母赶紧问道:“大夫,我家老爷怎么样?”   柳如是那洪亮的声音道:“目前来看没有恶化,他的身体尚虚弱,你们还是能多喂一些就多喂一些,鸡汤什么都可以,”   魏学洢问道:“大夫,我爹他是中了迷醉散,是不是可以开始解毒了?”   在第一请柳如是前来看病后,他便言明她爹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不对对外就说是病倒了!   柳如是点点头,道:“迷醉散可以让人昏迷不醒,在睡梦中渐渐逝去,了无痕迹,前头的药就是抑制住了毒物的扩散,如今可以进行开始解毒了,不过过会儿我开一副药,你去抓,对了,这个要还需要一味药引子,需要你们自己去峻阴山去采摘野果地黄果,每次熬药都要当天采摘的,切不可采回来隔日用,那样便就无法解毒,反而还会中了地黄果的产生毒,魏老爷身体本就不好,承受不住地黄果的药力!”   地黄果也是一味野果,很多没有吃的人会去采摘回来吃,不过这种果子吃了后会让人呼吸有些急促,正常人缓一缓后便可以恢复正常,若是病重之人,本来就气息微弱,若是突然喘过气来,那就凶多吉少了!   这个道理魏母和魏学洢都知道,柳如是就留了一个方子,魏学洢便又请他帮魏母看一下。   魏母这段时间吃了药后,已经好了差不多了,可是魏学洢还是不太放心,还是让大夫看一下。   柳如是看了一眼魏母,摇头道:“魏夫人身体已经大好了,无需再看了,平素可以多吃着好吃的,少多思,就可以了!”   魏母笑着点点头,“多谢大夫了,”   柳如是的医术在东邻城那是最好了,竟然他这么说了,魏学洢那一颗心也是放回肚子。   魏母送了柳如是出去了,魏学洢拿着手中的药方,有人故意让他爹昏迷不醒,让他爹在昏迷中睡死过去,这用心简直是恶毒。   魏学洢脑海中快速回转,到底是谁,要让她爹的命?是知州府?魏鹏?还是有其他人?   魏母回来后,魏学洢娘迅速敛去了其它的情绪,魏母看着床榻上的魏老爷,对魏学洢道:“为娘去抓药,你在这儿看着你爹,每隔半个时辰就给你爹喂一些水,”   魏学洢莞尔,点点头,“我知道,娘,你先等一下,我先去把这个药方抄录一下。”   “快去吧!”   魏学洢拿着药方到侧屋,这就是她的屋里去,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矮柜子,就没有其它的东西了,在床边上的柜子中拿出了笔墨,认真的将药方抄录了一遍。   魏母走了进来时,魏学洢刚好抄好,魏母便小心翼翼的把药方揣进怀中,   魏母特意嘱咐魏学洢,道:“对了,大夫说了,你爹可以喝鸡汤,你待会儿去厨房,把那只鸡宰了,熬汤给你爹喝!”   “我知道了,”魏学洢点点头,送魏母出门,“娘你早去早回!”   “好!”   魏学洢看着魏母离开的身影,略微想了想,便了然了,转身回去正屋看看她爹,随后,便到厨房去,手脚麻利得将鸡宰了,放进锅中,小火慢炖。   生活锻炼人,曾经,魏学洢十指不沾阳春水,就连厨房都没有踏足过,如今,已经十分麻利的宰鸡做饭了!   魏学洢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   魏母没有直接去抓药,反而去了涵香楼,涵香楼就是一个比较高雅的戏楼,这儿的戏班子是东邻城最好的戏班子,而且里头还有一个名角,杨春彩,长得是美呀,极为艳丽。   魏母以前曾经时常到这个涵香楼来给她捧场,与杨春彩两个人相识相知,甚至隐隐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杨春彩知道魏母要来,早早边上一个丫鬟在后门候着了,魏母直接被带到了一个香闺中去。   丫鬟上了一杯茶后没过多久,杨春彩身上的戏服和妆都没有去了,“魏姐姐,你可算来了!”   魏母焦急的问道:“杨妹妹,那个事你打听得这么样?”   杨春彩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这才道:“我打听了一下,打听出来了一些,是魏鹏的嫁到京城做妾的女儿,攀上了一个大官,上头发话了,知州为了攀上这个大官,便主动为魏鹏筹划!”   魏母想了想,好半响这才想起是谁,“魏鹏的女儿?魏雪沫?”   杨春彩点点头,“就是她,”   东邻城是以刺绣而出名,每年京城及其它的地方大官都会过来这儿寻找绣娘,魏雪沫就是在四年前,便成功入选,去了京城,可是没有选入宫廷,最后魏鹏送了很多的银钱,魏雪沫成了京城一个府邸的小绣娘,   后来一直没有什么消息,魏母便也忘了这么一个人,魏雪沫这个人从小便很有野心,很有手段。   如今看来,这个魏雪沫女人还真是可怕!   魏母一想到,她夫君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女子,就被革职了,被人暗害在床,性命岌岌可危。   魏母气得心口疼。   杨春彩看着魏母的脸色难看,便忙给他倒了一杯茶,“魏姐姐,你怎么样?”   “没事,辛苦你了,”魏母吐了一口浊气,摇头,   杨春彩看了她一眼,这才道:“这事你打算这么办?”   魏母叹了一口气,道:“还能怎么办?我先照顾好我家老爷,其它的,就我们这母女两人,也办不成!”   杨春彩劝慰道:“那就好,你千万不要被愤怒上了头,这时候,还是照顾好魏大人。”   魏学洢在家中等待了好久,还是没有看到她娘回来,不由的有些焦急了,在院子门口四处张望。   好在黄昏之时,魏母这才从巷角走了出来,魏学洢便小跑得过去,“娘,你怎么这么晚!”   魏母将手中的药递给魏学洢,神情有些厌厌的,道:“去了一趟涵香楼,见了见杨春彩,”   魏学洢问道:“那可打探出来什么消息?”   酒楼客栈,戏楼等处,鱼龙混杂,里头的消息自然很多,   魏母叹了一口气,走进了屋里,在桌边坐着,魏学洢将药包都放在桌上,给魏母倒了一杯清水。   魏母这才道:“魏雪沫在京城搭上了一个大官,成为一个大官的妾室,至于那个大官没有打探出来是那位大人,那个大人发了话,知州参与魏鹏合谋,害你爹!”   闻言,魏学洢愤怒得沉了脸色,这个魏雪沫,竟然是她,小时候,不管什么都要争都要抢,如今还是害得他爹这般模样的罪魁祸首之一。   魏学洢突然问道:“娘,这个消息可是真的?”   魏母摇头,“不知道真假,杨春彩是从京城而来的客人打听来的!”   魏学洢道:“这么说,其中真假如何还是不确定的,若是真的,那么魏鹏就是背靠大树的人,爹想洗刷罪名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魏母叹了一口气,“唉!”   屋里的母女俩是满心的惆怅和难过,   “先忍忍,忍住,等你爹好了在说其他吧!”魏母扭头看着那边正屋里躺着的人,   魏学洢点点头,“嗯,明天一早我便去峻阴山去采地黄果,”   翌日,天还灰蒙蒙的时候,魏学洢便背着背篓便就出门了。   此时大街上比白天的时候清静很多,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落着几片枯黄的树叶,鸟儿在路盘的枝头上欢快的叫着,在道路上还可以听到,有些人家里传出来的声音,   从城东城门出,走到了清涟湖之时,太阳已经爬的老高了。   清涟湖对岸便是峻阴山了,不过这个清涟湖必须的撑着竹筏过去。   魏学洢在岸上看到了有几个竹筏停在一旁,魏学洢便忙走过去。   刚好看见一个船夫要走,魏学洢忙上前去,“大爷,”   那位大爷一手提着鱼,一手拿着斗笠,“姑娘有事?”   魏学洢笑着说道:“大爷,我想问一下,这个竹筏可是您的,我想借用一下,到对岸去!”   “竹筏是俺家的,姑娘要用就用吧,用完了给我送回来就行!”   大爷直接让魏学洢使用竹筏,自己便提着鱼,高兴的回家去。   魏学洢解开了一边的绳索,上了竹筏,拿起竹篙撑船。   这个竹筏在魏学洢的努力下,终于向对岸而去了。   魏学洢曾经跟着兄长一起越过撑船,可是却不常用,本来还有些担心的,如今,魏学洢觉得自己可以,于是便加快了竹筏的速度。   清涟湖上载满了莲花,这个莲花的品种很好,它的莲藕特别好吃,也是东邻城中一处盛景和特产了。   每年路过这儿的人,很多人都会到这个清涟湖泛舟,风景还是极好的。   魏学洢目不斜视的撑着竹筏,这四周的景色她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如今再看也没有什么新意。 第四章   清涟湖中间有一处小小的陆地,上面有一个很大的柳树,柳条在风中飘扬,有些甚至垂到了水面上,一阵风过,拨弄着湖面,荡起阵阵涟漪,树枝上就听留着无数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   魏学洢撑着竹筏绕过这个称不上岛的湖心岛,要要到对面去,就得绕过去,这个弯道有些急。   魏学洢没有料到这会儿这儿有人,一个用力过猛,竹筏速度有些快,便撞上了那头慢悠悠出来的竹筏,   竹筏轻,一下子一个猛撞,两条竹筏都剧烈的摇晃,魏学洢看见另一条竹筏上躺着一个人,被竹筏一阵便掉落水中,魏学洢脚下不稳便扑通一声,落入水中,猝不及防的呛水了。   一开始被呛到了,魏学洢就越发的惊慌失措了,差点儿溺水了。   突然一支手将魏学洢捞了起来,破水而出,水花飞溅,那人直接飞身到了竹筏之上。   魏学洢趴在竹筏上一阵猛咳,咳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柳翰明一屁股坐在了竹筏上,全身都湿透了,头发上还淌着水,屈起膝盖,单手支着脑袋,虽然此时有些狼狈,却丝毫不掩饰其风华和贵气,“喂,没事吧?这位姑娘,你撑竹筏也不知道看着点人吗?”   魏学洢抬眸望去,诚心诚意的道歉,“对不起!”   柳翰明看着魏学洢难受的样子,加上她浑身湿透了,便只能自认倒霉。   他今日清晨闲着无聊,便到这清涟湖玩耍,弄了一条竹筏,躺在上头,任由竹筏在这湖中飘动,多么惬意,谁曾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魏学洢便向柳翰明道歉:“对不起,那个你……”   “好了,先不用说了,坐好!”柳翰明甩了甩头发,拎起了一只竹篙,竹篙在水底一用力,竹筏便飞窜了出去,   魏学洢突然被一个冲力,猝不及防便扑在了竹筏上,脑门还磕一下,魏学洢不由的脸上狰狞了一番,深刻怀疑这个人是报复她,让他掉进水中。   魏学洢缓了缓,便爬了起来了,这会儿,竹筏突然冲上了岸上,一个猛力,魏学洢差点儿往后倒。   柳翰明看也不看魏学洢,便跳下了竹筏,看了一眼魏学洢还没有回神一样坐着,道:“还不快下来!”   魏学洢只能自认倒霉,因为是她才让对方掉水中的,让他发泄一下无可厚非。   岸上不远处就有一个破旧的山神庙,柳翰明环顾四周,山神庙的外墙已经开始倒塌了,屋顶都没了,院子里到处都是杂草,   柳翰明对魏学洢道:“你先在这儿等一下,”   随后便转身出去了,魏学洢愣了一下,全身湿答答的,风吹过,全身起鸡皮疙瘩,“嘶,我干嘛听他的话,”   魏学洢看了一下自己湿透的衣服,有些庆幸,好在如今穿得的是粗布衣,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然的话,她就完了!   就在魏学洢犹豫着要走的时候,柳翰明便单手拖着一个很大很大的半节枯树回来了,直接把半节古树扔到了山神庙的院子里头,吓得魏学洢一大跳,转身看去,便看见,柳翰明已经全身干燥,施施然得走了进来,   在魏学洢的愣住的这么一会儿,柳翰明便已经折了一把的树枝,抱进了里头,放在地上,随后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这个火折子落水后竟然没有熄灭,很快一个火堆便升起来了。   柳翰明这才扭头看着愣住的魏学洢,不由的挑眉,这个女人是傻掉了吗?   “你还是快些把衣服烤干吧!”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坐在山神庙门口,魏学洢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此时此刻心里生出了一份感激,便走进火堆边上,仔细得烤着火,湿透的衣服忙着白烟,魏学洢还不忘抬头探望,发现那个公子一直坐在门口,一动不动。   这是在帮她守着吗?   魏学洢突然感觉这个公子,人还真是不错,她已经完了,方才那个疑似报复的事了。   柳翰明坐在山神庙的门口上,双手抱头靠在门柱上,懒洋洋得半眯着眼,瞅着那波光粼粼的湖面。   魏学洢很快就把身上的衣服烤干了,虽然衣服已经干了,可是却怎么不太舒服,魏学洢本来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家,不过此时此刻,却也只能忍着。   魏学洢向门口的人走了过去,盈盈一拜,“今日之事,是魏学洢之过,小女子在此多谢公子!”   柳翰明抬头扫了一眼魏学洢,眨眨眼,便站起身来,摆摆手,“不用谢,这次就算了,下次可要小心一点,你一个女子,很容易吃亏的!”   听了此话,魏学洢心里感激,心中也是有些愧疚,她方才竟然还贬低人家,真是不该呀!“此次是小女子之过,公子心怀宽广,不与计较,小女子感激不尽!”   柳翰明摆摆手,“不必!就此别过!”   说完不管身后的人,便径直走了,魏学洢扬声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萍水相逢,何必相问!”   魏学洢站在山神庙门口目送着这个萍水相逢的公子,过了好一会儿,魏学洢这才转身进了庙中,将火堆熄灭,背起竹篓转身去了上山。   峻阴山上丛林密布,鸟儿清脆的叫着,林荫小道上走着,魏学洢认真寻找地黄果,地黄果贴近地面生长的一种藤蔓果子,犹如龙眼一般大小,黄色的,   魏学洢的视力很好,很快便在山腰下看见了,魏学洢高兴得采了好些,然后便快速下山。   魏学洢下山的时候经过了山神庙便不由的停了下来,凝望片刻,便转身离开。   在清涟湖边上,魏学洢扫了一眼,便看见自己借来的竹筏就在岸边拴着,而那个冲向岸上的竹筏不见了,魏学洢跑了过去。   看着竹筏,嘟囔道:“这难道是那位公子帮我送过来的?”   魏学洢一想,这应该就是那位公子帮她拉过来,这人还真是不错,竟然还想到这件事!   烈日当空,魏学洢赶在午饭的时候回到了家中,魏母目光如炬,发现了魏学洢身上的衣裳皱巴巴的,便道:“你这是怎么了?掉进水里了!”   “没有,就是被水溅到了而已,不碍事!”魏学洢放下背篓,将里面的地黄果那个出来,“娘你看,我采了好些地黄果,我们可以给爹熬药了!”   魏母才不信魏学洢的话,跟着她一起到了厨房,严声道:“说实话,就算被水溅到了,那你怎么这会儿才回家?”   魏学洢娘地黄果放进了一个水盆中,自然的说道:“娘,真的,没有骗您,这个地黄果太小了,峻阴山树林密布,太难找了,所以才这么晚回来!”   魏母看了魏学洢一会儿,这才信了她的话,拿过魏学洢手中的盆,“我来吧,你快去梳洗一下,刚好还有热水,快去吧!”   魏母烧水本来打算给魏父擦洗身体的,如今先让魏学洢去梳洗一番。   “好,”这一身衣裳穿着却是很不舒服,魏学洢也快受不了了,便提着热水到她的屋里头去洗澡。   魏学洢在屋里头洗澡,魏母便拿着一身洗衣裳进来了,魏学洢扭头望去,“娘,”   “这是给你新作的衣裙,你待会儿穿上吧!”魏母将衣裙放在屏风上,   魏母也是万分心疼魏学洢,若不是突发变故,魏学洢岂会受这种苦,不管这段时间多么艰难,魏学洢都没有抱怨,反而努力承担起家里的一切,魏母看着心疼,又愧疚。   魏学洢高兴的问道:“娘,是您做的?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不知道?”   魏母笑道:“是为娘做的,你穿着看看,好好洗,娘去厨房给你做饭去!”   “好,多谢娘!”   魏母出了魏学洢的屋里,掩上门扉,转身去了厨房。   魏母的针线活很好,一身嫩黄色的衣裙做的特别合身,魏学洢摸着衣裙上绣的牡丹花,她娘绣的牡丹,特别好看,想来也是要绣几日才能绣成,她娘怕是绣了有一段时间了。   魏学洢走进厨房,高兴的道:“娘,怎么样?我好不好看!”   “好看!是真的好看!”魏母打量了一眼,满意得点点头,“学洢就是好看,”   魏学洢甜美的笑着,“娘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做衣裳了?”   魏母给药炉添些炭火,一边道:“你前些时候不是得了钱,买了布料回来,我就给咱们家都做一套,”   “那娘,你为什么不穿?”   魏母理所当然的说道:“我那身还没有做好,先做你爹和你的,你爹病着,应该穿着容易吸汗的,你呀,还是个大姑娘,自然要穿的好一点,”   魏学洢心里感动,看着厨房里没有需要帮忙的,便道:“娘,竟然还没有好,那女儿给你做呗,反正我现在也是闲着。”   说着,魏学洢便转身出了厨房,魏母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由的笑了,转身专心看着火,仔细熬药。   魏学洢那了魏母的绣筐在正屋里头坐着,一边做绣活,一边与魏父道:“爹,你知道吗?今天我遇到了一个好人,……” 第五章   魏学洢做绣活的速度很快,魏母那尚未完成一般的衣裳,被魏学洢一会儿就做好了,   魏母端着药进来了,在屋外便听见魏学洢与她爹说着悄悄话,她一进来,她就闭嘴了,这一幕非常熟悉,每次魏学洢与他爹说悄悄话的时候就是这样子,当她进来时问的时候,魏夋与魏学洢便会岔开话。   “娘,这么了?”魏学洢看见魏母在门口停下了脚步,不由的抬头望去,那眼神充满了关切。   魏母摇头,走了过去,“没什么,饭菜做好了,你快去端过来吧,我先给你爹喂药。”   “好,”魏学洢转身去了厨房,将饭菜都端进屋去。   魏家大宅中,魏家的族人都在,魏家最为年长的太叔公,住着拐杖,被孙子扶着,对魏鹏破口大骂,“家门不幸呀!家门不幸,当年魏夋对你们母子二人有多么大的恩情,你如今就是这般报答他的,狼心狗肺的东西,魏家迟早要被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被祸害了……”   魏鹏听着族老的破口大骂,眉头直跳,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够了!”   “您是族里的长辈,但是我才是族长,只要能让魏家光宗耀祖,谁当这个族长有什么区别,而且如今魏夋已经是个半死人了,太叔公,你还要让他来当这个族长吗?只要我能给魏家带来利益,你们能够得到好处,舍弃一个魏夋算什么?”   魏家的族老被魏鹏的这一番话,气得全身都哆嗦,魏鹏看着他这个样子,便道:“太叔公,您年事已高,难免怀旧,情有可原,可是也要知道,对族里好,才是真的,而且魏夋一家早已经从魏家族谱除名了,您就别惦记着他了!”   一旁的一个族人点点头,对扶着老人家的年轻人道:“就是,魏永呀,快扶你爷爷回家去,好好休息!”   其他的人应和道:“就是,太叔公都已经一百多岁了,有些糊涂是正常的,如今魏家不同以前了,……”   魏老看着屋里众人的样子,哀叹一声,“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魏永生怕他爷爷气出毛病来,而且从如今魏家局势看,他们争取也没有用了,“爷爷,我们走吧!”   魏鹏看着魏永扶着太叔公出去了,不由的嘟囔一句,晦气。   一旁坐着的一个比较儒雅的男子,笑着问道:“族长邀请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这么一提醒,魏鹏这才高兴起来,“自然是大喜事,我的女儿女婿来信说,京城中百锦绣价值几千两,他们家有意来在京城开一家店,与我们合作,我们开绣坊,广招绣娘,绣百锦绣,直接送往京城,这么一来,一匹百锦绣,我们就会赚上千两……”   众人一听,皆心生动念,财帛动人心。   在座的人一人一语,讨论着如何进行建立绣坊,采选绣娘等事。   魏学洢听见门外有人敲门,便打开门来一看,竟然是他的姐姐已经外嫁的魏雪芙。   魏雪芙一脸的苍白,看着特别的狼狈,怀里抱着一个包裹,看着眼前的妹妹,竟然眼睛红了,流下了苦涩的泪水。   魏学洢一脸的惊讶,看着眼前的人,“阿姐,你怎么在这?”   魏学洢往她的身后看,“姐,姐夫呢?”   魏雪芙一下子眼睛就红了,手中的包袱落地,抱着魏学洢痛哭起来,   魏学洢拍了拍魏雪芙,道:“阿姐,你怎么了?别哭呀?是不是姐夫欺负你了?”   魏母在正屋里听见了屋外的哭声,便摸了出来,看见甚久没有见到的魏雪芙抱着魏学洢痛哭流涕,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次性发泄出来了一样。   “雪芙,”   “二娘,呜呜呜,二娘,”魏雪芙看见了魏母,便松开了魏学洢,抱住了魏母,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二娘,我……呜呜……我被上官家休了!呜呜呜~”   魏雪芙突然回来,扔下了一个惊天大雷,把魏学洢和魏母都给震愣了。   魏母把人带进屋去,魏学洢沉着脸色,将冷关上了,转身进屋去了。   魏母心疼得给魏雪芙拭擦眼泪,有些焦急却压低着声音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你会被休了,是上官夫人还是上官靳?”   “是上官夫人,”魏雪芙一抽一抽的,眼睛红通通的,“自从爹出事,上官夫人就趁着夫君还没有回家就把我送到了别院去,不让我出来,也不让我送信给夫君,这次,没过多久,上官老爷身边的长随就扔了一封休书给我,将我赶出了九渠城,我没有别的去处,只能走回来了!呜呜呜!”   魏雪芙的夫家就是九渠城,在东邻城的一边的一个城池,而上官家就是九渠城的首富之家,在四年前,上官靳到东邻城经商遇到了魏雪芙,一见倾心,央着家里人,便到魏家提亲,魏雪芙嫁到了上官家后,上官夫人对她就一直不是很好,立家规什么的,   不过好在与夫君上官靳两个人还算恩爱,前两年魏雪芙的日子但也是过得还可以,可是后面,因为魏雪芙的肚子一直没有消息,上官家就更加着急了,上官夫人更是给上官靳的屋里塞女人,貌美的丫鬟,压根就没有顾及到魏雪芙这个儿媳。   如今,上官靳的屋里已经有两位妾室了,魏雪芙心里难受的要命,便时常吃醋,与上官靳闹腾,上官靳被闹烦了,前两个月便前往京师做生意了,偶尔送回一封家书。   也就是因为这样,上官夫人就确定自家儿子这是不再喜欢这个魏雪芙了,又听说魏夋被革职了,于是与上官老爷一合计,直接一纸休书将魏雪芙给休了!   闻言,魏母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自古以来落尽下石之人不尽其数,魏母和魏学洢在这东邻城可以说是饱受那些嘲讽的目光,还有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以前可着劲讨好的人,如今全部扭头过来,鄙视着她们。   魏学洢吐了一口浊气,递给了魏雪芙一杯温水,“阿姐,那你就没有写信给上官靳吗?”   “我写了,我在九渠城外的一家客栈中等了十多天,却始终没有受到他的回信,”说着说着,魏雪芙又难受的哭了。   “你说,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呜呜呜,那我要怎么办?……”   魏母被气得心口疼,“这个上官家太过分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雪芙,不要哭了,现在就是你哭断了肠,他也不知道,不值当!”   魏雪芙抬眼,那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可是二娘,我爱他,我舍不得他,我……”   魏学洢劝道:“阿姐,好了,别哭了,现在哭是解决不了事情的,我们应该想想如何解决才是!”   可是魏雪芙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好不容易回到家,什么都顾不上,就一个劲的哭,好似要把自己哭晕过去一样。   魏学洢将魏雪芙安置在自己的屋里,她去把后头的耳房收拾一下,耳房比较小,收拾了一番,只容纳下一张床,一个桌子,要沐浴的时候还得把桌子搬走,   因为家中没有多余的被褥,魏学洢只能出去买,可是此时此刻已经到了傍晚了,很多的铺子已经关门,魏学洢一连走了几家,却都没有买到。   魏学洢垂头丧气得走在街道上,最近家里发生的事就没有一件好事,实在是倒霉的很!   魏学洢正走着,突然看见那边还有一家买棉被的铺子开着,魏学洢顿时不惆怅了,赶紧小跑着过去。   魏学洢看着这铺子里摆着好几条的棉被,便问道:“掌柜的,您这棉被怎么卖?”   这个掌柜特别得胖,给人一种很憨厚的感觉,笑得跟弥罗佛一样,“姑娘来的可真巧,小店正要打烊了,”   魏学洢笑着说道:“这不是还没有打烊吗,老板,这个怎么卖?”   掌柜的笑呵呵的说道:“这床棉被是刚做的,棉花也是上好的,竟然姑娘想要就三两银子吧!”   若是以前,魏家还没有出事,魏学洢还没有品尝过生活的艰辛和不易,也许还真的会被眼前这个狡猾的掌柜给骗了,“掌柜的,一两银子,如何?”   掌柜的自然不同意,道:“姑娘,我这儿的棉被可都是好绵花做成的,”   魏学洢拍了拍棉被,“掌柜的,要不这样一两半如何?这个棉花是从永安城运来的,品质稍微次了些,绝对说不上好,”   掌柜的看见魏学洢很准确得说出了这棉花产自哪里是什么品质,便道:“哈哈哈,看样子姑娘也是个识货的人,好吧,”   “多谢老板!”魏学洢高兴的笑了,从怀里掏出了一两银子,和半两的碎银子,   掌柜的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好嘞,姑娘抱好,慢走!”   “老板走啦,”魏学洢直接把棉被抱起来,看着样子很轻松一样,   掌柜的看着人走了,直接被门给关了,转身进入了里屋,弓着身,将手中的银两搁在桌子上,“公子,这是那个姑娘买棉被的银两。” 第六章   翌日,魏学洢刚刚从床上摸了起来,便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便走了出去,   此时天才微微蒙蒙亮,月亮尚未离去,魏雪芙穿着魏学洢平日里穿得纯白色围裙,便在厨房中忙活了,   魏学洢惊讶的问道:“阿姐,你怎么这么早?”   她记得,在以前,魏雪芙还没出嫁的时候,每天都是睡到叫吃饭的时候,这才慢悠悠的起床的,这次回家,突然变了这么多!   魏雪芙抄着锅里的菜,拿了一小勺的盐巴直接撒进菜中,再继续翻炒,“我平日里每天寅时便要起了,忙活公公婆婆们的饭菜,现在已经习惯了,”   闻言,魏学洢心里头难过,她阿姐,在家的时候,那是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就是个妥妥的厨房白痴,油盐酱醋都不分的,如今被上官家折腾的,现在厨艺都那么好了!   “阿姐……”   魏雪芙指着魏学洢身后长案上的盘子,“将盘子给我!”   “哦,”魏学洢将盘子递了过去,“阿姐,难道她们上官家没有厨子,竟然让你每天早起做饭!”   魏雪芙叹了一口气,勉强的笑道:“学洢呀,你以后就知道,嫁去别人家,成为别人的媳妇,有多么的不容易,”   “阿姐,你这些年受委屈了,要是爹知道了,一定会心疼死的,你以前怎么不写信回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魏雪芙看了一眼愤愤不平的妹妹,笑了笑,“这种事怎么说?爹每天有那么多的烦心事,那么忙,我怎么好用这些琐事来烦爹爹呢,”   魏学洢小心翼翼的问道:“阿姐,你是不是还想回去?回到上官家去?”   若不是她阿姐太喜欢上官靳,又怎么会忍下这种苦,有怎么吃醋闹腾呢?被休了之后还在九渠城外等那么久!   魏雪芙洗过的手一顿,沉默半响,摇头,声音低落的说道:“不想了,以后我就在家里照顾爹和二娘,而且,我已经被休了,回不去了,”   “阿姐……”   “好啦,我知道你和二娘担心我,昨天我刚刚回家,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哭了出来,哭出来了,心情也好了,我也想开了,”魏雪芙走到了魏学洢的身边,看着她,“人生苦短,竟然他们上官家容不下我,那么我何必一直上门去惹人嫌呢,”   魏学洢有些怀疑得看着魏雪芙,“真的?”   魏雪芙郑重得点点头,“真的,好了,不说了,你快去梳洗吧,过会儿就可以吃饭了,话说,你和二娘还没有尝过我的手艺呢,待会儿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惊喜!”   “好,我很期待哦,那么,阿姐我先回去洗漱了!”   “快去吧!”   魏学洢出了厨房,魏雪芙脸上的笑容便没了,嘴上说是不在意,可是呢,真的不在意吗?   魏雪芙轻轻得吐了一口浊气,算了,事已至此,也不是她想就可以了,她又何必表现出来,让二娘和妹妹担心呢?这些日子,家中出的事太多了,她们负担的太多了,她不能给她们增加负担了!   魏母看着一大桌子的饭菜,顿时眼睛都红了,“孩子,你受苦了!”   “二娘,唉呀!您别哭呀,其实我也没有受什么苦,”魏母感而落泪,让魏雪芙也红了眼睛,她在魏家做了那么多年的菜,上官靳都没有说这样的话,由此可见,还是魏母心疼她,虽然不是亲生的母女,却盛似亲生母女。   魏母不是魏夋的嫡妻,魏夋的嫡妻在生下魏雪芙的时候难产而亡,魏雪芙大三岁的时候,魏母这才进了魏家的大门,次年便生下了一个儿子,虽然魏母是继室,却对魏雪芙这个女儿是特别得用心,用心教导,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好。   魏母是真的心疼,“这么会没有受苦,你为什么不说呀!傻孩子,我们家的孩子,为什么平白被他们上官家的人欺负!”   “娘,”魏雪芙走到了魏母的身边,抱住了魏母,沉声道:“娘,有您真好,我知道你是心疼我,这样子其实也不错,最起码以后,我不用被他们家的人欺负了,之后就一直在家里陪着您,好不好?”   魏学洢也是难过得红了眼睛,不过却忍着没有哭出来,“好了,娘,你就别哭了,这一大桌子的菜,阿姐早早忙活了一大早上了,在不吃就冷了,岂不是让阿姐白忙好了吗?”   魏雪芙抹去眼角的泪水,坐在了魏母的身边,拿起筷子给魏母夹菜,“就是,娘,我们一起吃饭吧,您吃吃看,我做的菜这么样!”   魏母含着泪水,吃着魏雪芙加来的菜,点点头,哽咽道:“好吃,真好吃!”   “竟然好吃,娘就多吃一些,”魏雪芙笑着给魏母夹菜,一边招呼魏学洢,“学洢,一起吃吧,尝尝看,”   魏雪芙看着眼前的娘和妹妹,心里暖暖的,笑着给两个埋头吃饭的人夹菜。   吃完饭之后,魏母便主动将碗筷收拾了,在厨房洗碗。   魏学洢背起了背篓,又准备出门了,   昨天魏学洢被贱的一身水回来,魏母不放心,便道:“雪芙,你也和学洢一起去,”   魏雪芙欣然同意了,“好,我和学洢一起去吧!”   在出城的路上,魏雪芙便问起了魏父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魏雪芙在上官家的时候,就知道了个大概,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如何?   魏学洢叹了一口气,“在十七天前,魏鹏向知州和巡抚举报爹贪污受贿,还找了几个证人,还在府上搜出了一万两的银票,由此坐实了爹贪污受贿的罪名,爹就被革职了,爹被气坏了,后来去找了一趟知州和巡抚,却没有什么结果,爹回家后,与魏鹏在宗祠上大吵了一回,回来后,爹就病了,次日,我们一家人就被赶出了府中,魏鹏任族长,将我们一家人逐出家族。”   魏雪芙听着魏学洢这么说了大概,便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了,魏雪芙想了想,很肯定的说道:“爹的病是不是有内情?以爹的心性,绝对不会因为这些事就会气病了,”   魏学洢点点头,“爹应该是中毒了,不过还有把毒解了,背后下毒的人还没有找到,对外只能说是气病了!”   魏雪芙感慨道:“这段时间你和二娘辛苦了,”   魏学洢摇头,“没有什么辛苦的,目前主要是把爹身上的毒给解了,让爹醒过来,”   魏雪芙想了想,便点点头,问道:“这次出城是去哪儿,采什么药?”   “去峻阴山采地黄果,做药引子,可以给爹解毒!”   “地黄果?这个不是有毒的吗?”魏雪芙问道,“是请谁给爹看病的?”   “是柳如是大夫,”   闻言,魏雪芙这才道:“是他呀,这个爹要吃多久才可以好?”   对于柳如是的医术,魏雪芙也是知道的,若是他说的,那么应该就是这样子解毒了。   “十天半个月,没有个准信,柳如是说了,爹身上的这个毒实在是不好解,”说起这个,魏学洢便有些担心,可是如今出了这样,也别无他法了。   两个人说着说着便到了清涟湖,“阿姐,到了清涟湖了,阿姐,你在这儿等一会儿,”   魏学洢四处看了一下,便看见一边的树底下拴着一条竹筏,那是她昨天回来的时候与船夫借的,还给了钱了。   魏学洢便让跑了过去,将绳索解了下来,魏雪芙便也跟了过去,问道:“这条竹筏是?”   “是我向一个船夫借的,”魏学洢那个白皙的小手轻轻将竹筏一推,竹筏便从小坡上滑了下去,落到水中,魏学洢便把绳索一抓,竹筏晃荡了几下,便停在了岸边上,   魏雪芙笑道:“妹妹的力气依旧很大嘛,”   魏学洢的力气从小到大都很大,别看这小胳膊小腿的,其实力气比一个成年男子还要大,   “一直都很大,阿姐,我们上去吧!”魏学洢拿着一根竹篙站在竹筏上,“阿姐坐好了!”   魏学洢坐在竹筏的另一头,四处看着清涟湖的景色,眼中流露出了几分思念的神色,“这儿还是依旧内,荷叶田田,荷花娇艳的绽放,美不胜收!”   魏雪芙以前在家的时候,最爱的就是到这清涟湖泛舟采荷花了,不同于魏学洢爱绣花,魏雪芙最爱的就是这荷花了。   几乎每年都会来这儿,在湖中心赏荷,弹琴,吟诗作画,而魏学洢则在一边对着荷花绣花,……   魏雪芙轻叹了一声,道:“往事不可追!”   “阿姐,”   魏雪芙一抬眸便看见魏学洢关切的目光,便莞尔笑道:“不用担心,不过是想起了以前我们一起在这儿玩耍的情景,这儿的景色还是依旧美好,”   魏学洢点点头,道:“美景不迟,以后我们便来这儿呗!”   在湖中心看见了那个小岛高大的柳树时,魏学洢便不由得放缓竹筏的速度,前面一截就是遇到那位公子的地方了,魏学洢留心的四处观望,等过了这边,依旧没有看见人,不由得有几分失落,不过很快便消失了,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第七章   这一会采地黄果特别的顺利,姐妹二人很早就回家了,便把魏父的药熬上了。   魏母与魏雪芙在屋里头聊天,魏学洢便拿着绣活出来做,她答应了魏母不能绣那种特别精致的绣品,却可以绣一些比较一般的。   魏学洢在院子里的树底下搭起了一个绣架,将底布固定好了,然后将针线穿好放在一边上。   一切准备好了,魏学洢便双手拿起了针线,双手同时刺绣,这时魏学洢特有的本事,在她八岁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可以双手同时刺绣,此后,魏学洢刺绣的速度便可以一般的绣娘快上无数倍。   魏雪芙从窗边看着院子里树底下刺绣的魏学洢,转头对魏母问道:“您说是学洢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绣了一幅绣品这才得了钱?”   “是呀,”一说起这个事,魏母就万分愧疚,她竟然疏忽了对魏学洢的关心。   魏雪芙微微眯起了眼睛,问道:“巡抚夫人没有送钱来?”   “她为什么送钱来,不过这儿的院子就是她安置的,不然的话,我们这一家子就得露宿街头了,”魏母对着雪中送炭的人,特别的感激。   魏雪芙脸上露出了怒意,“放屁,她手中握着我娘的好几万两的银子,我娘还特意留下了信给我,这些银子若是魏家有困难或者我有急需就拿出来,这事还有好几个证人呢?东邻城好些夫人都知道这个事情!”   魏母微微一怔,这件事她确实是不知道,当年魏夋的先夫人去世了三年她才嫁给魏夋的,这些事情没有人说,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魏雪芙在得知在前段时间,魏母和魏学洢将自己的所有东西能变卖的都变卖了,若不是她爹之前那些同僚时不时送来米和肉,估计她一家人就得挖野菜过活了,可是,巡抚夫人却紧紧得揣着她娘放她哪儿的钱,不肯拿出来,一想这儿,魏雪芙就很生气。   魏母问道:“雪芙,你确定这是真的吗?”   魏雪芙点点头,道:“自然,我手中还留有官证的书信呢,”   官证的话,那么这件事就是真的了!   魏母沉吟片刻,竟然这事是真的,为何巡抚夫人不拿出来?是不相信她还是不想拿出来?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魏母嘱咐道:“雪芙,这件事暂时不要提起!”   魏雪芙想了想,便知道了魏母的考量,“好,我知道了,”   魏学洢刺绣的丝线已经没了,便与魏母和魏雪芙打了声招呼便上街去了。   魏学洢对刺绣的丝线和针都特别的挑剔,光是针,魏学洢就有两套,一套便有八十八根,每一根针都是不同大小的,这是特意打造的,而另一套便是魏父送给魏学洢的礼物。   魏学洢在街道上走着,是不是在有针线的小摊面前驻足,可是,魏学洢用惯了上好的丝线,在这些小摊上很难找到她心仪的丝线!   一连走了好些摊子,都没有看中的,魏学洢有些失望。   魏学洢走的有些腿酸了,突然听见了小摊贩在吆喝着,“买丝线了……红色的丝线……”   魏学洢抱着万一有她喜欢的丝线呢,便走了过去,这个摊贩是一个很粗犷的大汉,脸上还有一个很丑的红胎记,看着颇为吓人,好在魏学洢的胆子大,不然一定会被吓到,   看见魏学洢这么这娇滴滴的姑娘,竟然没有被自己吓到,这个摊贩顿时对魏学洢的感觉更好了,“姑娘仔细看一看,可有喜欢的,便宜卖了!”   魏学洢点点头,仔细在一堆各种品质的丝线中看看,还真让魏学洢挑了一些好的丝线,突然,魏学洢发现了一根丝线,便挑了出来,在手指间转了两圈,顿时高兴得问道:“老板,你这儿还有这个丝线吗?我都要了!”   摊贩对于魏学洢挑出来的这根五六寸长的丝线感到很惊讶,也有些佩服,“姑娘好眼光,这个丝线不卖!”   “为什么?”魏学洢对这种丝线特别的喜欢,一听对方不卖,顿时有些紧迫了,道:“老板,我多加一些钱,好不好?”   摊贩摇头,道:“姑娘竟然认出了这种丝线,就应该知道它的珍贵,身为一个绣娘对丝线的追求,我懂,若是可以我真的想买给你,可是这些丝线已经有人定下了,买卖有个先来后到,所以只能抱歉了!”   闻言,魏学洢脸上的失望之色便流露出来了,又问道:“好吧,那老板什么时候还有这种丝线?”   摊贩不忍心打击眼前的姑娘,便道:“可能要半个月后吧!”   “那太好了,半个月后,那我先跟你定下吧,多少钱?”这一次,魏学洢生怕被别人抢先了去,   这种丝线是火蚕丝,这种蚕特别难养,而是吃得也不是桑叶了,而是一种赤草的嫩芽,吐出来的丝线是火红色的,特别的艳丽,且极细,用来当绣线特别好了。   摊贩拒绝道:“姑娘不用着急,我还不确定有没有货呢!”   “不怕,”要先定下来,万一有货又被人拿走了,那她什么时候可以买得到,所以在她的要求下,摊贩便拿了魏学洢给的定金了。   魏学洢拿着一小包的丝线,继续在各个小摊面前寻找起来了。   东邻城乃是一个以刺绣出名的地方,要买东西不一定要到拿着绣坊绣楼中去找,这些小摊小贩有时候会有好东西,甚至有一些是很稀奇的东西,都可以找到。   魏学洢逛了好一会儿,不过买了很多上好的丝线,还有两块不大的布料,因为品质好,魏学洢便买了。   魏学洢数着怀里的东西,高兴的咧开嘴了,走到了巷子口,突然闻到了一股特别诱人的香味,魏学洢顿时眼睛一亮,“臭豆腐!”   魏学洢可以说是特别爱吃这个臭豆腐,有些人觉得这个臭豆腐奇臭无比,闻得就想吐,就像她姐魏雪芙一样,闻不得!   可是,魏雪芙却觉得这股味道特别好闻,循着味就找了过去。   一个摊贩声音洪亮得吆喝着,“臭豆腐啦,好吃的臭豆腐!”   有人闻着掩鼻而走,嘴里不断的嘟囔着一些嫌弃的话。   魏学洢在巷尾处找到了卖臭豆腐的摊子,“老板,我要两份臭豆腐!”   “好嘞,您稍等,”   这个臭豆腐买的人多,魏学洢等了好一会儿这才买到手,这个老板实在,油纸上包着好大一包,两份,十个铜板。   魏学洢一拿到手就迫不及待的拿着竹签子戳一个起来吃,因为她怀里还夹着一包的丝线,所以有些艰难的吃着嘴里去,“呼呼呼,好烫!”   “呼呼呼,好吃,太好吃了!”   魏学洢一边喊烫,一边又叫好吃!   魏学洢嘴馋便先吃了几块,随后便将油纸抱了起来,准备寻个地方坐着吃。   一个长的有几分姿色的年龄女子在一个脂粉摊上,看中了一盒胭脂,“大娘,我要这个,给我抱起来吧!”   不远处的魏学洢耳朵一动,便循着声音望去,那个穿着妇人的衣裳的人,好似她的熟人,   “素嫣?她怎么这身打扮?”   未出阁的女子与妇人的打扮有很多的差异,里头有很多的规矩,妇人的头发全部挽了上去,这是最显眼的了。   眼看着素嫣要离开了,魏学洢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   这会儿市集上人来人往的,前头的素嫣一个巷口就不见了,魏学洢站在巷口处四处张望,试图将素嫣给想出来。   就在那一会儿,魏学洢被人撞了一下,整个人往前倒,在倒下的时候,手中的东西便飞了出去!   抱着臭豆腐的油纸没有被包紧,在半空中时里头的臭豆腐便飞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弧度,随后便全回到了一个行人的身上,魏学洢倒地的时候,恰好看见了臭豆腐落地的瞬间,臭豆腐还在地上弹了一下,滚了几圈这才停了下来,   魏学洢立马爬了起来,顾不得去拍身上的灰尘了,因为她看见了一个可以说是熟人了,   那个被她撞翻竹筏落水的公子!   魏学洢看了一眼他那死灰一般的脸色,视线挪到了他的前身上,衣襟上都沾满了臭豆腐的汁液!   魏学洢想也不想得就先道歉,“公子,对不起,”   柳翰明深呼了一口气,手中的纸扇子的扇骨都被捏得作响,鼻尖萦绕着令人作呕的味道,脸都扭曲了,“怎么又是你!”   “对不起!”魏学洢忙从怀中掏出了绣帕,想给他擦,却被柳翰明看了一眼,顿时怂的不敢动了,因为那个眼神特别的凶悍,好似要吃人一样。   柳翰明抢过了魏学洢递过来的手帕,很大力的擦,脸色还很不好,魏学洢感觉若不是顾及她是个女的,眼前的公子会狠狠的发一顿火。   沾在衣服上的东西擦不掉,柳翰明顿时就恼了,天知道,他有多么讨厌这种味道,竟然还被人糊了一声。   要发火可是一看到眼前这个臭丫头那个可怜兮兮,又特别怂的样子,顿时好似被人掐住了喉咙,骂人的话便噎了回去。 第八章   柳翰明心道,自己不跟这个臭丫头一番见识,一点儿也不想呆在这里,转身便抬脚离开。   “公子,等等我!”魏学洢一看,立马跟上,突然想起自己的那一包绣线还躺在地上,又折回去拿,然后小跑着跟了上去。   柳翰明的走得很快,魏学洢抱着东西,一路小跑着跟着,   柳翰明走到了一家客栈,看见包了整个客栈的客人回来了,掌柜的立马迎了上去,   柳翰明趁着脸,“送热水到我的房间!”   “好嘞,”掌柜的一看便知道了,毕竟柳翰明身上衣服的印子明晃晃得在哪儿,特别得显眼。   好在客栈中每时每刻都备着热水,掌柜的立马吩咐店小二把水给送了上去。   魏学洢到了这个客栈时,弯着腰,直喘气,掌柜的看见了,便走了过去,“姑娘,小店已经被人包了,姑娘是不是走错了!”   魏学洢一边喘气,一边急切得问道:“方才进来的那位公子呢?”   掌柜的看了一眼魏学洢,“什么公子?”   “就是那个前襟粘着东西的公子!”   掌柜又问道:“姑娘是何人?找这人何事?”   因为前些日子,便有一个姑娘,看着是个小姐的模样,看中了那位客人,便追着问那个客人的消息,他收了几两银子,便放那位小姐进去了,结果,那位小姐被客人的侍卫给拎了出去,被那个凶神恶煞的侍卫盯着看好一会儿,吓得差点儿魂都没了。   魏学洢一眼便开出来了这个掌柜的什么眼神了,却也谈不上生气,好不容易顺气了,这才道:“我在街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臭豆腐扔到了他的身上了,所以我想好好赔礼道歉,”   “如此,那姑娘在这儿等着吧,就在大厅里等着,”掌柜的领着魏学洢在门口的桌子边上坐着,唤小二,“那一壶茶来,”   转头又与魏学洢道:“姑娘,你就安心在这儿喝茶,等着吧,”   经过了上次的事,掌柜的是不敢再像上次那样把人放进去了,不过,他看眼前的姑娘说得真情实意的,不似作假,便让人留在厅中喝茶,   “好的,谢谢掌柜的,”魏学洢从袖中取出了十个铜板给掌柜的,   掌柜的笑道:“这个就不用了,这茶水就免费赠送了,”   魏学洢笑着说道:“那谢谢掌柜了,小女子在这儿祝掌柜的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被魏学洢这么一说,掌柜的高兴得笑了,好话不嫌多,“姑娘慢用!”   掌柜的转身去前台去看账本,一边是看住那个姑娘,若是她想要上楼去,就赶出去!   魏学洢小跑了一路,确实是有些口渴了,猛喝了好几杯茶水,这才放下辈子。   眼神不断得往楼上瞄,整得掌柜的紧张兮兮的,不错眼得看着,生怕她突然跑了上去。   魏学洢觉得,那个公子应该是有些恼了吧,毕竟是她唐突了,第一次,她把人撞翻掉进水中了,第二次,就把臭豆腐扔到了他的身上,看那个公子的神色,应该是生气了,不过也是公子风范,在那会儿竟然还没有爆发,也是好心性。   若魏学洢想像了一下,若是自己走在街道上,突然飞来横祸,被人糊了一身的臭豆腐,心情也不会好,估计还会骂人!   这么一想,魏学洢便觉得这个公子性子太好!   柳翰明在屋里狠狠的搓了好几遍的澡,甚至让侍从将那换下来的衣服拿去烧了!   身上没了臭豆腐的味道,柳翰明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侍从得了掌柜的话,便道:“公子,下头那个姑娘一直在等着您,”   “不用管她!”一想到下面的那个女人,柳翰明就没有什么看见了,   真是邪了门了,每次看到这个女人都没有什么好事,简直是天生与他作对的。   “是,”侍从脸上无表情,其实心里已经在好奇,下面的那个女子做了什么?竟然让公子这般生气,却依旧活得好好的。   “叫掌柜的送饭上来!”柳翰明本来是出去找吃的,结果吃得没有吃到,反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坏了好心情。   掌柜的麻利叫厨子做饭,很快就送到了柳翰明的屋里去。   魏学洢喝着茶水,都快喝饱了,可是上头依旧没有动静,她不由的有些焦急,不过却始终没有离开,研究着茶壶上的花纹,好似要研究出一朵花来!   柳翰明慢悠悠得吃完饭,喝着上好的雨前龙井,心情也变得好些了。   柳翰明随意的问道:“那个臭丫头还在吗?”   侍从有些惊讶,不过却如实道:“那位姑娘还在,”   本来依照公子的性子,要么让人把人丢出去,要么直接不理会她,就算要处理,也不会自己亲自去解决。   柳翰明打开房门,便跨了出去,侍从顾不得胡思乱想了,忙跟了上去。   柳翰明脚步比较轻盈,落地无声,站在楼梯上,便可以看见百无聊赖的魏学洢,此时正趴在桌子上玩着茶杯。   掌柜的见到了,忙提醒魏学洢,小声的唤道:“姑娘,公子下来了!”   闻言,魏学洢立马转头看去,便看见换了一身华服的公子从那边下来了,便立即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略微有些紧张的唤道:“公子!”   “嗯!”柳翰明看着魏学洢脸上那尴尬又讨好的笑容,心中便起捉弄的心思,便故意拉着脸,给人一种很不高兴的样子。   确实,魏学洢看着他这个样子,顿时就觉得,这个人生气,不过也是,魏学洢被柳翰明看得头皮有些发麻,魏学洢忙拉开椅子,“公子,您坐,”   柳翰明看了一眼魏学洢的动作,感觉特别的狗腿,随后很自然的落座了,魏学洢让掌柜的沏了一壶好茶上来。   魏学洢盈盈一拜,诚心诚意的说道:“公子,今天对不起,今天特意给您赔礼道歉!”   柳翰明看着魏学洢这般动作,忙让她起身,“不用了,姑娘以后可否不要这么……莽撞,”   魏学洢脸上微红,其实她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可是跟不上两次都赶上了柳翰明。   “魏学洢以后一定注意,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女子,”恰在这时,掌柜端着茶上来了,魏学洢忙接过来,茶盏入手温度适宜,魏学洢奉茶,“今天我以茶代酒,给公子赔礼道歉!公子请用茶!”   魏学洢认错的态度特别好,柳翰明便非常给面子的接过喝了一口,看见他喝了,魏学洢终于松了一口气。   “坐吧,茶我也喝了,你的道歉我也接受了,就不用这么拘着!”柳翰明将茶盏放在桌子上,   看着魏学洢,道:“姑娘,我们还真是有缘,不过是那种不太好的缘分,遇到你我就掉进湖中,被臭豆腐糊了一身,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情形能够好一些!”   魏学洢脸上染上了几分红晕,感觉就是被羞红的,“对不起!”   “好了,不用说对不起了,”柳翰明看着桌子上的绣线和布料,便问道:“你是绣女?”   “是!”   柳翰明便道:“那就好,你废了我两身衣服,你就亲手给我绣一身,如何?”   魏学洢点点头,立马道:“这个自然,不知公子可有什么布料的要求?……”   柳翰明随意的说道:“没有,你随便绣就行了!”   本来目的不是为了要这么一身衣服,就是看着眼前的好似羞愧得抬不起头来,而且也给这个丫头一点儿教训,免得一直这么莽撞!   魏学洢点点头,莞尔一笑,展露出今天最好看的笑容,“那么我就回去自己琢磨了!”   魏学洢容貌精致,眸光潋滟,好似会说话一样,一笑,便更加艳丽了,就是见识过无数美人的柳翰明都呆愣了一下,不过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柳翰明便清醒过来了,   这会儿,他觉得眼前的女子长的真不错,小脸特别精致,就是脸色稍微有些暗淡,一笑起来特别讨人喜欢。   柳翰明顿时心情就更好了,“嗯,快回去吧!”   “小女子冒昧问一句,不知公子姓名?小女子几番失礼,幸得公子宽宏大量,不予追究,可是我尚不知自己对谁失礼了!”   “下次见面的时候就告诉你!对了,希望下次能有一个愉快的见面!”末了,柳翰明还多加了一句,可见今天的事对他有多大的影响。   柳翰明便起身离开,魏学洢给了掌柜的一两银子,这才转身离开,在出客栈的时候,魏学洢抬头看了一下客栈的匾额,“缘合客栈,”   柳翰明在客栈的二楼上一个临窗的屋子里坐着,稍微敞开的窗户可以看看魏学洢离开的身影。   侍从从下头走了上来,手中拿着一两银子,搁在桌子上,“公子,这是从掌柜的哪儿拿来的银子!”   柳翰明看也不看的说道:“嗯,把它放进那边的小匣子去,”   侍从走到了一个架子,上头有一个不大的小匣子,侍从将打开一看,里头躺着一两半的银子,将手中的一两的银子放了进去。 第九章   侍从疑惑的问道:“公子,为何要把银子拿回来?”   “问那么多做什么?”柳翰明其实也没有特定的目的,就是偶然来了一个兴趣而已。   魏学洢心里筹划着选什么布料好,绣什么图案好,看着怀中的东西,觉得里头应该不够,而且她也没有什么好的布料,便转身去了东坊市最好的一家绣坊去,特意买了一绫云锦,这种不了特别好,穿在身上舒适,又特别的轻盈,魏学洢特意买了一些上好的黑色的丝线,她打算在衣服上锈上一幅山河图。   魏学洢高兴得回到家的时候,魏母和魏雪芙的脸色好似不怎么好,可是一看到她回来了,便不约而同的扬起了笑容,   魏母笑着问道:“怎么才回来?”   魏学洢很早就出门了,若不是因为臭豆腐的事耽搁了那么久,她早就回来了。   魏学洢笑着回道:“我在街上吃了臭豆腐,怕回来太早熏着你们,所以在外头溜达了一下,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   魏母嫌弃道:“臭豆腐那么难闻,你还吃得津津有味,”   “她的口味就是这么奇怪,”魏雪芙笑着应了一句,又对魏学洢道:“学洢你先把东西带回你的屋里去吧,我和娘先做饭!”   魏学洢疑惑了一会儿,“怎么这会儿才做饭?”   魏雪芙瞅了她一眼,“还不是等你回来!”   “哦,那好吧,我先回去了,”魏学洢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抱着东西就走了。   魏母叹了一口气,气的要命,“这些人还真真是势利眼,看见我们家失势了,你爹昏迷不醒,没有出头,就可着劲欺负我们!”   魏雪芙也是叹了一口气,“这世人本来就是这样,”   魏母嘱咐道:“这件事暂时不要让学洢知道,她要是知道欧阳家要……还不得气炸了!”   魏雪芙点点头,“我知道!”   魏学洢将东西抱回了自己的屋里去,将桌子收了起来,将绣架固定住了,   身为绣娘,很多人都会目测尺码,魏学洢见过两次柳翰明,便对他穿衣的尺寸了然于心了。   竟然答应了柳翰明的做一身衣服,自然是要多加用心了,为此,魏学洢仔细的画了图案,然后开始劈丝,劈丝是一个绣娘的基本功,   劈丝就是将一根丝线两绒,一绒分成八丝,一丝分位几毛,魏学洢通常可以分出了十毛,也就是一根丝线,最终分成了一百多根细丝。   用这样细的丝线绣出来的东西才可以栩栩如生。   魏学洢在自己的绣花针匣子露出了十几根需要用到的绣花针,魏学洢取出来绣花针是金针,纯金制成的,就是魏父送的那一副。   魏学洢还没有开始绣,魏雪芙便走了进来,“学洢可以吃饭了,”   “好的,来了!”魏学洢将绣架去了院子井边,洗了洗手,这才进屋去吃饭。   魏学洢突然想起了,便道:“对了,娘,今天我看见素嫣了,她是一副妇人的打扮,而且出手阔绰,买了一盒十几两银子的胭脂,”   魏母问道:“素嫣?你确定?”   因为魏家出事来得太突然了,她们母女还没来得及准备就被赶了出来,甚至没带一个丫鬟出来。   而素嫣其实就是魏夋奶兄的女儿,她的爹娘很早就没了,于是就被接入了魏府去,本来魏夋是要认她为女的,可是素嫣自己不同意,自愿当一个丫鬟,于是便是管着魏家的一些事务。   后来出事的时候,魏母本来想要带着素嫣一起走,可是愣是没有找到她。   魏学洢道:“这事可能有蹊跷,我打算明天去魏府看一下!”   魏母想也不想就否决了,“你要潜入魏府?不行,太危险了,如今那里住的人是魏鹏一家人,万一被人发现了,就不得了了!”   “娘,你就放心吧,我好歹在那里住过十年,对里面的布局一清二楚,没事的!”对于魏府,魏学洢就是蒙着眼睛都能走,   魏母坚决不同意,“不可以去!就是有一丁点的风险,都不许去。”   魏学洢心不甘情不愿的应道,“好吧!”   魏学洢知道以前的下人还有不少在魏家干活,魏学洢从小就跳脱,与丫鬟婆子都特别的熟,竟然不让她自己进去,那就找人打听一下,也是很容易的。   魏母和魏雪芙看着魏学洢的眸子转动,便知道她的心思还没有歇下来,可是一想到明天那一家人会来,便也不阻止了。   东邻城以刺绣出名,有些家家养蚕,户户刺绣制成。   在城西这边的西坊市,就是著名的绣市了,里面云集了无数的绣坊绣楼,大街上一个不起眼的人,也许就是一个绣技出众的绣娘。   每天这儿都会有很多天南地北的商人在这里采选绣品,   魏鹏带着一群人,在西坊市的一条平民街道,开始强行让他们搬离,因为其它的街道上有很多有钱有势的人,他不敢动,而这平民街,里头摆摊开店的都是一些平民老百姓,无权又无势,自然没有什么顾及了!   有些不肯的人,魏鹏便让人直接把店铺或者摊子给炸了。   整条街上的百姓都咒骂着,有人要去报官!   听得魏鹏冷冷一笑,转动自己手中的玉扳指,道:“这条街道官府已经批给了本老爷了,你们还是乖乖的自己搬走,免得让我的人动手,白白受苦!”   因为魏鹏特意找了官府的师爷,核对过,这一条街上没有一个人是有后台的,所以就特别的放肆。   当天,这一条街上的人,全部被赶走了,魏鹏看着街口匾额上的平民街上几个字,便叫来了一个伙计,“去,把这和匾额给老爷换了,换成锦绣坊!”   次日,魏鹏便将整条街修整了一番,半请半强迫得让一些平民绣娘去他的绣坊工作。   此举自然引来了不少老百姓的愤怒,可是因为魏鹏事先像官府要了这一条街,他们就算是报官也无济于事,只能忍下了这个苦果。   民不与官斗,就是这个理,因为民与官斗要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魏鹏看着绣坊成功建立,那些个愚民也没有闹事,觉得这些人还算是识相!   翌日,魏学洢和魏雪芙一起采药回来后,魏学洢吃过午饭,便离开家了。   魏学洢穿着十分低调,来到了魏府后门不远处的小摊子面前喝茶。   魏学洢一边像店老板打听着,这个魏府的事,这个老板对魏学洢有些脸熟,却认不出来是谁了,   也是,魏学洢以前穿着绫罗绸缎,带着漂亮的首饰,打扮得光鲜亮丽,如今,魏学洢一身普通的衣裙,因为时常出去晒太阳,忙活这忙活那的,原来白皙的肌肤如今都黑了好多。   店老板也是爱唠叨的人,是这条街最爱八卦的人,坐在了魏学洢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姑娘,想要打听什么?”   魏学洢从怀中取出了十个铜板,“就说说这个魏府最近的事,什么事都可以!”   老板看见魏学洢拿出来的铜板,笑眯眯的收下了,“这个魏府已经不是原来魏夋大人的府邸了,是魏鹏的府邸,自从这个大宅换了主人,就发生了很多的事,如今的魏府可以说是奢华无比,每天都要吃三头猪,两头牛,每天都会运来好大好大的一条鱼,听说是九渠上捕捞的,当天送来的时候,鱼还是活蹦乱跳的,这还不计算其它的鸡鸭鹅之类的,……”   九渠就是一条贯穿九渠城然后过东邻城的清涟湖西部,随后往上便是东邻城北边接壤的洛城,洛城上便是京师了!   魏学洢疑惑的问道:“这么多的东西他们家怎么吃的了?”   老板呵呵一笑,“这就不懂了吧,他们怎么会吃不了,还不够吃呢,他们吃猪,只吃猪里脊,将活猪不断的用棍子打,在猪快死的时候,用快刀取下里脊,然后用来做菜,牛的花,他们只吃牛舌头,在活牛生生割下了牛舌头……”   “他们怎么这么残忍!”魏学洢听了邹起了眉头,“那剩下的猪和牛,他们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直接拖去埋了,”老板撇撇嘴,道:“你说,为什么要埋了?给下人们吃也行呀,可是下人们只能吃他们吃剩下的残羹剩饭,”   魏学洢气得慌,不由的咒骂了一句,“如今糟蹋食物,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老板慌张的四处张望,低声道:“姑娘这话可不能说,万一被那人家听见了,直接拖进去毒打一顿,扔到了牢里去!”   “这件事以前发生过?”   “自然,此前一个小伙子,喝了些酒,说了些荤话,被那家的小姐听见了,便直接让人打,打得皮开肉绽的,还送去官府了,所以还是闭上嘴,小心点好!”   小摊老板一想起那个场面,就被吓的哆嗦,把人打得半死,出气多进气少,只怕是小命不保呀!   魏学洢听得十分愤怒,这个魏鹏自家,太可恶了,简直是罪不容赦! 第十章   老板被吓得浑身一激灵,忙喝了一口茶水,便站了起来,“不与你说了,这年头,想要活命,就闭上嘴巴,看不见、听不了、也不可说!”   魏学洢点点头,道:“嗯,多谢老板提醒!”   魏学洢喝了一大壶茶水,这才把怒气压下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魏府的后门被人打开了,顿时,这附近的小摊贩都不敢讨论魏家的事,说话都小声了很多。   魏学洢抬眸望去,发现出来了不少采购的人,魏学洢也看到了一个熟人。   魏学洢给了茶钱,便起身离开了。   魏学洢跟着一位穿着葛衣的妇人在巷子走着,魏学洢瞧了四处没有人,便追了上去,“王婶!”   那个妇人一转头,便看见了魏学洢,忙四处张扬,“二小姐,你怎么在这?”   王婶忙里忙慌得把魏学洢拉走了,嘴上嘀咕着,“我的小姐呀,你怎么跑到这儿来,多危险!夫人知道了还不骂你!”   两个人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王婶这才问道:“小姐,找奴婢可有什么话嘱咐吗?”   魏学洢道:“没有,王婶,我想问一下府邸里面的人这么样了?”   王婶叹了一口气,“唉,小姐呀,那一家人哪能像老爷夫人这些主子和善,简直是作了孽了!”   “那你们怎么样?他们没有为难你们?”   “奴婢倒是还好,就是其它的丫鬟就不同了,那个魏老爷的夫人,还有小姐雪漫每天都打人,骂人,压根就把下人当成人!”王婶一想到现在府邸里,下人们都不敢出声,小心翼翼,生怕惹到了主子,无缘无故就受罪,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唉,这一家子太可恶!”魏学洢气得牙痒痒,   王婶叹了一口气,“小姐呀,这老天爷怎么不开眼呢,这让好人遭罪,坏人反而享受这荣华富贵!”   魏学洢满怀担忧,问道:“王婶,素嫣姐姐呢,她是我爹奶兄的女儿,魏鹏一家人只怕是不会放过她的,她怎么样了?”   王婶那粗糙的手,拍了拍了魏学洢的手,气愤不已,道:“小姐呀,你何必费心担忧这个浪|蹄子!”   魏学洢不解问道:“这话怎么说?”   王婶可是积了一肚子的气,“小姐你在这儿担心着素嫣会不会被人为难,可是她呢?自从魏鹏一家人进府了,素嫣就爬上了魏鹏的床,成了他的姨娘了,还一个劲得讨好那一家子呢,如今过得正好呢,天天摆着姨娘的款!”   闻言,魏学洢心里不由的积着气,“素嫣自己愿意的?”   “可不?可高兴了,”   魏学洢问道:“魏鹏一入府,她就成了姨娘了?”   “是,你说可恶不可恶?”王婶道,“我看呀!这个人就不是一个好的,不然怎么,老爷还遭了难,她就迫不及待的成为仇人的姨娘,我看呀,她是忘了,老爷对她恩情了!白瞎了老爷夫人对她这么好!”   说到这个,王婶就特别的生气,虽然素嫣没有一个小姐的身份,可是老爷待她却是比女儿还好。   魏学洢看着王婶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也是很感激,因为有人惦记着她爹娘的好,为他们鸣不平。   魏学洢一想到他们这些人,对魏鹏一家人而言就是,都是可以随意欺辱的人,不由的嘱咐一句,“王婶,你在府中切记要小心一些,保命要紧,不问也不说,知道吗?”   王婶点点头,“我知道,以后小姐也不要轻易得来这里,您不知道,魏雪漫有多恨你,将小姐的院子砸的稀巴烂呢!好了,小姐,奴婢不跟你说了,先走了,您也快些离开吧!”   魏学洢点点头,“好,王婶要小心啊!”   “快回去吧!”王婶嘱咐了一句,直接走了。   魏学洢低调的离开了魏府附近,一边走一边想着,素嫣到底是站在那一边的?是不是很早就搭上了魏鹏了?是不是魏父出事也有她的事?   魏学洢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她不想去怀疑自己的好姐妹,可是,从另一方面说,素嫣就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就是她的性格,难道这里头真的有她的事?   魏永在街道上看见了,若有所思的魏学洢,便唤了一声,“学洢,”   魏学洢抬头一看,便看见与她年纪相仿的魏永在前头,便走了过去,“魏永?你怎么在这里?”   “没礼貌,叫叔公!”别看魏永年纪小,辈分可大着呢?如今魏家族里辈分最大的就是他爷爷,可是,他的这一脉虽然辈分大,可是却很少有人当官,所以,相对而言,在魏家比较没有话语权。   魏学洢撇撇嘴,道:“你不过比我大三岁而已,干嘛叫你叔公!对了,你找我做什么?”   “我爷爷让我问一下,你爹怎么样了?人醒了没有?”   闻言,魏学洢嘴角的笑容就没了,叹了一口气,摇头,“还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多谢太太叔公惦记了,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魏永眉头紧锁,语气中充满了戾气,“不太好,上次被魏鹏气倒了,如今在家里养着,”   “如今魏鹏得势,又坐着魏家族长的位置,你多看着点太太叔公,他老人家那么大的年纪,经不起折腾,魏鹏的事就不要烦他老人家了!”   “我爷爷自请我的这一脉逐出了魏家了!”   魏永冷不丁得扔下了一个惊天大雷,魏学洢惊讶得瞪圆了眼睛,张张嘴,问道:“为什么?”   “爷爷被魏鹏给气坏了,看着他糟蹋祖宗基业,却无力阻止,羞于见先辈祖宗,便跪在祖宗祠堂上,分了宗!”魏永的脸上浮现了几分轻松的笑容,“其实这样也好,魏鹏一看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将来一定会惹出事端来,不如趁现在断了关系,免得以后受他牵连!”   本来,魏永他爷爷不过是故意威胁着魏鹏他们的,却没有想到,那些人为了以后少分一些钱财,便顺水推舟,就这么分了。   这时候,魏家太叔公,还气病了,魏永的父亲劝了也没有用,后来还是魏永坐在他爷爷的床头,分析了一番利弊,魏家太叔公这才不那么气了!   魏学洢低头想了想,点点头,“确实是如此,”   魏鹏此人,心狠手辣又贪享荣华富贵,日后必定出事。   魏永憨憨的笑着,老气横秋的说道:“你我两家都被魏家逐出了,之后就多加来往,免得生分了,知道吗?”   魏学洢应道:“知道了,”   魏学洢与魏永讨论了一番,这才慢悠悠的回家去,魏学洢快到了家门的时候,便听见她娘异常生气的声音。   魏母被眼前的这个婆子给气得胸口疼,脸色极为不好,魏雪芙扶着魏母,“你们好没有道理,平白无故就拿着银子上门退亲,当谁都稀罕你们这些臭银子!”   “魏大小姐,此言差矣,魏二小姐与我们家世子的婚约不过是已经先去的两家老太爷随口一说罢了,我们家老爷夫人不过是看在魏家故去的老太爷的份上,这才郑重得来我们前来,退亲,甚至备下了厚礼,你们可不要非要扒着我们侯府不放,也不想想你们如今是各种情形,不过是一个白丁之家,还肖想把女儿硬塞到我们侯府,你们家的女儿是没有人要吗?”   魏母被这婆子的话气得喘不过气来,“你个肮脏的婆子,给我闭嘴!你们北定侯府不过是势力小儿,看着我们家落魄了,就迫不及待的上门来退亲,门都没有!”   那个尖嘴猴腮的婆子,看着魏家这个态度,顿时就不满了,“魏夫人,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的姑娘就说嫁了又如何?魏大小姐不就是被休弃回家的吗?”   魏雪芙微微眯起了眼睛,冷冷的看着婆子,“你是什么意思?说话给我放干净点!”   婆子被魏雪芙的气势给震慑到了,心里一悸,“给一句话,退不退婚?”   “退婚!”魏学洢突然推门而进,走到了魏母的身边,扶着她,“娘,我回来了,”   婆子上下打量了一眼魏学洢,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位便是魏家二小姐吧,还是魏二小姐明事理,要是令堂和令姐也是这般明事理,何至于弄得如此不愉快?”   魏母正要说话,魏学洢便拍了拍她的手,“娘,女儿自作主张!”   魏学洢转而对那个婆子一群人说道:“废话少说,我们这就交换信物,”   闻言,婆子也高兴的笑了,“那魏二小姐把信物拿出来吧,”   “等着!”魏学洢转身回去自己的屋里,将首饰匣子打开,里面只有一块玉佩,这便是北定侯府欧阳家给的信物,   在她刚刚到魏家没多久,北定侯府的欧阳老太爷游历到此,便看望一下年轻时候的老友,在魏家的时候,一眼便看中了魏学洢,一定要为自己的孙儿定下魏学洢,魏家老太爷也是见过老友的孙儿,也是颇为中意,所以两个老人家一合计,便有了这一桩婚事。 第十一章   魏学洢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拿个婆子,婆子仔细看了看玉佩,确实是欧阳家的祖传玉佩,便示意身后的丫鬟,一个丫鬟便递给了魏学洢一个盒子,魏学洢打开一看,是一支玉笛。   魏学洢将手中的玉笛交给了魏母,笑着上前走了几步,看着那个婆子,“好了,从此以后,我们两家再与婚约,嫁娶随意,”   那个婆子高傲的点点头,“那么老婆子在这里祝小姐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魏学洢莞尔一笑,“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方才你对我娘,我姐无礼,你说要怎么办吧?”   闻言,婆子便轻蔑得看着魏学洢,“莫不是,魏二小姐想要讹我们?”   “不,”魏学洢笑得极为灿烂,“你想退婚,我同意,但是羞辱我的家人,无可原谅!”   魏学洢迅速抄起一旁的扫把,狠狠的将婆子一群人打了一顿。   魏学洢出手太快了,那个婆子站在最上面,首当其冲,被魏学洢狠狠地打了好几下,后面的丫鬟伙计才反应过来。   丫鬟伙计想要冲上来打,魏学洢很不客气的都狠狠得打了一顿,直接把一群人给打倒外地!   魏学洢走到了在地上哀嚎的婆子面前,“这是给你的教训,退亲?还真的以为本姑娘喜欢你们侯府不成!赶紧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   魏学洢眉一挑,冷冷的说道:“怎么?还不走,是不是没受够?”   魏学洢抄起了扫把,地上的人立马就拖着那个婆子匆匆得走了!   “哼,算你们识相!”魏学洢扔了扫把,将门锁上了,   “哎呦呦,这个贱蹄子!”那个婆子衣冠不整的被一群人扶这走了,一路上直骂人。   魏母有些担忧的问道:“你这样打一顿,会不会出事?”   魏学洢拍拍手,无所谓的说道:“能有什么事?这是她们自找的,真把我们当成软柿子了?任他搓圆弄扁?”   魏雪芙道:“就是,娘,不就别瞎担心了,我看这门婚事退了反而好,有这么一个狗眼看人低的婆子,主子能好到哪里去?”   魏学洢在一旁应和着,“就是,娘,她们是什么时候上门的?”   “昨天下午就来了一趟,今天又来了,”魏母叹了一口气,“这个欧阳家的人真是太过分了!”   尤其是那个婆子,说她的女儿嫁不出去,非要扒着她们不放,这句话气坏了魏母了!   魏学洢笑着说道:“唉呀,娘,你别气呀,您气什么?您想呀?好在现在发现的及时,他们家都不是好人,就是被退亲而已,我也没有什么伤害,若是,没有这档子事,以后我嫁到了他们家后,那不是就更惨了吗?所以现在我们应该庆幸才是?”   魏母想想也是,“你这么一说也是,”   最近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了,魏母又被气到了,所以魏学洢便扶着魏母进去休息了。   魏学洢出来时便看见魏雪芙坐在院子里,神色凝重,“阿姐,你在想什么?”   魏雪芙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妹妹,我就是在想最近的事,我突然觉得,人的一生必须有自己的东西,不能依靠嫁人,不能依靠男人。”   魏学洢坐到了她的身边,“那姐姐是想开了?”   魏雪芙点点头,“嗯,想开了,我不再等待上官靳的回信了,也不需要了,”   魏学洢问道:“那阿姐是不是有了什么打算了?”   “有了一些,不过还是过些日子在去做吧,我想先在家里照顾爹娘,等爹醒了之后再说吧!”   魏雪芙确实是有一些想法,她这些年也跟着上官靳学了很多的东西,也看过不少的东西,自己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魏学洢如释重负一般,笑着说道:“很好,阿姐,你想开了就好,我还怕你想不通呢!   晚上的时候,魏学洢屋里点着几根蜡烛,魏学洢拿着绣线在刺绣,窗户微敞,月光洒了进来,落在了魏学洢的身上,为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辉。   屋里没有其他人,魏学洢双手数针齐发,飞针快速刺绣,很快绣布上便绣上了图案,一幅旭日东升的山水画。   魏学洢手一挥,所有的针全部整理得躺在了一旁的针匣中。   “当当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更天了,魏学洢这才上床休息。   翌日,魏学洢大约四更天左右便起了,虽然没有睡多久,可是魏学洢依旧是精神奕奕的,   现在时辰太早了,屋里头还没有人醒过来,魏学洢一大早便去市集上,在菜市场转悠了一圈,买回来了一些排骨回来,魏学洢准备做了一份排骨莲藕汤,因为魏母这些日子消瘦了很多,应该多吃一些好的。   魏雪芙到了厨房,便闻到了一股香味,看见魏学洢在洗着菜,就上前去帮忙,“妹妹,你怎么这么早?”   “睡不着,就起了,”   魏雪芙看了一眼魏学洢,心里知道,欧阳家退婚,这事,虽然魏学洢嘴上说不在乎,可是真的能不在乎吗?毕竟这是她的终身大事,无缘无故被人退婚,怎么能不难过。   其实对于婚事,魏学洢本来不怎么生气,不过是有点儿惆怅而已,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不过很快她就收拾好了心情,与魏雪芙一起做早饭!   用完饭,魏雪芙要与魏学洢一起去采药的,两姐妹刚踏出门槛,门口就来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上有些一个徽记,是巡抚府邸的徽记,魏学洢和魏雪芙对视了一样,   一个丫鬟先跳了下来,从边上把一个板凳放在地上,扶着一个贵妇人下来,贵妇人看着魏雪芙和魏学洢,便温雅的笑了,“雪芙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们这是去哪儿?”   魏学洢姐妹二人敛衽行礼,“拜见夫人!”   “起吧,”巡抚夫人上前扶起两人,“不必拘礼!”   魏学洢心里嘀咕着,不过脸上却带着笑容,道:“夫人可是来寻我娘,她在屋里头!”   “不是,我也是来寻雪芙的,你们不忙吧?”巡抚夫人温柔的看着魏雪芙,“多年不见,雪芙愈发长得好了!”   心里却在暗骂,这个魏雪芙怎么不会在九渠城,回来做什么?   “夫人谬赞了!”魏雪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夫人里面请!”   “好,”   巡抚夫人热切的拉着魏雪芙一起进去了,魏母刚从魏父屋里出来,便看见了巡抚夫人,便笑着迎了上去,“巡抚夫人,”   巡抚夫人撇撇嘴,不高兴道:“姐姐那么客气做什么?”   魏母从善如流的改变了称呼,将人请到厅里去,“妹妹怎么来了,”   “听闻雪芙回来了,就过来看看!”巡抚夫人看着这狭小的厅,只容得下一张桌子,而且这个桌子还是黑色的,不由的有些嫌弃,不过魏家母女看着,她温雅的笑着坐了下去,坐如针垫一般不自在。   魏母给她换个一杯茶,“来喝茶,我这儿没有什么好茶,只有这种茶了,妹妹莫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巡抚夫人看着这个陶制的杯子,十分粗糙,看着这家人住的,别不是别人用过的茶杯吧,而且这个用了怕是会伤嘴巴,巡抚夫人将茶搁在桌子上,拿着魏雪芙在身边坐下,“雪芙回来,有一件事情我得跟你们说,不过,妹妹可不要生气哦?毕竟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   魏母忙摆手,“不生气,我们之间有什么很生气的?什么事呀?”   巡抚夫人脸上笑着,心里却万般心痛得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信封,看着有些年头了,信封口处是用腊封的,她将信递给了魏雪芙,“这个是雪芙的母亲给我的,说是时候等雪芙有需要了,就交给她,自从魏家出事后,我便想将这东西交给妹妹,可是当年有约,是要交给雪芙,所以我就没有拿出来,可巧,如今雪芙回来了,我一得消息,便给你们送来了!”   魏母和魏雪芙对视了一样,魏母莞尔,温声道:“竟然是先头姐姐交代的,多谢姐姐了!”   魏雪芙看着手中的信,用手指磨蹭了一番,眼睛都红了,“没想到我娘竟然连走了还这么惦记着我?”   魏母拍了拍魏雪芙,慈爱的笑了,“傻孩子,娘亲不惦记自己的孩子惦记谁呀?莫哭,要是你娘知道了,还不得伤心了!”   巡抚夫人看着魏雪芙手中的信封,心痛得不行,恨不得给抢回来,脸上笑得都怪僵了,“竟然信已经送到了,我也要走了,府中还有一大堆的事务要忙活,改日当家里来坐一坐!”   魏母笑着说道:“姐姐,竟然府中有事我就不留你了,还有,多谢姐姐了!”   魏雪芙拿着手中的信封,盈盈一拜,“雪芙多谢姨母!”   “嗯,你们好好照顾自己和魏大人,有什么事就到府上来,知道吗?”巡抚夫人恨不得这一家子赶紧滚蛋,不过想起了老爷的交代,只能应敷着。   魏母万般感激的看着巡抚夫人,“嗯,多谢姐姐的关心!”   “慢走!”母女二人在门口目送这巡抚夫人的马车离开。 第十二章   魏母和魏雪芙两个人回到了屋里,魏雪芙便将信递给了魏母,“娘,这个信封被人拆过,信封看着陈旧,有些年头了,却不是二十多年前的纸张,上面的腊是昨天弄上去的!”   魏母仔细得看了看,点点头,“本来还以为这个巡抚一家人是好的,没有想到却也是……你打开看看,可缺了什么?”   魏雪芙接过信,将腊口打开,拿出了里头的东西,是通海钱庄的票据,“三万两?”   魏母看着魏雪芙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魏雪芙脸色很不好,“少了两万两,当年我娘,交给巡抚夫人的是五万两,其中三万两请了官证,还有两万两是私底下给的,写了契书的,这个人,竟然贪墨我娘的钱财,枉我娘这么信任她!”   “契书可还在?”   魏雪芙点点头,“在,我一直带着,不敢遗失。”   魏雪起身回屋里去,拿了契书出来,递给魏母,“娘,你看!”   “此事不宜张扬,巡抚夫人想必是以为我们都不知道,而且,此时此刻,我们家的处境不太好,暂时不能与巡抚夫人发生明面上的冲突,”魏母将票据和契书给了魏雪芙,“这个你好生收好,”   “娘,这个钱您就取出来,补贴家用吧!”   魏母摇头,“家里还有钱,这是你娘留给你的。”   魏雪芙确实是需要钱,进行她的想法,于是乎,便也收了起来。   巡抚夫人气呼呼得回到了家中,看见自家老爷坐在花园中喝茶,便走了过去,“老爷,”   巡抚老爷喝着茶,头也不抬一下,问道:“东西都给了?”   巡抚夫人很痛心的应道:“给了,”   巡抚大人点点头,“那就好,做人不能太过目光短浅,要知道拿人钱财□□!”   魏学洢将地黄果带了回来,魏雪芙仔细得熬药,然后给魏父服下,然后,魏母便给魏父拭擦身子,魏学洢便回到屋里去,做衣服。   而魏雪芙却在家里的是忙完了后,便出去了。   也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那之后,每天都忙得不见人影,不过,魏母也很放心,也不过问。   这日,晨光熹微,露气微凝,魏学洢提着一个小篮子,便到了隐梅庵。   昨日魏母吩咐她今天过来给魏父祈福,隐梅庵就在峻阴山附近,此处也是有地黄果,不过比较少见,   此时此刻,隐梅庵中的师父正在做早课,整个隐梅庵中佛音袅袅,四处飘散着檀香,有种洗涤人心的感觉,让人明台清明。   魏学洢特意给家里人请个愿,点上了长明灯,填了十两银子的香油钱。   这些事忙完后,魏学洢询问这里的妙音大师,因为魏学洢和魏母每年都会到这里来,与这里的主持,妙音大师也是颇为相熟,“大师,这儿哪里有地黄果?”   妙音大师道:“后山上梅林里便有,那里山体陡峭,施主可要小心。”   魏学洢笑着点点头,“多谢大师提醒,学洢知道!”   隐梅庵四周皆是梅树林,从山脚下看去,隐梅庵若隐若现,在梅花花开之季,颇有一番意境,顾名为隐梅庵。   此时此刻,梅林中皆是苍绿一片,树叶间坠着无数小小的青梅,魏学洢小心翼翼的在树底下走着,斑驳的光斑落在了她的身上!   魏学洢遵循着妙音大师的指点,找到了地黄果,便采摘了一些。   魏学洢提着篮子,在树林里的欢快的走着,突然魏学洢的脚被抓住了,“啊!”   魏学洢下意识一脚踹了过去,那边草丛中的人便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人也晕了过去了。   魏学洢发现了是一个身后,便缓缓的走了过去,拿起路边的一根枯枝戳了戳地上的人,“喂,死了没?”   那个人丝毫没有动静,魏学洢看了一眼,这个人穿得衣裳虽然已经被血污和土给弄得脏兮兮的,不过也依稀可以看出来,价值不菲。   魏学洢在原地上犹豫了一会儿,便放下了篮子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得探了探那人的鼻息,“还有气,没死!”   魏学洢看了看眼前出气多进气少的人,也顾不了什么男女大防之类的事了,魏学洢直接把人背了起来,好在魏学洢体力不错,手上的力气也不小,背着一个成年男子,一手还提着自己的篮子快速的往山腰上的隐梅庵去。   在魏学洢后背上的男子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了魏学洢的侧脸,随即有晕了过去。   魏学洢直接跑路了妙音大师的禅房,大声唤道:“大师,救命呀!大师,快救人!”   妙音大师听了立即走了出来,让魏学洢把人放在了一边的榻上。   魏学洢道:“大师,我刚才在后山中发现了这个人,看他还有气,便背过来,您快看看他!”   妙音大师仔细为这个人把脉,随即道:“这人受了重伤,得赶紧医治,不然性命危矣!”   妙音大师吩咐道:“快,去打盆水来!”   “哦,”魏学洢立马跑去打水,妙音大师唤来了小尼姑,取来了草药,让人在一边捣药,又开了一个方子,让人去熬药,   妙音大师仔细为床榻上的清洗伤口,敷上药,仔细包扎,又喂了些药。   一群人忙活的好一会儿,这才处理妥当。   魏学洢看着躺着的人,呼吸已经平稳了,便也知道这人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便提出了告辞,因为她爹还等着地黄果吃药呢。   妙音大师亲自送魏学洢出了山门,在魏学洢要走之际,妙音大师叫住了她,“施主,老尼看施主红光满面,定然能时来运转,施主可以放宽心些,有道是好人有好报,今日种善因,他日定得善果!”   魏学洢虔诚得道谢,“多谢师父的话,学洢受教了!”   有没有善报魏学洢不知道,不过,看到有人性命垂危,她做不到无动于衷,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先救人再说。   这件事对于魏学洢而言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她看着树梢上的太阳,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时辰被耽误了些,魏学洢正午的时候这才回到家,这时,魏母正在院门口张望了。   魏学洢将篮子递给魏母,魏母便转身去厨房去熬药了,魏学洢则回到屋里去梳洗一番,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那个男子全身脏兮兮的,魏学洢衣服上也沾染了一些。   洗好了后,魏学洢这才去厨房,因为今天回来有些晚了,已经过了午饭的时候,不过魏母还留了好些好吃的给她,在厨房里的炉灶上煨着。   “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这么晚?”   魏学洢一边吃着饭,一边点头,“救了一个人,所以耽误了。”   魏母脸上带着几分惊喜,特别高兴的说道:“原来如此,对了,今天你爹睁开眼睛了,这个柳如是大夫的医术还真是了得,你爹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真的?”魏学洢当即搁下饭碗,擦了擦嘴,“我去看看爹。”   “唉呀,这丫头,”魏母笑着摇头,心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太多了,总算有一件好消息了。   魏学洢跑到了正屋里去,轻步走进魏父的屋里,魏父此时正躺着,依旧闭着眼睛,魏学洢走到了床边,轻声唤了唤,“爹,你是不是快醒来了?真是太好了,爹你快醒来吧,你醒来女儿就给你做好吃的,你不知道女儿做的东西可好吃了,还没有吃过呢!”   果不其然,魏父的眼珠子转了转,魏学洢高兴的跳了起来,“爹,你真的醒了?”   魏母端着魏学洢的饭碗走了进来,看着魏学洢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原地蹦哒,不由的笑了,“好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咋咋呼呼的,娘知道你高兴坏了,快吃饭的,不然等你爹醒来了,一定会教训你的。”   魏学洢点点头,嘴角高高的扬起,“嗯,我知道了,娘,爹快醒了了!”   魏学洢随便扒拉了几口,便不吃了,因为太高兴了,趴在魏父的床头坐着,不时得笑了笑,   最后还是魏母将魏学洢赶了出去,压着才多吃了一些。   魏父的病情好转,魏家母女三人都高兴得不得了。   为此魏学洢还特意跑到了春容街去,把柳如是请了过来。   柳如是把脉看了看,脸上也有了轻松的笑容,道:“魏大人确实在好转了,继续吃药,等体内的毒完全拔出,他就恢复了!”   柳如是也是为魏家高兴,因为他知道,为了治好魏夋,魏母和魏学洢典当了所有的东西,甚至下跪求他赊账买药。   当天,魏父被搬到院子里的树底下,魏雪芙了没有出去,一家人在院子里坐着,魏学洢高兴的连刺绣都不管了。   这个院子里虽然破旧得很,就格外得温馨,一片树叶飘落了下来,落到了魏学洢的身上,魏母轻轻的捡走了,温柔的看着这边的两个女儿,还有一个已经在恢复的夫君,感觉这种日子其实也不算太难熬,很快他们一家人就可以齐齐乐乐和和美美的。 第十三章   柳翰明接到密信后匆匆赶至隐梅庵,他到的时候,褚镜清已经醒过来了。   柳翰明立刻问道:“褚镜清,你可还好?”   褚镜清摇头,整个人躺在床上不敢动,瞥了一眼柳翰明,“不好,一点都不好,差点儿小命不保!”   听了这话,柳翰明坐在了床边,抓起他的手,号脉,“竟然明知道有危险,还不躲着点,活该,就是失血过多,并无大碍!”   闻言,褚镜清便松了一口气,便笑嘻嘻的说道:“柳翰明,帮我一个事呗!”   柳翰明想也不想就否决了,“不帮!”   因为这个人的事就没有什么小事,与他沾边的事,都会变得非常棘手!   柳翰明收到了隐梅庵送来的信,还以为这个人快死了,要他过来收尸呢,   “可别介,帮我找一个人,一个姑娘,昨天救了我的姑娘,那会儿我失血过多,整个人都迷糊了,压根就看不清那个女子的脸,”说着说着,褚镜清的脸上就露出了几分温柔,“她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令人难以忘怀!”   柳翰明看着床上躺着明明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还发春的人,“也许你是在做梦吧!”   “不是,绝对不是,这个隐梅庵的妙音大师,绝口不提那个人的名字,但是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发现这儿的香客很少,想要查一个女子,还是特别容易的,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褚镜清特别无赖将事情甩给了柳翰明,因为他和他的暗卫失散了,暂时没人可以帮他找人了。   柳翰明不理床上的人,直接对身后的侍从道:“你把这位病人弄回去,小心伺候!”   柳翰明转身便要离开,褚镜清扬声道:“记得帮我查!”   “不查!”   柳翰明在隐梅庵的后山转悠了一圈,非常准确的找到褚镜清藏身的草丛,柳翰明闭上眼睛,鼻子微动,此处清幽,鲜少有人来此,虽然经过了一夜的时间,可是此间还留有一些味道。   柳翰明闻到了一个熟悉的味道,顿时便知道是谁救了褚镜清,不过,柳翰明一想到两次不愉快的经历,眉梢微挑,“怎么哪儿都有这个臭丫头!”   侍从突然出现了柳翰明的身后,道:“公子,已经安排人护送褚公子去客栈了,”   柳翰明点点头,“嗯,这两天,你们三个人好好看着褚镜清,别让他再出事了!”   侍从道:“是,公子,小的查明,有两拨的杀手悄然进入了东邻城,不知目的为何,公子还是小心为上!”   一阵微风吹来,树叶哗哗哗的响着,柳翰明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有没有清静日子可过了!”   魏雪芙一出门买菜,听见了有人在说着他们家的闲话,还说魏家姐妹无才无德无貌,活该被人休弃,一听顿时恼了,甚至差点儿当街与说闲话的人吵了起来。   这消息,自然是北定侯府派来退婚的婆子让人穿出来的,因为魏学洢狠狠的打了她一顿,身为北定侯府夫人身边的婆子,从来没有吃过这个亏,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让人去坊间传谣言,目的自然是搞臭了魏家姐妹的名声。   魏雪芙一打听,很快就将北定侯府那群人的落脚处给打听出来了,魏学洢特意回房带了连根普通的绣花针出门。   北定侯府的一群人住在城东的一家客栈中,魏学洢直接潜入了那个婆子的房间去。   而魏雪芙则跑到了客栈厨房去,给北定侯府的一群人的伙食中下了份量充足的巴豆汤。   那个婆子,自己住一个房间,这也方便了魏学洢行事,魏学洢猛然窜了出来,直接把人的口嘴捂住,扯了一条纱布,三两下就两人绑在柱子上,随手一块抹布就塞到了那婆子的嘴里。   那个婆子看见了魏学洢,脸上带着几分惊恐,却又说不出话来。   魏学洢笑眯眯的看着婆子,“关于我们姐妹的谣言是派人散播的吧,真没有想到,你竟然还这么歹毒,果然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好手段!”   魏学洢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绣花针,突然向婆子腹部的穴位扎了下去,那婆子立即疼得脸都扭曲了,不消多大会儿,额头脸上就开始冒汗,   “放心,这个穴位扎了死不了人,最多会疼而已,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以为上次,你骂了我家人一顿,我还你们一顿打,应该是两清了,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永不相犯,可是呢,你却偏偏不?你说你是不是找抽呀,放着舒坦的日子不过,偏偏自己找罪受!”   “呜呜呜……”   那个婆子摇着头,嘴里还呜呜呜的,好似在说什么,魏学洢又拿出了一根绣花针,在婆子的眼前把玩着,笑眯眯的说道:“我这儿还有一根针,你说我扎哪儿好呢?”   魏学洢的视线从那婆子的头一直扫到了肚子,吓得婆子整个人跟筛糠似的,   痛,太痛了,痛得整个人快死过去了,婆子看着魏学洢就像看魔鬼一样。   魏学洢看着吓唬得差不多了,这才大发慈悲的将婆子身上的绣花针抽了出来,那婆子顿时就不疼了,   魏学洢温柔的问道:“不疼吧?疼得滋味好受吗?”   那婆子摇头,魏学洢莞尔一笑,“记住了,赶紧麻利得给我滚,滚出东邻城,不要再闹幺蛾子了,知道吗?若是再闹事的话,我就把你扎成马蜂窝!”   那婆子忙不迭得点头,方才那个痛得让她差点儿怀疑人生,竟然比生孩子还痛!   魏学洢将那根绣花针插在了那个婆子塞嘴里的抹布上,“这根绣花针住送给你了,千万别拔了针就忘了痛哦,”   魏学洢拍拍手就直接大摇大摆的开门离开了,魏雪芙就在门外等着,两姐妹一起离开了这个客栈。   魏雪芙好奇的问道:“方才我偷偷看了几眼,那个婆子是真的疼,你是怎么做到的?”   魏学洢笑着说道:“我偶然看过穴位图,一个人身上有很多的穴位图,像刚才,我刺中那人腹部的痛穴,就可以让她疼得要命,而且时间越长就越痛,若是我的针没有拔下来,一刻钟就可以让她疼晕过去!”   “这个好,这样你就有自保的手段,”   魏学洢点点头,“嗯,不过,我认的拿着穴位都是一些很危险的穴位,一阵下去都可以要人半条命的那种,谁要是敢惹我,我就给他一针,痛不死他!话说,我真的很想给魏鹏来两针,方解我心头之恨!”   魏学洢叹了一口气,“魏鹏那个小人,我压根就近不了身,就更别说扎他了!”   其实,扎魏鹏绣花针,这个想法魏学洢很早就有了,可是,她扎人必须是近身扎,或者那个人不动让她扎,不然的话很容易偏了,   魏雪芙劝道:“好了,虽然我也很想扎,不过,这个想法不现实,魏鹏身边从来不理人的,我们压根就没有机会!”   “我知道,”魏学洢脸上的失望之色特别明显,   到了巷子口,魏雪芙就停下了脚步,对魏学洢道:“好了,别多想了,你先回家去吧,”   那条巷子深处就是她们的院子了,魏学洢疑惑的问道:“阿姐不回家吗?”   “去处理点事情,晚饭不用等我了!”   魏学洢看着魏雪芙离开的背影,只能自己回家,这段时间魏雪芙忙的事有些多,不过,忙点好,最起码,现在她有事做,不至于那般颓丧。   魏学洢回好家时,魏母已经坐在院子里等着她了,魏母看到魏学洢时,很明显就松了一口气。   魏学洢扬起了笑容,走了过去,“娘,怎么了?”   魏母很肯定的说道:“你们姐妹去找了北定侯府的人了!”   魏学洢讨好的笑着,抱着魏母的手臂,有些撒娇的说道:“谁让她们嘴巴那么臭,我就过去和他们探讨一番咯,娘,放心吧,我很温柔的,做不了什么的!”   魏母叹了一口气,点了点魏学洢的脑门,“你呀,怎么这么鲁莽?”   魏学洢突然捂住肚子,可怜兮兮得看着魏母,“唉呀,娘,我肚子好饿呀,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魏母道:“别装了,厨房给你留了一碗莲子羹,”   “谢谢娘,”魏学洢笑嘻嘻的跑去厨房去了,魏母无奈得摇摇头。   魏学洢去了厨房,发现锅里留着两碗的莲子羹,还是热的,便端起了一碗,到了正屋去吃。   魏母拿着绣筐在绣着花,对魏学洢道:“对了,学洢,方才甘夫人送信来,说是想请你去她的绣坊去,帮几天忙,我已经答应了,她好歹帮我们请到柳如是大夫,你就过去帮几天吧!”   甘夫人是一个寡妇,自己一个人带着一个女儿,开了一家绣坊,在东邻城也是有些名气的,在这些日子,甘夫人对她们也是帮助良多,所以,她的绣坊人手不够,求上门来,魏母便答应了!   魏学洢点点头,“好,什么时候过去?”   “明天吧,她手中有一批绣品过些日子就要出货,赶时间!” 第十四章   翌日,魏雪芙去采地黄果,魏学洢便吃了早饭后,便去了甘夫人的绣坊。   魏学洢到了甘夫人的绣坊时,里头的人已经有很多人在忙活了,甘夫人及甘蕊都在了,甘夫人看见了魏学洢,顿时高兴了,“学洢,你可算了来!”   魏学洢疑惑的看着绣坊寥寥无几的人,道:“甘姨,甘姐姐,这绣坊怎么这么点人?”   甘夫人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就是没有绣娘,我才着急,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在把你叫过来,”   最近这段时间,绣娘都被那边的百锦街叫走了,整个东邻城的绣娘都快找不到了,甘夫人这个月还有一大批的绣品已经和客户订货了。   若是这个货赶不出来,那么她的绣坊就要彻底倒闭了!   这个绣坊可是她和她前夫的全部心血,不容有失。   甘夫人年龄之时,也是一个绣娘,后嫁给甘蕊之父,两个人从无到有,绣坊才有了今日的规模。   甘蕊给魏学洢递了一杯茶,“这两天,我们这儿有一幅凤穿牡丹就靠你了,”   魏学洢点点头,“那正好,我和你一起合绣了!”   凤穿牡丹图,一幅绣件,三尺宽九尺长,如今底绣已经好了,剩下的就是重点。   绣坊的二楼上,就归魏学洢和甘蕊二人了,这个底料直接张开固定好,魏学洢和甘蕊一人一边开始绣。   整个绣坊的气氛特别凝重,坐在一头,闭目凝神一刻钟,这才开始穿针引线,开始刺绣。   待午饭的时候,甘夫人特意打包了一个大酒楼的饭菜过来,   这种细致的绣活,特别费眼力,放下绣花针时,甘蕊就不由的揉眼睛,可是有想起了不能揉,只能拿下自己的手,不断得眨眼睛,感觉眼睛刺刺的,很不舒服。   甘夫人看着有些心疼,“你们姐妹中午在上面的绣阁上休息一下吧,被褥都是刚拿来的,”   魏学洢问道:“好,甘姨,这个凤穿牡丹图什么时候交货?”   甘夫人摆了饭菜,给了魏学洢一双筷子,“只剩下半个月,若是往常一样,十几个绣娘一起绣,才能完成,如今,所有的绣娘都被强行集中在了百锦街去了,我们这儿没有在册的绣娘,很多的绣品都完成不了,”   魏学洢抿了抿嘴,所有在册的绣娘都是归织绣司管理,如今,织绣司归魏鹏管,也就是说是他把人调走的,“魏鹏建立百锦街,又把过半的绣娘调了过去,他是想绣成百锦吗?”   “不知道,不过动静不小,这附近很多名气较小的绣坊绣楼,都在猜测着,魏鹏要绣百锦绣,可是这个百锦绣岂是那么好绣的,当年你爹,也就是魏夋大人考虑到百锦绣一匹绣品有可能就是要葬送数十个绣娘的眼睛,便禁止了东邻城的绣楼绣坊绣这种绣品,没有想到,这才过了几年,魏鹏又废除了这项禁令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甘夫人叹了一口气,百锦绣是最考验绣技的绣品,也是世上最顶级的绣品,那些高门大户的贵夫人和小姐,都是特别的钟爱,所以很多的商人都想要一匹百锦绣,一匹百锦绣便可以让一个商人或者一个绣坊,得到泼天的富贵,甚至得到不止财富那么简单。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那些高门之人,愿意用万两白花花的银子甚至更多,商人逐利,自然会努力创造条件,去换的那些钱财。   魏夋在织绣司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几年不挪位置,那条禁令便下了,在执行的时候自然得罪过一些人,也挡了很多人的财路,挡人财路,自然招人恨。   可是从另一方面说,魏夋这项禁令,救了很多的绣娘,让很多绣娘免受荼毒。   甘夫人却觉得,魏夋是一个难得的好官,不会为了利益,将全城的绣娘弃置不顾。   可是如今在位的人是魏鹏,他一上台就将魏夋制定的所有命令都给废了,所以如今东邻城的织绣以后会如何,尚未可知!   魏学洢听到,魏父这些年辛辛苦苦的成果,如今全部都被魏鹏给毁了,魏学洢低头吃饭,掩饰掉眼中的怒意。   再抬眸之际,眼中已是清澈见底,魏学洢知道,他爹这是惹众怒了,也许,他爹下台不仅仅有魏鹏和知州府的关系,甚至与东邻城的大大小小经营绣楼绣坊的商人也是有关系。   甘蕊看见魏学洢好似在发愣,便关切的问道:“学洢,你怎么了?”   魏学洢好奇问道,“没什么,我就是在想,若是魏鹏要绣百锦绣的话,那不是要征用很多的绣娘嘛,那么东邻城其它的绣楼绣坊就会没有绣娘可以用,会不会影响很大?”   甘蕊点点头,道:“自然会,你看我们绣坊就知道了,我娘的这个绣坊还是一个小一点的,每次出货不大,最大的就是一匹春菱锦的凤穿牡丹图了,东邻城以绣出名,举国上下、甚至其它几个国的商人都会来此,向各个绣坊订购绣品,这一下子没了绣娘,她们自然拿不出货来,这样一来,影响能不大吗?”   魏学洢点点头,“确实是如此,”   甘夫人是满心忧愁,很快就吃完饭了,放下碗筷便道:“好了,你们姐妹好好吃饭,我去城外的郭家村走一走,看一看能不能请到一些绣娘!”   甘蕊看着她娘匆匆忙忙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什么时候才能好转!”   魏学洢想了想,便道:“放心吧,没过多久就会有所好转的!”   甘蕊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开始绣吧,”魏学洢低头扒饭,东邻城那么多的官员,虽然魏鹏如今是织绣司的副使,掌握着很大的权利,可是,织绣司却不是他的一言之堂,里头还有好几位他爹的同僚,绝对不会眼睁睁得看着这些事情的发生的。   本来魏学洢还想着能不能从中让那些商人闹了起来,给魏鹏添些堵,可是转念一想,却是不可取的   确实是如魏学洢所料,织绣司的几个官员,亲自到了知州府和巡抚府上去了!   凤穿牡丹图,色彩艳丽,其中凤凰和牡丹花的图案,中的绣线是那种将一根丝线分成了九十九的线来刺绣。   魏学洢负责绣凤凰图,而甘蕊却负责绣牡丹,她们二人在以前就一起合作过,倒也是默契十足。   因为褚镜清的缘故,柳翰明这几日一直忙着处理暗卫和杀手之事,褚镜清的身份特殊,柳翰明绝对不会让他被人暗杀的,与其让暗卫杀手上门,柳翰明便亲自去将那些人给找了出来,然后全部干掉,永绝后患!   在东邻城的东坊市中的一个十分不起眼的院子,住着十几个杀手,柳翰明来到了这个院子门口,不由的挑眉一笑,闪身进去。   再来之前,他便亲自解决了另一波的人,如今轮到了这里了。   柳翰明轻功了得,一跃而入,落地无声,一个闪身,便将在巡逻的杀手给杀了,缓缓走了进去。   屋里头聚集的杀手听见有人倒地的声音,立马拔剑起身,随着柳翰明脚步的移动,衣诀翻飞犹如谪仙一般,“你是何人?”   柳翰明唇边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嗖”得一声,手中便出现一柄泛着冷光的薄剑,“柳翰明!”   为首的一个人,一看见柳翰明的剑,便惊呼出声,“冷心剑!”   冷心剑亦是江湖中的名剑,出鞘则见血,而且其剑下亡魂皆是十罪不赦之人,从无错杀!   “有见识,不过,可惜了!”柳翰明瞬间出手,仗着艺高人胆大,直接飞去了众杀手之中,一时间,可以听见那兵刃相接的声音,刀剑破空之声。   院子里树叶刚刚从树上飘落,瞬间被剑气分成了碎片,不过几百招,柳翰明便已经连续解决了其它的杀手。   柳翰明看着前面依旧还站着的唯一一个杀手,道:“百杀楼的地级杀手!”   那个杀手杀气腾腾,眸子充满了疯狂,“杀了你,我就是天级杀手了!”   百杀楼乃是一个贯穿朝廷和江湖的一个杀手,里面的杀手无数,按照天地玄黄来分,百杀楼中有追杀名单,若是有杀手能够解决他们,便可以升一级,而柳翰明亦然榜上有名!   柳翰明微微转动了手中的冷心剑,脸上露出了几分的凝重,面对百杀楼的地级杀手,就算是他也不敢托大。   两个人同时而动,两个人过招极快,几乎看不见招式,只见残影。   几百招后,杀手渐渐落了下分,身上的几道伤口在直冒血,虽然未曾刺中了要害,却也受伤不轻。   柳翰明瞅准了时机,一个直劈,却未料,那个杀手一闪,顿时两个人影分两边而去,有骤然而至,刺向柳翰明,柳翰明惊讶之余,忙接招,两个杀手攻势甚猛,柳翰明打起了十万分精神应对。   方才的杀手一晃,便分成了两个人时,柳翰明便知道了自己棘手,眼前的杀手是一对孪生兄弟,数十年来建成了一个功夫,便是方才那个功夫,通常会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便可以成功诛杀了对方。 第十五章   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整天天空,云彩火红火红的一片,魏学洢借着晚霞,慢悠悠的走回家。   “魏学洢!”   魏学洢突然听见了有人叫她,便转身看过去,便看见柳翰明脸色苍白的靠在一个墙上,她便走了过去。   魏学洢走进一看,才看到眼前的公子身上有好多的伤口,一靠近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公子,您怎么了?”   柳翰明直接一手搂着魏学洢的脖子,另一只手直接垂着,是不是有血珠滴下,无比虚弱的说道:“待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   “哦!”魏学洢呆了一下,脑海中转悠,这附近都是一些民宅,近三条街没有客栈,魏学洢犹豫了一会儿,便道:“那就委屈你去我家了,”   “随便!”   柳翰明此时已经开始两眼冒星星了,深知自己已经是失血过多,无可奈何全身的重量压在身边这个女子的身上,   虽然有些重,可是魏学洢还是扶得稳稳当当的,   魏母看见魏学洢带回家一个身受重伤的男子回来,当即问道:“这谁呀?这么这样……”   魏学洢忙道:“娘,他不是坏人,先别问了,快请大夫,他快不行了,”   “这……”魏母看着魏学洢直接把人带回了她的屋里去,无奈只能转头去巷子尾去请一个行走的大夫过来。   大夫来了,给已经昏迷的柳翰明上了药,魏学洢看着床上毫无血色的人,微微有些心疼,他这么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不应该如此的。   魏母拉了一下魏学洢,脸色不是很好,“你跟我出来!”   魏学洢看着魏母这般凝重的表情,心里一个咯噔,她娘生气了!   魏母直接走到了院子里的井边处的一个石凳上坐着,“他是什么人?你怎么认识的?大夫说了他的身上很明显是刀伤,能够被人伤成这样的,他是什么人?”   魏母的表情极为凝重,魏学洢很少见到魏母这个样子,也是有些怂,“我……”   魏学洢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那里的人!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魏学洢抬眸,极为肯定的说道:“我知道他是好人,”   魏母被气笑了,“那好,你说说看,你怎么看他是好人的!”   魏学洢便将第一次去采地黄果之事告诉了魏母,末了还道,“本来,我觉得这事过去,就不要说出来让您担心了,所以就没有说!”   魏母被气得瞪了一眼魏学洢,“你好生糊涂!这事你还瞒着我,还有,你们仅有几面之缘,如何确定他是一个好人!”   魏学洢扁扁嘴,“娘,他就是一个好人,”   魏母瞪了她一眼,“好,他是一个好人,那么,他身上的伤呢,说明他有敌人,被人追杀,你有想过没有万一你带他回来,那个杀手尾随而来呢?学洢呀,救人没有错,倒是急切不可惹祸上身,对娘而言,你的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它什么人不重要,说娘冷血无情也好,但是,你不许出事!”   “对不起,又让您担心了!”   魏母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学洢呀,要是你有个什么事,我如何对得起你娘呀!”   魏母记得,在十年前,魏夋带着魏母及一家人从洛城而归,在一个小镇上歇脚,那时候,魏夋抱着儿子,魏母牵着魏雪芙在大街上走着,突然一匹马疯了,在闹市中狂奔,眼看着就冲像他们一家人来,一旁魏学洢的生母,突然松开了魏学洢的手,冲了上来,推开了他们,她却被马撞飞,飞出去了后狠狠的摔在地上,地上流了一摊的血,当场便逝去了。   魏夋和魏母请了官府的人,却始终查不到魏学洢母女的身份,便只能给魏学洢的身后立了坟墓,将她的灵位请回家供奉,就是那会儿,魏夋便放话了,魏学洢便是他的亲身女儿,魏夋和魏母确实是将魏学洢当成了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就连家里的其它两个亲生儿女都靠后。   魏学洢看着魏母这般模样,张了张嘴,可是却没有说出来,她隐隐觉得,她娘并没有死,小时候她还经常说过,可是,魏母搂着她一个劲的哭,魏夋也是万般愧疚,久而久之,魏学洢也不说了。   “好了,以后不可如此,知道吗?这些事,娘情愿你不去沾,”魏母这是担心,万一,魏学洢也同她的生母一般,那她还怎么向恩人交代!   魏学洢看着魏母的样子,便知道她不生气了,便讨好着笑着,“我知道了,娘,我的房间让给了那位公子了,今晚女儿跟您睡呗!”   魏母点点头,“好,我们母女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睡了!”   救人带回家之事算是过了,其实魏学洢知道,魏母不是反对她救人,而是担心她的安危而已。   柳翰明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自然不是魏学洢换的,而是请来的大夫帮忙换的,魏学洢给他做的衣服已经做好了,刚好换上了。   在翌日,晌午之时,柳翰明这才悠悠转醒,这一天,魏学洢想着那个公子失血过多,于是,一大早上便特意熬了一碗气血的粥,便外头有人在说话,没过多久,便有脚步声走了进来。   魏学洢看见人清醒了,便惊喜的笑了,走了过去,“公子醒来了,感觉如何?”   柳翰明虚弱的笑了笑,“感觉还不错,谢谢你!”   “不客气,你现在肯定是饿了吧,我去给你端端粥,”魏学洢高兴的笑着,转身有走了。   柳翰明都来不及说什么,柳翰明转动脑袋扫视着这个屋子,屋子特别的小,不过布置还是挺温馨的,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柳翰明便知道这个房间只怕是魏学洢的闺房了。   柳翰明低头看着盖在身上的粉红色的被褥,心里莫名得有些奇怪。   不容他多想,一个妇人走了进来,“公子醒了,老身是魏学洢的母亲,身子可还好!”   柳翰明艰难得坐了起开,微微颔首,语气中包含谢意,“多谢夫人和魏小姐搭手相救,不然小生性命危矣。”   魏学洢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粥来了,公子喝着粥吧!”   魏母看着眼前公子的姿态,心中了然,此人必定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大夫说,公子失血过多,便熬了一些补气血的粥,味道尚可,公子可以用一些!”   “多谢夫人小姐费心了!”柳翰明伸出一只手来,接过碗,看着粥里面躺着好几颗的红枣,鼻尖都是红枣的味道,不由的有些胃疼。   “那这样,公子喝完粥好好休息,老身就不打扰了,”魏母对魏学洢道:“好生照顾公子!”   魏学洢看着柳翰明看着碗不动,便劝道:“公子快喝吧,”   柳翰明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的魏学洢,心里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便将碗中的粥给一口闷了!   粥一进嘴里,柳翰明就感觉有些反胃,忙道:“水!”   “哦,”魏学洢转身倒了一杯水给柳翰明,他一连喝了两杯水这才把嘴里的味道去掉。   柳翰明有些后悔,估计干嘛喝下去,可是在魏学洢的期待下,竟然鬼使神差的喝下了这种可怕的东西!   柳翰明道:“魏学洢,我想请你去一趟缘合客栈,找我的小厮,容旭,让他过来接我!”   “哦,好!”魏学洢愣了一下,便点点头,“那我下午的时候过去,正好我也要去一个绣坊去,正好过去一趟,”   “辛苦了,”柳翰明想了想,突然问道:“你家是不是有人病了,我闻到了一股药味,”   魏学洢点点头,“我爹中……病了,家里每天都熬药,所以难免会有味道,也许不太好闻,”   柳翰明道:“带我去看看吧,我恰好懂医,也许也可以解了你爹身上的毒!”   魏学洢惊讶的问道:“你这么知道我爹是中毒?”   柳翰明笑了笑,“相信我吗?相信的话,扶我过去看看,也许我可以解决呢!”   “你稍等,我去找我娘一趟!”魏学洢忙不迭的跑去正屋去。   魏母看见魏学洢这个样子,便无奈的说道:“怎么了,这般慌里慌忙的!”   魏学洢道:“娘,那个,那位公子说可以解爹的毒,我什么都没有说,他就说了,”   “什么?”魏母一下子也淡定不下来了,“真的,过去看看!”   魏母匆匆而来,柳翰明此时已经自己下床了,坐在床上的凳子上,好似正在等着她们,魏母立马走了过去,迫不及待得问道:“公子,您可以解我家老爷的毒?”   柳翰明点点头,道:“在下柳翰明,曾经拜师百医谷,也会些医术,这次承蒙小姐相救,在下一定会救醒魏老爷!”   百医谷,是一个集医术和武功于一体的门派,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与毒教,一毒一医闻名天下,不过,魏母二人自然不知,听着百医谷便觉得有些名头,魏母脑海中转了转,当即便客气得请人去正院去。 第十六章   柳翰明身上有伤,魏学洢便小心的将人扶着,魏学洢一走近他的身边,柳翰明就闻到了她身上那股特别好闻的味道,不由的低头看了她一眼。   闻香而识人,这也是一种特殊的能力,柳翰明的这种本事是天生的,甚少有人知道。   而且,一般体香好闻的女子,都是一些美人儿,可是身边的这位魏学洢,身材妙曼,容貌精致,奈何黑了些,让人很难看出她本来的姿色。   魏学洢还惦记着柳翰明受伤了,所以特意走的慢了一些,时不时抬头看看他的脸色。   魏母将人领到了内屋,道:“柳公子,这便是内子,还请公子看一下,内子已经在床榻之上昏迷了半个多月了,”   魏夋已经在昏迷一段时间了,一直靠着汤药吊着,喝一些米汤之类的,所以消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魏母和魏学洢看得都有些难过,柳翰明就看了一眼,便问道:“可有银针或者金针?”   魏学洢问道:“银制或者金制的绣花针可好?”   柳翰明点点头,“可以,取来,拿蜡烛和一些醋过来!”   闻言,魏母立刻高兴道:“学洢快去拿!”   很快东西便齐备了,柳翰明看了一眼魏学洢,便道:“还请夫人在外稍等一下!”   “什么?”魏母迟疑了一会儿,   魏学洢推了推魏母,“娘,您就先出去吧,我在这儿看着!”   魏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出去,魏学洢问道:“接下来怎么做?”   柳翰明突然身后抓住魏学洢的手,随即点点头,确认了一番,随即便松开手了,问道:“怕痛吗?”   魏学洢想了想,摇头,“嗯?不怕!”   柳翰明瞅了她一眼,拿着银针在蜡烛火焰上烤着,“去拿一个茶杯过来,待会儿需要你的血,一杯就够!”   “好,”魏学洢转身拿了一个茶杯过来了,柳翰明捉住她的手腕,用银针快速一划,迅速出了一个口子,血便冒出来,魏学洢的脸都白了。   魏学洢忙拿着杯子接着,柳翰明拿起几根银针在火上过了几趟,直到银针发红,这才拿了下来,“好好接着,一杯满了就说一下,”   柳翰明掀开被子,解开了魏夋的上衣,迅速扎针,那速度极快,不消一会儿,魏夋的身上便扎满了针,柳翰明这才收手。   过了一会儿,魏夋的脸开始炸红,全身都在抖着,很快魏夋开始吐血,柳翰明特别快速的将人拉到了床边,刚好全部吐到了盆中,那血都是黑色的,而且还伴随着一股恶臭。   柳翰明突然出声问道:“满了吗?”   魏学洢这才回神,一看杯子已经满了,都顾不上自己的伤口,先把杯子递给了柳翰明,柳翰明看了一眼,魏学洢的手,便走了过去,在她的手上扎了两针,那伤口立即便不流血了,“自己处理一下!”   魏学洢用一块干净的帕子将伤口扎了起来,随后便把袖子放了下来。   柳翰明端着杯子,倒入一边的醋碗中,拿起来摇了摇,随即便强行给已经不吐血的魏夋给灌了进去。   “好了,”柳翰明便将碗一并扔到了那个盆中,“可以叫你娘进来了!”   外头焦急得在门口走来走去,一听见魏学洢的声音,便立马推开门走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却是一股臭味和血腥味,魏母眉头皱起,问道:“这么样?”   柳翰明笑了笑,“幸不辱命,明天魏老爷就会醒来,魏小姐,过会儿把这个盆抱出去,往里头加入一下灯油烧了,然后把灰拿去埋了,切记找一个无人的地方!”   当即,魏母就感激的要给柳翰明跪下,“阿弥陀佛,多谢柳公子大慈大悲,救了内子!”   “使不得,使不得,”柳翰明忙让了一步,“魏小姐也救了我一次,我们刚好两清了!”   一旁的魏学洢看见,柳翰明往侧边让一步的时候,脸色好像白了一些,便道:“公子还受伤着呢,娘,先让柳公子回去休息吧!”   “对对对,抱歉,您没事吧!”柳翰明被魏母送了回去,   魏学洢快速的将盆抱了出去,从厨房门后拿了一罐灯油,直接倒入了盆中,随后便便在院子里放火烧了起来,那个火焰一烧起来,噼里啪啦的,泛着点点黑烟,没有任何味道。   魏雪芙小心翼翼的把灰都扫了起来,甚至连下面的土,都挖走了一层用一个木桶装了起来。   魏母因为惦记着魏父,再三跟柳翰明道谢后,奉上茶后便转身回去正屋了。   魏学洢回到屋里去的时候,隐约看见柳翰明右手手肘处好像出血了,便走了过去,“公子,你的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   “无碍,”柳翰明摇头,“已经止住血了!”   魏学洢抿了抿嘴,道:“对不起,你的伤本来就还没有好,还让你帮我爹解毒,对不起!”   柳翰明看见魏学洢那满含愧疚的眸子,微微一顿,笑道:“无碍,而且你爹身上的毒已经等不得了,你爹的身体被毒给掏空了,以后可能养一段时间,才能下床行走,”   魏学洢站了起来,敛衽行礼,“谢谢你,柳公子!”   柳翰明脱口而出,便道:“那你以后再给我做一身衣服吧!”   一说出口,柳翰明就后悔了,自己说话不进过脑子的吗,怎么突然说出这个来。   魏学洢莞尔一笑,眸光盈盈,“好呀,你这身衣服感觉如何?”   “正好,”而且特别合身,舒适,上面的山河图好似画上去一样的,丝毫看不出来是绣出来的,可见是费了些心思的。   因为今天发生了一件好事,魏学洢拖了一个小孩子,去绣坊去告诉甘蕊和甘夫人今天下午就不过去了。   不过因为柳翰明急着离开,魏学洢跑了一趟缘合客栈,那个长得很清秀的容旭,跟着到了院子,便接走了柳翰明。   魏学洢和魏母亲自送到了巷子口,目送了两个人离开。   魏母一直守在了魏父,结果在半夜的时候,魏父突然就醒了,魏母高兴的痛哭起来,魏雪芙和魏学洢份份坐在床边,高兴的看着魏父。   魏父极为虚弱的笑了笑,“委屈你们了!”   这些日子,他虽然处于昏迷中,却能听见她们说的话,所以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天晚上的魏家因为魏父醒来,全家都睡不着了,次日,魏母一大早便起来忙活早餐,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全部都是魏父爱吃的。   饭菜摆上桌,魏学洢和魏雪芙将魏父扶到了一个有靠背的凳子坐着,身后看着一个软垫子,魏父好似错失了什么似的,道:“做这么多的好菜,可惜我现在吃不了!”   魏雪芙给魏父填了一碗百宝粥,“爹,娘今天高兴,改日等你痊愈了,再让娘给你做!”   魏母高兴的许下承诺,“好,等你好了,每天给你做!”   魏父顺着女儿的话道:“那就多谢夫人了!”   这一天,魏家都特别的高兴,魏学洢还吃撑了。   “听说是柳公子救了我?”魏父看着众人放下了碗筷,这才道:“竟然人家救了我,改日便上门好好道谢!”   魏母点点头,“老爷放心吧,我知道的,”   今天早上,魏母做饭的时候,特意给那个柳公子熬了汤,如今还在厨房你熬着呢,“过会儿,学洢去绣坊的时候,便把补汤带上,送到柳公子那儿,知道吗?”   魏学洢点点头,“我知道,”   此时天还早,魏学洢提着食盒,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到了缘合客栈,被告知,柳公子尚未醒来,魏学洢便有些担忧,“那柳公子的伤势可还好?”   容旭不卑不亢的应道:“承小姐挂念,我家公子身体尚可。”   魏学洢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了容旭,“那就好,对了,这个是我家熬的鸡汤,给你们公子的,烦请容小哥代我送给他,”   容旭道:“这个小的会转交给公子的,”   “谢谢,让你家公子好好养身体,我先走了!”   容旭目送魏学洢离开,这才提着食盒往楼上走,恰好遇到了已经可以下床的褚镜清站在楼梯口处,懒洋洋的依在栏杆上,漫不经心的问道:“这是方才下面那位姑娘送给柳翰明的?她长得怎么样?”   容旭一板一眼的说道:“回褚公子话,我家公子说了,魏小姐长的很一般!”   闻言,褚镜清很不雅得翻了一个白眼,“容旭,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趣?柳翰明那个风流公子,就让有你这么个闷的侍从,真是奇了怪了!”   容旭正要说什么,褚镜清便道:“这个食盒里是什么东西?”   容旭应道:“鸡汤!”   褚镜清摸摸下巴,道:“你家公子挑得很,不是特定的人做的东西绝对不吃的,这个他也是不吃的,你就把它送到我屋里去!”   柳翰明这些怪毛病褚镜清那里了若指掌,所以,这个汤,他打赌,柳翰明是不吃的。   结果很打脸,他进柳翰明屋里去的时候,柳翰明正在喝着鸡汤,那样子可看不出想起。   褚镜清惊讶得看着柳翰明,“你还真的喝了?你不是从来不喝别人送的吗?”   柳翰明喝完最后一碗鸡汤,擦了擦嘴,不理褚镜清那眼神。 第十七章   一大清早,甘夫人的绣坊中就已经开工了,而且,魏学洢还注意到了,今天这儿还多了几个有些年纪的绣娘,在一楼织绣。   阁楼上的甘蕊听见魏学洢与下面绣娘打招呼的声音,便从窗子处探出头来,唤道:“学洢来啦,快上来!”   魏学洢莞尔,提着裙角便从上了楼去,甘蕊一脸的惋惜,“学洢,你昨天怎么没有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你好可惜呀!”   魏学洢在楼梯口处的一个水盆中开始净手,随后拿着一块丝帕擦了擦手,“昨天没有吃到,那就以后再吃喽,不怕的,”   甘蕊看见魏学洢难得眉开眼笑的,唇边勾着一抹醉人的笑容,便道:“学洢,你今天是有什么喜气吗?好开心的感觉!”   魏学洢看了她一眼,“你猜!”   “一定是有喜事,”甘蕊很肯定的说道,“自从魏大人出事后,你就没有真正的开心过,那么,现在这副模样,就是……魏大人已经有好转了!”   甘蕊自幼同魏学洢一起长大,她的心思简直太好猜了,一猜一个准!   魏学洢笑着点点头,“我爹已经有好转,不过,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甘蕊拍着胸口保证道:“放心吧,我连我娘都不告诉她!”   “那就好,现在我爹已经有好转了,万一被拿着暗害我爹的人知道了,指不定还会使出什么阴招呢!”   “嗯,也是,”甘蕊点点头,平日里,她从她娘的话中得知,魏大人太过严厉,有很多的大大小小的商人都不喜欢魏大人呢,更别说那个魏鹏了。   魏学洢走到了一个很大的绣架前,用棉布擦干手,道:“我们来刺绣吧,昨天我没有来,也耽误了些时间,今天努力补回来!”   如今,这幅绣图已经绣了五分之一了,凤凰的身子已经绣了一半,牡丹花图只绣了一些叶子,还有多没有绣成。   只剩下大约十天的时间而已,时间很紧迫,甘蕊这些天一直忙着这个,甚至晚上的时候也过来绣。   这些天下来,她的手已经开始酸痛了,都有些抬不起来了,可是没办法,甘蕊一想到每天发愁的娘亲,便只能强忍着,继续绣!   魏学洢注意到了甘蕊拿针的时候,手会微微颤抖,便劝道:“甘蕊,你先休息一下!”   甘蕊叹了一口气,“不能休息,休息的话就绣不完了,”   魏学洢笑了笑,信心十足的说道:“放心吧,一定会完成的,而且,你现在手抖成这样,下针会偏,反而会影响了绣品的质量,得不偿失!”   甘蕊也知道这个事实,刺绣手必须温,一针下错了,也许要把附近的绣线都给拆了,想了想,甘蕊也不勉强自己了,放下绣针,“那我劈丝吧!”   魏学洢点点头,“也好,”   魏学洢拿起了穿好了的针线,沉心静气,便开始刺绣。   甘蕊膝盖上放着好几根的丝线,手上一边劈丝,一边道:“对了,学洢,我昨晚听我娘说,好似有风声,京城好似派来了宫廷织绣局的人来选绣女耶,时间还没有定下来,若是定下来了,你要去参加吗?”   魏学洢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若有所思,随即便恢复正常,“听你的意思是想参加了!”   甘蕊郑重的点点头,道:“这个自然,这可是皇宫里来的人耶,我一定要去参加,去京城,去看看京城那些达官贵人是如何的,宫里的娘娘们有什么不一样!”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甘蕊才不是那种没有志气的女人,一辈子当一个绣娘呢,而且,她也有信心,在这东邻城绣技能够超越她的人可不太多!   甘蕊看着魏学洢没有没有太大的反应,嘟嘟嘴,道:“你不去吗?学洢,你想想,要是你去了京城,你爹身上的案子不是很容易就可以翻案了吗?听说这次魏鹏能够代替你爹的位置不就是因为他的女儿魏雪沫吗?”   魏学洢无奈的一笑,“让我考虑考虑吧!”   甘蕊点点头,“也是,这事还没有定下来了,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了些!”   说实话,魏学洢确实是有些心动,可是,一入侯门深似海,那皇城中,宫廷内,更是是非多,   很快就中午了,魏学洢已经将凤凰的身子绣了一半了,甘蕊惊讶的看着那幅绣图,“学洢,你今天怎么绣得这么快?”   魏学洢眨眨眼,她会说她是在发呆,所以不知不觉中就完了放缓速度了,不过却道:“我也不知道,今天绣得好顺利,与你说话,不知不觉就绣了这么快了,以前我从来没有绣这么快的!也许是昨天休息了,加上心情好,所以就快了!”   甘蕊想了想,便点点头,“应该是,心情好,做什么事都是事半功倍!”   听到这,魏学洢这才松了一口气。   下午的时候,魏学洢特意放慢了速度,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到了休息的时候,甘蕊还有些可惜,“要是一直保持早上的速度,那么我们这幅图一定会绣完的!压根就不用愁!”   魏学洢也是一脸的可惜,“嗯,可是,这种好事怎么可能一直存在!”   “也是,你的速度本来就很快了,若是再快下去,那就是妖异了!”   闻言,魏学洢眨眨眼,右手的手指摸着左手的小拇指,“甘蕊,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了,明天我再过来!”   甘蕊笑着说道:“路上小心!”   魏学洢趁着傍晚的阳光,穿过胡同巷子,突然被一群壮硕的男子围住了,周围的小摊贩一看,一哄而散,丝毫不敢上前。   为首的一个猥|琐男子笑眯眯的看着魏学洢,周围的人也是一副垂涎的样子,“小娘子这是去哪儿?不如哥哥带你去乐呵乐呵?”   魏学洢摸了摸袖子中的绣花针,看着围着她人,各个都是壮汉,一看便是不好惹,眸子微闪,一脸惶恐,好似受惊了兔子一样,哆哆嗦嗦的说着,“你们是谁派你能来的?”   看着魏学洢这个模样,那些男子不由的乐了,嘲笑声特别的洪亮,就是这时,魏学洢突然抽出绣花针一把扎入最靠近她身边的两个男子的痛穴,当即,那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子痛得满地打滚!   大笑的几个很一愣,魏学洢立刻将绣花针扎到另一个人的痛穴,此时,壮汉一伙的人,也突然惊醒,不过此时,魏学洢已经抄过一边的大木桩,对一群人一阵猛敲,魏学洢的力气极大,一个横扫就将人全部打到外地,魏学洢将手中的大木桩一扔,狠狠和砸在了几个人的身上,几个人顿时痛呼出来!   魏学洢拍了拍手,看着一地的壮汉狼狈的样子,“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一地的痛呼,魏学洢微微眯起了眼睛,取出了绣花针,给众人都来了一针,痛呼声不断,哀求声不断。   魏学洢对这些人下针可不是像对付北定侯府那婆子那样温柔,特意扎深了半寸,就算拔了针,也会疼两日,疼得说不出话来!   魏学洢也不追问是谁了,因为能干这种龌龊事的人,也只有那几个人了!   “你们好好守着吧,哼!”   魏学洢转身便大摇大摆得走了,在她走了后,那边的树底下多了两个人。   “公子,……”   柳翰明摆摆手,“我知道,你去,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人,然后送到前线军营去!”   容旭垂首,“是!”   柳翰明主仆二人其实早就到了,本来在那些人围向魏学洢时,柳翰明就打算出手了,可是就在那一刹那,他看见了魏学洢眸中的精光,也看见了她手上的动作,便停下了脚步,静静得看着,果不其然,魏学洢在出手的时候,快准狠,特别的果断,而且手上的力气也很大!   柳翰明不由的笑了笑,魏学洢整个人还真是惊喜不断呀,不同于一般的女子。   容旭看着自家公子笑了,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提醒道:“公子,您快些回客栈吧!”   毕竟公子身上的伤可不轻,万一被碰到了,伤口就会撕裂,那就遭罪了!   “褚镜清这个家伙太能说了,走吧,我们去找个干净点的茶楼喝茶!”柳翰明的语气中充满了嫌弃,一想到褚镜清比那些女子还啰嗦,就头疼。   魏学洢高兴的回到家时,家里的人都已经都在了,魏父也坐在桌边,等着她一起吃饭呢!   魏学洢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去询问她爹,“爹,今天感觉如何?”   魏父温和的笑着,眼中都是慢慢的慈爱,“很好,肚子饿了吧,快速洗手,我们吃饭!”   “好嘞,我这就去!”魏学洢转身便去水井那边打水,洗手,   屋里,魏雪芙和魏母一起在盛饭上菜,魏父看着魏雪芙脸上的笑容,不由得稍微放下心来。   便问道:“雪芙,你的生意经营的如何?”   雪芙在他昏迷的时候在他的耳边说过她的计划,魏雪芙打算做生意,魏雪芙有一手的好厨艺,尤其是做糕点,特别的美味。 第十八章   魏雪芙笑着道:“很好,已经开始进入正轨了,”   魏雪芙的糕点店已经低调的开张了,也请了几位忠厚机灵的人帮忙,这两天生意还不错。   每天忙于自己的糕点铺子,魏雪芙感觉前所未有的快乐,不用去看别人的眼色,不用做低伏小,伺候着那一大家子,感觉整个人好似活了过来一样。   而且如今爹的身体也好了,家里的事都像好的方向发展,离开了上官靳,魏雪芙突然不感觉难过了,依附于一个男人,将自己的所有喜怒哀乐都系在一个人的身上,多么卑微和不值!   魏父看着魏雪沫脸上的笑容,心里也好了一些。   大女儿被上官家休弃,二女儿被北定侯府退婚,这让魏父特别的生气,也后悔自己没有擦亮眼睛,在她们寻一个好人家,反而找了都是一群势利眼的人,他们家一落寞,就舍弃掉。   不过看着如今家里的情况,大女儿和二女儿的情绪特别好,好似一点儿没有受到影响一般,魏父心中的气这才稍微平复一些。   魏母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看见魏夋那眼神变了变,心里一想,便知道怎么了,便笑道:“雪芙,扶你爹过来吃饭,学洢,你喜欢了没有?洗个手怎么这么慢?”   “来了!”魏学洢将水盆里的水往地上一泼,转身便进屋去。   今天的饭菜特别丰盛,有好几道菜都是魏学洢爱吃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了,埋头一直吃。   魏父笑了说道:“学洢呀,怎么了?有什么要说的?”   魏学洢这丫头,每次都是,心里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都会埋头吃饭,不说一句话。   魏学洢抬眸,问道:“爹,您觉得宫廷织绣房选绣女这事如何?”   魏母放下了碗筷,问道:“织绣房选绣女?你想参加?皇城宫廷中的绣女,说句不好听就是一个宫女丫鬟,爹娘养你这么大,可不是让你去当一个绣女的,整天忙活拿着绣活中!”   魏学洢挪挪嘴,还未说话,魏父便道:“织绣房选绣女在东邻城不过是初选,到了京城后还会再次选,你打算做什么?”   魏学洢想了想道:“爹,娘,我想参加初选,京城!”   魏父稍微一想,便知道魏学洢想要做什么了,可是魏学洢向来打定了主意后,就算他们怎么说,她也是会去做的,“好,你去做吧!”   魏母不敢致信得看着魏夋,“老爷!你怎么……”   魏雪芙笑着劝道:“娘,你就别担心了,我想学洢的主要目的是去京城,去接触那些有权利的人,这样爹的案子就可以翻案了,到时候,学洢就会自己想办法,让自己从最后的采选中落榜,是不是妹妹?”   魏学洢点点头,一脸的赞同,“是的,娘你就别瞎担心了,我才不可乐意整天在绣坊里呆着呢!”   “那就好,”魏母拍拍自己的心口,“你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吓我一大跳!”   魏学洢可爱得吐吐舌头,小声嘀咕道:“那是娘太不禁吓了,”   魏母立即瞪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魏学洢立马摇头,“没什么!对了,这件事还没有定下来呢,不着急!”   翌日一大早,魏学洢便起了,便去了厨房,如今厨房特意添置了些东西,今天的炉子上熬了两份汤,一份是给魏父喝的,一份是打算送到缘合客栈的。   魏雪芙看着魏学洢拿着一把竹片编织的扇子,在扇着炉子,还在偷笑,眸子中带着几分了然。   魏雪芙道:“今天喜欢怕是你出门了,也是不能好,今天就由我送去给恩公吧!”   魏学洢愣了一下,“啊?”   魏雪芙莞尔道:“这个排骨莲藕汤,需要多炖一会儿,汤才好喝,等好了,你早就出门了!”   魏学洢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语气中带着失落,“哦,好吧!”   吃完早饭后,魏学洢都已经走到了门口,又折了回来,去了厨房,“阿姐,我过会儿再去绣坊,甘夫人的绣品不着急!”   魏雪芙看了一眼魏学洢,将手中的扇子递给魏学洢,“那好吧,再过半个时辰汤就更好了,你看着吧,我就想去糕点铺子了!”   魏学洢看着魏雪芙离开了,坐在一边,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得扇子。   魏学洢再次到了缘合客栈时,依旧没有见到柳翰明,到了晌午的时候,柳翰明悠悠转醒,容旭这才道:“公子,那个魏小姐又送来了汤了,”   柳翰明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好似一点儿也不意外,“哦,她什么时候来的?午饭的时候端上来吧!”   此后,一连数日,魏学洢每天早上都不忘给柳翰明带上各种各样的汤水,可是也从来没有一次见到柳翰明本人,都是他的侍从,容旭接的。   其实魏学洢也不知道柳翰明有没有喝,还是倒了。   在魏学洢和甘蕊的努力下,凤穿牡丹图终于在出货的前两天绣好了,甘蕊高兴得拿着魏学洢去东邻城最好的酒楼吃饭。   东邻城东坊市最好的酒楼是醉芳楼,醉芳楼最好的便是酒,这儿的酒是东邻城的一绝,很多爱酒的人都会到此喝酒,而且这家酒楼的东家特别精明,这种就在这家酒楼中点了多少道的菜,才能送一小壶酒,而不卖!   今天甘蕊愣是点了十二个菜呢,店家这才送个一小壶的酒,还是特意送了一壶的果子酒,最适合女子饮用。   酒一上来,甘蕊拿着酒给魏学洢倒,“学洢,这个酒好好喝的,我最喜欢了,”   魏学洢不由的莞尔,“干嘛这么猴急,又不是没有喝过!”   这家店之前魏学洢也是经常来的,酒也挺爱喝的,却没有甘蕊这么钟爱,   甘蕊一下子就喝了两杯,咋吧咋吧嘴吧,“好喝,来这儿点这么多的菜,就是为了这么一壶的酒,太值得了!”   魏学洢这很认同的点点头,“这个店家太精明了,不过酒还真是好喝!我已经好久没有来喝了!”   魏学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鼻子下轻轻一嗅,便有些陶醉了,扑鼻而来的果子的酒香,清闲扑鼻,入口清醇。   甘蕊给两个人满上酒杯,端起酒杯来,郑重的说道:“学洢,我敬你一杯,谢谢你帮了我家一个大忙!,”   魏学洢莞尔一笑,端起酒杯来,“又不是白帮的,甘姨昨天不还是送钱到我家人吗?”   两个人对饮了一杯,随后有说有笑的吃菜喝酒。   甘蕊道:“选绣女的事情已经定下了,就在这个月的月底,这次与以往不同,是京城来的几个绣娘和绣官来考核,不过这样也避免了那位动手脚!”   魏学洢点点头,“也许会更难一些!”   魏学洢喝酒的时候,眼神一瞟,便看见了一个熟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走到了柜台,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一身华丽的丝锻量身裁制的抹胸长裙,将素嫣那凹凸有致身材勾勒了出来,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可以算是一位难得尤物。   以前,素嫣都是穿着比较保守的衣服,却从来没有发现素嫣竟然也可以这么妖娆!   素嫣瞥了一眼四周,便对上了魏学洢的眼神,素嫣一愣,随即冲着她点点头,素嫣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上头绣的是双面绣,一面是并蒂莲,一面是鸳鸯戏水,素嫣走到了柜台处,拿着手中的扇子轻轻的在另一只手心上敲了三下,“掌柜的,上面的魏家的包厢,再来十二号热菜,十二道凉菜,送上几壶酒,”   掌柜的笑道:“好嘞,八姨娘楼上请,很快就给您送上去!”   素嫣点点头,随即转身便走向楼梯,在上楼之时,拿着扇子的那只手轻轻得甩了三下,径直上楼去!   甘蕊发现了魏学洢好似在看什么,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个就是素嫣了吧,你爹奶兄的女儿,如今成了魏鹏的妾室!”   “嗯!”看着素嫣上楼去了,魏学洢便收了视线,拿起筷子便夹了菜来吃。   甘蕊撇撇嘴,有些不屑的说道:“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魏鹏也有四十了吧,包括她,屋里便有一个妻子,八位姨娘,两个通房,听说前几日,魏鹏还收了城南商户万家的女儿为妾,那就是说有九位姨娘了,这屋里还能安宁吗?”   魏学洢也为素嫣不值得的,嫁一个可以当她爹的老男人,而且家中还有那么多的女人,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安宁不安宁不知道,不过如今魏鹏正是得意的时候,娶美妾,纳美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魏学洢若有所思的往楼上看了一眼,素嫣素有野心,这事很正常,可是,素嫣最讨厌的便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尤其是老男人,那么,她嫁给了魏鹏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或者苦衷?   方才素嫣那个敲了三下手心,甩了三下手,这是她们两个人小时候无聊整出来的暗号,意味着老地方相见,素嫣要见他,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 第十九章   十二道菜,甘蕊和魏学洢两个人是吃不着的,甘蕊和魏学洢早就知道自己吃不完,所以在点菜的时候,便点了好几道点心,和方便带回家的菜,于是一如既往的,一人一半带回家去。   魏学洢提着一大包全是糕点,送给了几个乞丐,东邻城很少乞丐,但不是没有,这些乞丐都是一些没有能力的老人和小孩,魏学洢从小便隔三差五的送些东西给他们,这半个月来,她家遭难,也就没有来送了。   一看见魏学洢来了,一个穿着补着补丁的衣裳洗得发白的小乞丐,“魏姐姐,你来了!”   这些乞丐平时都住在这个破庙中,破庙虽然有些破旧,却可以遮风挡雨的,魏学洢看着眼前小男孩的笑脸,便弯下身,“嗯,最近还好吗?不好意思,很久没有来了,这是给你们带的点心,”   小男孩很费力的抱着手中的点心,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谢谢魏姐姐!”   魏学洢摸摸小男孩的脑袋,看了一眼静悄悄的破庙,疑惑道:“这……怎么只有你呀?”   小男孩道:“前几日,一个大姐姐过来,把好多人都带走了,还给了我们好多的吃的穿的!”   魏学洢心里有些疑惑,问道:“大姐姐?是谁呀?那这里还剩下多少人?”   “陈爷爷病着,我就留下来看着,”小男孩巴望着看着魏学洢,哀求道:“姐姐,你可以给陈爷爷请个大夫吗?”   魏学洢跟着小男孩去看了一样他口中的陈爷爷,一老乞丐,全身瘫痪,不能移动,此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小男孩红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大姐姐,唤道:“姐姐!”   魏学洢摸了摸老人家的额头,特别得烫手,便知道这个老人家病得很重,便嘱咐道:“他发烧了,姐姐去请大夫,你在这里看着陈爷爷,知道吗?哪儿也不能去!”   小男孩点点头,“可以,”   魏学洢转身便出了破庙,这附近就这么一间破庙,找大夫还需要到别的地方去。   柳翰明听闻这边有一家的七色面条好吃,便晃悠悠的来找,正好在吃的时候,便看见魏学洢在慌张的跑着,也顾不上吃东西了,直接把银子搁在桌子上,   柳翰明拦着她,笑着问道:“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魏学洢喘着气,“有人病了,我要请大夫!”   “我就是大夫,带我去吧!这附近哪儿有药铺大夫!”柳翰明现在这街上,可没有闻到什么药材的味道。   “你是大夫?”闻言,魏学洢便拉住了柳翰明的手,“那你快跟我来,那个老人家烧的厉害,感觉快不行了!”   柳翰明看着自己被魏学洢拉着的手,那小手特别的软,突然心中一阵悸动,柳翰明眨了眨眼,眸中闪过一个幽光,“松开手,带我去!”   魏学洢愣了一下,连忙道歉,“哦,对不起!”   “带我去吧!”柳翰明看出了魏学洢的尴尬,便催促她。   魏学洢这时候也顾不得其它了,忙带着人去破庙,柳翰明看了一眼破庙的周围,看着眼前的两个乞丐,很好,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衣服虽然破旧,可是还是很干净的!   小男孩一看见魏学洢,便迎了过去,“姐姐回来啦!”   “小秋乖,”魏学洢揉了揉小男孩的发顶,带着柳翰明到了破庙里头去,角落的地方铺着一层的稻草,上面躺着一个人,“就是这位老人家,你快给看看!”   柳翰明蹲了下来,抓起老乞丐的一只手把脉,一搭手,他就发现这个脉相有点儿古怪,抬头看着一脸担忧的魏学洢,道:“他不是发烧,而是体内的毒发作了!”   “中毒?”魏学洢微微有些惊讶,“那你会解吗?这个老人家是一个好人,你帮帮他吧!”   柳翰明抬眸看了一眼魏学洢,低头看着地上的人,传信到那人的耳朵里,“我知道你可以听见我的话,我给你解毒,以后,你保护在她的身边,永不背叛!”   老人家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一身华丽的公子哥,随即便点点头,   柳翰明站起身来,道:“那好,魏小姐你带着这个小男孩去打一盆水回来!”   “好!”魏学洢拉着小男孩的手,走到了破庙前面的供案上,把那个破了一个角的土罐子抱了出去。   破庙的左边不远处便是一条小河,河水清澈,魏学洢便将罐子清洗一道,打了满满当当的一罐水。   小男孩抬头看着魏学洢,“姐姐,你说陈爷爷会死吗?”   “自然不会,柳公子,向来是言出必行,他说救,就一定能救,你怎么这么问?”   小男孩道:“陈爷爷是好人,要不是陈爷爷,估计我和小季都饿死了,平时陈爷爷有东西的时候,都会给我们吃,自己不吃,所以我不想他死!”   魏学洢点点头,“你也是个好孩子,不用担心,陈爷爷会没事的,你是因为陈爷爷,所以没有离开的吧,”   小秋垂下了脑袋,有些失落道:“嗯,我不能走,可是小季走了!”   前些日子,来了一个姐姐,说是愿意跟她走的,就跟她们走,会有香喷喷的饭吃,有好看的衣服穿,可是当他说能不能带着陈爷爷走的时候,那个姐姐说不行,他只能就下来了。   魏学洢两个人很快就回到了破庙,柳翰明已经运功将他体内的毒逼了一些了出来,那人吐了好几口的黑血,顿时脸色好多了,   “我们回来了,”魏学洢看着老人家的脸色好转了,不由的笑了,“柳公子,水打开了!”   柳翰明从袖子中露出了一个瓷白如雪的小瓷瓶,递给了魏学洢,“嗯,把水烧开,然后把药水倒了进去,在煮上一刻钟就可以给这个人喝下,就可以了!”   魏学洢接过了瓷瓶,“谢谢你,柳公子真是一个好人!”   “好人?”柳翰明勾了勾唇角,如实道:“谢谢你的夸奖,若不是因为你,我不会救他!”   魏学洢才不相信呢,就算没有她,柳公子也会救人的。   柳翰明看着魏学洢的样子,便知道她不信,“好了,你熬水吧,我还有事,要走了!”   小秋对着柳翰明喊道:“谢谢大哥哥!”   “要谢就谢你的魏姐姐吧!”柳翰明对魏学洢点了点头,拿着扇子,便直接走了!   魏学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觉特别的洒脱,眉目间带着几分的笑意。   魏学洢低头看着小男孩,道:“小秋,我们煮水吧,”   煮了水后,魏学洢看着老人家的神色好转了好些,便叮嘱了小男孩几句,便离开了,因为她还要去见素嫣。   魏学洢走到了一个城东的一个香火特别旺盛的月老庙,庙不大,大门进去便可以看见一棵很大的树,上头缠着无数的香客许愿的红绸。   往来的香客特别多,魏学洢让了一边去,没有去正堂去祭拜月高,转身从侧边的小门出去了,小门后头便是一个清幽的小树林,树叶哗哗哗的响着,一个妇人打扮的人坐在了树底下的石凳上,   魏学洢走了过去,“素嫣,”   素嫣扇着扇子的动作,微微一顿,“你来了,坐吧!”   魏学洢坐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她,“素嫣,你这是怎么回事?”   素嫣的秋水眸中流转着几分哀怨,“你是说我成为魏鹏的八姨娘吗?那天出事,我本来是想去找夫人的,却遇到了魏鹏这个老男人!”   原来那日,魏大人突然出事,没多久,官府的人便破门而入,强行将魏母和魏学洢这两个人赶走,将府中所有的丫鬟婆子都赶到一个院子去,   素嫣那会儿正在与府中的采买的管事对帐,一听闻出事了,便想着去找魏母和魏学洢,不料却在前后院之间的回廊上遇到了魏鹏,魏鹏一看见了素嫣,顿时起了恶意,让人直接把素嫣扛到一个院子,进行非人一般施暴!   素嫣年轻貌美,身体与寻常女子不同,让魏鹏流连忘返,沉迷不已,便提为姨娘,起初素嫣百般不情愿,却被好几个大力婆子看着,被魏鹏一次又一次的施暴。   最后,素嫣为了让自己少受一些罪过,便妥协了,这才让她有了自己活动的自游!   闻言,魏学洢勃然大怒,抱着素嫣痛哭不已,“素嫣姐姐,呜呜呜!这个魏鹏不得好死!”   素嫣拍了拍魏学洢的手,反而权伟她,“放心吧,我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魏学洢眼睛红彤彤的,“素嫣姐姐,你不能回去了,不能在落到那个恶人的手中了!”   素嫣一口否决道,“不行,学洢,老爷收了那大的罪过,我也守了他的折磨,岂能轻易放弃,魏鹏府中女人众多,却没有一个好人,她们都是各怀鬼胎,正好是我可以运作的时候,后院却是着火了,必定影响到魏鹏,而且我也可以适时查一查事情的真相!”   “素嫣姐姐……”   “再者说了,我想跑也是跑不掉的,你就放心吧!”素嫣拍了拍魏学洢的手,“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告诉你,巡抚府不可信!你们也要小心!” 第二十章   魏学洢点点头,“我知道了,对了,素嫣姐姐,我爹醒了,不过身体却没有大好,”   闻言,素嫣脸上浮上了几分喜意,“真的,那太好了,”   素嫣问道:“对了,学洢,你能不能想办法弄来 药,一些迷魂药!”   “迷魂药?你做什么?”魏学洢担忧的看着素嫣,“你可别做什么傻事?”   “放心,我的命可是珍贵着呢,岂能为了这些个玩意白费了!”在起初,素嫣被魏鹏几番施暴后,却是起了一些轻生的念头,后来,有一日,魏鹏宴请了一些刺绣作坊的商人,请了好些青楼的头牌前来唱歌跳舞,却被魏鹏几个在大庭广众一下压着欺辱。   那天半夜,素嫣本来是想要投井自尽的,却遇到了衣衫不整,满身暧昧印子的万春楼的头牌,茗舒小姐。   茗舒小姐的一番话,点醒了素嫣,从此以后,她不会在轻易寻死,反而要活得更好!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素嫣叮嘱道:“学洢,别忘了我要的药,后天我们在这里申时在这里碰头!”   魏学洢点点头,看着素嫣离开,泪水划过了脸颊,滴在了地上,原来在他们一家受苦受难之际,素嫣也不曾好过过!   魏学洢恨得咬牙切齿,眸中具是恨意,“魏鹏!你给我等着!”   同时她也坚定了,她一定要参加选绣女,毕竟进京,去寻找一个清官,将魏鹏一家绳之以法!   魏学洢在原地上站了很久,知道双腿发麻了,这才转身离开。   魏学洢回到了家中时,魏母正扶着魏父在院子里走着,魏夋被毒伤了身体,走在榻上躺了那么久,刚刚醒来的时候,压根就站不起来,如今已经能慢慢的走路了,魏父魏母也是很高兴。   看见魏学洢一脸沉重的回来了,魏父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魏学洢咬着嘴唇,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出来了,魏母当即心疼了,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别哭,快说说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魏学洢摇头,哽咽道:“不是!我今天遇到了素嫣了,她好惨呀!呜呜呜,她是被魏鹏给强行霸占的,”   闻言,魏父和魏母都极为生气,因为素嫣虽然没有定下了名分,却是一直当女儿一般。   “啪!”的一声,魏父狠狠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顿时手掌都红了,眼中露出了几分恨意!“这个畜牲!”   魏母一想到素嫣在魏鹏哪儿收到非人的对待,就特别的担心,“老爷,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把素嫣给救出来吧!”   魏夋点点头,“救人之事,得好好筹划一番,学洢,她还说了什么?”   魏学洢又道:“素嫣还嘱咐我,要小心巡抚府!”   闻言,魏母便道:“本来还以为这个巡抚府是个好的,以前老爷和他们靠着那么好,他们却这般行事!”   魏父沉默了半响,对魏学洢道:“京城来的绣娘和绣官已经到了东邻城吧,学洢,你打听一番,可有一个明天郭炎的一个随行小官!”   “是!”   翌日魏学洢便去打听了一番,京城来的选绣女的人已经到了东邻城了,暂时住在驿馆中。   就在这日,官府也贴出了告示,五日后,凡是年纪小于三十岁的绣娘,皆可参加绣女之选。   绣娘是指官府名册上的绣娘,魏学洢她名字没有在绣娘册,看样子得好好想一想了!   魏学洢转身回了家里去,魏父给他一封书信,让她送到了驿馆去,给那个名唤郭炎的人!   东邻城外的官道上,两匹骏马城外的河边停着,两个俊秀的公子在喝着水,歇气!   一个长的有几分贵气的男子问马边上的那个青衫男子,“前面不远是不是就要到东邻城了?”   “是,大约还有几里地了,很快就会到了!”魏殷伊点点头,遥望着东邻城的方向。   那个男子笑道:“伯父伯母见到你应该会很高兴的,”   魏殷伊不确定的道:“这个未必吧,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他总是觉得好似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是从家书上却没有看出来,恰好这次学院放休,他便匆匆赶回家看一眼,希望一切都是他多虑了!   魏殷伊向欧阳弘道:“欧阳兄,我们快马加鞭的到东邻城去吧!”   欧阳弘笑道:“好,我们看看谁先到东邻城的城门口!”   两个人当即翻身上马,一声令下,骏马便飞窜了出去。   魏学洢提着一篮子的东西,到了织绣司绣户官的府邸门口,犹豫了一会儿,魏学洢给自己鼓气,上前去敲门。   门咯吱一下被打开了,一个穿着很朴素的婆子探出身子来,“呦,是魏小姐呢,您怎么来了?”   魏学洢扬起了笑容,道:“何妈,我想求见夫人和老爷,劳烦通秉一下!”   何妈客气的将人请进院子去,“快请进吧!”   赵丙辰就是东邻城织绣司绣户官,从四品官员,曾经是魏夋的手下,两家的关系极好,也是魏家落难的时候鼎力相助的人,   赵府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府邸,何妈带着魏学洢进了内院,在堂下候着,“小姐在这里等一下,老奴进去禀告一下夫人!”   魏学洢点头致谢,“有劳了!”   没过多久,赵夫人便走了出来,亲切的唤道:“学洢,你来了,快随我进屋去!”   魏学洢将篮子递给了赵夫人,“赵姨,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您收下!”   赵夫人瞪了她一眼,“一家人,来带什么东西,你家如今正困难着呢,待会儿带回去,以后不能这么多礼,生分!”   赵夫人是那种不拘小节的人,对魏学洢也是真的喜爱,曾经一度想讨了来当儿媳妇,奈何儿子不喜欢魏学洢这种小姐,而是喜欢哪种小家碧玉,赵夫人只能无奈的接受了现实,反而将魏学洢当成一个女儿一样对待。   魏学洢莞尔,将篮子的盖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糕点及其他的吃食,“没事,这个是我娘做的东西,不值钱的,”   赵夫人笑得接受了,“原来是你娘做的,那么我就收下了,何妈,把这个糕点送到书房去,那几个大人商讨着事情,光喝茶没有点心怎么好!”   何妈上前把糕点带个两碟走了,赵夫人拉着魏学洢,关切的问道:“你娘还好吗?”   魏学洢道:“挺好的,就是不得空,过来跟赵姨叙旧,”   赵夫人也是知道,这段时间她也是事务缠身,抽不开时间去探望,想来日子也是难熬,毕竟从一个官夫人,变成一个平民,还有病重的夫君,想来也是压力大,“你今天来是不是为了绣娘名册的事?”   魏学洢点点头,甜甜一笑,“赵姨果然聪明,这次我是来求赵叔叔的,待会儿还请赵姨多加美言几句!”   赵夫人拍着胸口道:“这个你放心,包在你赵姨的身上,”   其实,赵夫人早就知道魏学洢会上门的,因为绣女一旦被选中,那么就不同往日了,进了京城,求个某个贵人,也许魏家这事就会翻案了,   所以,为了魏家,魏学洢就一定去参加选绣,昨个赵丙辰便与自家夫人说了一下了。   可巧今天魏学洢就自个上门来了!   何妈回来了,笑着道:“夫人,老爷和其它两位大人请魏小姐去书房一趟!”   魏学洢眨眨眼,赵夫人拉着魏学洢的手,道:“书房中其它两位大人是,织绣司的文大人和楚大人,曾经都是你爹一手提拔上来的,都是可以信任的,待会儿过去的时候不用紧张,知道吗?”   魏学洢点点头,“我知道,”   文大人和楚大人虽然具是六品的官员,前者掌管着绣坊的监管,另一个却是负责向上进贡绣品的官员之一,虽然官不大,可是权利其实不小。   赵夫人亲自送魏学洢到了前院书房去,到了书房门口的时候,赵夫人还给魏学洢鼓气,“进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   “谢谢赵姨!”魏学洢微微行了一礼,转身便随着赵大人的长随进书房去。   书房中,坐在首位的是赵丙辰大人,两鬓已经发白,而其它两位大人却是约莫二三十的模样,魏学洢在三人的注视下,行了一礼,“学洢拜见三位大人,”   赵大人摸着自己的羊胡须子,笑得让人如玉春风,“起吧,世侄女,你爹可还好!”   魏学洢抬眸,道:“我爹已经好了一些,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右边的文大人立即便道:“当真?”   魏学洢点点头,“自然,我爹还让我带话,魏鹏之事不单单是东邻城之事,甚至牵连甚广,三位大人切不可轻举妄动,”   左边的楚大人点点头,“恩师好了就好,明儿我便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   楚大人是一个寒门子弟,自从入了织绣司,魏夋看着人不错,便亲自教导,楚大人在魏父病重后,不顾他人眼光,隔三差五便上门探望的,乍闻魏父病好了,楚大人是极为高兴的。 第二十一章   魏学洢不卑不亢的说道:“此次前来打扰,实在是有一事求赵大人相助,”   “何事?”   魏学洢诚恳的说道:“绣女名册之事,学洢想参加东邻城的选绣,还请赵叔叔成全!”   赵丙辰犹豫了一会儿,“这事你爹同意了?”   “我爹自然是同意了!”   赵丙辰道:“那就好,绣女名册之事,我帮你解决了,不过,学洢,你要知道,如今魏鹏对你们一家人,那是恨不得赶尽杀绝,你成为绣女,估计在选绣的时候,会被为难!”   魏学洢点点头,“学洢自然知道,不过我一定要参加的!”   “那好吧,”   绣女名册之事,已经解决,魏学洢在赵府用了饭菜后,楚大人便送魏学洢回去,顺便看望一下魏夋。   楚大人是一个十足的呆子,也是够闷的,魏学洢问一句答一句,从不多讲,魏学洢无奈的撇撇嘴,感觉这段路特别的难长。   突然有人唤道:“学洢!”   魏学洢转身望去,顿时眼睛一亮,跑了过去,“魏殷伊,你怎么回来了?”   魏殷伊摸摸魏学洢的头发,“叫哥哥,学院放休一个月,我便回家看看,家里还好吗?”   魏学洢拍掉他的手,“别老是动我的头发,”   魏殷伊一手勾着魏学洢的肩膀,问道:“我回来了,高兴不高兴?对了,爹娘怎么样了?”   魏学洢眨眨眼,右手摸了摸右手的尾指,在寻思着如何说呢,突然看见了一个长的几分温雅的公子,“哥,这位是?”   “哦,”魏殷伊笑着瞅了一眼魏学洢,“这位是欧阳弘,欧阳公子!你叫欧阳大哥就行了!”   魏学洢微微屈膝,行了一礼,“欧阳公子!”   魏殷伊这才看见离魏学洢几步远的楚大人,作揖行礼,“楚大人也在呢,”   楚大人回了一礼,随即对魏学洢道:“竟然魏公子回来了,那我改日便上门去拜望恩师!”   随即这位楚大人便很识趣的转身离去。   魏殷伊对欧阳弘点点头,拉着魏学洢放一边去,严肃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   魏学洢被魏殷伊看得头皮发麻,却又不知从哪儿讲起!   魏殷伊微微眯起了眼睛,瞅了魏学洢一眼,“是不是爹娘出事了!”   魏学洢在魏殷伊的注视下点了点头,“爹被革职了,我们被赶出了府邸,如今爹还病在床上了,”   闻言,魏殷伊缓缓的吐了一口气,瞅着魏学洢,压低着声音,道:“怎么不告诉我!”   魏学洢撇撇嘴,道:“是娘不让说的,”   魏殷伊狠狠的瞪了一眼魏学洢,转身便走了过去与欧阳弘说了几句话,欧阳弘看了一眼魏学洢,便点了点头。   魏家兄妹先送欧阳弘去了客栈,随后,魏学洢便带着魏殷伊回家,在回家的路上,魏学洢将最近发生的事大致的说了一下,   魏殷伊全程没有插话,待魏学洢说了,却是危险得眯起了眼睛,唇边勾着一抹笑意,看着魏学洢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魏殷伊突然到家,吓得魏母一跳,毕竟将家里的事情瞒着他,有些心虚。   魏殷伊很正常的跟魏父魏母打招呼,问安,全程都是带着笑脸,吓得魏学洢赶紧跑去厨房。   魏殷伊这个家伙从小都是喜欢来阴,出阴招,坑人不眨眼。   魏殷伊在家没有多久,便知道了原来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而自己却被瞒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咋样?   “阿姐被上官家休弃了?北定侯府派人来退亲了?这些个是不是打量着我们家没人帮她们出头了是吧!”   魏殷伊不由的有些生气,这退婚被休弃,可是事关一个女子的终身大事,不由暗搓搓的想着什么!   魏雪芙笑道:“殷伊,其实我现在觉得这样子很好,离开了那个家,感觉整个人好似活了过来一样,……”   当天晚上,魏殷伊站在这个院子的大树下,双手抱着头倚着大树干,不知道在想什么?   魏学洢走了过去,笑眯眯的问道:“哥,你是不是想了什么法子去惩罚他们?”   魏殷伊瞥了她一眼,转头继续看着那高挂的圆月,很久了,才回魏学洢,“最近魏鹏搞了些什么动作?”   魏学洢想了想,便道:“……他把平民街改成了百锦街,召集了全程大半的绣娘去绣一幅百锦绣!”   魏殷伊问道:“百锦绣?绣的是什么图?”   “是凤凰展翅,百鸟朝凤!”   魏殷伊点点头,嘟囔道:“那就好!”   魏学洢不解得眨眨眼,“什么意思?”   魏殷伊极为敷衍道:“没什么意思,这幅图是不是快绣好了?”   魏学洢恼的拍了他一下,“就快了,就在五天后就要送往京城!”   因为魏殷伊回家了,魏母可高兴了,隔天一大早便起来做饭了,魏学洢也起了,给柳翰明熬汤。   魏雪芙看着魏学洢就蹲在小炉上看着罐子的魏学洢,“这火一时半会灭不了,不用守着!”   魏学洢抬眸看了一眼没有她插手余地的厨房,“反正我也闲着,不看火,我干啥?”   用完早饭后,魏殷伊便看着魏学洢提着食盒,便知道这是给那个救了魏父的柳翰明公子送去了,不过看着魏学洢这幅笑容满面的样子,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魏学洢那欢快的脚步离开。   魏学洢到了缘合客栈的时候,掌柜的便告诉魏学洢,“那个柳公子不在,昨个就没有回来!”   魏学洢不由的问了一句,“那柳公子去哪儿了?”   掌柜的笑了笑,“这个小可就不知道了,客人的行踪那时我们知道的!”   魏学洢心里有些失望,不过脸上却带着得体的笑容,“那好,这个汤劳烦掌柜的送到厨房去煨着,”   魏学洢转身离去,褚镜清便从楼上下来了,看着一个人影出去了,又看到掌柜手中的食盒,便指了指食盒,“这个是哪家姑娘送来的?”   掌柜的回道:“小的不知道这位姑娘叫什么?”   褚镜清十分自然的伸出手来,“哦,那把这个食盒给我吧!”   “这个是送给柳公子……”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我给他带回房去!”褚镜清瞅了一眼,掌柜的就会吓得腿软,便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了他。   褚镜清直接把食盒拎回自己的房去,“柳翰明这个小气鬼,竟然喝着美人送的汤,还吃独食!”   褚镜清直接把汤罐子拿了出来,拿了一个小碗过来,给自己舀了一碗汤,送入口中,“嗯,不错,好喝,难怪柳翰明那么爱吃呢!”   于是乎褚镜清三下五除二就把汤给干完了,感觉全身都十分的暖和,特满足。   柳翰明回来的时候,你听掌柜的说魏学洢送来的汤到了褚镜清的手中,不由的有几分不悦,匆匆上楼去,却看见褚镜清把汤全干完了,顿时眯起了眼睛,   容旭守在了屋外,听见里头褚镜清的痛呼声,垂着眼皮,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魏学洢百无聊赖的在小摊面前逛了起来,走着走着,便遇到了一个人。   温文尔雅的欧阳弘,作揖行礼,道:“魏小姐这是出来逛街?”   魏学洢微微屈膝,算是还礼,“欧阳公子这是逛街?”   欧阳弘道:“是,初到东邻城,四处走走,却是那么巧,竟然遇到了魏小姐,不知道能不能请魏小姐做个向导,我请你吃饭!”   魏学洢想了想,便点点头,“好,你是魏殷伊的同窗好友,那么我就尽地主之谊,带你走走!”   欧阳弘脸上浮现出一丝喜意,“多谢了!”   欧阳弘特别健谈,不管魏学洢说什么他都会接上,魏学洢领着他在东邻城的东坊市走了一遭,   时间过得特别快,很快便到了午饭的时候,两个人便在自家酒楼上吃饭。   魏学洢点好了菜,便给欧阳弘倒茶,“这家鱼馆,做的鱼最是好吃,不知道公子喜不喜欢?”   欧阳弘道:“我挺爱吃鱼的,在洛城有很多的鱼,特别好吃,等以后你要是去了洛城,我请你吃鱼,吃最好吃的鱼!”   “洛城?”魏学洢眸光微闪,摇头,“洛城有点儿远,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怎么会没有机会呢,这东邻城走水路很快就到了洛城,”   很快饭菜就上来了,全鱼宴,各种各样的鱼,不同的做法,却每一道菜都有自己味道,特别好吃!   魏雪漫与几个闺中好友相约一起到这百香鱼馆来吃全鱼宴,到的时候,却被告知没有包厢了,魏雪漫就不乐意,“我惯用的厢房呢?不知道给本小姐留着!”   掌柜的有些为难的说道:“魏小姐,您也没有叫人传话要给您留一间呀?”   魏雪漫傲慢的看着掌柜的,“我不管,你去把我惯用的厢房给我腾出来,不然今天本小姐就把你的这家店给砸了!”   魏学洢看着欧阳弘放下了筷子,便问道:“好吃吗?”   欧阳弘拿着白帕子擦了擦嘴,便将白帕子搁在桌子上,“好吃,没有想到这家鱼馆做的鱼,不同的做法,各有味道,回味无穷!” 第二十二章   魏学洢看了一眼那帕子,莞尔一笑,“好吃那就好,我们走吧!”   那个帕子的布料用的是有品级的锻云绸,只怕眼前的人不知一个普通人,不过这些与她无关,魏学洢领着人走出了厢房,   恰好遇到了掌柜,掌柜一看见二人走出了厢房顿时大喜,忙上前问道:“二人吃好了?”   欧阳弘道:“吃好了,掌柜的鱼做的不错!”   掌柜的抱拳道:“承蒙二位客官抬举了,”   欧阳弘拿出了一锭十两银子给了掌柜,“这个够了吗?”   掌柜的忙道:“够了,够了,还多了!”   欧阳弘温声的对魏学洢道:“那就不用找了,学洢,我们走吧!”   魏学洢点点头,两个人便下楼了,魏雪漫看见了魏学洢及她身后温文尔雅的公子,欧阳弘对魏学洢特别的温柔,看得魏雪漫怒从心中起。   魏雪漫正要大怒之际,看见了欧阳弘,便忍住了到了嘴边的咒骂,“呦,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呀?听说你被北定侯府退婚了,唉呀,真是可怜呀!”   魏学洢眉头都不挑一下,打算径直的走了,可是魏雪漫说不打算放过她,“不过也是,想你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被退亲了一点也不奇怪!”   “闭嘴!”欧阳弘当即勃然大怒,冷冷的看着魏雪漫,魏雪漫被吓得一愣,随即眼眶含泪,看着让人怜惜不已,“这位公子,我说的是实话,这个女人每天殷勤的给一个男子送吃的,……”   魏学洢看着莫名大怒的欧阳弘,有些疑惑,对欧阳弘道:“不用理这个疯婆子,”   魏雪漫狠狠的瞪了一眼魏学洢,“你骂谁呢?”   魏学洢微微眯起了眼睛,“看样子是上次没有被教训够是吧?”   看着魏学洢这个样子,魏雪漫顿时想起上次被魏学洢狠狠打了一顿,感觉骨头都疼了,不由的颤抖,   魏学洢冷冷的哼了一声,对欧阳弘道:“我们走吧!”   出了鱼馆,欧阳弘脸色微沉,对魏学洢问道:“北定侯府退婚是怎么回事?”   魏学洢奇怪得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可问的?不就是退婚吗?人家有更好的人选自然就会退婚了,”   欧阳弘想也不想的应道:“没有!”   “没有什么?”魏学洢摆摆手,“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却因为长辈的几句话就要成亲,一起生活,一起过日子,多可怕呀,试想一下,万一对方长的丑、脾气不好怎么办?这样岂不是很容易成了怨偶了吗?”   欧阳弘明显是被气的不轻,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女子,他心里却是难受得很!   魏学洢无奈的说道:“是我被退婚,又不是你被退婚了,你这个样子好奇怪呀!”   因为欧阳弘心里积着事,所以吃完饭后,欧阳弘便回了客栈去。   在回去的路上,魏学洢若有所思,却又否决了自己的猜测。   魏母看见魏学洢回来了,便道:“学洢,回来了,来了两位客人,找你的!”   魏学洢问道:“是谁呀?”   魏母摇头,“不认识,在屋里头呢,”   小秋百无聊赖的玩着手,一抬头看见了熟悉的魏姐姐,便跑了过去,“魏姐姐!”   魏学洢惊讶的看着小男孩,摸摸他的脑袋,“小秋,你怎么在这?”   小秋笑得说道:“陈爷爷带我来找姐姐的,”   “那陈大爷呢?”   “在下棋!”小秋指了指屋里头,魏学洢便带着小秋走了进去,“爹,陈……,你是陈大爷?”   那个破庙中糟蹋的老人家,没有想到梳洗一番,竟然是一个中年男子,她还以为是迟暮的老人家呢,   那个中年男子放下了棋子,走到了魏学洢的跟前,恭敬的抱拳行礼,万分诚恳的说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陈磊,特来报答救命之恩,还望姑娘能够收留!”   魏学洢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了一下,“你快起来,这是为什么?救你的人不是我,是柳公子!”   陈磊摇头,道:“在下没有找错人,若非小姐,那位柳公子绝对不会出手相救,那么在下必定会毒发身亡,所以算来算去,还是小姐救了我一命,救命之恩涌泉相报,而且,这一年多来,我也收小姐恩惠颇多,小姐乃是心善之人,值得陈某人追随!而且,如今陈某已经无去处,还望小姐能够收留。”   魏学洢想了想,随即看了一眼魏父,魏父示意让她自己决定,如此,魏学洢便点点头,“好吧,”   陈磊当即大喜,“多谢小姐收留!”   就这样,魏学洢便把这个陈磊流了下来,因为陈磊懂的很多,甚至还会武功,魏学洢正愁着如何安置这两人之时,   魏殷伊便过来找人了,魏学洢询问了一下陈磊,陈磊自然同意,于是乎,陈磊便跟着魏殷伊了。   魏殷伊把玩着手中的扇子,温声问道:“听说你会武功?”   “是!”   “很好,正好我这儿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魏殷伊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陈磊,“你先去找个落脚的地方,安置下来,这封信你带回去,仔细看看,我相信对你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而小秋就跟着陈磊一起,魏母看着小秋可是特别的喜欢,当天便给他做个一身的新衣裳,魏家出钱,让陈磊二人自己找个落脚之地,   将欧阳弘凉了两天后,魏殷伊这才出现,欧阳弘看着面无表情的魏殷伊,“魏殷伊,退亲之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学院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一见面便惺惺相惜,后来得知两家竟然有旧,而且,魏殷伊竟然是他未婚妻的哥哥,于是两个人就更好了,这次会到东邻城来也是因为想看看魏学洢。   魏殷伊看着眼前的好友,特别的冷静,“没事,我觉得你们没有婚约反而是一件好事,”   “殷伊,你知道的,我一直都……”   魏殷伊挑眉,“那又怎么样?如今你和学洢没有关系了,”   魏殷伊想了想,虽然欧阳弘是温文尔雅,也颇有些才华,当兄弟是没的说,可是是学洢的良人吗?不是!   北定侯府内院复杂,而且北定侯府的夫人却也不是什么好人,若是魏学洢嫁过去,还不得整天忙着和婆婆斗,和妯娌斗,   欧阳弘受伤的看着魏殷伊,“从小到大,我都知道我的妻子是一个名叫魏学洢的女子,……”   欧阳弘的纠结,魏学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为选绣女之事,在全程传来了,很多适龄的绣娘都踊跃参加,赵丙辰将绣女名册递了上去,魏鹏也是担心魏学洢参加,便过了一道,却发现上头没有魏学洢的名字,疑惑的看了一眼下首站着的赵丙辰,   据说,魏学洢拜访赵丙辰的府上,按理来说,赵丙辰是魏夋一手提拔的,若是魏学洢上门求一个名册上的名字,是轻而易举之事,魏鹏看着他,满意得点点头,将名册盖上了官印,扔回了赵丙辰的手中,“就按照这个来,”   “是,”赵丙辰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揣着名册回到自己的屋里去,   赵丙辰将花名册打开,翻到了最中间的地方,最下角有一处空白的地方,赵丙辰提笔便写下了魏学洢的三个字。   魏学洢准备这参加考核,同时素嫣那边传来了一个好消息,魏鹏在家宴请了从京城来的织绣房的绣娘和绣官,皆是有官职在身的。   一个从三品的绣娘宴会上,看中了素嫣,便想讨来了做丫鬟使,魏鹏闻言,二话不说便把素嫣给送过去了。   素嫣本来不情愿,因为她还有很多的事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呢。   一个京城随行而来的小官,拉住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白手帕,素嫣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配合了。   素嫣把玩着手中的白手帕,心里明白这是老爷的吩咐,只怕是为了救她于水火之中,可是她还有很多的仇恨没有报呢,这样她如何甘心!   魏学洢在魏府门口等着,果不其然,在傍晚的时候,魏鹏等人簇拥着一群穿得光鲜亮丽的人出来了!   魏学洢蹲在树底下看,还看见了素嫣跟着京城来的哪些人离开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因为素嫣的脾气太倔了,魏学洢就是怕她一意孤行,不肯离开。   魏学洢悄咪咪的跟着一群人,一直到了驿馆,魏学洢这才找到了机会与素嫣见面。   素嫣一看见了魏学洢,顿时有些不大高兴,“学洢,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你知道吗?我差点儿就成功了!”   魏学洢道:“素嫣,爹怕你吃亏,而且不放心你,就求个郭炎大人搭把手,救你出来,爹说了,”   魏学洢看了一眼四周,压低着声音道:“我爹和殷伊说了,很快魏鹏就会有报应了,你在那个府里不安全!”   素嫣眸中一闪而过的柔情,转瞬即逝,“殷伊回来了?”   魏学洢点点头,“对呀,他回来后,与我爹嘀咕了半天,应该是在筹谋着什么,他和爹都说,让你赶紧离开那个府,免得被连累了!”   素嫣终于不在埋怨了,却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学洢,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有空就回去看看老爷夫人,还有公子!” 第二十三章   素嫣心情很是不平静,可是魏学洢也无奈,她劝了几句,可是很明显,素嫣没有听进去。   华灯已上,街道上开始热闹起来,在东邻城的城中河便有些,东邻城的城中河最是有趣,从东邻城的城南而入,向东绕着了一个弯,随即便又从城南而出,中间形成了一个被河围绕的地方,不知何时竟然成了一个烟花之地,这条城中河亦有胭脂河之称。   魏学洢望着对岸的灯火通明,竟然还有人放起了烟花,在空中绽放的瞬间,极为好看!   魏学洢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由的幽幽一叹。   柳翰明从画舫下来时便看见魏学洢现在柳树下,尚未走近,便听见她的叹气,便走了过去,笑了笑,“学洢叹什么气呢?还现在这儿叹气?”   魏学洢抬眸,看见柳翰明穿着一身松锦缎制成的衣裳,上头还绣着墨竹,唇边也染上了一抹笑意,“想起了一些事情,有点儿发愁而已!”   魏学洢瞥了一眼那已经划走的画舫,“公子这是从哪儿来?”   柳翰明唰的一下将手中的扇子打开,轻轻的摇着,“烟花繁华之地!”   魏学洢的眸子微凝,唇边的笑容稍微淡了一些,“好雅兴!”   柳翰明好似感觉魏学洢有些不高兴,转而一想,便为明了,哪儿有女子会喜欢那等场所,“那边清月楼的酒极好,今日一品果然不虚此行,没想到这个东邻城好东西还真是不少!”   闻言,魏学洢的脸上笑容便多了几分真切,“那是,东邻城的好东西可是不少,你得好好看看,才不虚此行!”   “听闻过些日子便是大选绣女的时候,不知道你有没有去参加?”   魏学洢点点头,道:“我想去参加,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入了京城来的绣官的眼,”   “你的绣品我看过,极好!”柳翰明的一句极好,并非托词,魏学洢给他绣的那一身衣裳,旭日东升图,甚是精妙,图画极有灵力,意境深远,丝毫看不出来是绣上去的,也可以从中看出魏学洢的绣功如何!   柳翰明看着魏学洢,突然发出了邀请,“如今夜市开始了,不如我们一起走走吧!”   “好,”魏学洢转头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道:“听说今天的城隍庙有灯会,我们一起去看看?”   柳翰明欣然同意,“真好我也有此意,”   两个人便一起走着,很快便到了城隍庙的门口,里头极为热闹,各种小吃都有,还有很多摊贩吆喝,还有猜灯谜,赛诗会,吟诗作画,下棋抚琴,齐聚一堂,雅俗共存,倒是一番风味,   在之处的摊位面前,魏学洢看到了一个极为精致的一对华灯,顿时挪不开眼了,摊贩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白须老人,手中拿着一个刀子,仔细的削着竹片,柳翰明看了一眼华灯,确实不错,便出声询问道:“大爷,这一对灯怎么卖?”   大爷抬眼,看着眼前一对俏丽的人,摇头,“不卖!”   魏学洢蹲了下去,眼中的喜爱都要溢出来,“不卖?那大爷怎么把它摆出来?大爷,这个灯我是极为喜欢,您说?有什么条件?”   柳翰明也跟着劝道:“大爷,看在这位姑娘真心喜欢的份上,咱们商量商量呗!”   大爷看着那一对华灯,眼中闪过一丝的留恋,最后道:“这灯是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作品,它就像我的孩子,本来是不卖的,我需要一幅绣着孔羽的红布,给我女儿做嫁衣,你们能出这个价吗?”   大爷的眼中希翼的望着面前两个人,其实今天晚上已经有几个人过来询问了,却没有一个人能后答应这个条件。   柳翰明毫不犹豫的点头,“可以,”   柳翰明从后头招招手,隐藏在人群中的容旭便走了出来,向柳翰明行礼,“公子,”   “给这位大爷送来一匹最好的孔羽图的红布,”   容旭点点头,随即很快就消失于人群中,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抱着一匹红布回来了,直接递给了小摊的大爷。   大爷看着送到眼前的红布,整个人好像有点儿傻了,仔细的看着工部上的绣图,上面确实是绣的孔羽图,顿时双眼含泪,万分感激的给二人鞠躬,“多谢二位,”   魏学洢和柳翰明一人拿着一盏华灯,华风上通体皆是由浮雕和镂空的竹片制成,四周用纱布制成了一个外罩,在暗处时,可以看见,灯的六面都可以映出一个美人图,极为有趣。   “让你破费了,孔羽图的红布,还是挺贵的。虽然东邻城可以说是家家刺绣,可是依旧很多人买不到孔羽图的绣品,”   柳翰明点点头,“毕竟这种名贵的东西只有那些有钱人才能买到的奢侈品,一般的寻常人家,那怕天天刺绣,也未必用的起绣品!”   “就是这个理,”日日织布忙,到头来却是买不起,   夜露微凉,魏学洢不由的摸摸自己微冷的胳膊,   柳翰明四处扫了一眼,便指着那边的戏台,此时有人正在高高的戏台上耍杂,底下一片的叫好声,“庙门口搭着一个戏台,我们过去吧,那儿暖和一些!”   “好,”   因为人多,柳翰明谦谦君子一般,将人护着,走到了戏台子的一侧,此处甚好,人没有那么多,却有刚好可以看到戏台。   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魏雪漫在戏台对面,有人递茶有人递糕点,派头十足。   一个扫视便看见了戏台边上的魏学洢和男子在一起,那个男子还将魏学洢护在身边,看得魏雪漫那是个厌恶。   没过多久,那个男子便走了,魏雪漫看了一眼戏台,又看看魏学洢,眼中突然露出了一抹的幽光,招来了仆从,耳语一番。   魏学洢所在的那个角落处,人较少,方才柳翰明离去了,   戏台上的杂技表演特别好,身边的人一片叫好,而她此时此刻却没有心情看,手中提着两个华灯,不时的张望,不知道柳翰明什么时候回来。   在众人欢呼声下,几个男子偷偷摸摸的绕到了后台,魏学洢抬眼望去,原来上面的杂技已经表演完了。   很快又上来了一波,表演的是一出戏曲。   在敲锣打鼓的声音下,无人听见戏台下有人在锯柱子。   突然戏台踏倒,地下一片惊慌,整个戏台突然像魏学洢那个方向的倒,魏学洢整个人都被吓愣,傻掉了。   柳翰明抱着一个一件披风,突然看见戏台倒塌,而地下魏学洢还站在那儿,顿时扔下了披风,足尖轻点冲了过去。   眼看着戏台就要砸下来了,在危险之际,魏学洢突然清醒了,手中的华灯被吓的掉落在地,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抬手挡着头,闭上眼睛。   突然被人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魏学洢迅速睁眼,便看见了柳翰明的脸,在月光下,这个人的容貌俊美非常,让魏学洢的心跳漏了一拍,好似有什么破土而出。   柳翰明将人快速的带出了后,戏台便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震起了无数的尘烟。   柳翰明看着魏学洢好似在发呆,不由的有些紧张,“你怎么样?有没有被哪儿受伤?”   魏学洢摇头,“没事,”   柳翰明这才放下心来,看向那侧倒的戏台,这次事发突然,所有的人一哄而散,有几个戏台上唱戏的人守了些伤,却无人出事。   魏学洢脸上染着几分红霞,柳翰明以为她是被吓到的,低头掩饰自己的反常,再次抬眸,看着他道:“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柳翰明摇头,“不必客气!”   两个人离得很近,柳翰明自然不会忽略魏学洢的异常之处,心道:魏学洢应该是吓坏了,   柳翰明道:“我们先离开此处!”   “好……”魏学洢就要抬脚走了一步,突然整个人往侧边倒,疼得面目狰狞,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柳翰明赶紧扶着她,忙给她把脉。   “疼!脚疼!”那一双秋水眸波光潋滟,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怜惜不已。   柳翰明当即二话不说蹲了下去,摸了摸魏学洢的左脚,疼得魏学洢直吸气。   魏学洢刚才那一步,不小心扭到了脚踝了。   柳翰明松了一口气,“没事,扭到了而已!”   方才惊险刚过的时候,魏学洢整个人都被吓傻了,此时一动方才惊觉疼痛。   柳翰明看着魏学洢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心生几分怜惜,当即腰身将人打横抱起,匆匆离去。   寻了一个无人的亭子,柳翰明便将人放了下来,让魏学洢坐在了亭子下,他便蹲在了她的跟前,对魏学洢道:“冒犯了!”   当即褪去了她的鞋袜,露出了那一只白皙精致玉足,在脚踝处冒出个一个大肿块,特别的惹眼。   “忍住些!”柳翰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在魏学洢的红肿处倒了些药水。   随后柳翰明便一手抓住了魏学洢的脚,另一只手用力的揉。   那一下,魏学洢疼得直咬唇,下唇都被咬破皮了,嘴里尝到了一丝丝的血腥味。 第二十四章   “好了!”柳翰明的手法很好,虽然疼,却见效快,红肿很快就下去了,也不那么疼了,   柳翰明抬头看了一眼魏学洢,那眸中水盈盈的,瞅着他,直袭心扉,微微垂眸,将她的鞋袜穿上。   魏学洢觉得特别的丢人,她竟然在他面前哭了,垂眸, 卷翘的长睫毛上盈着滴泪水,怎么也掉不下来,声音轻不可闻的说道:“谢谢!”   柳翰明道:“你的脚明天歇息一天,不要走动,就好了!”   魏学洢点点头,容旭不知道从那个角落走了出来,递上了一件披风,柳翰明给魏学洢披上,“天色不早了,我扶你回去吧!”   魏学洢脸上带着几分红晕,水眸中带着几分羞涩,点点头,“好!”   柳翰明直接将人扶了起来,一手扶着魏学洢的肩膀,一手扶着她的手,“我们走慢一点儿,”   脚一点地就有些微疼,不是很明显,可是却是用不上力,所以身上的重量全靠柳翰明身上了,两个人靠得很近,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月色朦胧,街道上一片晦暗,魏学洢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突然想到了自己好像忘了一样东西,“那个华灯被我弄丢了?”   柳翰明其实早就知道了,不过却顾不上这个小玩意,“丢了就丢了吧,今天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你竟然还惦记着一盏灯?”   魏学洢万般可惜,也有些心疼,那可是柳翰明用了一匹绣品换来的,就这么被她弄丢了?   柳翰明看见魏学洢好似有些不高兴,便暗中传信给隐在夜幕下的容旭,让他再去寻那一模一样的华灯。   魏殷伊难得回到东邻城,听闻城隍庙有庙会便出来逛逛,还未到那处,便有人说,戏台倒了,便想着走回去吧。   看着那边道走出来的两个人,走在他的前面,觉得那个矮小的身影极为熟悉,不由的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魏学洢嘟囔道:“今天什么都还没有看?就要回去了?好可惜!”   柳翰明不由的莞尔,“你脚都这样还想逛呢?改日脚好了,我们再出来逛如何?”   魏学洢的水眸闪过一抹狡黠,笑眯眯的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本来魏学洢就是可惜这次好不容易和柳翰明一起出来玩,却没有好好玩,如今他竟然这么说,正中了她的心意!   “好,奉陪到底!”柳翰明愣了一下,便了然,原来这个丫头也是一个狡猾的人。   魏殷伊听见了魏学洢那轻快的笑声,不由的黑了脸,魏学洢竟然和一个男子那般亲密,不过看着魏学洢那不自然的脚步,顿时明白了,可是也是压不下心中的不悦。   “学洢!”   魏殷伊快步上前,魏学洢看见了他,被吓了一跳,心里虚的很,不着痕迹的推了推柳翰明,可是柳翰明长长的眉梢微挑,收紧了手臂,魏学洢脸上的笑容,微僵,看着魏殷伊,“殷伊,你怎么在这里?”   魏殷伊看见了柳翰明那不着痕迹收紧的动作,不由气结,充满敌意的看着柳翰明一眼,“学洢,还不过来?这是怎么了?”   柳翰明看了一眼半抱在怀中的人,心里寻思着眼前的充满敌意的男子与她是什么关系?“学洢,这位是……?”   “我哥!”   魏殷伊很直接的走到了魏学洢身边,将人强行拉到自己的身边,随后特别温文尔雅、有礼的与柳翰明道谢,“多谢公子照顾学洢,改日魏某登门道谢!”   柳翰明眸中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却温和的笑道:“公子客气了,我与学洢也算是朋友了,这点小事是应该的,学洢的脚扭伤了,回去后好好休息一天,尽量不要走动!”   魏殷伊点点头,“我会注意的!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学洢好好休息!”魏殷伊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魏学洢带走的样子,柳翰明虽然心中有些不悦,却也没有什么其它的想法,因为这是魏学洢的哥哥,又不是其他人。   魏学洢微微颔首,“柳公子,我们兄妹告辞了,改日再见!”   “改日再见!”   看着这两个人依依不舍的样子,魏殷伊眸子微凝,直接扶着魏学洢走。   走出了一段距离,魏殷伊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半夜和一个陌生男子在外面,你不知道人心险恶吗?”   魏学洢却丝毫没有体会到魏殷伊的心情,笑盈盈的说道:“殷伊,我知道的啦,柳公子是一个好人,你就放心吧!”   魏殷伊看着魏学洢的这个样子,她很信任方才的那个人,他决定回头便去查一查此人的底细。   魏殷伊关切的问道:“脚疼不疼?”   魏学洢可怜兮兮的点点头,“疼!”   “我背你回家!”魏殷伊背起了魏学洢,慢悠悠的走回家。   魏殷伊很宠魏学洢,在家中最疼她的人了,在很小的时候,魏学洢刚到魏家,魏殷伊便宠的要命,十足的一个妹控!   柳翰明站在原地上看着那兄妹二人离开,月色洒在他的脸上,让他镀上了一层清冷的月华。   “这个魏殷伊,来人,彻查此人!”   柳翰明的话落,暗中的一个暗卫悄然离去。   魏学洢坐在自己的床边,看着那摇曳的烛火,不由的想到了柳翰明,眸中带着几分柔情,一想到他,就特别的高兴,好似在他身边就会不自觉的开心,高兴。   没有见到人就会想他,脑海中都是他的身影。   魏殷伊端着子碗莲子羹走进魏学洢的房间,便看见魏学洢靠在床栏上,笑得跟傻子似的,“在想什么呢?”   魏学洢收了收嘴角的笑容,可是那眉眼间的笑意却掩饰不去,矢口否认,“没有想什么!”   魏殷伊瞅了她一样,将碗递到了她的手中,“好好吃,吃完洗漱一番就休息吧!”   “嗯!”魏学洢拿起了汤匙喝莲子羹,甜度适宜,莲子的清香在嘴里回荡,   魏殷伊坐在了她的对面,温声问道:“学洢,你可知道这个柳公子是哪儿的人?”   “哪儿的人?我不知道,”魏学洢微微一怔,抬眸看着魏殷伊,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魏殷伊摸摸魏学洢的头发,“没什么?我看着这个柳公子一身的贵气,想要好好结识一番,竟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   魏学洢眸子闪过一抹若有所思,随即低头,将碗中的莲子羹喝完。   “喝完了,那你熟悉一下好好休息吧!”魏殷伊接过她手中的碗,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他走后,魏学洢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心口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卡得难受,   微微出神,最后一抹叹息在唇齿间溢了出来,魏学洢整个人直直的倒在了床上,不知自己如何是好?   月色朦胧,微凉,魏学洢却迟迟无法入睡,听见了外头的更声响了三下,她这才发觉原来已经三更天了。   可是她的却越想越清醒,魏学洢挪挪嘴,“算了,八字还没有一撇了,不管了!”   次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她应该的时候,脚已经好了,没有什么其它的感觉了,魏学洢还特意在原地上蹦哒了一下,完全都没有影响。   魏母提着一只华灯走进了魏学洢的屋里,看见她蹦哒,皱着眉头就走了起来,“脚还没有完全好呢,就跳,小心又伤到了!”   “娘,”魏学洢讨好的笑了笑,却看见了魏母手中的华灯,“这个华灯是哪儿来的?”   魏母看着魏学洢一脸惊喜的看着这个华灯,好似一个孩子似的,慈祥的笑了笑,“这个呀,是一个姑娘送过来的,说是昨晚你的华灯!”   “昨晚?”魏学洢突然想到了昨晚她在可惜把华灯给丢了后,柳翰明还劝她来着,这个莫不是他送来了?   这么一想,魏学洢心里头甜丝丝的,微痒!   魏母看着华灯,也是赞叹不已,“这个华灯好看,做工精致,上面的镂雕极好,必然是一个巧工能人所制!”   魏学洢的嘴脸微微翘起,突然发现昨晚的纠结和想法转瞬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缘合客栈中,魏殷伊亲自邀请了柳翰明,两个人几番交流,天南地北不拘何物,随意讲来,二人相谈甚欢,柳翰明对魏殷伊也是改观了很多,甚至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魏殷伊却越发觉得此人不简单,一番简单的谈话,也让他知道,此人来自京师,却身份不同一般。   柳翰明的谈吐见地,无不透着几分优雅和贵气,魏殷伊一想到自家那个傻妹妹,已经对此人动了几分情,就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魏殷伊好一番道谢后,便告辞了,柳翰明送人到门口,看着他悠然离去。   柳翰明一脸的严肃,吩咐道:“笔墨纸砚伺候!”   容旭转身便上楼去准备好了文房四宝,柳翰明便到了,柳翰明提笔在名贵的洛玄纸上写字,容旭适时递来了一个信封,柳翰明将信纸转了进去,上了腊印,“秘密送往京城,送到他的手中!”   “是!”容旭拿着信便转身离开,吩咐送信的暗卫,一定要小心谨慎。 第二十五章   选绣开始之日, 魏学洢与甘蕊一起赶到了芳雅苑, 那儿历来都是选绣的地方, 是一个很大的院子, 因为参加的绣娘有些多, 于分成了好几处进行。   每个绣娘在进去的时候,官差按着花名册, 给每个绣娘对应的一个木牌, 木牌上有一个数字。   魏学洢和甘蕊是在一处, 进了一个芳雅苑的一处庭院中, 内里摆着很多的案子和凳子, 在场的的绣娘也是知道规矩,安安静静的依序坐下,将自己的代表着自己身边的木牌搁在了案上, 在卯时正刻, 院子的大门落下,一个穿着极为得体的姑姑,带着一群的丫鬟走了出来, 每一个丫鬟手中都捧着一个托盘,   那个姑姑眼神犀利的扫视了一圈,严肃道:“众人皆知,今天乃是选绣之事, 是龙是蛇,在此一举,若是被选中, 入了京师,进了织绣房,那么就是一步登天,也是光宗耀祖之事,但是,这一切都是需要你的真才实学才能得到,今天就拿出你们的毕生所学,争取那么一丝的机会!   身为一个绣娘,基本功必须扎实,这才能够绣出好的绣品,今天,考的是基本功,劈丝!一柱香的时间,你们要掌控好时间,来人点香!”   一个丫鬟端出了一个香炉,里面的香开始在烧着。   那个姑姑也不多废话,摆摆手,众位丫鬟便端着托盘到了各个绣娘的面前,放到案上。   “开始吧!”姑姑一声令下,众位绣娘便解开红布,将里面的三根丝线,丝线是市面上的较好的丝线,魏学洢闭目沉思了一会儿,伸出手来,直接挑起了丝线开始劈丝。   那个姑姑双手交叉放在了腰前,目视全场,带着一个拿着本子的丫鬟,在场中走来走去。   魏学洢很快就将三根丝线都劈好了,放在了托盘中,静静的坐着。   那个姑姑走到了魏学洢的跟前,扫了她跟前的托盘,便向身后的丫鬟点点头。   那个丫鬟看了一眼案上的木牌,便拿着笔在册子上写下魏学洢的序号。   那个姑姑便越过了魏学洢,看着前面的一个人,她前面的人是甘蕊,甘蕊也已经分好了,魏学洢看见了那个姑姑和那个丫鬟的动作,也为甘蕊高兴。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就过了,姑姑看着地下或喜或悲的绣娘,道:“劈丝乃是基本功,这个都做不好,你们就不用参加下面的比赛了,现在下面念叨的序号,自己离开!”   那个拿着册子的丫鬟向前走了一步,开始宣读册子。   很快在场的绣娘离开了一半,那个姑姑让剩下的绣娘稍微集中一些坐在一起,在换位置的时候,魏学洢和甘蕊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然后便走到了被安排的位置。   那个姑姑向前走了一步,看着下面脸上充满笑容的绣娘,唇边勾了勾,道:“接下来开始蒙眼穿针!一柱香,看看你们能够穿多少针!”   下面的绣娘一阵骚动,皆是不敢相信,竟然是蒙眼穿针,这有几个人能做到的。   一群的丫鬟拖着托盘到了众人的面前,搁在了案上,前面放着一排从大到小的针,下面就是一排的粗细的绣线,边上放着一块黑布,丫鬟拿起了黑布给绣娘蒙上。   魏学洢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感觉稍微有些不适。   那个姑姑看着众位绣娘已经被能上了眼睛,便点点头,“很好,开始!”   便摸着前面的托盘,甚至有绣娘粗心的直接把托盘给扫到了地上。   那个绣娘一脸的惊慌,不由的出声求情,“姑姑……”   那个姑姑瞅了一眼,对身后的丫鬟点点头,拿了丫鬟招了招手,便有两个官差迅速将人带走了,不顾绣娘的哀求声。   魏学洢丝毫没有被那边的动静影响到了,在蒙眼之前,匆匆扫了一眼,她便知道那个托盘中,从左到右的针是从大到小,共有三十六根,小的针如毫毛一般,大的就是比一般稍微大的绣花针,而且其中有五根是没有针眼的。   绣线的粗细与针的排布一样,好似一一备好的。   魏学洢毫不犹豫的开始动手,双手准确无疑的拿起了最小的针和绣线,左手拿着针在手中稍微转了转,便感觉出来了针眼的方向,右手拿着比毫毛还要细绣线,开始凭感觉开始穿针引线。   那个姑姑坐在众位绣娘的前面,十分惬意的喝着茶,看着前面的香炉,香已经烧的已经过半了。   在场的绣娘,有的已经穿的不少了,有的人却是一针都没有穿上去,神情极为慌张,手都开始抖,有的甚至已经咬着唇,蒙眼的黑布已经开始湿润了!   那个姑姑便放下茶盏,站了起来,“所有人都停手!”   魏学洢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穿好的针线,心里暗暗可惜,她还有最后一针没有穿!   丫鬟走到了众位绣娘的跟前,端起了托盘走,姑姑这才道:“好了,可以揭开黑布了!”   魏学洢解开了蒙眼的黑布,突然一下子看见阳光,有些不适的眨眨眼,   魏学洢左前侧方是甘蕊,甘蕊扭过头看了一眼魏学洢,笑着点点头。   她们两个人在此之前曾经做过这样的游戏,蒙眼穿针,起因是魏学洢在联系蒙眼穿针,而甘蕊去找魏学洢一起玩,看见了,便心痒痒,试了一下,什么都没有穿进去,不过这也勾起了甘蕊的好胜之心。   甘蕊便与魏学洢约定一个月后,与她比赛,输的人要请吃饭!   所以这次的比赛对她们两个人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   不过此举更是将在场的人淘汰了过半,那个姑姑看着眼前的众位绣娘,满意的点点头,本来因为能够留下来的人不多,没有想到还是有十几个绣娘,“好了,今天的比试到此结束,明天开始进行下一场!”   在场的人都面带喜意,魏学洢和甘蕊一起走出了芳雅苑。   甘蕊高兴的说道:“没有想到今年的选绣女的方式竟然不同了,好在我们曾经玩过,不然就危险了!”   魏学洢点点头,其实心里头还是有些可惜,因为她本来觉得自己时间掌控的不错,没有想到竟然还是差了那么一会儿,剩下最后一根最粗的针没有穿,“嗯,其实很多绣技不错的绣娘,因为不会这个被淘汰了,好可惜呀!”   甘蕊倒是没有为那些淘汰的绣娘可惜,道:“这个谁也没有想到,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只能说她们运气不佳,对了,我今天穿了二十二根针,你呢?”   魏学洢略微有些遗憾的说道:“三十!”   甘蕊不敢致信的掏了掏耳朵,“三十?你别不是蒙我的吧?难道你平时在隐藏实力?故意让我的?”   在平时两个人比赛中可有输赢,甚至隐隐有持平的感觉。   所以乍一听,甘蕊是有些不敢致信的,而且子弟绣花针可比她们比赛的时候用的还要细。   魏学洢毫不犹豫的摇头,“不是,今天运气好而已,碰巧!”   在平时比赛的时候,魏学洢自然会手下留情了,不然次次都是她赢的话,估计甘蕊就会疯掉的,然后一个劲的跟这个游戏给干上了,没完没了!   甘蕊摸了摸饿扁的肚子,挽着魏学洢的手,道:“好吧,今天你发挥好,我心情好,我们去醉芳楼吃饭,我请客,怎么样?”   魏学洢自然不会拒绝的,因为她也饿了,“竟然如此,我们快去吧!”   二人到了醉芳楼下时,二楼上临窗而坐,一手端着酒,百无聊赖的柳翰明便看见了一脸红润的魏学洢,便眸子转了转了,对一旁站的容旭招了招手,“去,让掌柜的安排一桌好饭好菜给她们二人!”   容旭点点头,便转身走了,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其实心里却嘀咕着自家主子还真是对这个魏小姐不同寻常,无缘无故还请客?   魏学洢二人的厢房就在柳翰明的隔壁,甘蕊高兴一直在点菜,都已经掉了十三个,这才停下手,   在等着上菜的时候,甘蕊趴在桌子上,好奇的问道:“你说,明天的会考什么?”   魏学洢道:“选绣女一般都是两场而已,今天是基本功,明天便是绣技了,也许会让我们绣一幅刺绣,不过应该与往常的不太一样吧,我觉得!”   甘蕊突然道:“希望不要出现了什么蒙眼刺绣之类的事了,不然我就要完蛋了!”   “蒙眼刺绣?应该不会的!”   不过,魏学洢也不敢确定,蒙眼穿针都出来了,蒙眼刺绣好像也不奇怪了!   甘蕊有气无力的说道:“唉呀,千万不要啊!”   魏学洢问道:“下午便会出继续参加选绣的名单,到时候你要去吗?”   甘蕊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要,去看看有拿着对手!”   很快,饭菜便上来了,小二甚至还多送了一壶酒,魏学洢看着酒,笑道:“你们掌柜的是不是有喜事?怎么多送了一壶酒呢?”   这个酒平时她们出钱买都不给,如今送酒,怎么都觉得有点儿奇怪。   小二憨憨笑着,道:“是一位客人送过来给魏小姐!”   甘蕊好奇的瞅了一眼魏学洢,笑盈盈问店小二,“魏小姐?唉!小二哥,是什么公子?”   店小二摇头,道:“是掌柜让我送的,具体那位公子小的不知!”   甘蕊失望撇撇嘴,“那好吧,谢谢哦!”   店小二点点头,“二位客官慢用!”   魏学洢看着这个白瓷酒瓶,心里也是不解,到底会是谁呢?不过脑海中骤然浮现了一个人的声音,不由的笑了笑。 第二十六章   魏学洢垂眸低笑, 不知为何就是确定是他送的, 那么也就是说, 他也在这醉芳楼了?   甘蕊瞅着她, 在她的眼前挥挥手, “嘿?想什么呢?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你是不是知道是哪位公子送的?莫不是你的心上人?”   魏学洢摇头, “不知道,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甘蕊撇撇嘴, 嘟囔道:“不想说就算了, 我又不会逼你, 而且口是心非的应付我呢?”   “我……只不过自己的猜测而已,又没有证实怎么说呀?好了,快吃饭, 你不是饿了吗?”魏学洢勤快的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吃吧!”   魏学洢喝着酒,这种酒不同特别的清香,甚至还有些甘甜, 带着一点点的酒味,她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吃完了后,二人便出了厢房,恰好隔壁的厢房门也打开了, 走出了一个身材修长,玉树临风的公子,那么一刹那, 甘蕊整个人都看呆了。   “柳公子?”魏学洢看见了他,顿时高兴的扬起笑容,走了过去,“方才店小二送来的酒,莫不是就是你送的吧?”   柳翰明点点头,“这种酒最适合女子饮用,恰巧你今天选绣成功,算是给你的贺礼!”   魏学洢眸中充满了笑意,“多谢,酒很好喝,我很喜欢,不过呢,选绣今天这才是过了一半,明天还不一定呢,这个贺礼来的有点儿早了!”   “以你的能力,入选应该不太难,我相信你可以的,等你成功入选了,我请你吃饭喝酒,如何?”   魏学洢欣然同意,“好呀,有人请客,我自然不会拒绝,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甘蕊终于回过神了,一脸的羞红,走到了魏学洢的身边,向柳翰明盈盈一拜,“小女子甘蕊,是魏学洢最好的姐妹,见过公子!”   魏学洢见此,顿时心中拉起了警报,甘蕊这个样子别不是对柳翰明有意思?   这么一想,心里头就十分的不舒服,眸光微微暗淡了一些。   柳翰明向甘蕊颔首,“姑娘客气了,”   转头对魏学洢道:“我还有事,改日再见!”   “改日再见!”这会儿,魏学洢巴不得他赶紧离开,   柳翰明向甘蕊走过的时候点了点头,径直下楼去了。   甘蕊激动的扯着魏学洢的衣袖,“学洢,这位柳公子你是怎么认识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看着就是一个优雅的贵公子!”   魏学洢抿了抿嘴,看着甘蕊,“甘蕊,我可跟你说,你不可以喜欢他!”   甘蕊撇撇嘴,不服道:“为什么?”   魏学洢张了张嘴,最后却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她的小心思别人还不知道,柳翰明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行!”   甘蕊好奇的看着魏学洢,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欢这个柳公子吧?”   魏学洢的脸瞬间炸红了,还试图掩饰,避开了甘蕊的丝线,“不是!走啦,回家!”   甘蕊戏谑的笑着,“呦呦呦,这是气急败坏了呀,可真是难得!”   魏学洢敛去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整理的说道:“甘蕊,你还不回家吗?只怕你娘在家里张望等着你了!”   甘蕊跟着魏学洢下了楼,一边道:“我娘呀,现在和一个商人商讨着铺子的事宜,没有空等我!”   门口的店小二欢送客人离开,“二位客官慢慢走!”   不过这会儿,魏学洢脸上的红晕已经消了下去,可是心里却不怎么平静。   甘蕊快步走上前去,手搭在魏学洢的肩头上,“诶,这个柳公子模样却是很好看,可是呢却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只怕没心!”   魏学洢不服道:“你在说什么?人家那是彬彬有礼,哪儿冷了?”   甘蕊摇头,一副她无药可救了的样子,“啧啧啧,傻丫头,你是你是迷障了!”   “你别忘了,你刚才还看呆了!”   甘蕊才不承认呢,方才她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心动,不过她也是有自知之明,而且,魏学洢很明显就是喜欢上人家了,她身为魏学洢最好的姐妹,怎么可以喜欢上她喜欢的人,“这么一个公子耶,难得一见,自然要多加欣赏了,我那是单纯的欣赏,可不像你这样子的,方才那样子生怕我动心了!是不是?”   魏学洢想也不想就矢口否认,“没有!”   甘蕊明了的摸了摸下巴,“说得那么大声,明显就是心虚了!”   魏学洢都快恼羞成怒了,“你……”   甘蕊用手指抵在了在嘴边,“好,不说了!”   在下午的时候,魏学洢和甘蕊去看榜的时候,榜已经出来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人没有几个,今天上午的选绣女,共有一百多号人,她们二人很容易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魏学洢看着上面的名单,意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有些不敢相信,“魏雪漫和傅秋媛,还有赵诗怡?”   赵诗怡便是巡抚府的大小姐,身子一贯虚弱,所以住在乡下,魏学洢也只不过见过两次而已。   甘蕊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魏雪漫和傅秋媛?她们两个人的名字怎么会在这里?”   这两个人的绣技一言难尽,绣出来的东西比一般的绣娘还差的很,而且今天的考试虽然是基本功,可是想要通过那也是需要扎实的才能过,以这两个人的能力绝对不可能!   甘蕊道:“这魏鹏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魏学洢点点头,“滥竽充数!”   甘蕊突然想到了什么,道:“这个名单出来了,魏鹏怕是也知道了你参加选绣了,你说他会不会使坏?”   “这个怕是会了,魏鹏向来小心眼,不过这个名单已经张布出来了,他还不会改了,明天的比试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果不其然,在魏府中,魏鹏一听魏学洢名字在榜,顿时大怒,让人去查,到底是谁把她的名字纳入名单的,   魏鹏的儿子也是着急道:“爹,这个魏学洢要是真的入选了,去了京城,认识了某位大人,那怕是就不妙了,”   魏鹏也是着急,当即找人去想对策去了,“不行,我的去知州府一趟!”   翌日,魏学洢和甘蕊意识到了芳雅苑,这次一百多号人聚在一起,在一个院子里,魏雪漫看见了魏学洢和甘蕊,不屑的撇撇嘴,扭过头去。   甘蕊脸色有些不太好,一看便知道昨晚没有睡好,拉着魏学洢道:“学洢,我今天早上一起来就眼皮跳,你说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吧?”   魏学洢安慰道:“放心啦,没事的,别瞎担心,你昨晚干啥去了,脸色都差了好多,你会不会影响你的发挥?”   甘蕊揉了揉额角,“没事,就是昨晚做噩梦了,没有睡好,应该不会影响的,”   魏学洢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先休息休息,”   甘蕊刚坐下没有多久,几个姑姑和绣官一起走了出来,众人便只能入座了,魏学洢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几眼甘蕊。   为首的是一个绣官,看着便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中年男子,“很好,今天的比赛有些特殊,你们有一天的时间,分成今明进行,绣一幅贡绣!”   在刺绣一途上,有些男子的刺绣也是特别好的,尤其是能够被选为绣官的男子,条件比绣女还要高,不然绝对是无法进入皇宫的织绣房的。   众所周知,贡绣不同一般的绣品,是专门进贡给朝庭的,绣法讲究,用的底布,更是有考究,很多都是按品级来绣的,用的绣线也是与众不同,甚至有些绣线在坊间还买不到。   绣官道:“今天要绣的是浴火凤凰!底布和绣线都在这里,每天卯时辰时正刻入场,午时休息,次日同时辰,各位可记住了?绣好了,随时可以交绣品!”   “好了,开始吧!”话毕,众位绣女被引到了一处,众人坐在凳子上,开始固定底布,劈丝分线,有条不紊的进行。   整个绣布的长为一尺,宽为半尺,魏学洢摸了摸绣布,便开始下针。   她左后方的魏雪漫看见魏学洢已经开始动手了,随意拿起了绣花针开始胡乱绣,反正她不着急,某些人就算是绣的再好也没有用!   这次用到的绣线还有不少的金线,魏学洢特意用这个绣凤凰,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很快就绣出来了。   红线用来绣火,好似缠绕在凤凰身上。   在不知不觉中,一个上午就过去了,魏学洢的绣品也绣的差不多了就差好好修善一番就可以了。   一出了芳雅苑,魏学洢便问道:“甘蕊,你怎么样?”   甘蕊摇头,“不好,还没有绣三分之一呢,”   魏学洢安慰道:“不要着急,还有明天呢,你今晚就好好休息,点上安神香,肯定能睡好觉的。”   甘蕊有气无力的摆摆手,道:“好吧,那我先走了!”   魏学洢站在了芳雅苑门口目送甘蕊离开了。   魏雪漫和傅秋媛携手走的出来,看见了魏学洢,便笑盈盈的走了过来,“魏学洢,”   魏学洢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两人,“有事!”   “无事,”魏雪漫对魏学洢的这个态度竟然没有一点儿的生气,反而笑盈盈的,“今天晚上会有人送一份东西给你,记得收哦?”   说完,便和傅秋媛笑呵呵的走了,在临走的时候,傅秋媛的眸中还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神色。   看得魏学洢有些疑惑,却不知道何事?想了想,没有想出个什么,便转身回家去。   在黄昏十分,一个穿着布衣的小男孩抱着一个小包裹敲开了魏家的门。 第二十七章   魏学洢拿着包裹时, 骤然想起了魏雪漫的话, 心里顿时起了一个不好的感觉。   “小兄弟, 这个是谁给你的?”   小男孩呷呷嘴, 道:“是一位小姐姐叫我送过来的, 她给我了给一串糖葫芦,可好吃了!”   “好的, 谢谢!”魏学洢摸摸小男孩的头, 给了他一个铜板, 小男孩就高高兴兴的走了。   魏学洢看着手中的包裹, 转身回到自己的屋里, 打开一看,露出了一堆的碎步,她拿起了一个碎片, 上面的绣图极为熟悉,   “魏鹏!魏雪漫!”魏学洢气得全身都抖,她的绣品,参加选绣的绣品, 竟然被他们剪成了碎布条!   魏学洢无比的愤怒,当即放下了了这个被毁掉的绣品,去了魏母的屋里。   魏母正在和魏父在正屋里头,看见魏学洢匆匆进来了, 便疑惑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魏学洢抿了抿嘴角,掩去了自己愤怒的情绪,“爹娘, 我需要五千两银票!”   魏母问道:“出了什么事,需要这么多的欣赏?”   魏夋看了一眼魏学洢,便对妻子道:“你去拿吧,女儿自有用处,”   “哦,”魏母忙起身,走进寝室里头去,拿出了五千两的银票递给了魏学洢。   魏学洢看也不看就揣进怀里,“我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你们不用等我回家,我去甘蕊她们家去!”   “唉,……”魏母还没有说呢,魏学洢便已经夺门而出了,魏母担忧的嘟囔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慌里慌张的。”   魏夋若有所思,转头对魏母道:“等会魏殷伊回来,叫他去看看学洢就行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女儿自有分寸!”   贡绣的绣线极为难寻,可是魏父当了今年的织绣司的官,魏学洢也知道了某些不可告人的途径可以弄到了贡线。   那便是暗市,魏学洢趁着傍晚的霞光,赶到了东坊市的古董街去,古董街上都是摆着一些古玩,此时已经开始收市了,街道上只剩下那么几个小摊贩还在摆着,街上也没有几个人在看了。   魏学洢盛着脸色,径直到了一家十分不起眼的古董店,甚至两块匾额都没有。   站在门口深呼了一口气,埋头就走了进去,却未料刚好从里头走出了一个人,魏学洢便一个猛撞到人家的胸前,好似撞到了铁板一样。   “哎呦!”魏学洢摸着自己被撞痛的脑门,头还没有抬起来,就忙道歉:“对不起!”   柳翰明看着眼前的女子,无奈的笑道:“魏小姐,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魏学洢抬眸,撞进了那无奈含笑的眸子,不由的笑了笑,“我方才走的太急了,你怎么在这里?”   柳翰明看着魏学洢那微红的额头,“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一个姑娘家,来这种混乱的地方做什么?不知道很危险吗?”   魏学洢嘴角的笑容垮了,张了张嘴,没有把绣品被废之事说了出来,因为现在的地方不适合说,“没办法,我得进去买一些东西,很紧急,等着用呢!”   柳翰明自然看出魏学洢的犹豫,便拉着她走到了店铺边上的老槐树下,低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魏学洢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我的绣品被人毁了,我得去暗市买一些贡线和绣布,赶紧把绣品绣出来,想办法送进去!“   魏学洢叹了一口气,“没有想到魏鹏这群人竟然这么大胆,竟然敢明目张胆这么做!”   柳翰明冷光微闪,不过看着垂着头的魏学洢,眸光闪过一丝的柔光,“竟然需要这些东西,何必去暗市呢,我就有这些东西,你跟我回客栈吧!”   魏学洢一脸惊喜的问道:“你有?真是太好了!”   柳翰明点点头,“走吧,我带你回去!”   柳翰明将魏学洢直接带会了客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你先坐会儿,喝口茶水,我让容旭去准备你需要的东西,你需要些什么?”   “绣布是明黄色的明霖锦,长一尺,宽半尺,一匝极细的金线,一些红线,还有……”   魏学洢报了所有的东西,柳翰明对身后站着的容旭道:“快去将所有的东西备起送过来!”   容旭恭敬的点点头,“是,”   容旭走了,魏学洢捧着茶杯,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魏学洢顿时就觉得有些羞涩,   柳翰明突然问道:“可以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魏学洢疑惑的看着他,眨眨眼,莞尔一笑,“嗯,这件事说来话长……”   魏学洢在柳翰明的注视下,毫无保留的将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下,不知为何,她就是那么信任他,忍不住的想要诉苦的冲动,所以语气中甚至带着几分难过。   “你们打算怎么做?”   柳翰明想到了魏学洢的兄长,那个看着十分书生气的魏殷伊,想来也是有些谋划的。   魏学洢犹豫了一会儿,“嗯……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殷伊,没有说得很明细!”   柳翰明看着她这个样子,便知道了,“我知道了,”   魏学洢生怕柳翰明误会了,张了张嘴道:“这件事,其实……”   “我知道!”柳翰明打断了她的话,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误会的,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与我说一下,也许我可以帮上忙,毕竟我们也是挺有缘分的!”   魏学洢心下一悸,耳朵微烫,不过好在此时天已经昏暗下来了,应该看不出来吧?   魏学洢轻轻一笑,道:“确实是挺有缘分,第一次见面,我就把你撞进湖里去了,……”   柳翰明爽朗的一笑,道:“第二次你给我糊了一身的臭豆腐,我最讨厌的臭豆腐!”   “嗯,对不起,我还生怕你恼了!”一想到这个,魏学洢还真是觉得其实他们还真是挺有缘的,不然为什么就那么巧合就遇到了柳翰明呢?   柳翰明道:“我还没有那么小气!”   屋外偷听的褚镜清听到此处,不由的抽抽嘴角,心里嘀咕道:你不小气?那天底下就没有人小气了!   褚镜清本来是回来找柳翰明一起喝酒的,结果在柳翰明的门口就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不由的停下敲门的手,悄悄的窝在门口偷听。   因为他实在是好奇的很,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柳翰明接到了自己的屋里去了!   想到这里,褚镜清就不由的吐槽,这个柳翰明还真是道貌岸然,在京城的时候,一副洁癖的样子,别人挨了他一下,就拉着脸,不高兴的回屋里去,沐浴更衣,好似碰到了什么污秽之物一样。   而且这种怪癖不止是对一般人,就连京城的第一大美人都是如此,那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脚崴了一下就像柳翰明倒去。   一般人都是怜香惜玉的将人护在怀中,而这人,竟然直接让开了!让开了!   就让这个美人直接摔个狗吃屎,不过从此,这个天下第一美人对就柳翰明退避三舍,永远没有好脸色!   也因此,柳翰明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存在,所以他才会特别的好奇。   柳翰明眼睛往门口瞥了一眼,转头与魏学洢问道:“若是你入选了,有什么打算吗?”   “嗯,京师汇集了天底下最好的绣娘和绣人,我想多学一些有关绣技这方面的东西,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得到这个机会!”   绣人乃是善绣的男子,这个绣人若是有官职,便会被尊称为绣官。   魏学洢其实一直都有这个想法,在这东邻城,虽然不为人所知,但是她的绣技也是数一数二的,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不过京师却不一样了,那里汇集整个川离国最好的善绣之人。   身为一个喜欢刺绣的人,自然是心之向往了,这也是她参加选绣的另一个目的了。   柳翰明道:“去学绣技,这个想法很不错,可是想学到手,却是不容易!”   魏学洢自然知道,“确实,很多人都是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所以很多人,身负绝技,不轻易外传。所以,即使学不到,我也可以开开眼界不是?”   柳翰明点点头,“多看看也是好的!”   至于魏学洢想要学习一些绣技,那就是不太可能,在京城中,但凡是有一技之长的人,绝对不会轻易传授,就是自家的人,都未必会传,更别说其他人了。   屋外的褚镜清趴在了门上,带着一个大包裹回来的容旭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的身后,轻声道:“褚公子,你在做什么?”   “哎呦,”褚镜清被吓得一跳,捂着胸口看着面无表情的容旭,“你做什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身后,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容旭疑惑的看了一眼他,他明明已经放重了脚步了,为什么学过武的褚公子还会被吓到?他心中充满了不解,   褚镜清顿时恼了,“轻功好了不起呀,不知道本少爷轻功不好,耳力还不好吗?”   闻言,容旭了然,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褚镜清不由的气结!   屋里出来了柳翰明的声音,“容旭将东西送进来!”   “是!”容旭忙应道,向褚镜清微微垂首,便转身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褚镜清顺着气,抬脚也要往进屋去,还没有踏进去,房门就啪的一下关上了,差点儿就被砸到他的俊脸了!   魏学洢看着容旭带回来的东西,顿时高兴的向他道谢:“所有的东西都一模一样,谢谢!”   “谢就不用了,你还是快绣吧,”柳翰明看着她眸光盈盈,顾盼有神,唇角勾了勾,道,“容旭,去把明珠拿出来,那个亮一些,烛火太暗了,也晃!” 第二十八章   容旭拿出了一个小匣子, 一打开, 屋里顿时亮如白昼, 魏学洢微微吃惊, 那个匣子里的夜明珠竟然有一个成年男子的拳头大小, 甚至更大,洁白如雪, 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不会让人觉得刺眼,   话说魏学洢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 不过这只是微微吃惊而已。   柳翰明让容旭把蜡烛拿走了, 用夜明珠当成蜡烛用,柳翰明坐在凳子上示意魏学洢可以开始了,“你快些绣吧, ”   魏学洢点点头, 转身便很快速的将绣布固定住,调到适合的高度,随后便开始劈丝, 此时此刻,魏学洢心无杂念,那个丝线在她的手中很快便分好了,十分的顺利。   那个绣线在魏学洢的手中特别的柔顺, 好似随着她的心动而动一样。   穿好针后,魏学洢便双手各拿起一根针开始刺绣。   这便是她的绝技,这是她生母教给她的一个本事, 在她很小很小,小到好像刚刚记事,她就记得她娘让她拿针刺绣,便是这个双手刺绣。   柳翰明看着魏学洢那快速的刺绣,那些绣线在绣布上飞来飞去,很快就出现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图案,不由的有几分惊讶!   他看着魏学洢的这个样子,感觉美极了,那精致的面容,那弯弯的眉下,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好似会说话一样,勾得他心湖荡起了阵阵涟漪,手中的茶都冷了都不知道!   褚镜清走了进来,房门咯吱一下,惊醒了柳翰明,褚镜清正要出声,就被他冷冷的扫了一眼,顿时闭上嘴,看向那正在全神贯注的刺绣的女子,也是有些惊讶!   柳翰明生怕打扰了魏学洢,看了她一眼,好似没有被打扰到,心里顿时缓了一口气,给褚镜清传信道:“你来做什么?”   褚镜清眨眨眼,看着柳翰明的动作,不由的有些哑然,走了过去,同在他的身边,一起看着认真刺绣的女子。   传信道:“我进来看看,到底是哪位女子竟然可以进到你的房间!”   柳翰明瞥了一眼他,看着魏学洢,道:“竟然人看到了,赶紧滚!”   “多看几眼又不会怎么样!你至于这么小气吗?”褚镜清骤然想起了自己的梦中情人,“唉,你说,那个救了我的小仙女到底去了哪里?我怎么都想不到呢?”   闻言,柳翰明眨了眨眼,道:“也许那个姑娘早就不在东邻城呢,你这么找也没有用!”   褚镜清这些日子可没有忘记寻找救命恩人,也就是他的小仙女,他的梦中情人,可是他废了好大的劲,最近什么都没有干,光顾着找人了,可是愣是没有找到,好似有人故意不让他找到一样!   褚镜清想也不想就回道:“不可能,我感觉她一定在东邻城,而且还离我不远!”   柳翰明丝毫没有异常的应道:“那你慢慢找吧!”   褚镜清点点头,反正不找到人,他是不会离开的。   容旭消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柳翰明的身后,传信道:“公子,魏殷伊来了!”   “他来倒是快!”柳翰明瞅了一眼碍眼的褚镜清,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去招待一下魏殷伊,”   褚镜清不动,“凭什么我去?他又不是我的客人?要去你自己去!”   柳翰明危险的勾起了嘴角,“那好,明天我就让容旭将你送回去!”   褚镜清骤然扭头看着柳翰明,半响后败下阵来,只能起身离开,没办法虽然眼前的这个家伙真的有那么能力,让他不知不觉中就回了京城,所以只能忍着。   不过,褚镜清眸光微闪,脸上带着几分笑容,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下楼去。   在一楼中,一个温婉如玉的公子,负手而立站在一边,听见了动静,便转头望去。   褚镜清看见了眼前之人,顿时来了几分兴趣,问道:“你是魏殷伊,魏公子?”   魏殷伊抱拳作揖,道:“是,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在下前来寻找家妹,还请公子行个方便!”   褚镜清回了一礼,笑道:“褚镜清,令妹在楼上刺绣,要不要我带你上去?”   “多谢公子!”   “不用,举手之劳而已!”褚镜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魏殷伊便跟着他上去了!   柳翰明听见了褚镜清将人引上来了,向容旭去准备茶水,转头温柔的看着魏学洢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柳翰明刚从屋里出来,就看见了褚镜清把人带来了。   柳翰明抱拳道:“魏公子,学洢正在里面刺绣,我们还是不打扰为好!”   魏殷伊笑了笑,道:“不用,她不会被影响到!”   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要进去看一看,柳翰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态度却不容拒绝的说道:“还是不打扰为好,听闻魏公子棋艺精湛,正好借此机会讨教一番!”   魏殷伊看着眼前的人,眸子微凝,心里还有不高兴,这个人对他的傻妹子到底是啥意思?柳翰明的举动让魏殷伊有些不高兴。   褚镜清好似察觉到了两个人的较量,摸了摸鼻子,憨憨笑着,“你们聊啊,我有事先走了!”   柳翰明眼皮掀了掀,魏殷伊温和的点点头,“公子慢走!”   魏殷伊看着柳翰明身后的房门,道:“竟然公子想要下棋,不如我们进去一起下棋,如何?”   柳翰明想了想,便点点头。   于是屋里,这一边魏学洢还全神贯注的刺绣而那边,两个看着温文尔雅的公子,手中的棋子焦灼着,互不相让,甚至激起了柳翰明的兴致。   魏殷伊因为看到了自家妹子,也放下心来,与眼前的人好一番厮杀。   魏学洢好不容易将绣图绣成了今天完成的图样,没有多绣一阵,也没有少绣一阵,   放下了针线,魏学洢松了一口气,将绣花针放在一边,一抬眸便看见对面的两个人,正在全神贯注的下棋,甚至都没有往这边看一眼。   魏学洢眨眨眼,看着魏殷伊这个认真的样子,她好像很少看见,   那边的柳翰明听见了魏学洢的呼吸声变了,便抬眸看了一眼,就对上了那一双盈盈的秋水眸,魏学洢好似没有料到这个,在视线对接后,顿时羞涩的挪开了视线,耳后微红。   柳翰明放下了棋子,笑道:“魏公子,这盘棋改日再下吧!”   魏殷伊抬头,一看,魏学洢已经绣好了,当即也没有兴趣下棋了,“学洢,感觉怎么样?”   魏学洢唇边勾了勾,笑道:“已经弄好了,和早上的时候一模一样!”   柳翰明称赞道:“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个能力,太厉害了,”   魏学洢有些羞涩的笑了笑,“今天多谢你了,若不是你帮忙,只怕我绣品还没有着落呢,”   “举手之劳而已,”   魏殷伊跟着自家妹子于这个人旁若无人的交谈,心中的不悦又骤然窜了出来,   柳翰明好似察觉到了魏殷伊的情绪,便道:“今天天色不早了,学洢与魏公子先回去吧,这个绣品我让人给你送到织绣司去!”   魏殷伊抱拳笑道:“那就多谢了!”   “不客气!”   此时外头已经快到子时了,顾虑到了魏学洢明日还要参加选绣,也不多聊了,魏殷伊便带着魏学洢离开了!   柳翰明目送那两个兄妹一起离开,甚至让暗卫暗中跟着去。   翌日,魏学洢匆匆吃了一些早点,魏殷伊便送她到了芳雅苑。   在门口的时候,两个人便遇到了魏雪漫,魏雪漫一看到了魏殷伊,嘴角得知的笑容,顿时僵了僵,眼中闪过一丝的惧意,都顾不上嘲讽魏学洢了,匆匆走进了芳雅苑。   看着魏雪漫落荒而逃的样子,魏殷伊的眸中闪过一丝的危险。   魏雪漫在魏学洢的面前张牙舞爪,可是对魏殷伊却是有着深深的恐惧,因为在小的时候,魏雪漫拿着石头渣魏学洢,差点让她毁容了,宠妹如命的魏殷伊,当即就不干了,当天晚上,魏雪漫便掉落水中,愣是病了一个月。   魏学洢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在这中间,魏殷伊做了什么,反正从那以后,魏雪漫对魏殷伊就怕的不行!   魏殷伊意有所指的说道:“你也进去吧,不要心慈手软了!”   魏学洢点点头,“你就放心吧,我定然不会心慈手软,她一定入不了选!”   这一次,魏学洢可不打算让魏雪漫成功入选,她的绣技,魏学洢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也知道,魏鹏一定打点过了拿着京城而来的绣娘和绣官,不过若是众目睽睽一下,魏雪漫的绣品没了,那么她就绝对无法入选了!   魏学洢莞尔一笑,道:“我进去了,”   魏殷伊点点头,道:“嗯,今天中午,我在这里等你!”   魏学洢转身进了芳雅苑,今日是在昨日未完成的绣品上继续刺绣,魏雪漫看见魏学洢的位置上摆着的绣筐和绣布,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想要走过去看看,   恰好这时,魏学洢走了进来,走到了魏雪漫的跟前,笑盈盈的说道:“今天也祝你好运!”   魏雪漫道:“你怎么会……”   “会什么?”魏学洢甩了甩手,低声道:“若是让外人知道了,你爹一权谋私,你爹怕是会吃不消吧?”   魏雪漫恶狠狠的看着魏学洢,却不敢说出来,魏学洢的绣品已经毁了,这个是魏学洢不知道从哪里从来的,   魏学洢瞅了一眼魏雪漫位置上的绣布,勾了勾唇角,径直的走了,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魏学洢右侧边的甘蕊探过身子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来?”   “起晚了,你今天还好吗?”   甘蕊道:“感觉很好!” 第二十九章   昨日的那个绣官又出来了, 看着在坐的人, 也不废话, 直接让人开始!   魏雪漫满怀疑惑的想着, 手中拿起了绣花针, 穿针引线,随即便开始下针!   魏学洢看见了这边的动作, 唇角微微勾起, 目光中露出了一丝的嘲讽。   随即低头开始绣, 她的绣品只差一点点的点缀了, 也不着急。   没过多久, 魏雪漫的绣品就开始出现问题了,绣好的图开始崩解,出现了很多的断线, 却无法补救。   魏雪漫顿时有些慌了, 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绣图,不摸还好,一摸整个绣品的绣线都冒出线头来了,   顿时方才还可以看得绣品,如今已经是看不出来图案了!   一下子,魏雪漫有些惊慌失措了,不小心惊呼了一声, 在场的绣官便忘了过去。   在魏雪漫后几个位置的魏学洢高兴勾了勾嘴角,继续手中的动作。   甘蕊抬头看了一眼出声的魏雪漫,撇了撇嘴, 继续开始绣,她的作品才完成了一半多,还有很多要绣呢,时间紧迫,也顾不得幸灾乐祸了。   那个绣官走到了魏雪漫的身边,看着那不堪入目的绣图,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魏雪漫支支吾吾的,骤然想到了什么,很坚定的说道:“我……大人,一定是有人害我,把我的绣品上的绣线弄成这样的,大人,您要为我做主呀?”   绣官冷冷的笑了笑,“保护不好自己的绣品,还有理了,来人拖出去!”   绣官身后的一个长得有几分姿色的绣娘忙道:“不可!”   绣官不悦的扫了她一眼,“哦,崔莹若,你有何高见?”   绣官的官职比身后的绣娘高,所以绣娘低着头,道:“大人,这事发生的蹊跷,不如好好询问一下,而且……这位绣娘是织绣司魏大人的女儿。”   闻言,绣官就更加生气了,“怎么着?身为一个织绣司的女儿,就可以特殊吗?历年的规矩就可以改了?”   此时魏雪漫已经慌乱了,一听要直接被赶出这个绣场,那么就意味着她直接被淘汰了!这个不行,她爹都已经打点好了,只要她乖乖的参加要选绣,不管能不能绣出个东西来,都可以入京了!她可不能在这里就被赶出去,   魏雪漫眸光微闪,突然想到了在开始之前,魏学洢在她的绣品前面站了一会儿,而且,魏学洢的绣品明明已经被她给毁掉了,是她亲手减掉的,在绣场中她的绣品却依旧存在,一定是她搞的鬼!绝对是!   这么一想,魏雪漫便跪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大人,我知道是谁弄坏我的绣品的,”   魏学洢看着她的动作便知道她可能会诬陷她了!   果不其然,魏雪漫跪坐了起来,指着魏学洢,那眼中充满了恨意,“是她,是她故意弄坏我的绣品的,大人,求您做主!”   那个绣娘看向了魏学洢,昨日她明明已经把这个人的绣品拿了出去了,今天却突然又出现了,所以今天这个魏雪漫的绣品成了这样,一定是她弄的,来报复而已。   绣娘想着自己收了魏鹏的五万两银票,放在兜里还没有捂热呢,可不能就这么飞了,垂眸看着魏雪漫的绣品,便知道这个人怕是保不住,那么……绣娘笑盈盈的看着魏学洢,转头对绣官道:“大人,竟然这个人这么说了,不如查一查?”   那个绣官看着一个劲的磕头的魏雪漫,丝毫没有动容,反而摆摆手,让人将人带下去!   魏雪漫和那个绣娘不敢致信看着绣官,魏雪漫大声道:“大人,您怎么可以这样?包庇毁坏绣品的女人!”   那个绣官脸色微沉,道:“放肆!你这是在污蔑朝廷命官,来人给我记录在案,织绣房永不录用!”   那个绣娘好似有些不忍,道:“这个惩罚太严重了吧,大人?”   “哼!”绣官看了一眼身后的绣娘,转头对停下手看戏的绣女道:“继续绣!”   那个绣娘脸色极为不好,可是估计对方的职位比自己的高,只能忍气吞声。   那个绣官走到了边上看着,余光扫到了低头刺绣的魏学洢,心里一直嘀咕着,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让那位大人直接插手了,让他仔细照顾一些。   这一场出了魏雪漫的这个事后,就一直很顺利。   出了绣场后,甘蕊高兴的跳了起来,幸灾乐祸的笑道:“那个魏雪漫还真是活该,太高兴了,让她傲!”   魏学洢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没有想到这个绣官人这么公正无私,差点儿就被魏雪漫给污蔑了!”   对魏雪漫的绣品出手虽然有些不地道,可是魏学洢看着她被那样赶出去了,她就特别高兴,解气的很!   在进绣场的时候,魏学洢与魏雪漫交谈的时候,她的手中藏着几枚细如毫毛的针,一甩手的时候便冲着魏雪漫的绣布飞去,那个固定的绣布上下震了震,毫毛针便射入了地上,看不出来了。   也是因为那几枚针,便将那绣图整个给蹦了,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魏雪漫彻底的失去了这一次选绣女的资格。   魏雪漫对这次选绣女可以说是兴致勃勃,这一下子,让她失去了这么一个机会,可不好受。   魏雪漫站在了芳雅苑门口,面目狰狞的看着那出来绣女。   很快就看见了那笑盈盈的走出来的魏学洢和甘蕊,眼中的恨意都溢了出来。   甘蕊看见了魏雪漫的目光被吓得一跳,扯了扯魏学洢的袖子,“这个魏雪漫的表情好恐怖,恨不得把人吃了一样!”   魏学洢也抬眸看过去,微微有些诧异。   在甘蕊警惕着她是不是会过来打人的时候,魏雪漫转身就走了。   甘蕊疑惑的眨眨眼,疑惑道:“她咋走了?她不是应该过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来一场泼妇骂街吗?”   魏学洢寻思了一会儿,猜测道:“因为她知道骂不过你,打不过我!”   甘蕊对魏雪漫就这么走了,好似有些可惜的样子,“这个人指不定想着什么法子折腾人呢?”   因为直接上来开骂或者开打,反而让她放心一些。   这样恶狠狠的看着人,什么都不干就转身走了,她才不信魏雪漫会那么轻易的放过魏学洢呢,   魏学洢想了想,道:“放心,很快她就干不成什么事了!”   魏殷伊筹谋的事已经快成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看见成效了!   “真的那就好,”甘蕊眸子转了转,“嘿,那个什么公子不是说要请你吃饭吗?待我一起去呗!”   魏学洢警惕的看着她,嘟着嘴,“不带!”   甘蕊不满的拉着魏学洢,喃喃道:“唉呀,别这样子啦,我就看看而已,又不会跟你抢人,你害怕个什么劲!”   “谁让你一看见好看的人,就娇羞成那个样,万一……反正我就是不想带你去,”魏学洢撇了她一眼,收了最后嘴里那句万一柳翰明看上她了呢?   话说,其实魏学洢心里也是没有底气,谁让她先喜欢了他呢,因为在意,所以才会患得患失,唯恐对方不喜欢她,而喜欢上了别人。   甘蕊瞅着魏学洢一眼,“你现在还真是不像你了,那么不自信!”   魏学洢莞尔一笑,对于这件事她还真是无法自信。   在说话间,两个人就已经到了芳雅苑的门口,此时一身白衣的魏殷伊现在门口的大石狮子下,看着颇为优雅的公子,脸上带着几分笑容看着自家妹子。   甘蕊笑着打了声招呼,“魏大哥,你来接学洢吗?”   魏殷伊点点头,“是,来的时候看见甘夫人就在对面的茶楼等着你呢!”   “我知道,学洢,别忘了待我一起去哦,”甘蕊在魏学洢耳边小声的嘱咐了一句,扭头于魏殷伊道:“那就这样了,魏大哥我先走了!”   魏殷伊微微颔首,甘蕊向着对面的茶楼去,此时甘夫人已经现在那边茶楼低下,笑盈盈的看着自家女儿。   魏学洢看着魏殷伊那平静的表情下好似有些不高兴,便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学洢,我们回家吧,今天上官靳来了!如今正在家里!”   说起这个上官靳,魏殷伊就满肚子的火气,阿姐都回来这么久,这会儿才来做什么?   魏学洢脸上的笑容也拉了下来,“他还来做什么?阿姐呢?她怎么样?”   魏殷伊道:“阿姐在她的铺子去了,人不在家!”   魏雪芙自然收到了魏父的消息,可是她如今一点儿也不想见到上官靳,如今她的生活正在变好,不想让人破坏了好心情。   魏家中,上官靳送来了很多的礼物,堆在屋里的桌子上,上官靳讨好着笑着,说明自己的来意。   魏父本来觉得这个女婿很好,如今却是越看越不顺眼了,半搭不理的,让上官靳心中恼火不已!   “岳父岳母,不知雪芙在哪儿?小婿想接她回家……”   一踏进家门,就听见上官靳的话,魏殷伊怒从心中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回家?回什么家?上官靳,别忘了,你与我阿姐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这里不欢迎你,你赶紧给我滚!”   上官靳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露出了几分的不岔,魏父看着直摇头,他还真是看走眼了,这个人岂能是一个良人。   上官靳脸上带着几分僵硬的笑容,“殷伊呀,这事也是因为我娘太生气了,才会这样做的,我已经求得我娘的原谅,专程来接雪芙的,毕竟都是一家人,争吵也是难免的,大家都要……”   魏殷伊怒骂道:“赶紧滚!” 第三十章   上官靳一而再, 再而三被魏殷伊这个态度对待, 脸上的假笑都维持不住了, 看着魏父, “这……”   魏父道:“你走吧, 我的女儿已经不是你上官家的媳妇了,我这儿不欢迎你!”   上官靳不敢致信的看着魏父, “岳父?”   魏学洢撇撇嘴, 十分嫌弃道:“哥, 有些人就是这么恬不知耻, 听不懂人话还是咋滴?”   上官靳看了一眼在场的魏家人, 哼了一声,甩袖就离开了。   魏学洢撇撇嘴,坐在了魏母的身边, 道:“这个上官靳怎么突然来了?我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魏殷伊垂眸寻思着, 魏父道:“不管怎么样,魏雪芙不能回去上官家!”   魏母眉头紧缩,道:“可是, 夫君,那雪芙怎么办?”   被休弃的女子归家,也是会被人看不起,以后说亲就不容易了, 在魏母的观念里,一个女子还是需要嫁人的。   魏殷伊道:“娘,你就放心吧, 我看阿姐现在就不错,每天过的很开心,至于嫁人?过些时候再说吧!”   魏学洢点点头,反正阿姐过得好就行了,其它的不着急。   上官靳出了魏家后,派人去查了魏雪芙的行踪。   而欧阳弘那边,收到了家中的来信,北定侯府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了!   看着书信,他顿时大怒,将送信的小厮给骂了一顿,   小厮是欧阳弘父亲书房的书童,此时被委派而来,就是为了将世子带回去的,小厮看了一眼地上被欧阳弘踩了好脚的书信,对怒气冲冲的世子,笑着说道:“世子爷,侯爷和夫人也是为了您考虑呀,这个魏家小姐虽然不错,可是怕是难以胜任侯府世子妃的重担,夫人私底下说了,若是世子真的非娶这个魏小姐不可,也可以,可以纳为贵妾,甚至是侧房,……”   “放屁!”欧阳弘当即怒摔茶盏,茶盏啪叽一下落在地上碎成几瓣,水洒了一地,“这辈子,我只会娶魏学洢为妻,其他人我不会娶!”   从小,他祖父就告诉他,他长大之后,就可以娶魏学洢为妻,从那时候,他就时刻记住了,他的妻子就是魏学洢,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中。   小厮看着自家世子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倔脾气又起来了。   小厮眼中划过了一抹精光,语气中带着几分忐忑道:“若是世子真的有此意的话,怕是得赶紧回到洛城,这样才能好阻止这边联姻,不然等这个婚事真的被敲定了,就怕是不好退了了!”   欧阳弘怒气未平,不过却觉得此时此刻,他不能离开,他得好好很魏家解释,尤其是魏学洢,   这些日子以来,他见了魏学洢几次面,每一次见面,都觉得魏学洢很好,心里的情意便愈发浓郁,可是因为愧疚却迟迟不敢说出口。   而魏殷伊因为此事,与他生分了,也不顾同窗之谊,袖手旁观。   欧阳弘头疼的揉揉太阳穴,看着眼前恭敬候着的小厮,道:“你先回去,我改日再回去!”   “世子不回,夫人还不得打断奴才的狗腿,奴才还是就在这里伺候世子吧,”小厮记得夫人的话,一定要看住世子,免得被某些不三不四的人给勾了魂了,当然这是侯夫人的原话了。   欧阳弘摆摆手,也不理这个小厮到底因为什么留下来,他现在想着是不是应该去一趟魏家,表示表示自己的诚意?   翌日,选绣出了榜单了,共选了二十位绣女,魏学洢和甘蕊都成功得入选了!   令魏学洢有些吃惊的是傅秋媛没有入选,反而是她的庶妹,傅雅婷入选了。   每个高门大户中都有一些糟心事,就这个知州府傅家也是不另外,家中妻妾成群,庶女庶子可是不少呢,而傅雅婷平时不怎么起眼,以前魏家还没有出事的时候,魏学洢身为一个千金小姐,时常在东邻城的各个府邸去参加各种的宴会,一次,知州府办赏花宴会,便意外的见过了傅雅婷一脸,极为艳丽,一双狐狸眼特别勾人,让她记忆犹新。   柳翰明看着魏学洢看着榜单微微出神,便拿着扇子扇了两下,轻声问道:“怎么了?”   魏学洢看着他,笑着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走吧,请你吃大餐!”   魏学洢眸子转了转,道:“是什么大餐?”   柳翰明一脸确定的说道:“你没有吃过的!”   “那我得好好尝一尝!”   两个人并肩在街道上走着,一个是异常俊美的公子,一个是看着很平淡的女子,特别的惹人注目,魏学洢也收到了很多人的注目。   魏学洢伸手戳了戳柳翰明,“我想在这街上的人,不知道多少人都对我羡慕嫉妒恨了,”   柳翰明扫了一眼四周,自然看见了不少的人的目光,因为身份和相貌,被人注目惯了的他,所以也没有特别的感觉,不过看着魏学洢那个微微有些得意的样子,眸子闪过了一抹的幽光,“为何?”   魏学洢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自然是因为你喽,”   “她们羡慕嫉妒恨,你呢?”   柳翰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魏学洢骤然心跳加速,耳背微微染上红晕,“什么?”   柳翰明看了一眼她,笑着摇头,“没什么,”   魏学洢心里寻思着柳翰明为何突然这么问,垂眸跟着柳翰明身边走着。   看着身边的丫头又开始走路的时候走神,柳翰明便微微护着她,免得又撞到了什么!   欧阳弘在街头上看见了这一幕,好似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头,整个人都傻了!   那边的两个人走的那么近,而且那个人的还稍微把人护着,而魏学洢低着头,好似在娇羞一般!   身后跟着的小厮,看见世子停下了脚步,便上前,看见自家世子好似傻了一般,不由的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都是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什么异常的,扭头关切的问道:“公子,您怎么了?”   欧阳弘不敢致信的低声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世子,您怎么了?”小厮一焦急,就忘了要称呼公子了,   柳翰明直接带着魏学洢到了一个十分雅致的院子,水榭阁楼,曲折的回廊,湖里种些很多名贵的花草,里头的鱼儿欢快的游着。   在空气中可以闻到一股特别清香的香味,有点儿像,魏学洢看了一眼身边的柳翰明,有点儿像他的味道,一闻,就让人喜欢上了!   魏学洢倚着朱红色的大柱子,看着湖里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花儿,里头的鱼儿不是的波动着湖面,撩起了阵阵的涟漪,“这个院子外头看着不大,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亭台楼阁,水榭回廊,不说其它,就这些雕栏红柱,都是名贵之物,我在这个东邻城长大,竟然不知道在这深街闹市之中,竟然还有这么一处好地方!”   柳翰明看了一眼四周,这儿的布局虽然还算可以,却也没有稀奇的,“这处是我堂兄的一处住处,他曾经在这儿落脚过,便留下了这么一个院子,今天带你来,就是带你来尝尝这儿大厨做的东西,保证你没有吃过!”   魏学洢看着柳翰明,脸上带着几分笑容,问道:“京城的名厨?”   “对,我们进去里面坐坐吧,我已经让人吩咐下了,厨房正在做吃的,还有好一会儿才能上菜,”   魏学洢跟着柳翰明去了花厅,方才在外头,便惊觉这处院子不简单,如今进了花厅里头,才发现更加不一样了,外头一品几千甚至几万两的孔羽绣,在这儿只不过是坐垫子之用,而挂着的帘布,是松锦纱,这个纱,乃是北辰国那边独有的一种纱,北辰在川离国之北,一年之中有一大半是冬季,那里有一种独特的植物,可以制成这种十分轻柔的纱布,柔软如丝绸,透气舒适。   可是因为北辰国气候寒冷,所以这些纱才大量被经商买到了川离国,可是就算如此松锦纱也是很贵的。   魏学洢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看了,这里的每一个不起眼的物件都是大有来头,不过,很快,魏学洢就清淡的接受了,眼底是一片的清明。   柳翰明看着心底点点头,带人来此,也是侧面向她透露自己的身份,本来还因为她还要一些时间消化,眼前的人儿却这么快就接受了!   魏学洢的嘴角挂着笑容,柳翰明看着她,“今日你心情很好?”   魏学洢点点头,“嗯,很开心!”   “竟然如此,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可否让我看一看你的真容?”柳翰明定定的看着她,魏学洢的脸上浮现了几分惊讶,那一双带着一汪水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卿本倾国倾城的美佳人,不知可否一见真容?”   话说就看魏学洢的身段五官,那是极好,可是因为魏学洢用了一些药物遮掩,这才看起来很平凡。   此时柳翰明之所以心急的想看一看她的真容,是因为明日他便想离开东邻城了。   魏学洢摸摸自己的脸,眸子滴溜溜的转着,“你早就看出来我掩饰了容貌?”   柳翰明嘴角微微上扬,道:“别忘了,我曾经拜师百医谷,这点儿雕虫小技岂能瞒过我的眼。”   “给你看,自然可以,不过……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容是个什么样的,万一很丑怎么办?”   这个遮掩的药物是她生母给她备的药,她是从来没有解过,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长成什么样。   “丑?”柳翰明认真的看着魏学洢的脸,“放心吧,丑不了!” 第三十一章   柳翰明不知为何特别期待看见魏学洢的真容, 魏学洢一同意, 柳翰明便亲自调了药水, 让魏学洢洗脸。   魏学洢看着银水盆中, 带着几分绿色的药水, 伸手拿着丝帕,打湿了后, 然后认真的洗脸。   然后用了清水擦了擦脸, 抬头之际, 柳翰明便已经看呆了。   眼前的女子, 肌肤胜雪, 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气质, 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清雅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 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看着柳翰明的注视,魏学洢微微垂眸,脸上浮上了几分红霞, 更添了几分娇羞。   柳翰明突然感觉口渴,眨眨眼,嘴角弯了弯,“很美, 是我看过最美的人儿!”   魏学洢撇撇嘴,“哪有这么夸张?”   确实,魏学洢的姿色是上上等, 可是却也不是没有人比她好看,可是,柳翰明却觉得没有一个人可以如她一样吸引他。   柳翰明颇为感慨的说法:“秀色可餐!”   闻言,魏学洢不由的嘟嘟嘴,眸子露出了几分不满,虽然柳翰明是单纯的夸奖她的容色,可是,“是不是我平时太丑了,你看不下去?”   很神奇的柳翰明看懂了魏学洢眸子里的控诉和不满,“非也!之前面容平凡的你也是你,如今这个容色出众也是你,不都是你!”   魏学洢歪着头瞅着他,可是柳翰明脸上带着一抹笑容,淡定的让她看,“你今天怎么突然要看我的脸?”   柳翰明拉着魏学洢到了花厅里坐着,一边拿着茶壶给魏学洢倒水,一边道:“我收到了家中的来信,让我赶紧回家去,我明天就要离开东邻城了,所以便想见一见你的真容,免得遗憾!”   “什么?你要离开?”   魏学洢心里带着几分不舍还有恐慌,两只手不自觉的绞在一起,眼眶开始湿润了,“那……我们还可以见面吗?”   柳翰明看着她这个模样,心里微微一动,有种想把人带入怀中的冲动,压了压骤然升起的旖旎,“会的,你们这些绣女很快就会上京师,届时我在京师中等你,”   魏学洢咬着唇,想了想,抬眸定定的看着他,“你真的会在京城等我?”   “自然!”柳翰明点点头。   这时候,一群的丫鬟摆好了饭菜,香味都飘了出来了,柳翰明对魏学洢道:“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柳翰明拉着她坐下来了,桌子上的菜肴都是色香味俱全,可是就算柳翰明特别热情的给她介绍菜品,魏学洢还是情绪不太高。   即将离别,她哪儿还有心思吃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   两个人很快就用完了菜肴,这么一桌子的好菜,魏学洢压根就没有吃出什么味来,   吃完之后,柳翰明用药水给魏学洢擦脸,很快那一副绝色的容颜被遮掩住了,恢复到了平凡的魏学洢。   柳翰明递给了魏学洢一个盒子,“这个礼物送给你,希望你能够喜欢!”   这个木盒子是用梨花木雕刻而成,前面雕刻着一个赤冰莲花,这种花虽然名贵却也不稀奇,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用处,就是供人观赏而已,魏学洢摸着上面粗糙的雕工,“这个是什么东西?”   柳翰明示意她打开来看一看,“你打开看一下!”   魏学洢看着他一眼,将手中的可以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一个一柄扇子,轻轻的将扇子拿了起来,仔细的看着,这个扇子是由竹片制成的,由十二根镂雕竹片绣成,每一根的竹片上都是一副图案,雕刻着十二种名贵的花,牡丹、芍药、兰花、梅花等。   魏学洢对这个扇子爱不释手,轻轻一闻还有一股清香,特别的清新,不由的笑着问道:“这个叫什么?”   “这个名唤竹诗扇,最适合女子用了,正好是送给你了,”这个竹诗扇别看这简单,这制材竹子就是有很大的要求,薄如蚕丝,辅以精湛的工艺,雕刻上名家的画作,可是个了不得的物件。   可是魏学洢不知道这个扇子的名贵,不过却是特别的喜欢,“这个扇子我很喜欢,谢谢你!”   柳翰明看着魏学洢重展笑颜,唇边也带着一抹的笑意,眸子带着盈盈的柔情,不错眼的看着眼前的人儿,魏学洢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柳翰明眼中的柔情已经敛去了,看不出来丝毫的异常。   柳翰明十分自然的给魏学洢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她,“喜欢就好,这也不算辜负了这个扇子了!”   魏学洢接过茶时,还不舍得将手中的扇子放下,笑着问道:“这个扇子可有什么故事吗?”   柳翰明摇头,道:“没有什么故事,就是一把扇子而已,”   魏学洢点点头,不过这如此雅致的扇子,竟然没有什么故事,想来也是,哪有那么多的故事!   魏学洢的好心情持续了好一会儿,因为得到了柳翰明的礼物,还是她喜欢的东西,可是到了柳翰明起身送她的时候,心情一次跌到谷底去了。   晚霞红了半边天,温暖的阳光下,街上的行人匆匆,拉长了并肩而行的两个人的身影。   很快就到了魏家所在的那个巷子口,两个人便停下了脚步,魏学洢手中拿着盒子,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看着柳翰明,“你明天什么时辰,从哪儿离开?我想送送你!”   “明日申时末从东城门离开!”   魏学洢点点头,“那好,我记得那里有一处长亭,届时我们就在那里见面,如何?”   “好,我等你来!”   在东邻城的东城门在便是一条官道,官道边上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溪边种满了柳树,柳条在风中优雅的划动枝条,在柳树边上有一处亭子,木亭子看着有些年头了,被风雨冲刷的都掉色了。   在亭子边上的柳树下拴着两匹黝黑的骏马,马儿悠闲的甩着尾巴,低头吃着草。   亭子里,柳翰明穿着一身绣着旭日东升的衣裳,负手而立,凝望着小溪,溪水清澈,一只鸭子身后跟着一群鹅黄色带着绒毛小鸭子,在优雅的划着水,   容旭提醒道:“公子,已经到了申时末,”   柳翰明清冷的说道:“再等等!”   柳翰明极为淡定,因为他笃信魏学洢一定不会失约的,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辆青篷马车从城门中出来了,径直在停在了长亭下,   容旭望去,便看见了魏学洢和魏殷伊跳下了马车,后者给了银子给车夫,魏学洢手拿着一个盒子,走向亭子。   魏学洢本来应该可以早一些到的,因为欧阳弘突然一大清早的上门来,所以耽搁了些时辰。   魏殷伊上前作揖,“柳公子!”   柳翰明微微颔首,“多谢两位前来给我送行!”   此时魏学洢已经没有昨日那般不舍了,她昨夜在屋中想了半天,终于想清楚了,她何必感伤,十日后,她便要随着京城来的织绣房的人一同上京了,届时,她想自然会有机会再见面的,“公子帮我这么多,如今你要走了,自然要来送送,”   柳翰明看着眸中带笑的魏学洢,道:“借一步说话!”   魏学洢笑着点点头,看了一眼魏殷伊,跟着柳翰明走出长亭,沿着小溪边,柳树下走着。   垂柳随着风儿在空中舞动,树底下的两个人并排着走着,“过些日子我也要去京城了,希望到时候我们可以见面!”   “自然可以,你们进了京城后,会在京城的织绣司住下,到时候,我会让人去找你!”   魏学洢高兴的弯了弯眼睛,笑道:“这个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不能忘了!”   柳翰明脸上浮现一丝的期待,笑道:“忘不了,你一到京城我就可以收到消息了,我第一时间去联系你,如何?”   此话正合她的心意,“好呀,对了,若是我想找你的话?怎么找?”   为了以防万一,到时候柳翰明没有找她,那她就去找他,   柳翰明一眼就看出来她的心思,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说了出来,“京城的织绣司位于京城的彩锦街,那个街头就有一个永安药堂,你可以留信在那里,到时候我就会知道了!”   “彩锦街,永安药堂!”魏学洢在心里头默念了好几遍,记在脑海的深处!   “我记住了,”魏学洢将手中的长条形的盒子递给了柳翰明,一抹犹如胭脂一般的霞红在那脸颊上晕来了,好似为她添上了一抹淡妆,带着几分的娇羞,“这个送给你,”   柳翰明接过来一看,里面放着一支玉笛,唇边勾起了一个弧度,俊逸非凡的脸上带着几分从心底散发出来的笑容,看着她的时候,眸中闪过一抹的幽光,声音格外的好听,“回礼?”   魏学洢眼睛转了转,随即点点头,“嗯,回礼,你要收好!”   柳翰明直接将笛子拿在手中,仔细的看着,“很不错,看样子以后我得换这支笛子用了!”   魏学洢看他这般喜欢的样子,心里甜的跟蜜一样。   魏学洢的这个笛子是她生母给她留下来的遗物,特别的有意义,且,这个玉笛成色极好,就更加名贵了。   不知道柳翰明是单纯的喜欢这玉笛,还是因为是她送的,才喜欢?不过,魏学洢觉得只要他能够珍惜它,就足够了!   魏殷伊一直站在长亭下,凝望着垂柳,心里感叹了一句,他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妹妹,终于长大了,也有了心上人了。   当看到魏学洢拿着那个长条形的盒子出门时,他便知道柳翰明就是她的选择。 第三十二章   柳翰明带着魏学洢走了回来了, 魏殷伊看着自家妹妹脸上的笑容。   柳翰明看着魏家兄妹, 道:“对了, 我接到了一个消息, 在此事先跟魏兄道喜了!”   魏殷伊一点便知柳翰明所说何事,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道:“此乃是他们罪有应得!”   却是, 据柳翰明所知, 目前为止, 魏殷伊算计到的人, 都不是什么好人, 也可以说得上是罪有应得。   柳翰明爽朗的笑了笑,道:“魏兄来年春闱之考,我将在状元楼为你祝酒!”   此话之意, 魏殷伊一听便知, 这是打算招揽他了,不过,魏殷伊谦虚道:“春闱之考, 三年一考,川离国那么多的优秀学子,怕是要让公子失望了!”   春闱之考,举国大事, 多少学子,寒窗苦读十几载就是为了一朝榜上有名,功成名就, 光宗耀祖!   魏殷伊学富五车,却也不敢托大!   柳翰明却是极为相信他,“翰明知公子之能,若是公子有心,自然不会让我失望!”   一旁的魏学洢听着这两个人说话,把玩着垂到前面的一缕秀发,也不打扰。   没过一会儿,两个人寒暄够了,这才停了下来。   柳翰明转身对魏学洢道:“学洢,我们京城见!”   魏学洢点点头,“京城见!”   柳翰明对二人点点头,容旭牵着马过来了,柳翰明翻身上马,对二人打了声招呼后,双腿夹了马腹,骏马便窜了出去。   直到看不见人影了,魏殷伊对魂不守舍的魏学洢道:“学洢,我们回去吧!”   魏学洢吐了一口气,嘟着嘴,“我不想回去!”   此时欧阳弘还在家中,她不想应付他,没劲的很!   “那我们去街上走走吧!”   欧阳弘身为同窗好友,为人仗义,也是重情重义,可是因为魏学洢不乐意,魏殷伊可不想委屈了她。   于是到了城里面的时候,魏学洢便在寻找一些上好的绣线和绣布,而魏殷伊便回家去,总不能总晾着欧阳弘。   因为过些日子,魏学洢就要上京了,所以想看看有什么好的东西,可以带着的。   魏雪漫因为被赶出了绣场,彻底了断了选绣之路,所以她对魏学洢那可是恨之入骨。   魏学洢逛街累了,便走进了一家茶楼去坐着。   茶楼一楼大厅搭着一个戏台子,上头是一对父女在买唱,那个老汉拉着二胡,那个清秀的姑娘,歌声婉转动听,好多人都静静的听着。   魏学洢特意寻了一个角落坐着,叫了一壶茶,店小二很快就送上来了。   二楼厢房心中的魏雪漫,看着喝茶的魏学洢,恨得让她面目狰狞,看不出往日的容色!   一曲毕,众人都大声叫好,魏学洢也是在此之列,因为这个女子的歌喉绝佳,引人入胜,让人领略到了水南之美。   水南在川离国最南处,是一座水上之城,那儿的女子就像那儿的水一样,温婉柔美。   “接下来,奴家要唱的是,北月国的罕撒,希望各位客官多多捧场!”那个女子屈膝向众人行礼,言笑晏晏的说道,   北月国的罕撒,曲风豪迈,词义豁达,与方才水南之乡的柔情那是截然不同!   无数人心里有些期待,不知道这位姑娘能不能唱出来北月国的罕撒的风格。   那个父女对视了一样,随即豪放的曲调起,那个姑娘一开口,便唱出了罕撒精髓。   魏学洢微微有些吃惊,看着茶盏中的淡黄色的茶水,心思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魏雪漫从楼梯中走了下来,在楼道口时看见了边上的案上放着一壶滚烫的热水,一发恨,上前一步直接领着切水壶像魏学洢走去。   尚处在失落的魏学洢不知道危险的到来,魏雪漫冲上去,就想将热水往她身上倒,在她发觉抬头看过去的时候,恰好看见了就在头顶的热水壶,她还可以感觉到那个温度。   眼看着热水就要浇到她了,在危险的时候,魏学洢突然袖子中的一根绣花针射了出去,正中魏雪漫的膝盖,   与此同时,一个男子飞窜了出来,将魏雪漫的手一拧,魏雪漫一个吃痛,手一松,热水壶落了下来,被他踹到了楼道边上,咣当了几声,热腾腾的热水淌了出来,还在冒着气。   “啊!”魏雪漫的脸上被热水溅到了,此时手还被人捏住了,顿时吃痛的叫了出来!   魏学洢忙起身让了一步,看着魏雪漫,看着那一地的热气,“魏雪漫,你竟然想要用滚烫的热水浇我?”   “姑娘没事吧!”掌柜看见了这边的动静,那里走了过来,询问道,   那个男子松开了魏雪漫的手,万般嫌弃道:“你这个人还真是恶毒的很,”   魏雪漫捂着手,恶狠狠的看着魏学洢,怒道:“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会落选吗?你怎么不去死!”   魏学洢脸上浮现了几分的怒意,“那是你自己弄坏了自己的绣品,与我何干?你迁怒于我,就要用热水烫我?若不是这位公子相救,此时我就怕是被废了!你这个很怎么这般恶毒!”   茶楼此时人正多着,看着这边,有人便道:“就是,这个热水多烫呀,这要是浇下去,怕是全身的皮都得烫掉了吧!”   “我认识这个人,好像是如今魏大人家的女儿,魏雪漫!”   “话说这个魏鹏这人……”   “这个女子,看着模样不错,竟然……”   那个救了魏学洢的男子,冷冷道:“这种人,不如送官严办吧!”   看着众人指指点点,魏雪漫顿时心里一惊,慌乱起来,脸色极为难看,又听到了男子这般说,当下脸色都白了。   魏学洢看着她半响,向那位公子摇摇头,道:“魏雪漫,看在你我还有那么一点关系的份上,今天我可以放过你,不过,从此以后,再见面,要是你已经这般,就休怪我不念情分了!”   魏雪漫一看魏学洢这般说,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恨意却是更深了,在场人的指指点点,让她无比的难堪,立即跑走了!   掌柜的安抚了一下众人,又对魏学洢道:“姑娘受惊了,今天的茶水算是小可请了,再继续喝茶听曲吧!”   魏学洢冲着他致谢点点头,“多谢掌柜的!”   “二位慢慢坐!”掌柜的唤小二重新上了一壶好茶。   台子上买唱的人又重新开弦展歌喉,在场的人又慢慢的将目光挪向了那边去。   魏学洢将那位公子请到坐上,倒了一杯茶,奉到他的跟前,“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叫魏学洢,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那个男子爽朗的笑着,“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姑娘也坐吧!”   男子又道:“在下是渝城而来的商客,名唤刘羌,”   渝城乃是川离北方的五城之一,与京城接壤,与北方的北月国往来贸易,可以说是一个极为富硕之地。   刘羌,这个名字魏学洢感觉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原来刘羌是来东邻城后来绣品的,因为救命之恩,魏学洢给他介绍了几家,东邻城的那家绣楼绣坊好,怎么样,魏学洢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刘羌身为一介商人,自然忙碌,喝了一杯茶后,便告辞匆匆而去了。   在魏学洢回到家后,没有多久,魏雪芙便匆匆赶回来了,拉着魏学洢仔细瞧了瞧,这才放下心来。   魏母看着魏学洢这番动作,不由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魏雪芙吐了一口气,道:“我刚才在酒楼里吃饭,听说魏雪漫因为嫉妒学洢入选了绣女,用热水倒在了学洢的身上,整个人都烫,都快没救了,吓得我匆匆赶回来了!好在人没有事!”   闻言,魏母担忧的看着魏学洢,“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魏学洢安抚着魏母,“我没事,今天魏雪漫是真的要用热水烫我,不过,被一个渝城而来的商人,刘羌出手相助,所以我没事,反而是魏雪漫,脸上还被热水烫到了,”   魏母看着魏学洢脸上的笑容,脸上浮上了一抹怒意,“这个魏雪漫也太恶毒了!”   魏雪芙寻思了一会儿,道:“人没事就好,你这些天不要出去乱走,知道吗?”   魏学洢从善如流的说道:“嗯,我就在家多陪陪爹娘,”   魏雪芙道:“至于救了你的人,我也是认识的,改日我就请人吃饭,到时候,你也一起出席吧!”   魏母道:“这个自然,到时候,我们一家人请他吃个饭,”   坊间的流言传的很快,第二天,便传出去了好几个版本了,甘蕊便匆匆跑了过来了。   魏学洢这才知道,原来昨天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东邻城,也因此,让魏雪漫一夜成名了,不过是以恶毒闻名,也算是对她的一种报应。   魏雪芙请了刘羌在大酒楼中吃饭,魏学洢还给他敬酒道谢,在酒席之上,魏学洢便发现了刘羌好似对魏雪芙有意一般,眼光时不时的就落到了魏雪芙的身上,   魏学洢和魏殷伊对视了一样,魏殷伊便拉着刘羌攀谈一番。   原来,刘羌不仅仅是一个商人,还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   上官靳对于魏家一家人这般不知好歹,若不是顾念着多年的夫妻情分,上官靳真的很像甩袖离开。   可是在酒楼吃饭的时候,便看见,魏雪沫与一个男子相谈甚欢,那脸上的笑容,让他感觉无比的闭眼,连喝了好杯酒,酒意上头,便摸着去了对面厢房去。   冲了上去猛的就是一巴掌,甩在了魏雪芙的脸上,大骂道:“你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刘羌当即大怒,一脚便将人踹了出去!   上官靳被踹到了厢房门口,脑袋磕在门槛上,当即便晕了过去了! 第三十三章   魏雪芙捂住脸, 眼神中哀痛的看着地上的人, 她本来以为他们之间, 就算是分开了, 还是有些情意存在的, 上官靳竟然来了东邻城,她本想看看, 他的诚意如何, 若是他真心实意, 那么她还是会心软的, 可是脸上火辣辣的感觉, 让她彻底的死心了,不在存在任何的夫妻情分。   魏学洢紧张的问道:“阿姐,你没事吧!”   刘羌也是担忧的看着她, 却没有问出口来。   魏雪芙忍着眼中的泪水, 笑着道:“抱歉,今天本来是想请你好好吃一顿饭的,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个意外, 实在是抱歉,殷伊,你送送刘公子回去吧,”   刘羌脸上闪过一丝的心疼, 不过,却也没有说什么,跟着魏殷伊一起走了。   魏雪芙回到家后, 在自己的屋子痛哭了一番,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她已经将自己的所有的情绪都收敛好了。   她好似真的将上官靳放下了,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成功入选的绣女,得到了官府的通知,将一起到了上了大船,与京城的绣娘,绣官一起上京去。   在离开前的这段时间,魏学洢一直呆在家中,背着魏父魏母,魏父的身体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有些消瘦。   魏母那是一个万个不放心魏学洢上京去,脸上都布满了担忧之色。   可是就算再怎么不舍,魏家一家人还是在码头上双目含泪,依依不舍的将送魏学洢上了官船。   官兵的吆喝一声,官船便缓缓开动,船头上站着一群的绣女,含泪挥手告别家人。   在看不见了码头的影子,魏学洢抹着眼泪,扶着哭成泪人的甘蕊到一边坐着,哽咽道:“别哭了,我们迟早会和家人见面的!”   甘蕊从小就是甘夫人一手带大的,母女二人相依为命,此时分别更是难受,抱着魏学洢直哭!   众位绣女被唤到了一间很大的船舱中,大家的脸色都很不好,魏学洢搂着甘蕊,眼神不经意间扫到了一边靠着窗子边上坐着的傅雅婷,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悲伤的情绪,甚至还是很高兴的样子。   傅雅婷冲魏学洢点点头,便转向别处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众位绣女才安静下来了,这时候,从门口走进来了以为严肃的绣娘,眼神一扫,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了。   “好了,别丧着脸,此去京城,对你们而言就是一件大喜事,将来若是得运了,进了皇城,那就是一飞冲天,就算是留在了京城织绣司,也是莫大的福气,”那个绣娘冷着脸,道,“此去京城,约莫还要半个月的时间,你们都两两住一间,门口处就贴着你们的名字,自个去寻,事先说了,你们最好安分一些,平时没事就绣绣花什么的,谁要是不安分,惹是生非,那就就丢进这大江河中,江河茫茫,届时怕是小名不保!希望大家都是聪明人,不要惹事,每日的膳食都会让人送到你们的房里去,……”   这个绣娘的一通话,让在场的人可有情绪,不过,谁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此番入选的绣女共二十人,都住在船尾的船舱内,船尾住的都是拿着官兵和船夫,而船的二楼是那些京城而来的采选绣女的人住的地方。   在船舱内,甘蕊还是伤心难过,魏学洢好不容易才把人开解了,将她送到了她的屋子去。   和甘蕊住在一起的是一个看着很清秀的女子,恰好魏学洢也是认识的,这个女子名唤朱筠汋,是一个秀才老爷的女儿,也算是小家碧玉。   人特别的腼腆,说话的声音很小声,很温柔,和她说话,魏学洢不由的也放低了声音,怕吓到她。   没聊几句,魏学洢便转身去找自己的房间,与甘蕊的房间隔了山间,恰好在中间,魏学洢看着门口贴着自己的名字,便推门走了进去。   船上的房里好像布局都是一个样,两边放着两张床,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两边的床头都摆着一个小柜子。   魏学洢一进门便看见了傅雅婷坐在左边的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看着,听见了房门打开了,就抬眼看过去。   魏学洢走了进去,将自己的包裹放在了床头,“傅小姐,”   傅雅婷放下了手中的书,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魏小姐,好有缘分!”   魏学洢点点头,“却是很有缘分,”   傅雅婷看着她道:“对了,我不是什么傅小姐,也很傅家没有什么关系,”   魏学洢疑惑的眨眨眼,“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想很你交朋友,”傅雅婷莞尔道,“我感觉你人不错,告诉你这个,就是想让你不要因为傅家就疏远我,不怕告诉你,其实,能离开那个所谓的家,我很高兴,”   魏学洢听了后,便笑着说道:“那好吧,以后多多指教了,”   “多多指教!”傅雅婷拿出了一个早已经准备好了的香包递给了魏学洢,“这个是我自己弄的,希望你能喜欢!”   “还有礼物?”魏学洢拿在手中,轻轻一问,顿时感觉整个人都特别的舒悦,“这个是什么?味道特别的淡雅,让人感觉很舒适,”   傅雅婷道:“里面是我配置的香料,刚好跟你用的香料一个味道,”   魏学洢眸子闪过一抹的疑惑,傅雅婷又道:“魏姐姐,我告诉你一件事,我曾经买个了万香阁一种香料,便是姐姐一直用的这个水香。”   魏学洢几年前在万香阁看到了水香这种香料,便喜欢上了,所以一用便是用了好些年,直到最近才没有用。   可是,她的身上还是有很淡很淡的香味,已经淡的快闻不到了。   傅雅婷笑着道:“竟然你喜欢的话,我把这个香料的方子送给姐姐吧!”   魏学洢婉言拒绝了,毕竟她们不过是见过里面而已。   魏学洢从自己的包裹中拿出了一个荷包,她自己绣的荷包,送给了傅雅婷,“这算是我们的见面礼了!”   傅雅婷高兴的收了下来,看着很高兴了。   傅雅婷将荷包放进了自己的包裹中,笑道:“魏姐姐,你的刺绣真的很好,特别的漂亮!”   “你见过我的绣品?”魏学洢记得她的绣品很少有流露出去的,统共也没有十件。   傅雅婷摸摸鼻子,“自然,就是那个最后一场选绣的时候,我还看过你刺绣的绣品,感觉特别的神奇,有点儿像阴阳双线的感觉!”   魏学洢惊讶的看着傅雅婷,走了过去,坐在她的旁边,“你说说看!”   傅雅婷看着魏学洢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便继续道:“你的凤凰牡丹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子,可是又不像一般的阴阳双线绣的,后来在绣场的时候,还注意了一下,又不是这个手法,你是怎么做到的?”   魏学洢看着她,眸子转了转,笑容温暖和熙,道:“其实你猜错了,我那个不是阴阳双线绣的,只是借用了这种绣法,可以加快刺绣的速度而已,……”   傅雅婷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没有想到还可以这样子绣,魏姐姐,你还真是厉害,竟然想到了这个法子,”   两个人交谈了一番,魏学洢这才发现,原来傅雅婷竟然也是极为精通刺绣的,刚开始的时候,魏学洢还以为这个傅雅婷是一个恬静的姑娘,相熟了之后,才发现,这个人是自来熟,而且还特别的能说。   天色还早,傅雅婷便硬拉着魏学洢去船尾外头看看。   路过甘蕊的房间时,魏学洢想到甘蕊的心情不太好,便对傅雅婷道:“带上甘蕊吧!”   傅雅婷点点头,直接上前一步,敲着门,一会儿,房门咯吱被打开了,甘蕊露出了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学洢,傅小姐,”   魏学洢笑着道:“甘蕊,我们想去船尾看看风景,一起吗?”   甘蕊点点头,扭头与屋里头的人,道:“朱筠汋,我们一起去吧!”   于是乎,四个人一起到了船尾去,却发现这儿已经有两个人在了,相□□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清澈的大河两岸是高耸的青山,丛林茂密,幽幽的绿意,看着别有一番感觉。   在船尾,可以感觉到风很大,将姑娘们的秀发撩起来玩耍。   魏学洢眸中露出了几分喜欢,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番景象,一时之间倒是有些稀罕,“这个景致倒是不错!”   傅雅婷应道:“大河波浪滔滔,两岸是苍绿的青山,这种感觉还真是不错!”   甘蕊往两边的山抽了一眼,没看出什么稀奇的,撇撇嘴,道:“不就是山吗?你们两个人至于吗?”   魏学洢不由的莞尔一笑,道:“你呀,你可知道前面的山是什么山吗?”   甘蕊摇头,捋了捋头发,“不就是有树的山吗?”   魏学洢摇头,目光凝视着前面的苍绿的山顶,“不一样,这个山是金佛山,金佛山上的树格外奇特,其树甚是奇怪,比如其山顶有万年老桫树,树冠如巨大的伞盖,绵延好几里,有着一树成林之称呢,”   甘蕊不太相信道:“真的吗?你别以为我不爱读书就糊弄我?”   傅雅婷也是没有听过这个,不过她相信魏学洢不会扯谎。   一旁安静的朱筠汋道:“是真的,在一本侠昝游记有记载!”   魏学洢扭头看着她,笑着说道:“原来你也爱看这种杂书呀?”   朱筠汋小声道:“我在家的时候无聊,便会看一些,不过还是魏姐姐说起来,我才想起来的,”   很快官船破浪行驶到了前面去了,几个人正看着那金佛山,那里是苍绿一片,好似一片森林一样,丝毫看不出来是一颗树。 第三十四章   一路北上, 沿河的一路上, 官船都没有停下来过, 众位绣女甚少给有这般不停歇的坐船, 有很多的人都神情厌厌, 提不起什么劲来了!   魏学洢坐在床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晃动感, 窗棂外透过了几缕民间的光, 满屋都是敞亮。   魏学洢看着手中的竹诗扇, 一双眸子布满了情意, 心里数着日子, 再过几日便要到京城了,也不知道柳翰明会不会来找她!   而另一边的傅雅婷却是适应良好,如今正在埋头刺绣呢。   傅雅婷特别的勤学好闻, 尤其是在刺绣的方面上, 不耻下问,周围的人都被她问了个遍,魏学洢记得一次, 她看见了傅雅婷拿着绣品去问同行的一个绣女,还被人讥讽了,可是傅雅婷却全然不当做一回事,还是笑呵呵的。   改日依旧再问别人, 甚至连那些京城的绣娘绣官,傅雅婷也是逮住了就问。   而魏学洢身为她同寝室的人,自然是被问的最多的了!   傅雅婷看着绣布上的海棠花, 脸上浮上了笑容,针线放在绣筐中,将绣布拿了起来,左右看了看,感觉特别还不错,扭头看向欣赏着手中的扇子的魏学洢,走了过去,道:“魏姐姐,你帮我看看我这个海棠花绣的如何?”   魏学洢小心的将手中的竹诗扇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接过绣筐一看,微微愣了愣,   傅雅婷看着魏学洢的样子,顿时高兴的笑出来了,拖着小凳子坐在她的对面,特别的骄傲的样子,“怎么样?是不是跟你的绣法很像?”   魏学洢点点头,指腹轻抚着海棠花,道:“确实是很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绣法和风格,没有想到你竟然可以学的这么像,很厉害!”   傅雅婷笑着道:“那也是魏姐姐毫不保留的教我,不然我也绣不来呀!”   “那也是因为你自己勤学好问,博采众长为己所用,我们的绣技才能更上一层楼,看样子我得好好跟你学习,”魏学洢将绣筐递回给她,眸子转了转,“雅婷,明天你上去找荷姑姑的时候带上我如何?也让我学习学习?”   荷姑姑,也是京城绣娘中的一位,这些日子傅雅婷不耻下问,就算是荷姑姑摆脸色,故意刁难,傅雅婷都是虚心求教,经过了十几日后,终于入了荷姑姑的眼,如今,傅雅婷隔三差五就可以到二楼去荷姑姑跟前听教。   傅雅婷想也不想就道:“可以呀,我早就跟你们说了,跟我一起去,而且我都跟荷姑姑说过了,可是你们三个都没有精神陪我去,”   前些日子,傅雅婷确实是说过这件事,可是她们三个因为晕船,压根就去不了,所以这件事这才不了了之。   魏学洢扶着自己的脑袋,有些低落道:“其实我现在也还没有好,头还是晕的!还是你好呀,不晕船,还有精力刺绣!”   “那是因为我经常坐船,都已经习惯了!”傅雅婷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绣布,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魏姐姐,你说到了京城后,我们有没有机会去皇宫呀?”   魏学洢摇摇头,“这个就不好说了,要是能够进入宫廷里的织绣房,都是一等一的绣女,那个绣官不是说过了吗,我们到了京城后,住进织绣司,与全国而来的绣女比拼,只有前面几个人才能进那个地方!”   傅雅婷看着魏学洢,嘟囔道:“姐姐的绣技惊人,想来要去那个地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我就不一定了,刺绣不够大方优雅,有意境,”   想到这里,傅雅婷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皇宫耶,好想去看看,”   “你的绣技已经很好了,就是少了几分自己的风格,这段时间多加琢磨琢磨,也许可以选进宫去呢,”其实傅雅婷的绣技已经很好了,最起码与甘蕊差不多了,在这东邻城选出来的一群绣女中也是不错的,可是,她的绣技很好,也善于学习,可是她的绣品始终都少了几分灵气,魏学洢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傅雅婷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魏学洢,脸上堆满了笑容,“那魏姐姐可要多教教我呀!”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傅雅婷可是卯足了劲问魏学洢,好在魏学洢懂得不少,不然还真的应付不来她了!   次日,魏学洢拉着神情恹恹的甘蕊一同上去了二楼去讨教了。   正在坐船舱里面的几个绣女,看着傅雅婷带着人上去了,其中一个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不屑的嘟着嘴,“这群人还真是够讨厌的,尤其是傅雅婷,就知道在荷姑姑跟前谄媚奉承,到处显摆自己!”   身侧的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绣女,眼中露出了几分的恨意,“就是,看见绣技好一些的,就恨不得把别人的东西都学了去,对我这种绣技平平的人,就把下巴抬得高高的,狗眼看人低!”   青色衣裙的这个绣女,名唤林沫花,是一个百姓家的绣女,从小就在绣楼中长大,刻苦学习,也因此得到了绣楼的年长的绣娘指点,所以绣技上来说也是不错,不过却是这一群人最不好的一个。   本来被选上了后,林沫花也是扬眉吐气了,脸上时常带着骄傲的笑容,极为自得。   可是在上了官船的第二天,就对上了傅雅婷,两个人在绣技探讨中发生了些口角,此后,傅雅婷就不待见她,每次遇到了都是撇开脑袋,不想看见她。   傅雅婷的这个举动,让林沫花恨得不行,再加上,傅雅婷勤学好问,甚至得到了荷姑姑的青睐,还被特别允许可以到二楼去。   嫉妒便在她的心底滋生,甚至产生了一些心思。   “这种人不理会就是了,”身边鹅黄色衣裙的女子,看着窗外的大河,叹了一口气,便起身回到屋里躺着去。   林沫花看向那漫漫大河,脸上浮上了几分凶狠之色。   荷姑姑果然不愧是在皇城里头待过的人,说了很多三人没有听过的东西,就连甘蕊都打起精神来了,仔细的听着。   很快一个时辰便过去了,魏学洢看着荷姑姑已经喝了两盏茶了,便适时提出了告辞。   傅雅婷还是意犹未尽想要在询问,就被魏学洢拖了出去了。   荷姑姑现在窗子边看着三人下了楼梯去,转身去了隔壁。   隔壁的绣架上摆着一副绣图,若是魏学洢在的话一定会很熟悉,因为这是她最后一场选绣的时候绣的绣品,而边上坐着的人就是那日主考的绣官。   荷姑姑恭敬的屈膝行礼,“宁大人,”   这个中年绣官是宫廷内织绣房的一个大人,宁烬源,绣技好出身也好,甚得皇帝的信任,可以说是,皇上的龙袍都是经过他的手绣出来的,荷姑姑自然是不敢怠慢了。   宁烬源点点头,问道:“荷姑姑,你觉得这一批绣女中,那几个最好?”   ……   甘蕊此时兴致勃勃的说道:“三人行必有我师,果然如此,荷姑姑果然不亏为京城的绣娘能力就是好,讲的事也很明白!”   魏学洢点点头,“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被选入宫里织绣房呢?”   傅雅婷抱着自己的绣筐,方才听了荷姑姑的一番话,她有些感觉,便想寻个安静的地方绣一幅图,“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去船尾了!”   魏学洢点点头,“去吧,别太晚回来!”   看着傅雅婷走了甘蕊突然凑到了魏学洢的面前,低声问道:“嘿,你觉得这个人平时如何?”   魏学洢疑惑的看着她,随意道:“还行吧!”   甘蕊点点头,心里寻思着,一会儿道:“这个人别的还好说,可是,她好像很看不起绣技不如她的绣女!”   林沫花与傅雅婷两个人的争执,魏学洢自然是有所耳闻,不过因为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也不予点评。   傅雅婷走到了船尾,看着广阔的河面,隐约可以看见那远处的青山,吐了一口浊气,方才,荷姑姑在讲授的时候,话语中露出对魏学洢的赞赏,这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那么努力讨好荷姑姑,这才得了一二分赏识,而魏学洢这才露了一下脸,就让荷姑姑刮目相看了,心中顿感不平!   傅雅婷将绣筐放在了地上,坐在船边上坐着,脑袋搁在了围栏边上,不由得自艾自怨起来。   身为庶女,她受够了别人的白眼和欺凌,好不容易逃离了那里,以为从此可以抬头做人,可是却是发现处处不如他人,她努力让自己更加优秀,却愈发的觉得自己如何不堪。   就在傅雅婷自艾自怨的同时,身后的船舱帘子被一只手轻轻掀起来,轻步向傅雅婷走了过去。   傅雅婷想到了自己的娘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收拾了自己的心情,站了起来,便想转身去好好磨练自己的绣技。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看见了一抹青色的衣角,便被人猛力一推,顿时整个人便坠落水中,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听到了一声的尖叫声,很快便有人发现了有人落水了,几个善水的船夫份份下水,将人捞了起来。   魏学洢刚回屋里去没多久,就听见有人说傅雅婷落水了,便匆匆向船尾跑去!   傅雅婷落水后,就病了,魏学洢求了荷姑姑,荷姑姑便带着一个大夫给傅雅婷看病。   傅雅婷身子骨弱,心思繁多,又加上落水,整整昏迷了一天,这才醒了过来。   傅雅婷茫然的看着屋里的布局,眼神流露出了几分的疑惑。   没过多久,魏学洢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见傅雅婷已经醒了,高兴的说道:“你可算是醒了!”   傅雅婷张了张嘴,片刻才出声,“你……魏学洢?” 第三十五章   “怎么了?”魏学洢担忧的看着她, “你没事吧?”   魏学洢伸手探了探傅雅婷的额头, 已经不烫了, “你不过是呛了几口水, 又加上太过疲劳而已, 不至于忘事吧!”   傅雅婷眸子转了转,虚弱的笑了笑, “魏姐姐, 我这是睡了几日?”   “一天了, 快把药喝了吧, ”魏学洢感觉手中的药碗不怎么烫了, 便将傅雅婷扶了起来,给了她药碗,   傅雅婷直接一口就把药给闷了, 眉头也不皱一下的, 魏学洢从小就怕这种苦兮兮的药汤了,闻着味儿都想吐,看着她这个样子, 感觉佩服的不行!   傅雅婷将药碗递给了魏学洢,擦了擦嘴巴,嘴里的苦味在回荡,不会却生生的忍住了, 魏学洢递过一杯蜜水,“来,去去嘴里的苦味, 对了,该怎么会突然落水了?”   傅雅婷端着蜜水,看着里面飘出来的热气,眸中闪过一抹的冷光,再抬头之际,已经恢复到以往的样子了,“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在船尾边上坐着,看着大河上的风景,在起身的时候,突然被人推下水了,太突然了,猝不及防就呛了水,加上太慌张了,差点儿就溺水了!”   “有人推你下水?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是谁?”那日傅雅婷被救了起来后,她才知道这事的,所以到底是谁动的手也是一无所知。   傅雅婷小口的喝了一口水,摇头,“我没有看到,”   傅雅婷脸上露出了几分的恐惧,眼中带着盈盈的雾气,手不由得紧紧的抓着被子,指甲都泛白了,“魏姐姐,为什么有人要我的命?我……我好怕!”   说着说着,就要掉金豆豆了,加上那苍白的小脸,惊恐的眼神,好不让人疼惜,魏学洢也是心里难受的紧,却不知道如何安慰恐惧的姐妹,“没事的,没事的,你放心吧,”   傅雅婷眼中衔着泪水,低声哭泣了起来,“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子对我?是不是有人在暗地里,筹谋着要如何要我的命?魏姐姐,你说我要怎么办?呜呜呜……”   傅雅婷好似把魏学洢当成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拽着她的衣袖,试图在她这边的到安慰,魏学洢抱着她,“别哭,会没事的,”   魏学洢好不容易才把人给劝了,傅雅婷好似哭累了,靠在床边上,整个人恹恹的,魏学洢这才道:“首先,你的好好休息,养好身体,然后才想办法找出那个想要害你的人,我们才能进一步计划,切记不要轻举妄动,误了自己的性命!”   傅雅婷点点头,故作坚强的笑着,“嗯,我知道了,我刚才就是突然想到了落水的那一瞬间,吓得心神不定,这才哭出来的,姐姐可不要笑话我!”   “怎么会,”魏学洢知道在经历了那么一场惊讶,傅雅婷这样子已经还算好了!若是一般胆小的人估计会吓得魂的都没了。   傅雅婷落水醒来后,荷姑姑也特意过来看了一眼,看着她已经恢复了,问了几声就走了,没过多久,船上的绣女们都过来走了一遭,魏学洢特意注意了些,不过也没有发现什么!   好不容易送走了众人,傅雅婷整个人已经累得不行了,吃了些粥,便睡了过去了!   甘蕊压低了声音说道:“学洢,你说这个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魏学洢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以后呀,行事做事,都要小心谨慎,毕竟你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一句话不中意,得罪了人,若是一般人还好,要是遇到了一些心思狭窄的人,可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了!”   朱筠汋点点头,看着床上睡着的傅雅婷,脸上流露出了几分的担忧,“就是,我爹在我出门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头,人心险恶,万事能忍则忍,退一步海阔天空!”   甘蕊摸着下巴,靠在魏学洢的身边,道:“经过这一次的惊吓,她也是遭了罪,也不知道那个推她下水的人到底是谁?这个人一天没有揪出来,傅雅婷每天都要担惊受怕的,你说到底是谁这么狠心?”   这件事过了好几日,依旧没有找出那个人来,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了!   又过了几日,傅雅婷的病也已经养好了,官床也终于要到达了京城了!   官船很顺利的靠在了码头,京城的织绣司派了好几辆的青篷马车,绣官宁烬源带着一群绣女缓缓进了京城的城门。   魏学洢的这一辆马车里呆着七个绣女,已经女人迫不及待的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群人的脑袋将车窗子给挤的满满当当,魏学洢都被挤到了边上了!   京城果然不同东邻城,光是这京城的城门,就比东邻城的大很多,城门口的官兵都是十分神气的样子。   城门楼上书写着大大的东城门三个大字,无数的官兵威风凛凛的守着城楼上!   魏学洢从袖子中抽出了一截的竹诗扇,手中的摸着,唇边衔着一抹温柔的笑,眉梢眼角带着几分柔情,终于到了京城了,在船上待了十六天,她每日夜里都在想着他,梦里头都是这个人!   魏学洢人生第一次品尝着这种相思之情,心中充满了焦急,恨不得快一点儿到了京城,见到他!   尤其是看到了城门,这种想法愈发的强烈,恨不得此时此刻就见到人!   可是另一方面却有忍不住的担忧,害怕柳翰明会不会忘记与自己的约定!   京城乃是川离国最是繁华的地方,人流如织,街道上繁华的喧闹声传到魏学洢的耳边,却增加了她的烦躁。   近乡情更怯,这就是魏学洢现在的心态,她控制不住的在脑海中想着各种事儿。   甘蕊看着魏学洢从满脸笑容,到最后满脸肃穆,不由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身边的朱筠汋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你笑什么?”   甘蕊瞅着魏学洢瞪视的目光,眼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你说,这个京城那么热闹豪华,我们以后会不会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要是能找到一个就好了!”   同是一马车里的一位稍微年长的,约莫二十多岁的女子,十分鄙夷的看了一眼甘蕊,道:“不知羞,是不是生怕自己嫁不出去?愁嫁了!”   甘蕊眼角瞄了一眼那个人,“切!当然喽,难道要像某些人成了老巫婆了,还没有嫁出去吗?”   “你!”那个顿时被甘蕊戳中了痛处一样,就想要伸手打甘蕊,可是马车就这么点的地儿,加上马车一个颠簸,就没有坐镇,那个人的后脑勺就撞上了马车的车壁上,顿时又疼又委屈,身边的人赶紧哄着。   魏学洢摇头,示意她少说几句,甘蕊这才没趣的呷呷嘴!   没过多久,甘蕊和其它几个绣女趴在车窗边上,叽叽喳喳的又开始说了。   京城的织绣司很大,里面囊括了整个川离国最好的绣娘绣官,在她们的眼中,而魏学洢她们这一群人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而已。   她们一起会安排在织绣司的一处大院子里面,一个屋里睡十几个人,绣官宁烬源将她们交给这个大院子的管事嬷嬷,秦嬷嬷。   秦嬷嬷穿着一身被藏青色,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看着面前站着两排背着行李的绣女,道:“各位绣女千里迢迢来到了京城,想来都是聪明人,那么我这儿有几个规矩,希望各位好好记住了!到了织绣司,你们都给我规矩些,不得随意离开院子,不可以在织绣司随意走动,不可以随意去这边三处院子外的地方,尤其是拿着绣楼,里面的东西每一件可都是价值连城,一件上好的绣品就是几千两上万两,可不是你们赔得起!”   秦嬷嬷的这句话,没有吓到这一群的绣女,毕竟东邻城最好的孔羽绣也是一两千两而已,而且还是极少时候才能出那么一件!   秦嬷嬷是何许人也?这些个人的心思她岂能不知道?   这些个初来乍到的绣女,心气高,自以为是,手上有点儿绣技就自以为可以藐视天下了!   “今后,你们就住在这儿的院子,每月可以沐休三日,其余时候便要在隔壁的绣楼学习刺绣,一个月后会有一个考核,合格者可以留下来,不合格的就遣回,希望各位多加努力了,不然到了京城没有一个月就被织绣司遣回,可是很丢人的!”   傅雅婷屈了屈膝,低眉顺眼的应道:“嬷嬷放心,我等一定努力学习!”   秦嬷嬷扫了一眼傅雅婷,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好了,今日你们初到京城,本嬷嬷也不多说了,你们先安置好,这两日我就不安排你们做事,让你们可以到处走一走,但是切记院子每日酉时落锁,若是没有按时回来,那么你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踏足这个院子了,可记住了!”   众人回道:“记住了!”   闻言,魏学洢高兴的笑了,没有想到这个嬷嬷竟然给了她们两日的时间,那么她就有时间可以去见柳翰明了!   看着秦嬷嬷走了,众人便叽叽喳喳的讨论着,魏学洢将自己的包裹放在了自己的床铺上,甘蕊突然挨近她,兴致勃勃的说道:“学洢,我们去京城逛逛吧!”   朱筠汋也难得凑热闹的应道:“就是,我也想看看,京城到底是怎么样的?”   魏学洢想了想,有些犹豫,甘蕊看着她这个样子,便道:“唉呀,别犹豫了,到时候,你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先离开呀,不耽误事的!” 第三十六章   “傅雅婷, 你要不要出去?”魏学洢看见傅雅婷坐在床边上, 整理着自己的被子, 便问道。   甘蕊一手挽着魏学洢, 一手拉着朱筠汋, 道:“一起呗,难得到了京城来, 好歹要出去转转!”   傅雅婷笑着摇摇头, “我今天感觉不太舒服, 明天再出去!”   魏学洢看了一下她的脸色还好, 便放心了, “那好吧,好好休息,我们先去逛逛!”   傅雅婷不忘嘱咐道:“好好玩, 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着好吃的!”   魏学洢应道:“好!”   “唉呀!快走啦!”甘蕊拽着魏学洢就走了。   这一群绣女三三两两相约上街去了, 这一刻喏大的屋里头,两边都是床榻,床榻地下就是一个可以给人放置东西的柜子, 傅雅婷看着另一边的人,抖了抖自己的被子,就钻了进去,没过多久便沉沉睡过去了!   京城的织绣司位于京城的彩锦街, 街头上两侧都是一些店铺,还有酒楼茶楼,看着特别的气派, 街头可见很多的小摊贩,特别的热闹。   魏学洢三人从织绣司的角门出来,就在接尾处,边上还有一些买吃的小摊,各种各样的小吃,甚至还有很多是她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甘蕊闻到香味了,就迫不及待的冲上去买了一份小吃回来,吃得那个津津有味!   魏学洢向那个披着一条布,收拾桌子的小二哥询问,“小哥,那个永安药堂离这儿远不远?”   小二哥向前头指了指,道:“不远,就在前头了,你们往前走一走就可以到了,这条街上唯一的药堂了,特别容易找!”   边上看着有些年纪的妇女,笑着问道:“姑娘是织绣司的绣女吧?”   甘蕊拿着一个油纸包着的油果子走了过来,“大娘好眼力啊,竟然知道我们是绣女!”   妇人笑着应道:“几位的姑娘双手这么好看,我听说呀,这个绣娘的手,就是绣娘的命,而且早上的时候就听说这个织绣司来了好些绣女,这不远处就是织绣司的角门了,几位姑娘面生得很,所以老身就估摸着你们就是新来的绣女了!”   魏学洢看了一眼甘蕊,她估计就是因为甘蕊太过于大惊小怪,好像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一眼,这瞧瞧那儿看看,这才让这位妇人猜出来的,   妇人特别的热情,将三人请到桌子上坐着,倒了热茶,魏学洢也请她一起坐着,笑着说道!“大娘,我们初来乍到,大娘给我们几个说道说道这京城的是呗?”   闻言,妇人特别高兴的说道,“这有什么呀?我跟你们说呀,这京城,天子脚下,最多的就是官了,也许街头上随意遇到一个就是了不得的人物,你们初来乍到,老身就说句话,也不知道中不中听,在京城低下讨生活,切记不可以轻易得罪人,……”   妇人语重心长的劝告,几人也是认真的听了后郑重的点点头,   妇人的小摊上做的主要是一种香饼,这会儿摊子上忙活的老丈用两条木板子将一大张香饼从锅中挑了出来,顿时一阵香味飘来,甘蕊顿时两眼放光,“大娘,这个饼好香呀,给来一些!”   “好嘞,”妇人高兴的起身,去帮助老丈人切了一盘的香饼上桌去。   在她们吃的时候,又有人来了,妇人就顾不上与魏学洢几个人说话了,朱筠汋吃着饼,满怀担忧,显然就是被妇人的话给吓到了,“我爹说的不错,这京城呀,看着是个繁华之地,也是一个是非之地,”   甘蕊却不这么觉得,“至于吗?你不会被吓到了吧?”   “我们只要安分守己,不惹事就行了,不用多想!”魏学洢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对了,我还有些事,你们吃完了后,慢慢逛,不用等我!”   朱筠汋忙问道:“学洢你去哪儿?”   “我……我有点儿事需要去办一下,”   “赶紧去吧,”甘蕊到底是与魏学洢从小一起长大的,一眼就看出来魏学洢此时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了。   魏学洢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朱筠汋看着魏学洢走了,疑惑的问道:“魏姐姐路斯才到京城吗?怎么还有事可以忙呀?”   甘蕊塞得满嘴都是,话都有些听不清了,“相约故人呗!”   “故人?是谁呀?”   甘蕊脑海中骤然想起了那个俊雅非凡的公子,那一会儿她的心好似要跳了出来一样,可是,甘蕊叹了一口气,魏学洢竟然喜欢了,她只能放下那么一丝不该有的情绪了,不然的话,魏学洢一定会跟她绝交的!   甘蕊继续吃着,嘟着嘴道:“不知道,别管她了,我们吃完出去玩一圈,然后给傅雅婷带些吃的,我估摸着魏学洢一定会忘了这件事的!”   魏学洢径直的走着,果不其然很快就看见了一个很大的药堂,现在街上都可以闻到一股子的药香味。   药堂中的坐堂大夫正在给病人看病,一边上的长凳上还坐着好几个等待看病的,有三个药童有条不紊的抓药,一个十分可爱的药童看着走进来的魏学洢,乖巧的问道:“小姐可有什么需要?”   药柜边上的帘布被掀起,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对小药童道:“小岑,你去看里头看着药罐吧,记得注意火候!”   那个小岑点点头,腿脚麻利的去看着药罐去。   掌柜的抱拳作揖,问道:“小姐可是从东邻城而来的魏小姐?”   魏学洢点点头,“真是不知您是?”   “小可是这永安药堂的管事,奉我家公子之命在这里等待姑娘,我家公子有事绊住了,姑娘到里堂休息!”掌柜的将魏学洢引到了里堂,很快便有总角小丫头稳稳当当的端着茶水和茶点上来了。   “多谢掌柜的,不知柳公子何时能到?”   魏学洢心中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却得知他有事不能立即赶来,可是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掌柜的摇头,道:“公子的行踪小可岂会知晓,不过公子竟然吩咐小姐在此等候,就一定会来,小姐不妨喝口茶,坐一会儿,也许公子就到了!”   魏学洢轻轻的点点头,“好,那我就在这里等着,您有事的话可以先去忙吧!”   柳翰明浑身上下放着冷气,一踏进永安药堂,里面瞬时静默了一会儿,在这儿看病的人都是寻常平明老百姓,乍一见一位丰神俊朗,散发着冷气的贵公子,都有些呆了!   掌柜的忙上前行礼问安,柳翰明径直的问道:“人来了没有?”   掌柜应道:“魏小姐早就到了,在里堂等着公子呢!”   “嗯,”柳翰明身上的冷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散,手中的扇子挑起了帘布走了进去,掌柜的自然是守在帘布的边上,免得有人无意间闯了进去,惊扰了公子。   柳翰明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眼神温柔的可以溢出水来。   魏学洢听见了轻盈的脚步声,抬眼望去,便撞进了那温柔的眼神中,好似把她整个人都沉溺了进去一样,眼神微微迷离,看着魏学洢这般,柳翰明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走了过去。   柳翰明故意靠近,压低着声音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魏学洢回神,小脸一下子就炸红了,躲闪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羞涩,垂眸轻轻点点头,“嗯!”   柳翰明轻笑出声,上下看了她一眼,道:“几日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些,”   两个人已经有些日子没见了,而且如今魏学洢才十六岁,高了一些,身子倒是长开了些,身材更加好了。   魏学洢也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可是那擂鼓般的心跳表明她依旧没有平静下来,脸上带着盈盈笑意,“我感觉还不够,最起码还得在长一些,不然太矮了!”   是的,魏学洢在女子之中也算是高挑的了,可是在柳翰明跟前却才刚刚到他的肩膀处,看他的时候都要抬着头。   柳翰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洁白如雪的瓷瓶递给魏学洢,“这个你拿回去,每日晚上睡前服用一颗,”   魏学洢随意一问,“这个是什么?”   柳翰明应道:“对你有益,”   魏学洢直接揣进怀中,也没有追问,柳翰明看见她这种动作,笑容更加深了。   因为前面是药堂,熬着药,所以这边到处都飘着药味,柳翰明带着魏学洢从里堂后,便是一出很小的花园,花园的边上有一个小门,门是敞开的,魏学洢跟了进去,   原来这处的大院子和永安药堂是相通的,柳翰明道:“以后你可以直接从药堂到这儿来,这儿你感觉如何?”   魏学洢不知道,此处的院子是柳翰明特意让人收拾的,就是为了与魏学洢见面用的地方。   此处院子是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还有假山流水,看着景致但是不错,魏学洢看着回廊下一群娇艳的牡丹花上无数的蝴蝶在翩翩起舞,煞是好看,“这儿真好看,”   柳翰明看着活泼的到处看看的人儿,笑道:“你喜欢就好!”   容旭抱着剑突然出现在柳翰明的身后,道:“公子,魏小姐,饭菜已经准备看了!”   魏学洢被吓的一跳,柳翰明不由的瞪了一眼身后的容旭,   魏学洢好奇的问道:“有什么好吃的?你说过我到京城就要招待我吃好吃的,我可记着呢,”   “绝对是好吃的,走吧!”柳翰明顺手就拉着魏学洢一起走了。   魏学洢看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脸上浮上了一抹羞涩的红晕,手不由得握了握。 第三十七章   在长廊中, 风儿撩起了魏学洢的碎发, 让她感觉有几分痒痒的, 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低头看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 魏学洢眼中浮上了几分的欣喜,径直看着他, 跟着他走, 恨不得时间停留在此刻, 让时间走的更慢一些。   柳翰明看出身侧的人儿正在出神, 嘴角边上勾起一抹笑意, 特意特意放缓了脚步,时刻留意着魏学洢,走路不看路, 可别摔了!   想起这个, 他发现,魏学洢好像特别喜欢走路的时候出神,他们两个人的缘分也是从这儿开始的。   约莫黄昏之际, 天空上挂着朵朵火红的晚霞,夕阳也散发着着柔和的光芒,街道上已经安静了很多,街道上铺子和摊贩都已经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去了,   夕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着很长,纠结在一起,难分彼此。   柳翰明直接把她送到了织绣房角门处, 柳翰明与魏学洢道:“时候不早了,赶紧进去吧,记得明天之约!”   魏学洢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忘记的,你也回去吧,我这就进去了!”   去吃个一顿饭,两个人的气氛就更加微妙,魏学洢也察觉到了柳翰明那越发娴熟亲昵的动作了,心里也是极为高兴,舍不得分开。   可是,魏学洢没有忘记,自己要在规定的时辰回来,所以只能忍下那一抹不舍,转身进去了。   甘蕊看见魏学洢脸色红润,眉梢眼角带着几分窃喜的样子,笑着道:“呦,回来啦!”   在院子里,摆着好几张的石桌石凳,甘蕊就坐在最靠近院子门口的那处,自己泡着一壶茶水在喝着,特别的享受   魏学洢压了压嘴角的弧度,可是那弯弯的眉梢却暴露出了她美好的心情,“你怎么这么要就回来了?”   甘蕊拉着魏学洢坐了下来,戏谑的看着她,道:“哪儿是我回来太早了,明明是某个人乐不思蜀,看你这个满面春色的样子,想来今日过得不错喽,嘿,说道说道,你们去哪儿了?”   甘蕊故意的撞了撞魏学洢,万分期待的看着。   魏学洢瞅了她一眼,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优雅的饮用,好似她手中的茶水是什么名茶一样,细细品茗。   甘蕊不满的看着她,嘟着嘴,“别这样子嘛,说说嘛?”   魏学洢抬起眼睛,嘴角微微扬起,“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也就那样子呗!”   傅雅婷抱着一个绣筐从屋外走了进来,看见了甘蕊好似为央求着魏学洢什么,眸光微闪,便走了过去,笑着问道:“学洢,你回来啦,今天玩的怎么样?”   “哦,很好,”魏学洢看见了傅雅婷,顿时想起来了一件事,她好像把傅雅婷的事给忘了!   一旁的甘蕊点点头,“能不好吗?她今天还特意让我帮你带东西了呢,可好吃了,是不是?”   “嗯,”傅雅婷点点头,“很好吃,我还没有吃过这么独特的糕点,在东邻城从来没有那种奶糕,京城果然就是不一样!”   在说话间,傅雅婷回味着今天吃到的奶糕,特别的醇香,一吃就爱上了!   魏学洢疑惑的看了一眼甘蕊,甘蕊瞟了她一眼,道:“自然,你不出去太可惜,京城可不是东邻城,特别的热闹,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和好吃的,你咋就别整天一门心思想着刺绣呗,也要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   今天她们刚到京城,众位绣女都是高高兴兴的出去逛街去了,去领略京城的繁华,只有傅雅婷一个人,就在这儿刺绣了,还真是刻苦!   傅雅婷不着痕迹的拉了拉自己的绣布,道:“京城以后有的是时候就去逛,而且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出去玩,每次出去一趟都是太累,还不如呆在院子里绣花呢!”   魏学洢敛去了自己眼中的惊讶,虽然方才傅雅婷不着痕迹的盖住了自己的绣布,可是还是被她看见了,她心中特别的惊讶,因为那个绣法极为特殊,她娘说过,这世上没有几个人会,可是,傅雅婷怎么会?魏学洢心里不由的猜疑,   魏学洢笑着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嘛,就像你爱出去玩了一样,雅婷喜欢安静,最爱刺绣,琢磨绣技是好事,毕竟我们也是绣女,唯一的凭借就是绣技了!”   魏学洢记得她爹曾经说过,入了京城的织绣房,这段时的表现极为重要,宫廷中选绣女去织绣房,为后宫那些贵人刺绣,而其它的名门望族也会挑选绣女,甚至一些京城的织绣坊也会挑选剩下的绣女,她们这一群人,二十个,过几日其它地方采选的绣女便会到达京城,届时她们的竞争就大了!   傅雅婷点点头,“可不,我的绣技不好,只能多加请教,多练习了!”   “好吧,说不过你们,”甘蕊叹了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今天出去逛了一天,太累了,我先去梳洗一下,就睡觉了喽!”   魏学洢也是有些累了,想着明日还要赴约,便也早早的梳洗一番,回去休息了。   傅雅婷看着魏学洢离开了,便看着自己的绣筐,眼中暗光微闪。   翌日,魏学洢高高兴兴的出门了,甘蕊拿着朱筠汋也一同上街去。   甘蕊邀约傅雅婷一起去,傅雅婷拒绝了,她端着自己的绣筐坐在一边,低头看着她昨日修到一般的绣布,心里万分纠结。   没错,这绣布上的绣法和绣技都是她从魏学洢哪儿偷学来的,她曾经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魏学洢的绣品,甚至花了大价钱购买了她的绣作,就是为了研究她的绣法和绣技。   可是就算她再怎么努力琢磨着绣技,也是没用,她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绣女,就是甘蕊都被选中了,她依旧呆在这个院子,新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而她却在原地踏步,仅仅是一个任人使唤的绣女。   傅雅婷不甘心就这样子过,所以她努力研究着魏学洢的绣技,学得八分像,但是因此,受尽人嘲讽,最后,她郁结于心,最后病逝了,一醒来便是回到上京的官船上,她与魏学洢初相识之际。   在接受了这一切的时候,傅雅婷就忍不住生出几分庆喜,也许是老天爷可怜她,上辈子活的憋屈,所以特意给她一个机会,一个重来的机会。   可是在她病倒在床榻上时,魏学洢却那么关心她,那一份情意做不得假,前世,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甚少有人这么关心她,所以她犹豫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如何做?   魏学洢从角门出去,就在街上遇到了容旭,他身边还有一辆低调的青篷马车,   容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魏小姐,请,”   “多谢!”魏学洢点点头,踩在小脚凳便上了马车,容旭看着魏学洢进去了,这才将小脚凳收了起来,自己坐在马车边上,拉着缰绳,马儿抬起了马蹄,拉动着马车缓缓走着。   魏学洢一个没坐稳,扑到柳翰明的怀里,柳翰明揽着魏学洢,让她就坐在自己身边,   魏学洢又是脸上染红霞,却又故作冷静的样子,让柳翰明看着手痒痒。   魏学洢正了正自己的坐姿,打量着马车内部,“没有想到这马车外表看着很普通,里面陈设却是这般雅致。”   魏学洢这个生硬的转移话题,柳翰明不由的轻笑,“早上可吃了?我带了些糕点,你可要尝尝?”   “要!”说到这个,魏学洢就感觉到肚子饿了,她昨个睡晚了,今天早上就起晚了,所以也来不及吃东西就出来了。   柳翰明从车壁上暗格中取出了一个食盒,递给了魏学洢,又在暗格中取出了一个折叠桌子支了起来,魏学洢看着还有些惊奇,“这个桌子是怎么弄的?”   “你可听过机关术?这不过是用了一些见到的机关术而已,”柳翰明接过魏学洢抱在怀里的食盒,取出了里面的糕点,和一盅汤,“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糕点是桂花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汤也是特别的鲜美,配着糕点吃,特别好吃,“很好吃!”   “喜欢就行,”这些东西都是他娘特意做的,昨夜他回去后,便同他娘说了,自己有心仪之人,所以今天他娘便一大早就做了糕点让他带给魏学洢了,看着魏学洢吃得那么高兴,柳翰明笑了笑。   他想,魏学洢一定会和他娘好好相处的。   “这些是我娘做的,特意给你做的!”   “咳咳咳,”魏学洢正吃着,被柳翰明这冷不丁的扔下一个惊雷给呛着了,“什么?你娘?”   柳翰明拍着魏学洢的后背,又从一边暗格中拿出了水囊给魏学洢,淡淡的说道:“是,我娘听了你之后,便想见见你,可是又怕你给吓着了,先给你缓缓,”   魏学洢喝了水,可算舒坦了,有些着急的问道:“那什么?伯母是什么反应?”   魏学洢对柳翰明的身份有些猜疑,想来身份也是不同一般,在京城中的大户人家,那个不是要求门当户对,如今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绣女,说实话,心里头还是怕柳翰明的家人会嫌弃她。   柳翰明握着魏学洢的手,一双眸子布满了柔情,问道:“我娘觉得挺好的,改日带你去见见,你觉得如何?”   魏学洢眨眨眼,不知如何作答。   柳翰明郑重的看着她,道:“学洢,回到京城后,我也想明白了,我爱你,想娶你为妻,共度此生,你可愿意?”   魏学洢猝不及防的被柳翰明的话给惊呆了,喜悦冲上了心头,可是却有些不真实,“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第三十八章   柳翰明轻轻的笑了, “因为我想告诉你!”   因为我想得到你的回答, 与你在一起!   魏学洢低头, 眸中具是羞涩的情意, 又羞于开口。   柳翰明看到魏学洢此番模样, 岂能不知她心意,不过却是故意靠近她, 在她耳边轻轻吹气, 道:“不知学洢意下如何?”   湿暖的气息扑在敏感的耳朵上, 魏学洢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声音如蚊一般, “嗯!”   柳翰明明知故问,道:“嗯?是何意?”   魏学洢不满的横了他一眼,“你说是何意?”   柳翰明高兴的笑了, 整个人瞬间变得更加柔和, 一手揽着魏学洢,“那就是你同意了!”   魏学洢整个人被柳翰明揽在怀中,柳翰明高兴的大笑, 魏学洢也咧开嘴来笑了,此刻来得太突然,像梦一样,她甚至还偷偷掐自己, 发觉不是梦。   容旭听见自家公子那高兴的笑声,微微有些意外,如今府中发生了一些事, 以至于公子很久没有那么开怀了,就算是脸上带着笑,可是,从小就跟在公子身边的容旭很容易就看出公子到底是真笑还是假笑了,而此时此刻,公子却是真的高兴。   容旭有些疑惑,为何公子看见了魏小姐会这般高兴,将万般烦恼都抛之脑后,不过,只要公子高兴就好,容旭特意将马车驾驶的平稳一些。   马车穿过大街,缓缓出了京城,往城郊而去。   魏学洢从飘起来的纱窗,好似看见了城门,便疑惑道:“我们这是出哪儿?”   柳翰明道:“今天带你见一个人,一个刺绣的宗师!若是可以得到她的指点,也许你可以从中学到什么!”   闻言,魏学洢便好奇的问道:“宗师?是什么人呀?”   “此人名唤姝娘,曾经绣出一幅名唤春日图!”   魏学洢立即从柳翰明的怀中坐了起开,“可是无名氏,春日图?”   柳翰明点点头,“就是她,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名字传扬出去,所以就用了无名氏这个名字,”   “真的是她!”魏学洢万分惊喜,无名氏的春日图,是整个川离国最为惊艳的绣品,整幅绣品长十丈宽六丈,绣出来京城春日里万物复苏之景,是整个刺绣界中一幅上上等的绝品。   魏学洢身为一个绣女,对无名氏的春日图可是说是向往的很。   柳翰明点点头,“就是她,她的春日图如今在太后娘娘的宫殿里摆着,那可是一幅绝品,无价之宝,我想以你之能,他日定然不输她!”   魏学洢笑盈盈道:“谢谢,找无名氏想来你这是费了一番功夫吧,辛苦啦!”   “你我之间永远不用说谢谢,因为这是我应该的,”话落之时,柳翰明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了一个吻,一触即离,可是也是让魏学洢炸红了脸,羞得眼神不敢去看柳翰明。   柳翰明的亲昵动作让魏学洢心里小兔乱撞,却又说不出的羞涩,这种感觉很奇怪,却意外的美好。   两个人虽然没有怎么说话,可是两个人的气氛却是分外旖旎美好。   不知不觉中时间就过去了,马车缓缓停在了一个小竹屋门口,竹屋便不远处便有一帘约莫两丈高的瀑布,竹屋前后都栽满了竹子,将竹屋隐于其中。   柳翰明先跳下了马车,对站在马车上的魏学洢伸出手来,魏学洢莞尔一笑,将自己的手搭了过去,她本以为柳翰明是想扶她下马车,没有想到柳翰明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魏学洢眼角扫到了容旭,不由的低声与柳翰明道:“快放我下来,有人!”   柳翰明估计魏学洢的脸皮薄,也不惹恼了,便放下她来。   魏学洢落地了,看着容旭低眉顺眼,好似对这边的事没有察觉一般,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打量着眼前雅致简朴的竹屋,“这个地方好似特别适合隐居,很有诗意!”   柳翰明拉起了魏学洢的手,打开了由竹子编织成的门扉,带着她进去了,“此地虽好,却不适合你我,”   魏学洢点点头,此处虽然是远离尘世喧嚣,可是到底不适合她们,这种地方只适合偶尔来住一段时间,修身养性,若是住久了就无趣了!   竹屋十分雅致,魏学洢在屋外就听见里面的机杼声,一下一下的,柳翰明看了一下魏学洢,便伸手轻轻的敲了几下,里面织布的声音便停了下来,好似听到了里面的脚步声,片刻门便打开了,入眼的便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妇人,眸中偶然一闪而过的精光,可见不是一般人。   柳翰明抱拳作揖,道:“前辈便是姝娘吧,晚辈柳翰明叨扰了!”   姝娘没有看柳翰明,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魏学洢,眼中流出了几分震惊,甚是姿态的上前一步,捉住了魏学洢的双肩,“你娘是谁?”   “嘶”魏学洢吃痛的吸了一口气,眉头皱了起来,柳翰明一伸手便拂来姝娘的手,将魏学洢揽入怀中,对姝娘也是有些不悦,对魏学洢却是万分心疼,“怎么样?”   魏学洢摇摇头,“没事!”   姝娘此时依旧没有冷静,目光依旧紧锁着魏学洢,道:“抱歉,没有弄疼你吧,姑娘太像我一位……故人,所以有些失态,不知姑娘母亲是何人?可否告知!”   魏学洢看了一眼柳翰明,扭头对眼前万分期待的眼神,摇了摇头,“抱歉,我也不知道!”   其实魏学洢更想问的是,她是不是认识她亲娘,可是眼前之人不过是刚刚见面的,尚不可轻易信任。   而且,她很小时候的记忆中,好似她娘经常带着她到处逃命,换了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最后魏学洢被魏家收养。   而她娘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可是她却知道,她娘一定还活着,在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   姝娘看着魏学洢的神情,脸上浮上一抹怀念,心中就更加肯定这个人一定与明秀有关系,虽然此人肤色不同,看着更加平凡,可是稍微留意便会发现,此女的五官还有神情,都与明秀极为相似,尤其是那一双眸子,顾盼之间带着一股灵动,与明秀的一模一样,而且,在是十一年前,明秀的女儿便已经四五岁了,眼前的女子,看着模样相似,年纪相符,有很大的可能就是明秀的女儿。   柳翰明拍了拍魏学洢的肩膀,安慰她,对姝娘道:“姝娘!”   姝娘敛去了眸中的思念,莞尔一笑,对魏学洢笑着道歉,“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没有弄疼你吧!”   魏学洢放下揉自己肩膀的手,摇摇头,“没有,”   “进来吧!”姝娘侧开身子,领着两个人进了屋里,“坐吧,喝些水,我收到了柳湘沨的书信,她像我介绍的人就是你吧,你叫什么名字?”   姝娘用两节翠绿的竹节倒了两杯竹叶茶,淡黄色的茶水中飘着几片竹叶,茶中散发这竹子的清香,香气扑鼻,分别递给了两个人,   魏学洢轻声道了声谢谢,这屋里的摆设都是由竹子制成的,竹桌竹凳,墙上挂着各种竹子的绣作,可见姝娘是多么热爱竹子,   “我叫魏学洢,”   “魏学洢,名字挺好的,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刺绣?”姝娘温和的问道,   魏学洢笑得眉目弯弯,“是挺喜欢的,此次拜访,若是能够得到您的指点,就更好了!”   姝娘看了一眼优雅端着茶喝的柳翰明,毫不犹豫的赶人,“公子可以回去了,学洢就留我这儿了,”   柳翰明温柔的看着魏学洢,道:“我在外面等你!”   魏学洢点点头,心里头感觉特别的踏实,笑眼中带着情意,“嗯,”   姝娘脸色微微一变,她如今可以说是把魏学洢当成了明秀的女儿看待了,就知道柳翰明对魏学洢图谋不轨,就看他不顺眼了。   看着柳翰明走了,姝娘忍了忍这才没有询问魏学洢与柳翰明之事,因为她深知,如今魏学洢对柳翰明两个人的情意更深厚,而她不过是才刚刚与她见面的人,说了反而会引起她的不满。   柳翰明负手站在竹屋的面前,看着那一帘瀑布在水潭中,溅起了无数的水雾,想起了姝娘方才见到魏学洢的样子,不由的起了几分疑惑。   片刻之后,柳翰明便对身后抱着剑的容旭吩咐道:“让晏遂彻查魏学洢的身世,越快越好!”   “是!”容旭得了命令后,立即去传令。   姝娘想要看看魏学洢的绣技,准备了一块白色的绣布和青墨色的绣线,示意魏学洢动手,随后转身到一边的竹桌边坐着,笑着说道:“你绣一个给我看看,拿出你的所有本事出来,莫要藏拙!”   魏学洢点点头,姝娘的绣技在川离国是数一数二的,自然是不敢藏拙了,平时她都是留了一手,若是在姝娘前面才藏着掖着,就丢人了!   魏学洢十分娴熟的将绣布固定,随后却没有立刻动手,而且闭目凝神,姝娘看见魏学洢这个样子,眼睛都睁大了,搭在桌子上的手微微捏紧,眼眶瞬间起了雾气,朦胧了视线。   片刻后,魏学洢睁开了眼睛,拿着青墨色的绣线开始分线,穿针引线,全神贯注的开始刺绣,那长长的睫毛扇动着,纤纤素手飞快的在绣布上翻飞。   姝娘哆嗦着嘴唇,脸颊划过两行清泪,无声的哭泣着。   柳翰明站在窗外看见了魏学洢在绣筐便上认真的绣花,唇边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那专注的样子,格外的吸引人,柳翰明也不由的勾起了嘴角,不经意一瞥便看见姝娘满眼泪光,激动的看着魏学洢,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第三十九章   竹屋外风儿吹过, 竹叶哗哗地响着, 轻微入耳, 整个院子宁静而幽远, 竹屋窗边, 妙龄少女手拈着泛着白光的绣花针,在绣布上绣出来一幅墨竹图, 栩栩如生的墨竹生长在石岩之上, 挺拔坚韧, 一身的傲气和傲骨。   魏学洢放下了针线, 端详了两眼, 满意的笑了,便站起身来,对一边望去别处的姝娘道:“前辈我绣好了, ”   姝娘背着她抹了抹眼泪, 眨眨眼,转头看着那绣筐,满意的点点头, 微微抖着手轻抚着墨竹,却又强自忍住了,“很不错,这个针法记得好好练, 你的绣技很好,就是缺了几分火候,你如今可是在京城的织绣司?你是不是想进宫里的织绣房?还是有别的打算?”   魏学洢道:“其实我不太想被选入宫廷织绣房, 不过我想拜访所有绣技高超的人,看更多的绣品,好好磨练自己的绣技,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绣出一幅绣品,可以当做传家宝!”   姝娘点点头,问道:“你会织布吗?”   魏学洢点点头,“我会一些!”   织布魏学洢比较少接触,不过也是拿的出手的。   “你的绣技很好,在京城织绣房的织云阁里面有一位脾气古怪的妇人,名唤挽汮,此人半边脸被毁去,从此便窝在织绣房中,虽然她没有什么名声,可是却是有一手好手艺,一手织云绣却是天下独绝,不过,此人眼高于顶有嫉世愤俗,怕是不容易让她心甘情愿教人,你可愿去她跟前学艺?”   魏学洢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织云绣魏学洢还是有所耳闻,是织绣中的最有名的一种,最好的织绣是西南边陲小国洛国锻云织绣,那可是举世闻名之作,不过织云绣也是称得上绝品了,魏父曾经说过,这种织云绣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出现过了,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听到了这个消息,而且,眼前的前辈竟然还给自己指点,魏学洢焉能不高兴。   姝娘递给了魏学洢一个竹筒,上面雕刻着挺拔的劲竹,“这个是竹心茶,到时候你可以送给挽汮,她会知道的!”   魏学洢接过了竹筒,笑着道:“多谢前辈!”   “不用谢,”姝娘摆摆手,扫了一眼窗外,“你回去吧,把柳公子叫进来,我有几句话需要交代一下!”   魏学洢郑重地道谢,随后便抱着竹筒出了竹屋,柳翰明看见魏学洢出来了,便走上前去,扫了一眼魏学洢怀里的东西,问道:“这是姝娘给的,”   魏学洢点点头,眼中带着一丝的疑惑,“嗯,这是前辈送给挽汮大师的礼,”   “对了,前辈叫你进去,”   柳翰明道:“我知道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姝娘手捧着方才魏学洢绣的绣品,柳翰明走了过去,“前辈可是有什么事需要说的?”   姝娘放下了手中的绣帕,转过头来看着柳翰明,打量了片刻,这道:“听闻百医谷未来谷主是一个顶天立地、重情重义的人,我看你与魏学洢交情不浅,而魏学洢也是极为看重公子,想来一定会护她周全的吧?”   “这个是自然,不过还望姝娘可以告知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或者隐瞒这什么?”   姝娘在京城中那那些夫人小姐都是嗤之以鼻,不予理睬,很多人捧着无数的金银以求姝娘为她们绣一幅绣品,都被姝娘给赶了出去,不予理会,如今这个模样,必然是有些什么的。   对于魏学洢的事,柳翰明不敢大意尤其是自己不知道的事,并且会给魏学洢带来不好的事。   姝娘严肃着一张脸,道:“很抱歉,恕我无法告知!”   柳翰明了然地点点头,姝娘自己还要去查探一下才能确定,所以此时也不能告知什么。   魏学洢站在竹屋的前面竹林中,微风徐徐卷着竹叶飘落在地上,地上已经积着一层泛黄枯萎的竹叶,魏学洢努力回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可是那些记忆在魏学洢脑海中只有那么一点点的痕迹,比如她的生母,魏学洢只记得她娘那高兴的笑声,还有那温暖的手,握着小时候的她开始学穿针引线,学习刺绣,至于其他的确是想不起来了。   如今,姝娘看见她的时候那欣喜和震惊是真的,足以说明,她可能与她的亲娘有关系,甚至可能关系不一般。   没过多大会儿,柳翰明便出来了,“我们走吧。”   柳翰明拿过魏学洢手上的东西,另一只手拉起她的手,离开了竹林,姝娘站在窗边看着两个人离开竹林,渐渐看不见身影,这才收了实现,转身到书案边摆出笔墨纸砚,很快就写了一张便条,她拿着便条来到了窗子边,左手食指搁在嘴唇边吹了一个口哨,在竹林深处站在竹枝上闭目养神的雄鹰,一听见口哨就迅速展翅高飞,不过一瞬间就到了竹屋的窗边。   姝娘将便条塞进了雄鹰的脚上,“去吧,记得去寻找主人!”   雄鹰一个嘹亮的啼叫,展翅高飞,不过一会儿就没了它的踪影。   在马车上,柳翰明突然有所察觉的撩起了帘子,向外看了一眼,便看见高空上一只飞的极高的雄鹰,眸光微闪,随即若无其事的放下帘子,魏学洢托着下巴,也在寻思着一些事。   柳翰明到:“学洢,你对你的生父生母可有什么了解吗?”   魏学洢摇摇头,“我记不太清了,除了一些片段之外,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你说这个姝娘是不是真的人是我娘呀?我的亲生父母到底身在何处?”   说着魏学洢就有些感伤,魏学洢在魏家受到了父爱和母爱,还有哥哥姐姐,从小就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可是,其实魏学洢还是有点儿想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身在何方?   柳翰明搂着魏学洢到怀中,安慰道:“你就放心吧,我帮你去找,”   魏学洢抬眸看着他,犹豫了半响,摇头,“不用了!”   柳翰明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在我仅有的记忆中,我记得我和我娘一起四处逃命,躲避追杀,而且,我娘应该是知道我在东邻城,在魏家的,可是她却迟迟不来找我,想来是有所不便,或者有其他的缘故,而且我隐隐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魏学洢不知为何就是有这么一个感觉,而且,她还是觉得这个姝娘不怎么可以信任一样。   “这个姝娘是没有什么问题,这一点倒是可以明确的,”柳翰明在带魏学洢来之前也是稍微调查了一番,若不是确定没有问题,他也不会带人去。   “我知道!”魏学洢点点头。   魏学洢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好了,不说这个了,柳翰明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本来我是不打算问的,可是不问的话我心里没有底,”   柳翰明看着魏学洢这个样子便知道是什么因为什么了?   “停车!”柳翰明突然让人停下马车,“这儿风景不错,我们下去走走吧!”   沿路是一片树荫道,虫鸣鸟叫,颇有一番野趣,魏学洢跟在柳翰明的身后,看着他的挺拔的身影,突然停下了脚步,“柳翰明,你知道吗?在我们第一见面的时候,我害你落水了,你送我到山神庙里烤火,那会儿开始我······我就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你了,我是真的喜欢你的,真的很喜欢,你刚刚跟我说你喜欢我,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可是惊喜来得太突然了,让我总有一种不真实感,好似在做梦!”   可是柳翰明表明心意来的太突然了,这让她惊喜之余又有些害怕,而且,有关柳翰明的什么她半点儿都不知晓,这就让它心里更加没有低了。   柳翰明转身将人揽入怀中,魏学洢攀着他,这才站稳了,柳翰明眉目带笑的看着她,眼神中的情意都要溢出来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是靖王次子,随母姓柳翰明,今年二十,自幼从师百医谷,如今无妻无妾无通房,也没有婚约,我虽然是靖王的儿子,······”   柳翰明将自己的事迹大致交代了一番,柳翰明的母亲是江湖中人,曾经也是一个仗剑走天涯的侠女,却因缘巧合遇上了靖王,最后两个人爱上了彼此,最后,柳翰明的母妃放弃了江湖,嫁给靖王为侧妃,因为柳翰明的母亲坚持,便让儿子随了母姓,自由在百医谷长大,在成年之前也甚少回到京城。   夕阳西下,魏学洢这才回到织绣房,一回去便看见,傅雅婷高兴的拿着手中的一个小盒子,魏学洢笑着打了声招呼,“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傅雅婷立马将手中的盒子盖了上去,捏在手中,“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魏学洢瞟了一眼外头,“没什么事就回来了,”   她很明显感觉到了傅雅婷的异常,好似有什么事情故意避着她,不过此时魏学洢满心都是柳翰明,也顾不上她了。   傅雅婷看见魏学洢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第四十章   魏学洢将让竹筒搁在了自己的包袱里面, 小心的收了起来。   傅雅婷坐在自己的床上, 眼角看见了魏学洢的动作, 眼光微闪。   在众人熟睡之际, 傅雅婷悄悄的睁开了眼睛, 看了一眼左右,悄悄的爬了起来, 想到了魏学洢的柜子, 拿出了她的包裹, 随意一抹便拿到了竹筒, 傅雅婷高兴的笑了笑, 随后将她的包裹塞回去,拿着竹筒就要走,可是没有走几步又折了回去, 傅雅婷将包裹整个都拿走了。   为了防止魏学洢起疑心, 傅雅婷有随意的摸了几个柜子,将其包袱拿走了。   傅雅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众人休息的地方,凭借着上辈子的记忆, 走到了织绣房一个废弃的院子去,院子中间有一个废弃的枯井,傅雅婷将怀里的东西都扔了下去。   随后又悄悄的回众位绣女休息的院子,傅雅婷没有立即爬上铺去睡觉, 而是走到了门口边,借着月光可以看见那里有一块白色的绣帕,   傅雅婷将绣帕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 因为上面放着的是一种可以使人陷入熟睡的香料。   随后走到了桌子边上,提起茶壶把手帕打湿了后,傅雅婷这才湿帕子挂在架子上。   傅雅婷这才转身小心翼翼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随后便睡了。   翌日,约莫卯时,就可以听见敲锣声,众位绣女便突然醒来,因为管她们的嬷嬷嘱咐过,听见敲锣声便要起来,洗漱吃早点,便要去绣楼去干活了。   魏学洢忙穿上搁在床边架子上的衣裙,随后便随意梳洗一下。   便与众位绣女一起上去这个院子用膳的花厅用膳,秦嬷嬷便走了进来,“今天便是要去绣楼,你们可记得我说的规矩,在这里一切都得按规矩来,谁要是不服的话,可以自己收拾包袱走人,还有你们虽然是新选出来的绣女,在每个地方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可是在京城,在这里,你们压根就不算什么,所以把你们的傲气给我收起来,好好做自己手头上的事,知道吗?”   众位绣女自然应是,魏学洢正在人群中,她发现今天的人好像多了很多,甘蕊看了一眼左右,偷偷与魏学洢嘀咕道:“这个秦嬷嬷也是忒啰嗦了,翻来覆去都是讲这些!”   魏学洢瞅了她一样,小声道:“不要说话,”   “好了,再多的我也不说了,”秦嬷嬷说得感觉有些口渴了,便对院子外唤了一声,“你们几个进来吧!”   随后便进来了几个穿着甚是讲究的女子,感觉约莫十九、二十岁的女子,秦嬷嬷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各个地方选上来的绣女共有一百二十位,分去十二个不同的地方,”   秦嬷嬷指了指第一列的人,道:“你们这一列跟着这位春和姑娘走!”   一个穿着嫩绿色的女子走了出来,笑着道:“几位绣女随我来!”   随后便领着绣女走了,魏学洢现在比较中间的位置,很快就轮到她了,   秦嬷嬷指着魏学洢的这一排,道:“这位是水竹姑娘,你们这一排跟着她走!”   魏学洢抬眸看了一眼,这位水竹姑娘穿着一身粉嫩的桃红色的衣群,可是那脸上却是带着几分冷漠,不说一句话便扭身就走。   现在这一个的绣女明显是愣了一下,随后这才跟了上去。   甘蕊看见魏学洢被分走了,不由的有些不舍,不过甘蕊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朱筠汋,好在有一个交好的,不然她就难受了。   水竹姑娘头也不回,也不管后头的绣女到底有没有听,边走边道:“我可跟你们说,话我给你们找轻松的,不过你们也别给我惹事,不然的话,本姑娘可不会放过你们!今天你们要去的是绣楼的寻芳阁,专门绣手帕,不过就算是绣手帕也是分为几个登记的,今天第一天,寻芳阁需要考验一番,这才安排你们绣哪一种的,”   水竹姑娘带着魏学洢在内的十位绣女走进了绣楼,在绣楼中走了好长时间,这才到了寻芳阁,寻芳阁看起来就是一个不小的院子。   一进门便看见一个空旷的院子,对面是一个两层的正屋,两侧是厢房,此时在有很多的绣娘正在院子中,坐着小凳子拿着绣筐在绣手帕。   看见了水竹姑娘领着一群绣女来了,坐在左边树底下绣着手帕的姑姑,站起身来迎了过去,“水竹,这些就是新来的绣女?”   “是,就是这十个,”水竹笑了笑,笑着道:“以后你们可要好好教导,不能欺负新人咯!”   “这位是赵姑姑,以后你们就归她管了,这是众位绣女的名册,你看着分吧!”   水竹姑娘从袖子从抽出呢一个小册子,递给了赵姑姑,赵姑姑打开来看了一眼,随后便收了起来,“韵儿,你带她们去那边的亭子,给她们绣布和丝线,”   在众位绣娘中站起来了一个看着有些矮小的绣娘,“是!”   那名唤韵儿的女子带着她们走到了院子左边的亭子上,然后指着石桌上的竹筐,“里面有刺绣需要的东西,你们自己看着拿,好好绣一个给赵姑姑看看!这个可是很重要的,你们可要加油哦!”   韵儿走了后,众位绣女忙去拿东西,魏学洢拿到了一块黄色的布,和几样丝线,众位绣女都觉得自己手上的东西还不错,   “嘿,你叫什么?我叫水柔乐,是洛城的绣女,”   “我叫魏学洢,是东邻城而来的绣女!”   “我叫……”   几位绣女互通了姓名,随后便一边刺,一边小声的嘀咕着,很快众人便打成了一片。   赵姑姑看着亭子中的绣女,便对水竹道:“看样子这一群绣女都还不错,”   “看着没有特别差劲的,不过这样子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一个月后,她们会不会依旧如此!”水竹不由的想到了曾经的往事,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这些个绣女,刚刚来的时候,还是不错,可是到了后面,为了选入宫,或者进去贵人府中当绣娘时,便会展开激烈的争斗,甚至不择手段。   这些事她都经历过,也目睹过很多次,也不知道这一群人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赵姑姑看着水竹有些低落,便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每次有绣女来了,她都会这样子,赵姑姑拍了拍她的肩膀。   很快就有人绣好了绣帕,便高兴的拿着绣筐去找赵姑姑。   水柔乐看着她走了,瞪大了眼睛,“她绣的好快呀!”   魏学洢微微一笑,道:“我们也快绣吧,”   水柔乐点点头,也顾不上说话了,赶紧埋头绣花。   魏学洢看着自己的绣布,其实在方才说话的时候,她的手也是不停的绣。   那个女子走到了赵姑姑的跟前,脸上带着几分笑容,“赵姑姑,我绣好了!”   赵姑姑结果来看了看,对院子的众多人唤了一个人的名字,随后,那个人便将这个绣女带走了。   赵姑姑看着魏学洢绣的图,竟然是一个小幅鲤鱼戏水图,赵姑姑点点头,“很精致,不错,”   “润儿,你带这个……”赵姑姑突然转回去对魏学洢问道:“你叫什么?”   魏学洢乖巧的应道:“魏学洢!”   赵姑姑点点头,“润儿,你把魏学洢带去找和秀,”   一听赵姑姑的话,新来的绣女不知道,可是在场的绣娘众人都相互对视了一样,都看见彼此眼中的惊讶。   润儿是年长的妇人,穿着藏青色的衣裙,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笑呵呵的看着魏学洢,“姑娘,魏学洢吧,跟我来吧!”   魏学洢笑得甜甜的,跟着她走,“多谢润姨,”   润儿拉着魏学洢,亲切的问道:“你是东邻城魏夋大人的女儿吧,我记得魏夋大人府上的二小姐就是叫魏学洢吧!”   魏学洢心里已经有几分猜测了,笑着问道:“润姨怎么知道我爹的?”   “我也是出身东邻城,九年前,我家里特别的困难,我便去绣楼工作,后来遇到了魏大人,魏大人看我的绣技还能入眼,便让我参加选绣,也就是因为魏大人,我才有机会成功成为绣女,留在这织绣房,魏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你竟然是魏大人的女儿,有什么就来找我,不必生分了知道吗?”   润儿是真的感激魏夋魏大人,当年不仅让自己参加选绣,甚至在她离开东邻城的时候,还特别照顾她的家人。   她入了京城织绣房之后的第三年,她的父母兄弟也到了京城了,那会儿她才知道,原来魏夋大人对她们家的恩情!   可惜那会儿相隔甚远,先报答一番都没有地方。   这次京城派人去参加选绣,润儿便让同行的人关注一下魏家,前两日,她便知道了,在这群东邻城而来的绣女中,有一个魏学洢便是魏夋大人的女儿,那会儿她就意识到,她报恩的时候来了。   她回来告知父母长兄,父母长兄都嘱咐她要好好照顾,可不能亏待了恩人之女!   魏学洢点点头,“那就多谢润姨了,”   魏学洢知道她爹这些年帮助的人挺多的,没有想到这会儿竟然就碰到了一个。   “不用,我跟你说,你现在跟的绣娘名唤和秀,她人挺好的,就是比较严格,在她手底下干活,就得特别细心,可以慢慢做,但是不可以粗心大意,随便应付,不过在私底下人特别好,”   润儿带着魏学洢径直进了东厢房的侧屋去,“和秀是专门绣一品夫人的帕子,这些帕子都是特制的,每个季度都要送往各个一品夫人府邸……” 第四十一章   和秀是一个涂脂抹粉特别严重的人, 那白兮兮的脸, 一张红艳艳的大红唇, 稀罕将魏学洢从头到尾都打量了一遍, “呦, 竟然送新人到我这儿来,好几年没有了吧!”   “底子好呗, ”润儿已经喜欢了和秀的这个打扮了, 笑着道:“这个是我的大侄女, 你可不要为难她, 知道吗?”   和秀瞥了一眼润儿, “这个看情况了,若是她能干活,我就不会为难她, 若是她没有那个能力却来了这里, 那么就另说了!”   润儿对魏学洢道:“你放心吧,和姑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魏学洢点点头, 笑着应道:“学洢知道,今后还请和姑姑多加教导!”   “好了,赶紧滚了,”和秀对润儿摆摆手,   “谁稀罕在你这里呀,”润儿转身温声对魏学洢道:“你就在这里好好干活,要是有人欺负你的话, 你告诉我,知道吗?”   魏学洢正要开口说话时,和秀很不耐烦的应道:“好啦,在这里有谁敢欺负她?快走吧你!”   “润姨,你就放心吧,”魏学洢笑着将润儿送走了。   “你跟我过来!”和秀扭着水色腰走着,带着魏学洢进了一个另一个屋里,里面看着有十几个年纪不小的绣娘正在绣着手帕,“我们绣的手帕是一品夫人们用的帕子,一品诰命夫人,每个年会有一身诰命夫人的衣服,每个季度会送上特制的手帕,还有布匹,我们就负责绣手帕,手帕选用的绣布是端云锦,丝线是各种上好的绣线,图案就是……”   和秀亲自带着魏学洢熟悉了场所,介绍了有关刺的东西,和秀说完了后,便问道:“你都听清楚了?”   魏学洢点点头,“听清楚了!”   “那就好,我们这儿活不重,不同其它地方,若是你的手巧的话,每天可以只干半天活,我只管你绣出来的手帕,我满意了后,才能算数,知道吗?”和秀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位置,“你就在哪儿绣吧,自己拿需要的东西!”   一品诰命夫人的帕子也是极为讲究,魏学洢还是第一次接触到,用什么布料,丝线都是有规定的,就连花纹图案也是如此。   魏学洢对于自己不懂得,就询问身边的绣娘,有的愿意说,有的不愿意搭理,不过魏学洢都是笑着道谢,对那些态度不好的也不放在心里头。   一天的功夫,魏学洢这才绣出了一个帕子,和秀左看看右看看,仔细的检查后,便满意的点点头,“挺聪明的,不错,合格了!明天卯时二刻再过来吧!”   听到和秀这场说,魏学洢高兴的笑了笑,“和姑姑,我想问一下,您认识织云阁的挽汮吗?她好像是织云阁的老人了,有人让我带一件东西给她!”   和秀摇摇头,道:“织云阁?织云阁老人中没有人叫挽汮!”   魏学洢回想起姝娘的话,便道:“她的半边脸被毁容了,好像会绣织云绣的,”   和秀想了想,都不记得织云阁有毁容之人,便道:“这个还真的是没有,织云阁每年新进的织娘不少,织云阁上上下下几百个人,还真是没有那一个是毁容的,而且织云阁离我们这儿不远,绕过染衣坊,养蚕所,以后便是织云阁了,改日你自己去找找看吧,”   魏学洢笑着道谢道:“好的,谢谢和姑姑了,”   “不用!”和秀摆摆手,“你今天可以走了,”   魏学洢踏进了绣女楼的时候,斜阳拉长了她的身影,还没有进屋便听见里面的吵闹声。   魏学洢走了进去,看见所有人的柜子打开着,有人在争吵着,甘蕊也在其中,魏学洢疑惑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甘蕊一看见魏学洢便走了过去,“学洢,你的包袱被人偷了!”   “什么?被人偷了?”魏学洢忙走到自己的柜子,什么都没有了!   魏学洢脸色很难看,“我的扇子不见了!”   甘蕊忙将她收起来的扇子递给魏学洢,“你的扇子在这里,没有丢!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的柜子里面只有这把扇子,不过其它的东西就不翼而飞了。”   一看见竹丝扇还在,魏学洢松了一口气,忙拿在手中仔细看看,好在没有损坏,这可是柳翰明送给她的东西,可不能丢。   甘蕊道:“你快想想你的包袱里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吗?”   魏学洢将竹丝扇揣进怀里,脸色微沉,“包袱里有几身衣裳,首饰,还有一个别人要我转交的东西!”   魏学洢扫了一眼,发现有三个人丢了包袱,而其他人的东西却是一件没有少,这事甚是怪异。   那边同样丢了东西的女子,哭得特别的伤心,“呜呜呜~我的包袱里面可是放着我所有等东西,里面可是有三十两呢,呜呜呜!”   边上有人愤愤不平的骂着,“就是那个贱蹄子手这么不干净,竟然做这种下作之事,也不怕遭到报应,”   “就是,我看呀,就是我们这屋里的人做的,把大家伙东西好好搜一搜,也许丢的东西就在某个人的那里!”   这话一落,有的人赞同,有的人不赞同,于是乎又吵开了。   魏学洢看了一眼自己的柜子,好似闻到了一股味道,随后又走到了其它丢东西的柜子去看了看。   傅雅婷一直看着魏学洢,看见魏学洢的这个动作,便走了过去,问道:“学洢,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魏学洢皱了皱眉头,摇摇头,“没有,真是奇了怪了,雁过留痕,这东西这么可能就这么丢了!”   甘蕊道:“也许是为了钱财,你看丢的包袱里面都是有银两的,你不也放着不少的银票吗?我看呀,就是为了谋财!”   对于甘蕊的话,朱筠汋沉吟了片刻,道:“那也不对呀,竟然是为了偷钱,为什么要把包袱都拿走,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藏钱容易,可是藏包袱就没有那么送容易了吧,”   边上一直听着这边讨论的一个人,道:“那么就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有一样的东西,而偷走其它的东西就是为了掩盖她的目的而已。”   魏学洢听了后点点头,“可是她的目的是什么?”   那个人道:“那就看你们几个丢的东西里面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值得让她这么做了!”   魏学洢隐隐有些怀疑,那个人是冲她而来的,而且前几日的东西都没我丢,偏偏昨日她刚刚拿回来一个竹心茶就丢东西了。   若是真的如她猜想那般,那个人是为了她的竹心茶而来,那么就是为了阻止让她见挽汮?   可是现在这个挽汮人在何处尚不可知,这么就有人盯上了呢?   魏学洢苦思不得其解,最后这件事有人告诉了秦嬷嬷,秦嬷嬷查了查,却始终没有查出来什么,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几个丢东西的人却心不甘情不的谩骂着偷窃者。   可是魏学洢却没有放弃,别的东西丢了也丢了,可是竹心茶却不能丢。   甘蕊去找了秦嬷嬷,“嬷嬷,这个魏学洢什么东西都丢了,我们可以上街上买一些东西回来吗?”   秦嬷嬷丝毫不通情,道:“不可以,现在时辰不早了,待会儿我去取一些东西回来,随便应付个几日!”   “这怎么行?”甘蕊想也不想便顺口而出,   秦嬷嬷瞪了她一眼,“怎么不行!来到这是当绣女的,不是当千金大小姐的,这点儿事就不能克服?”   甘蕊还要说什么,魏学洢赶紧拉住了她,秦嬷嬷这才转身而去。   甘蕊叹了一口气,“那今天怎么办?”   魏学洢摇了摇头,道:“没事,现在时辰还早,我出去一趟!”   甘蕊忙追问道:“你能够去哪儿?”   “你在这里等着我呗,”魏学洢没有让甘蕊一起离开。   魏学洢出了绣女楼,准备去刺绣楼时,润儿刚好前来寻她,“润姨,你怎么来了?”   润儿笑着道:“当然是来找你有事了,你随我来吧,你放心吧,是好事!”   甘蕊从院子里头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绣娘,自然发现这个是今日早上带走魏学洢的人,“姑姑好,”   “你好,”润儿微微点点头,也算回礼了。   润儿对魏学洢道:“你在这儿等着你,哪儿也别去,我去找秦嬷嬷一趟!”   “是,”   看着润儿走了,甘蕊忙问道:“她来找你什么事?”   魏学洢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看她高兴的样子,想来不是坏事。”   甘蕊把玩着自己的秀发,疑惑的问道:“你以前是不是与这位姑姑认识?她好像挺照顾你的!”   魏学洢道:“她也是东邻城的人,我爹曾经帮助过她,所以对我有几分照顾,”   “哦,”甘蕊恍然大悟,点点头,道:“这位姑姑还真是知恩图报,是个好人。”   魏学洢莞尔一笑,是不是好人,她不知道,不过她却可以感觉到她没有恶意,也很真诚。   没多大会儿功夫,秦嬷嬷便亲自送着润儿出来了,润儿爽朗着笑着,“这事就多谢秦姐姐了,”   “举手之劳而已,”秦嬷嬷高兴的笑着,那样子好似捡到钱了似的,   “那我就带魏学洢走了,改日我请秦姐姐吃酒!”   秦嬷嬷忙笑道:“那我可记住了!”   润儿道:“学洢,我们走吧!”   魏学洢对秦嬷嬷点点头,便跟着润儿走了。   甘蕊挪步到秦嬷嬷的身后,乖巧的问道:“嬷嬷,那位姑姑这是要带魏学洢去哪儿?”   秦嬷嬷心情很不错,“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出去外头住了,人家背后有靠山,说动了织绣房的大人,你与她是好友,记得好好相处,这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   说完了,秦嬷嬷就高高兴兴的走了,她打算回屋去,煨一壶酒喝,今天可是得了五十两呢。 第四十二章   魏学洢跟着润儿在织绣房的大院子里头转悠着, “润姨, 我们这去哪儿?”   润儿特别高兴道:“我跟你说, 你可算是摊上了好事情, 我们这个织绣房的主管大人的夫人, 曾经也是我们东邻城的绣娘,也受过魏夋大人的恩惠, 这不, 前日听说了你来了, 今天主管大人就让我把你带出府去, 主管夫人想见见你。”   润儿看着魏学洢不说话, 以为她在紧张,便安慰道:“放心吧,主管夫人可是极好说话的, 为人特别温柔, 前两年还在织绣房干活,这两年才没有来……”   润儿生怕魏学洢不知道情况,原来这个主管夫人名唤上官玲儿, 原来也不是东邻城的人,她父亲本是一个商人,后病重途径东邻城,魏夋和其父有些许交情, 却也不亲厚,魏夋亲自探望,后来上官玲儿的父亲身体痊愈, 也告别了魏夋,此时虽然过了很多年,不过,上官玲儿却谨记着父亲的教诲,铭记恩情。   前日上官玲儿从她的夫君也就是织绣房主管大人那儿看见了各个绣女的名册了,看见了东邻城的名册,就多注意了一些,便发现其中有一个绣女的名册,其父竟然是魏夋。   上官玲儿便让人去找了润儿,从她口中确认了事实,便回头央求她的夫君,要将魏学洢接到家里来住一段时间,   “主管夫人考虑到了你们一群的绣女住在一起,容易发生各种不愉快之事,这才打算带去那边的,不过你放心,对外头就不会这样子说,而是说我带你去我家住去了,免得让那些个嘴里没有门的家伙,说三道四的,”   魏学洢轻轻一笑,大家都住在绣女楼中,就她离开了,不管她住在哪里,怕是明天,就会有各种的话传出来了。   果然不出魏学洢所料,她刚走没多久,绣女楼中的人就炸开锅了。   最后还是秦嬷嬷出面,秦嬷嬷看着这一群的绣女,好心情都被这一群人给破坏了,便道:“魏学洢有人担保,有院子接她出去住,你们要是能够请动织绣房的人为你们做保,也可以出去住,这本来就是这儿的惯例,自己没有那么本事可以出去住,就别在这而吵吵嚷嚷的……”   一听这话,众位绣女就可有心思了,有人脉的准备去找人准备了,没有的人却在暗暗羡慕着。   出了织绣房后,后门处停着一辆马车,润儿带着魏学洢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的行驶,穿过一个巷子口,便到了另一个街道,很快马车便停了下来。   魏学洢随着润儿下了马车,便看见以为特别俏丽的妇人,笑盈盈的看着。   魏学洢心想,这人便是主管夫人,上官玲儿吧。   果不其然,那个妇人走上前,看着魏学洢,笑着道:“你就是魏学洢吧,魏夋大人的千金,我名唤上官玲儿,匆匆忙忙把你接过来,有些唐突了,没吓找你吧!”   魏学洢道万福,上官玲儿瞧着,便赶紧扶了她起来,“不用多礼,我比你年长不过八岁而已,你可以唤我一声姐姐。”   魏学洢笑着道:“那就多谢上官姐姐了!”   “随我进府吧!”   上官玲儿带着魏学洢进府,期间询问着魏学洢的情况,“魏夋大人这些年帮助过很多人,在这织绣房中,乃至宫里,都有好些人受过魏大人的恩情,你竟然来了,我们自然要照顾一二,你也不用有紧张,也不用害怕,知道吗?”   润儿笑着道:“就是!”   上官玲儿猛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道:“对了,前两日,我家老爷同我说了,魏夋大人已经官复原职了,他身上的冤屈也系脱了,朝廷特意派人前往东邻城去的。”   魏学洢高兴道:“此时当真?”   这件事一日没有消息,她都惦记着,这会儿意外的在这里听见这个好消息,魏学洢岂能不高兴。   上官玲儿道:“这个是自然,我家老爷亲口说的,错不了!”   上官玲儿带着魏学洢到了厢房中,也让润儿留了下来,一同用饭,并让人安排让魏学洢住下。   上官玲儿道:“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吧,绣女楼又吵又挤,住人什么的,太不方便了,”   “多谢夫人,不过,夫人,我自己请人帮我买一个宅子了,后天就可以妥当了,我想把我的朋友一起接出来住。”   柳翰明已经买了一个宅子,让她出来住,就是在永安药堂的隔壁,到时候,两个人想要见面的话就可以在永安药堂后面的院子见面,很近,也很方便。   “那今晚就先住在这里吧!”上官玲儿一听,魏学洢已经筹备着了,也不强求了,不过道:“那你的朋友要出来住,找人担保了吗?若是没有我可以帮忙!”   “那就多谢夫人了!”魏学洢忙道谢,毕竟让柳翰明出马太过张扬了,   当天晚上魏学洢便住在主管大人的府邸,府中的丫鬟为魏学洢端来了洗漱的东西,魏学洢梳洗一番,便准备休息。   在夜黑风高的晚上,柳翰明乘着月光来到了魏学洢的房间。   房门咯吱一下的开了,惊得魏学洢从床弹了起来,一看见是柳翰明,魏学洢便高兴的笑了,“你来啦!”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个人才刚刚定下情分,魏学洢自然是希望可以时常看见他,在自己想他的时候可以碰到他,柳翰明走近魏学洢,将那张望着他的人儿揽入怀中,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她的脸,“想你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魏学洢脸上浮上一抹笑容,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看着他,带着几分羞涩的声音,道:“我也很想你!”   看着怀中人儿这般模样,柳翰明的呼吸一顿,全身的血液冲向那下边,全身都叫嚣着很饿、很想吃。   柳翰明忍了忍,将魏学洢的脑袋捂进自己的怀中,不去看她的眼睛,他怕自己受不住!   过了片刻,柳翰明这才松开魏学洢,两个人就坐在床上,相互依偎着。   魏学洢突然想起了上官玲儿的话,便问道:“对了,我爹官复原职之事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你爹已经官复原职,所有罪有应得的人都已经下狱了,……”   柳翰明将东邻城这段时间发生的大事,都说了一遍,   魏学洢知道了自家爹已经没事了,官复原职了,哥哥回书院去了,而姐姐的生意已经步入正轨了,便无比的高兴。   柳翰明看着她言笑晏晏的样子,也笑了笑,轻点着她的鼻尖,“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嗯,这下子我就放心了,我爹应该会很高兴,他是真的喜欢做那个官的,”   “却是,这次你爹之事,京城中有不少人暗中伸出援手,那些就是你爹曾经帮助过的人,这也许就是好人有好报吧,你爹是一个好官,也是一个好人!”柳翰明专门让人查过,发现魏夋帮助的绣女不少就在了织绣房,还有皇宫中也有不少,   有些人已经忘了曾经的恩情,可是记着恩情的人也不少,这次暗中出力帮助魏夋平反就是她们了。   “对了,翰明,我的包袱被人偷了,把姝娘交给我的东西给丢了,”一想起这个事,魏学洢就觉得很对不起姝娘,可是她现在不知道那个东西还在不在。   “我知道,”柳翰明看着魏学洢生气了,便安慰道:“放心吧,很快就找出来了,”   “还有呀,我向刺绣楼的人打听过了,她们好像没有听过挽汮这个人的名字?而且织云阁也没有一个毁容的人,”   柳翰明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就不用找了,也不要再询问了,这件事我会去查清楚的。”   魏学洢总觉得在刺绣房很不安全,隐隐中好像有人在窥视一样。   还有就是感觉傅雅婷有时候有些奇怪,特别是自从她落水之后,就更加奇怪了。   “好,我知道了嗯,我后天就搬出来,直接住在魏宅,”魏宅柳翰明给魏学洢准备的院子,“到时候我和甘蕊她们一起住,这样子做事就方便很多。”   柳翰明轻轻的在魏学洢的脸上嘬了一口,笑着道:“其实我更想把你带回家,我母妃老早就想见你了,你什么时候准备和我一起回去?”   “这个现在说这个会不会太早?而且嗯……我还没有准备好。”魏学洢有些犹豫的说道,她主要是担心柳翰明的母妃会不喜欢她。   柳翰明把玩着她的秀发,“还需要准备什么?”   其实魏学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胆怯、害怕,而且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就这么跟着柳翰明回去,有些不妥当。   柳翰明自然知道魏学洢心里在想些什么,可是他就是想逗逗她。   在织绣房的绣女楼中,傅雅婷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在傅雅婷旁边睡的甘蕊,轻声道:“喂,你在做什么啊?赶紧睡觉,明天还要去干活。”   傅雅婷道:“你赶紧睡吧,我睡不着。”   傅雅婷在理着自己的思路,她竟然已经决定了去做的事,就一定要努力去做,那怕做一些违背良心之事,也在所不惜。   傅雅婷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估算着时间,她知道东邻城那些事怕是已经发生了,傅家怕是已经没了吧,她也彻底的成了一个没有家的人了,虽然那个家从来没有给她一丝一毫的温暖。   翌日一大早,魏学洢在就柳翰明的怀中悠悠转醒,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对上了柳翰明那笑盈盈的眼睛,顿时吓得差点儿叫出来。   魏学洢抱着被子爬了起来,脸上的红霞晕染开来,为她填了一份的娇媚,魏学洢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没有走!”   昨天晚上,两个人在烛光下说着话,到了深夜了,柳翰明说道,等她睡了就走。   本来魏学洢想等着柳翰明走再睡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柳翰明逼近魏学洢,吓得魏学洢微微往后挪了挪,可能是感觉自己这样子太怂了,所以又挪了回来了,盯着他让,逗得柳翰明直笑,“怎么,一醒来就赶我走?太没良心了!”   魏学洢被他的笑声撩得耳朵直发烫,“现在时辰不早了,你是不是快点儿你来呀,万一被人发现了,小心有人告你私闯民宅。”   柳翰明道:“放心,织绣房主管韩琦大人是不会告我的!” 第四十三章 三合一   翌日, 魏学洢到了织绣房去了, 在干完了自己的活的时候, 便去寻找了甘蕊。   甘蕊高兴的蹦了起来, “哎呀, 学洢,你还真是太好了, 竟然买了一个宅子, 让我们住, 太好了, 我一点儿也不想住在绣女楼, 那么多人挤在一个大通铺上,太难过了!”   随即魏学洢帮去找了绣女楼的秦嬷嬷,秦嬷嬷早已经得了话了, 魏学洢去说的时候, 秦嬷嬷没有说什么。   这日,魏学洢告辞了主管夫人,便搬进了锦宜街的魏宅,   因为知道可以出去住,各个绣女各显神通,通过各种关系,然后便搬出去了。   而这边魏学洢也带着几个人到了一个小院子, 是一个两进的院子,刚好够住。   主屋自然是让魏学洢住了,左边两间侧屋住着甘蕊和朱筠汋, 右边傅雅婷住一间。   每天几个人一同去织绣房,然后又各自回来,尤其是傅雅婷,每日到了太阳下山了,这才乘着暮色而归。   在和秀手底下做事,魏学洢的活很轻松,她的绣技没有什么问题,只要认清楚那些绣样、绣线、布料可以用于那些品级,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因为魏学洢的绣技征服了和秀,和秀对她就特别好,知道她织绣房的目的就是为了学习绣技,便让她在整个织绣房随意走动,让她去各处去偷师学艺。   因为各种原因,魏学洢在织绣房特别的自在,也没有什么人来为难她。   织绣房的很多绣娘都更愿意教魏学洢,魏学洢也学的很认真,也很努力。   在织绣房一处落叶满地的院子里,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夫人,黝黑的手拿着一个白色的帕子,摇了摇头,“不行!”   傅雅婷皱着眉头,“为什么不行,我感觉挺好的,”   傅雅婷跟着眼前老妇人学了刺绣、织布,都挺好的,可是就是织云绣怎么也弄不出来,学不到精髓,这让她很烦躁,因为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这再过十几日,织绣房便来开始考核了,届时不能够打败魏学洢,成为魁首,那么她就没有机会进宫了。   宫廷里的织绣司每次一会选那么一两个最好的绣女入宫,上辈子就是魏学洢成了魁首,进宫了,后来她永远只能仰望的她,被抛在身后。   “你太心急了,”老妇人浑浊的眼睛看着傅雅婷,“织云绣并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她需要的是织布的能耐,刺绣的本事,还要手眼……”   老妇人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雅婷呀,听老身一句劝,你呀太过急功近利了,压根就不能沉下心来,好好琢磨,还有我说过,这个织云绣不是一般人可以学的,”   老妇人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感叹一句,若是她学了主人的阵法和心法那么学这个织云绣就不成问题,可是如今雅婷一看就是没有学过,却一意孤行想要学习织云绣,怕是会伤身,   也是因为顾及这个,所以老妇人不敢认真教,就是希望有一天,傅雅婷能够知难而退。   可是傅雅婷却不怎么认为,她现在的绣技丝毫不逊色于魏学洢,这什么她就可以学会,而她不行?   赢魏学洢是她上辈子一辈子的执念,重生后那么一瞬间她犹豫了,可是后面她想起了自己上辈子那么多年所受的苦,她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了。   她竟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不能松懈。   “挽汮婆婆,”傅雅婷坚定的看着老妇人,哀求道:“我求您了,必须学会这个,我的这一双手除了努力学习刺绣,我还能做什么?”   没错,眼前满脸褶子,黝黑的驼背老妇人就是挽汮,她藏在织云阁很多年了,可是在三年前她就被赶出去了,后来她就躲在这个废弃的院子里,知道傅雅婷无意间闯到了这里,从她身上的绣品,她看出了主子的绣法,所以询问了一番,还让她当场绣花,听了她的话之后,她便认为这人便是自己等待的小小姐。   挽汮没有想到小小姐竟然这么执着,叹了一口气,“好的,不过织云绣先暂时放下,我先教你一段心法,你听好了!”   “心法?”傅雅婷惊讶的看着她,“什么心法?”   “织云绣很神奇,唯有会这种心法的人才能学会,不然的话会伤身,你不会心法,一定是因为你娘不想让你学,可是你又那么执着,我只能破例,想让你学我的心法,你切记,这种心法绝对不可以外传,知道吗?”   傅雅婷郑重的点点头,“知道!”   这边柳翰明让人找到了魏学洢几个人的包袱,因为魏学洢自己住在正屋内,柳翰明就来得更加勤快,更加肆无忌惮了,所以现在外面太阳还没有下山,甘蕊和朱筠汋正在院子里讨论着刺绣的相关之事,柳翰明就悄无声息进了魏学洢的屋里去。   魏学洢正在屋里头看着自己的家书,信封中塞着满满当当的一大打信纸,最上面的是魏父写了,事无巨细,将这些时间发生的事都写了,还细心询问了魏学洢现况,后面是魏母的信,其后便是魏雪芙的信。   柳翰明一进门就看见魏学洢在哭,哭得特别的伤心。   “怎么了?”柳翰明长长的眉毛微微皱起来,随意的将手中的包袱随手一扔,走到魏学洢的对面。   魏学洢哭得稀里哗啦,看见柳翰明来了,就直接扑在他的怀中,带着浓浓的哭声,“我好想我爹娘!呜呜呜~”   魏学洢自从到了魏家,魏家的父母姐姐兄长都是极为疼爱她,一家人相亲相爱,这是她只身在外,魏父魏母甚是担忧,在书信中流露出她们的爱护之心,让魏学洢一下子就受不住了。   她想念父母了,想念东邻城了!   柳翰明将人揽入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乖,,不哭了!”   魏学洢在柳翰明的怀中哭了一番,心情这才好了一些,略微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拿着手帕擦着柳翰明衣襟上的泪痕,   柳翰明轻笑的看着她,“打湿了我的衣裳,是不是应该赔我一身?”   魏学洢嘟着嘴,“赔就赔,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放心吧,考虑你爹这十多年的政|绩,朝廷打算在今年的冬季,便让他进京叙职,届时你们就能够见面了。”柳翰明本来不想说这个的,因为事情还没有落实,可是看着魏学洢这个样子,柳翰明就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了,“这件事本来不应该这么早跟你说的,因为时间尚早,变故大,”   “我知道,不过好歹有一丝的希望!”魏学洢点头,那红彤彤的眼睛看着特别的可怜,好似被人欺负后的样子,“翰明,其实我有时候,我有些后悔,我就这么离开了,让父母为我担忧不已,”   魏学洢抬头看着他,脸上带着一抹的笑容,“不过,好在有你在,我才不至于害怕。”   独在异乡为异客,个中滋味不好受。   柳翰明拍了拍魏学洢的后背,道:“学洢,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不让你一个人孤独,害怕!”   经过柳翰明的一番安慰,魏学洢心情慢慢好转了。   魏学洢抹着眼泪,“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找到了你的包袱了,给你带过来了,”柳翰明转身去拿被随意扔在墙角的包袱,“你看看里面可丢了什么东西?”   魏学洢打开仔细看了看,“竹心茶不见了,还有的一百两银票和碎银子不见了!偷走银子没什么,可是为什么会偷走竹心茶?”   柳翰明道:“姝娘在我们去拜访以后,便给传信出去了,随后人便匆匆离开了京城。这个竹心茶怕是另有玄机!”   “走了?她去哪儿了?”   “还没有查到,”柳翰明特意派了人守着,可是没有想到姝娘竟然是一个武艺高强之人,竟然摆脱了暗卫,悄无声息的走了。   不过,柳翰明隐隐有所知姝娘前往何处。   魏学洢百思不得其解,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柳翰明看着魏学洢这个样子,不由的道:“对了,我母妃明天想要见见你!”   “哦!”   魏学洢骤然反应过来,被吓得站了起来,看着柳翰明,“什么?你母妃想要见我?”   柳翰明安慰道:“我母妃等了很久,所以这次说什么也一定要我带你去见见她,不过你放心,我母妃人特别的好,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魏学洢心急那个焦急呀,“怎么这么突然?”   “我母妃过两日便想回去拜望一下我外祖母,所以想着在离开京城前见见你!”   听闻柳翰明的母亲想见自己,魏学洢就紧张的要命,不管柳翰明怎么安抚,魏学洢也是静不下心来。   听柳翰明说过,柳翰明的母妃喜欢刺绣,所以魏学洢早前就开始准备绣一幅绣品送给她,这会儿还没有绣好呢,忙把绣品翻了出来,固定在架子上,   看着魏学洢在忙活,柳翰明无奈的笑了笑,“你不用准备这些的,我母妃又不在意这些!”   魏学洢白了他一眼,“不在意不代表我不送,都怪你,不早点儿告诉我!”   柳翰明笑着应道:“好,都怪我,我帮你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帮我分绣线,”魏学洢想了想便将绝好的绒丝拿了出来给柳翰明,“这个丝线你要分成一百多份大小一样的,可以吧?”   “自然!”柳翰明点点头,这个自然难不倒他,“你这绣的是百医谷?”   柳翰明曾经说过他母亲喜欢游山玩水,并且喜欢那些毛茸茸的小动物,所以她准备绣一个山水图,然后再绣上一些小动物。   这个山水图也不是一般的山水图,而是川离国最负盛名的百医谷,也就是柳翰明曾经拜师学艺的地方。   根据柳翰明所说过的百医谷,魏学洢心中便绘出了一副风景如画的山谷。   “你不是说过,你娘很想念百医谷吗?然后我就想着绣一幅画给她,你说你娘会喜欢吗?”其实魏学洢心中也不太敢确信柳翰明的母妃会不会喜欢!   “当然会,我母妃对百医谷可是特别的喜欢,可惜,母妃很少回去百医谷,不过偶尔才会去看看,”   百医谷却是风景秀丽,在深不见底的深渊下,一个辽阔的湖,一片绿葱葱的树林,无数小动物在这里安家,在其中隐约可见几座房子,最适合隐居。   而魏学洢竟然仅凭他的诉说,就可以绣出这么一副图来,真是太令人佩服了!   魏学洢的这幅绣品可是费了不少的时日,好在她早就开始准备了,要是现在开始的话,压根就来不及。一幅绣品还差一些没有弄好,不行打算绣一些可爱的狐狸,各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于是乎,看着魏学洢全神贯注的开始绣,柳翰明静静的坐在一旁,温柔的看着她。   翌日,魏学洢先去了一趟织绣房,告假一日,柳翰明亲自到了魏宅来接魏学洢。   看着魏学洢抱着一个包裹,小脸紧绷着,看着就是特别紧张,柳翰明无奈的笑着,“你还在紧张?”   魏学洢点点头,“我有点害怕!”   “不用害怕,”柳翰明很自然的接过了魏学洢的手中的包裹,拉着她上了马车,走了。   傅雅婷已经到了织绣房后门门口时,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了她连夜绣的东西了,便转身回去拿,却很不巧的看见了,魏学洢跟一个男的上了马车走了。   傅雅婷微微眯起了眼睛,心里在猜测那个男的会是谁?可惜没有看见正脸,不然的话,估计就知道了。   傅雅婷看着那马车远去了后这才慢悠悠的转身回去拿东西,可是这一幕却在她的心底回荡,时不时崔尚书找到了魏学洢?还是什么?   傅雅婷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上辈子魏学洢是通过挽汮这才回到了尚书府的,这辈子她都还没有见到人呢!   这么一想她就放下心来了。   魏学洢坐在马车上十分的不安,那双手紧紧的拽着手中的绣帕。   柳翰明看不过她这么紧张,将人抱在怀里,直接亲了上去,   魏学洢整个人被亲的晕头转向的,压根就忘了思考了。   马车到了地方后,魏学洢气呼呼的先跳了下来,压根就不管身后的柳翰明。   这个怎么这样?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胡闹?魏学洢伸手碰了碰自己红得过头的嘴唇,一碰就有些疼,魏学洢气得又瞪了他一眼。   柳翰明餍足笑了笑,“走吧,就找到了!”   魏学洢缓缓的吐了一口气,这才跟前柳翰明的步伐,进入一个庄园去。   这个庄园虽小,却特别的精致,水榭楼阁,假山活水,空气中飘着一股荷花的清香。   魏学洢走在湖上长廊的时候便看见了在那边的水榭中有一个人在舞剑,甚至漂亮。   魏学洢差点儿看愣了,低声询问道:“她就是你娘?”   柳翰明笑道:“以后也是你娘了!”   魏学洢瞅了他一眼,也不许反驳。   柳翰明拉起魏学洢的手,继续向那边走去,扬声道:“母妃,我带人回来了!”   那边舞剑的人以一个漂亮的转身收势,随后便将冒着寒光的剑收了起来,擦了擦脸,看着魏学洢。   眼前的妇人的笑了笑,“来啦!这位便是魏学洢姑娘了!不错,我儿好眼光!”   看见了眼前英气中带着几分温和的妇人,魏学洢了突然就不怕了,也不忐忑了,唇边带着一抹微笑,盈盈一拜,“魏学洢拜见伯母!”   “嗯!请起吧!”柳妃摆摆手,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在我这儿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我们进去喝茶吧!”   柳妃拉着魏学洢便走了进去,柳翰明便想跟着进去了,柳妃一个转身回来,道:“你就不用跟着了,我们婆媳好好聊一聊!”   魏学洢的耳朵嗖的一下红了,柳翰明点点头,将包裹递给自己母妃,“母妃,可是学洢特意为你绣的,对了,您不可能仗着自己是长辈就欺负人!”   “臭小子,快滚蛋!”柳妃笑骂了一句,抱着包裹,扭头对魏学洢道:“你竟然还给我准备了见面礼,”   魏学洢看见柳妃笑了,便也高兴了,“不过是一幅绣品而已,就是不知道伯母喜不喜欢。”   柳妃道:“肯定喜欢,毕竟这是我未来儿媳送我的第一件礼物了,”   魏学洢又红了脸了,却又强自镇定,看得就会恶趣味起,可惜,又怕吓走了儿媳妇,便只能愣住了。   柳妃带着魏学洢来到了湖心亭上,一边询问这魏学洢的近况,魏学洢大大方方的,一一回答。   经过一番交流,柳妃是喜欢眼前的这位姑娘,落落大方,举止谈吐都是很让人喜欢,于是柳妃便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玉佩送给魏学洢,“这块玉佩你好好守着,算是见面礼吧!”   一块墨绿色的玉佩,上面是一个雕刻着一只凤凰,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柳妃嘱咐道:“好好收着,切记不可以弄丢了!”   玉佩握在手上,特别的温暖顺滑,好似人的肌肤一样,魏学洢看了两眼,便惊讶道:“这个可是墨心玉?太珍贵了!”   “没有想到学洢知道这个,不过这个虽然珍贵,却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宝,送给我未来的儿媳,这块玉刚刚好,你就安心收着吧,你送的母妃收着,母妃送的你还要推辞吗?”   魏学洢笑了笑,“多谢伯母,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柳妃看着魏学洢送的包裹,也轻轻的打开了,取出了里面的绣品,惊讶无比,不过脸上却很平静,“这个是你绣的?”   “是,”魏学洢点点头,   柳妃仔细的翻看,笑了笑,“真好看,你去过百医谷?”   魏学洢摇摇头,“这个是我根据翰明说的,我绣的,可能有些出去,”   柳妃摸着绣品,无比的赞叹,“这样子已经很好了,没有想到你的绣技这么好,针脚如此细密,跟真的一样,”   “伯母喜欢就好!”   “自然喜欢,回头我挂在我屋里去,”柳妃小心翼翼的将绣品折起来放好。   “翰明说你是一个绣女,没有想到绣技如此好,你这般的绣技不用呆在织绣房,听说你也是大家小姐,来京城不过是想学学更好的绣技,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你没有必要呆在织绣房,那儿的活呀,太烦太杂,也不利于你琢磨绣技!”   “我知道,我不打算一直呆在那里,过段时间便会离开。”在织绣房里头,魏学洢不想枪打出头鸟,只能掩藏自己的自己的实力。   柳妃道:“这样很好,当时候让翰明给你找几个刺绣大家,你的这个绣技让织绣房怕是学不到什么东西,白白浪费时间!”   柳妃本来想说自己去找的,不过转念一想还是让儿子跑腿吧,毕竟这是他的媳妇儿。   柳妃对魏学洢那是越看越喜欢,到最后,柳翰明过来找人了,这才放人了。   柳翰明很没有诚意的问道:“母妃,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醉香楼吃饭?”   柳妃瞅了自家儿子一眼,摆摆手,“我就不去了,你们两个好好吃,”   “那伯母,我们走了!”魏学洢行了一礼,笑着道,   “去吧!”柳妃非常温和的点点头,目送二人离开。   “这个是方才伯母送给我的,太贵重了,要不你先收着!”   魏学洢将墨心玉拿了出来的时候,柳翰明露出了几分惊讶。   “母妃给你的,你好好收着吧,这个可不能丢了,”柳翰明笑道:“要是让母妃知道了我把玉佩拿了,指不定提着剑跟我切磋切磋!”   闻言,魏学洢便将玉佩揣进怀里,准备回去便拿个红绳系起来,“伯母人真好,对你也是真好!”   柳翰明一想到自家母妃隔三差五就手痒揍他,小时候可没少挨打,“怎么对我好了?”   魏学洢道:“伯母因为给你的面子,这才会对我那么好不是嘛,”   “那是你讨人喜欢而已,若是其他人,我母妃怕是理不都不理,我母妃这个人特别的直接,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别管其它的事,就是我父王也不行,”   柳翰明带着魏学洢走出了这个庄园,上了马车,容旭便赶着马车缓缓行驶。   柳翰明握着魏学洢的手,将人拉在自己怀里,笑道:“今天我还你去醉香楼吃饭,那儿的饭菜你一定喜欢,这个季节鱼最肥,醉香楼做的全鱼宴可是举国闻名的,你今天有口福了。”   “真的,醉香楼可是有钱都吃不着的地方,你竟然带我去,会不会让人说闲话?”魏学洢先是高兴,后又有些迟疑了。   “放心,我们悄悄的吃,不就得了,”柳翰明知道魏学洢的顾及,不过他都安排好了,岂会让人病垢!   魏学洢没有想到的是,她到了醉香楼竟然没有一个人,柳翰明竟然包下了整个醉香楼!   柳翰明道:“没事,这醉香楼是我母妃的开的,你可以放心吃,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真有钱!”魏学洢嘟囔道,“伯母也太厉害了,这醉香楼竟然是伯母开的,这个可是好多人都想来的地方!”   “母妃手中的铺子不多,不过却都是挺赚钱的,”柳翰明带着魏学洢来到了一个包厢,这个厢房是以竹为题的厢房,后面种着一派的紫竹,屋里都是用竹制成,到处透着竹子的味道,   魏学洢疑惑道:“这儿怎么很姝娘那竹屋很像?”   “喝茶吧,”柳翰明递给魏学洢一杯热茶,“姝娘是来到了这里后,便决定建一个竹屋的,那个地方还是我母妃给她找的,这儿的厢房以什么为题,便以什么布置,”   “这儿真不错,很有想法!”   “我母妃的想法很多,不过她不习惯管事,所以这些都丢给我管理,”柳翰明手底下的商铺不少,甚至还有几支商队,柳翰明打算透露一些给魏学洢,“其实我手中也有不少的铺子,”   “不少是多少啊?”   柳翰明道:“每个城池都有那么几个铺子吧!”   “……”魏学洢愣住了,每个城池都有,那覆盖面还真是挺广的,“那么东邻城你也有?”   “自然,”柳翰明点点头,“上次去东邻城也是例行去查一查铺子,那个百香鱼馆便是我的铺子,”   “百香鱼馆?”魏学洢记得自己特别喜欢去的那个地方,她还带着欧阳弘去过一次!   柳翰明微微眯起了眼睛,道:“没错,就是你带着欧阳弘去过的地方!”   “呃?”魏学洢瞥了一眼柳翰明,笑了笑,“这个你都记得呀?”   柳翰明心里微酸,假笑道:“自然记得,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家,毁了婚约呢,不然的话,就没我什么事了!”   魏学洢摸摸鼻子,点点头,笑盈盈的看着他,“对,我也很庆幸,能够解除这门亲事,让我遇见你!”   “嗯,”柳翰明看着魏学洢这个模样,这才好转一些。   “对了,你身为靖王之子,人又长得不赖,而且你已经是成家的年龄,你有没有婚约?”   其实这件事魏学洢很好奇,因为柳翰明为人这么好,家世也不错,怎么也不可能没有人家中意他!   柳翰明脸上的笑容微顿,不知如何说,魏学洢看着他的态度,便知道了,心里微微一咯噔,轻声问道:“你不会是还有婚约在身吧?”   “没有!”柳翰明叹了一口气,“不过,太后有意让我娶风姿珂,风姿珂是我父王王妃的侄女,我是绝对不会娶她的,”   说到这个,柳翰明就微微眯起眼睛,一抹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再看魏学洢的时候,却露出了几分笑容,“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可放心?”   魏学洢心里正不高兴,竟然有人觊觎柳翰明?还真的有!   魏学洢小脸上没了笑容,心里略微有些不开心,“我放心你,可是我不放心别人!”   魏学洢太阳盯着他看,满脸的严肃,“柳翰明,你之前有没有喜欢的女孩?不许骗我!”   柳翰明看着魏学洢这个样子,脸上便露出了几分笑容,   魏学洢差点儿气炸了,瞪着他,“我问你话呢,你笑什么?”   柳翰明赶紧安抚,“没有,之前我没有喜欢过其它的人,我只喜欢你,还有,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   魏学洢有些恼怒了,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你!”   “好了,好了,别生气,好不好,”柳翰明将人拉到了怀里,“你吃醋,证明你心中有我,我岂能不高兴?”   魏学洢撇撇嘴,想从他怀里起来,柳翰明手用力,魏学洢自然挣脱不开,“松开,让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这儿那会有什么人,魏学洢,你知道吗,我这辈子见过不少的人,各色各样的美人不少,可是却从来没有动心过,一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可是遇到你后,我却被你吸引住了目光,没有原因的,这种感觉很奇怪,后来不知不觉的,你就住进了我心里头,挥之不去,在认识了对你有异样情愫的时候,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我选择让你我分别一段时日,可是我又怕我离开了,你对别人动心了,所以就特意把竹丝扇送给你,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我很确定我是真的喜欢你,”   听着柳翰明这样的话,魏学洢那些情绪早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心里泛起了一阵阵的喜悦,不过却是压着嘴角的笑意,询问道:“那个什么风姿珂是什么觊觎你的?”   柳翰明搂着人儿,“就是我跟你表露心意之前,那会儿太后突然找我去,我好不容易推脱了,便迫切的想看见到你,随后便心血来潮的想告诉你,想听见你同样的回复!”   最主要的是,他父王和母妃追问,迫切的想给他定下亲事,所以他这才匆匆的表露自己的心意,不过这样也好,互通心意后,他可以将魏学洢搂在怀里,偶尔可以做一些亲昵的举动,甚至是香一个,魏学洢也羞红着却不会拒绝。   这时候的魏学洢最是动人,让他欲罢不能,甚至想把人抢回家去拜堂成亲的冲动。   这么一想,柳翰明就隐隐有些意动,眸子转了转,也许可以将这件事计划上了!   这么想着,柳翰明便在魏学洢的脸颊上亲了一个,果不其然,那脸颊迅速染上了红霞。   厢房的门突然被人用暴力推开了,径直的走了进来,   “哎呦,听说你包了……”   这一下子,吓得魏学洢直接跳了起来,可是厢房之内无处可躲,只能迅速的扭过身,   柳翰明一扫桌子边的茶盏冲着褚镜清的脸甩出去,褚镜清迅速回神,立马退出了厢房,同时带上了厢房的房门,茶盏直接摔到了门前,直接插到了门上,随后直接粉碎了,洒了一地的水。   退出门口的褚镜清吓得自拍心口,差点儿小名就丢了,他怕是破坏了什么好事吧?   褚镜清一想到柳翰明一脸的欲求不满的样子,顿时瑟瑟发抖,可是,柳翰明怀里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好奇又怕柳翰明拍死他,最后褚镜清还是果断的溜了,小命要紧!   柳翰明微微眯起了眼睛,对暗处的容旭及暗卫吩咐道:“将褚镜清请到府中做客!”   “是!”   刚出醉香楼的褚镜清一听背后的破风声,顿时脸色大变,慌不忙的施展轻功,迅速离开!   魏学洢缓了缓自己的心情,笑着道:“算啦,翰明,我们吃饭吧!我肚子饿了!”   “好吧,来人,上菜!”柳翰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将人带到了桌子边。   很快便有人将饭菜送上来了,柳翰明亲手为魏学洢布菜,挑鱼刺!   经过方才那么一幕,两个人便吃完饭,柳翰明便将人送回了魏宅。   柳翰明回到了柳妃在的院子,柳翰明看看他母妃已经让人将绣品裱了起来了,正挂在墙上,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柳妃连头都没有转,便道:“将人送回去了?”   柳翰明看着那绣品,眼神柔和,带着盈盈的情意,随意的问道:“嗯,母妃觉得学洢如何?”   “你看中的人确实不错,难怪你看不上风姿珂,”柳妃道,“不过你可要赶紧点,母妃可是等着抱孙儿呢,你都已经推脱了那么久了,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还不赶紧回家?你大哥可是已经有两个女儿了,你呢,两个可心人都没有!”   说着,柳妃就用那带着怨念的眼神看着自家儿子,她与王妃比较了一辈子,可是王妃每天抱着自己宝贝孙女,可把柳妃给眼馋的。   柳翰明瞥了一眼自己的母妃,道:“母妃,我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儿,你若是想要儿媳,孙儿,就别乱动心思!”   说起这个,柳翰明就气呀,他母妃是江湖儿女,历来是不拘小节,曾经她给柳翰明相看了无数的女子,柳翰明都不中意,以至于柳妃怀疑自家儿子不能够人道,于是乎,便下药,试一试柳翰明。   若不是柳翰明自己精通医术,还真是被害惨了!   柳翰明还真是怕了自己这个母妃了,生怕她又整什么幺蛾子。   “好吧,”柳妃遗憾的收了自己的小心思,转头看着眼前的绣品,问道:“儿子,这幅绣品,你可看出什么问题吗?”   柳翰明问道:“母妃,想说什么?”   柳妃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走到了茶几边坐着,“魏学洢学过武功,这个可不仅仅是绣技的,还夹杂着特别的针法,或者说是一种武功,在江湖曾经名动一时的夺命八十八针,后来江湖中一个女子便将这种阵法融入了绣技中,后来又有传言,这个阵法是……”   “母妃,您说的这一切,儿子自然知晓,”柳翰明适时打断了他母妃的话,“别说魏学洢没有什么武功,也不会什么武功,就算她会武功又如何?她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不一定与您说的那些有关!”   柳妃看见儿子这般维护魏学洢,查看道:“好吧,不过她的身份还是扑朔迷离,还是上点心,知道吗?”   柳翰明问道:“儿子晓得,母妃,姝娘的主子到底是谁?”   姝娘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躲开了他的耳目,就离开了京城,不知去向,柳翰明看向自己的母妃,“母妃怕是知道些什么?”   柳妃摇摇头,“我是知道姝娘的主子是谁,不过,她主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却不知道,姝娘的主子是闵绯,她在十几年前是川离国最好的绣娘,后来出了一些事,就逃离了京城,从此杳无音讯。”   柳翰明问道:“出了什么事?”   柳妃叹了一口气,道:“她卷入了当年的夺位之争,她救了如今的太后和皇帝,却把当年的皇后得罪狠了,于是惨遭追杀,她只能逃了,从此就没有任何的音讯,所以这些年太后只能对姝娘多加照顾,你怎么问她?”   “没什么?就是本来想让魏学洢跟着她学学绣技的,可是她突然离开了京城,有些疑惑而已!”柳翰明心里猜测,这个闵绯会不会就是魏学洢的母亲?   也许可以查一查那些陈年旧事,也许可知道一些事情。   “对了,过些日子我就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你可赶紧点,知道吗?不然的话,为娘就要亲自动手帮你一把了!”柳妃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柳翰明忙不迭的拒绝了,“可别,母妃还是好好去探望外祖母吧,儿子的事就不劳您担心了!”   柳妃挑眉道:“那就看你的速度了!”   这日魏学洢心情好,所以准备了好些吃食,甘蕊几人回来的时候,正好可以吃饭。   魏学洢看见傅雅婷与甘蕊、朱筠汋一起回来了,还奇怪了一下,“雅婷今天这么早回来?平时可是天黑了才回来的,我还特意为你留了饭菜!”   “哇,好多好菜!”甘蕊笑嘻嘻的看着魏学洢,附耳问道:“嘿,你们是不是要成好事了?”   魏学洢推开她,白了一眼,“快吃吧,我去厨房端鸡汤!”   傅雅婷笑道:“我去吧,你都忙活一天了,先坐着吧!”   甘蕊忙不迭的点头,“就是,你坐着吧,我去拿碗筷!” 第四十四章   傅雅婷和朱筠汋去厨房了, 甘蕊忙道:“你已经春光满面的,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我们可是最好的姐妹, 你可不能这样藏着掖着, 太不厚道了!”   魏学洢莞尔一笑, “是有一点事情,好事, 不过呢, 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甘蕊凑近了魏学洢, 叹了一口气, 道:“学洢, 你还记得我们在东邻城见到的那位柳公子吗?长得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真是让人心动, 我好想他……啊!”   “你说什么?”魏学洢还不可以的掐了一把甘蕊, 疼得甘蕊直叫。   甘蕊假哭道:“呜呜呜,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枉我跟你那么多年的交情了!”   魏学洢白了一眼, “行了,别假哭了!一点儿都不像!”   甘蕊迅速收拾了脸上的泪水,笑嘻嘻坐在桌边,托着下巴, 看着魏学洢,问道:“看样子,我们的魏学洢是真的喜欢那个什么柳公子了!”   “就不告诉你!”魏学洢笑着回了一句。   “汤来了, ”傅雅婷端着汤进来了,而朱筠汋也把碗筷拿过来了,傅雅婷笑着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甘蕊起身帮忙布筷,瞅了一眼魏学洢,道:“没什么,我们再说过几日便是相国寺的法会了,到时候刚好我们没有事,不用去织绣房,我们一起去转转吧!”   朱筠汋点点头,“好呀,相国寺的法会,一定很热闹!”   魏学洢道:“法会那天我就不去了,第一天就是和尚念经,没劲的很,我还不如到处逛逛呢!”   朱筠汋道:“可别介,法会后四天就是织绣房第一次考核了,我们去求佛祖保佑,我们一定要通过考核,最后有个比较好的名次!”   甘蕊戏谑的看着魏学洢,问道:“你不去?是不是佳人有约呀?”   “没有!”魏学洢嘟嘟嘴,柳翰明好像有些事务要忙,第一天是没空陪她的,只有第二天才有空!   “第一天我也不去了,第二天的时候才热闹,有看头!”傅雅婷给每个人盛了一碗汤,随后坐了下来。   “好吧,雅婷每天钻研绣技,真是太刻苦了,不想去就不去吧,魏学洢,竟然你没有约,呆在屋里头也是闷着,就一起去吧,就这么说定了!”甘蕊不容魏学洢反对。   “哇,这汤还真是好喝,”甘蕊尝了一口鸡汤,顿时惊艳了,甘蕊很肯定的说道:“这个不是你做的吧!”   魏学洢很诚实的点点头,“自然不是我做的,不过是我买的!锦宜街后面那条街,锦和街的街头上新开的一家药膳,就是那儿买的,”   就在魏学洢说话的时间,甘蕊已经干完了一碗了,“京城就是不一样,这鸡汤太好喝了,我还要!”   很快就一群人把鸡汤分完了,傅雅婷很勤快的将碗筷收拾了,傅雅婷从自己的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露出了几个香包,分别递给三个人,道:“这段时间,我有琢磨了新的香料方子,这几个是我特意为你们做的,你们看看可喜欢?”   甘蕊道:“你做的香料特别好闻,我喜欢!”   朱筠汋拿着手中的香包,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段时间一直用你制作的香料,是不是太破费了?”   傅雅婷笑着道:“这有什么?又不几个钱?你就用着吧,可不能见外了!”   魏学洢闻了闻自己香包,一股淡淡的香味,是她喜欢的味道,“我就收下了,谢谢!”   “你喜欢就好!”傅雅婷看见魏学洢将香包塞进衣袖里,笑了笑,道:“其实你们能够喜欢,就很好了!”   这段时间,柳翰明因为有事,所以只能派人每天送来一封信,表示自己的想念,看着魏学洢即羞涩,又怦然心动。   这种感觉很奇怪,魏学洢也回了信,素日里无法说出口的话,却能够写在纸上,告诉他自己的思念!   得知柳翰明没有时间出来陪她一起参加法会,魏学洢心情就低落了。   这日一大早,天还没有大亮,甘蕊就兴冲冲的跑来敲魏学洢的房门了,甘蕊看见魏学洢磨磨唧唧的洗漱,恨不得上前去帮她弄,“唉呀,你快点儿,要是去晚了就没有好位置了!”   “你那么早就做什么?”魏学洢只能加快舒服收拾了。   可是好不容易赶到了相国寺,却发现这儿已经人山人海了,尤其是大雄宝殿的大殿,那些香客已经坐到了大殿外了,甘蕊看着这么多的人,不由的抱怨魏学洢。   魏学洢催促道:“你快去找个位置吧,别抱怨了!”   佛音袅袅,檀香阵阵,这种地方,对魏学洢而言就是一个催眠的地方,魏学洢告诉了甘蕊一声,便转身离开了相国寺的大雄宝殿。   相国寺是川离国第一大佛寺,依山而建,处处都是佛殿,处处都有佛像。   这日是法会,前来礼佛的人很多,在这儿游玩的人也不少,魏学洢不过是其中一个。   在相国寺中有一个很大的莲花池,池子中间立着一个丈高的观音,池中成群成群的金鱼,相互追逐,   在莲花池边上有一个亭子,魏学洢瞅了一眼,里面好像没有人,便走了过去,   亭子中间的桌子上摆了一个黑白棋子,魏学洢看了看,想来这个棋局是有人摆的,便没有擅自去动了。   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慢慢的走进了亭子中,魏学洢听见了脚步声,扭头望去,笑了笑,点点头。   儒雅的男子看见眼前笑盈盈的小丫头,便笑道:“姑娘也是出来偷偷气?”   魏学洢感觉眼前的这个人特别的熟悉,可是她很明确自己没有见过他,“是,您也是嘛!”   “我呀,我来这里想念我的家人!”崔昌林眼中划过一抹的思念,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他不知为何却有一种诉说的冲动,“我的妻子,也很不喜欢听佛经,每次来到这里都会偷懒,可惜,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   魏学洢感觉眼前的人正在悲伤的感觉,微微有些难过,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崔昌林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悲伤,看出眼前的小丫头,笑了笑,“可会下棋?”   “会,不过不太好!”   这个不太好,不是谦虚,而是真的不太好,有点儿拿不出手,若是一般情况下,魏学洢不会下棋的,不过眼前的这个人,心情不好,权当是消遣一番。   “可要手谈一局?”   魏学洢点点头,“那好呀!”   崔昌林看着眼睛的小丫头,总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见到她心情就很不错。   下了几局的棋,崔昌林的心情特别的好,摸着胡子笑呵呵的,摇头道:“你的棋还真是够臭的!”   魏学洢撇撇嘴,“没办法,没有那个天赋呀!”   崔昌林笑着道:“你可要学下棋?我可以教你!”   魏学洢嘟嘟嘴,摆摆手,“还是算了,这个下棋也是要天赋的,我是没有这个天赋,就不为难自己了!”   崔昌林点点头,问道:“对了,丫头,你叫什么?难得有一个我喜欢的小丫头,”   “魏学洢,您呢叫什么?”   “你呀,就叫我崔叔得了!”   魏学洢撇撇嘴,略微有些不高兴,“大爷,来而不往非礼也!”   “哈哈哈!”崔昌林摸着自己的胡须,“好,老夫崔昌林!”   “崔昌林?”魏学洢感觉一个名字有点儿熟悉,好似在哪儿听过。   两个人一老一小相谈甚欢,没过多久,一个长随走到了亭子前,有些诧异自家老爷竟然在今天也会这么开心,所以扫了一眼魏学洢,垂首道:“老爷,褚三公子有请!”   崔昌林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对魏学洢道:“小姑娘,改日有缘再见!”   魏学洢点点头,“不过下次估计我就不下棋了!”   “好!不下棋!”   前头的讲佛已经结束了,很快便有香客来到这儿,魏学洢便起身去前头,与甘蕊两个人回合。   魏学洢到了大雄宝殿门口时,就看见甘蕊和朱筠汋坐在门口边上,便走了过去,   看见了一副有气无力的甘蕊,魏学洢很没有同情心的嘲笑她,“甘蕊小姐,感觉如何?”   甘蕊都力气回她了,朱筠汋也是一副备受摧残的样子,“今天坐得脚麻!”   在大雄宝殿外盘腿而坐,又不敢动,所以这么一早上下来,岂能不脚麻!   魏学洢道:“看你们这个样子,我请你们吃饭吧!”   甘蕊有气无力的问道:“吃什么东西?”   “你们是想在这相国寺吃素斋?还是到山脚下的酒楼饭馆吃饭?”   在这相国寺是可以提供素斋的,不过魏学洢听柳翰明说过这儿的素斋不太好吃。   甘蕊恢复了一点儿气力,道:“你请客?你说在哪儿吃,自然是在山下酒楼去吃了!”   “好!”   从相国寺下来到山脚下不远,魏学洢特意寻了一个最好的酒楼,也就是粹雅居。   今天是相国寺的法会,来的人至少也多,粹雅居可以说是人声鼎沸。   朱筠汋感叹了一句,道:“京城就是京城,豪华富硕,远非东邻城所能比的,街头巷尾都是人,”   “就是!”甘蕊点点头,扭头看见魏学洢看着门边上的一个桌子,便推了推她,“嘿,你看什么呢?”   魏学洢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我可能遇到了一个熟人!”   “是谁?”甘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在哪儿?”   魏学洢莞尔一笑,“好了,别找了,刚刚走了!”   甘蕊这才收回视线,问道:“是谁呀?”   “魏雪沫,魏鹏的女儿!若不是今天见到她,我都快把她给忘了!” 第四十五章   魏学洢自从来了京城前一段时间, 她还记得魏雪沫, 后面却事多, 也忘了。   这次竟然遇到了, 方才魏学洢一个抬头, 便看见魏雪沫随着一个爷离开了。   魏学洢刚好看见了魏学洢的侧脸,她可以很肯定那人就是她了。   甘蕊摸了摸下巴, 道:“她呀, 听说她给一个达官贵人为妾, 也不知道是那户人家?”   “不知道, 不过听说那户人家好像也不好过!”魏学洢摇摇头, 道:“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吃饭吧!”   魏学洢在吃饭的时候,偶然听见了背后那座的商人道:“听说这段时间, 北方的冰辽城发生了瘟疫, 差点儿变成了混乱,所以皇上才是这么重视这次的相国寺的法会,让相国寺连做三日的大法会!”   他同桌的人道:“可不是, 冰辽城的商人到京城来都需要严格把控,现在还不让京城呢!”   魏学洢疑惑的望过去,眨眨眼,冰辽城乃是京城北方一个小城池, 说是城池,其实不大,不过却是一个与其它见过交界的地方, 去所以朝廷对其极为重视。   “……听说朝廷派了很多的太医去了……”   “……那儿现在可惨了,每天都有人死……”   这话题引起了周围几桌人的讨论,在这儿的人员特别的繁杂,又南来北往的商人,有书生……所以讨论的特别的激烈。   朱筠汋听了后,难过的吃不下饭了,甘蕊听了心里也不舒服。   甘蕊看着若有所思的魏学洢道:“吃饱了,那我们走吧!”   魏学洢点点头,“小二结账!”   “好嘞,”小二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道:“共二十两银子!”   魏学洢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搁在桌子上。   走在街上,朱筠汋感叹道:“瘟疫什么最可怕了,希望佛祖保佑,让这场灾难赶紧过去吧!”   甘蕊看魏学洢走神差点儿撞到人了,立马伸手把人拉了回来,“学洢,你在想什么?”   魏学洢心中猜疑柳翰明到底去了哪里?所以免不了走神了。   魏学洢摇摇头,“没事,我们快回去吧!”   柳翰明是四天前就离开了,突然毫无征兆的离开了,他去哪儿了?魏学洢曾经问过,可是柳翰明却左右而言他,是不是他去了冰辽城?   冰辽城反正是发生了瘟疫?还是以讹传讹?   柳翰明曾经拜师百医谷,这是他是很多人知道的,朝廷会不会派他去?   甘蕊看着魏学洢走没有两步路,又开始走神了,不由的牵着人走,免得真的摔了。   几个人走着走着,就回到了锦宜街,刚好经过了永安药堂,魏学洢就停住了脚步,对二人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儿事!”   甘蕊不放心地问道:“什么事呀?”   魏学洢看着甘蕊那担忧的神色,顿时笑了笑,“要不,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魏学洢转身便进了永安药堂,永安药堂的伙计们都已经认识了魏学洢了。   永安药堂的掌柜看见了魏学洢忙放下了算盘,走了过去,“魏小姐,”   魏学洢直接问道:“掌柜的,我想问一下,翰明去哪儿了?”   掌柜的笑了笑,道:“这公子的行踪在下岂能知晓,这个魏小姐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魏学洢垂下眸子,勾了勾嘴角,问道:“那掌柜的可知晓北方的冰辽城发生了瘟疫之事?”   “此事如今京城正传着呢,在下也是刚刚知晓,就是不知道这件事似真似假,”掌柜的叹了一口气,“唉,这瘟疫可不好治,可以说是……”   魏学洢不想听这人唠叨,便道:“竟然如此,掌柜的忙吧,我先走了!”   “小姐慢走!”掌柜的笑呵呵的将人送到了门口。   没过多久,药铺的小药童走了过来,扯了扯掌柜的衣角,“掌柜的,药材都已经备好了!”   掌柜的收回了视线,道:“那好,赶紧装车!”   魏学洢从药铺走了出来,甘蕊就扯住了魏学洢,皱着眉头,问道:“魏学洢,你怎么回事?”   “没有……”   “没有个屁!”甘蕊不满的看着她,“你一定有事瞒着我!说吧!”   魏学洢叹了一口气,“最近翰明出了京城,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我在想他是不是去了冰辽城!”   “这样子呀?”甘蕊安慰道:“你就放心吧,人家柳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你何必在这胡思乱想!你就安心啦,也许人家就是有事刚好出城去了而已。”   魏学洢一想也是,京城那么多的人,而且柳翰明可是靖王府的次子,应该不会让他去吧!   今天可以逮住送信的暗卫问一下,魏学洢松了一口气,笑着看着甘蕊,“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甘蕊拍拍魏学洢的肩膀,开心的笑了,“这就对嘛!”   三个人便走回去了,傅雅婷竟然早就回来了,正在洒扫院子,一看见三个人,便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甘蕊应道:“玩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们打算下午再过去相国寺的山脚下那儿逛逛,好像有很多的玩的!”   “我先回房了,”魏学洢说完了后,好转身回去了。   傅雅婷疑惑的问道:“嘿,她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甘蕊笑着道:“她呀,听到了一个消息就心情不好了,你知道冰辽城吗?那儿发生了瘟疫了,魏学洢就是听了这个后,心情有些低落!”   朱筠汋瞅了她一眼,笑笑不说话,甘蕊这样子说,也没有什么毛病。   不过,朱筠汋眨了眨眼,方才在街上,听见她们两个说话,朱筠汋猜测那个什么柳公子便是魏学洢的心上人,不然的话,不会这么担心吧!   “冰辽城发生瘟疫了?”傅雅婷想也不想便道:“很快就会结束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朱筠汋看她这般肯定,便问道:“你怎么知道很快就结束了?”   傅雅婷笑了笑,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不过是希望它能够赶紧结束而已,这样子就可以让很多人少受病痛之苦!”   朱筠汋怀疑的看了她一眼,便点点头,“也是,瘟疫什么的太可怕了,”   瘟疫可怕,可以带走无数人的生命,在一百年多前,曾经便有一场瘟疫,直接杀死了三座城的人,无一幸免。   甘蕊拍拍手道:“好了,我们也回屋吧,好好琢磨琢磨绣技,再过四天就要考核了!”   魏学洢回到了屋里后,便静静的坐在桌子边,以前柳翰明的书信都是暗卫传来的,魏学洢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暗卫,不过柳翰明曾经说过,他会暗卫保护她,是不是代表着她身边有暗卫的存在?   魏学洢沉了沉气,唤道:“暗卫!”   魏学洢的面前嗖的一下便出现了一个人,那人隐于阴影中,让人看不清,“小姐!”   真的出现了?魏学洢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问道:“你可知你的主子柳翰明现在所在何处?”   那人沙哑着声音,应道:“属下不知!”   魏学洢略微有些失望,“那好,那书信是何人传达的?他可知道你主子的消息?”   暗卫道:“书信是用驯化的雄鹰传达,无经他人之手!”   魏学洢叹了一口气,道:“我待会儿写一封书信,你帮我送出去!”   魏学洢想了想,问道:“对了,你跟着我?你们主子是如何吩咐你们的?”   “属下影一奉小姐为主,听命于小姐,誓死保护小姐!”   “好,”魏学洢点点头,起身去很快就写了一封信,又从自己的床边的柜子中拿出了一个包裹,一起递给影一,“你帮我送出去,送给柳翰明。”   “是!”   好似一阵风儿吹过,屋里就只剩下她自己了,魏学洢走到了自己的床上,拿出了一个小匣子,里面都是柳翰明送给她的。   魏学洢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将东西收了起来,转身出门去。   “你去哪儿?”正在院子里摆弄着花草的傅雅婷,看见了魏学洢要出门的样子,便问道。   “我就出去走走,帮我告诉甘蕊……”   “要告诉我什么呀?”那边甘蕊手拿着一个饼在吃着,探出窗子,笑嘻嘻的问道,   “没什么,我先处处走走,下午你们想出去玩就出去玩,不用等我了!”   甘蕊道:“好,我知道了,”   傅雅婷一边收拾了自己的绣筐,一边道:“你要去哪儿?正好我也要出去,我想去彩锦街,去看看有什么好的丝线,正好我屋里已经没有了!”   “没有去哪儿!我就是转转!”   傅雅婷抬眼看了一眼魏学洢,十分善解人意的点点头,“那好吧,那你先去吧!”   魏学洢笑着点点头,便转身出去了,傅雅婷眸光微闪,随后不紧不慢的收拾着东西,也跟着出门了。   傅雅婷去了彩锦街,没有去买丝线,而且进了一个十分不起眼的茶楼,茶楼中有些许人在喝茶,傅雅婷好似有些好奇的环顾四周。   掌柜的招呼了客人后,便看见一个女子在大厅中左右看看,便迎了上去,笑着道:“这位姑娘,您里面请,可要喝什么茶?”   傅雅婷忍着心里的忐忑,一咬牙,便道:“听说你们这儿有一种名唤冰雨雾,给我上一些吧!”   掌柜的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傅雅婷,道:“姑娘说笑了,我们这儿哪儿来的冰雨雾?有的是大苦茶,平常老百姓喝的那种!”   傅雅婷应道:“竟然没有冰雨雾,那给我上一碗糖水吧!”   掌柜的点点头,“客官请随我来!”   掌柜的领着傅雅婷上了二楼左转右转,走进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厢房,又出一道门,到了另一个地方,随后又下楼梯,走进了一个漆黑的房间,   掌柜的便退了出去,门咯吱一下关了起来,吓得傅雅婷一天。 第四十六章   屋内突然一声响指响起, 所有的灯都亮起来了。   吓得傅雅婷一哆嗦, 突然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客官所来何事?”   傅雅婷顺着声音望去, 那件纱帘之后坐着一个人, 看不清其身形和面目。   傅雅婷忍着害怕,问道:“你们这儿是云隐楼?可以帮人做任何事?”   “哈哈哈哈哈!”那人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 大笑几声, 随后便道:“自然, 只要出钱, 什么事都可以帮你实现!”   傅雅婷吐了一口浊气, 问道:“我出一千两银子,想请你们帮我废了一个人的双手,你接吗?”   那人兴致淡淡的问道:“哦, 是谁的双手?”   “魏学洢, 现在住在锦宜街魏宅的魏学洢,是今年新来的绣女,”   傅雅婷一说出口, 便好似吐了一口气,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没有那么心软。   那人轻轻笑了一声,“两千两!一个绣女的双手可是很值钱的,没有两千两的话, 这单我们不接!”   傅雅婷当即脸色微顿,咬着牙道:“你们这是强抢……”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那人冷笑一声, “那既然你知道此处找到我,就应该知道我们要价可不低,买卖买卖,讲的是你情我愿,我从来不屑于威胁他人,你要是不愿意,可以自己走。”   傅雅婷犹豫了好一会儿,那人也静静的坐在纱帘后,不催促她,因为他知道,傅雅婷一定会答应的!   傅雅婷沉了沉气,抬头道:“好,就两千两,不过我要你们即刻动手,我希望今天真里可以听见我想要的消息!”   “很好!成交。”   魏学洢想起了魏雪沫,就是因为她的缘故,这才让她父亲受了这么多的苦,魏学洢岂能放过她?   魏学洢便让影一去查魏雪沫的消息,而她则在彩锦街上走了走,四处看看!   魏学洢隐约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踪她,便起了警惕,一边在想着到底是谁派人跟踪她!   路边的一个小姑娘,看着魏学洢,便唤道:“姑娘,可要看看今年新出的簪子?”   魏学洢抬眼望去,那个姑娘这巴巴的望着她,那眼里充满了期待,她便走了过去,看着摊位上的东西,那上面的东西都是普通的簪子,魏学洢拿起了一个木簪子来看,问道:“这个多少?”   随后便不着痕迹的往后看,街上的行人不少,魏学洢没有找到是可疑之人。   那个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笑着道:“这个木簪子是我爷爷雕刻的,木头也是上好的,所以这个贵一些,要三两银子!”   魏学洢笑了笑,道:“小姑娘,你就别诓我了,这个呀,最多二两,要是姑娘愿意卖的话,就二两了!”   那个小姑娘脸上露出了一抹的失望,这个确实是二两银子,她想着可以多要一两的话,自己就可以有一两银子了,可惜被人识破了,不过,小姑娘虽然失望,依旧起了笑脸,“好,”   魏学洢给了银子后,就离开了摊位,在此之间她一直留意着自己的身后,可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魏学洢又在街上走了一段路,已经没有被人跟踪的感觉了,便心想那些人可能已经离开了吧!   傅雅婷正好从那个不起眼的茶楼走了出来,便遇上了魏学洢。   魏学洢也看见了她,便走了过去,唤道:“雅婷!”   傅雅婷看见了魏学洢,脸上露出了几分惊慌和错愕,不过很快就消失了,笑着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出来逛逛,然后就走到了这儿,”魏学洢方才被人跟踪,此时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看见了傅雅婷,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魏学洢心里稍微安了一些。   傅雅婷一边笑着点点头,她也不知道这云隐楼的人是要怎么动手,所以此时她要赶紧和魏学洢分开才是,   傅雅婷笑着道:“我还有点儿事,要不你自己再逛逛!”   魏学洢此时此刻一点儿也不想和傅雅婷分开,便道:“我逛的差不多了,你要逛什么?我陪你一起!”   ……   傅雅婷此时恨不得直接就扔下魏学洢就走,可是现在还不是扯破脸皮的时候,运了运气,傅雅婷道:“我现在要相国寺,你要去吗?”   傅雅婷知道魏学洢十分不喜欢佛寺,一定不会跟着她上相国寺的,   不过此时,魏学洢心里不安,自然不会拒绝了,便道:“好呀!”   傅雅婷听了后,心里就更加不快了,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反常!   “我们快走吧!”魏学洢笑着应道,   傅雅婷点点头,两个人便一起走着,魏学洢在走路的时候,时刻注意自己的周围,没有发现异常,可是魏学洢依旧是放不下心来。   相国寺是位于京城内,离彩锦街不远,很快二人就到了,在山脚下的时候,这个时候,山脚下的街道上特别的热闹,有各种活动,耍杂技等表演,还有猜灯谜及各种小吃之类的。   山脚下可以说是人山人海的,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在耍杂技的表演面前,围着好一大群的人,甘蕊和朱筠汋看得特别的高兴,一场表演结束后,甘蕊便拉着朱筠汋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朱筠汋眼尖的看见了魏学洢和傅雅婷,   朱筠汋扯了扯甘蕊,道:“你看,魏学洢她们两个人也来了!”   甘蕊高兴的脸颊上红红的,道:“你们也来了,你们两个人竟然自己走了,太过分了!”   遇到了甘蕊两个人,傅雅婷很高兴,“我们过来看看,对了,学洢,你和甘蕊她们一起吧,我去相国寺一趟,”   甘蕊忙道:“唉呀!一起啦,”   “我……”傅雅婷看了一眼魏学洢,慢腾腾的说道,“我想去相国寺给我爹娘祈福!”   魏学洢当即微微一愣,甘蕊摸了摸鼻子,傅雅婷有些难过的抽了抽鼻子,道:“虽然我不是傅家的女儿,不过是一个义女而已,虽然傅家罪有应得,可是到底是养我这么大了,这份养育之恩,我不能忘了,所以我想去给她们祈福!”   魏学洢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说什么,东邻城的知府傅大人已经铃铛入狱了,这件事她是知道的,不过傅家的其他人却安然无恙。   魏学洢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可是她却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说,却没有想到傅雅婷竟然已经知道了,“雅婷,对不起!”   傅雅婷微微一愣,笑了笑道:“没关系,这跟你有没有关系!”   甘蕊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傅家出事的?”   傅雅婷垂下眸,有些低落道:“昨天我收到了家书了,”   傅雅婷抽了抽鼻子,笑了笑道:“好了,我没事,你们先玩着吧,我想去了!”   傅雅婷走了后,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不见半点儿的伤感,   魏学洢奇怪的看着傅雅婷离开的方向,心里觉得有几分奇怪,   甘蕊小声的嘀咕道:“我怎么感觉有点儿假!”   朱筠汋扯了扯他的衣袖,道:“可能是她与傅家的感情不是很亲厚,不过是顾念着旧情,这才打算给她们祈福吧!”   甘蕊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去玩吧!”   魏学洢三个人一起挤进了人群,没过多久就有两个男子走了过来,看着魏学洢离去的方向,一个尖嘴猴腮的矮个子道:“就是她了,通知他们,可以行事了!”   有人敲着锣,吆喝道:“猴子表演,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猴子表演……”   甘蕊一听,随即便感兴趣了,啃着脆香饼,就跑了过去,“走,我们过去看看!”   这个猴子表演时常在京城各处表演,所以围着的人不多,   那个猴子蹲在了木桩上,手捧着一个小桃子津津有味的肯定,那个大汉,吹了一个口哨,猴子立马就站了起来,随后开始表演,猴子随着主人的命令做着各种各样的活动,例如跳舞!   那个主人给猴子套了一个花裙子,随后随着主人的口哨的节奏,猴子就开始跳起舞来,跳的极为搞笑!   周围都哄笑成一片了,甘蕊笑得花枝乱颤,都顾不上吃手中的饼了。   突然猴子窜了上来将她手中的饼给抢走了,又迅速的跑到角落去吃了。   甘蕊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猴子刚刚表演完了,周围的人都鼓起掌来,可是当那大汉将盆端到跟前的时候很多人就转身就走。   魏学洢几个丢了几个铜钱,那大汉忙道谢。   “好了,我们走吧!”魏学洢一个转身就走。   猴子表演的边上,是耍杂技的,离她不远处就有一个摆放着十八班武器的架子,那低下有一个孩子躲座那里玩耍,   魏学洢看见那个架子要倒了了,急忙唤道:“小心!”   就在这瞬间魏学洢突然被人一个猛推出去,魏学洢便扑了出去。   魏学洢扑在了小孩的身边,魏学洢护着了小孩,下意识的用手挡住头。   甘蕊看见了魏学洢突然扑了出去救人,架子就砸下来了,顿时脸色发白,“学洢!”   “砸到人了!”   “快救人!”   魏学洢被救了出来时,她已经疼晕了,她感觉自己全身都痛,尤其是的手,一只手护着男孩的身上被架子上的长|枪砸个正着,而护着自己头顶的手,直接折了!   甘蕊被魏学洢这个模样吓哭了,都不敢去动他!   “快去请大夫!”   “老夫是大夫,快让开!”   刚好街上有人喊道,众人忙让来,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家忙走到了魏学洢的面前,拿出了金针开始施针…… 第四十七章   魏学洢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屋里头, 魏学洢感觉自己全身都痛, 尤其是那一双手, 魏学洢都抬不起来了!   甘蕊红着眼看着她, 又哭又笑的, “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   难道她的手废了?魏学洢脸上唰的一下白了, 声音颤抖的问道:“我的手怎么样?”   “没事!没事!你别心急!”床边上的傅雅婷忙安慰道:“只是伤着了而已, 大夫说你的手只要经过治疗和修养, 就可以恢复到以前的, 没事的!”   魏学洢问道:“真的?”   甘蕊点点头, “当然是真的,魏学洢,你知道吗?你吓死我了!你就算是想要救人, 可不是这样子救呀!你要是……要是这一双手废了怎么办?要是你被砸中了脑袋, 或者毁了容,那怎么办?”   说着说着,甘蕊就哭了起来, 她是真的怕呀!   魏学洢有点儿庆幸道:“这么说,我没有被砸中脑袋,也没有毁容了,手也只是暂时受伤了, 老天爷真是太眷顾我了!”   甘蕊怒喝一声,双眼紧紧的看着魏学洢,“魏学洢!”   看见甘蕊发怒了, 魏学洢委屈地笑了笑,“我咳了!”   “渴死你算了!还喝什么水!”甘蕊气呼呼的说道,不过还是转身去倒水了。   朱筠汋一边温声温语道:“学洢,你知道吗?你差点儿吓死我们了,我们知道你救人心切,可是你也不能搭上自己呀!”   “好啦,你们就不要说她了,你肚子饿了没有?厨房里有粥,你要不要吃一些?”   傅雅婷扯了扯朱筠汋,对魏学洢温声道,   魏学洢喝了甘蕊递过来的水,笑着摇摇头,“不用了,”   傅雅婷掖了掖被子,突然想起了,便道:“对了,你救的那个小孩的父亲是翰林院的院长,他还特意为你请了太医给你看,今天可是收到了下午,带太阳落山了,这才回去的,说是明天再过来!”   “那个小孩没事吧?”魏学洢想起了那个和自己一起遇险的小孩,当时太过突然了,所以她压根就不知道那个小孩是男孩女孩,也不知他有没有受伤了。   甘蕊道:“当然没事,不过被吓到了,”   “那就好!”   甘蕊坐在了床边,道:“天已经晚了,你们两个早点去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看着就行了!”   魏学洢醒来后就看见了烛火,却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对呀,你们回去吧!”   “那你好好休息,”傅雅婷犹豫了一会儿,便道:“有什么就叫我们!”   魏学洢看着两个人离开了,便对甘蕊道:“当时有人在我的身后推了一把,我这才跌进去的,我怀疑有人故意害我,在此之前,我在彩锦街被人跟踪了!”   “什么?”甘蕊皱了皱眉头,问道:“那你可知道是谁跟踪你吗?今天下午的时候,那会儿刚好散场,人来人往特别多,我也没有注意到你身后有什么人?这到底是谁?竟然这般狠毒?而且你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呀?”   魏学洢眨了眨眼睛,眸中一闪而过的幽光,随后道:“甘蕊,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   甘蕊想了想,便点点头,压低着声音,问道:“你是不是怀疑是用的认识的人干的?”   “不过是怀疑而已,”魏学洢叹了一口气,道:“希望不要像我想的那样!”   甘蕊运了运气,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就好好养伤,”   魏学洢笑了笑,道:“嗯,你也去休息吧!”   甘蕊摇了摇头,道:“我在这里陪着你吧!”   “你明早还要去织绣房呢!”   甘蕊摇摇头,道:“其实去不去都没有关系,大不了就离开那儿呗,你是我最好的姐妹,自然是你要紧,你真的不饿吗?”   魏学洢嘟嘟嘴,“疼!不饿!”   是真的疼,魏学洢疼得睡不着,一只手直接绑着木板,一只手包裹成一大包,她的后背也是疼得要命,稍微一动,就疼的龇牙咧嘴。   翌日,傅雅婷和朱筠汋先是过来看了看最后这才去了织绣房。   晨光微曦,带着一股微凉的风吹着,魏宅门口就来了不少的人。   甘蕊打开了房门,便看见昨日来的那个翰林院院长,和一个夫人还有昨天的孩子,身后跟着不少的仆从。   翰林院的院长作揖,道:“甘姑娘,我们是来看望魏小姐的!”   甘蕊错开身来,让众人进去,“请进!”   甘蕊昨日没有怎么睡,此时虽然困倦,却依旧是精神奕奕,“学洢已经醒了,正在屋里,你们稍等一会儿,我进去一下!”   “学洢,翰林院的院长携妻子和孩子来看望你了!”甘蕊前面进了魏学洢的屋里,扶着魏学洢坐了起来,没有什么不妥的这才转身出去,将人带了进来。   黎壬桦老来得子,自然是宝贝得很,可是昨日黎夫人带着孩子出去,身边还带着不少的护卫,可是七八岁孩子,一个没看住,就跑了,等找到了孩子却发现孩子差点儿没命了,是魏学洢给救了。   所以黎壬桦一家人都是感激不尽,毕竟这可是黎家的独苗苗呀!   黎壬桦当即作揖,他的妻子直接道了万福,“在下黎壬桦携内子及儿子多谢姑娘救了犬子一命,请受在下一拜!”   魏学洢忙道:“快请起,我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可不敢居功!”   “姑娘救命之恩,我一家人都感激不尽,这个礼你受得,”黎夫人一笑起来软软的感觉,黎夫人拉过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来,跪下,给大姐姐磕头!”   那个小男孩乖巧的跪下,啃了三个响头,“谢谢大姐姐救命之恩,黎璟承一定铭记于心,没齿不忘!”   看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一本正经的样子,魏学洢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快起来吧,二位也请坐!”   小男孩走到了床边,看着魏学洢包成一大坨的手,眨巴着眼睛看着魏学洢,一副不敢碰触的样子,“大姐姐,对不起,都是我害得姐姐受伤的,很疼吧,”   魏学洢摇摇头,很像伸手戳戳眼前的小孩的脸蛋,“不太疼,”   黎夫人看见魏学洢的样子,便笑了笑道:“魏小姐,我想让承儿认你为姐,不知道魏小姐意下如何?”   魏学洢惊喜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黎壬桦当即道:“自然可以,能有姐如此,是璟承之幸!”   于是乎,魏学洢便多了一个弟弟,名唤黎璟承,黎璟承这个小家伙长的可是十分的精致可爱,让人心里喜欢。   柳翰明收到了影一的消息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可是依旧是到了宵禁的时候这才回到了京城,柳翰明直接出动了靖王令牌,这才得以放行。   “你们先回王府!”柳翰明扔下了一句话,便直接驱马而走,容旭赶紧跟上,其余众人便向着靖王府而去。   柳翰明直接骑马到了锦宜街魏宅,到了门口,柳翰明便立即翻身下马,轻而易举的翻进去,后面赶至的容旭将马儿牵到其它地方去。   魏学洢正疼得睡不着,正在睁着眼睛望着床幔,用想念着柳翰明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今天晚上甘蕊本来还想为她守夜的,后来被魏学洢赶了出去。   屋里漆黑寂静一片,最是容易勾起人的愁丝,魏学洢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翰明什么时候回来!”   突然房门被人推开了,魏学洢心不由的跳跃了起来,心里猜测着是不是他回来了,试探性的唤道:“翰明?”   柳翰明带着一身凉意走了过来,随手一挥,一颗夜明珠便甩到了桌子上,顿时寝室内一片明亮,柳翰明快步走到了魏学洢的床边,皱着眉看着魏学洢,眼中露出了几分心疼,“抱歉,我回来晚了!”   “真的是你呀!”魏学洢高兴的看着这人,可是刚想动,就扯到了后背的伤,顿时疼得龇牙,   柳翰明赶紧止住了她的动作,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子,给了魏学洢喂了一个,有拿了水过来,给魏学洢喂了一些。   柳翰明避开了魏学洢的伤,将人护在怀里,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好一点儿了吗?”   “嗯,翰明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有人想要害我,在架子倒下的时候,就把我推了出去,”魏学洢在他的怀里突然不怕了,其实其他人不知道,这几日魏学洢一直都很害怕,一想到暗处有人要害她,她就睡不着。   “对不起,”柳翰明心疼的将人揽在怀里,“我会彻查此事的,不过现在你要好好养伤!”   柳翰明小心翼翼的将人扶着躺下,从袖子中取出了一个白瓷瓶,“我给你上药!”   魏学洢眨眨眼,随后点点头,柳翰明看见魏学洢同意了,便上前检查她的伤势。   魏学洢身上被砸到的地方很多,尤其是双手和后背,柳翰明轻轻的将她的衣裳褪下,看着那后背一大条的淤痕,柳翰明看着心疼的极了,沉了沉气,随后小心翼翼的敷上他带来的金疮药。   魏学洢疼得感觉后背微凉,忍不住得抖了一下,柳翰明也不由的顿了顿,“稍微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嗯!”魏学洢小声应道,此时的她整个人羞赧得不行,她竟然让柳翰明给她上药!   柳翰明很快就上好了药,为她穿上衣裳,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扶着躺下。   魏学洢整个人的脸红彤彤的,不敢去看他了。   柳翰明轻轻笑了笑,道:“好了,好好睡一觉吧,我在这儿守着!”   魏学洢发现自己身上开始不怎么疼了,慢慢的睡过去了。   听见魏学洢平稳的呼吸声,柳翰明摸了摸她的脸,心疼得很。 第四十八章   柳翰明唤容旭拿出了一支特制的安神香, 点了起来, 魏学洢便睡的更香了。   柳翰明便检查她的手, 又为她上药, 柳翰明不放心的给她全身都检查了。   “中毒!受伤!”柳翰明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竟然敢动我的人!”   柳翰明当即出动了所有的势力,让人彻查此事。   翌日一大早, 甘蕊便起来了, 一起身便去魏学洢的屋里, 甘蕊悄悄的打开了房门后, 便进去了。   一看见魏学洢的床边坐着的人, 甘蕊差点儿惊呼出声,捂着嘴随后便走了过去,“柳公子, 你是过来看望学洢的?”   柳翰明起身作揖, 道谢道:“嗯,这些日子多谢甘小姐照顾学洢了!”   甘蕊摆摆手,道:“不用不用, 学洢是我最好的姐妹,我自然要好好照顾她!”   “不管如何,还是多谢了,”柳翰明是知道眼前的人是魏学洢最好的姐妹, 所以也挺给面子的,“过段时间甘夫人便要上京了,届时甘小姐便可以与甘夫人母女团圆了!”   甘蕊高兴的笑了, “真的,谢谢!”   “嗯,甘小姐有事可以先去忙,我在这儿守着她!”柳翰明看向魏学洢,脸上露出了温柔,眼神中带着盈盈的情意。   “那好吧,学洢受伤后就很不好受,你有空多陪陪她,”这段时间魏学洢时常出神,甘蕊知道她是在想念谁,柳翰明在身边,想来魏学洢一定很高兴。   甘蕊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魏学洢,道:“那我先走了!”   “慢走!”柳翰明点点头。   甘蕊小心翼翼的走出去,随便将房门掩上了,甘蕊一转身便看见了傅雅婷向这边走过来。   傅雅婷关切的问道:“甘蕊,学洢怎么样了?”   甘蕊眼中带着一丝的审视,随后笑了笑,“没事,她现在还在睡呢,我们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傅雅婷道:“我去看看她吧!”   甘蕊忙拦住她,“我看呀,她难得睡得香,咱们就别吵醒她了,醒了后又开始疼了,不好受!”   傅雅婷皱着眉头道:“可是我们得叫她吃饭,待会儿我们可是都要去织绣房的,没人在这里看着她!”   这两日便是开始绣女考核了,众人皆是要去参加,而魏学洢因为手受伤了,所以只能不去了,也就是被迫放弃了。   织绣房的主管夫人昨日前来探望,表示可以让魏学洢留在织绣房,改日在考核,不过不能参与宫廷选绣女。   魏学洢表示不用这样子,就依照惯例进行就可以了,离开织绣房。   甘蕊摆摆手,道:“这个你就放心吧,昨个黎夫人说了,今天便会过来守着,不用担心的!”   傅雅婷一听也是,反正魏学洢现在也不能参加考核,不日就要离开织绣房了。   而且现在的她哪儿也出不了,也不怕她坏事了!   柳翰明坐在了魏学洢的床边,听着容旭的汇报,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很好呀,很好!云隐楼也没有就存在的必要了,容旭!带上十八影卫,让云隐楼从江湖上消失!”   容旭问道:“公子,那傅雅婷如何处置?”   柳翰明冷冷的一笑,道:“给崔昌林送信,告诉他竟然有人想要冒充他女儿的身份,让她当一回,也可以引出那些暗地里的小老鼠!”   “是!”   “对了,将这个洒在她的身上!”柳翰明随后拿出了一手药,丢给容旭。   竟然还想用学洢的绣技去赢得考核?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是!”容旭转身便离开了,去执行公子的命令了。   魏学洢一觉醒来,便感觉身体舒畅,没有前两日的那种难受的感觉,就连手,她也感觉好多了!   “醒了?”柳翰明听见了动静便走了过来,坐在床边为她理了理睡起来的墨发,“感觉怎么样?”   魏学洢在他的手掌上蹭了蹭,脸上带着欢快的笑容,“好多了,也不痛了,你是不是一直守着?”   “嗯!”柳翰明点点头,“先起床洗漱,然后喝粥!”   柳翰明掀开了被子,避开她的伤,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凳子上,随后拿出了洗漱的东西,动作轻柔的为她梳洗,更衣。   魏学洢一抬头便看见柳翰明那宠溺的眼神,有些羞涩和难为情,却又忍不住的从心里头高兴。   魏学洢轻声问道:“这几日你去哪儿了?是不是去了冰辽城?”   “嗯!”柳翰明拿着木梳子为她梳头,抬眼就可以看见魏学洢的神色,柳翰明从后面抱着她,“你放心,为了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好自己的!”   魏学洢扬扬眉,道:“这个可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柳翰明在她的耳边笑了,那笑声传到她的耳边,撩动了她的心湖,荡起了阵阵涟漪,魏学洢忍不住的耳后根发红。   看着魏学洢这般敏|感,柳翰明眼中露出了笑意,笑得更欢了。   魏学洢娇嗔的瞪了他一样,嘟囔着嘴,“你倒是快点儿,我饿了!”   “很快就好了!”柳翰明松开她,又开始为她梳头。   柳翰明很随意的为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的是他的白玉簪插着。   然后便将魏学洢抱到了花厅的桌子边坐着,桌子上已经摆着一锅粥,闻着特别的香,让人食欲大增。   “这是什么粥?好香!”魏学洢没有闻出来是什么做的,可是看着粥就好像是白粥一样。   “药粥,喝药太苦了,怕你受不了,所以让人做了药粥,”柳翰明拿起碗来给魏学洢舀了一碗,随后便坐到她的面前。   魏学洢止不住的高兴,可是嘴上却道:“我哪儿那么娇贵!”   “是我舍不得让你去吃那么苦的东西!”柳翰明拿着汤匙喂她。   魏学洢心里已经柔成一摊水了,看着送到眼前的粥,魏学洢嫣然一笑,随后便低头吃了。   吃到最后,魏学洢差点儿吃撑了,柳翰明便让容旭撤了桌子上的东西。   魏学洢依偎在柳翰明的怀中,柳翰明说着冰辽城发生的事。   屋内一片温馨,柳翰明和魏学洢两个人在窗户下相互依偎,温暖的阳光悄无声息地泻了进来,洒在二人身上,为她们镀上了一层光辉。   院子里头树上的鸟儿欢快的叫着,好似也在为这两有情人欢唱一般。   黎夫人带着儿子黎璟承来到了魏宅,身后带着不少的东西。   黎璟承撒着欢快的脚步,一进门就跑在前面,高声道:“大姐姐,我来啦!”   魏学洢从柳翰明的怀中起来,笑着道:“我新认的弟弟来了,”   柳翰明已经知道魏学洢恰巧救了黎璟承的事,“黎壬桦不错,他的家人也很不错,竟然他们来了,那我就先走了,晚上的时候,我再过来!”   魏学洢略微有些不舍的看着他,柳翰明轻笑了一声,抱着她口勿上了那粉嫩的红唇,掠夺她口中的甜蜜,放开时,魏学洢一双眸子带着盈盈的情意,娇喘嘘嘘的样子,柳翰明看着这副模样,眸光微暗,喉结微动,轻笑一声,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道:“我先走了,记得想我!”   随后柳翰明便消失在了屋里头。   魏学洢红着脸,忍不住的笑了。   没过多久黎璟承便到了门口了,魏学洢脸上的红晕已经消失了,不过眉眼间带着盈盈的笑意,看见了黎璟承站在门口便起身走了过去,“璟承来了,快进来!”   黎璟承笑着一张脸,可爱的看着魏学洢额手,问道:“大姐姐,你今天好了一些了没有?”   “好了很多了,”魏学洢笑着看着黎夫人,道:“夫人请进!”   黎夫人摆摆手,让下人们把带来的东西送到厨房的送到厨房,搁在屋里头的就搁在屋里头,笑着道,“我把太医请过来了,先让太医看看你的伤吧!”   为了不拂了她的好意,魏学洢便点点头,“好!”   黎夫人顾念着魏学洢是个女子,便请的是女医,女医看了之后,便道:“魏小姐的身上的伤愈合得出人意料的很好,想来过几日便可以恢复了!”   魏学洢高兴的笑了笑,那是当然,柳翰明的医术岂是他人能比!   黎夫人也是高兴了笑了,又问道:“那可需要开什么药吗?”   女医摇了摇头,“魏小姐恢复的很好,暂时就吃那些药,不用再开了!”   “多谢太医了!”魏学洢笑着道谢。   黎夫人让人送走了女太医,让下人去准备魏学洢的午饭。   黎璟承最近正在学习剑术,所以这会儿便高兴的想要让大姐姐看看,“大姐姐,我可以练剑给大姐姐看!”   魏学洢笑着道,“那就辛苦小璟承了!”   这一日,有着黎璟承和黎夫人的陪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甘蕊和朱筠汋考核完了便匆匆回来了,正巧黎夫人带着儿子要回去。   甘蕊笑着问候道:“黎夫人和小公子要回去啦!”   “是的,两位姑娘今日考核的如何?”黎夫人牵着儿子,温婉的问道,   “还行!”甘蕊眉飞色舞的应道,从她的脸上就可以知道她考的应该还不错。   “那就恭喜两位了!”对于眼前的两位姑娘,黎夫人也是很喜欢,也真心实意的为她们高兴。   甘蕊二人在门口送走了黎夫人,转身便去了屋里头,魏学洢正在院子里头坐着,一看见两个人,便高兴的弯了弯眼睛,“回来了!”   “学洢,我们回来啦!我跟你说,我们今天……”   甘蕊今天很兴奋,噼里啪啦的便将今天考核之事全部说了。   甘蕊和朱筠汋今天超常发挥,得到了主考官和几个考官的赏识,虽然甘蕊没有太大的野心,可是也是很高兴。   魏学洢笑着问道:“对了,那傅雅婷呢?”   甘蕊脸上的笑容淡了,摸着鼻子道:“她可以留在织绣房!”   就是没有进入再次考核,再次考核的时候,宫里会选一部分绣女,而其它皇亲贵族的府上有需要的,也会过来选一些绣女。 第四十九章   傅雅婷很晚了才回到了魏宅, 回来的时候, 她径直的回到了直接房间, 压根就不理会跟他打招呼的朱筠汋。   傅雅婷她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 可是谁知道她竟然在考核的时候, 竟然手抖,抖到连针线都穿不过去,   看着自己的手抖, 傅雅婷整个人的慌了, 直到最后, 勉为其难的这才绣出了一幅不出彩的绣品, 仅能暂时留在织绣房而已,于是乎她便成了织绣房的绣娘,若是日后她都绣不好, 可能就被发配到织绣房的某个角落。   傅雅婷越长越不甘, 在考核以后,自己躲了起来哭,她没有想到自己准备了那么久, 甚至花了大价钱这才让魏学洢不得不退出,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出问题了。   不甘!恨!恨苍天不公,为何她重生归来了还要收到那么多的挫折。   老天爷竟然让她再来一次,一定是让她回来改变命运的, 让梦寐以求的事情实现!   不然的话,老天爷为何要选择她,让她从头再来一边!   傅雅婷呆在自己的屋里, 屋里没有点蜡烛,漆黑一片,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好似一个木偶人一样。   朱筠汋去了甘蕊的屋里头,看见甘蕊正在屋里头画花样,脸上洋溢着笑容,“甘蕊,雅婷回来了,现在自己躲在自己的屋里头呢!”   甘蕊脸上的笑容一顿,放下手中的笔,“她心情很不好?”   朱筠汋有些担忧的问道:“嗯,我叫她都不理,你说她会不会想不开?”   甘蕊想了想,摇头,“不会,可能是一下子接受不了,也许过几日就好了!”   朱筠汋问道:“要不我们过去劝一劝?”   甘蕊摇摇头,“我们两个通过了考核,而她没有,我们过去劝的话,不是去刺激她嘛,先让她静一静吧!”   “好吧,”朱筠汋叹了一口气,道:“没有想到学洢被迫放弃了考核,而雅婷却发挥失常只能止步与织绣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魏学洢在屋里头无聊,便摸到了甘蕊的这儿来,却在门口听到了甘蕊和朱筠汋的谈话,   “要不?我去劝一劝?”魏学洢站在门口道,   甘蕊点点头,道:“这个可以,看见我们她会受刺激,你去的话应该不会!”   魏学洢转身去了傅雅婷的那边,甘蕊和朱筠汋跟着,因为魏学洢双手都受伤了,所以甘蕊便帮着敲门。   魏学洢唤道:“雅婷!你没事吧!”   傅雅婷静静的坐着,眼泪划过了脸颊,她想不通,眼睛冷冷的扫向了房门,   魏学洢,为什么她就这么幸运?前世的她,绣女考核的时候,成为魁首,选入宫中,后又成为尚书之女,   可是她呢,什么都没有,就算重生了,也不如她,魏学洢这次虽然被迫放弃了考核,可是她却阴差阳错的救了黎璟承,得到了黎家的赏识。   还真是命好!   傅雅婷自嘲的笑了笑,随后抹去眼泪,脸上带着几分平静的笑容,道:“我没事,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看见魏学洢,因为那样会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悲催,多么的丑陋,多么的可笑!   门外的魏学洢几人相互对视了一样,魏学洢又道:“雅婷……”   “我说了,我累了,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魏学洢想要劝说的话,全部吞回了肚子,只能道:“那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傅雅婷这般模样,她们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留在了织绣房,与去往其它地方有很大的不同。   柳翰明约莫在黄昏的时候,便悄无声息地到了魏学洢的屋里。   甘蕊再一次在魏学洢的屋里头见到了柳翰明,魏学洢跟着甘蕊欲言又止的样子,羞愧的不敢直视她了。   魏学洢瞪了一眼柳翰明,故意远离他坐着,柳翰明看着魏学洢的动作,眉梢微挑,“怎么了?”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在甘蕊面前现身的!”魏学洢很肯定这家伙就是故意的,现在甘蕊指不定怎么想呢,也许明日,甘蕊就要很委婉的告诫她,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名节很重要的!   魏学洢一想到甘蕊那看着她的眼神,顿时就想打眼前这个人。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柳翰明直接走到魏学洢的身边坐下,半搂着她,道:“甘小姐为人重情重义,豪爽大方,也是个话不多的人,而且她是你的姐妹,你我两情相悦,发乎情止于礼,又有何惧?”   “话是这么说,可是以后,甘蕊还不知道怎么调侃我哦!”魏学洢可是深知甘蕊这家伙的,怕是这件事会被她惦记一辈子,以后时不时的拿出来说一说!   真真是羞死人了,未嫁之女的闺阁中竟然有男子出入,魏学洢这心里即是高兴,有时忐忑,生怕被人发现了。   “那好,以后少出现在她面前好不好?”柳翰明笑了笑,随后道:“今晚带你去一个地方!”   魏学洢不解的问道:“去哪儿?”   “去一个可以让你快一点儿好起来的地方!”柳翰明走进了里屋,取出了一件披风,给魏学洢披上,然后便小心的将人抱在怀里,走进了屋子。   柳翰明抱着人儿,一个闪身就离开了这个院子,魏学洢感觉到了阵阵吹过,借着月光,魏学洢望着柳翰明,从她的角度上看着他,可以看见那丰神俊朗的姿容,令人神魂颠倒。   魏学洢痴迷地看着他,眼神迷离,柳翰明低头轻轻勾唇一笑,“可好看?”   “嗯,好看!”魏学洢很诚实的点点头,柳翰明却是很好看,是一个俊美男子,来了京城后,魏学洢也是知道,这京城心有多少闺阁小姐心仪于他,魏学洢心里还暗暗吃醋呢,却又不能说,险些将自己给醋死了!   柳翰明抱着魏学洢从屋顶上飞奔,过了过一会儿,便到了一个院子,   院子中点着华灯,华灯在空中随着风摇曳,这里寂静一片,就连一个仆从都没有。   在夜光下,四处模糊一片,魏学洢也看不出四周的景致,好奇的问道:“这儿是哪儿?”   “靖王府,茗景苑,”柳翰明没有把她放了下来,反而直接进了将人抱着,左转右转的,最后进了一个屋子里头。   魏学洢被柳翰明的话给吓了一跳,“你怎么带我来这儿了?”   还是三更半夜的!   到了地方了,柳翰明这才将人放了下来,“放心,这儿的人都是我的心腹,不会传出去的!”   柳翰明这么说,魏学洢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匆匆带我来这儿是做什么?”   “我给你准备了药浴,你好好泡一泡,这样明天身上的伤还有左手就可以好了,至于你的右手可以愈合得更好一些!”柳翰明直接将人带进了浴|室内,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浴池,里面的热汤正冒着热气,泛起了阵阵水雾。   “来人!”柳翰明唤了一声后,便进来了一个婢女,“篍馨,好好伺候!”   柳翰明亲了亲魏学洢的额头,温声道:“你好好泡一泡!”   “嗯,”魏学洢点点头,柳翰明便走了出去,魏学洢看着这一池的浴汤,柳翰明怕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吧!   篍馨看着眼前的小姐,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道:“小姐,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多谢了!”   褪去了衣物,魏学洢便步入了浴汤中,篍馨道:“这个是药汤,小姐的手也都可以泡在里面!”   受伤的手,泡进汤中,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魏学洢看着泛黄的汤水,轻声问道:“这个药汤,是不是废了很多的心血?”   篍馨从边上的柜子中露出了衣物,搁在了浴汤边上的长几上,笑着应道:“可不是,这个药汤自从昨个公子就开始弄了,废了不少的好东西呢,不过公子说了,这个是……给我们未来少夫人弄的,让我们这些下人仔细点,公子甚至每一个步骤都让人盯着呢!”   魏学洢的脸上发烫,不知道是泡的还是高兴的,“我才不信他这么说呢!”   “奴婢可不是胡说,也不敢胡说!”篍馨笑着道:“前些日子呀,公子便让我等准备好些东西,全部都是女子所用,光是衣物首饰,就让人准备的不少,奴婢几个还在嘀咕,我们未来少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今天可算让奴婢见到了,您果真是一个美人!”   “你怕是说错了吧!”   魏学洢可是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的,只能算是中上之资,   篍馨仔细打量了一眼魏学洢,笑着道:“美人在骨不在皮,小姐的身姿模样绝对是一个美人,”   柳翰明听到了一阵阵的笛声,估算着魏学洢还要好些时候,便顺着声音而去。   柳翰明来到了一个亭子,看见一个带着几分病弱之态的贵公子,便走了过去,“大哥,怎么在这里悲情吹笛呢?”   “三弟,”病态贵公子转身看着柳翰明,脸上带着几分苍白的笑容,“没什么,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而已!”   柳翰明道:“竟然是陈年往事,大哥应该忘记才是,珍惜眼前人才是要紧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病态贵公子叹了一口气,“没有任何原因,没有任何理由,就喜欢了一个人,放不下,也忘不掉!我想三弟会体会我的心情的,是吧?”   柳翰明想起了魏学洢,便轻轻的笑了笑,眉目间带着一丝的温柔,“小弟明白,不过,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大哥就莫要再辜负她人了!”   病态贵公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既无奈又伤感! 第五十章   柳翰明待了一会儿,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便告辞了。   走出了亭子后, 没多久便遇到了一群人, 柳翰明看着来人, 便点了点头,“大嫂!”   来人身着一身华丽的衣裳, 头上插满了金钗, 抱着一件披风, 高傲的仰着头, 越过了柳翰明。   柳翰明轻笑一声, 不在意的走了。   柳翰明看见篍馨守在门口,便问道:“篍馨你怎么在这里?”   篍馨道:“魏小姐想自己好好泡一泡,让奴婢不必守着!”   “好了, 你下去吧!”柳翰明摆摆手, 便走进了去,随便也把门带上了。   浴池中热舞迷茫,池中的人儿泡着泡着就睡着了, 柳翰明无奈的笑了笑,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   这个药汤用了很多的药材,可以出去魏学洢身体内的毒素, 加速伤口愈合,所以魏学洢脸上的伪装也一并洗去了。   此时的魏学洢眉目如画,肌如白雪, 白里透红,是一个十足的美人儿。   柳翰明用指腹描绘着魏学洢的五官,可惜更加美艳的风景隐藏在水下,柳翰明顿时感觉全身燥~热难耐,忍了忍,现在还不是时候。   柳翰明随手便将人捞了起来,擦干后,为她穿上了自家寝衣,   将人裹严实了,这才抱出了这间屋子,抱进了他屋里头。   没过多久,柳翰明就走了自己的屋里,对现在门口的篍馨道:“进去看看守着,”   随后便进了冰室,心爱的人儿就在那儿,魅人心魄,柳翰明一个正常的男人岂能忍得了,为了不发生一些越轨的事,只能去冰室呆着,等着身心上的火降了这才出来。   翌日,日上三竿了,魏学洢这才缓缓转醒,一醒来便闻到了一股清冽的药香味,魏学洢惯性的往被窝你钻了钻,随后便迅速睁开眼睛,盯着床幔看。   就在这时,篍馨掀开了帘子,“小姐醒啦?可要起了?”   “篍馨?”魏学洢爬了起来,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她记得昨天泡着药汤太舒服了,所以最后就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   魏学洢看了自己的一身寝衣,心里想着怕是篍馨给自己换的吧!   丝毫未知并非是篍馨换的,而是柳翰明为她换的!   篍馨将魏学洢扶了起来,询问道:“今天公子让厨房给您准备了药膳,正在厨房里头煨着!”   魏学洢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一笑则百媚生,篍馨差点儿看呆了,魏学洢问道:“翰明呢?”   篍馨拿出了衣裙,一边给魏学洢更衣,一边道:“王爷寻了公子过去了,怕是中午就不能回来与小姐用膳了,不过公子已经让人给小姐准备中午的药膳,公子让奴婢好好伺候您!”   “那他有说什么时候让我回去吗?”   篍馨摇摇头,“公子没有说,不过小姐还是安心呆着这儿吧,公子的院子,素来冷清,身边也没有什么伺候,小姐也不怕遇到什么人!”   篍馨扶着魏学洢走到了梳妆台面前,魏学洢瞥了一眼铜镜,顿时愣了一下,她的脸……   魏学洢摸了摸自己的脸,篍馨便笑道:“小姐这般天姿国色,为何要掩盖起来,以奴婢看,就是京城的第一美人都不及小姐的容貌!”   魏学洢莞尔一笑,道:“在没有自保的能力下,出色的容貌就不是什么好事,反而可能会无端招惹事!”   篍馨拿起了梳子为魏学洢梳着头发,“那倒也是,不过以后小姐成了我们的少夫人,就不用这般顾虑了!”   魏学洢静静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这才是这么她,可是她竟然一时有些不适应。   梳洗完毕后,篍馨便端进来了一锅药粥,和两个小菜。   魏学洢砸伤的左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可以自己喝粥了,本来篍馨想伺候的,可是被魏学洢拒绝了。   以后,篍馨便带着魏学洢在院子你逛了起来,柳翰明的院子很大,院子后面还带着一个很大园地,篍馨没有带着她去那边,魏学洢看着花园里的很多不认识的花草,正想伸手去碰触,篍馨立马拦住了她,“小姐,不能动!”   魏学洢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篍馨解释道:“公子的院子里种的可不是一般的花草,而是药草或者毒草,一般人都不能动的,万一不小心动了,就可能中毒了!”   魏学洢指了指眼前一片的开的咤紫嫣红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花,疑惑的问道:“这一片都是?”   “是,”   魏学洢呷呷嘴,这些花看着那么新奇好看,没想到都是药草与毒草!   篍馨道:“不过小姐可以放心,现在一般的毒草毒花伤不到您了!不过还是小心为上!”   魏学洢走遍了柳翰明的院子,发现这儿房子很多,不过都是空的,药草毒草很多,   柳翰明回来的时候,便看见魏学洢在屋里头左手画着花样,便走了过去,“你的手才刚好,怎么就急着画画!”   魏学洢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柳翰明今天竟然穿着她做的衣裳,风流倜傥的俊美男子,魏学洢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随后,魏学洢又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勾勒花的形态,甚至加入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我今天去了你的花园,发现一株很漂亮的花,可惜是毒花,不能采摘,所以一时手痒就想画下来!”   “很漂亮!”柳翰明看着魏学洢的这一手画画,画的是唯妙唯俏,十分的细腻,   魏学洢很快就画好了,柳翰明就帮她把手中的笔取下来,搁在笔架上,魏学洢高兴的说道,“这个是自然,刺绣可不是光会拿针在布上绣就得了,还得观察入微,画花样。”   柳翰明将人半搂着,“好了,你的手才刚刚好,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魏学洢点点头,“好,正好累了!”   柳翰明将人搂了起来,道:“对了,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吧!”   “好呀,我也看看是什么东西!”   茗景苑的院子大,房间也分开建,从主屋超过长而曲折的回廊,回廊两侧挂着竹帘子,可以挡住部分阳光,条纹的阳光洒在两个人身上,   “你的院那些花草不会都是药草或者毒草吧?”魏学洢指着回廊下的草地,现在她都怀疑柳翰明的院子就没有普通的花草!   柳翰明点点头,道:“是,这个院子出了正院前面的花草外,其它都是我特意让人种的,不过你放心,这些毒草毒花对你是起不了作用的!”   身为一个大夫,柳翰明从来都不喜欢拿着观赏的花花草草,又没有什么用,还不如种一些药草来的强,不过顾虑平日又友人或者其他人到访,所以正院这才栽种了一些无毒的东西。   “为什么?”   “昨日你泡的药汤里有很多的药草,里面有很多的解毒成分,这院子的毒都可以解,”而且早在前几日,柳翰明就让人将有剧毒的药草挪到了京郊外的庄园去种了,   “到了,就是这里!”   魏学洢抬头看了一眼,眼前是两层的楼,柳翰明打开了房门。   进入一看,这里是一个雅室,东边放着琴案和书案,时候便是一排排的书架,上面放满了书籍。   西边临窗下放着一个软榻,可以随时休息。   “这儿时不时相当于一个书房?”魏学洢走到了书架边,看着书籍上的名字,随即便惊讶的说道:“这些是关于织布、刺绣的书籍?”   “不全是,前面两排的架子是,其它的都是一些杂书,”   这些书籍可是柳翰明废了一些功夫这才找到的,柳翰明看着魏学洢惊喜的样子,便知道自己这份礼物送对了,“喜欢吗?这是为你准备的礼物!”   “喜欢,很喜欢,这些废了不少的心力吧,辛苦了!”魏学洢高兴的笑弯了眼睛,笑面如花,小脸上因为激动而带着一些红晕,为她平添了几分娇艳,   柳翰明被魏学洢的笑容给迷住了,不过片刻后便回过神了,宠溺的笑了笑,低头衔住了那粉嫩的唇,亲了亲,便送来了。   魏学洢呆呆的看着他,好似愣住了,柳翰明高兴的笑了笑,“我带你去看看另一样东西,你也会喜欢的!”   魏学洢被他揽在怀里带着走,因为柳翰明的举动,心里羞涩,却高兴,这种亲昵的动作,魏学洢可以是越来越习惯了,甚至还隐隐的有些期待和高兴。   柳翰明带着魏学洢走上了二楼,二楼上仅有一间很大的房间,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布匹,和绣线!   魏学洢这下子整个人都惊呆了,忙走到了绣线的那边,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好几个架子的绣线,且都是名贵的,有些甚至还很难寻找到的都有。   “赤心莲丝、凤蕊丝……”魏学洢惊喜的说不出话来。   魏学洢转身看着柳翰明,猛地的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一触即离,可是柳翰明被魏学洢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喜到了,立马抱着她,接上那个短暂的口勿,   直到魏学洢喘不过气时,柳翰明这才松开她,魏学洢一直以来都没有主动去亲他,这是第一次,所以柳翰明此时心急极为高兴,看着魏学洢这种很好欺负的样子,不由的有亲了亲那通红的唇。   魏学洢那一双眸子带着盈盈的水雾,眉目间带着一丝丝的朦胧的情意,让她平添几分妩媚,红唇轻启,带着喘息的声音唤道:“翰明!”   柳翰明单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魏学洢疑惑的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他的手心一下一下的扫着,好似在他心底挠痒痒一样,烫得他立马撒开手! 第五十一章   两个人紧紧相拥了一会儿, 柳翰明平静了这才松开了魏学洢。   魏学洢无法直视柳翰明, 低着头, “那个, 我……我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了, 甘蕊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不会起疑的!”   魏学洢抬头看着他, 莞尔一笑, 对这个回答很高兴, 因为她暂时不想离开!   不过, 魏学洢还是有些担忧, “那我住你这儿,不会被人发现吗?”   “放心吧,不会有人发现的, 就连我父王, 也别想从我这儿探得消息,”这个院子可是他亲自布置的,不知道多少的毒物, 稍微碰到一点儿,就会中毒,不会死人,却能折磨人!   于是乎魏学洢便安心在茗景苑住下了, 偶尔坐在柳翰明的怀里一起看书,时而两个人在雅室,魏学洢坐在一旁, 看着柳翰明画着花样,时而坐在软榻上,看着柳翰明在庭院内舞剑……   魏学洢每日都过得很开心,泡了几天的药浴,骨折的手竟然已经痊愈了,身体也好了,   魏学洢这段时间看着那些关于刺绣的书,描着花样,就特别想动手刺绣,可惜,被柳翰明严令禁止了,可是她手痒心也痒!   于是乎得到了柳翰明的同意后,魏学洢迫不及待了。   “学洢,别忘了给我绣一个荷包!”柳翰明看着魏学洢在屋里头挑选着需要的布料和绣线,便想起,学洢好像还没有给他绣过一个荷包呢!   昨个安逸王的世子带着一个奇丑无比的荷包,逛了大半个京城,等人就得瑟,那是他家世子妃绣的,   所以柳翰明也想带着魏学洢绣的荷包,出去转悠!   魏学洢看了一眼,点点头,“好呀,想要什么样式的?”   “样式我也已经选好了!”柳翰明唤了一声,篍馨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搁在了小几上,   魏学洢掀开红布取下里面的图纸,都是鸳鸯戏水、交颈鸳鸯、比翼双飞……   柳翰明抽出了一张交颈鸳鸯图,递给魏学洢,“今天先选这张,这些图样留着,以后你慢慢绣!”   魏学洢大致翻看了一下,这足足有十几种,抬头看着他,“这些都是你选的?”   柳翰明点点头,“对,以后我的荷包就归你管了!辛苦了!”   魏学洢莞尔一笑,“好,今天给你绣!”   柳翰明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道:“你今天就在家你好好绣,我今天出去一趟,晚上回来陪你一起吃饭!”   “知道啦!”   柳翰明严肃的看着篍馨,吩咐道:“篍馨好好伺候着!”   篍馨点点头,“奴婢晓得!”   柳翰明温柔的看着魏学洢一眼,随后便走出了院子后,容旭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柳翰明冷冷的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容旭回禀道:“崔大人已经将局布好了,那些人果然出动了!”   “蛇出洞了,很好!”柳翰明眼中露出一抹危险的冷光,唇边勾着一抹冷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   柳翰明又吩咐道:“把暗卫留一半在这里,保护学洢!”   魏学洢看着手中这份图样,脸上露出了浅浅且温柔的笑容,转身去寻找合适的布料,和丝线。   今日的阳光正好,魏学洢便抱着绣筐坐在回廊下刺绣,篍馨也带着自己的绣筐一起坐着。   魏学洢瞥了一眼,便笑着问道:“篍馨绣的是鸳鸯戏水,是不是给你的心上人绣的?”   篍馨脸上浮上了一抹笑容,看着自己绣布上的花样,“嗯,”   “是谁呀?这个茗景苑人也没有几个,不会是容旭吧?”魏学洢在这儿住了那么久,见到的人却是没有多少个,年轻的人,也只有容旭了!   篍馨摇了摇头,“才不是,我怎么可能看上他这个无聊又没趣的人!”   “那是谁呀?”魏学洢好奇的问道,   “他叫景千,是帮公子经商的人,他平时都不在京城,只有偶尔的时候这才会回来!”说到这,篍馨叹了一口气,分居两地的相思之苦,着实不好受。   不过篍馨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笑着道:“小姐,你知道吗,之前我们很少看见公子笑成这个样子,那柔和,素日里,公子很少安心呆在院子里,没有想到这段时间,公子竟然一直呆在这里,您是不知道,王府中很多人都在诧异呢,不过好在她们不敢到这儿来,不然的话,估计会过来一探虚实!”   魏学洢轻笑道:“此话当真?”   “那可不?”篍馨看魏小姐的丝线已经短了,搁下了绣筐,给魏学洢递上了边上的丝线,“这儿平日里就没有人赶紧来,他们不知道这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自然会好奇,前些年,陆陆续续的抬出去了私闯的人,这才消停一会儿,”   “越是神秘,越是让人想一探究竟,”魏学洢点点头,换上了另一根绣线,“对了,我还没有听过王府的事了,你跟我说说呗!”   “我们王府的人员还算简单,王爷仅有王妃和柳妃,王妃膝下有世子、二公子和惠南郡主,而我们柳妃娘娘,膝下仅有我们公子,王妃还算亲厚,世子体弱多病,也不怎么管事,基本上是二公子在管着,不过世子妃却不这么认为,忙着和二公子斗呢,时常闹得府中不安稳,后来二公子因为一些缘故,不得不娶了相爷的女儿,也是不安分的主,府中就更加热闹了,如今是天天斗,什么都争,可把王妃气坏了,”   世子体弱多病,不能管事,二公子代为管理,本来也是人之常情,可是那两位妯娌,却时刻担忧对方把权利夺了去,   篍馨细心的为魏学洢介绍府中的人和事,尤其是世子妃和二少夫人,   花了一天的功夫,魏学洢可算把荷包给绣出来了,看得篍馨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她拿起了自己的粗糙的半成品,都看不下去想扔掉了。   篍馨的绣技真的不太好,平日里没有对比,篍馨还不觉得有什么,今日看着魏小姐手中栩栩如生的绣品,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不由的嘟囔着,“难怪他不乐意穿我做的衣裳!”   魏学洢看着那像鸭又不像鸭的鸳鸯,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她还真的没有见过有人竟然把鸳鸯绣成这个样子,可以说是丑到一定的境界!   魏学洢提议道:“要不,我交你刺绣吧!”   篍馨当即眼睛一亮,“真的?”   过了一段时间后,学洢真的被篍馨给折服了,这个人喜欢刺绣,可是真的不适合刺绣!   柳翰明出去了一天,都没有回来了,魏学洢不免有些挂念,现在屋檐下候着。   篍馨心知公子不可能这么早就回来,可是又不能说,便道:“小姐,您看这儿的月色不错,要不我们下一下棋?”   魏学洢抬头仰望着皎洁的望月,“月色是不错,我想吹一首曲子,你帮我寻一支笛子吧!”   篍馨转身去了公子的书房,取出了一支玉笛,魏学洢看着手中万般熟悉的笛子,那灵动的眸子中带着盈盈的笑意,唇角微微勾起,月光下,为那绝色的人儿镀上了一层柔光,   魏学洢将笛子抵在唇边,红唇轻启,一曲悠扬欢快的笛声在茗景苑荡漾开来。   在靖王府中,世子爷和二公子正在和褚镜清一起喝酒,突然听到了悠扬动人的笛声,三人都不由的倾耳静听,其中一个看着壮硕的男子,也就是王府的二公子,听了后大赞,“好曲!曲中带着绵绵情意,温婉似水,思念、期待,相依相偎!这是一个女子吹的曲子!”   靖王世子疑惑的望去茗景苑那边,“那个地方是茗景苑,柳翰明这是带了什么美人回府的?”   褚镜清提议道:“我们过去一探究竟吧!”   二公子摇摇头,拒绝了,“还是算了吧,三弟的院子,我们怕是还没有靠近就中毒了!”   褚镜清点点头,道:“对了,柳翰明这家伙是不是在帮崔尚书?今天就有不少的人,针对崔尚书!动静还不小,连我父皇都惊动了,特意宣了太子进宫呢!”   ……   傅雅婷设计让挽汮带着她上门认父,崔尚书事先从柳翰明那儿得知了自己亲生女儿的存在,又得知有人想要冒名顶替,还有很要谋害自己的亲生女儿,于是和柳翰明一合计,便制定了一个计划。   傅雅婷成功的认父了,进去尚书府,可是没有想到,这千金小姐还没有当两天,便有一群人暗杀,她差点儿被人杀害了。   那些暗杀的人是冲着崔尚书的女儿而来,也就是为了魏学洢而来的,在这一刻,在生命垂危之际,她后悔了,   因为柳翰明毒药的配合下,所有的暗杀者全部被拿下了,柳翰明让容旭带回去直接严刑拷问。   崔尚书对于满院子的血,视若无睹,直接走到了柳翰明的面前,焦急的问道:“多谢贤侄相助,不知何时能让我见到我的女儿!”   蹲在角落的傅雅婷瑟瑟发抖,听到了崔尚书的话,顿时惊讶瞪圆了眼睛,   “今天怕是不行,学洢对您是一无所知,突然的告诉她,您是她父亲,她怕是一时接受不了!”   学洢?他们知道魏学洢的存在?他们知道她不是真的?从始至终都知道她是假冒的,所以认她,不过是引这些人出现而已,……   傅雅婷越想越觉得可怕,也越愤怒!   柳翰明冷冷的扫了一眼,仍旧不知悔改的傅雅婷,道:“对了,伯父,这个人假冒您的女儿,三番五次害学洢,还请了云隐楼的人,废了学洢双手,您看着处理吧! 第五十二章   柳翰明直接回去了, 他已经一天没有见到人了, 也不知道魏学洢无不无聊!   “将这个人送到官府, 严加惩处!”崔昌林吩咐身边的长随, “以后我不想见到此人!”   崔昌林迫不及待的离开了这里, 让人准备马车去靖王府!   柳翰明用轻功很快便回到了王府,却在茗景苑门口遇到了褚镜清等几人。   “呦, 你可算回来了?”褚镜清走了上前去, 想要把手搭在他身上, 被柳翰明扫了一眼后, 悻悻的收回来了, 摸了摸鼻子,“你这院子里藏着什么人呀?”   靖王府二公子笑着道:“可以呀,金屋藏娇都藏到家里了!”   “想知道?”柳翰明眉梢微挑, 轻笑道:“那你们进去瞧一瞧不就知道了吗?只要你们能够进去!”   说完, 柳翰明就直接不理几个人,转身会进了自己的院子。   看着那敞着门的茗景苑,几个人站在门口, 却不敢进去!   柳翰明顺着笛声走到了院子的亭子,篍馨看见了便屈膝行礼,默默的退下了。   柳翰明轻轻得走了过去,从背后将人抱住, 吓得魏学洢惊呼一声,可是下一秒便知道是柳翰明了,魏学洢不由得扭头, 似娇似嗔的瞪了他一眼,“干嘛突然吓我,你可算是回来了?”   柳翰明在魏学洢的脸颊上嘬一口,轻笑道:“想我了?”   魏学洢眼光漂浮,脸上带着几分羞涩,轻轻的点点头,“嗯!”   “哈哈哈,”柳翰明高兴得笑了,“我也很想你!”   柳翰明眼睛看向魏学洢手中的玉笛,“这个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你吹得真好,”   “对了,你今天去忙什么了?”魏学洢微微弯了弯眼睛,看着玉笛,这个笛子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定情信物,因为当初相送的时候,两个人尚未定下情分呢!   柳翰明将人拉到了回廊下的长椅坐着,“学洢,我找到你亲爹了!”   “真的?他是谁?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他知道吗?”   魏学洢说不上来此时此刻的心情,她又是高兴,又是忐忑!   “他叫崔昌林,是户部尚书,他……”   在十八年前,崔昌林是当时皇后母族的一个庶子,机缘巧合之下,与当时天下闻名的绣娘闵绯结识,渐渐坠入爱河!   闵绯的绣品天下独绝,所以后宫的娘娘们都希望能穿上闵绯制作的宫裙,当时,胡贵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那时胡贵妃独得帝宠,闵绯被指派给胡贵妃做宫裙。   皇后视胡贵妃为眼中钉肉中刺,于是乎便开始密谋,如何除去胡贵妃母子三人!   于是乎,皇后便下了懿旨,为闵绯和崔昌林指婚,故意将人拉入自己的阵营,胡贵妃深知闵绯的心性,并没有因为这个而疏远了她,依旧是让她为自己制作宫裙!   果不出所料,皇后囚了崔昌林威胁闵绯,在胡贵妃的宫裙上做手脚!   可是,让皇后始料未及的是,闵绯压根就不为所动,这让皇后恼羞成怒,欲将崔昌林折磨一番,岂知,闵绯武功独绝,直接将崔昌林救了出来!   这一下子激怒了皇后,可是碍于胡贵妃相护,皇后只能暂时按下了恨意!   后来,皇帝有意换储君,于是乎,皇后与太子便与当时的几个朝中大臣起兵造反,当时胡贵妃两个儿子,都不在京城,来不及救母。   闵绯便一直护着胡贵妃,躲了起来,一路被人追杀!   后来,胡贵妃长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平定了叛乱,肃清朝野,名正言顺的成为皇帝!   后来不久闵绯便怀孕了,生下了一个女儿,起名为崔婌尹,可是没过多久,崔府被一群暗卫给袭击了,闵绯带着女儿不知所踪!   当时查得是崔家的余孽作祟,崔昌林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妻、女,一直等着!   听了柳翰明的话后,魏学洢心里微微有些酸涩难过,原来她亲生父亲一直在等她们!   柳翰明将人拥在怀里,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我估摸着舵主过一会儿他就要到王府来了!”   “啊?他要来?”魏学洢顿时紧张了起来,她爹要来,到时候她要怎么跟他相认?她都不知道可以说着什么?   其实本来崔昌林早些就要过来了,不过因为要解决那些暗中准备对魏学洢意图不轨的人,只能暂时按耐下了,这把事情解决了,怕是崔尚书,一刻也等不及了吧,毕竟这是他寻找了十多年的女儿,   柳翰明安慰道:“不用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魏学洢脸上带着几分无措和慌忙,“都怪你,那么突然的告诉我,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告诉我!”   “好,怪我!”柳翰明宠溺的笑了笑,“不过我这儿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暂时不紧张!”   “什么法子?”   柳翰明迅速低头,对着那粉嫩的唇瓣咬了上去,掠夺她的呼吸!   篍馨站得远远的,低着头道:“公子,小姐,王爷请你们过去!”   魏学洢回了一些理智,不由的捶他,声音断断续续的,“呜!……松……”   柳翰明依言松开了她,此时此刻,魏学洢眼神迷离,靠在他的身边娇喘嘘|嘘,分外诱|人,   “好了,我们过一会儿过去!”柳翰明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将人带进屋去,让魏学洢重新打扮!   柳翰明抓着魏学洢的手,走出了茗景苑,本来柳翰明想抱的,可是魏学洢不允许,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拉着手了!   在靖王府正院中,高大威武的靖王爷与自己王妃无奈的对视一眼,“好了,崔兄,您不用着急,过一会儿就来了!”   温婉的靖王妃笑道:“崔大人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女儿了,”   崔昌林紧张得来回踱步,握紧自己的手,时不时得向外探望!   看见了柳翰明带着人进来了,顿时又高兴,又紧张的要命,“来了来了,”   魏学洢脸上的易容被柳翰明洗去了,此时此刻的她就是一个十足的美人!   崔昌林见到她的时候,直接就哭了,默默的流泪,哆嗦着嘴巴,心有千千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魏学洢看着眼前儒雅的男子,是在相国寺见过的那位,此时他这个样子,她也不由得红了眼,   靖王和靖王妃看见了柳翰明带进来的姑娘,不由得感叹,还真是像,像极了闵绯了,这人绝对是闵绯的女儿无意了!   魏学洢轻轻一笑,跪了下来,轻轻得磕头,“女儿拜见爹爹!”   当看见了崔昌林的时候,魏学洢突然发现,原来一切纠结都是多余的,这一声爹也没有她想像的那么难以说出口!   “嗯!快起来,快起来!”崔昌林摸了一把老泪,将女儿扶了起来,   崔昌林做过无数次的梦,梦见寻到了妻子女儿的场景,如今事到临头却有点儿做梦的感觉,有点儿不敢相信!   崔昌林打量着眼前的女儿,哽咽万分,“没有想到那时候那么一小点的人儿,竟然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靖王笑道:“哈哈哈,恭喜崔兄了,这寻回了爱女,大喜呀,是不是应该请喝酒呢!”   崔昌林抹了抹眼泪,笑着道:“这个自然!酒少不了,够王爷喝的!”   靖王妃道:“王府已经让人准备了一个熙和院,今天尚书大人和小姐就先住下吧!”   在熙和院中,借着月光,刚刚相认的父女二人在院子中坐着!   魏学洢说着自己这些年的事,末了便道:“魏家对我很好,爹娘姐姐哥哥更是很宠我,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我的跟前!”   一说到家人,魏学洢就笑了笑,这些年她都是在她们的宠爱下长大的,   崔昌林点点头,对于魏家,崔昌林那是特别感激,所以认回女儿这事,他得跟魏家人商量一下!   父女二人相谈甚欢,魏学洢也彻底的接受了身为女儿的身份。   翌日,崔昌林带着魏学洢一起回到了尚书府,尚书府的下人早已经得了吩咐,知道今天是小姐回来了,所以管家带着下人一起迎候。   崔昌林带着魏学洢到了给她准备的院子,院子的布置都是依着她的爱好布置的,魏学洢看着屋里的一切,便知道这布置的人到底多用心了!   “爹,这是您特意为我安置的?”   “嗯,我不知道你的喜好,只能询问柳翰明!”说道这个柳翰明,崔昌林的心里就不是滋味,一方面,他帮他们父女相认,对魏学洢更是上心,可是另一方面,他们父女才相认,女儿就被柳翰明这家伙惦记上了,心里有些不爽!   “嗯”魏学洢脸上浮现一抹灿烂的笑容,“对了,爹,我想去见见我的好姐妹,可好?”   “你说的是甘小姐和朱小姐吧,为父已经派人去请了!请她们在家住几日!”   魏学洢在柳翰明茗景苑住了几日,外头的变化很大,甘蕊进了荣安长公主府,而朱筠汋竟然去了太子府的绣阁!   而傅雅婷做的那些事,魏学洢也知道了,原来傅雅婷暗中做了那么多的事。   “好了,不说她了,学洢,你这脱胎换骨可真彻底呀!”甘蕊靠近魏学洢,摸着她的脸,笑得贼猥琐,“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呀!可真遗憾!”   魏学洢眉头微挑,一手拍掉她的手,“你给我正经点!对了,我问你,一入侯门深似海,你们确定要去荣安长公主府还有太子府?”   甘蕊摸摸下巴,道:“嗯?其实我有点儿不想去,毕竟去了那些个公主府什么当绣娘,规矩多,还没了人身自由!”   朱筠汋轻轻的笑了笑,“我想去太子府当绣娘!” 第五十三章   对于她们的选择, 魏学洢自然支持, 竟然甘蕊已经萌生了几分退意, 甘蕊的事倒也简单, 因为此时名单尚未送到各个府邸, 崔昌林几句话的功夫就让甘蕊落了选。   其实对于甘蕊这突如其来的变卦,让魏学洢微微有些惊讶, 不过也是支持她。   甘蕊和朱筠汋二人是知道了傅雅婷做过的事, 又怕说这事让魏学洢难过。   对于傅雅婷做过的事, 魏学洢却是觉得有些难过, 在起初的时候, 她已经有些怀疑她了,可是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   “你这个亲爹对你好像很不错耶,这儿的布置好似都是你喜欢的!”甘蕊打量着魏学洢的房间, 随后感叹道:“这样一来, 你就是一个尚书府的千金小姐了,真是不敢相信!”   “对了,这件事你告诉你爹娘了吗?你爹娘不是一直在找你的亲生父母吗?他们知道了这事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魏学洢点点头, “柳……父亲早就送信给我爹娘,爹娘也已经差人送信来了,他们也是为我高兴!”   甘蕊耳朵尖,听见了一个柳字, 便知道是谁了,贼兮兮的笑着,“你如今是千金小姐了, 那么你与柳公子就更加相配了,是不是呀?”   魏学洢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瞥了一眼满脸奸||笑的甘蕊,不由得敛去脸上的笑容,故作淡然的点点头,“那可不?”   “切,你还真是不谦虚!”甘蕊看见魏学洢这眉目含情的样子,笑着道:“这样一来,以后我也是有靠山的人了,以后记得多加扶持哦!”   “忘不了!对了,这几日你们就住在这儿,这儿院子大,房间任你们选!”   朱筠汋婉拒道:“我就不了,明日我就要去太子府的绣楼了,到时候估计很难出来了!”   甘蕊道:“可是太子府的绣楼每个月可以休息三日,到时候我们再聚呗!”   朱筠汋笑着点点头,“嗯!”   不过旬月,甘蕊的母亲和魏学洢的哥哥魏殷伊来到了京城,崔昌林得了消息之后,便亲自到城门口去接人。   看见了崔昌林的这个态度,身为一个尚书府大人,竟然还屈尊降贵的来接他一个小辈,可见他是多么重视妹妹的,心里也是为妹妹高兴,寻回来了一个疼爱她的父亲。   崔昌林直接把人接回家了,他知道魏殷伊这么快就到了京城,怕是不放心女儿,所以便直接带着到了魏学洢的住处,“前面不远处就是学洢的院子,”   “和顺园,”魏殷伊抬头看着院子上的匾额,上面的书法龙飞凤舞,“这是大人亲自题的字?希望妹妹一生和顺平安?”   “是,此生就是希望她们母女可以和顺平安,”崔昌林心里不由得又想起了尚未下落的爱妻,不过一想到女儿已经寻到了,也许再过不久,爱妻也会寻到的。   “走吧,我们进去吧,我还没有告诉学洢你来了,待会儿她看见你了,一定会很惊喜!”   魏学洢正在院子里的树底下坐着,拿着绣筐正在绣帕子,她的衣裙上还落着几片树叶,那专注的样子,格外的恬静。   魏殷伊看见崔昌林慈爱的看着妹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随着崔昌林走了过去,崔昌林好似怕吓到了宝贝女儿,声音特别的轻柔,“女儿,你看看谁来了!”   魏学洢抬头一看,就看见哥哥正笑盈盈的看着,当即高兴冲了过去,投到了自己家哥哥的怀中,“啊!哥,我好想你呀,真的是你!”   魏殷伊放下了妹妹,捏着她的鼻子,“当然是我了,除了我还有谁!”   崔昌林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喜好辛苦没有白费,“你们兄妹太久没有见面了,就好好聊一聊,我去厨房给你们做菜,今天晚上咱们小酌几杯!”   魏殷伊当即道谢,“多谢伯父了!”   听到魏殷伊的称呼改变了,崔昌林就知道魏殷伊这是接受自己了,他便决定今天多烧一些好菜,去后院的树底下挖出一坛好酒来!   “哥,坐,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魏学洢给哥哥倒了一杯茶,“是不是想我了?”   魏殷伊道:“自然是不放心你,尤其是前段时间,爹娘还心慌,眼皮跳,而且后来还得知了你寻到了亲生父亲,所以爹娘就让我赶紧来看看,反正我也是要进京秋试的,哦,对了,你来到京城之后发生了什么?都与哥哥说说!”   “来到了京城的路上,我们救了傅雅婷,然后我们就到了京城织绣房……”   魏殷伊一听到傅雅婷谋害妹妹的时候,眉头一挑,不怒而威,魏学洢又想到了柳翰明,“他的医术着实了得,我在他处住了几日,哥哥你看我的手已经是安然无恙了,然后父亲就到了靖王府来接我了!”   魏殷伊看着妹妹,问道:“柳翰明是靖王府的公子?而且你还在他的院子住了几日?”   魏学洢心里一咯噔,当即道,“哥,你别想歪了,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做?他就没有占你的便宜?”   魏殷伊静静地看着妹妹,不错过她丝毫的表情,魏学洢微微一愣,骤然想到了在柳翰明的住处时,好几次让人羞涩万分的亲口勿,顿时耳根子微红,不敢看着自己的哥哥,低头玩着自己的指甲,“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干!”   好了,这一下子,魏殷伊便知道柳翰明这家伙不安分,这个人看着人模狗样,却欺骗一个纯真少女,着实是让人不喜!   柳翰明不知道,他未来的大舅子已经在心里暗想着如何收拾他了!   魏殷伊看着妹妹精致无暇的面容,好奇的问道:“哦,对了,你的脸已经是变好看了,怎么变白皙红润有光泽了?”   魏学洢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道,“其实我的脸不黑的,是我生母用了药这才让我的脸变黑,就是想保护我,因为一个女孩子,若是容貌太出众的话,很容易招来事端,不过翰明说了,现在不怕了,这才解了那个药,所以,哥,你以后可不能叫我小黑妹了!”   “那是哥哥脸小不懂事这才叫的,谁知道你为了这个还哭了,从此以后,我不是没有再叫了吗,你怎么还惦记着?”魏殷伊摸了摸魏学洢的头发,“你这丫头,还真是记仇!”   魏学洢赶忙从哥哥的手中解救自己的头发,“唉呀,你别老是摸我的头,我的头发要是乱了,你给我梳呀?”   魏学洢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哦,对了,哥家中怎么样?爹娘还好吗?”   “很好,不过就是想你了,在你离开的前几天,娘还睡不着,每天吃饭的时候,还不自觉的就做了好几个你爱吃的菜,对了,雪芙还说了,要把生意做到京城来,不过还需要筹备一番,等再过一个多月就可以进京来,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我也好想爹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见面,”魏学洢吐了一口气,“哦,对了阿姐的生意如何了?”   魏殷伊看着她这个样子,便拍了拍她的手,“已经布上正规了,经营得还不错,雪芙看着娘闲在家中老是想你,所以就将娘也那些去了铺子里帮忙指点了,爹呢,正忙着呢,要重新整顿织绣房的事,鼓励百姓种桑养蚕。”   “那就好,有事做好,”魏学洢眨眨眼,看着自家哥哥,“对了,哥,不是说,甘夫人不日进京,你们可是一起来的?”   魏殷伊摇摇头,“不是,她要还要处理铺子里的事务,所以要迟一些时候,”   靖王府的后花园中,柳翰明正在和靖王府二公子一起下棋,二公子听了长随的话,便笑着道:“听闻你大舅哥来了,已经到了崔大人的府邸了,你不过去看一看?”   “自然要过去,”柳翰明下了一个棋子,“好了,我赢了,二哥别忘了将绝好的冰血丝送到茗景苑,我会吩咐篍馨在院子门口等着,一定要记得,小弟就先走了,去崔大人的府中吃一顿饭,会一会我那未来大舅哥!”   “放心,说好的,一定给你送过去,”二公子柳翰尤摆摆手,“快去,别耽误事了!”   崔昌林招呼魏学洢和魏殷伊坐下,“来,贤侄尝尝看,这些饭菜可合口味,”   桌子上摆着好些饭菜,而且其中基本上都是妹妹爱吃的,魏殷伊看着崔昌林给妹妹要了一碗汤,“来,喝一碗汤,”   崔昌林看着他,问道:“贤侄也来一碗汤,”   魏殷伊看着砂锅中的甜汤,这是魏学洢最爱吃的甜汤,可是魏殷伊却是受不了这种甜汤,魏学洢看着自家哥哥的神情,便笑着道,“父亲,哥他不爱吃甜汤!”   “原来不爱吃呀?”崔昌林有点儿尴尬的笑着,“要不,我让人去重新在弄一份汤!”   魏殷伊道:“不用了,伯父,我们吃饭喝酒就行了。”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匆匆进来了,“老爷,柳公子来了,”   魏殷伊当即看着妹妹,便看见妹妹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崔昌林心里也是略微有点儿不是滋味,摆摆手,“把人送过来吧!”   柳翰明一声青色的衣袍,外罩一件白色的长衫,手中还提着一壶美酒,风度翩翩的走了过来,看向了魏学洢一眼,随后这才看向另外两个人,笑着道,“崔伯父,魏大哥,听说,魏大哥到了京城,小弟便想着过来和大哥叙叙旧!”   “自然可以,管家,填一双筷子,”崔昌林和魏殷伊和有默契让魏殷伊坐在他们二人的中间,不过正对着魏学洢。   魏学洢看了看父亲和哥哥,有看着柳翰明,柳翰明向她笑了笑,表示无事,看着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双目传情,魏殷伊夹了一块鸡肉放在妹妹的碗中,“吃饭!”   魏学洢点点头,乖乖的低头吃饭,这一顿饭吃着让她觉得气氛有点儿奇怪,不过看着柳翰明和父亲及哥哥推杯换盏的,好像是她的错觉一样! 第五十四章   吃完饭之后, 崔昌林和魏殷伊说要和柳翰明去思绯亭去畅谈一番, 魏学洢想要跟着去, 被自家哥哥的一个眼神就止住了。   “韵儿, 后花园中那些地方离思绯亭比较近的?最好可以看得见, 有没有这个地方呀?”   韵儿就是崔昌林给她准备的丫鬟,她已经嫁给了府中的一个管事, 因为她稳重细心, 而且还特别的忠心, 所以这才被送到和顺园伺候。   “但是有一处地方, 不过现在天已经黑了, 要是白天的话,还看得见,现在怕是看不到了, ”韵儿给小姐沏茶, 又端来了一盘水果,“小姐,您这是想做什么?”   能说我想去看看柳翰明有没有被父亲和哥哥给欺负了?自然是不能, 魏学洢摆摆手,“竟然如此,那就算了,反正他也不会吃什么亏的!对了, 你去看看,待会儿柳公子要走的时候,过来通知我!”   “是, 奴婢这就去看着,”韵儿笑着离开了。   魏学洢突然想起自己绣的手帕,便从绣筐中取出了尚未完成的帕子,取出来了继续绣着,刚绣两针就停住手了,这个手帕是给翰明绣的,要是让哥哥知道了,怕是会吃醋吧!   “看样子,还是先给哥哥绣一个香囊、手帕吧,”魏学洢当即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绣布,她对自家哥哥喜欢的东西了如指掌,所以下针很快。   韵儿听着灯笼进屋,就看见小姐坐在桌旁,在烛光下刺绣,便赶忙道:“小姐,这烛火昏暗摇曳,怎么可以刺绣呢?”   韵儿忙夺下了绣筐,魏学洢笑着问道,“是不是柳公子要走了?正在人在哪里?”   “柳公子正要经过穿堂,我们可以在紫曦桥那里等着,出府就一定要经过那里的!”   韵儿刚刚说完,魏学洢便已经起身出门了,韵儿赶忙追了出去,“唉呀,小姐,您着什么急?他没有那么到紫曦桥,小姐慢点儿,小心摔着!”   魏学洢提着裙角往紫曦桥跑去,好在府中的回廊下都挂着华灯,不然的话,指不定看不见了,就会摔倒了。   柳翰明站在紫曦桥,听见有人跑来的声音,就转头望去,就看见魏学洢扶着腰站在桥下喘着气,柳翰明走了过去,“你跑那么急做什么?这黑灯瞎火的,不怕摔着?你没有来,我是不会走的!”   “这不是怕你走了嘛,”魏学洢笑着道,“对了,父亲跟哥哥和你说了什么?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柳翰明嘴角微微勾起,看着她气已经顺过来,便带着坐桥边柳树下石椅上坐着,“你这么急匆匆的就是想知道我有没有被欺负了?”   “今天吃饭的时候,哥哥笑得太渗人了,指不定憋着什么怀呢,而且你们去思绯亭谈了好久,我能不担心吗?”   魏学洢可是知道自家哥哥的性子,有时候,他很温和笑的时候,就是他憋坏,想要折腾人的事,从小到大,她可是就怕她哥那样子笑了,他一笑,她就怂!   “好了,你就放心吧,大舅哥很好,没有欺负我!”柳翰明对于自家未来大舅哥还是特别有容忍度的,毕竟这未来媳妇还是他家的姑娘,就算是再怎么刁难也得忍着,何况魏殷伊还算是个君子,不过是嘴皮子上占便宜呢。   “妹妹果然是长大了,这一颗心就落在他的身上了,”听着丫鬟回禀说小姐去紫曦桥见柳翰明,魏殷伊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丫头怕他受委屈?还是想见他?”   “好在柳翰明还算是不错,对学洢还算不错,”崔昌林心里也是有点儿不甘心,可是不可否认,柳翰明是个人才,年纪轻轻的,丰神俊朗,且医术了得,靖王府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人家。   崔昌林道:“对了,贤侄,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一个院子,而且离和顺园不远,那里也算是清幽,挺适合看书的,你就在府中住下吧!”   “那就多谢伯父了!”魏殷伊也没有推辞,因为他要看着自家傻妹妹,顺便观察一下柳翰明,到底值不值得托付,一想到雪芙受过的苦,他就只能更加谨慎了,免得时候后悔不已!   一想到雪芙,他又忍不住的担心,雪芙身边最近时常出现的那个叫刘羌的,好像对雪芙动了点心思,也需要好好的留意,免得有一个上官靳出现,再来一个的话,雪芙怕是受不住!   月色已深,柳翰明摸了摸她的头,在她的额头上过了一个口勿,“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就回去吧,我就先走了,改日我再来看你!”   “改日是什么时候?父亲和哥哥在府中,你就算是来了,也会被挡!”虽然相处不久,可是她还是知道的父亲跟哥哥一定会这么做的!   “你倒是明白,不过那也是他们爱你之心,怕你所爱非人!”柳翰明笑着道,“不过呢,他们不会挡着不让我们见面的,尤其是崔伯父,因为他怕你伤心,若是我惹你伤心了,他就会很直接的跑到靖王府来跟父王母妃告状,然后就不让我进府了!”   管家提着一个灯笼从穿堂那边走了过来,“小姐,老爷让小的来送送柳公子!”   “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   “柳公子这边请!”管家当即领着路,柳翰明便跟着走了,   韵儿这才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小姐,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屋吧!”   翌日一大清早,魏学洢就去厨房,做了早点,崔昌林为了培养父女感情,所以每天都会回家和女儿一起吃饭,尤其是吃到了女儿做的早点,他就一整天乐呵呵的。   崔昌林的心情变好了,可是整个朝野都知道的事,这个礼部尚书这个向来不苟言笑,最近跟变了一个人,笑呵呵的,就算是遇到了自己最讨厌的政敌也是笑呵呵的,整得对方还以为崔昌林这家伙想出了什么阴谋诡计呢!   “爹,听说您早点喜欢吃蔬菜肉粥,今个我在厨娘的指点下做了一份,您尝尝看!”   魏学洢给父亲舀了一碗,魏殷伊笑盈盈的看着妹妹,魏学洢端出来了另一种粥,“哥哥,这可是你爱吃的小米粥,尝尝看!”   魏殷伊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端起粥来喝着。   送走了要上朝的崔昌林,魏学洢就窝在哥哥的院子里,坐在院子里头的亭子上刺绣,而魏殷伊也在旁边看书。   “你在张望什么呢?”魏学洢再一次扭头往院子门口望去,魏殷伊就放下书看着她,“你在等人?等谁?是不是在等柳翰明?”   魏学洢忙正色道,“没有!”   魏殷伊也不拆穿她,重新拿起书来看,“没有的话,你就回去吧,别在这里影响我看书,”   “怎么会呢?”魏学洢才不愿意离开呢,柳翰明来了,必然是来见哥的,她人在这里,就一定可以见到人的,“在闹市之中,哥哥都能看得进去书,”   一个丫鬟匆匆而来,行了一礼,“小姐,魏公子,柳公子前来拜见!”   魏学洢当即一喜,那一双眼睛蹭得一下亮了起来,刚要说什么就看见自家哥哥那了然的眼神,避开了他的眼睛,魏殷伊便道:“将人请到了书房,妹妹,你还是回去吧,韵儿扶她回去!”   “唉,”魏学洢当即道,“别呀,哥,我记得你喜欢喝碧螺春,我给你去泡去,”   说完,不等魏殷伊说话,就提着裙子匆匆而去,那样子好似怕他阻止她一样。   魏殷伊吐了一口浊气,起身去书房,柳翰明看着书房中无数的藏书,里面甚至还有不少已经是孤本了,从这个书房就可以看出崔昌林对魏殷伊的重视,魏殷伊走了进去,便道:“柳公子前来是看书?”   柳翰明直接开门见山,“不是,我看着今天天气晴朗,便想邀学洢出去游玩,不知道魏大哥可同意?”   “真的?”在门外的魏学洢窜了出来,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盏茶,魏学洢当即走进屋,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就走到了魏殷伊的跟前,万分期待的看着他,“哥,你就让我去玩一趟吧,”   看着魏殷伊没有表情,魏学洢撒娇道,“哥,可不可以嘛?”   柳翰明看着魏学洢这个样子,嘴角的笑就更深了,“还请魏大哥允许!”   “不行,”魏殷伊很不乐意看见柳翰明这家伙得意,“今天我有些事情和柳兄讨论,妹妹,你还是先回自己的院子吧!”   “啊?”魏学洢脸上的笑容就垮了下来,嘟着嘴吧不满的说道:“哥,改天也是可以讨论的吗,又不着急这么一天!”   “乖,”魏殷伊摸了摸魏学洢的头,“回去吧,明天哥哥带你出去玩!”   柳翰明眉梢微挑,随后便道:“既然如此,学洢,你就先回去吧,我们改日在出去玩!”   华素吟耸耸肩,“好吧,你们慢慢讨论,我去找甘蕊去!”   魏学洢心里暗暗嘀咕,“哥还真的是小气吧啦的,有大哥拦着,今天是不可能跟翰明出门的。”   “学洢,你来了?正好我要出门呢,”魏学洢到的时候,甘蕊正要出门,“我今天要去做一个店面,你陪我去看看!”   “好,对了,我哥来京城了,他说,只要甘姨将东邻城的那边收拾好了,就到京城来,”   “我知道,昨个崔老爷就把送信过来,”甘蕊拉着魏学洢一起走,一脸的高兴,“所以,我今天才想去探查一番,寻找适合的铺面,等我娘来了就可以开张!”   甘蕊问道:“对了,你哥进京来了,你没有好好陪陪你哥?”   魏学洢一想到已经本来可以和翰明出来玩的,就这么夭折了,便撇撇嘴,“他为了不让翰明带我出来玩,所以就拉着翰明在书房里,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就魏大哥那个宝贝你的样子,怕是吃醋了吧,”甘蕊可是知道魏殷伊多么宝贝魏学洢了,“是不是你表现的太急切了?不过,不是我说你呀,你这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是不是要矜持一些呀?”   魏学洢瞅着一脸偷笑的甘蕊,一脸的无所谓,“矜持能吃吗?反正我是喜欢翰明,很想见到他,也很喜欢和他在一起,和他在一起,会感觉很幸福,很美好,总感觉时间不够用……”   “停停停!”甘蕊一脸的受不了,全身鸡皮疙瘩起,“你够了啊?受不了你,别发|春了,我们还是赶紧去走吧!” 第五十五章   魏学洢和甘蕊两个人寻了好久没有寻到一出满意的店铺, 京城街道很多, 繁华程度也有很大的差别。   两个人走得有点儿累了, 便寻了一个茶楼喝茶, 魏学洢道, “我觉得还是彩锦街那边最好,那里就是专门售卖刺绣和布匹的, 每天往来的商人客人无数, 可惜呀, 就是没有自家店面是出售的, ”   甘蕊本来以为店铺很容易找到的, 毕竟京城那么大,一个店铺而已,可是今天腿都走得要断了, “可不是, 今天走了好几个街道,这个东坊市好店铺怎么这么紧缺?”   “明天我们去西坊市看看吧,”魏学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一抬眼就看见不远处的醉香楼,“有点儿饿了,我们去醉香楼吃东西吧,那里的东西甚是不错, ”   “醉香楼?那里可贵了,”   “再贵我们也吃得起呀,走吧, 今天我可是带足了银票,你不知道,我父亲给了我不少的银票,那架势,好像恨不得把所有的钱都给我一样!”   一说到这个,魏学洢就忍不住的笑了,她父亲很疼很疼她,不管什么东西都会送到她身边,甚至还有点儿小心翼翼的感觉,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那么快得就接受父亲。   “你现在好了,有两个父亲疼爱你,好幸福呀!”甘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既然如此,你得请我吃大餐,我要吃醉香楼的招牌菜!”   “那还等什么?走吧!”魏学洢付了茶钱,两个人就去了醉香楼。   掌柜的一看见魏学洢,就迎了上去,笑呵呵的说道,“魏小姐,您来了?楼上请,今天厢房只剩下菊香阁,您就先将就一下。”   “哪儿将就呀,醉香楼的厢房可是一绝呢,正好还没有去过菊香阁,”说实话,魏学洢对醉香楼的各个厢房都好奇的很,此时不是菊花盛开之际,那么菊香阁会是什么样呢?   掌柜的询问道:“那二位楼上请,今天魏小姐要吃什么?”   魏学洢道,“来几样招牌菜吧,对了,还上一壶的果酒,劳烦掌柜的!”   “到了,二位请稍候,饭菜很快就上来!”掌柜的吩咐小二先送来了茶水。   “哇,这儿还真的是好精致呀?”甘蕊一进屋就一脸的惊讶,屋里的布置全部都是以菊花为主题,现在还不是菊花开放的季节,可是这个醉香楼也不知道怎么培养的,菊花开的极好,甚至还有墨色菊花,甘蕊还很好奇是不是假的,还拨弄了一下。   在屋里头还挂着几幅菊花的画作,而且还是真迹,甚至还是名家之作,甘蕊啧啧称奇,“这个醉香楼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手笔呀,天呀,真是不枉此行!话说,这个醉香楼到底是哪位经营的?太有才了!”   魏学洢也是赞叹不已,不过是赞叹这个时节,竟然还能弄来了这绝品墨菊,还真是不简单,“不管是谁经营的,我们只管吃就是了,我跟你说,这儿的饭菜也是一绝,保管你吃了还想来!”   “这儿条件那么好,吃一顿饭肯定不少银两吧?”甘蕊坐了下来,随后倒了一杯茶,茶盏中飘着几朵小小的白色的菊花,菊花的香味在鼻尖回荡,轻轻尝了一口,入口香甜清香,“这个菊花茶也是了不得,好喝!”   “这可是冬日里最难得一种菊花,名唤碎雪,可以披霜绽放,在第三次霜雪之后,就要把这种菊花采摘下来,然后晒干,放进陶瓷的坛中,埋在了土里,万分几个月以后,才能拿出来泡茶,你别看这一小壶,可是飞不了的功夫呢,上次翰明带我来的时候,介绍了一下,可惜呀,上次我顾着喝其它的花茶,这次可算是喝上了,”魏学洢尝了一口,“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甘蕊一脸的坚定,对魏学洢道,“学洢,我决定了,”   魏学洢莞尔一笑,继续喝茶,“这么严肃呀?决定什么?”   甘蕊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远大志向,“我决定了,我要好好赚钱,以后要把醉香楼的东西吃到腻为止!”   “这个主意好,”魏学洢愣了一会儿,犹豫了一会儿,“你可知道在这里吃饭得花多少银子吗?”   甘蕊问道,“多少?”   “这里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光是一壶茶就要十几两,就我们这壶茶就要十八两,”魏学洢看见甘蕊睁大了眼睛,不由得笑了,“怎么?吓到了?”   甘蕊缓了缓神,问道:“你真的带够钱了吗?带够钱了吗?”   “那是当然,不然带你过来吃霸王餐呀?那还不得丢死人了,”魏学洢看着她,“你的志向打算怎么办?”   “远大志向当然是要有的,万一哪一天就成功了呢,”甘蕊看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这么贵的茶,自然要好好的品尝,不可错过,还有我跟你说,今天是你请客的,我是不会请回来的!”   魏学洢点点头,“没有让你请回来,多吃一些,现在本姑娘可不缺钱!”   “那可不是,你父亲那可是对你宠之入宝,所以我痛宰你一顿,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心疼。”   很快饭菜就上来了,这个饭菜中还有菜品都是以菊花都入菜的,甘蕊还真的如她所说的,都顾不得上说话了,就顾得吃饭了,主要是这个菜色真的太好吃了,若不是还顾及着自己的形象,甘蕊怕是会狼吐虎咽了。   吃完了之后,两个人喝了一会儿茶之后,这才慢悠悠的下了二楼。   一个长得有点儿肥腻一听到牡丹阁被人占了,当即就怒了,扯着难听的声音,“你说什么?没有厢房了?本郡王最爱的牡丹阁被人占了?有没有搞错?到底是哪位竟然敢占用我的厢房!”   小二的被吓得直哆嗦,掌柜的得了消息之后,便赶紧过来了,不卑不亢的说道,“南郡王,您没有让人提前过来打声招呼,小店也是小本经营,有客自然是要接待的,南郡王还请移步吧!”   “你……”南郡王真的被气到了,“你这是要赶本郡王走。”   掌柜很冷静的说道,“不是,而是今天没有了厢房,所以无法招待,竟然如此,南郡王还是移步其它地方用饭吧!”   眼看着南郡王要不依不饶的,他身后的一个随从赶忙拉着他,“郡王,竟然如此,咱们就上隔壁的烟火阁吧,听说那里迎来了一个唱曲的小娘子,长得可俊俏了!”   南郡王眼睛一亮,当即色咪|咪的问道:“真的?有多俊?”   那个随从笑眯眯的说道,“比媚香楼的蕊儿小姐还美呢,”   “真的,”南郡王当即着急了,“那还不快带路!”   一群随从簇拥着南郡王匆匆而去,掌柜的看见了魏学洢和甘蕊下来了,便迎了上去,“魏小姐,这是用完了饭菜了?感觉如何?”   魏学洢看了一眼身边的甘蕊,甘蕊当即就道,“这儿的饭菜还真的极为好吃,是我这辈子吃到最好吃的饭菜了,”   掌柜的笑着道,“既然如此,以后小姐就请常来眷顾,小店给您打八五折,”   甘蕊当即高兴了,八五折耶,能省下一笔算一笔,“真的,那感情好,等我有钱了,我一定经常来吃饭!”   魏学洢看着甘蕊的样子,就知道她想什么了,“对了,掌柜的,请帮我结算一下,”   掌柜的笑着道,“崔大人知道小姐喜欢在这里吃饭,所以事先垫付了不少的银两,说是以后小姐在这里吃饭的时候,就直接在上头扣!”   “父亲?”   魏学洢愣了一会儿,心里暖洋洋的,出了醉香楼时,甘蕊看着她神情有点儿漂忽,便道,“没有想到崔大人还真是大手笔,知道你爱吃醉香楼里的东西,就先拿着钱来垫付了,还真是用心得很。”   魏学洢吐了一口气,“我突然感觉这份爱太厚重了!”   甘蕊瞅着魏学洢,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怎么了?不会胡思乱想吧?”   魏学洢笑着摇摇头,“没有,突然觉得我真的是三生有幸,能够有这么一个父亲,我决定了,以后要好好孝顺父亲!”   “哦,这个好,”甘蕊道,“你在家的时候就多陪陪他呗!”   正要进烟火阁的南郡王一个不经意的回头,就看见了魏学洢,顿时眼睛都直了,“好美呀,”   南郡王当即扔下了随从,小跑着到了魏学洢和甘蕊两个人的面前,南郡王唰的一下打开了纸扇子,装模作样的打招呼,“两位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这个人色咪|咪的看着魏学洢,那个样子还真的是让人作呕,甘蕊当即拦在了魏学洢的跟前,“学洢,我们走吧,这个人有毛病!”   “诶,”南郡王用滚圆的身体挡住了去路,与此同时他那一群随从也赶紧围住了魏学洢两个人,“两位美人别走呀,你们看着眼生,是哪儿的人?可知道本郡王是何人?”   甘蕊道,“我们管你是谁?你们是谁与我们什么关系?”   南郡王好似看到了眼前美人投怀送抱的样子,得意洋洋的说道,“我是堂堂南郡王,只要从了本郡王,进了郡王府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魏学洢呲笑了一下,“南郡王?你以为谁稀罕你们的什么狗屎南郡王吗?本小姐是礼部尚书府的小姐,我劝你还是让出路来!”   在路边上的一辆马车中,一个丫鬟路边上出事了,当即道,“小姐,你看那个南郡王又开始当街调戏人了,好可怜的一个女子!”   风姿珂掀起帘子一看,随后道,“谁让她长得这个模样?”   魏学洢就在醉香楼不远处被人围住了,醉香楼的人很快得了消息就赶忙过来救人了,马车的丫鬟看见了,当即唤了自家小姐,“小姐,你看,醉香楼的掌柜直接将南郡王踹倒在地了,他一个酒楼掌柜还真的是胆子大,竟然敢当街踹南郡王!”   魏学洢二人被带回了醉香楼,掌柜的还送上了安神茶,“魏小姐受惊了,都怪在下没有及时得知消息,”   魏学洢道谢道:“无碍的,今天还是的多谢掌柜的,不然的话,今天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脱身!”   魏学洢又道:“对了,这件事会不会给酒楼招惹祸端?”   掌柜的特别的自信,“不会,南郡王府还不敢上门来!”   “那就好,”甘蕊拍着胸口道,“不然的话,我们还真的要愧疚了,”   柳翰明没过多久就赶到了南郡王府,南郡王哀嚎着,被一群人抬着就要进南郡王府的时候,就被拦下来,生生的痛揍了一番! 第五六章   南郡王的老太妃不干了, 当即让人抬着南郡王进宫去了。   不过这些柳翰明不在意, 他匆匆到了醉香楼, 看见魏学洢和甘蕊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喝茶, 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下, 甘蕊看见了柳翰明来了,便小声提醒魏学洢, “柳公子来了?”   看见了心上人, 魏学洢当即眼睛一亮, “你来了?”   柳翰明仔细的打量着魏学洢, 好似在寻找走哪儿不妥的样子, “你们没事吧?”   魏学洢笑着道,“当然没事了,好在掌柜的及时赶到, ”   柳翰明坐在了魏学洢的身边, “你呀,以后可不能摆脱了崔伯父给你安排的人,知道吗?这样会让崔伯父担心的!”   魏学洢更是乖巧的点点头, “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一边的甘蕊低着头,静静的喝茶,就连喝茶都是小心翼翼的, 怕打扰了这两个人!   崔昌林知道了南郡王爷竟然胆敢当街调戏他的闺女,不仅如此,被教训了之后还不知悔改, 想要进宫去告状,当即也匆匆进宫去,誓要为自家宝贝闺女讨一个公道。   南郡王府的老太妃在太后和皇帝的跟前哭得是稀里哗啦的,“太后娘娘,你要为臣妾做主呀?我南郡王府全家只剩下了这么一根独苗苗,就这么被柳翰明给打了,您们给瞧瞧,这脸都打肿了……呜呜呜……想想我们南郡王可是皇上亲封的郡王,而柳翰明身上没有一个品级,竟然就敢打堂堂二品郡王,这是殴打朝臣重罪……”   太后看着躺在担架上哀嚎的南郡王,听着老太妃的一同表演,不由得看着皇帝,“竟然如此,陛下,你就好好彻查一番,不过是谁有过错,都要严惩不贷,老太妃,你看这样可好?”   老太妃的脸色一僵,她知道自家儿子身上不经查,一查一定会有一大同的事,“太后娘娘,此事还需要查吗?柳翰明可是直接冲到了南郡王府的门口打人的,当时多少人亲眼目睹此事,南郡王哪儿有惹到他?他直接冲上就把南郡王打得不成人样了,这也太嚣张了吧!”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林公公听了小太监的耳语之后,便道:“皇上,太后娘娘,崔尚书崔大人求见!”   皇帝摆摆手,“请吧!”   崔昌林一进到大殿中就跪了下去,沉声道,“臣拜见皇上,太后娘娘,”   太后询问道:“崔尚书匆匆而来,可是有事?”   皇帝对崔昌林特别的信任,而且崔昌林也很会当一个臣子,虽然是尚书,但是在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而且还是红了十多年的大红人。   一看见崔昌林进来了,哀嚎的南郡王改成小声的哼哼,南郡王府的老太妃也闹,不过是低着头摸着泪,好不凄惨的样子!   崔昌林磕着头,厉声道,“臣要状告南郡王,当街调戏民女!”   南郡王府的老太妃当即喝道,“崔昌林你别血口喷人!”   太后扫了一眼老太妃,老太妃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磕头,“太后娘娘恕罪,臣妇并非……”   “好了,”太后摆摆手,南郡王府的老太会这才禁了声,太后道,“崔大人请起,赐坐,有事慢慢说!”   崔昌林谢恩落座,然后有些哽咽道,“太后娘娘,皇上,老臣早年妻女离散,遍寻不到,现在好不容易寻回了一个女儿,老臣这心里是万分的疼惜,可是这也不能弥补我对她们母女的亏欠,可是谁知道,今天,我女儿去醉香楼吃饭,南郡王竟然胆敢当街调戏,若不是有好心人解围,指不定收了什么委屈呢?还请陛下为臣做主呀!”   说着崔昌林就暗暗抹泪,看着太后颇为心酸,“崔大人放心,此时哀家定然会给你女儿一个交代的,”   南郡王府的老太妃忙想求情,“太后娘娘……”   “好了,太妃,你身为母亲,疼爱儿子也要有一个度,过了头就是溺爱了,这些年来,南郡王被你宠成了什么样?哪儿还有有一丁点郡王的样子吗?”太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慈母多败儿,南郡王这些年来做了多少缺德事,你当真是不知道?”   皇帝当即就道:“既然如此,朕看着南郡王长得甚是魁梧,就送到西山营去好好锻炼锻炼,林公公,你让骠骑将军进宫,将人带过去吧!”   南郡王当即不哼哼了,脸色煞白的求饶,“皇上饶命,臣,臣不去西山营,”   说着南郡王就哀求的看着自家老母亲。   “不可呀,皇上,”南郡王府的老太妃当即猛磕头,“南郡王错了,求皇上开恩!南郡王从来没有吃过苦,怎么可以去军营那种地方,太后娘娘,你就看在已经先去的南郡王的份上,别让他去了!”   让南郡王府的老太妃没有想到的是,太后想也不想的就维护崔昌林,“皇帝已经发话了,太妃,你这是要抗旨不遵吗?”   皇帝摆摆手,“林公公送南郡王府的老太妃出空,南郡王就先交给御林军!”   看着这个闹腾的母子二人离开了,太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先去的南郡王爷的情分上,太后皇上对南郡王府也是颇为容忍,“这样子也好,这个太妃也太溺爱了,要这样子下去,南郡王还不真的被他给废了,皇上呀,竟然让他去西山军营了,那就嘱咐骠骑将军好好教导一番,一定要把他这同坏毛病全部给我去了!”   皇帝笑着道,“母后您就放心吧,西山军营骠骑将军最是能调|教人,把人交给他一定没有错!”   “对了,崔尚书,前些日子就听说了,你寻回了女儿,怎么不见你举办一个宴席?好歹让京城的大家伙认识认识,免得不长眼的家伙又冒犯了你的爱女,还有呀,你赶紧将人带进宫来,让哀家认识认识,哀家已经十几年没有见她了!”   说到这,太后就颇为感慨,当年见到闵绯怀中抱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女娃,现在一眨眼就过去了那么多年,如今崔昌林的女儿是找到了,可是闵绯已经没有踪迹,也着实难为崔昌林,已经深情不改的等待爱妻归来。   “回太后话,臣想着等待东邻城的织绣房的魏夋魏大人一家进京述职之时,先和他商讨一番,毕竟他是教养学洢的父亲,所以这才把宴席推迟了,”   崔昌林怕若是自己急吼吼的就把所有的事情办了,会惹得那边魏一家人的不高兴,学洢是有多么爱护他的家人,定然也会难过的,与其这样,还是再等等吧!   “既然如此,那就先让东邻城的魏夋赶紧上京述职,”皇帝当即便道,“不过,你还是先把人领进宫来,免得太后老是惦记着!”   柳翰明得了消息之后,便告知了魏学洢,魏学洢一脸的惊讶,随后又有点儿担心,“什么?你说父亲进宫去为我求一个公道?这么一点儿小事就告到了皇上太后面前,会不会为父亲招来什么事?”   “你就安心吧,”柳翰明安慰道,“南郡王的种种事迹,有哪一件能够瞒过皇上的,其实皇上老早就想好好收拾一下南郡王,免得让他坠了皇家的名声,正好这次伯父送了一个机会,而且伯父也是借此机会,告诉京城的其它人,他很重视你,谁要是敢欺负你,一定不会罢休的!”   魏学洢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难为父亲考虑得这么周到,没有想到这么一点儿事,就惹出了这么多的事你也是,干嘛高明正大的去打人?会落人口实的,对你也是不好的。”   柳翰明道,“欺负我的人就要被我打的觉悟,这一顿打,还算是便宜他了!”   他说的是实话,他有的是本事让教训他,这已经算是最轻得了,最多就是一个皮肉之苦而已!   魏学洢道:“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你不是会医术吗?随便下一些药,折腾他个五六天,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多好哇,”   柳翰明点点头,“好,知道了!”   时候也不早了,柳翰明唤来了容旭将甘蕊送回去,而他自己则亲自送魏学洢回去。   到了崔尚书府的门口时,柳翰明趁着左右无人,抱了一下魏学洢,很快就松开了,“明儿也让篍馨过来伺候你,她有些功夫,可以贴身保护你,不许拒绝!”   “好,”魏学洢笑着眉眼弯弯,耳根子微红,“你也回去吧,我已经到了!”   柳翰明点点头,“好,你先进去!”   在他的目送下,魏学洢回了府中。   在一处华丽的庭院中,一个长得是俏丽可人的小姐,听了护卫的回禀,顿时怒了,将桌子上的茶盏、果盘都扫落在地,“贱|人,她竟然胆敢勾搭本小姐的未婚夫!”   “小姐莫气,”一个丫鬟忙劝道,“为了一个野丫头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现在要紧的是,还是赶紧请老爷去靖王府,把名分定下来,最好就是请皇上或者太后下旨!”   “废话!”风姿珂瞪了一眼丫鬟,“你以为小姐不知道吗?可是父亲去了靖王府好几趟了,靖王府都没有一丁点儿松口,尤其是翰明哥哥,太后呢,说是希望我嫁给翰明哥哥,可是让她下旨,她是绝对不会的,现在又出现了一个狐狸精,勾引翰明哥哥,让他天天就往那尚书府跑!”   另一个丫鬟明儿想了想便道,“小姐,不如您去靖王府小住几日吧,就说是去陪着王妃娘娘,这样一来就可以经常偶遇柳公子了!”   风姿珂有些意动,却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有人说我倒贴着,惹人闲话?”   “有谁会说?靖王妃可是您的长辈,去看看有什么不对吗?”丫鬟明儿笑着道,“小姐,你可要想好了,这世上那么多人,也只有那么一个柳公子可以让小姐心动的,小姐就不打算争取争取,就眼睁睁的看着别的女人住进茗景苑?” 第五十七章   崔昌林带着太后的赏赐回到了府中, 从管家处得知了魏学洢正在书房等着他, 当即就乐呵呵的去了书房。   崔昌林笑眯眯的问道, “女儿你在这里等我?”   魏学洢点点头, 扶着崔昌林坐下, 端了一盏茶,“父亲喝茶, 父亲听说你进宫去为女儿讨公道了?太后皇上他们没有为难您吧!”   “不仅没有为难, 反而赏赐了不少的东西, ”崔昌林喝着茶, 笑着道, “都是一些上等的绸缎,说是送给你做衣裳的,再过些日子就是皇后娘娘的寿辰了, 让为父带你进宫去见见!”   “进宫?”   “嗯, 当年你母亲与如今的太后有些交情,所以太后想见见你,”崔昌林提起了爱妻就脸上露出了一抹的温柔, 可是甜蜜中却带着一起的苦涩,这些情绪一闪而逝,“太后说了,明儿让她身边的大宫女苣白过来教导你学习宫里的礼仪, 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陛下已经下了口谕,让魏夋大人提前上京述职, 也许再过十几日,你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真的?”魏学洢惊喜的问道,“真的是太好了!”   崔昌林笑着道:“我已经让人把东跨院收拾出来,到时候你也看着需要制备什么东西吗?说实话,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们,到时候与魏兄他们讨论一番,就可以举办一次宴会,告诉世人,我崔昌林的女儿回家了!”   “那我到时候就打扮得美美的,让京城的人都知道父亲有一个聪明伶俐且有漂亮的女儿!”   崔昌林道:“那是必须的,到时候要娶你的人就多了,咱们就可以多加相看,挑选一个好的!”   魏学洢瞅着父亲的神色好似真的在考虑,便赶忙道:“不要,父亲,我不要,我……我……反正父亲不许随意给我说亲,就算是说亲也得是我点头才行!”   “学洢呀,我跟你说,这个京城人杰地灵,才华品貌出众的好男儿数不胜数,总会有你喜欢的。”崔昌林看着女儿嘴巴撅了起来,一脸的不赞同,便顿了顿,随后又道,“不过最终还是得你自己同意,父亲不会随意给说亲!”   这下子,魏学洢才满意的笑了,“我就知道父亲疼爱我,一定不会让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崔昌林看着魏学洢的笑容,知道她现在一心里只有柳翰明,想想就心里不痛快!   “对了,父亲,我哥呢?我回到府中却没有看见他,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而她哥初来乍到,应该也不认识什么人,怎么会这会还不回来?   “殷伊呀,他现在去了秦家,秦家的老太爷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儒士,经过了柳翰明的引见,秦老太爷对你哥特别的感兴趣,你哥所以现在还留在了秦家,怕是得过会儿才会回来!”   说到这,崔昌林就感觉到了柳翰明的阴险用心,为了不然魏殷伊挡住了他见学洢,所以就故意用了这一招,就是为了支开了魏殷伊,不过秦老太爷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诱惑,他是现在天下学子仰慕的大儒士,在他跟前听一席话,反正是获益匪浅!   “秦老太爷?那可是一个难得机会,哥应该好好的珍惜,”魏学洢特别的高兴,“真是太好了,对了,父亲,您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女儿去给你做!”   “不用了,”崔昌林不舍得让魏学洢天天下厨做事,“让下人做吧,你就坐一会儿吧,”   得到了下人的回禀说是魏殷伊回来了,魏学洢就跑到了门口,魏殷伊满脸的笑容,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发髻,“在等我?”   魏学洢迫不及待的问道:“当然了,大哥,听说你今天去了秦老太爷那边了,怎么样?”   魏殷伊淡淡的说道,“还行!”   魏学洢不满的道,“还行是什么答案?快说说吧,我好好奇,”   屋里传来了崔昌林的声音,“你们兄妹还是进屋再说吧,再等一会儿,这茶就不好喝了!”   崔昌林一时兴起就开始煮茶给魏学洢喝,魏学洢没有越过煮茶,但是也经常见到别人煮茶,也喝过不少,可是都没有她父亲煮的好喝,“哥,咱们快进去吧,父亲煮的茶特别好,快进去喝,还有你喝了以后,可要给我好好说说清楚!”   魏殷伊被魏学洢拖着进屋了,一闻茶香,便道,“伯父的手艺不错,这茶香特别的醇厚,好茶,好水,好技巧,”   “你这鼻子还真灵,”崔昌林哈哈笑着,“学洢还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殷伊来坐下,陪我多喝几杯。”   魏学洢就坐在一边,看着一个人行云流水的煮茶,另一个人优雅的喝茶,好似在品尝什么人间美味一样!   崔昌林笑着道,“秦老太爷十分爱惜人才,你能够在秦府呆这么久,想来是获益良多!”   魏殷伊道:“我已经拜了秦老太爷为师了,后日便去敬茶!”   “哎呦,真的?”崔昌林当即抱拳道,“恭喜殷伊了,”   魏学洢也是极为高兴,一高兴就去就给父亲和哥哥准备了糕点,因为高兴,所以三个人也喝了几口酒。   魏学洢因为不胜酒力,所以早早就回去休息了。   翌日一早,魏殷伊便出门了,崔昌林也上朝去了,就在他们全部离开了,柳翰明带着篍馨到了尚书府。   直到了日上三竿了,魏学洢这才悠悠转醒,韵儿听见了屋里的东西,就进屋去了,看见小姐正揉着头,韵儿道,“小姐,你可醒来了,柳公子一早就来了,现在院子中呢,”   “翰明?他来了?”魏学洢嗖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快更衣!”   韵儿扶着小姐在在梳妆台坐下,“小姐,您慢点,”   然后转身在屏风后的凳子上端来了一身衣裙,“小姐还是先更衣吧!”   魏学洢手忙脚乱的穿好了衣裙,“他来了,该怎么不知道把我叫起来?真是的,他等了多久了?”   韵儿笑着道,“小姐,不是奴婢不想提醒,而是柳公子说了,不能打扰你休息,”   韵儿给魏学洢梳头之际,看了一眼铜镜里的小姐,“柳公子还带来了一个丫鬟,叫篍馨,现在在厨房给你做好吃的,小姐,她是不是要留在府中伺候小姐呀?”   魏学洢取出了一根水蓝色的簪子别在发髻上,“自然,到时候你们两个可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闻王,韵儿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小姐的这话就是说她可以依旧就在和顺园了,不会被赶走!   魏学洢穿着一身水蓝色的抹胸长裙,手腕间挽着一个白沙,衬得魏学洢更加柔美,一举一动中透着几分温柔。   和顺园的前面是一出花园,花园中有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中养着无数的金鱼,柳翰明拿着鱼食正悠然的喂鱼。   魏学洢走了过去,“翰明,你来了?等了很久吧!”   柳翰明转身看着魏学洢,随手将鱼食盘搁在一边,走了过去,“醒了?还没有吃东西吧?”   柳翰明带着魏学洢在院子里的亭子坐了下来,恰在这会儿,篍馨端着一个砂锅过来了,“小姐,这是奴婢熬的粥,您尝尝看!”   魏学洢有些惊讶道:“好巧呀?你这是估摸着时间?”   篍馨道,“是呀,公子说了,小姐这个时辰就可以用膳了,”   柳翰明动手给魏学洢舀一碗的粥,递给她,“喝吧,尝尝味道!”   “你也一起喝吧!”魏学洢道,“韵儿,快去再拿一个碗过来!”   “不了,”柳翰明笑着道,“这个是特意给你做的药粥,其他人不能乱吃!”   太后身边的宫女苣白来到了尚书府,管家便亲自带着人到和顺园而来,一进院子就看见柳公子与魏家小姐亲昵无比,柳公子甚是温柔的看着魏家小姐在用粥。   管家就要去禀告之时,苣白拦住了,笑着道:“管家,咱们还是先等一会儿吧,”   篍馨在她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她们,便向两位主子回禀了,柳翰明不在意的说道,“不着急,慢慢吃!”   所以等魏学洢吃完了,管家这才带着苣白一起走了过去,苣白向柳翰明盈盈一拜,“奴婢拜见公子,魏小姐。”   魏学洢发现了苣白对柳翰明极为恭敬,柳翰明看着苣白,嘱咐道,“你要仔细的教学洢,知道吗?”   苣白笑着点点头,“公子就放心吧,奴婢一定会好好地教的,”   柳翰明点点头,扭头对魏学洢温柔的说道,“学洢,你就好好学着,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魏学洢目送着柳翰明离开了,苣白也是同样如此,直到看不见身影了,苣白这才笑着道,“魏小姐,我们还是先学习一下宫体礼仪吧!”   “有劳苣白姑娘了,”魏学洢道,“不如我们移步到侧厢房,那儿宽敞。”   苣白笑着道,“太后的吩咐,何言辛苦二字,竟然接了旨意,奴婢就一定会认真教习,但有得罪之处,还请魏小姐见谅!”   二人移步到了和顺园的侧厢房,苣白让韵儿两个人都出去了,对着魏学洢道,“宫中礼仪规矩甚多,小姐并无太多的时间可以慢慢学,所以在教学的时候会格外严格,一次没有学好,奴婢会再教一边,但是若是奴婢教了三遍,小姐还没有学会的话,小姐就要自己练习一百遍,以做惩罚,小姐可认同?若是认同的话,我们就定下了这个规矩了!”   魏学洢欣赏同意,“好,就以苣白姑娘的,”   苣白满意的点点头,“在宫廷中言行举止都是有规矩的,既然如此,我们就从走路开始吧!” 第五十八章   这一天, 魏学洢走了练习了一百多趟, 因为前面几趟她走的不对, 所以遵守约定走了一百多趟, 接下来的学习, 魏学洢打起了精神,不错过一点儿的细节, 所以学的还不错。   可是学习了一天, 魏学洢也是累得不行, 苣白已经回宫去。   苣白伺候着太后用茶, 现在一旁, 微微弯着身子,“太后娘娘,奴婢到的时候, 发现柳翰明公子与崔尚书府的小姐关系甚好, 关系暧昧,以奴婢猜测,两个人怕是有些什么。”   “这个哀家知道, 今天上午的时候,翰明进宫了,就是告知此事,说是情衷于她, 让哀家成全他们,”太后无奈的笑着,“听说风姿珂那个丫头去了靖王府了?”   苣白道:“是的, 风小姐说是要想念了靖王妃,所以就去靖王府小住几日了!”   “这丫头一心只有翰明,可惜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本来哀家看着他们两个人门当户对,风姿珂这丫头也算是不错,便放了话,现在想想,还是不该呀,”太后想了想,便道,“去把风姿珂那丫头唤进宫来,就说是给昀亚公主陪读,别让她留在靖王府,免得在那儿待出事来!”   太后又道:“哦,还有这些日子你就好好教导魏学洢,不可以藏私,知道吗?”   苣白忙道:“奴婢可不敢,魏小姐聪明伶俐,很多东西学了一遍就会了,想来不出一个月,定然不会比京城中其它小姐差!”   翌日,在教学的时候,魏学洢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苣白的态度改变了,教得更加认真了,也会对她讲一些宫中的事宜,第一日的时候,她感觉苣白就是在完成任务,可是一点儿也尽心,现在却是尽心尽力的教,魏学洢虽然不知道为了何故,但是打起了精神认真学习。   不过是短短旬月,魏学洢就已经脱胎换骨了,一举一动都特别的优雅,透着几分尊贵。   很快就是魏夋一家人进京的日子,魏学洢起了个大早,穿戴整齐了,就去了前院,和父亲哥哥吃了饭,三人就匆匆去了城门口等着了。   马车缓缓在城门口听着,几人下马车的时候,就发现柳翰明已经在那儿了。   柳翰明过来打了声招呼,眼神对魏学洢对视了一下,魏殷伊上前一步打招呼,挡住了自家妹妹,柳翰明淡淡的笑了笑,便道:“现在时辰尚早,在茶寮喝一会儿茶吧!”   在这个东城门,来来往往的商人旅客甚多,所以在城门口有几处的茶寮,供人休息。   魏学洢张望着,“他们什么时候会到?”   崔昌林都已经让人打听好了,便道:“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到了,我们先等等!”   魏学洢点点头,“也不知道爹娘还有阿姐是不是都来了?”   “雪芙还不知道,不过爹娘是一起来的,”魏殷伊看着魏学洢的样子,“再耐心等等吧,很快就到了,不着急!”   魏学洢点点头,可是那么久没有见面,很快就要见面了,她却感觉时间过去得太慢了。   魏学洢再一次扭头向外张望,那个坐立不安的样子,柳翰明便道,“学洢,要不我骑马带你前去迎候一下?”   “真的?那太好了!”魏学洢的眼睛蹭得一下亮了起来。   柳翰明点点头,崔昌林便道,“竟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去吧,”   崔昌林当即让随行的随从去找马,柳翰明便阻止了,“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这就走吧!”   魏学洢坐在柳翰明的怀中,抓紧了缰绳,柳翰明在她的耳边轻道,“坐稳了!”   随后柳翰明夹紧了马腹,马儿便扬起了蹄子飞窜了出去。   崔昌林和魏殷伊本来就是一个文人,马术没有那么好,两个人便在后面跟着,而柳翰明的马却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眼前了!   魏学洢依偎在他的怀中,风儿扶在脸上,看着左右倒飞的树木,不由得笑了。   柳翰明看着在怀中笑着的人儿,眸光微闪,一提缰绳,马儿就窜进了道路边的树林中,在树林中飞窜,过了一会儿柳翰明就让马儿停了下来。   因为骑马时的兴奋,所以小脸微红,魏学洢发现在这里已经看不见道路了,便问道:“我们怎么来这里呀?”   柳翰明看着那弯弯的睫毛上下扇动着,一双灵透的眼睛中倒映着他的样子,看着眼前的人,不说话,魏学洢刚要开口询问时,柳翰明便捧着她的脸上,堵住了她的嘴,品尝着娇艳且诱人的朱唇。   两个人身下的马儿乖巧的低头吃草,过了好半会儿,柳翰明这才松开她,看着怀中的人儿小脸布满了红霞,眉目间带着几分羞涩,羞涩中又带着一丝丝的情意,那唇因为被滋润而更加红艳诱人,柳翰明眸光微微一暗,压了压自己身上突起的情动,理了理她的秀发,亲了亲她的额头,“伯父和魏大哥已经到了前面去了,我带你从另一条道超过他们!”   魏学洢低声的嗯了一声,依偎在他的怀中,此时的她已经无心去观赏左右的风光,听着他强壮而有力的心跳声,心里泛起了甜丝丝的感觉。   马儿在树林中飞窜,最后不知道从哪儿又出了树林,到了大道上,因为风儿吹着,魏学洢脸上的热度已经消了下去,看着柳翰明放缓了马儿,便道,“我们在这里等父亲和哥哥他们?”   柳翰明点点头,“对,等他们来了,我们再一起,再走一会儿我们就可以遇到你爹娘了。”   马儿悠悠然的走着,好似在散步一样,没有过多久,后面便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两匹马在他们二人的身边停了下来,柳翰明便道,“伯父,魏大哥,我们再过一会儿就可以遇到魏伯父伯母他们了。”   崔昌林便道:“那咱们走吧,”   三匹马在官道上跑着,其身后扬起了一阵的尘土。   柳翰明看着魏学洢张望着,便指着对面不远处的马车道,“你看,那个就是魏伯父伯母的马车!”   魏学洢眉开眼笑的,马车就往这边来了,几人便下了马,魏学洢更是激动的跑到了路边,马车就停了下来,魏夋和魏母便下了马车,魏学洢高兴的投到了他们的怀中,“爹娘,我好想你呀!”   “你这丫头,”魏夋慈爱的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魏母仔细的打量了魏学洢,魏母道:“长大了,也好看了!”   魏殷伊引着崔昌林走到了魏夋夫妇的跟前,“爹娘,这位就是崔大人,是妹妹的生父!”   崔昌林满脸笑意的抱拳,“在下崔昌林,见过魏兄,嫂子,经常听见学洢提起你们,今天可算是见到了,我在这里向你们道谢,万分感激!”   崔昌林对与养育疼爱自己女儿的魏夋夫妇那是极为感激,因为他们才让女儿没有受苦,健康的成长,才有他们父女相认之日。   魏夋笑着道:“崔大人客气了,学洢也是我们魏家的女儿!”   崔昌林点点头,“这个是自然的,学洢永远是魏家的女儿,也永远是我崔家的女儿,”   魏母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们再来的时候,生怕这个崔昌林会把女儿从他们家抢走了。   柳翰明适时的走了出来,“柳翰明拜见魏伯父,魏伯母!”   “柳公子,好久不见!”魏夋对这个自己的救命恩人很是感激,可是后来魏殷伊的来信中说了他和学洢两个人的事,魏夋虽然没有什么不满,可是还是有些情绪的。   魏殷伊道:“爹娘,时候不早了,不如我们先进城吧,到时候我们在好好聊一聊!”   魏学洢忙道:“那我就陪爹娘一起坐马车!”   魏夋夫妇和魏学洢三人坐马车,而其它的三位依旧骑马。   魏母从马车窗看到了骑马的柳翰明,然后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儿,便询问道,“你和这位柳公子是怎么回事?”   魏学洢眨眨眼,脸上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红晕,咬咬唇,“就是爹娘知道的那回事。”   魏夋静静地看着魏学洢,“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不是儿戏,这可是事关你的终身大事!”   魏母附和道,“可不是,学洢呀,这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决定了!”   “爹娘,你就放心吧,”魏学洢摇着魏母的手臂,“我相信他,而且你们也是知道他的,也是知道他的人品如何,他很好,真的很好,”   魏母道:“人品是一回事,能不能对你好又是另一回事!”   “是,他对我真的很好,而且……而且,我此生非他不嫁!”魏学洢一脸的坚定,若是不能嫁给他的话,她宁远一辈子不嫁人。   魏夋夫妇深知学洢的性子,必然会像她说的一样,看样子这丫头已经对那个什么柳翰明情根深种了。   “算了,这个柳翰明看着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人,也许可以考虑!”   魏母话一落,魏学洢脸上就荡漾着灿烂的笑容,“多谢娘!”   魏母无奈的点了点魏学洢的鼻子,“你这丫头!”   其实魏父魏母心中还是有些放心,毕竟人心隔肚皮,这世上道貌岸然的人多了去了,负心的人也数不胜数,就像雪芙,所嫁非人,受了不少的苦,也蹉跎了岁月。   魏学洢问道:“对了,爹娘,阿姐怎么没有一起来?我也好想她!”   “她要过几日才能来,”魏夋道,“ 手中的事务还没有安排妥当,到时候和甘夫人一起上京来。”   “甘夫人不是听早的就说要上京了吗?怎么还没有来?甘蕊整天提心吊胆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上次魏殷伊来的时候就带了口音不日上京,甘蕊便特别的高兴,拿着魏学洢在街道上走了好几日,最后还是柳翰明出面,才在彩锦街上买了一个铺面,甘蕊已经开始筹划了,可是因为甘夫人迟迟不到,让甘蕊好生担忧。   魏母莞尔一笑,便道,“发生了一件大好事,过几日她们就上京了。”   一行人直接到了崔尚书府,魏学洢扶着魏母去和顺园去走一走,至于其他人便去了书房,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说的,带到用饭的时候,魏夋和崔昌林已经是兄弟相称,魏夋年岁较大,所以为兄,崔昌林为弟。   而且崔昌林和魏夋对柳翰明的态度变得好了,这个就让魏学洢有点儿奇怪了,前些日子,父亲还对柳翰明不太满意的样子,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可以让父亲改观了!   魏学洢偷偷的问自家哥哥,魏殷伊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爱你的,要是他胆敢欺负你,我们可不会放过他!” 第五十九章   并且崔昌林也已经决定了五日后举办一个宴会, 其实举办宴会的事宜都已经安排好了, 就等着魏夋一家人来京城了, 崔昌林亲自写请帖, 将京城中的大小官员都去了请帖。   崔尚书府从来没有举办过宴会, 这是第一次,所以众人都接了帖子。   不过这些都不需要魏学洢插手, 魏学洢带着爹娘一起在京城游玩, 柳翰明作陪!   柳翰明讨好人的本事一绝, 不过几日的功夫就让魏母将他当成一个女婿看待。   魏学洢在那天偷偷地问过了柳翰明, 柳翰明笑笑不语, 却不告诉她!   到了宴会这一天,魏学洢穿上了一身新制的衣裙,上面的纹路华丽不俗, 魏母进屋看见自家女儿看着自己的袖子, 便走了过去,“你在做什么呢?”   “娘,你看看这个绣工……”   “好了, ”魏母无奈的看着魏学洢,“你还真是这会儿还研究这个绣工,我跟你说,今天来的人可多了, 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你不会露怯吧?”   魏学洢莞尔一笑,“唉呀, 娘,您来先坐下,你都已经问了我好几次遍了,依我看呀,是您紧张了吧?其实父亲说了,我只要在宴会开始的时候,站在他身边微笑就行了,其他的事都有他应付呢,总而言之,我是一点儿也不怕的!”   魏母听了后便点点头,“好吧,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哦对了,听说柳翰明的母妃柳妃昨天晚上已经回到了京城了,你说她会不会来?为娘需不需要准备一下?怎么着也不能让人看扁了!”   其实前两天在柳翰明那里得知,柳妃要回京城了,魏母就开始准备,怕自己失礼于人前,还让魏学洢教她京城的礼仪,一方自有一方的规矩,而且这是京城,就更加注重礼仪了。   魏学洢给魏母倒了一杯茶,撇撇嘴,“娘,您紧张个什么劲?还紧张的不是对方吗?”   魏母却道,“难得有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愿意娶你,为娘还不得重视?要是让他家人不喜欢了,那你就嫁不出去了,该怎么办?”   魏学洢没有想到素来站在她这边的娘竟然倒戈到柳翰明那边去了,“娘,我才是您的女儿吧?”   魏母很认真的点点头,“可不是,不然我至于那么辛苦吗?都已经是一把老骨头还学习这,学习那的!”   “好吧,”魏学洢无奈道,“不过娘,您就放心吧,柳妃女儿见过,挺好的一人。”   篍馨从外头走了进来,“小姐,老爷差人来问了,小姐都准备的如何了?若是准备好了,就还去前院了!”   “已经好了,”魏学洢看着魏母,“娘,我们出去吧!”   魏母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问道:“篍馨呀,今天靖王府来了那些人?”   篍馨应道,“靖王爷、靖王妃,柳妃还有世子、二公子、三公子都来了!”   魏母满意的点点头,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儿,“走吧,我们过去吧!”   前院的花园中,来了不少的人,崔昌林将魏殷伊带在身边,给众人介绍,魏学洢扶着魏母来到了花园中,魏母将魏学洢送到了崔昌林的手中,然后便退到了魏夋的身边。   崔昌林带着魏学洢站在中间,众人的眼光也落到了魏学洢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有些人在跟身边的小声嘀咕,   “众位,崔某在这里感谢众位的捧场,我崔某寻到了我的爱女,今天就正式介绍给众人认识,”崔昌林一脸的高兴,向众人介绍魏学洢,“她就是我的女儿,魏学洢,我此生的独女,我苦苦寻找了十多年,可算是寻到了,”   一想到这些年日日寻找,却始终没有消息,期间的滋味可想而知,崔昌林很坚定的说道,“我崔昌林,此生此世不会在让其他人,任何人伤害我的女儿,若是有人胆敢伤害她,我定让他百倍偿还!”   魏学洢愣了一下,心中泛起了暖意,这样子毫不保留的父爱,一下子冲到了心口上,忍不住的红了眼睛,轻声唤道,“父亲!”   崔昌林慈爱得看着魏学洢,道,“学洢,你放心,以后父亲会好好保护你!”   魏学洢红着眼睛,笑着点点头,“嗯!”   柳妃笑着道:“话说崔大人,你这个女儿倒是标志的很,看着就是特别的喜人,谁会去欺负她,谁要是欺负了她,我也不会同意的!”   靖王爷也应和道,“可不是嘛,崔大人,你就放心吧,”   魏殷伊告诉了魏母,对方就是靖王府众人,魏母听着靖王府的人当众维护魏学洢,心中就更加满意了。   突然管家匆匆进来了,“老爷,宫里来人了!”   崔昌林忙道,“快请!”   一群太监宫女走了进来,崔昌林带着魏学洢忙去迎候,为首的太监就是皇帝身边的林公公,林公公身边就是苣白了。   林公公掐着尖细的嗓子,笑着道,“恭喜崔尚书寻回爱女,皇上太后得知了此事,也是为崔大人高兴,所以派了我等前来送来贺礼,魏小姐,也恭喜您,”   林公公拿出了一个圣旨,道:“崔昌林之女魏学洢接旨,”   魏学洢跪了下去,“臣女魏学洢接旨。”   “崔尚书兢兢业业,有功于社稷,……而崔氏之女魏学洢,钟灵鼎秀,娴静大方,……顾封为二品郡主,赐号荣安郡主!”   这番旨意还真是出人意料,在场的众人都愣了一下,有亲王之女方可封为郡主,如今崔昌林之女就直接被封为郡主,着实是恩宠无限,这还是京城的头一份,众人在心里嘀咕着,衡量着这个崔昌林的份量,魏学洢的份量。   魏学洢愣了一会儿便迅速回神,扣头谢恩,“臣女接旨,”   “荣安郡主,这是您的印鉴和册子,”林公公指着身后太监端着的托盘,托盘上盖着红布,看不出是什么东西,“这些是陛下给您的赏赐。”   崔昌林忙让管家等人将御赐之物接了过来,苣白笑着走到了魏学洢的份上,“奴婢恭喜郡主了,今日是您册封之日,又是认祖归宗之日,太后赐下赏赐,作为贺礼!”   “多谢陛下,太后娘娘恩赐,”   “臣谢陛下、太后娘娘的恩爱!”   崔氏父女谢恩之后,便请了林公公和苣白一起吃宴席,这二人自然就留下来吃宴。   这边的人高兴了,风姿珂却是恨急了,这么一来,魏学洢就是郡主了,身份地位比她还高,而且靖王府的人都那么重视她,就连王妃也是如此,柳妃和靖王妃陪在了魏母的身边,三个女人有说有笑的,和睦得很!   宴会中,魏学洢拜见了不少的长辈都是崔昌林在朝廷中比较要好的同僚,也收了不少的礼。   这些礼物还特别的丰富,像什么玉如意啊,碗大的夜明珠啊,还有什么古琴字画呀,这些可都是真品,价值连城。   看着魏学洢这边收的礼,收礼收得手都软了,不少人还暗暗眼红。   最后宴席散了,靖王府的人就在了最后,柳妃看着魏学洢,特别的满意,其实魏母也是如此,越看柳翰明那是越满意。   靖王爷对崔昌林和魏夋道,“今日你们也累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后天我们在登门拜访。”   柳妃走到了魏学洢的身边,从手腕中褪下来了一个手镯,这个手镯看着好似用一种黄色木头雕刻的,上面刻着奇怪的符文,靖王爷看着柳妃将手镯褪下来时,微微有点儿惊讶,不过脸上却是淡定一片。   “这个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女子带着对身体好,今个看见你,我心里喜欢得紧,就将它送给你了,”柳妃牵起了魏学洢的手,将手镯戴在她的手上,“大小正合适。”   靖王妃笑着道,“也许这就是缘分吧,这个东西本来就属于学洢的,”   魏学洢疑惑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柳翰明,眼神中充满了询问,柳翰明点点头,示意她收下。   魏学洢道谢道:“多谢柳妃娘娘,学洢会好好珍惜的!”   柳妃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   靖王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后日我们再来登门拜访!”   靖王府的其他人走了,柳翰明却没有走,魏学洢趁着众人没有注意到她,便小声的问道,“这个镯子是怎么回事?”   “这个镯子是给未来儿媳的见面礼!”可是崔昌林耳尖,便道,“你收下了这个手镯,就是预订了你是靖王府儿媳了,这手镯亮了出去,众人都会知道!”   魏学洢愣了一下,扭头看着柳翰明,柳翰明点点头,“确实是如此,这个镯子是皇家的传承下来,”   不过这些年却甚少拿出来使而已。   魏学洢低头看着手腕中的镯子,垂着眸,可是那微红的耳朵,却暴露了她的心情了。   崔昌林和魏家的人都已经认同了柳翰明了,所以对于这些事也就接受了。   “两位伯父,翰明带学洢去院中转悠一圈,”   对于柳翰明的请求,魏学洢的两个爹自然同意了,柳翰明将牵着魏学洢去花园中转悠。   在花园中,柳翰明带着魏学洢坐在柳树地下,魏学洢看着府中悠然自在的两只鸳鸯,“翰明,我总感觉现在的好日子美好的像做梦一样。”   “傻丫头,不是梦,”柳翰明从她的身后抱住她,“爱你的家人是真的,相爱的我们也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有什么理由怀疑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魏学洢放松了身体,依偎在他的怀中,“翰明,你就是我的福星,遇到你之后,我感觉我的运气就好得不得了。”   有如此疼爱她的家人,而且极为幸运,她还有两个爹,还有相知相爱的柳翰明,这些幸福让她搁在的珍惜。   “遇到你才是我的幸运,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不知道何为爱,不知道爱一个人是多么快乐的事,尤其是爱的人,也爱自己,”柳翰明脸上带着盈盈的笑容,“而且这种爱没有任何理由,又好像是上天注定一样。”   柳翰明在遇到魏学洢之前,整个世界只有药草毒经,其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开心,心中淡漠一片,有时候也会感到一丝丝的孤寂,好似他的人生中缺了什么,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缺少了什么?直到遇见了魏学洢,他才知道那时候他缺少了她。   快乐皆由你而起,也因为她,才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多么美好。 第六十章   既然被封为郡主, 得了皇上太后的赏赐, 自然是要进宫谢恩的, 翌日一大清早, 在篍馨和韵儿的伺候下, 魏学洢穿上了粉色的宫装,眉间画了淡雅花钿, 更显她尊贵。   崔昌林带着魏学洢一起到了宫门口, 随后从宫门口一直走到了寿安宫。   苣白已经在寿安宫外候着了, 见到了人就直接把人迎了进去, 寿安宫中, 太后和皇后正在殿中用茶,看见了崔昌林也一起来了,太后便笑着道, “崔尚书, 你这是怕荣安郡主在哀家这受委屈,所以就亲自护送到这吗?”   崔昌林行礼问安,“臣崔昌林拜见太后娘娘, 皇后娘娘。”   魏学洢用苣白教的礼,问安,“臣女,魏学洢拜见太后娘娘, 皇后娘娘,”   太后摆摆手,“起吧!”   “谢太后, ”崔昌林微微弯着身,道,“臣女从来没有进过皇宫,臣恐其适应不了,而且臣有些日子没有拜见太后娘娘了,”   皇后笑了笑,“崔尚书还真的是爱女如命,果然名不虚传。”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去上朝吧,你家闺女在我这儿,我给你保证没事!”太后摆摆手,赶人去上朝了。   见状,崔昌林看了一眼魏学洢,魏学洢向他示意自己没事的,崔昌林这才离开。   皇后娘娘站起身来,走到了魏学洢的跟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随后便点点头,“果然是个小美人,礼仪举止得体,举手投足间都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母后,她还真的很像闵绯,太像了!”   皇后娘娘的脸上浮上了一抹的怀念,太后看着魏学洢,招招手,“孩子,你过来!”   皇后牵着魏学洢的手走到了太后的身边,太后握着魏学洢的手,“确实是像极了,闵绯要是知道了她女儿已经长大了,回家了,怕是也会想尽办法回来的,”   太后叹了一口气,“当年多亏了闵绯,救了哀家和皇上的命,可惜她带着你不知所踪,这份恩情哀家没忘,皇上也没有忘,”   太后和皇后娘娘拉着魏学洢说了好些话,不过说了不少有关于她生母之事。   魏学洢认真的听着,在父亲的面前她不敢主动去提起,每一次提及,父亲都会很难过,说完之后,都会去思绯亭去喝茶,所以魏学洢也就渐渐的不问了。   魏学洢正听着起劲的时候,便有宫人道,“太后娘娘,昀亚公主和风姿珂小姐求见!”   风姿珂?这个名字早就在魏学洢的脑海中,就是靖王妃的侄女,想要嫁给翰明的人,在这事中,太后娘娘好像很赞同。   太后看了一眼魏学洢,看着她依旧很平静,便道,“让她们进来吧!”   昀亚公主就跑了进来,随意的行了一礼,“昀亚拜见皇祖母,拜见母妃!”   风姿珂优雅的敛衽行礼,“臣女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太后道,“起吧。”   昀亚公主走了上前,看着魏学洢,“这位姐姐就是荣安郡主了,长得真不错,看样子苏鳴鸢这个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就要换人了。”   魏学洢起身盈盈一拜,“魏学洢拜见公主殿下,”   “起吧,”昀亚公主坐在皇后的身边,摆摆手,“皇祖母,母妃,我看着这个荣安郡主特别的顺眼,不如给我三皇子做皇子妃吧!”   “瞎胡闹!”太后白了一样昀亚公主,皇后笑着道,“学洢已经被人预订了,你才想着撮合她和你三哥,太迟了!”   昀亚瞪圆了眼睛,道:“谁呀?胆敢和我抢人!”   “自然是柳翰明了,你的三堂兄!”皇后示意昀亚公主看魏学洢的手腕,“那是柳妃的情镯,就是证据!”   “怎么是他?”昀亚不由的咋舌,“就柳翰明这个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家伙,真是可惜了!”   再一次的宴会中,柳翰明也去了,恰好遇到了一个官员家的庶女喝醉了,就要往他的身上倒,他不扶着也就罢了,还直接把人踹进湖里,昀亚当时就在场,亲眼目睹整个事情的经过,那个女子是真的喝醉了,也没有故意耍心机之类的。   总之这样的事发生了不止一次,对于拿着女子,柳翰明可以说是无动于衷!   风姿珂看见了魏学洢手腕中的手镯,顿时眼前一黑,他们已经谈婚论嫁了!   这个想法在她的脑海中回荡,若不是知道此时此刻身在寿安宫,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失仪!   魏学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的镯子,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招摇了?   太后道:“今天太傅请假了,昀亚你就带着荣安郡主好好在宫里头转悠,要照顾好人家,知道吗?”   昀亚点点头,“是!”   太后又道:“风丫头留下来,哀家有话说,”   魏学洢行了一礼,“学洢告退!”   “母后,宫中还有一些事宜尚需处理,臣妾就先回去了!”皇后娘娘也起身离开。   宫中只剩下了太后和风姿珂,太后看着脸色苍白的风姿珂,这个是她的姐姐的嫡女,太后招招手,“到姨奶奶这边来!”   风姿珂坐在了太后的脚榻上,太后握着她的手,拍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疯丫头,哀家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柳翰明不喜欢你,他喜欢的是魏学洢,他们两个彼此相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虽然哀家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也要看清楚现实,忘记他吧,这京城的好儿郎无数,让你爹好好为你挑选一个如意郎君!”   风姿珂咬着嘴唇,一双眼睛微红,“可是我忘不了,真的忘不了,我要怎么办?”   太后无奈的说道,“忘不了就把它尘封在心底,永远也不要把它拿出来!”   风姿珂感觉自己的心一阵阵的痛,为什么明明自己才是与翰明哥哥青梅竹马,相识在前,为何魏学洢要出现,要是没有她,翰明哥哥一定是她的,一定是她的!   “太后娘娘,姿珂在这求您了,”风姿珂跪在地上,“姿珂愿意嫁给翰明哥哥为妾,只要能够和翰明哥哥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在花园中,昀亚公主带着魏学洢到了御花园,御花园中咤紫嫣红,美不胜收。   昀亚公主好奇的问道,“话说柳翰明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两个的都那么喜欢他?跟疯了似的?”   魏学洢眸光微闪,“你说也喜欢柳翰明的那个人是方才那个女子吗?她是不是叫风姿珂?”   “就是她?”昀亚公主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她就是一个痴人,打小就喜欢柳翰明,可惜呀,柳翰明对她就没有好脸色过,甚至我都怀疑他记不记得她是谁?一片痴心错付!”   魏学洢抿抿嘴,自己喜欢的人被其他人的女人惦记着,这种感觉还真的是奇怪。   昀亚公主道,“不过,竟然柳翰明选择了你,皇叔皇婶一定会尊重柳翰明的,所以你不用担心,风姿珂会碍着你们,就算是她愿意做妾,她的家人也不会同意的,所以她是没有机会入靖王府的!”   魏学洢在这美不胜收的御花园,也没有赏花的兴致,昀亚公主倒是活泼得很,话也多,特别认真的给魏学洢介绍着。   柳翰明到的时候就看见昀亚公主带着魏学洢躲在了一株花的前面,“你们在做什么呢?”   昀亚万分惊讶的看着来人,“柳翰明?你怎么来了?”   柳翰明走了过来,将魏学洢扶了起来,“学洢,别理这丫头,她就是话唠,逮到谁就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   昀亚公主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她话唠了,当即拉过魏学洢,瞪着柳翰明,“哼,皇祖母让我陪着荣安郡主的,这儿没有你的事,你该离开了!”   柳翰明直接伸手将人抢到了自己的这边,“我已经回了太后娘娘了,这就带着她去见陛下,昀亚妹妹可以一起呀!”   “谁要跟你一起?”昀亚公主切的一声,“我要去拜见父皇!”   皇帝陛下虽然已经年已不惑,可是保养得当,看着依旧年龄,精神奕奕,让人感觉到了几分温和,柳翰明直接牵着魏学洢去拜见。   在大殿中魏学洢见到了一个熟人,那就是褚镜清,褚镜清看见了柳翰明牵着一个漂亮的姑娘走了进来,当即就惊讶了,这个女子还真的是东邻城那个黑黝黝的魏学洢吗?还真的不太一样?   皇帝陛下事务繁忙,说了几句话以后,赏了一些东西之后就让众人下去了。   “褚镜清他是谁?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他看见了我的样子好似很奇怪。”魏学洢笑着道,她如今的容貌与之前的容貌却是有点儿出去,难怪有人会奇怪!   “他是已逝去的皇贵妃之子,因为皇贵妃惦记着母家后继无人,在临死之前,求了陛下,陛下便让他改为褚姓,到褚家为子,不过依旧住在宫中,”柳翰明淡淡的说道,“宫中是非多,以后能不到宫中来,就少来,知道吗?”   魏学洢点点头,柳翰明又道,“我们去给太后请辞,然后就出宫。”   苣白走进了寿安宫的宫殿中,风姿珂趴跪在地上,身边还有一个碎了的茶盏,她的衣裙上还粘着一些茶渍,太后一脸的平静,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苣白小声道:“太后娘娘,柳公子带着荣安郡主过来请辞!”   太后看着风姿珂好似抖了一下,轻笑道,“翰明对魏学洢还真的是尽心,这会儿没见到人就跑到宫里来,让他们回去吧,就说哀家累了!”   “是,”苣白退了下去。   “你看见了吧?柳翰明对魏学洢如何?他这次回到了京城,每天都往尚书府跑,恨不得就住在了尚书府,就凭着这个,你就已经是一败涂地了,”太后忍着怒气道,“你要及时止损,知道吗?他对你没有半分的怜惜之情,你送到他面前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最后就算是你成功的成了他的妾室,他也不会看你一眼!……” 第六十一章   柳翰明带着魏学洢去了一趟京郊, 柳翰明在京郊外的一片田地中种了无数的药材,   柳翰明小心翼翼的扶着魏学洢过了石板路, “这儿的药材是用特殊的法子种出来的, 所以药效比一般的要好得多!”   魏学洢提着自己的裙角, “早知道就应该换一身衣裙过来,我这个样子, 在这田里半步都挪不开!”   “早就准备好了, 就在前面不远, 哪儿就是歇脚的地方, 你的裙子也有, ”魏学洢顺着柳翰明手指的方向看着,在半山腰上有一处小院子,那里有炊烟袅袅升起。   魏学洢便道, “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   柳翰明当即将魏学洢抱了起来,因为太过突然了,魏学洢吓了一跳, “你也不知会一声,吓到我了!”   柳翰明点点头,“下次一定提前说,”   魏学洢意外他的怀中, 看着他的脚,柳翰明的长相却是俊美非常,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魏学洢嘟嘟嘴,可能就是因为这张脸的缘故,这才会招蜂引蝶的!   看着魏学洢的脸色几经变化,柳翰明不由的笑着问道,“怎么了?”   魏学洢略微带着几分醋意的说道,“你长得真好看,难怪有人那么喜欢你!”   “我才不在乎别人喜不喜欢,”柳翰明笑着道,“不过,你会吃醋,我还是很高兴!”   魏学洢瞥了他一眼,随后又叹了一口气,“可怜人家一片痴心了,白白糟蹋了!”   柳翰明反问道:“怎么?你想要我不辜负别人的痴心吗?让我娶她?”   魏学洢当即就道:“不行,你不能娶她,你只能娶我!”   柳翰明淡淡的说道:“是呀,我只能娶你,而你也只能嫁我,至于别人的心意,只能选择辜负了,希望她能够早日寻得如意郎君吧!”   风姿珂的情意他是知道的,因为他不喜欢她,所以他只能更加无情的对她,不然的话就是误人误己!   一个头发苍白的男子听见了动静就走了出来,态度极为恭敬的抱拳行礼,“师兄,”   魏学洢看着他的样子好似也挺年轻的,为何会是一头的白发?   柳翰明直接将魏学洢抱进了一个屋里,屋里的陈设特别的简单,一张床,一个梳妆台,一个衣柜,再无其他。   柳翰明将魏学洢放了下来,“衣柜里有衣服,你换了之后再出来吧!”   柳翰明出去的时候把文也关了上去,魏学洢打开衣柜,里面有不少的衣服,魏学洢摸了摸布料,里面是绸缎,外面却是粗布,看着还是很用心。   柳翰明看着四周的药田,便问道:“辙逸,今年的药材如何?”   辙逸就是这个白发少年,他是专门负责柳翰明在京城这边的药材出产的,这附近几十亩地的药材都是他一手负责的,“今天的药材收成比去年好多了,现在已经运往京城离各个城了,今年洛城的风寒的药材需求好像更大了,在哪里好像出现了好多人风寒的症状?”   柳翰明道:“风寒?让辙云去看看,这会儿又不是换季,又还没有进入冬季,风寒的人多了,就值得走一遭!”   辙逸淡淡的说道,“那要公子与辙云说,我说了,他一定不听!”   魏学洢换了一身村姑的装扮,头上的发钗也去了,直接用了一个木制的簪子束着,门一打开,柳翰明就转身望去,这一身的打扮丝毫不掩饰她的气质,反而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   “学洢,来,”柳翰明走过去牵着魏学洢的手,介绍道,“他是百医谷的辙逸,也是我的师弟,你叫辙逸就行了,辙逸,这是魏学洢,”   辙逸淡淡的说道,“哦,未来的大嫂!”   魏学洢耳朵微红,大大方方的说道,“辙逸,你好,以后请多多指教!”   “嫂子好!”辙逸很干脆的直接把未来给省去了,“那师兄嫂子自己忙活,我去看着我的锅!”   魏学洢看着他的进屋去了,方才到了这里,整个屋里都萦绕着一种药香,“他是在里面处理药材吗?”   “嗯,”柳翰明随手就拿起了一个背筐,魏学洢也要拿,被柳翰明阻止了,“一个就够了,这里的药材很多收了之后都要经过处理!”   魏学洢跟着柳翰明一起走,柳翰明带着她上山,魏学洢看着那小院子越来越远了,“这里只有辙逸在这里吗?”   “不是,还有辙云,辙逸这个人不喜欢与人接触,自从离开了百医谷,他就在这里,辙云就是在这里陪他的,不过辙云比较活泼好动,白天的时候都会到处溜达,到了晚上的时候就会回来,”柳翰明道,“其实这里也不是只有他们,在东边的山脚下,那里住着药农!”   魏学洢笑着问道:“你今天匆匆带我来,是想让我看什么吗?”   “真聪明,”柳翰明点点头,两个人已经爬到了山顶,柳翰明指着对面云雾缭绕的山,“那是云雾山,终年被云雾缭绕,瘴气迷茫,毒蛇猛兽无数,甚少有人到那里去,所以也会有无数的毒草药草!”   魏学洢眺望着柳翰明说得山,那一座山好似一座仙山一样,“我们今天要去那里吗?这里看着那座山还真的很好看,”   看着她有点儿跃跃欲试的样子,柳翰明不由的笑了,“我今天需要去取一个药材,是一种很美的醉情花,醉情花很美,花开之时极香,我大哥天生就病弱,需要它作为药引子!”   魏学洢问道:“它是不是很珍贵?很难得?”   “自然,醉情花需要好几十年才能成熟,开花的时期更是不稳定,前些日子,我去视察过,今天就是它开花的时候,”   魏学洢眸子转了转,便问道:“你是带我来看醉情花开花的?还是需要我做什么?”   “真聪明,”柳翰明就知道她会猜到,“这个花只有未经人事的女子才可以采摘,男子或者妇人去采的花,便会中毒!”   “这么神奇?这花还真有脾气,”魏学洢越发的想看看这种花到底是何物了,“那我们赶紧去吧!”   “我抱着你过去,不然的话这路可不好走!”   柳翰明抱起了魏学洢,随后便施展轻功,在山中飞窜。   在他们离开没有多久,辙逸和一个看着坏坏的小伙子出现在山头,这个人就是辙云,他道,“师兄还真的是宝贝这个未来媳妇,竟然为了她,特意去云雾山,采醉情花!”   辙逸道:“醉情花花开之际,花香四溢,这花香就是药香,对未嫁之女可是大益之物,”   “而且还可以调|情,醉情花花开之时多美呀,花前月下,最适合谈情说爱了,”辙云呷呷嘴,“谁说大师兄不动情爱的,这分明是很懂吗?而且不是一般的懂!”   辙逸淡淡的说道:“是你说的!”   “……”辙云疑惑的看着他,“我说过吗?你一定是记错了!”   辙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还是先把师兄要的药草准备好,免得耽误事!”   说罢,辙逸便转身离开了,辙云摸了摸鼻子,只能跟上。   云雾山中,云雾缭绕,让人伸手不见五指,魏学洢忍不住的抱紧了柳翰明,“这里的云雾好浓厚,我都看不清你了!”   柳翰明便加快了脚步,一边安抚道:“不用紧张,很快我们就要出了这云雾,”   魏学洢依偎在他的怀中,“这里的雾太大了,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不过有你在,我没有什么好怕的。”   “这里的是山腰,所以云雾密布,到了山顶就没有了。”   柳翰明施展轻功,魏学洢在他的怀中,只感觉云雾渐渐的变淡了,视线也清晰了!   分开两个人就现在山顶的一侧,山顶上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中间有一个裂缝,其上有一棵大树,大树很大,树冠呈迎风状,一层又一层的,煞是好看!   “哇!好美,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魏学洢现在树底下往下看,可以看见无数的山,还有整个京城,“京城里的布局也是清晰可见,原来皇宫这么大,这都已经是小半个京城了!”   “此处看风景确实是绝佳,”柳翰明道,“到了赏灯节的时候,在这里看就更美了,无数烟花绽放,孔明灯徐徐飞起,将整个夜空都照亮了,等来年赏灯节,我带你来这儿玩,如何?”   魏学洢欣然同意,“好呀,我也想看看你看过的风景!”   柳翰明温柔的看着魏学洢,“以后带你去!”   “对了,醉情花在哪里?我们趁着时间还早,赶紧去采摘吧!”   柳翰明牵着魏学洢往山顶的另一面去,魏学洢看着这里的断崖,断崖之下被云雾缭绕,看不见底,魏学洢问道:“是在这下边?”   柳翰明点点头,“云雾下就是一个山谷,你怕不怕?”   “你这是在测试我的胆量,”魏学洢撇撇嘴,看着眼下的断崖,心里虽然知道下面不深处就是山谷了,可是这云雾隔断了视线,就让她心底没有底,   “怕,不过,”魏学洢直接趴进他的怀中,“我不看就不怕了,你带我下去吧!”   说完,魏学洢将自己的整个脑袋埋在他的怀里,柳翰明静静地笑了,随后抱紧了他,纵身一跃,魏学洢感觉还没有多久就到地了。   魏学洢睁开眼睛一看,整个山谷呈现一种凹形,他们现在站在的地方属于边边上,比较高,而山凹中都是一种藤蔓,翠绿色的藤蔓上粉红色的花苞,魏学洢从他的怀中退出来,“这些就是醉情花?”   “是的,”柳翰明走了过去,蹲在看着其中的一朵花苞,“我们来得很及时,再过一刻,花就可以开了!”   两个人就站在边上静候,过了一刻钟,醉情花便徐徐绽放,慢慢的打开了花苞,微颤颤的露出自己的全貌,醉情花的花瓣从外面粉红色渐变成了白色,而花瓣中间的花蕊却是淡黄色的,一阵阵的清香飘了过来,让魏学洢感觉全身舒畅,很想在花中翩翩起舞的感觉。   就在魏学洢舒畅的笑了时,柳翰明便道:“学洢,走到花的中间,闭上眼睛好好感受,”   魏学洢询问道:“不在摘花了吗?”   柳翰明笑着道:“摘花不着急,去吧!”   魏学洢跑到了花丛中,闭上眼睛,感受着此时此刻的美好,这种说不出来的清香围绕着她,魏学洢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睁开眼睛看着柳翰明,“翰明,我好像没有给你跳过舞吧,今天给你挑一支舞,你看看可好?”   “好!” 第六十二章   柳翰明没有想到魏学洢竟然还有这般的舞艺, 魏学洢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那舞蹈中却处处透着一个妩媚醉人, 波动了他的心湖, 那身段, 那眼神……   柳翰明暗暗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了一抹的幽光, 不错眼的看着她, 此时此刻, 天地万物已经渐渐淡化, 只剩下了不远处翩翩起舞的可人儿!   一舞毕, 魏学洢微喘的停了下来,脸色娇红,眉眼含情, 有点儿忐忑的看着柳翰明, “我跳得好不好?”   柳翰明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笑容,“很美,真的很美!”   魏学洢满意地笑了, 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这个舞蹈是东邻城桃花盛开之际,女子向心仪男子示爱才会跳的舞蹈,所以舞蹈妩媚动人, 处处透着缠绵的情意,一想到自己跳这支舞给柳翰明看,他还说好看, 就心里甜丝丝的。   不过,他知不知道这个舞蹈的意思?魏学洢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这让她怎么问?   魏学洢低头看着自己身边的醉情花,询问道:“是不是可以摘花了?”   看得出来魏学洢这是害羞了,所以这才会转移话题,柳翰明点点头,“可以摘了,你要将整朵花摘下来,”   醉情花的花中带着一种药,所以只能让女子去采摘,只要采摘下来了,上面药就会消散,反而溢出了一种浓郁的香味,这个香味慢慢就会归拢到花上,这个时候,醉情花就是最有效用的时候!   柳翰明看着魏学洢带着背篓,蹲在花丛中,小心翼翼的采摘花,感觉此时此刻,岁月静好!   柳翰明掏出了玉笛,这个玉笛就是魏学洢送给他的定亲信物,就是在他离开东邻城时,魏学洢特意赠送的。   笛声悠扬荡漾开来,魏学洢抬头看着他,突然对他灿烂一笑,她听出来了笛声中缠绵的情意,与她的舞蹈表达的是一样的。   他是知道的,知道那支舞蹈个中深意,两个人就这样痴痴的相望!   魏学洢采摘了一背篓的花,醉情花采了下来之后竟然会变色,变成了一朵朵青白色的,香味也渐渐浓郁了!   在小院子里中,辙逸正在处理着药材,而辙云则躺在了屋顶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突然耳朵微动,“他们回来了,这醉情花的味道还真的是浓郁!”   柳翰明和魏学洢牵着手回来了,辙云直接窜到了魏学洢的面前,一脸的笑呵呵,“嫂子好,我是辙云,是师兄大师弟,嫂子叫我辙云好了,”   魏学洢莞尔一笑,“辙云,你好!”   “嫂子,嘿嘿嘿,”辙云一脸的好奇,“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让师兄这个家伙动心的?”   魏学洢愣了一下,看着柳翰明,然后看着辙云,“想知道呀?”   辙云忙不迭的点头,“想,可想了!”   “就是……不告诉你!”魏学洢调皮得笑了,“等你之后找到了喜欢的人就知道了!”   “啊?”辙云没有想到这个未来大嫂竟然这么坏,“怎么就等找到喜欢的人就知道?”   柳翰明淡淡的说道:“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不知不觉中被她吸引,让人魂牵梦绕!”   辙云瞪圆了眼睛,没有想到师兄还能说出这个话来。   柳翰明牵着魏学洢直接越过了发呆的辙云,将背篓递给了辙逸,辙逸话不多,直接拿着背篓就进屋了。   柳翰明道:“时候不早了,你进去把衣服换回来吧,我们也要回京城了,要是再不回去,伯父他们就要着急了!”   魏学洢回屋换衣服,柳翰明就到了辙逸的屋里,将自己要的药材都拿了,交给了暗中跟随的容旭,让他带回去。   天蒙蒙黑的时候,魏学洢才被送回到家中,家中的人正在屋里头等着她。   “你可算是回来了,”魏母看见了魏学洢回来了,忙迎了上去,“你阿姐和甘夫人已经到京城了!”   “这么快?不是说还有些时日吗?”魏学洢快步走进屋里,却看见了阿姐坐在那边跟哥哥喝茶,便跑了过去,“阿姐,你来啦!”   魏雪芙上下打量了魏学洢,魏学洢一身的宫装,端庄华丽优雅大方,而且她容貌十分的精致,可以说是一位美人。   魏雪芙惊讶道:“京城的水还真养人呀,妹妹还真的是变化不小,若是在大街上遇到了,阿姐还真的是不敢相认呢!”   魏学洢笑着道:“阿姐,你也是哦,看起来精神好多了,气色也不错,好像年轻好几岁呢!”   “就你这像妮子嘴甜,”魏雪芙扶着魏学洢坐了下来,“我听爹娘说了,妹妹的好事将近了,姐姐,还要恭喜妹妹呢。”   魏学洢眨眨眼,嫣然一笑,“对了,阿姐,你是怎么来京城的?”   魏雪芙笑着道:“我呀,跟甘夫人一起来的!”   魏殷伊轻轻的哼了一声,魏雪芙听了以后,不由得拉着魏学洢说话。   翌日,靖王爷带着王妃,柳妃一起到了崔尚书府下聘礼,交换庚贴。   魏学洢在和顺园中坐立难安,魏雪芙和魏殷伊相视一笑,魏殷伊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妹妹,淡定!”   “殷伊,要是你娶妻的时候,你能淡定吗?”魏雪芙笑着道:“现在呀,前头爹娘还有崔叔叔,正在和靖王府的人商讨柳翰明和妹妹的婚事,自然是心里着急了。”   魏学洢坐在了魏殷伊的身边,“你们随意说吧,反正我不在意,”   魏殷伊感慨道:“话说这个时间过得可真快,妹妹也可以嫁人了!”   魏学洢心里那是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突然轻轻的扯了扯魏殷伊的衣袖,“哥,你帮我去前头看一下好不好?”   “你不是已经让篍馨去偷听了吗?”魏殷伊问道,“还需要我出马?”   魏学洢笑兮兮的说道:“唉呀,篍馨只能在外头偷听,要是哥哥去的话,也许可以进去!”   魏殷伊直接拒绝了,“不去,我在这里喝茶喝得好好的,不想动!”   “好了,学洢呀,你哥是不想你嫁人,烦着呢!”   魏雪芙一语道破真谛,魏殷伊就是不想让学洢嫁人,所以才不去的。   此时此刻魏殷伊想直接打一顿柳翰明,还有这个臭丫头,竟然还想着让他去帮忙打探消息。   “小姐,篍馨回来了!”候在门口的韵儿看见篍馨进了院子,便高声道,   魏学洢立马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篍馨笑盈盈的行礼,直接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崔大人,魏大人,魏夫人已经同意了这门婚事,两家已经交换了庚贴,带拿了庚贴回去后合八字了!”   “真的!”魏学洢高兴得要疯了,“真的太好了!”   魏殷伊不满的嘟囔,“有什么可以乐的?这不是既定的事吗?”   魏学洢才不管自家哥哥的唠叨呢,高兴得不能自己!   得知了崔尚书府与靖王府定亲了,太后送来了一品凤凰锦,让魏学洢制作嫁衣。   因为已经定亲了,魏学洢就更加抓紧了时间赶紧绣制嫁衣,魏学洢再一次施展自己的绣技,恰好崔昌林到了和顺园看到了。   看着魏学洢正在窗边飞针刺绣,不由得想起了闵绯,她也曾经无数次在这和顺园的正屋窗边刺绣,神情也同样的肃穆,崔昌林不由得笑了,原来女儿也学了闵绯的绣技,也不知道闵绯知不知道女儿就要出嫁了?   魏学洢察觉到了一抹视线,便扭头望去,“父亲,你怎么了?”   崔昌林暗自摸了摸眼泪,走进屋去,看着绣筐上面的图案,“无事,就是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你,你的绣技是你母亲教的?”   “嗯,”魏学洢点点头,“我很小的时候,母亲教我的,”   “你母亲要是能够亲眼看见你出嫁那该多好,”崔昌林的神情恍惚,魏学洢不知道要如何劝解,崔昌林就已经打起了精神,笑着道:“不过,为父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会找到她的,那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圆了。”   “我也相信我们可以找到母亲的!”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崔昌林想起了一件事,便道,“洛城最近出现了一件大事,那里发生了一种类似风寒的疾病,现在已经波及到邻城了,所以皇帝就让柳翰明赶往洛城了,因为时间紧迫,他来不及跟你说一声,就让我来说一下,说是让你不用担心,等那里的事情了了之后,很快就会回京。”   魏学洢当即便问道:“洛城?到底是什么病?他和谁一起去的?何时离开的?”   崔昌林道:“学洢,不要着急,柳翰明的医术精湛,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的,他是与太医院的人一起离开,还没有下朝的时候就骑马而去了,”   “洛城?”魏学洢便道,“这么着急离开,病情一定不容乐观!”   管家匆匆而来,“老爷,小姐,柳妃娘娘来了,说是想见见小姐!”   柳妃和魏学洢在后花园中闲逛,“你已经知道了吧,翰明去了洛城?”   “方才听我父亲说了,”魏学洢忍不住的心里担忧,“也不知道洛城具体情况如何?”   “你就放心吧,有翰明呢,”柳妃笑着道,“翰明知道你知道了此事,一定会忧心忡忡,所以呀,在赶路的时候,还通知我让我过来看看你,这个臭小子,”   魏学洢听了之后,心里泛起了一丝甜蜜,可是又忍不住的心里嘀咕,他为何不让人送信给她?   魏学洢询问道:“洛城的情况未明,也不知道那里的药材是否充足,我们可否需要先准备一些药材,送到洛城去?”   柳妃满意的点点头,“翰明带你去见到了辙逸和辙云了吧?你去找他们吧!”   魏学洢当即点点头,“是!” 第六十三章   魏学洢去找了辙逸和辙云, 也在京城收集药材, 然后让人送到柳翰明的手中。   柳翰明到了洛城之后, 就送信到魏学洢的手中, 魏学洢这才没有冲到洛城去。   但是, 有一个很却义无反顾的冲去了洛城,就是风姿珂。   她认为在这种时候, 她若是能够和柳翰明共度难关的话, 也许柳翰明能够对她另眼相待, 这样子的话, 也许她还是有希望的!   风家的人得知了风姿珂失踪了, 当即就派人在京城寻找,甚至请了旨意,彻查京城。   魏学洢起初因为有柳翰明书信作为安慰, 可是柳翰明已经去了半个月, 却始终归期未定,魏学洢也就着急起来了,坐立难安。   几个丫鬟端着几套衣裙随着韵儿进了屋, “小姐,明儿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诞之喜,奴婢准备了几件宫装,您看看要一件?”   魏学洢抬头看了一眼, “你决定吧,”   “那这件淡蓝色吧,”韵儿选中了其中一件抹胸长裙, “小姐的身材好,穿这种衣裙最是好看了!”   “小姐,外头已经下雨了,”篍馨提着饭盒走了进来,“老爷说了,今个小姐就自己在院子里吃饭。”   “知道了,”魏学洢手中的绣帕已经绣完了,看着绣帕上的并蒂莲,心里在感叹着,翰明到底何时归来?   看着小姐心不在焉的样子,韵儿和篍馨相视一眼,篍馨直接提着食盒,走到了魏学洢的跟前,“小姐,您猜猜看,这个是什么东西!”   魏学洢将并蒂莲的绣帕收进怀中,“别闹了,我饿了!”   篍馨麻利的打开了食盒,端出来了一碟子的糕点,看着就像是千层酥,魏学洢拿起来尝了一口,“这个不错,哪儿来的新鲜玩意?”   “这个呀?”篍馨笑眯眯的应道,“自然是公子差人送来的,这个是洛城那里的特产,糕点做完了之后就要放进冰窖中冷冻着,等需要吃的时候就拿出来蒸一蒸,公子让人送回来时,里面的冰都还是好好的,奴婢就拿了一些出来蒸了,小姐的胃口有没有好一些?”   魏学洢点点头,随后便询问道:“他都会琢磨着给我送吃的了,是不是洛城的病情好了一些?”   篍馨笑着道:“送东西的那个伙计说了,现在的病情基本已经算是解决了,不过还有一些后续的事情,还有就是要观察一下病情,等到病完全消除了,公子就回来了,小姐就耐心等等呗!”   “那就好!”魏学洢看着碟子中的糕点,“韵儿去厨房给我端一碗粥吧,”   看着小姐恢复了一些神气,篍馨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要是让小姐知道公子在洛城……一想这个,篍馨就忍不住的一哆嗦,算了,还是先哄哄小姐吧,反正这个消息出了景千和容旭之外也没有人知道。   洛城中,这种看似风寒却致死性极高的病已经渐渐被控制了,也没有新的病人出现了,不过那些个重度病重的人却只能等死。   为了彻底查清楚这事,柳翰明便去最开始出现病例的地方去查探,谁知道这一去,竟然不见人影。   在晚上的时候,从宫中回来的崔昌林也告诉了魏学洢,洛城之事已经稳定了,魏学洢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不知为何心里还有有点低忐忑不安的感觉。   外面雨窸窸窣窣的,很有节奏的落在屋顶,寝屋中留着一盏特别昏暗的灯火,床榻上睡着的人儿好似特别的不安稳,好似做了什么噩梦。   守夜的篍馨听见了动静就赶紧过来了,掀开了帘子,看着小姐好似被噩梦困扰着,便唤道,“小姐,醒醒?您怎么了?”   魏学洢突然被惊醒,喘着气,抓住了篍馨的衣袖,“是不是翰明出事了?他是不是失踪了?”   篍馨惊了一下,特别的谈定,“小姐哪儿能呀?公子身边有护卫容旭,还有暗卫,怎么可能出事呢?您做噩梦了?”   魏学洢抱着被子,询问道,“在洛城是不是有一处沼泽?我梦见了有人翰明在那里出不来,可是我想施救,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篍馨道:“唉呀,小姐,洛城哪儿有什么沼泽,您要是不信呀?明个就问问魏公子,您的哥哥可是博学多才,且游历过不少的地方,一定会知道的!”   篍馨很确信在洛城没有什么沼泽,不过就是山有些多,江河湖泊多。   魏学洢闭上眼睛还想着,“那个沼泽是从洛城外的青鱼潭下面的暗流去的!”   篍馨眨眨眼,将这个记了下来,“小姐,公子是真的没事的,不行的话呀,明天就差人送信去洛城,明个您还要进宫赴宴呢,这可是您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呢?到时候一定很多人注视着您,现在您呀,什么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魏学洢看着篍馨的眼睛,不知怎么滴就睡着了,篍馨小心翼翼的扶着小姐躺下,盖好被子,在屋里头点了一支的安神香,随后便出去了,连夜离开了崔尚书府。   翌日,魏学洢醒来时,感觉全身的舒畅,而且心中不安好似已经消失了落到了实处,魏学洢不由得笑了,“也许还真的是一个噩梦而已!”   “小姐,醒了?”篍馨和韵儿端着洗漱的东西及衣裙进屋了,看见小姐坐在床边笑着,篍馨便问道:“小姐,您今个还好吗?”   “好,”魏学洢笑着道,“今个的心也不慌乱了,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篍馨和韵儿给魏学洢更衣,“依我看呀,小姐就是前些时候太过担忧紧张了,所以昨天突然知道洛城已经无事了,一下子放松了心情,反而将前些日子积攒的担忧给释放出来,这才有昨天晚上的噩梦!”   韵儿也应和道:“可不是,小姐这段时间寝食难安,看看这人都瘦了,未来姑爷要是回来了看到了,怕是会责怪奴婢们没有伺候好!”   魏学洢笑着道:“到时候我一定拦住他,不会让他责怪你们的!”   魏学洢跟随着崔昌林一起进宫,到了宫里之后便先去拜见了太后及皇后,随后便被宫女领着去了御花园。   昀亚公主及几位千金小姐正在投壶,昀亚公主看见了魏学洢,便对几个人道,“你们玩着吧!”   昀亚公主到了魏学洢的跟前,魏学洢行了一礼,昀亚公主摆摆手,“起吧,你一个人呀?”   魏学洢笑着点点头,“是,”   昀亚公主便道:“既然如此,我带你见见人吧,这个可是柳翰明那家伙用名贵的醉香丸贿赂我的,让我照顾好他未来媳妇!”   “不过,”昀亚动了动鼻子,问道:“你身上也有淡雅的醉香丸的味道?你是不是也吃了醉香丸,你吃了几颗?那个家伙还真是富有,还骗我说已经没有了!”   醉香丸是一种名贵的药丸,女子服用了之后便会通体生香,淡雅清醒,而且它还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就算是服用了同一种的醉香丸,每个人身体上散发的味道会不同,而且吃药对女子的容貌极有益处,肌白如雪,白里透红,还可以避毒,而且对女子的日后生产也是极有益处!   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是名贵了,在现在整个京城中,出了柳翰明前段时间手中有了这种东西,也就只剩下了宫中还有几颗了。   魏学洢不记得自己吃过什么药丸,不过既然昀亚公主说了,那么可能是那次柳翰明给她吃了吧,反正柳翰明给的东西,她是从来不问是什么东西的,直接就给吃了。   “不过也是,那个家伙忘记谁了都不会忘记自家媳妇的,给我的那一颗估计也是多的才给我!”话说,昀亚公主还真的是很了解柳翰明。   不过也是,他们毕竟是兄妹,小时候昀亚公主最喜欢的就是粘着柳翰明了,关系自然好!   昀亚公主亲自带着魏学洢,给她介绍那些千金小姐,可能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众人对魏学洢特别的好,也因此,魏学洢也认识了不少人。   “听说南边的水越国公主到了京城了,要在京城招驸马,嫁到我们川离国来,是不是真的?”御史大夫之女阳依筠笑着问道。   “可不是真的吗?她现在就在我母后的宫中,”昀亚公主撇撇嘴,“我不喜欢那个家伙,太嚣张了,给皇祖母和母后献了几匹布,就得意洋洋的,最是讨厌!”   魏学洢询问道:“是什么布?”   昀亚公主道:“说是上头绣着百鸟朝凤图,还有百花盛开,凤凰牡丹,而且都是双面绣,还说是她自己绣的,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绣的,也许她就是填了两针而已!”   水越国是一个以刺绣出名的地方,在哪里各种各样的刺绣都有,布匹美幻绝伦,不过水越国对外的贸易极少,所以她们的布匹极少出现在其它国。   昀亚公主一眼就撇见了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女子过来了,“就是她,穿得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做什么来了!”   众人望去,都惊呆了,不过魏学洢惊讶的是她的衣裙,那一身的宫裙随着她的走动,竟然变化万千,图案色彩都在变化,而且以她的目测,这身衣裙上没有任何刺绣的痕迹,而且也没有任何的缝线,好似浑然天成一样。   看着川离国的一众千金小姐惊讶又带着羡慕的眼光,水越国公主高兴的捂着嘴无声地笑了,昀亚公主看见了,顿时恼了,魏学洢拉了拉昀亚公主摇摇头,“今个是皇后娘娘的生诞!”   水越国公主无视了一众人,直接走到了昀亚公主身边,“昀亚公主,皇后娘娘说了,让本宫过来找你,说是你会带我到处逛一逛的,不知道昀亚公主可有兴致带我走一走?”   昀亚公主本来就不待见她,她偏要到跟前来招惹她,暴躁的昀亚公主当即道:“有本事你就拿着母后的旨意来,不然的话你就给我从眼前消失!”   水越国公主当即不敢致信的看着昀亚公主,“所谓远来是客,昀亚公主就是这么接待客人的吗?这就是川离国的待客之道吗?”   御花园的气氛好似宁静了一般。 第六十四章   昀亚公主当即反驳道:“所谓待客之道, 待的是客, 你是吗?你不过是被水越国送过来保命的, 不是嘛?”   水越国公主笑容不改, 问道:“昀亚公主这话是何意?”   昀亚低声道:“何意?听说水越国发生了宫变, 而你这个公主不过是水越国国主送来和亲的,同时保住你的一条小命, 你这个公主的身份岌岌可危, 还在本宫的面前杨武杨威, 是不想活了吗?”   现在昀亚公主身边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装作自己没有听到!   水越国的公主当即破功了, “你!”   “怎么?本宫说错了?”昀亚公主扬眉, 笑着问道,“哪儿错了?还请令湘公主指出来!”   昀亚公主摆摆手,“既然说不出来, 那慢走不送!”   那个样子好似在赶苍蝇一样, 魏学洢不由得笑了。   昀亚小声的嘀咕着,“切,丧家之犬就要有丧家之犬的样子, 何必在主人家面前自找没趣!”   可是还有离开的水越国令湘公主听了个正着,当即就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宫女提醒时候不早了,众人这才慢腾腾的挪到了紫芳园,紫芳园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菊花, 此时才是初秋,这宫中的菊花就已经盛开了。   众位小姐都是坐在自己父亲身后,帝后还没有来, 崔昌林小声询问魏学洢如何?是否适应?可有人欺负她?   那个样子好似她说了有谁欺负了她,他就要当场找回场子一样!   得知魏学洢无事,崔昌林松了一口气,其实在来的时候,崔昌林害怕魏学洢适应不良,会被别人欺负,一颗心老是悬着,此时看着魏学洢的样子,他这个老父亲的心才算是安定一些!   一个太监掐着尖细的嗓子传唱道:“皇上驾到,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在场的人很迅速的跪了下来,“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和皇后一左一右搀扶着太后娘娘坐在最上首位置,随后各自落座,皇帝这才道:“都平身吧,落座!”   太后笑着道:“今日是皇后的生辰,哀家便想借此机会众位爱卿聚一聚,共饮一杯酒水,”   “臣等祝贺皇后娘娘……”   众位朝臣向皇后娘娘敬了一杯酒,共饮了杯中酒,乐声起,舞姬在园中翩翩起舞,   歌舞毕,水越国的令湘公主站起身来,“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令湘也想当场刺绣,供陛下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一乐,不过这个还得请一个善绣的小姐,做一个比试!”   皇后笑着道,“不如令湘公主选一位吧!”   令湘公主扫了一眼在座的小姐,随后便笑着询问道:“听问川离国的小姐才华出众,女红也是不错,不知道哪位小姐愿意当众表演一番,我们互相学习切磋一番!”   水越国是以刺绣闻名天下,而且现在令湘公主身上穿得这种布匹可是在川离国都寻不到的,谁知道她的绣技如何?   要是在这种输给了别国公主,那丢的就不是自己及家族的脸面了,而是整个川离国的颜面,所以众人也在自己的心里衡量。   魏学洢眨眨眼,起身道了一个万福,“回陛下,臣女愿意一试,”   皇帝高兴的说道,“荣安郡主既然愿意一试,那就准备吧!”   太后笑着道:“皇上,既然是比赛,不如弄一个彩头吧,哀家宫殿中还有一件暖玉棋,就拿来当彩头,”   “那臣妾也填一样吧,就一份东海大明珠,”   很快宫人就将两个人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令湘公主略微有些嫌弃的看着手中的绣线,又看了一眼魏学洢,随后坐了下来,拿着绣线还是穿针。   魏学洢看着各色的绣线,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分线,令湘公主看着魏学洢的动作,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门看热闹,高手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看样子,对方还是有点儿本事的,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本事?   魏学洢很快像需要分线的分好了,穿针引线,两个人同时下针。   而且还都是双手同时刺绣,在场的人都是静静的看着,魏学洢此时此刻全心全意在刺绣,令湘公主是一个刺绣的高手,让她重视,不得不全力以赴,不然的话,估计胜算不大!   在皇后的寿辰上比赛刺绣还真的是头一遭,因为众人皆知,绣一件绣品需要费很多的时间,今天若不是令湘公主站出来,带着挑衅的样子,也许就不会比试这个,众人安静的看着,看着那翻飞的手,快得都要看不清动作了,现在这幅作品还真的不需要多长时间!   太后看着魏学洢全神贯注的样子,不由得点点头,“还真的有闵绯的样子。”   双手数针同时刺绣,难度极大,令湘公主本来以为自己是赢定了,没有想到这个什么荣安郡主竟然也会,而且也是六针同时刺绣。   昀亚公主不由得咋舌,对于她这个不会半点儿女红的人来说,刺绣就是世界上最难的东西了,可是看着这两个人刺绣,一点儿也不枯燥,反而是一种享受,各色的丝线在空中飞舞,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这与其说是刺绣,还不如说是表演呢!”   “好了!”   “好了!”   两个人同时绣好,两个人相视一眼,皇后便道,“绣官去看看,”   令湘公主却摆摆手,“不用看了,是她赢了!”   皇后笑着道:“公主说笑了,还是看一下才公平,不是嘛?”   几个绣官得了旨意,便去将绣布取了下来,两个人绣的都是双面绣,而且都是很美,因为布比较小,魏学洢绣的一面是牡丹花,一面是一只欲展翅高飞的雄鹰,而令湘公主两面具是花,而且,魏学洢绣的更加细腻,所以是魏学洢赢了。   “荣安郡主的绣技还真是不错,该赏!”太后询问皇帝,“皇上,你说赏什么好呢?”   皇帝笑着道:“荣安郡主与柳翰明不日就完婚,既然如此,就让你以公主的规格出嫁,一应嫁妆由宫中出!”   这话下来,崔昌林确实不乐意了,可是依旧得谢恩,“臣叩谢陛下,”   魏学洢也随着崔父跪下,“臣女谢陛下!”   令湘公主输了比赛,没有半点儿沮丧,反而饶有兴趣得看着魏学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昀亚公主猜测这个家伙是不是想什么阴招呢!   不过,随着她们下台了,也有其它的小姐们登台献艺,魏学洢却有点儿心不在焉,她心里想着,不知道柳翰明在洛城做什么?   远在洛城的容旭和景千等人得了篍馨的千里穿书,便赶忙去青鱼潭,果不其然太青鱼潭下有一处暗流,几个人随着暗流游,再次出水的时候,已经到了一出不知道什么的地方。   这里四处都是一片沼泽地,好在篍馨的书信中提及了沼泽地,几个人身上都背着几个木板,出了水之后便直接绑在了脚上,这样就可以在沼泽地上健步如飞。   这方沼泽地的中间有一处小岛,小岛上有数百户人家,不过这里的人都有这奇怪,残疾的人很多,很多人长得是极像。   柳翰明那日到处寻找发病的源头,确实不慎遇到了埋伏,情急之下只能跳水求生,不过却不是青鱼潭那边,而是另一边的商河,却不知怎么到了沼泽地,沼泽地里的人却告诉他,无法出去的,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被困百多年。   遇到了景千和容旭,柳翰明当即便问道:“你们是怎么来的?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景千笑着道:“是篍馨写信来,说是未来主母做梦梦到了您了,梦见您在这里,篍馨就赶忙写信给我们,我们就照着信中的路线来到了这里。”   柳翰明皱着眉头,“学洢知道我失踪的事了?”   景千摇摇头,“目前还不知道,篍馨很机智的用了千层酥将魏小姐给骗了过去,”   柳翰明点点头,“你们是从哪儿过来的?可是商河?知道哪儿出去吗?”   景千道:“我们是从青鱼潭那边的暗流而来,可以出去的!”   “好,我们离开这里,容旭,回去以后,让官府的人将这里的人都接出去!”   “是!”   宴会结束后,令湘公主就让自己的侍女送个一张请帖到了崔尚书府,邀请明日午时她一起去醉香楼用饭。   翌日,魏学洢掐着时间到了醉香楼,而令湘公主已经再吃了,看着魏学洢进屋了,“随意坐!”   令湘公主擦了擦满手都是油的手,魏学洢看着她吃了差不多了,便询问道:“公主唤学洢来,所谓何事?”   令湘公主喝着茶,“你猜猜看?”   魏学洢道:“你我的绣技阵法有点儿像!”   令湘公主点点头,“是有点儿吗?这种阵法我可以告诉你,只有我水越国皇室才会的,你现在知道为何找你了吧?”   水越国皇室?难道母亲是水越国皇室中人?那么她现在是不是还在水越国?“哦,是嘛?”   “你倒是淡定的很,”令湘公主点点头,笑着道:“果然不愧为姑姑的女儿,有姑姑的大气!”   魏学洢眼睛微微缩了起来“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此处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改日吧,你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再说如何?”令湘公主拍拍手,“好了,我吃饱了,就先走了!”   “慢着!”   令湘公主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有什么要说的吗?”   魏学洢好好的说道,“公主要走记得把帐给结了!”   令湘公主愣了一下,还以为这个人会询问她生母之事呢!   说罢,魏学洢就起身离开了,其实魏学洢心中没有她脸上那么淡定,可是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假的,跟她说这些有何目的?   不过既然与水越国皇室有关,这倒是一个可以查找的线索,魏学洢匆匆回到了崔尚书府,将自己听来的,猜测的都告诉了自家父亲。   崔昌林得了一个消息之后,就匆匆让人去查探了,终于找到了一个可靠的线索,离找到人就更进一步了!   而且此时此刻,柳翰明也正在从洛城赶往京城,马不停蹄,就是想早点儿回到京城,去见自己的心爱之人。 第六十五章   过了几日, 魏学洢不着急, 而且崔昌林也不着急的样子, 可是令湘公主着急了。   令湘公主当即就登门拜访了崔尚书府, 崔昌林和魏学洢迎接。   令湘公主斥退了下人, 看着那边喝着茶的父女,便道, “在我离开了水越国的时候, 我姑姑让我过来找一个人, 找一个名唤崔昌林的人, 也就是尚书大人你, ”   崔昌林问道:“姑姑?公主的姑姑是何人?”   “我的姑姑自然是现在水越国的敏袅公主,”令湘公主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手帕,魏学洢上前接过, 看了两眼, 随后又递给了父亲,   “这个手帕是我姑姑让我带来的,说是崔尚书若是没有忘记的话, 就应该认得!”令湘公主道,“去接水越国风雨飘摇,若是崔尚书有心的话,就请往水越国的国都走一趟, 到时候所有的事情都会明了!”   崔昌林紧紧地拽着手中的帕子,这个帕子是闵绯的,曾经他看着她贴身带着, 一直不离身。   “好了,我能说得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看你们得了,至于你们信不信就由你们了!”令湘公主起身就要离开,“本公主就先离开了,”   “父亲,她的意思是不是告诉我们母亲就在水越国?与敏袅公主关系匪浅?”魏学洢询问道:“我们是不是要去一趟水越国?”   有线索崔昌林自然不会放弃,不过却不是这个时候去,“在过几日就是婚期了,等你们的婚事解决了,再说吧!”   “父亲,你不会想自己去吧?”魏学洢忙道:“不行,寻找母亲,我也要去!”   崔昌林摸了摸魏学洢的头,“为父现在还在朝廷中为官,不得轻易擅离职守,得安排妥当了才能出发,你就放心吧!”   如今水越国的国势情况复杂,现在还不清楚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闵绯到底是什么身份?现在情况怎么样?   崔昌林忍不住的猜测着,魏学洢看着父亲又在思绯亭想母亲了!   韵儿看着自己手中的食盒,询问道:“小姐,这糕点还要不要给老爷送过去?”   魏学洢摇摇头,“把它送到父亲的院子,等父亲想吃的时候可以吃,现在父亲想要自己的呆在一处,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了!”   魏学洢转身回去自己的院子,唯有爱着,才知道想念一个人的滋味,柳翰明这才离开几日,她就想得要疯了,忍不住的在想着他在做什么?在治病的过程中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而母亲已经失踪了那么久,父亲心中的想念怕是更深,更加担心吧!   魏学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父亲还真的是痴情,可是却是一个饱受相思苦的人,希望还是早日找到母亲,才可以让父亲真正的高兴吧!   篍馨看着小姐好似有点儿低沉,便道:“小姐,好消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您猜猜看?是什么?”   “什么好消息?”魏学洢骤然想到了,顿时眼睛一亮,“是不是翰明回来了?”   篍馨点点头,“是,公子要回来了,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到京城了!”   “快备马车!”魏学洢忙询问道,“我的这身有没有不妥的?快帮我看看!”   篍馨调理的笑道:“小姐这一身真美,看得奴婢都心动了!”   韵儿莞尔一笑,魏学洢瞅了她一眼,“贫嘴,说实话!”   韵儿道:“小姐,篍馨没有说错,您长得好看,现在穿着这身就更美了。”   管家站在了崔昌林的身边,回禀道:“老爷,小姐带着韵儿和篍馨匆匆出府了,去迎接柳公子的!”   崔昌林淡淡的说道:“柳翰明这一去有些日子了,学洢也是怪想他的,让她去吧,”   京城外的长风亭,崔尚书府的马车就在这里听着,魏学洢站在了长风亭外树下候着,忍不住的往官道眺望。   官道上来来往往的商人旅客甚多,“小姐,不如我们进亭子里面去等着吧,外头尘土飞扬的,”   魏学洢点点头,这才走进了长风亭中,静候着归人!   天空骤然变化,乌云密布,好似随时都会下雨一般,魏学洢顿时坐立难安,不由得担心道:“这个天怎么说变就变了,翰明他们怎么还没有来?”   篍馨看了看天空,很是确定的说道:“小姐莫忧,这雨一时半会还下不来!”   果不其然,这风云大作,可是就是没有下雨,在焦急的等待中,千盼万盼的人终于回来了。   魏学洢高兴地跑到路边上,看着策马而来的柳翰明,不错眼得看着他。   柳翰明策马飞奔而来,就在魏学洢的跟前停了下来,两个人一人在马下,一个人在马上,静静得看着对方,片刻之后,柳翰明勾了勾嘴角,翻身下马,将心心念念的人儿抱在怀中,轻声道:“学洢,我回来了,让你久等了!”   魏学洢也是紧紧地回抱着他,感受着这熟悉且久违的怀抱,喃喃道:“翰明,我好想你,好想,真的好想你!”   柳翰明当即就笑了,魏学洢比较羞涩,能够当面说好几个想,还真的是难得,听到他的笑声,魏学洢睁开眼睛看着他,“你笑什么?”   “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柳翰明低头亲了亲她的红唇,魏学洢的脸轰的一下炸红了,魏学洢忙左右看了看,随后又瞪了他一眼,咬着唇,“你就不能……”   柳翰明轻笑问道:“不能什么?”   “你!”魏学洢嗔怒的瞪了他一眼,“让人看了多不好!”   柳翰明知道她脸皮薄,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好,”   柳翰明随行的人已经到了跟前,柳翰明便拉着魏学洢到了马车旁边,对篍馨道:“你是我的马,回王府,容旭,景千,你们先回王府!”   说罢,柳翰明带着魏学洢上了马车,魏学洢挑开了车窗帘子的一角,便看见篍馨与一个看起来有点儿秀气的男子在一起,便问道:“他就是景千吧?看起来和篍馨很登对!”   柳翰明拉过她的手,让她不去看外面,“不管他们!”   魏学洢静静得看着他,心疼道,“你瘦了,你在洛城是不是出事了?你知道吗?有一段时间我老是心绪不宁,还做噩梦了!”   那时候她满心担忧,可是又怕家人担心,所以只能忍着,他迟迟不归,眼看着就要到了婚期了,她就愈发着急了,今天看见人了,这一颗心总算是落到实地了,踏实了!   柳翰明抱紧着他,他知道魏学洢的担心和挂念,说起来还是她的一个梦,才让他安然脱离了那片沼泽地,说起来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也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柳翰明笑着道:“不过是一小点的麻烦而已,而且,再过半个多月就是我们的婚期了,我一定会如期赶回来的!”   柳翰明又道:“听说你在皇后的生辰宴会上大展光彩,然后皇帝一高兴就准你以公主的规格出嫁了,这样算起来的话,你要低嫁了!”   “什么低嫁?”魏学洢眉眼如画,笑容中带着几分羞涩和欢喜,“在我的心里,不管高嫁还是低嫁,只要嫁给你,就够了!”   柳翰明开怀大笑,随后直接抱着她,咬住了那红润却诱人的唇瓣,如狂风骤雨般的热情瞬间将她给埋没了。   这般亲昵让人感到害羞却又特别的高兴,心中雀跃不已,魏学洢抱紧着他,热情回应他,柳翰明愣了一下,心里高兴,渐渐诱导她,渐渐的将主动权交给她!   与自己心爱之人相处,自然是会想与他亲昵,肌肤相亲,这本身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看着她难得主动一会儿,柳翰明就更加高兴了!   听着他爽朗的笑声,魏学洢的脸就更红了,将自己埋在了他的怀中不起来!   柳翰明看着鸵鸟一般的魏学洢,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学洢,我很喜欢!   魏学洢耳朵热的不行,略微不满得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别说了!   看着怀中的人儿,连日来疲倦一扫而光,感觉全身舒畅!   柳翰明回来了,最高兴的人自然是魏学洢了,看着魏学洢每天一脸的傻笑,魏殷伊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让自己的书,再过一个月就是秋试了,魏殷伊虽然心中很有底气,可是每日还是会看书的。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令湘公主来崔府的次数越来越多了,魏学洢正在院子里刺绣,她要准备一些绣品,到时候进了靖王府,可以当作是见面礼,就这会儿,韵儿匆匆来报,说令湘公主又来了!   听到这个,魏殷伊便放下了书,便从侧门离开了!   令湘公主今天却是穿得一般般,就是比较名贵的绸缎,一看见魏学洢坐在那里刺绣,就走了上去,“本公主亲自来看你,你也不知道迎接迎接呀?”   “令湘公主,坐吧!”魏学洢莞尔一笑,“篍馨上茶!”   令湘公主眼睛不由得在院子里瞟了几眼,魏学洢便问道:“公主找什么呢?”   令湘公主笑着道:“嗨,你哥呢?他不是经常在你这里吗?”   “你来我这儿是找我哥?你找他什么事?”魏学洢疑惑的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令湘公主笑盈盈的询问道:“嘿,你觉得我怎么样?”   魏学洢看了她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做你的嫂子好不好?”令湘公主看着她警惕的样子,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我觉得我和你哥很般配,你哥看着就很不错的样子,正好可以我的驸……”   “不行!”魏学洢想也不想的否决了,“我才不要你做我嫂子呢,我家可养不起!”   “魏学洢!”令湘公主气呼呼的看着她,“你太过分,哼,本公主看中你哥,他就必须是我的驸马,我回宫之后,就向川离国国主请旨!”   “令湘公主,你不会的!”魏学洢笑着道,“因为你知道,陛下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哥现在不过是一介布衣,而你是远道而来的公主,身份有别!”   令湘公主很想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顿时萎靡了,“你说得对,我是过来和亲的,不是来挑驸马的!”   令湘公主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魏学洢,说实话,我好羡慕你呀,你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且正巧那个人也喜欢你,这种事……我是没有希望的了,也许这就是我身为水越国公主的悲哀!”   魏学洢看着她脸上无助的神情,觉得她还是有些可怜,只身一个人来到了川离国和亲,将来自己的夫婿是个什么人,全凭他人决定,自己压根就不能反抗,想想这种日子,就不好过,“你不要这么想,现在陛下不是说了吗?到时候给你举办一个宴会,到时候你可以在自己可以选择的范围内,选择一个好的,一个对你好的!”   “你觉得这种可能性高吗?”令湘公主嘟嘟嘴,“而且现在到目前为止,我也只喜欢魏殷伊,看到他,才有让我心动的感觉,要是你哥……唉呀,算了,不说了!”   一个宫女从外头走了进来,盈盈一拜,“公主,北江郡王邀请您一起去万法寺,说是今天万法寺中有法会!”   令湘公主摆摆手,“知道了,我这就去!”   “公主,”魏学洢唤住了令湘公主,“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自己开心,希望你在京城可以找到幸福!”   令湘公主点点头,笑着道:“我知道,我人已经到了川离国了,以后也只有可能成为川离国的媳妇,我已经是回不去水越国了,所以我会努力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看着人走了,韵儿这才上前,“小姐,宫中来人了,说是将小姐的嫁妆先送过来,”   皇帝发话了,让魏学洢以公主的规格出嫁,嫁妆由宫中出,再过几日就是魏学洢出嫁的时候了,所以皇后就先让人把东西送到崔尚书府!   魏学洢问道:“父亲过去了?”   “老爷亲自接待了宫中来的宫人,”韵儿看着小姐又坐下去刺绣了,便道,“小姐,很快您就要出嫁了,在京城,女子出阁之前都会举办一个茶会,邀请自己的姐妹们一起吃茶赏花,老爷让我过来问一下,可要举办一个?老爷说了,这个就看小姐的心情决定。”   “专门举办一个就算了,现在是月底了,朱筠汋也可以休息了,”魏学洢沉吟了片刻,便道,“不用举办了,明日,你去吧甘蕊和朱筠汋请过来吧,我们姐妹叙叙旧就行了!”   “是,那奴婢就让人去准备甘小姐爱吃的东西,”韵儿便笑着道,甘蕊在崔尚书府待过几日,因为她是小姐最好的姐妹,所以下人们也很用心。   魏学洢拿起针来刺绣,一边道:“现在菊花来了,我记得花园中培养的菊花来得正好,备下一些菊花酒吧,品酒赏菊,也是一种乐趣!”   “可不是吗,花房中还放着柳公子送来的好几盆墨菊,绿菊,小姐是在哪儿赏花?在我们这个院子里?还是在花园中?”   “就后花园的清月湖边的清月亭子吧,”崔尚书府很大,后花园中有一个很大的湖,盛夏之际,游湖泛舟,赏荷花的好去处,不过现在荷花已然凋谢,湖边杨柳依依,拱桥流水,也算是不错的地方。   朱筠汋休息了,被接到了崔尚书府中,魏学洢看见了她,笑着将人带到了屋里坐着,“筠汋,你可算来了,可有些日子没见了,你在太子府还好吗?”   “很好,”朱筠汋笑着眯起了眼睛,“在那里我又学了一种刺绣的针法,这种针法可以……”   甘蕊到的时候,两个人正坐在一起,拿着一块绣帕讨论着,“你们两个在一起就只剩下了讨论刺绣了吗?”   魏学洢莞尔一笑,“自然不是了,你今个怎么来得这么晚?”   “现在店铺正在步入正轨,那是忙得脚不点地,我能来就不错了!”甘蕊是真的累呀,她娘将这个店主要交给她,而她自己却只是从旁指点。   “话说,学洢,听说你在皇后的宴会上赢了水越国的公主,还真是厉害,现在坊间都传开了,”甘蕊坐下来之后就吃着点心,她发现魏学洢这里的点心还真的是越来越好吃了,“真的没有想到呀,有朝一日,当一个绣娘也可以为国争光!”   “正所谓行行出状元,”朱筠汋也是一脸的高兴,“水越国可是以刺绣闻名的,能够赢过她们的公主,还真的是不容易!”   “嘿,”甘蕊突然窜到了魏学洢的跟前,盯着她看,“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呀,改天教教我好不好?”   魏学洢有点儿为难道,“这个你是学不会的,不是我不教,而是真的教不了!”   甘蕊又不是真的想要学,她可是知道魏学洢那种变态的能力,虽然魏学洢没有完全在她面前展示过,可是她也是知道一些的,“好吧,既然这个教不了,那么有一样你一定可以办到的!”   魏学洢笑着问道:“什么东西?”   “能不能请柳公子给我娘看看呀?”甘蕊脸上浮上了一抹的担忧,“我娘最近身子不好,本来她和吴叔叔准备成亲的,现在我娘都有点儿犹豫了!”   朱筠汋忙问道:“甘姨怎么了?”   魏学洢问道:“前些日子看着甘姨精神还不错,发生了什么事?”   甘蕊摇摇头,嘟着嘴,“这几日店铺里忙,我娘前几日突然就感觉头晕眼花的,请了大夫看了说没事,吃着药,现在恢复了一些,可是我这心里没底,所以想请柳公子帮忙看一下!”   “原来如此,”魏学洢松了一口气,“我让人把他叫过来,让他抽空过去看看!”   甘蕊突然抱住了魏学洢,“唉呀,你真好!”   魏学洢被她勒到了,不由得挣扎,“你给我放开,勒到我了!”   韵儿安置好的清月亭后,便回来请人了,“小姐,清月亭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   魏学洢当即就道:“我们去清月亭吧,我备下了菊花酒,我们三个一起喝几杯!”   柳翰明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就遇到了褚镜清,褚镜清人模狗样的扇着扇子,吹了一个口哨,“你这是又要去崔尚书府了?”   柳翰明淡淡得瞥了他一眼,“有事?”   褚镜清问道:“兄弟,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你竟然要去崔尚书府,带我一起去呗,好久没有看见魏小姐了。”   “她不需要你见的,”柳翰明摆摆手,“走了!”   “别介,”褚镜清忙追上柳翰明,“我去找崔尚书大人喝酒不就行了吗?”   “崔尚书最近忙着呢,没空陪你喝酒……”   他们二人来到的时候,崔尚书却是不在府中,两个人被人迎到了清月亭,   魏学洢三个人正在花丛中,朱筠汋甚少看见开的那么美的绿菊,魏学洢便摘了一朵别在了她的发髻上,“我们的筠汋还是很美的,甘蕊,你看这样子的筠汋是不是特别的娇艳?”   朱筠汋的姿色确实不是上层,但是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清新可人,与魏学洢这种却是有另外一种感觉!   “唉呀,你们两个还真的是人比花娇,”甘蕊还学着二痞子的样子,挑起了朱筠汋的下巴,“小美人,快给爷笑一个!”   朱筠汋噗嗤一声就笑了,“你学得还真是像,”   篍馨提醒道:“小姐,柳公子和褚公子来了,”   三人这才扭头望去,魏学洢发现,柳翰明和褚镜清已经在拱桥上站着,“父亲呢?”   韵儿回道:“老爷去了御史大夫的府上,和御史大人下棋去了,老爷说过会回来陪小姐吃晚饭的,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那把哥哥唤过来,”魏学洢点点头,看着不闹腾的甘蕊和朱筠汋两个人,“我们先过去吧!”   褚镜清一脸温和的笑容,“魏小姐好,两位小姐好,魏小姐好久不见,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魏学洢福了一礼,“褚公子,自然记得,我们在东邻城的时候见过!”   魏学洢看了一眼柳翰明,随后便对褚镜清道,“既然来了,就请进亭子一坐吧,”   褚镜清看见魏学洢看着柳翰明时的眼神,那眼神深情切切,温柔似水的,心里感叹着柳翰明好福气,也有眼光,发现了一个蒙尘的金镶玉。   几个人依次坐下,褚镜清看见了甘蕊便略微惊讶了一下,“你也在这里?”   魏学洢笑着问道:“你们认识?她叫甘蕊,这个叫朱筠汋,都是我最好的姐妹!”   褚镜清笑着道:“在东邻城的时候见过,”   甘蕊却是有点儿一头雾水的样子,好似没有想起来一样,褚镜清便道:“你这是忘了吧?年纪轻轻的记性就不行了!”   甘蕊当即白了他一眼,不想说话,因为眼前这个人与柳翰明一起出现在崔尚书府,必然是有些来头的,还不是不理比较好!   柳翰明略微有些嫌弃道:“你的话还真是多,”   被嫌弃的褚镜清:……   甘蕊看了一眼魏学洢,随后便开口道:“柳公子,你来的正好,我这儿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柳翰明问道:“甘小姐何事?”   魏学洢道:“是甘姨最近身体不好,你帮忙去看看呗?”   柳翰明点点头,“小事一桩,待会儿我就过去看看吧!”   “真的?太谢谢了!”甘蕊当即对魏学洢道,“学洢,谢谢你!”   就这时,魏殷伊来了,便将人都请到了书房去。   方才那两个外男在场的时候,朱筠汋就低着头,不说话,那个样子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缩了起来一样,“筠汋,为何你一见到外人就把头低着?这样子不好!”   朱筠汋小声道:“可是我忍不住呀!”   “好了,慢慢改吧,对了,甘蕊,你是怎么认识褚镜清的?没有听你说过,”   甘蕊也是一脸的茫然,“我都不记得了,哪儿知道?也许是他认错人了吧!”   魏学洢微微挑眉,笑着问道:“真的是认错人了?”   甘蕊点点头,“应该就是了!”   魏学洢点点头,甘蕊每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或者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时候,就会催眠自己,然后就把那件事给忘了。   难道甘蕊是做了什么吗?   甘蕊一脸的疑惑,“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无事,就是突然发现,你胖了不少!”   “什么?”甘蕊顿时紧张起来了!   时光冉冉,两个人的婚期也是如期而至,前一天晚上,魏学洢便紧张得睡不着,魏母和魏雪芙也是依依不舍,直接拿着魏学洢聊到了深夜。   夜深了,魏母和魏雪芙已经离开了,篍馨看见小姐现在窗边,“小姐,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您没有多少时间休息了!”   魏学洢眉开眼笑,抬头望着窗外的明月,“今天呀,心情好,我有点儿睡不着,这个人的缘分还真的很奇怪,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把他撞进湖里了,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把臭豆腐洒在了他的身上,现在想想呀,这个也许就是一个缘分吧,遇到他真好!”   韵儿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小姐这个是在怀念往昔两个人的相处,“小姐与公子情缘深厚,明日就是出嫁的日子,您是不是太紧张了?”   “小姐,奴婢点一支的安神香,助小姐入眠,”篍馨不知道从哪儿取出来了一支的熏香,点了之后放进鎏金熏香炉中,香烟袅袅升起,屋里传来了一阵阵的淡雅的香味。   韵儿和篍馨扶着魏学洢在床榻上睡下,她们两个人便带着烛火出去了。   可能是安神香的缘故,魏学洢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结果不知道怎么滴就睡着了。   柳翰明坐在了魏学洢的屋顶上,抱着头望着头上的星星,曾经的一点一滴的回忆在脑海中浮现。   耳力惊人的柳翰明,听着魏学洢屋里传来了稳定的呼吸声,不由得轻轻一笑,“缘分呀,还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公子,你要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容旭突然出现在了柳翰明的身后。   柳翰明询问道:“嗯,景千了?”   容旭淡淡的说道:“和篍馨不知道去哪儿了!”   “嗯,”柳翰明心情好,便道:“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有段时间了,趁着这个机会,也可以让他们两个人把这事给安排了!”   景千和篍馨得知了此事,当即就高兴坏了!   翌日天还没有亮,魏学洢便起身了,昨天晚上的安神香,是柳翰明特制的,所以魏学洢休息得很好,就算是没有睡多久,可是依旧精神奕奕的。   宫中派了德高望重的全福夫人,还有无数的宫人,将魏学洢的屋里挤得满满的。   而且这个规矩还特别的多,魏学洢起身洗漱,光是洗漱都有不少的规矩,特别的繁杂,不过一想着只要过了今天,魏学洢就特别有耐心!   洗漱更衣,穿上了大红色的凤凰锦制作的凤袍,头上带着十几斤中的凤冠,压得魏学洢头都直不起来了。   “好了,恭喜郡主,”全福人端来了一碗蜜水,笑着说着好话,“恭喜,喝了蜜水,时候与未来夫婿甜甜蜜蜜,恩爱两不疑!”   魏学洢轻轻的抿了一口,生怕把自己的妆容给弄花了,魏母和魏雪芙走了进来,看着一身嫁衣,脸上止不住笑容的魏学洢,也是极为高兴,魏母给全福人送上了一个红包,全福人也是笑着收下了,随后便退了下去。   魏母走到了魏学洢的跟前,“我的女儿真的长大了,就要嫁人了!”   魏学洢看着感慨万千的娘,不由得也是红了眼睛,“娘,”   “唉呀,你可不能哭,”魏母忙道,“要是把你的妆容都哭花了就不好了,”   魏学洢的这一身的嫁衣极其华丽,上面的花纹更是花儿不俗,这些可都是魏学洢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魏学洢如今特别得美,正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魏学洢穿着这一身,让人挪不开眼,魏雪芙坐在了魏学洢的身边,“今日妹妹可真美,真是便宜柳翰明那个家伙了!”   魏学洢甜蜜的笑了笑,魏雪芙拉着她的手,“学洢,姐姐是过来人,从柳翰明的眼中,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姐姐跟你说一件事,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你们要互相扶持,互相爱惜,好好过你们的日子,知道吗?姐姐祝福你!”   “对了,还有一件事,”魏母斥退了下人,拿出了一样东西,“学洢,你就要成亲了,所以这个……”   柳翰明骑着马,带着迎亲队伍,一路上吹吹打打的来到了崔尚书府,崔尚书府的门口挂满了红绸,围着一群的人。   接亲的规矩甚多,不过最后就算是魏殷伊再怎么不情愿,还是亲自将妹妹背出了门,送上了花轿,娘家兄弟送上花轿乃是规矩。   魏殷伊接过了贴着喜字的苹果,放进了妹妹的手中,随后便让人放下了轿帘子,魏殷伊走到了柳翰明的跟前,极为严肃的说道,“我妹妹就交给你了,你以后要好好待她,不要让她收一丁点的委屈,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柳翰明当即十分诚恳的说道,“大哥放心,柳翰明此生此生,绝对会善待魏学洢,爱她,护她一辈子!”   魏殷伊点点头,“竟然你当着众人的面前说下这话,那我就看着,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   柳翰明态度极其恭敬对崔昌林和魏夋魏母行了一个大礼,身为父母的崔昌林和魏夋魏母,红着眼睛,目送着柳翰明翻身上马!   魏学洢听着马车外热闹非凡,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京城百姓的道喜声,手不由得揣紧了手中的苹果。   迎娶队伍围着京城转了大半圈,众人皆是被这门婚事的大气给惊到了,魏学洢的嫁妆就有一百八十抬,这两头,已经甚少有人有这么大的排场,前一个有这么大的排场的人,那是十几年前了。   在人群中,风姿珂看着柳翰明高兴地向众人抱拳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阵阵的抽疼,她原来以为,只要她坚持,她就可以在他的心中有一席之地,可是在洛城一行,让她彻底的绝望了。   原来,不管她做什么,都换不来他半点儿怜惜,也永远入不了他的眼。   看着自家小姐哀伤绝望的样子,小丫鬟心疼的道,“小姐,别看了,好不好?”   风姿珂看着那挂着红绸花骏马上的男子,男子本就丰神俊朗,此时一身大红的喜袍,春风得意的样子,更是引人注目,可是这么一个人,所有的柔情只给了一个人了,不曾分给别人半分,轻轻的问道:“你说,他们以后会恩爱吗?会长长久久吗?”   “这,”小丫鬟转了转眸子,随后便开口道:“这世上哪儿有什么长长久久!”   风姿珂无声地笑了,“是呀,这世上哪儿有什么长长久久?现在他们高高兴兴的成亲了,翰明哥哥遗憾她,可是日后呢?保不齐再过几年就年老色衰了,到时候魏学洢还会笑得出来吗?”   遇到了婚嫁之事,百姓自然爱凑热闹,嘀咕着,一时间热闹非常!   而崔尚书府中的众人,也转身去了靖王府,看着女儿女婿拜堂成亲,吃喜宴,这也是京城中嫁娶的规矩。   靖王府门口站着无数人,就是靖王爷和靖王妃,柳妃等人也在门口等着,看着一脸笑容的柳翰明扶着新娘子下花轿了,便高兴的笑了。   耳边的鞭炮响着,手被他牵着,在周围人的欢声笑语中,慢慢的走上了靖王府门前的台阶。   柳翰明轻声道,“小心门槛!”   扶着新娘子过了门槛,这是便有礼官道,“新娘子进门了,跨火盆!”   很快就有人端出来了一个火盆放在红毯上,魏学洢盖着大红色的盖头,隐约可以看见火盆,心里有点儿忐忑,就这时,柳翰明的手握紧了她,安抚道:“没事!”   在人群中的靖王世子妃看着新娘子就要跨过火盆时,不由得笑了,眼神万分期待。   就在魏学洢跨过火盆时,火盆中的炭火就窜了一下,就这一下,在场的人愣了一下,不由得紧张得看着,可是魏学洢却淡定无比的跨了过去,她整个人安然无事,靖王世子妃愣了一下,随后莞尔一笑。   靖王妃看了一眼身后的嬷嬷,嬷嬷便走了过去,让人将火盆端了下去。   一群人簇拥着这一对新人来到了大厅,大厅中布置得十分的喜庆,靖王爷和靖王妃在最上首落座,而柳妃坐在侧边,礼官高声道:“今日良辰吉日,一对新人拜堂成亲!”   “一拜天地”随着礼官的传唱,篍馨扶着魏学洢转过身,随着礼官的声音,“拜!”   “二拜高堂……拜!”   “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话落,一群人簇拥着新郎官送新娘子入洞房。   可是一群人送到了茗景苑之后便止步了,就算是褚镜清也是如此,毕竟柳翰明的院子种满了毒草,这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所以也就不冒这个险了!   其实他们都是多虑了,柳翰明为了魏学洢,所以将茗景苑一些有毒的花草都移走了,现在院子里种的都是一般的药草而已。   下人们都下去了,婚房中只有魏学洢一个人在,屋里静悄悄的,可以听见烛花响着。   魏学洢静静得坐着,静静得等候着柳翰明回来。   篍馨和韵儿也是打扮的极为喜庆,两个人就够在新房门口,就看见了一脸高傲的世子妃,还有以为满脸纯真笑容的二少夫人走了过来,篍馨和韵儿当即行礼问安,“拜见世子妃,二少夫人!”   “嗯,现在大家伙儿都在外头看戏吃宴,我们两个就过陪陪新娘子!”世子妃淡淡的说道,“开门吧!”   篍馨笑着点点头,便打开了房门,“世子妃,二少夫人,请!”   世子妃进了屋之后,略微嫌弃的看了一下四周,二少夫人笑盈盈的走到了魏学洢的身边,“你就是新娘子,我是二嫂,母妃怕你一个人待着闷得慌,就让我和世子妃过来与你说说话。”   魏学洢一动不动的坐着,“多谢世子妃,二少夫人,”   “唉呀,以后呀就是一家人了,怎么就叫得这么生分,叫我二嫂就行了!”   世子妃在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容。 第六十六章   二少夫人特别的热情, 一边絮絮叨叨和魏学洢说话, 而且魏学洢还听见了几声冷哼, 心里知道那个应该就是世子妃了。   柳妃娘娘走了进来, 就看见二少夫人宁氏正在陪着魏学洢说话, 便笑着道:“你们两个在呢?”   宁氏看见了柳妃,便起身行了一礼, “柳母妃, 今日是弟妹进门的日子, 我们怕她无聊, 就过来和她说一会儿话, 也联络联络感情!”   世子妃很是敷衍的行了一礼,淡淡的说道:“既然柳母妃过来了,我就先走了!”   柳妃素来不拘小节, 而且也不爱和小辈计较, “嗯,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学洢说一会儿话, ”   柳妃接过了丫鬟手中的托盘,走到了魏学洢的跟前,魏学洢道,“母妃, ”   “坐着就好,”柳妃笑着道,“折腾了一天了, 饿了吧,来,先喝一碗粥,母妃特意让人准备的,这个翰明也真是,不知道先过来给你掀盖头,这身行头可重了,他就不心疼!”   “多谢母妃,”魏学洢接了递在手边的粥,从盖头低下看着就是一碗白粥,柳翰明看着魏学洢没有动,便问道:“怎么?不方便喝吗?”   “可以的!”魏学洢一只手轻轻抵着盖头,将小碗中的粥给喝完了,本来在抗议的肚子,一碗热粥下去,顿时感觉舒服多了。   “这个成婚呀就是一个受累的活,不仅要顶着这么一身行头,还不能喝水吃饭,却是又累又饿,你这丫头就不知道自己偷偷藏着点吃的?想当初,我可是藏了好多东西呢,结果花轿上吃撑了!”一想到昔日自己在花轿中偷吃东西,柳妃就笑了!   魏学洢也笑了,“我不知道可以藏东西!”   她紧张的要死,哪儿想到这个,上了花轿之后,饿了只能忍着。   柳妃笑着询问道:“现在感觉肚子好些了吗?还要不要?”   魏学洢知道柳妃是担心她饿坏了这才来给她送粥的,便笑着道:“够了,谢谢母妃!”   “一家人,哪儿需要说谢了,以后呀,多给我生两个孙儿,就好了!”柳妃一想到再过一两年,自己就可以有孙儿了,就高兴得不得了好似已经看见了未来白白胖胖的小孙子了!   魏学洢羞涩一笑,她也是希望生一个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柳妃端起了空碗,便起身离开,“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母妃就先去前头了!”   魏学洢轻声道:“母妃慢走!”   “好好休息吧!”柳妃出了屋之后,便叫了篍馨,“你进去好好看一看,也陪陪你们的三少夫人,免得一个人呆在屋里们闷得慌!”   “是,”篍馨和韵儿二人点点头,随后便进屋去了。   在前头的宴席上,以褚镜清的一群公子哥,拉着柳翰明喝酒,每一桌子都喝一轮,今天靖王府邀请了京城官员大半都来了,少说一百多桌,最后就算是柳翰明的酒量还可以,也是喝了不少。   整张脸红彤彤的,可是依旧笑盈盈的,好似在傻笑,还有人来敬酒,褚镜清几个与柳翰明关系较好的朋友,还有靖王府二公子等帮忙挡酒,不然的话,可能直接将柳翰明给喝趴下了!   最后柳翰明走路都是踉踉跄跄的,被人扶到了婚房门口。   “我……自己进去!”柳翰明靠在婚房门口,说话都不利索了!   褚镜清等人忙点头,“好好好,你自己进去吧!”   褚镜清等人自然就离开了,柳翰明走进屋里,房门一掩上,那一双眼睛中特别的清明,哪儿还有半点儿醉意!   婚房中龙凤喜烛的烛火摇曳,屋里布置的特别的喜庆,桌案上摆了无数的果然,还有红色的酒壶和两只酒杯,   魏学洢静坐在婚床上,听见了走过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心跳也越来越快,看见了他站在了自己的跟前,不仅屏住了呼吸。   柳翰明看着魏学洢绞在一起的手,不由得勾唇一笑,挑开了红盖头,眼前突然一亮,魏学洢眨了眨眼睛,那一双弯弯的睫毛上下扇动着,那一双眼睛特别的明亮灵动,脸上的笑容那般的明媚动人,笑容中带着几分欣喜,几分羞涩。   那娇艳的唇瓣轻启,声音中还是带着勾子一样,撩动心湖,“翰明,你来啦!”   柳翰明眸光微闪,随后笑着点点头,“嗯,久等了,”   柳翰明认真的打量着魏学洢,魏学洢被看得脸色微红,“你看什么?”   “看我的妻子长得是这般美,”柳翰明坐在她的身边,伸手轻抚她的脸,“学洢,从今之后,你我就是夫妻了!”   魏学洢轻轻的点点头,因为她头上的凤冠太重了,她不能又太大的动作,柳翰明见了,便道,“这个凤冠很重吧,我让你取下来!”   柳翰明小心翼翼的为她取下了凤冠,看着魏学洢额头上红红的压根,不由得心疼了,“抱歉,我没有早点儿回来给你取下这个东西,让你受累了!”   去了凤冠之后,魏学洢就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没事,凤冠虽然很重,可是一想到你,就不觉得了!”   柳翰明揉了揉她的额头,“饿了吧?我们先吃一些东西!”   魏学洢道:“方才母妃送来了热粥,现在还不饿!”   柳翰明微微一挑眉,不过也没有细想,“还是多吃一些,免得半夜饿了!”   这里的糕点都是她爱吃的,看着殷勤给她喂吃的柳翰明,“你不吃吗?就看着我吃?”   “我在前头已经吃饱了,”柳翰明便道,“现在时候还早,吃完了之后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天已经黑了,柳翰明带着魏学洢悄悄地离开了靖王府,一路直接到了云雾山的山顶。   魏学洢笑着询问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何?”   “你看!”柳翰明搂着她,魏学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整个京城的上空都放弃了烟花,魏学洢仔细看着好像有几个字,“这几个字是……百年好合!”   柳翰明低头看着她,笑着问道:“对,这烟花好看吗?”   “好看!”魏学洢点点头,明灭的光芒洒在她的笑脸上,明媚非常!   烟花放了很久,各式各样的烟花在天空中摆出了各种各样的图案,有祝福之语,有并蒂花……   京城的人也是仰头看着星空,惊叹这个盛大的烟花,烟花没了,整个夜空也渐渐变暗了。   就当魏学洢以为已经结束了时,京城中各个角落飞起了无数的孔明灯!   柳翰明将人儿搂在怀中,看着那飞起的孔明灯,“这些孔明灯上好的字都是我自己写的,好不好看?”   “你写的?”魏学洢顿时就特别好奇上面写了什么,“好可惜,都太远了,看不到上面的字!”   “看不到没有关系,”柳翰明亲了亲她的眉尾,“上面写的我们相识相知,到之后我们老了,儿孙满堂!”   那孔明灯上面有些是写了两个人的过往,有些是对未来的期许!   魏学洢抬头就着月光看着他,“这好多的孔明灯,废了很多的心血吧?”   柳翰明轻轻一笑,问道:“想不想自己放一个?”   魏学洢点点头,“想!”   柳翰明招了招手,一个影子一般的人顿时出现了,魏学洢立马就认出来了,这个暗卫就是影一。   影一立马就隐去了身影,不去打扰两位主子!   “好精致?”魏学洢看着柳翰明手中的灯,这个孔明灯好似一个桃型,好似一个心一样,她突然发现,里面发光的不是灯火,而是一种特别柔和的光芒,“这里面的是什么?看起来好像百合花一样,”   柳翰明道:“这个是一种会在在这里会发光的月光花,”   魏学洢扭头看着天空中飘着的无数孔明灯,“那些都是吗?”   柳翰明点点头,“自然是!”   二人手中的孔明灯上面没有题字画画,两个人便一起作画,一人一边的,很有默契的,两个人画了对方。   孔明灯在两个人的手中缓缓上升,魏学洢看着他,“翰明,此生此世唯爱你,我希望和你永远在一起,白首不相离!”   柳翰明点点头,“一生一世一双人,有你真好!”   两个人静静相拥在一起,两颗心也贴得极近,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天空中飘飞着无数的孔明灯,而寂静的山顶处,两个人相依相偎,此时此刻,岁月静好。   靖王爷看着天空中的孔明灯,“柳翰明这个家伙这真是,这明明就是洞房花烛大好春光,竟然带着新娘子去看烟花孔明灯,这得多浪费,半点儿用处都没有!”   柳妃却不觉得,略微有些嫌弃道:“王爷你就是没情趣,好在我儿子不像你!”   “就是,”靖王妃也是很赞同,“翰明这孩子多好呀,用自己的钱,讨自己媳妇欢心有何不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靖王妃又道:“对了,他们两个出去玩耍了,明日指不定起不来了,我看呀,明日就让他们午时过来敬茶得了!”   柳妃点点头,“也行,就依姐姐的,”   待孔明灯飞走了,柳翰明就直接抱着人一路施展绝世轻功,回到了靖王府,毕竟这是洞房花烛夜,大好春光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婚房中,龙凤喜烛的烛火轻轻摇曳,大红喜帐后,两个人深情相拥,柳翰明看着怀中眉眼如画带着几分春意的人儿,轻轻的唤道:“学洢,可以吗?”   魏学洢眉眼带着春意,羞涩地点点头,“嗯!”   柳翰明轻笑,咬着她的唇,仔细品尝她的美好,带着浓烈的情意爱抚她…… 第六十七章   翌日魏学洢悠悠转醒的时候, 就感觉全身酸痛, 不由得的哼了几声。   昨夜的回应瞬间回笼, 魏学洢顿时睁开了眼睛, 就对上了一双笑盈盈的眸子, 魏学洢眨眨眼,脸上瞬间爆红, 羞赧无比。   柳翰明低头亲了亲她, “醒了?可还好?”   “嗯!”魏学洢埋了埋身子, 声音跟蚊子一样, 弱不可闻!   昨天她竟然那么……一想到这个, 魏学洢就羞愤欲死,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没脸没皮!   柳翰明会不会以为她那么浪|荡、放纵吧!   看着她这个脸色变了又变,柳翰明就高兴的笑了, 扯了被子, 将人抱在怀中,“我很喜欢,特别高兴, 原来这才是人生最快乐之事!”   魏学洢被他笑得炸红着脸,万般羞涩,却透着几分幸福的滋味,“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柳翰明将就要起身的人儿揽在怀中, “不着急,昨夜父王和王妃就让人传话了,让我们中午的时候在过去敬茶, ”   魏学洢问道:“这是王府的规矩吗?”   柳翰明轻嗅她秀发上的清香,“不是!”   最后两个人在床榻上赖了一会儿这才慢悠悠的起床,初经人事后身子略微有些不爽快,柳翰明特别温柔体贴的为她更衣,为她描眉!   这些事,全程都没有让奴婢们插手,魏学洢看着认真为自己描眉的他,脸上的笑容不断!   “笑什么?”柳翰明突然在她脸上咬了一口,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红色印记,不过魏学洢的皮肤好,印记一下子就消失了!   魏学洢看着他,也不甘示弱想要咬回来,结果柳翰明转了一下头,两个人便亲上了,柳翰明当即随手将眉笔扔在了梳妆台上,抱着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口勿。   直到怀中的人儿喘不过气来时,这才送来,魏学洢整个人都软在他的怀中,媚眼含情脉脉,水光潋滟,娇俏的小脸上布满了红霞,充血红润的嘴唇轻启,娇喘嘘嘘,让人特别的想好好抱回房,好好欺负一番!   柳翰明不由得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洞房花烛夜,那彻骨的抵死缠绵,身上不由得热血沸腾!   柳翰明幽幽的眼神,好似要把她给吃了一样,让魏学洢有点儿害怕,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我们还要去请安呢!”   柳翰明抱着她的头,将她埋在自己的怀中,哑着声音,“让我抱一会儿!”   过了好一会儿,柳翰明总算是平静下来了,这才把人松开,叫了饭菜,很快篍馨和韵儿两个人就把饭菜端了进来,   在吃饭的时候,并没有人伺候,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相互喂食!   王府的华馨院,也就是王妃的院子,几位爷们不在,其它的人都坐着,府中的嬷嬷送来了贞洁帕,给王妃和柳妃看了一眼,随后便端着离开了,柳妃高兴的笑了,“说实话,以前翰明这个家伙老是不想娶亲,我还老是担心他以后没有人陪呢,现在好了,可算是了了我的一个心愿了!”   二少夫人宁氏笑盈盈的说道:“柳母妃,也许再过一年多您,弟妹就可以有了,届时您就可以抱孙子了!”   柳妃笑着道:“孙子什么的,也是要靠缘分的,现在儿媳妇有了,孙子还会远吗?”   王妃身边的嬷嬷走了进来,向两位王妃行了一礼,“王妃,柳妃,三公子和三少夫人已经往这边来了!”   王妃点点头,“去小书房,请王爷、世子和二公子他们过来了,新妇过来请安敬茶了!”   昨天晚上折腾得,因为柳翰明给她处理过,可是此时依旧腿软走不动道,柳翰明本来想抱着或者背着,魏学洢自然不会同意的,所以柳翰明就将人搂着,让自己扶着她走路。   在去华馨院的时候,魏学洢有点儿紧张,也有些担心,柳翰明低声劝道,“你就放心吧,母妃和风母妃都温和的人,都挺喜欢你的!”   远远就看见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进来了,靖王妃欣慰的笑着道,“你看这两个人粘糊劲,这个新媳妇看着却是不错!”   众人望去,见素来冷脸的柳翰明此时此刻,满脸的笑意,温柔的看着魏学洢,而魏学洢一身粉红色的衣裙,眉眼如画,顾盼有神,精致无暇的脸庞,身上透着一个初为人妇的妩媚,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的优雅和贵气。   二少夫人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世子妃略微惊讶了一下,随后又不在意的撇开眼了。   靖王爷看见了两个人一眼,便道:“来啦,那就敬茶吧!”   一个丫鬟便放了两个团蒲,柳翰明扶着魏学洢跪了下去,接过了丫鬟递过来的茶,“父王,请用茶!”   靖王爷端过来喝了一口,接过了身后的长随递过来的红包,递给魏学洢,“以后,你们夫妻要和睦相处,需知夫妻一体,要互敬互爱!”   “是,”魏学洢点点头,接过了红包,又看了一眼柳翰明,双目对视,彼此之间,情意绵绵。   柳翰明扶着魏学洢走到了靖王妃的跟前,魏学洢跪了下去,递上茶,“母妃请用茶!”   靖王妃端了茶喝了一口,也给了一个红包,“以后,你就是我们靖王府的三少夫人了,以后要好好照顾翰明,希望你们早日为我们王府添丁!”   魏学洢脸上轻染红霞,接了红包,“谢母妃!”   柳妃笑盈盈的看着自家儿子扶着魏学洢跪下,接了茶喝了一口,“这个儿媳妇敬的茶就是好喝,”   柳妃拿出了一个小匣子,递给了魏学洢,“你尤爱刺绣,我这儿有一些东西,也许你会喜欢,拿着吧,以后呀,要是翰明胆敢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母妃,母妃来教训他!”   魏学洢道:“母妃,他不会欺负我的!”   柳翰明扬扬眉,看着自家母妃,“母妃,你就不用担心这个了,她是我的妻子,自然是由我来爱护!”   柳妃瞅了一眼柳翰明,“你最好说到做到!”   魏学洢来到了世子和世子妃的面前,世子看着温文尔雅,却有点儿病弱贵公子的感觉,魏学洢端过托盘,道了个万福,“大哥,大嫂请用茶!”   世子和世子妃也端了起来喝了一口水,世子送了一幅字画,而世子送了一个玉如意,说几句好话,到了二公子这边,二公子喝了茶后,大方的送了一个古董,这个古董可谓是价值不菲,魏学洢看到了为二公子的大手笔还惊讶了一下,二少夫人的脸色略微僵了僵,然后送了一个棋谱。   府中的人魏学洢都已经见过了,靖王妃便让两个孙女过来拜见婶娘,两个小女孩打扮得跟福娃一样,魏学洢看得特别的喜欢,送了两个小女孩珍贵的绣品,还有首饰,这个首饰真是她们这个年龄可以戴的,两个孩子也特别的喜欢。   柳妃看着魏学洢有点儿疲惫的样子,便笑着问道:“我们一起过去用饭吧,大家伙怕是饿了,尤其是我们的两个小丫头!”   靖王爷点点头,便发话了,“那走吧,”   柳翰明扶着魏学洢走,新婚燕尔的两个人好似随时都会粘在一起一样。   “这小两口还真是恩爱,”靖王妃看了一眼自己两个儿子和儿媳妇的相处,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们几时能像翰明小两口一样,不说恩爱,就和睦一些!”   柳妃也回头看了一眼,世子和二公子走在一起,世子妃牵着两个小丫头,而宁氏脸上布满了苦涩和幽怨,随后便收回了视线,“姐姐也不用太过担忧,我看着世子和世子妃关系但是和缓了不少!”   靖王妃无奈的道:“真真是让人不能省心,不过好在翰明他们不会这样子!”   魏夋进京述职,魏夋这么多年的努力,让东邻城成为了一个织绣大城,于是乎,皇帝陛下便下旨,让魏夋在京城任职,统管京中的织绣生产和贸易,任五品织绣司一职!   因为要常住京城,所以魏夋也在京城中买了一个宅子住下。   得知了这件事,魏学洢是极为高兴,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经常见到自己的爹娘了。   就在魏学洢高兴之际,柳翰明告知了她一个消息,崔尚书要告假去水越国一趟!   “我就知道父亲一定会去水越国走一趟的,毕竟到现在为止,这是第一次有母亲的消息,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他都不会错过!”   魏学洢犹豫的看着柳翰明,欲言又止,柳翰明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笑着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一起去吧,帮岳父大人寻回岳母,随便我们也一起出去玩一玩。”   魏学洢有点儿心动,可是他们才是新婚,就离开王府,不知道好不好?“这样好吗?”   柳翰明知道她的担忧,不过这个担忧却不是什么问题,“没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们在京城也没有什么事?而且对于水越国,我还是有些了解的,而且在那里,我还有一个熟人,也许可以帮上忙!”   “你在水越国还有熟人?”   柳翰明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忘了你夫君是做什么的?水越国的药材有些还算是不错的,所以在几年前我曾经随着我外公去了一趟,顺手救了一个人,后来相处下来,感觉人还不错,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了!”   柳翰明在少时经常随着他外公,也就是百医谷的谷主,到处行医,实则是游山玩水,到了不少的地方。   看着魏学洢又打了一个哈欠,柳翰明便道:“你就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找父王,商量一下事情!”   这几日,柳翰明初尝禁果,其中滋味美好得让他流连忘返,可谓是食髓知味,所以这段时间,魏学洢被折腾得够呛,睡眠更是严重不足,时常在白天补觉! 第六十八章   柳翰明趁着魏学洢睡觉的时候, 便去与靖王爷说了一下, 他想带魏学洢出去游玩, 靖王爷本来不同意的, 柳妃在一旁说了几句, 靖王爷只能同意了,不然的话, 柳妃就不让他进屋了!   柳翰明还去了崔尚书府与崔尚书商讨了一番, 因为水越国现在局势紧张, 崔尚书不愿意魏学洢去那里, 而且异常坚定不同意, 柳翰明无奈的道,“岳父大人,你是知道学洢的脾气的, 她是绝对不会让您一个人去的, 就算是我把她留在府中,她也不会安心的,指不定想出什么鬼点子来, 不如带着她一起去,我有几个朋友就在水越国,在水越国护她周全,绝对是没有问题, 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提出这个提议,而且水越国是盛产绣品, 刺绣的技法更是数不胜数,而正好,学洢对这个特别的感兴趣……”   柳翰明的一番劝说,让崔尚书有些犹豫了,最后便道,“先让我好好想一想!”   “那岳父大人就好好想一想,小婿就先回去了,”柳翰明心里估算着,学洢应该就要醒了,便提出了告辞!   崔昌林犹豫迟疑了,恰好这时管家禀报,魏殷伊来了,便将人请到府中说了此事。   柳翰明回到府中的时候,魏学洢已经醒了,正在院子里给他缝制新衣裳。   “回来了?父王如何说?”魏学洢迫不及待的问道,柳翰明走了过去,   “父王同意了,现在就看大舅哥的了,”柳翰明信心满满的说道,“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我能搞定,你这两天就让韵儿收拾一下,过些日子就可以出行了,只要我们在过年之前回来就好了,”   “你真厉害!”魏学洢高兴的抱着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是奖励你的!”   柳翰明抱着那纤细的腰身,幽幽的看着魏学洢,“真的要奖励我,不如来点儿实际的!”   柳翰明的暗示让魏学洢炸红了脸,茗景苑没有什么下人,所以柳翰明时常对魏学洢动手动脚,一有空就腻歪,魏学洢半推半就的就由着他,其实就算是她想拒绝,柳翰明也不会让她拒绝的。   就像这次,魏学洢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嘴已经被封住了,没有多大会儿,就软成了一滩水,依偎在他的怀中。   柳翰明亲够了,便将怀中娇喘嘘嘘的人儿抱紧屋去,随后屋中便传来低沉似欢愉似痛苦的声音,而庭院中的石桌上,绣筐被随意的隔着,一阵风儿吹过,一片落叶落在了绣筐之上!   抵死缠绵一番,魏学洢又疲乏的睡了,柳翰明看着她的睡容,不由得反思,他最近好像有点儿过分了!   柳翰明没有等魏殷伊找上他,而是自己主动去找了大舅哥,废了一番功夫这才说服了魏殷伊,于是乎,崔昌林自然也答应了。   柳翰明便着手去准备这一切事宜,不过这些事魏学洢不知道,她收拾了细软,随着柳翰明的马车离开了靖王府,出了城门时,才知道与自己父亲不同路!   柳翰明带着魏学洢一路南下,赶路也不着急,好似在游山玩水一样!   这一路上有了半个月,马车终于晃晃悠悠的到了水越国的国都,沁云城,魏学洢挑开了马车的帘子往外看,街道上人来人往,衣裳多数极为华美绚丽,服装各异,风格不同,这在川离国中是极难看到的。   沁云城到处都是水,好似就是建在水上的城市一样,河中有些无数的船只,来来往往的人都是用船只作为交通工具。   “停车!”柳翰明看见了一个熟人,便道,赶马车的容旭当即就拉紧了缰绳,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一个长得矮小、微胖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抱拳作揖,“敢问可是柳公子?”   柳翰明掀开了帘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房管家,好久不见!”   “果然是柳公子,我家主人得知柳公子近日就到,便让小的在此等候!”房管家笑得更弥罗佛一样,让人感到特别的和蔼,没有威胁力!   柳翰明扶着魏学洢下了马车,房管家看着他们二人亲昵无比,当即行礼,“这位就是柳夫人了,与柳公子果然是郎才女貌!”   柳翰明温柔地看了一眼魏学洢,随后便道,“还请房管家带路!”   “这边请!”房管家领着人上了桥下的一条船,柳翰明看着魏学洢的样子,便道,“这儿沁云城,又名水城,这儿的水路基本覆盖了整个城,基本上有水路的话,基本上可以到达各家各户,所以这儿的交通主要是以船为主……”   柳翰明对这儿还真的是特别的熟悉,讲的是头头是道,魏学洢依偎在他的怀中,“没有想到你到过的地方还真是不少!”   柳翰明笑着道,“之后我带你去很多的地方看看!”   以前他游走四方,主要是到处游历,增长见识,而现在他主要是想带着她一起看遍天下的风景,与她共赏!   船只进了一个巷子,几人便下了船,就看见一个紫衣魅惑的男子像没骨头一样的靠在桥上的石柱上,声音中带着几分挑逗的欢笑,“呦,柳公子可算是来了,还真是让人好等!”   柳翰明笑着走过去,“蜀王爷好久不见!”   来人就是水越国的蜀王爷,名梁恩,在水越国中名声不太好,也没有什么权利,所以就算是水越国现在局势紧张,他依旧悠然自在!   “这位就是你的新婚妻子,”蜀王爷对柳翰明不感兴趣,反而笑眯眯的看着魏学洢,魏学洢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打量,却没有其它的神色,行了一礼,“蜀王爷,早就听翰明说过你了,今日一见,果然风华过人!”   蜀王爷也回了一礼,“弟妹有礼了,柳翰明就算是说起我,怕也没有什么好话!”   魏学洢莞尔一笑,柳翰明看着蜀王爷还看着自己的妻子,就有些不乐意了,“梁恩,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请我们进去了!”   “好好好,”被瞪了一眼的蜀王爷,眉梢微挑,笑着道,“请吧,你以前住的金雅苑给你收拾出来了,这几日你和嫂子就住在那里吧,反正你也熟!”   “多谢了,”柳翰明询问道,“我岳父大人崔昌林在五日前已经到了这里,他现在落脚何处?”   跟在柳翰明身边的魏学洢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看着蜀王爷,蜀王爷领着人上了一个水上曲折的长廊,这个湖中种满了一种花,咤紫嫣红的特别好看!   “你的岳父大人现在在宫中,是前宰相大人的儿子送进去的,好似他寻找的人就在宫中!”说着,蜀王爷便瞥了一眼魏学洢,“说实话,嫂子还真的很像一个人!”   魏学洢当即就问道:“是何人?可是一位妇人?”   蜀王爷道:“被废的皇后娘娘!”   魏学洢愣了一下,柳翰明拉着她的手,“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你说的前宰相的儿子是何人?为何他回将我岳父送进宫?”   “他叫闵修,是废后的兄长,他的府邸就在我王府的隔壁,晚些时候,你们可以过去拜访!”蜀王爷带着两个人到了一个水榭上,看着就是建在水面上的阁楼,一个极为清纯的妇人就站在门口,看见人来了,就迎了上去,行了一礼,“王爷,柳公子,”   柳翰明作揖道:“王妃有礼了!”   “这位就是柳公子的夫人吧,”蜀王妃走到了魏学洢的跟前,笑着道:“你还真是美呀,我这个女子都差点儿看晃神了,”   魏学洢行了一礼,“王妃!”   “别别别,”蜀王妃忙将人扶了起来,“你不用叫我王妃,我叫容芷鳴,我年长与你,以后我们姐妹相称得了,”   蜀王爷道:“芷鳴,你带着柳夫人去休息,我与柳翰明去书房有事相商,”   柳翰明温柔的对魏学洢道,“你就现在这里和王妃待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魏学洢点点头,“你们去吧!”   蜀王妃笑着道,“我准备了一些吃的,我们过去坐会儿吧!”   蜀王妃特别的热情,为人爽朗,魏学洢本来还有点儿不适,后面就和她相谈甚欢,话说女人之间的友谊就是那么奇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就已经成了好朋友。   柳翰明因为不放心魏学洢,所以与蜀王爷去了没有多久,就又回来了,就看见这两个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蜀王爷慢腾腾的走到了柳翰明的身边,“我就说嘛,芷鳴会好好照顾你的妻子的,你至于这么不放心吗?你还真的是恨不得将她揣在怀里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柳翰明才不理会蜀王爷的调侃,“今天晚上我就进宫一趟,去见见我岳父,你帮我安排一下!”   蜀王爷白了他一眼,“你还真的是当皇宫是什么地方?你说安排就安排?哪儿有那么容易?今天晚上,我带你们去见见闵修吧,至于进宫到时候再说!”   当天夜里,柳翰明带着魏学洢跟着蜀王爷越墙到了闵府,几个人走在寂静无人的花园中,魏学洢不由得便小声询问道:“这里怎么没有人?”   蜀王爷淡淡的说道:“闵府在十几年前得罪了皇帝,前宰相便被革职了,这些年闵府过得很困难,所以这里也没有什么下人!”   在十多年前,闵相府是多么热闹,上门拜访的人那是络绎不绝,谁知道,现在竟然已经颓败了,无人问津,甚至已经有人都忘了这个闵府了!   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就站在庭院中,听见了脚步声,便道:“几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第六十九章   魏学洢看着那个人, 顿时瞪圆了眼睛, 愣了半响, 这才迟疑道:“您……你是修叔叔?”   柳翰明问道:“你们认识?”   魏学洢点点头, 闵修走到了魏学洢的跟前, 不错眼的看着她,“学洢长大了, 还真的很像你娘!”   “我娘?那么您是?”魏学洢看着眼前的修叔叔, 在她十三岁的时候, 她和娘亲在东邻城的城郊外放风筝, 结果风筝被挂在了树上, 就是在那个时候,这个修叔叔就出现了,帮她拿下了风筝, 后来就认识了, 这个修叔叔对她很好,还偷偷给她烤鱼吃,那个味道特别的好吃。   闵修笑着道:“你应该叫我一声舅舅, 你们随我进屋去吧!”   闵修看样子过得还真的不太好,屋里的陈设都很旧,值钱的东西压根没有。   “你真的是我舅舅?那我娘是谁?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魏学洢的这个样子,闵修摆摆手, “不着急,我们还有时间,听我慢慢说!”   “当年闵府还是繁荣的时候, 你娘闵绯被定婚为卫王也就是现在的皇帝为正妃,你娘性子倔犟,便在新婚之夜,趁着卫王酒醉,偷偷的跑了,去了川离国,卫王醒来便大怒,派人四下搜查你娘的下落,”   卫王那时候已经借助着闵相府的扶持,地位已经巩固了,朝野中也没有什么对手了,可是他没有你是发难,反而借口卫王妃病重为由,一知道了先帝驾崩,他登上了地位,而这时他也得知了闵绯在川离国,还和一个男人成婚了,于是派出了死士去川离国,将闵绯带回来!   闵绯被带回到了水越国,被封为皇后,而闵绯依旧想逃离,这一下彻底的触怒了皇帝,于是乎,皇帝便向闵府问难,闵相被革职了,一时之间闵府遭遇到了灭顶之灾,闵绯这个皇后也被废囚禁在冷宫中。   闵府的人谨小慎微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水越国国势混乱,也是救出妹妹的大好时机,闵修便请了皇室的长公主,卿若公主帮忙,卿若公主便找了令湘公主帮忙给崔昌林传达消息,等着他们来救人。   “不对呀,”魏学洢道,“为何令湘公主却说我是她姑姑的女儿?”   闵修道,“她可能误会了,卿若公主未曾有过孩子,”   柳翰明问道:“既然如此,您可想好了救人的办法?”   闵修当即就道:“有,皇帝现在病重宫中人请了高僧进宫去做法事,在那个时候,几位皇子便会有所行动,宫中势必混乱,那时候,我们就趁机救人,宫中大乱,没有人会注意冷宫丢了一个人,而且冷宫中少了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人会在意!”   柳翰明想了想,随后便道,“那好,我们来商讨一下具体的事宜!”   几个人制定好了计划,便分头行事,这日,蜀王妃带着魏学洢去拜见卿若公主!   卿若公主是当今皇帝的妹妹,曾经也是备受宠爱,皇帝继位之后,曾经给她挑选佳婿,可是卿若公主却一心一意只想嫁给闵修,皇帝岂能允许,于是乎,卿若公主一发狠就去当了一个姑子,皇帝怒了,便让卿若公主永远住在沁云城中的一处泰安庵堂中,带发修行!   魏学洢被柳翰明易容了,假扮成蜀王妃的丫鬟进去了。   卿若公主跪在佛前,敲着木鱼,念着佛经,诚心诚意的祈求苍天可以开眼救她与水火之中,十几年如一日的祈求,只为了所爱之人。   今天她们来这里就是要见一见卿若公主的,把卿若公主一起带走!   蜀王妃行了一礼,“公主殿下,”   卿若公主头也不回,依旧在念着佛经,魏学洢从怀中取出来了玉笛,走到了卿若公主的面前,“公主殿下,您可认得此物?”   “你……你是魏学洢?”卿若看着玉笛,然后又抬头看着魏学洢,随后便笑了,“你们来了?可是闵修有事要帮忙?”   “嗯,”魏学洢点点头,“公主殿下就是聪明,我舅舅也就是闵修,想请公主帮一个忙!”   “什么忙?”卿若公主笑着问道,   魏学洢道:“帮我们准备船只,需要十二只船,都停在城中!”   卿若公主沉吟片刻,“好,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准备好的,不过现在非常时刻,沁云城中的到处都是官兵,船只也会搜查得比较严,到时候离开怕是不容易!”   “这个舅舅自然考虑到了,”魏学洢笑着道,“不过舅舅说了,他有办法,对了,舅舅还请公主随我们一起去柳月轩,公主还是去换一下衣裳。”   “不可以,”卿若公主摇头,“我是公主,一旦离开,很快就有人知道了,还是你们离开吧!”   蜀王妃笑着道,“这个公主就不用担心了,”   魏学洢对外唤了一声,“进来吧!”   卿若公主看见另一个自己从门外走了进来,顿时惊讶了,“易容术?百医谷的人?”   “这个是姝娘,”魏学洢道,“我们先离开,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姝娘才会离开,到时候就算是有人知道公主不见了,也找不到人了!”   没错这个易容成卿若公主的就是姝娘,姝娘在前段时间离开了京城之后,便回到了水越国,一直在闵修府中!   “原来是姝娘呀,多谢你了!”姝娘曾经是闵绯的贴身侍女,卿若公主与闵绯更是好友,卿若公主自然晓得她。   姝娘劝道:“公主,您就不要犹豫了,您想想我家公子吧,只要离开了这里,您就能和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卿若公主沉吟片刻,她真的很想很想和闵修双宿双飞,一想到这十几年来的想爱却不能相守,她便下定决心了,点点头,“好,我随你们离开!”   魏学洢莞尔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水,“公主,你快用这个洗脸,还有换上一身丫鬟的衣服!”   最后蜀王妃带着两个不起眼的丫鬟就离开了,而姝娘抱成了公主在佛堂前念经祈福!   蜀王府的船只在河中走着,路过一个水巷子,对面过来了几条低调的渔船,魏学洢和卿若公主已经换成了平民老百姓的衣裳,魏学洢也用了药水,让自己的脸变得黝黑黯淡无光,放在人群中,也找不出来的哪一种。   二人上了渔船,蜀王妃看着魏学洢,“你们要小心,妹妹,之后有时间我和王爷回去看你们的!”   魏学洢笑着点点头,“好,那小妹就恭候姐姐了!”   时间不早了,几个人也不废话,渔船上接头的人就是容旭,“夫人,属下先送你们出城!”   魏学洢问道:“那翰明还有我爹呢?”   容旭道:“公子和崔大人要过会儿才能离开,现在沁云城已经开始戒严,公子就让我先送您出城!”   卿若公主问道:“那宫中的局势如何?”   “郑王已经接管了沁云城的守卫,现在正往宫去,”容旭淡淡的说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卿若公主叹了一口气,道:“郑王要逼宫?”   容旭道:“江王已经勤王去宫里救驾,水越国国主并无生命危险!”   魏学洢担忧的问道:“你说城中已经开始戒严了,那爹舅舅他们怎么离开?”   卿若公主道:“这个你就放心吧,只要带着你娘离开了宫里,闵修就会带他们安全离开的,现在主要的就是担心你娘,皇帝曾经痴爱与你娘,爱而不得,所以皇帝就派了重兵把守着冷宫,谨防你娘跑了,也不知道你娘现在如何了?”   魏学洢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柳翰明和闵修带着几个暗卫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冷宫中,见到了崔昌林还有一个酷似魏学洢的妇人。   “你就是柳翰明?靖王府柳妃的儿子?”闵绯打量着柳翰明,随后满意的点点头,“我女儿的眼光不错,确实是一表人才!”   闵修笑着道,“好了,现在时候不早了,不是你相看女婿的时候,等我们离开了,你再慢慢看!”   崔昌林点点头,“这冷宫中守卫森严,就算是前头已经闹翻天了,他们竟然没有半点儿动静,我们想要出去怕是得费一番功夫,”   “这个简单,”柳翰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倒出了几颗褐色的药丸,“你们先服用了,待会儿我用迷魂散,将这些死士迷翻,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柳翰明拿出来了一根香,用火折子点燃,香烟便飘了出去,站在树上的鸟儿一下子就被迷晕了,啪叽一下就掉在地上了,好似死了一样,柳翰明配置的迷魂散可不是一般的迷魂散,不一会儿的功夫,所有的守卫,明里的暗中的都被迷倒了。   柳翰明道:“我们快走吧,他们得睡上半天!”   沁云城已经开始戒严了,被封了城门,魏学洢在城外的春风亭焦急的等待,卿若公主看着魏学洢的样子,便笑着道,“安心啦,坐吧,闵修已经筹划了十多年了,岂会让他失败!”   魏学洢坐在她的身边,忧心忡忡,“可是现在水路陆路已经被封了,而且城中到处都是官兵,我就是有点儿不放心!”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官兵,今天城中哪哪都是官兵把控着,她们几个人在那些人赶来封锁水路的前一刻才出了城,差点儿就会困在城中了!   “沁云城水路四通八达,要是想完全封锁,怎么可能?”卿若公主讥笑一声,“闵家就知道一条可以从皇宫直通城外的水道,可是皇家中却无人知晓,现在恰逢宫变,混乱着,所以就更加容易了!” 第七十章   闵修带着众人匆匆感到, 魏学洢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一脸的高兴, “你们回来啦?”   柳翰明点点头, “让你担心了, ”   魏学洢笑着摇摇头,突然对上了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睛, 她愣了一下, 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曾经被遗忘的记忆, 不由得笑了, “娘!”   闵绯突然上前将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抱在怀中, 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流,“呜呜呜~”   崔昌林自然看着不由得也红了眼睛,抱住了自己这一生最爱的两个女人。   另一边闵修牵着卿若公主的手, 低声道, “之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了!”   卿若公主点点头,依偎在他的怀中!   过了片刻, 柳翰明便忍不住的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要叙旧之后有的是时间!”   闵修点点头, “对,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崔昌林安抚的抱着闵绯,温柔的劝道, “我们自家团圆了,不哭了!”   闵绯点点头,“我就是高兴,没有想到我们的女儿也长得那么大了,都已经嫁人了,”   闵修道:“我们快走吧,从这里快马加鞭到达川离国需要两天的时间,我们得到了川离国才算是安全了!”   闵修已经筹划了很久,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考虑过了,自然马匹也准备好了,就拴在树林中。   几个人翻身上马,各自带着自己的媳妇,在带上随从,快马加鞭得离开了。   在赶路的时候,几个人随意吃一些干粮,也没有怎么休息,到了夜里,几个人这才找了一个地方休息,升了一个火堆,闵绯依偎在崔昌林的怀中,感觉自己好似在做梦一样,明明很困,却舍不得睡,生怕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魏学洢也靠在柳翰明的怀中,低声的问道,“你不是会易容术吗?我们干嘛这么赶?”   柳翰明搂紧了魏学洢,笑着道,“易容术的材料比较珍贵,我现在手中没有,所以我们只能赶路了!”   “好吧,”魏学洢点点头,“你明天还要骑马呢,还是早点儿睡吧!”   “好,我们一起睡一会儿!”柳翰明拿着一件外衣给魏学洢披上,然后抱着她,两个人相互依偎,一起睡了。   闵绯看着已经十多年未见的女儿依偎在柳翰明的怀中,不由得道,“在我匆匆离开的时候,我没有时间安排妥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担心我们女儿,好在苍天保佑,没有让她受什么罪!”   崔昌林点点头,“是呀,好在遇到了魏家人,他们把我们的女儿养得很好,而且现在女儿还有一个疼爱她的夫婿!”   闵绯笑着道:“真好!”   翌日一大清早,魏学洢悠悠转醒,发现自己靠在树睡着了,而自己身边却没有人,扫了一眼,舅舅和未来舅妈、父亲和娘都是相互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而容旭拿着草在喂养马,魏学洢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容旭,翰明呢?”   “公子方才醒来就进了那片山里头了,说是去寻找一样东西,很快就会回来,”容旭道,“夫人可要洗漱,水卑职已经打好了!”   晨光微曦,阳光散发温和的光芒,洒在了身上感觉特别的舒畅,魏学洢笑了笑,“好,辛苦了!”   魏学洢走到了一个小溪边,溪水特别的清澈,手下去就有点儿冰冰凉凉的!   没过多久,柳翰明便悠然而来,魏学洢一抬头看着逆光而来的人,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双好笑的双眸凝视着她,魏学洢不由得深陷其中。   柳翰明看着魏学洢痴迷的样子,不由得勾唇一笑,在她的脸颊上偷了一个香,“怎么?被你的夫君迷住了?”   魏学洢的脸瞬间红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你去那山里做什么?”   柳翰明笑了笑,招了招手,一个暗卫便闪身而出,手中提着好大一篮子的果子,“我去山里头给你们寻找一些吃的,这些果子正好可以果腹!”   柳翰明取了一枚青色的果子,在水里洗了洗,便递给魏学洢,“吃吃看!”   “这个果子那么青,不会是酸的吧?”魏学洢看着他手中的果子就感觉特别酸的样子,就有些犹豫了。   “尝一个就知道了!”在柳翰明的注视下,魏学洢拿过来尝试得咬了一口,随后整张脸都扭曲了,又苦又涩,魏学洢忙把嘴里的果子给吐了,柳翰明看着笑了,“有这么难吃吗?”   魏学洢眸子转了转,快速的咬了一口果子,抱着他,口勿上他!   过了一会儿,魏学洢退开了,笑盈盈的说道,“怎么样?以为如何?”   柳翰明目光幽幽,意味不明的说道:“甜的!”   魏学洢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看见了他笑盈盈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了,顿时嗔了他一眼,“为什么给我吃这个?它有什么用吗?”   “作用自然是有的,”柳翰明笑着问道,“肚子饿了吗?我刚刚抓了一只山鹿,容旭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们过去烤山鹿吧!”   魏学洢跟着柳翰明起身,“大早上的就吃烤兔子会不会很腻?”   柳翰明特别有自信的说道:“今天让你尝尝我烤的,保证好吃!”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容旭已经将山鹿处理干净了,绑在一个削得很干净的木棍上,架在架子上,柳翰明过来了,容旭就让开了。   看着柳翰明特别熟练的上手,给鹿上抹上了各种的药汁,甚至给肚子上塞进了一种小草。   然后这才点火,慢慢的开始烤,魏学洢就靠在他的背上,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此时天色尚早,突然飘来了一阵阵的香味,将还在熟睡的人都给唤醒了,闵绯馋得当即就彻底的清醒了,几个人在睡梦中被一股香味给馋醒了。   顺着香味走过去,就看见柳翰明正在烤着肉,而魏学洢则在一旁垂涎欲滴的看着,听见了动静,柳翰明扭头看去,就看见几个人的目光,“醒了?岳父岳母,舅舅舅母,你们先去洗漱,洗漱完了,我们就差不多可以吃了!”   崔昌林几个人便去洗漱,柳翰明就让容旭去洗芭蕉叶,顺便也削了几双筷子。   待众人洗漱完毕之后,就坐在火堆的旁边,静候着吃东西。   柳翰明转动着木棍,那肉被烤得香味四溢,让人垂涎欲滴,魏学洢忍不住的问道,“这个什么时候能好?”   “再等等,”柳翰明道,“学洢,把篮子里的黄色果子给我两了!”   魏学洢从自己身边的篮子中拿了两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黄色果子给他,柳翰明拿着小刀将果子划开了一个口子,顿时就散发着一股甘甜的味道,他一手转动着木棍,一手将果汁洒在了烤肉上,不消多大功夫,烤肉的香味愈发的浓郁,边上等候的人各个都在咽口水。   好不容易,柳翰明道,“好了,可以吃了!”   顿时,崔昌林和闵修就给自家媳妇割肉吃,柳翰明直接割了一个鹿腿,与魏学洢坐在一边吃,这个鹿还真的不小,光是一个鹿腿就够他们两个人吃了。   柳翰明用小刀将肉片了下来,给魏学洢吃,魏学洢吃得最后直接给吃撑了。   魏学洢撑得有点儿难受,“我吃太撑了,你做的东西真的是太好吃了!”   不禁她撑了,除了柳翰明之外,其他人都吃撑了,柳翰明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药瓶,给魏学洢喂了一个药丸,然后就连药瓶子递给自己的岳父大人,“这个消食丸,是我特制的,你们都吃一颗,”   吃了消食丸之后,很快肚子就不撑了,魏学洢便笑着眯起了眼睛,“你好厉害,这个药丸这么快就见效了,我感觉现在一点儿这不撑了,”   柳翰明笑着道,“不撑就好,”   几个人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便开始赶路。   马蹄飞扬,扬起了尘土,快马加鞭,几个人在半夜的时候,终于到了川离国的边境了,众人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在边陲小镇上,住进了一间客栈,洗漱一番,就早早就睡下了。   翌日清晨,用了早点之后,闵修就提出了分道扬镳的意思。   他想带着卿若公主隐姓埋名,去一个没有认识的人,重新开始!   闵绯欣赏同意,“既然如此,你们就去吧,不过,你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给我们来一封信,知道吗?”   卿若公主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们会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能祝您们一路顺风!”魏学洢笑着道,“希望到时候相见,我就有表弟表妹了!”   闵修神情地看了一眼卿若公主,随后便道,“会有的!”   几个人牵着马目送着闵修带着卿若公主离去,魏学洢心中略微有些不放心,柳翰明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二人分别十多年,现在真是要好好享受二人时光的时候,也不希望有人打扰她们,”   “是呀,”闵绯看了一眼崔昌林,崔昌林便道,“我们也暂时不回京了!”   魏学洢忙:问道:“父亲你和娘亲不与我们同路吗?”   闵绯走了过去抱住了自己的女儿,“看见你长大成人,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归宿,娘很高兴,真的很为你们高兴,我们打算在外游玩一个月,然后再回京!”   闵绯虽然很想和女儿在一起,可是现在她最想的就是和崔昌林在一起。   到了最后,只剩下了柳翰明和魏学洢两个人了,柳翰明抱着魏学洢,“你放心吧,我让暗影卫暗中保护他们,不会有事的!”   魏学洢无奈道:“好吧!”   相对于魏学洢的失落,柳翰明却是万分高兴,“真好,我们两个人也一起去到处游玩,慢悠悠的会京城去!”   魏学洢却有点儿犹豫,“我们才新婚没有多久,就到处转悠不着家,会不会不太好?”   “我就没有怎么在京城呆过,就算是回到京城也是小住几日而已,父王母妃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柳翰明道,“正好我带你去一趟百医谷,拜见外公,顺便让你看一看百医谷的美好精致!”   于是乎这两个人携手游玩,最后还是因为得知了魏殷伊高中榜眼,这才回到京城去。   回到了京城,柳翰明没有带着人回靖王府,而是先去了魏府,到的时候,正好一家人准备吃饭,看见了女儿女婿安然无恙回来了,魏父魏母无比的高兴,魏父笑呵呵的说道:“学洢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你娘可要把你爹我的耳朵都念起茧子来了!”   “净瞎说,我哪儿有!”魏母白了一眼魏夋,然后仔细的看着魏学洢,发现女儿脸色红润,眉开眼笑的,也就放心了,“对了,崔大人和崔夫人什么时候回来?没有跟着你们一起回来吗?”   “父亲和母亲多年未见,所以现在想多相处一段时日,不过想来也不会太晚回来,毕竟父亲还是川离国的礼部尚书不是?”魏学洢发现今天阿姐不在,便问道,“阿姐呢?听翰明说,刘羌已经向家里提亲了?阿姐是什么意思?”   “确有此事,不过这事不着急答应,我们好歹得多观察观察,”毕竟魏雪芙前面的一段姻缘就给她带来那么多的痛苦,所以这一次就要更加慎重。   “这个是要的,”魏学洢点点头。   魏学洢笑盈盈的说道,“阿娘,你知道吗?这一趟出去玩,翰明带着我去了好多的地方,看过云海,日出日落,舟奇山大瀑布,爬过高山,……好多天下名胜,这一趟虽然匆忙,可是感觉过得很不错!”   “你还真是好福气,”魏母也是为女儿高兴,自古以来,女子都是足不出户,有的更是连家门都没有踏出去过,而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柳翰明之后,他竟然有心带着学洢出去走走看看,着实是难得。   高兴的魏母亲亲自下厨做了好多柳翰明爱吃的饭菜,魏学洢喜欢吃的只有一个!   魏学洢看了一眼跟着魏父喝酒的柳翰明,魏殷伊给魏学洢夹了她爱吃的菜,“吃饭吧!”   在吃完饭之后,魏父得知了两个人还没有回靖王府,便直接赶人回去了。   被赶出门的魏学洢看着魏家的大门,不敢致信的问道:“我爹还真的把我们赶出来了?”   “好了,吃饱了肚子了,也不在意有没有被赶出来!”柳翰明牵着魏学洢的手,一起走在街道上,   京城的街道依旧是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魏学洢突然想到了一点,“翰明,你说我开一个刺绣的教坊如何?我在我舅舅那里得来了不少有关刺绣的书籍,里面有不少的织布、刺绣、裁缝的技巧,若是我自己一个人会这些,岂不是太浪费了,我想让更多的人学到这些技巧,而且还有一些真的很实用,若是老百姓能学会这些实用的技巧,也许之后老百姓就不会那么缺衣了!”   “这个却是不错,”柳翰明想了想,随后点点头,“我的学洢还真的是聪明!”   魏学洢扬扬眉,“那可不,而且过些时候母亲就回京了,到时候也可以搭把手,还有姝娘,”   “那我们回去琢磨琢磨!”   二人离开京城已经有些时日了,魏学洢本来以为回到了靖王府,怎么着了王爷王妃还有柳妃都会询问一下,结果他们都没有问,看出了魏学洢脸上的不解,柳妃便笑着道,“在你嫁到府中之前,翰明可是一年到头在家都没有几天,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而是现在有你陪着他身边,我们就不用惦记着他了,也放心了!”   回到了茗景苑之后,魏学洢就迫不及待的跑去泡池子了,而柳翰明则转身去了王爷的书房,将水越国之事告诉靖王爷。   水越国在柳翰明一行人离开的时候,就发生了宫变,原来的国主病逝,郑王以惨痛的代价成功继位。   靖王爷摸着自己的胡须,问道:“你说郑王受了重伤?可以活多久?”   “蜀王爷梁恩那儿传来的消息,只怕郑王活不了五年,届时,水越国怕是又要经历一场宫变!”柳翰明人虽然离开了水越国,可是水越国的消息却没有断。   “水越国正正能够成为一个明君的也就是蜀王爷了,可是他却志不在此!”靖王爷感叹了一声,“皇位变换,郑王暴戾非常,与我们川离国怕是也无法和平共处!”   靖王爷感叹完了之后,便问道:“今年过年不走了吧?好歹这是你娶媳妇的第一个年头,怎么也得过个安安稳稳的年吧!”   “这个是自然!”柳翰明点点头,“对了,父王,学洢想开一个教坊,想教授从水越国那里学来的织布和刺绣的技巧!”   靖王闻言特别的赞赏,“这个好呀,我们川离在这一方面却是比其它的国弱了不少,”   “还有这个,”柳翰明从怀中取出了一本书,“这里面记载了一种新的布料,就是秋麻,这是学洢的舅舅送给学洢的见面礼,是闵家的传家之宝,水越国百姓不缺衣物,所以这个一直被搁置了,但是我们川离国不一样,天中还有无数百姓,在挨饿受冻着,这个秋麻制作成的衣服可以御寒却耐磨!”   靖王拿过书来仔细的看着,头也不抬的问道:“这个也是学洢让你献的?”   “是的!”   靖王瞅了一眼自家儿子,“还是你媳妇有觉悟,”将书扔回给柳翰明,“你自己递给皇上!”   柳翰明将书本递给了皇帝,皇帝让人拿了去研究了,最后得出来了结论,这个秋麻极其容易种植,而且制成的衣服虽然看着粗糙,但是御寒极好,皇帝当即就让人大面积种植,让各地官员教授百姓种植及如何制衣,此事就交由魏夋管理。   也因为此时,太后对魏学洢特别的满意,召见了之后,便在皇帝跟前给她要了一个诰命!   柳翰明被封为郡王,而魏学洢却得到了一品绣妃的称号,与此同时,魏学洢的教坊也已经选好地方,正在筹建。   这个郡王也是基于柳翰明这些年来治病救人的功劳上,那里有比较大的疾病时或者疫病时,柳翰明都是去,他虽然年轻,可是医术着实是了得,所以皇帝这才会下这个旨意。   在过年前的时候,崔昌林与爱妻闵绯终于回到了京城,得知女儿要开一个教坊,闵绯当仁不让帮忙,母女二人致力于织绣的发展。   不过几年的功夫,整个京城的织绣行业得到了快速的发展,魏学洢也算是有些成就了。   柳翰明从爱妻这边得到了启发,特意建立了一个医教坊,集医术高超的人士,广收医徒……   不过几年功夫,柳翰明夫妻二人的名声便传遍天下,也让世人受益匪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