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julysa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乌鸦嘴与天煞孤 作者:岫云 文案: 沈家三姑娘是远近闻名的乌鸦嘴 青年才俊对她避之不及 沈棠觉得自己就在家祸害爹娘算了 谁知一道圣旨把她给嫁了 对方是嗜血沙场的八王爷 别人婚后靠自己,沈棠婚后靠老天 这是两个“臭”名昭著的人的故事 食用指南:1v1,双c,he 不考据,不考据,不考据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甜文 主角:萧骋,沈棠 ┃ 配角:甲乙丙丁 ┃ 其它:甜 ==================   ☆、第1章 上上签   靖安二十五年,夏,一道边关八百里加急送到了皇帝手中。   鬓角花白的皇帝捏着手中的信封,颤颤巍巍的打开。   “好啊!好啊!”   说完大笑两声,咳嗽起来。   旁边的大太监福满看的胆战心惊。   皇帝继位以来,政务繁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年纪还未到五十,两鬓却都已斑白了。   “小八这孩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被侵扰了这么多年的边关,居然真的被他给平定下来了。   皇帝用帕子捂住嘴不住的咳嗽,一阵惊天动地之后,帕子上竟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福满大惊,尖叫着朝殿外喊道:“来人呐,快,快叫太医。”   皇上,这种表达高兴地方式咱们以后还是少用吧!   第二日,一道圣旨便传了下来。   封八王爷为镇北王,即日班师回朝。   当今皇上子嗣稀薄,执政多年却只得了两个儿子,一个当朝太子,而另一个刚出生不久就夭折了。   先帝去世的时候,萧骋还尚未出生,德妃生他那日又逢难产,诞下孩儿之后便失血过多而亡,所以萧骋自打出生就一直是由当今圣上抚养长大的,因其天性聪颖,能文善武,比之太子更得皇帝欢心,十几岁的时候在朝中风头无两,甚至有传言说皇帝将来会传位给他。   五年前,不知是何缘故,本该锦衣玉食的萧骋主动请兵,去西北肃清蛮人,今上居然也应允了。   白驹过隙,时间一晃也已过去五年,萧骋接到圣旨的时候,正领着士兵巡边。   五年的时间让萧骋褪去身上的青涩,越发的成熟稳重,他平静的接过圣旨,不卑不亢,不喜不怒,沉默的收拾好行李,带着一小列兵马朝阔别五年之久的京城出发。   萧骋知道自己不会在这个蛮荒之地呆太久,他要进京将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一夺回。   沈府花园,夏日的荷花开的正盛,白里透粉,含笑迎风,荷花虽美,亭子里却坐了一个比荷花更为娇俏明艳的人儿。   比花更娇的美人名唤沈棠,乃户部尚书沈北家的女儿,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是家里团宠的对象,不光长得绝色,撒起娇来也是一把好手,只要沈棠想要,沈北就是天上的星星,都会想办法给她摘来。   “红杏,什么时辰了?”沈棠细白的手捏起一颗瓜子,放到嘴里,“咔嚓咔嚓”的嗑着。   “回小姐,酉时了。”红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答道。   沈棠拍拍手上的碎屑,放下话本:“都这么晚了。该是用晚膳的时候了,走,咱们去娘那儿看看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沈夫人看到她来,拉着她坐下:“今天都做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来陪陪娘。”   沈棠撒娇:“没做什么,天气这么热,我都懒得动弹。”   沈夫人宠爱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呀,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以后去了夫家可怎么办哟。”   “我可不嫁人,我要在家陪娘一辈子。”   沈夫人嗔怪道:“又在说傻话了,哪有姑娘不嫁人的。你爹认识不少青年才俊,改明儿让他给你看看。”   沈棠才不愿意去见那些书呆子呢,无趣极了,僵硬的转移话题:“娘,今天吃什么?”   “你个贪吃鬼,来娘这儿只知道问吃的。”沈夫人拿她没办法:“今天可是做了你最爱吃的拔丝土豆。”   沈棠立马高兴起来,小狗看到骨头一样眼睛放光。   用完膳后,沈棠回了自己的院子,卧在软榻上看话本,看了一会,翻身问红杏:“红杏,你说,我还嫁的出去吗?”   红杏惶恐道:“小姐这说的什么话,小姐天生丽质,怎么会嫁不出去,人家都争着来娶呢。”   沈棠“嗤”道:“你可劲糊弄我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外头的人是怎么说我的。”   红杏低着头,没说话。   沈棠心里烦躁,挥挥手让红杏下去了。   拿着自己最喜欢看的话本,沈棠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这些才子佳人和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   看着镜子里殊丽无双的容颜,沈棠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长得是美,可惜名声却“臭”的可以,娶一个“乌鸦嘴”回去,镇宅吗!   沈棠倒到床上,一睡解千愁。   第二天一早,沈棠就被沈夫人给拉了起来。   “娘,这一大早的,什么事儿呀?”沈棠半睡半醒,伸着手臂任由红杏给自己穿戴。   沈夫人坐在椅子上喝茶:“今儿个娘带你去山上烧香。”   “烧香,怎么突然要去烧香?”您昨天也没说啊!   提到这个沈夫人就来气:“你还在这儿迷迷糊糊的,下个月就及笄了,我不得去求求菩萨保佑给你找个好人家,好让我放心。”   沈棠张口就要反驳,沈夫人打断她:“你别急着说话,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急着要求菩萨把你给嫁出去吧。”   沈棠大张着嘴巴,顿时泄了气,行行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外头传我是“乌鸦嘴”,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啊!   穿戴完毕的沈棠美艳的令人移不开眼,沈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叫红杏给她戴上帷帽,出了门。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母女二人便到了京城有名的姻缘山。   两人携手准备上山的时候,另一辆马车掐好点似的停了下来,是阮府的车驾。   “沈三姑娘,真是好巧,你也来求姻缘?”阮明月不紧不慢的走到母女俩的面前:“只可惜,某些人再怎么求菩萨都不一定管用。”   “明月,怎么说话的。”阮夫人语气柔柔的,未见责骂:“沈夫人,都是来拜佛的,咱们一道儿走吧。”   沈夫人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不愿同这些素质低下的人多费口舌。   阮夫人被落得个没趣,当着众人的面却也不好发作。   阮明月心有不甘:“娘,你看她们,这是什么态度!”   “不服?不服也给我憋着,沈北现在风头正盛,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他的妻女我们可得罪不起。”阮夫人幽幽的说着。   阮明月最看不惯的就是沈棠,人都走远了还不依不饶:“乌鸦嘴求什么姻缘,来个天煞孤星好凑成一对吗。”   阮夫人安慰道:“好了,今天是来给你求姻缘的,少说两句,别惹了菩萨不快。”   沈棠随着沈夫人到了山顶,两人跪在佛前,沈夫人嘴里喃喃的念叨,虔诚的磕了好几个响头。   拜过菩萨之后,小沙弥领着二人到签筒前,说:“小姐求支签吧。”   沈棠在沈母鼓励的眼神下,拿起签筒。   “啪嗒”掉下来一只签。   沈棠捡起来一看,上上签,之前被阮明月讥讽的坏心情一扫而空。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沈夫人高兴地拍了拍沈棠的手。   阮家母女也被领着来求签,看到沈棠的上上签,阮明月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沈棠抱着手等着看阮明月的好戏。   阮明月自信满满的拿起签筒,上下晃动,一支签掉了下来。   她特地拿到沈棠能看到的地方翻了过来,不经意间带着炫耀,家世比不过他这些可不能输。   看到上面写的大大的“下下签”三个字,沈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阮明月急的快哭了,在沈棠面前出了个这么大的糗,她脸都丢光了。   阮夫人的脸色也不大好,但还是强撑着说:“月月没事,这签不准的。”   “这可是全京城最灵验的庙了,怎么到了阮夫人这儿就成了不准的呢。”沈棠笑着补刀。   阮明月已经及笄开始准备说亲了,阮康顺这两年官运不济,现在又求到了一支下下签,这对她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   “我倒要看看谁嫁的好!”阮明月嘴上不肯服输,但她再怎么说都改变不了求了支下下签这个事实。   沈棠母女两个春风满面的回了沈府。   沈北在书房处理完公务,出来看到妻女说说笑笑,心情也不由变得好起来。   “怎么了?这么高兴?”   沈棠笑的眉目如画,即便是看惯了的沈北都楞了好一下:“爹爹,爹爹,今儿个我们去庙里烧香了。”   沈北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烧个香这么高兴呀。”   “当然不是,我们还遇到了阮明月。”   沈北略微思索了一番,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阮家那个姑娘好像不怎么对付啊。”   沈棠讨好的递了叠点心:“爹,你记性真好,就是因为不对付,她今天去求了个下下签,而你的女儿我,可是上上签!”说完沈棠一脸骄傲的抬起头。   沈北宠溺道:“你呀。”   提到求签这件事,旁边的沈夫人顺势开了口:“老爷,咱们糖糖也不小了,下个月就要及笄了,说亲也该提上日程了。”   沈北摸了摸胡子,点头说道:“转眼间我们糖糖都成大姑娘了,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抱着我要糖吃呢。”   沈棠撒娇:“我可不想这么早嫁人,我还要在家多陪陪你们嘛。”   沈北向来招架不住沈棠的撒娇:“好好好,糖糖说不嫁,就不嫁。”   沈夫人皱眉:“这叫什么话,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   沈北劝道:“咱们糖糖不想嫁,咱们就多留两年,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呢。”   沈夫人哪里舍得。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作者开了个脑洞,帮忙收藏一下吧~ 他的小鸵鸟 宁晏重回高中,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同桌的“小鸵鸟”收入囊中。 那个在外人眼里不可一世的一中男神宁晏,在乔眠看来就是个会不分时间场合偷吃她豆腐的人。 小剧场: 乔眠:松手,在上课呢。 宁晏:下课给我亲一口我就放了你 一开始乔眠觉得宁晏是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可后来这个人连她身上有几颗痣都一清二楚。 总之,这就是一个男主重生回高中将女主宠上天的故事。 校园糖豆儿,一对一,he,男女主身心健康 男主帅帅帅,女主小可爱,欢迎食用~   ☆、第2章 招赘   这件事还要从沈棠出生说起。   沈棠出生的时候,沈夫人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前头生了一个儿子,后来便一直想要个女儿,却迟迟怀不上,就在大家都不抱希望的时候,沈夫人有喜了,沈北那叫一个高兴,去买了许多小孩子的玩意儿堆在家里。   大儿子沈饶那时候已经有点懂事了,虽然有点嫉妒娘亲肚子里的小宝宝,但更多的还是期待。   来年五月,沈夫人费尽千辛万苦的,终于将孩子生了下来,是个秀丽可爱女娃娃,达成心愿的沈北夫妻两个自是将她捧在手里千般宠,万般爱的养着。   沈棠出生的时候月份不足,生下来瘦弱的不行,哭起来都是有气无力的,好不容易养到了这么大,京城里却传了这么些风言风语来败坏女儿的名声,沈夫人虽气却也无可奈何,闲言碎语只有不去理他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沈夫人叹了口气,她怎么会舍得女儿去别人家受苦受累:“我这不是怕女儿嫁不出去吗。”   沈北佯怒:“我沈北的女儿,还愁嫁不出去?”   沈棠附和:“就是就是。”   沈夫人正愁着呢:“可咱们女儿的名声……”   说到这儿,一家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悠悠众口沈北就是想堵也堵不住。   一提到这个沈棠也垂头丧气,沈北看到沈棠低落的小模样,心疼的不行,脑子里灵光一闪,提议道:“要不咱们给糖糖招个赘婿?”   沈夫人眼睛一亮,对啊,她怎么没想到,既是怕夫家亏待了她,索性招个赘婿回来,又能天天看到女儿,又不怕人欺负她,一举两得。   沈夫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自己的心肝儿可不能让别人随随便便糟蹋了。   沈北也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夫妇两人相视一笑,达成了共识。   沈棠只当父亲哄自己开心,也没有多想,专注的吃桌上的蜜饯。   夏天时间显得格外的漫长,这个天,不仅是热,还闷,随便走两步都是一身的汗。   沈棠是个怕冷的性子,到了夏天就往凉亭里钻,今天她刚到凉亭坐下,沈饶后脚也跟着来了。   “哥哥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沈棠喝了一口凉茶,稍微缓过神来。   沈饶撩袍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赞叹道:“妹妹这茶真是不错,从哪儿得的?”   沈棠回道:“前儿个母亲给的,说是御赐的,看我喜欢喝,就叫我拿回来了。”   “啧啧啧。”沈饶语气里全是酸味:“母亲就是偏心,什么好的都先紧着你。”   沈棠被热的有些心不在焉:“哥哥还缺这点茶喝?”   沈饶又喝了一口茶,撇了撇懒懒的沈棠,慢悠悠的拿出一个盒子来,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视线,这上面的标记她可不陌生:“这是万物阁的?给我的?”   沈饶把盒子推到沈棠面前:“眼睛倒是比谁都尖,前两天不是还嚷着没首饰戴,我路过万物阁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觉着适合你,就买回来了。”   沈棠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支发钗,通体莹白,做工细致,钗头的花雕的栩栩如生,中间的花蕊用的还是上好的红宝石,拿在手上玉质细腻,是个好东西。   沈棠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哥哥何必破费。”   “你喜欢就好。”沈饶看着她喜爱的样子,自己也高兴。   沈棠玩了一会儿,将发钗放回盒子里头,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说:“哥哥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你刚刚上任,需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不必给我买簪子。”   “我们糖糖长大了,知道为哥哥着想了。”沈饶欣慰的说道。   “哥哥你还是拿去退了吧。”沈棠那依依不舍的眼神,这话说的是要多违心有多违心。   沈饶逗她,作势就把盒子收起来,嘴上还说:“糖糖知道体贴哥哥了,那我便退了它,只可惜这么好看的钗子,不知道会被谁买回家。”   沈棠皱着一张小脸,揉着帕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好了,不逗你了。”沈饶看到她纠结的小表情,把盒子推了回去:“都已经买回来的东西哪有退的道理,你肯,人家万物阁的当家还不肯呢。”   沈棠欢欢喜喜的接过:“哥哥真好,以后有了嫂嫂,可不许区别对待。”看她的样子就像是怕心爱的玩具被抢走一样。   沈饶揉她的头发:“你可是我们全家的心头宝,亏待谁都不会亏待你,谁敢和你抢东西。”   沈棠“哼哼”:“二姐姐呀,上次你给我买的珠花,她看上了几个,不依不饶的,将好看的全给抢走了,剩下的不知道有多丑。”   沈饶对于妹妹的小心思看得很明白:“下次再给你买,先让你给挑,剩下的再给她送去,这样她就不好意思来找你讨了。”   沈棠“嘿嘿”笑道:“哥哥你真坏。”   沈饶抱臂:“上次是那个小没良心的说我只知道欺负她的?”   沈棠认起错来那是顶顶的快:“是我有眼无珠,错怪了哥哥,糖糖在这儿给哥哥赔礼了。”   沈饶被他逗得哭笑不得:“行了行了,差点儿都要把正事儿都要忘了。”   沈棠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等着沈饶的下文。   自己这个妹妹长的是真好看啊,沈饶自认见过不少京城的贵女,却都及不上自己妹妹这般惹人怜爱,名声差又怎么样,自己的妹妹,自己断然是要护一辈子的,谁也不能将她欺负了去。   沈饶回过神来,继续说道:“下个月你就及笄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是哥哥能做到的,都尽可能满足你。”   听到这个话,沈棠的眼睛更亮了。   沈饶有点发毛:“不许打什么坏主意。”   “怎么会。”沈棠理直气壮。   沈饶转着手上的玉扳指:“说吧,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也不是很难做到。”沈棠眼珠子沽溜沽溜的转:“就是想哥哥带我出去玩玩,整日闷在家中,我都快发霉了。”   这个要求还真不算过分,但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之后,沈家就很少愿意让沈棠出门了,他倒是无所谓,以母亲疼爱妹妹的那个性子,少不了要自己去磨一番才肯松口。   沈饶沉吟了一会儿,答应下来。   沈棠站起来一把抱住沈饶,蹦蹦跳跳的说:“哥哥最好了,糖糖最喜欢哥哥了。”   沈棠长大过后,已经很少同他这么亲近了,只是一次出游,妹妹竟然高兴成这样,看来真的是在家闷坏了。   沈棠松开沈饶,巴巴的递了一块点心过去:“哥哥打算带我去哪儿玩呀?”   天气这样热,似乎去哪儿都不是很合适。   沈饶也因为这个问题有些犯难了:“糖糖想去哪儿玩?”   这个问题正中她下怀:“我想去别苑玩儿。那儿又凉快,又清静。”沈棠早就想好了。   沈饶微微思索了一下,点头同意,别苑确实是避暑的好地方,他记得那里好像还有个冰窖,存了不少新鲜水果,自己的这个妹妹恐怕就是冲着这个去的。   看到哥哥答应了,沈棠乐的不行,高兴之余又想到了什么,忽而沮丧的趴在桌子上,闷闷的说:“娘肯定不会同意的。”   沈饶心中不忍:“没关系,不是还有哥哥呢,哥哥会说服娘的。”   “恩。”沈棠不抱什么希望。   稍晚的时候,沈饶便去了沈夫人房间。   沈饶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之后,屋子里陷入了沉默,沈夫人实在是不愿意沈棠出去,再出点什么事,她非急死不可:“阿饶,你也知道,你妹妹是我的心头肉,上次那件事我至今还是心有余悸。”   沈饶劝说道:“娘,你不可能让糖糖一辈子都呆在你身边吧。”   “有什么不可能。”沈母将昨日与沈北商量的事说了出来:“我们打算给糖糖招个赘婿。”   沈饶吃了一惊,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家招赘了,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未尝不是个好主意。   “可……好男子如何肯入赘?”沈饶虽是同意,但也担忧。   沈夫人早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喃喃的说道:“总有办法的。”   沈饶也不反驳,静静地坐在那儿,觉得带沈棠去别苑这件事的可能性不大了,想到自己昨天信誓旦旦的样子,有些头疼该怎么和沈棠交代。   沈夫人见儿子眉头紧锁,猜想是沈棠想要出去,心里默默地叹气,最终还是松了口:“别苑这件事儿,你去办吧,你爹公务繁重去不了,我自是要留下来照顾他的,你妹妹就交给你了。”   沈饶受宠若惊,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通的,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先答应下来:“母亲放心,有我在,保证糖糖毫发无损的回来。”   沈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晚上兴奋地都没睡好,第二天顶了个黑眼圈去给沈夫人请安。   “至于吗?不就是出去玩,瞧瞧这眼底下黑的。”沈夫人颇有些不满的说道。   “娘,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久没出去了,我在家都快闷出病来了。”沈棠委委屈屈的说。   沈夫人可不同意这个说辞:“前几日不是带你去烧了香?”   沈棠撇嘴:“那怎么能一样。”   沈夫人嘴上同意了,心里还是不放心,叮嘱道:“这次和你哥哥出去,可不许任性,一切要听哥哥安排。”   “知道了。”沈棠现在全部心思都放在出去玩这件事情上面,只盼着哥哥赶紧做好准备,出发去别苑。   沈饶的效率还是很高的,没几天该弄的就都准备就绪了。   临走的前一天,沈夫人到沈棠屋子里,将她的行李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少什么,这才坐下来歇息,不舍的说道:“糖糖啊,要不娘和你一块儿去吧。”   沈棠连连摆手:“娘,你不是还要留下来照顾爹吗?”您要是去了,我和在家里还有什么区别。   “娘,娘不放心你一个人啊。”说着说着沈夫人竟抹起眼泪来。   沈棠有些手足无措,连忙拿过帕子,替她拭泪:“娘,别哭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沈夫人摇摇头,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感觉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不得不说,沈夫人的第六感还是很灵的,沈棠这次的别苑之行确实遇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将会与她产生千丝万缕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有看的小伙伴吱个声吧~~   ☆、第3章 别苑   去别苑那天艳阳高照,热气逼人的,沈棠着了一条薄薄的纱裙,十分清凉,远远望去,朦朦胧胧的,如仙子下凡一般。   沈棠带着红杏朝府门口走去,不期然遇到了沈莲,沈莲是沈北弟弟沈轩的女儿,也是沈棠口中那个老是与自己抢东西的人。   沈棠规规矩矩的叫了声:“二姐姐。”   沈莲看她打扮的明艳逼人,显然是要出门,便问:“妹妹这是要去哪儿?”   “哥哥要带我去别苑玩儿。”沈棠老老实实的回答。   沈莲一听这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扯出一个笑:“那你们去好好玩。”这有哥哥就是好,哪像自己没哥哥疼不说,还要处处迁就着弟弟。   沈莲张口还想说什么,一个小厮小跑着过来。   是沈饶派人来催了,沈棠拭了拭头上的汗珠:“二姐姐,我不与你说了,哥哥差人来催我了。也不等她回话,急急的向门口走去。   剩下沈莲留在原地一脸的不甘心,丫鬟在一旁语气中满是羡慕:“小姐你看,三小姐身上穿的可是烟笼月?这可是京中贵女最喜欢的料子了,据说千金难求啊!”   她哪里能看不出来,这样好的料子,向来是只有大房那边有,还有那张不施粉黛都娇艳倾城的脸,一桩桩一件件都叫她嫉妒不已。   沈饶看见沈棠急急的跑了过来,满头大汗的,赶紧用扇子给她扇风:“跑这么急做什么,后面有人追你不成,瞧这大热天的,小心中暑。”   沈棠咽了口口水:“可不是嘛,路上遇到了二姐姐,听到我要出去玩儿,脸色差的都要吃人了。”   “好了,你就别老是跟她过不去了,你能出去玩,别人只能在家待着,她心里能好过吗?”   沈棠热的不行,手不停的在扇风:“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沈饶差人去拿的冰块已经在马车上安置好了:“快上车吧,即刻就能出发了。”   沈棠扶着红杏的手上了马车,掀开帘子,一股子凉意袭来,沈棠不由得喟叹一声,还是哥哥懂自己,凉凉的真舒服。   等到沈棠和红杏在马车里安置下来之后,车列就缓缓的出发了。   沈棠倚在榻上,喝了口凉茶,平复身体里的燥热,好不惬意。   “红杏。”沈棠眯着眼睛问:“绿萼果真来了?”   红杏回道:“绿萼姐姐在后头的马车上呢”   沈棠小脸一垮:“还以为母亲就是说说而已。”   红杏笑道:“绿萼姐姐可是夫人的贴身侍女,这次却肯让她跟着小姐,夫人对小姐可不是一般的疼爱。”   沈棠将香蕉剥了皮,心里头跟明镜似的:“红杏,你知道的,从小我最怕的就是绿萼了,母亲这次派她来,说是为了照顾我,实际上就是为了看住我。”   红杏嘻嘻一笑:“小姐去了别苑也该有个人看着,不然冷的吃多了,闹肚子可不好。”   沈棠有些哀怨:“有绿萼在,我哪里敢嘛。”   别苑离得不远,行个一日左右也就到了,沈棠一下车就闻到了一股自由的气息。   这别苑是前两年刚刚建成的,沈棠自己也是头一回来,究竟是建在山里头的,别苑相较于京城凉快了不少。   舟车劳顿,沈棠说不累是假的,反正人已经到了,便也不急在这一时,美美的睡了一觉,早上一起来,便心心念念想要吃冰的,奈何绿萼站在一边,她便是想,没有绿萼松口,下人也不敢端来。   沈棠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绿萼,好绿萼,你就给我吃一点儿吧,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告诉母亲的。”说完伸出三根手指向天立誓。   绿萼面不改色:“夫人吩咐过了,小姐每日只能吃一回冰的,而且量都得由我把关。”   真的是知女莫如母啊,沈棠感到了一丝绝望。   绿萼要是生为男子,那一定是一个铁面无私的包青天,她认准的事儿,就算是再怎么求她,也无济于事。   求人不如求己,沈棠眼珠子转了转,自个儿总能想到办法的。   绿萼摸了摸腰间的钥匙,邪魅一笑,心想:“小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没有钥匙你,就算找到冰窖都没用。”   红杏哪里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只觉得绿萼笑的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中午的时候,绿萼如约端来了一盘西瓜,已经切好了,放在冰块上头保持口感,沈棠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块送入嘴里,丝丝清凉渗入五脏六腑,暑气被一扫而光,这感觉真是太爽了!   盘子里的几块西瓜三两下进了沈棠的肚子里。   这根本不够吃啊!   “好姐姐,你把这冰留在屋子里吧。”西瓜没了,西瓜底下的冰块也有甜味,能解解馋。   红杏和绿萼都惊了,小姐,你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了吗?连冰块都不放过!   绿萼抢过盘子,头也没回的走了,西瓜我都不敢让你多吃,你还想吃冰?   沈棠愤恨的说:“你不让我吃,我越是要吃!”   红杏怜悯的说道:“小姐,你还是歇歇吧,您从小就不是绿萼姐姐的对手。”您就别做妖了,最后倒霉的还是您自己。   不说还好,一说沈棠就来气。   绿萼比沈棠大上几岁,从小就是她的克星,那时候沈棠还小,特别喜欢吃糖,家里人都宠着,吃着吃着,嘴里一口好牙全坏了,但是沈棠不在乎啊,只要能到吃糖,撒泼打滚的事她没少做,这可苦了沈夫人,想方设法的想要戒了她的糖瘾。   后来是绿萼给出的主意,让沈夫人将沈棠平时吃的糖都给换了,换成了她自己做的姜糖,说是糖,实际上没有一点儿甜味,尽是生姜的辛辣,沈棠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舌头发麻。   自这件事情之后,沈棠就对绿萼多了几分畏惧,她小时候顽皮,仗着宠爱做事无法无天的,但是在绿萼那儿却从来没有讨到过好处,反而好几次都被捉弄。   去沈夫人那儿告状,沈夫人觉得有个人能拿的住她是件好事,两人只要闹的不是太过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而这次来别苑,听到绿萼也会一同来,沈棠嘴巴立刻撅了起来。   沈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有绿萼在你身边我放心,她行事稳重,省得你在别苑里没人约束吃坏了身子。”   纵使千般不情愿,母亲都发话了,自己拒绝也没用,只要接受事实。   在别苑里的沈棠贼心不死,表面上不说,背地里暗搓搓的筹划着要去冰窖一探究竟,但在这之前沈棠决定先把别苑的地形摸索清楚咯。   睡完午觉之后,沈棠吩咐厨房做了些绿豆汤,提着食盒给沈饶送过去,沈饶这次虽说是带沈棠出来玩的,但是该做的公务却是一样都少不了,对他而言,只是换个凉快呆的地方办公而已。   沈棠敲了敲书房门。   “进来。”   沈饶在处理公务,头都没抬,沈棠小心地将绿豆汤放到桌子上。   沈饶余光瞥到那双莹白的手,知道是自己妹妹来了,放下笔,饶有兴致的问:“今天怎么这么懂事,知道给哥哥送绿豆汤了?”   沈棠讨好地说道:“哥哥政务繁忙,还带我出来玩,我当然要好好表现啦。”   沈饶怎么可能不了解妹妹:“我还不知道你这个小滑头,想要干什么,说来听听。”   “哥哥果然天下第一聪明。”沈棠说起好话来从不吝啬:“我就是想在别苑里走走。”   沈饶说:“这还不容易,我带你去四处看看。”   “哎,别。”沈棠压住他的肩让他坐下:“不麻烦哥哥,让管家带我去就行了。”   沈饶觉得也无不可,将管家喊了过来,沈棠见目的达到,也不多留扯着管家出了门。   沈饶之前为了来别院做准备,堆积了好多事情没有处理,有些吃力,便也没有多想。   管家引了沈棠往花园走去,园子的荷塘里种满了荷花,一踏进去,便闻到一股清香,走到凉亭的时候,沈棠见四处无人喊住了他。   管家恭恭敬敬的走了过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沈棠压低声音,问道:“这儿的冰窖在哪儿?”   管家有些为难,要说这冰窖也不是什么秘密,关键绿萼姑娘特地叮嘱过,若是小姐问起,千万不要说。   “老奴,不知道。”   沈棠不信:“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沈棠疾言厉色,叉腰说道:“一个管家,连冰窖在哪儿都不知道,要你还有什么用,我这就去和哥哥说,让他换个知道的人。”   管家急了,家里头就靠自己这点收入过活,帮忙打理别苑这样轻松的活计,去别的地方可不好找,沈棠眯着眼睛继续问:“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   管家出了一身的汗,忙说:“知道知道。”   “这才对嘛。”沈棠满意的点头,恢复了娴静温婉的模样。   “请随老奴来。”   沈棠朝红杏眨眨眼,怎么样我刚刚厉不厉害!红杏一脸无奈,我的小姑奶奶诶。   冰窖的位置有点偏,沈棠一路上没说话,忙着记路,到冰窖附近的时候,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沈棠高兴的想要推门而入,却发现门上有一把大铜锁。   沈棠伸手:“钥匙拿来。”   这个管家真没有:“这钥匙是真不在老奴这儿,来的时候就交给绿萼姑娘了。”   “什么?!”沈棠觉得一道雷劈在了自己头上!   回到房间之后,沈棠绕着桌子走的红杏头都晕了:“小姐,您歇歇吧,您不头晕,我都晕。”   沈棠停下来,问:“红杏,你会开锁吗?”   红杏哭笑不得:“这奴婢哪会啊。”   沈棠想想也是,那怎么办啊!   绿萼这个人精,肯定是一早就知道我会去冰窖,这才把钥匙提前拿走了!   红杏看着沈棠怒气冲冲的脸,小心翼翼的问:“小姐,你不会想要去偷钥匙吧?”   沈棠楞了一下,一拍头:“红杏,你真是太聪明了,我怎么没想到!”   红杏低头用手狠狠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叫你嘴贱,叫你嘴贱:“小姐,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告诉你,这件事谁都不许说,听见没有?”   红杏乖巧的点头,一定要告诉绿萼姐姐把钥匙放放好!   沈棠威胁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敢去告状,看我怎么罚你!”   红杏坚定的点头,表明立场,小姐,你学聪明了,红杏以后要向你学习。   沈棠躺在床上,想着该怎么实行偷钥匙计划。   此时,萧骋带领的队伍遇到了一次偷袭。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收藏一下吧,给作者一点动力~   ☆、第4章 贼?   此时,萧骋带领的队伍受到了一次偷袭。   萧骋冷笑,这些人就这么按耐不住,才刚刚到京城地界就急吼吼的出手了。   可惜啊,他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优柔寡断的八王爷了。   萧骋冷漠的砍下一个人的手臂。   这些刺客摆明了就是冲着萧骋来的,招式凌厉,不留情面。   萧骋武功不差,但是这次回京并没有带多少人马。   严钦护着萧骋且战且退:“王爷你先走。”   侧面又刺来一剑,严钦挡了,萧骋没再犹豫,使了轻功,朝林子里飞去。   刺客失去了目标,想要追上去,却被缠得脱不开身。   见追击无望,为首的蒙面人发出短啸,撤退了。   沈棠睡了一觉起来,心里有了算计。   绿萼爱干净,夏天每天都要沐浴,这可是个好机会。   沐浴的时候总不会把钥匙还带在身上吧~   嘿嘿!   沈棠是个行动派,晚上一早用过晚膳就和红杏说自己要睡了。   红杏疑惑,今儿个怎么睡得这样早。   红杏放下帘子关门出去之后,沈棠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拿出一套不怎么显眼的衣服换上,轻悄悄的推门出去了。   沈棠觉得老天爷都在帮她。   白天的时候,沈饶接到了京城里传来的快讯,有一件急事需要他回去处理。   沈饶虽然放心不下妹妹,但想着只去一晚,明天就回来,况且还有绿萼在帮看着,沈棠也做不出什么幺蛾子来,这才放心的去了。   今儿个哥哥都不在,真是天助我也!   沈棠在绿萼屋子外面探头探脑,果然没一会儿,绿萼就叫了两个小丫头拎了几桶水进房。   屋子里穿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沈棠蹑手蹑脚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钥匙被绿萼放在桌子上,沈棠没费什么功夫就拿到了。   沈棠拿着钥匙,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到冰窖,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自己还是挺有做贼的潜质的,哈哈。   打开冰窖的大门,丝丝白气溢出,沈棠没工夫享受夏日里的清凉,拿个小篮子,急急匆匆的装了几样爱吃的东西,便关上了门。   回到绿萼院子里的时候,绿萼已经洗了差不多了。   沈棠不敢耽搁,赶紧将钥匙放回原位。   沈棠出门的时候,绿萼也刚好洗完从屏风后面出来。   绿萼觉着奇怪,好像有人刚刚进来过。   她四处看了一下,没什么不对劲。   可能是听错了吧,便也没有多想,上床休息了。   沈棠躲在墙后,后怕的拍拍胸口,还好还好。   她窃喜的拎着篮子,哼着小歌儿,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享用。   推开一扇门,是个没人的空院子,沈棠高高兴兴的走了进去。   找了个地方坐下,沈棠拿出西瓜,在手里转了两圈,有些懊恼。   这,这可怎么开呀!   算了,先吃别的。   沈棠才将一粒葡萄才剥完皮,还没放进嘴里,手腕就一疼。   葡萄掉到了地上,“咕噜咕噜”滚了两圈,沾了一层灰。   搞什么嘛,沈棠揉了揉酸软的手腕,四处张望。   周围很安静,偶尔有蛙声蝉鸣,一切都很正常。   沈棠又拿起一粒葡萄,果然,手上又被打了一下,酸的握不住东西。   “谁呀,给我出来!”沈棠火了。   连颗葡萄都不让人吃!什么人嘛!心眼这么坏!   萧骋在屋顶上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   他进了林子一路往前,就到了这间别苑,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但是此时出现在这里,萧骋不得不怀疑与那伙黑衣人有没有关系了。   跳上屋顶打算探查一番,没想到有了意外的收获。   一个长相绝美的小馋猫在偷吃东西。   这小馋猫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即使在晚上,都能看见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莹白莹白的,像是上好的瓷器,勾的人不由自主想上去摸两把。   想到这里,萧骋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于是扔了两颗石子。   怎么办,炸毛的样子更可爱了!   萧骋从屋顶一跃而下,抱着剑,倚在院子中的大树上。   沈棠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壮着胆子问:“你,是人是鬼,为何出现在此处?”   萧骋不答反问:“你呢,又是何人,为何深夜在此......偷吃?”   “我...”沈棠有点怂:“我是这家的小姐,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叫我家侍卫听到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点没有气势的威胁,萧骋朝她走了两步:“哦?你认为我会给你机会喊出声来?”   说完,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还有,你见过哪家小姐晚上出来偷东西吃的?”   沈棠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哪家小姐,户部尚书沈北家的。   当然,这等丢人的话,沈棠是不敢说的。   “你三更半夜出现在别人家里头,我还没问你呢,你倒反过来审起我来。”   萧骋没接话,自己确实没什么理。   沈棠的脑洞已经开了:“你不会是小偷吧,不对呀,这儿这么偏,小偷怎么偷到这儿来了?”   萧骋的脸有点儿黑,堂堂八王爷,在一个小姑娘嘴里居然成了贼。   “我在山中迷了路,不小心误闯到此处。”   沈棠想了想,没有反驳这漏洞百出的话,先稳住他再说。   “那你今日要留宿在此处了?”   萧骋不置可否。   沈棠看了看自己所处的院子里,好像能住人:“那你就在这儿住下吧,只能留一晚上,明儿个我哥哥回来,他可没这么好说话。”   萧骋点了点头,没拒绝。   沈棠惦记着篮子里的水果,,自己好不容易偷出来的,可不能浪费。   吃了两个葡萄之后,沈棠的扫到萧骋怀里抱的剑,眼珠子一转:“这位大哥,你看,我都给你住下了,你是不是帮我个小忙啊?”   萧骋:“什么忙。”   沈棠拿起西瓜,笑得甜美:“帮我切下西瓜。”   要是萧骋的剑会说话,此时一定哭出声来了,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剑,居然沦落到帮人家切西瓜的地步。   萧骋阔步走了过去,坐在沈棠身边,接过西瓜,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解释道:“剑上脏。”   剑:我要离家出走!   萧骋很快把西瓜切成几瓣,沈棠接过,吃的津津有味。   沈棠终于能大饱口福了,口齿不清地说:“你也吃啊!”   倒真是没有小姐的架子。   萧骋听话的拿起一块来,咬了一口,果然很甜。   沈棠似是想到了什么:“深更半夜的,你到山林里头来干嘛?”   萧骋顿了一下,没想好怎么接。   “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萧骋含糊的“恩”了一声。   沈棠也知趣的没有再问下去。   萧骋松了口气,再问下去,自己难免不露出什么破绽来。   沈棠很快消灭了半个西瓜,篮子里还剩了些葡萄和桃子。   凉风习习,夏天的夜里多了一丝舒适。   但是!   别苑建在山里头,蚊虫多的吓人!   沈棠夏天穿的本来就不多,这下子便成了蚊子的盘中餐,脚上被叮了好几个包。   碍于有外人在场,沈棠不好意思挠,只能忍着。   可痒死我了!   萧骋看到沈棠两只脚不停的在搓,还有耳边不是传来的“嗡嗡”声,一下子就明白了。   萧骋拿出一把扇子,在沈棠脚边扇着,为她驱赶蚊虫。   沈棠心里一暖:“谢谢,哇,你身上怎么什么都有!”   萧骋丝毫没有觉得作为一个王爷给姑娘扇风驱赶蚊虫有什么不对,反而有些乐在其中。   萧骋一边扇着,一边问:“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这么放心,还给我吃东西?”   沈棠托着下巴:“你要是坏人,早在进来的时候就对我出手了,哪能等到现在啊,再说了,你见过哪个坏人给人家切西瓜扇风的?”   好像是这个道理。   沈棠拿了个桃子在手里,啊!摸起来软软的,闻起来甜甜的,肯定很好吃!   可她实在是吃不下了,扔了又可惜。   萧骋把她纠结的小表情看在眼里,可爱的自己想上去揉两把。   “怎么,你们家都舍不得给你吃的?”   沈棠:“才不是,是我家丫鬟不许我多吃,怕我吃坏了肚子。”   萧骋觉得奇怪:“你不是小姐吗?怕丫鬟做什么?”   沈棠叹气:“哎,你不知道,我从小在她手上吃了多少亏,写出来都能编成一本书了。”   “你母亲不管管吗?”   “有个人能制住我,母亲高兴还来不及呢。”   萧骋嘴角抽了抽,还有这样的。   沈棠大度的将篮子推了过去,说:“便宜你了,这些都是我从冰窖里好不容易偷出来的。”   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隐瞒!   萧骋接过:“那就多谢了。”   沈棠噘嘴:“你都不推辞一下的嘛。”   这姑娘可真有意思。   萧骋“哦”了一声,推辞一下说:“那还是你吃吧。”   沈棠“噗嗤”笑了出来:“哈哈,你可真好玩~”   看着沈棠的笑靥,萧骋的心“突突”的狂跳起来,这是他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而今在这样的乡野别院中,在这样一个娇俏单纯的姑娘面前,萧骋突然生出了一种想要成家的念头。   萧骋捂住自己的胸口,愣愣的看着沈棠。   原本还在笑的沈棠,转过头来与他对视。 作者有话要说:  跪求收藏,么么么么   ☆、第5章 山间精怪?   月色迷人,月光朦朦胧胧的投洒在人的身上,仿佛给人镀了层光圈。   刚刚没仔细看,没想到他长得还真不错,高挺的鼻梁,上扬的嘴角,颊边好像还有一个小酒窝,   特别是那双眼睛,里面装着星光,闪闪亮亮的,让人想伸手摸一摸。   嘿嘿嘿,自己未来的夫君要是也长这样就好了!   沈棠注意到萧骋一直捂着胸口,以为他受伤了:“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萧骋这才回过神来,将手放了下来,尴尬的咳了一声,说:“没事。”   他才不会说自己沉迷她的笑容无法自拔呢!   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可能就要被红杏发现了。   沈棠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说:“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也休息吧,屋子里的东西都是齐全的。”   萧骋也随她站起来,应了一声,又问:“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你自己小心点,别被侍卫发现了。哎,对了,你说你误闯进来,怎么侍卫都没发现啊?”   沈棠狐疑的看着他   萧骋一下子消了声,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茬,这下好了,该怎么解释?   沈棠知道萧骋的身份不简单,光是他身上穿的衣服料子,就不是普通人能够穿得起的,说什么误闯进来,鬼才信。   但是和他相处下来觉着也不是什么坏人,也许人家有苦衷呢,自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算了,就知道你说不上来,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必须走。”   萧骋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放过了自己,一把拉住沈棠的手。   好软啊!   萧骋的脸“腾”一下红了。   还好是在晚上,要是让军营里的那群糙汉子知道自个儿摸了一下姑娘的小手脸就红了,那还不被他们笑话死。   沈棠打着哈欠问:“还有什么事儿吗?”   萧骋抿了抿唇:“我不是坏人。”   “我知道。”   沈棠示意他松开手,朝自个儿院子里走去。   真是个心大的姑娘。   严钦跟着萧骋留下的记号,一路追到了别苑。   翻墙而过,就看到萧骋坐在台阶上......   啃桃子。   严钦擦了把头上的汗。   王爷,您可真悠闲!   萧骋问:“那群人怎么样了?”   严钦拱手:“回王爷,死了两个,其余的都逃走了。”   萧骋吃完一个桃子,扔了桃核:“身上可都搜过了?”   严钦:“搜过了,没发现什么线索。牙里藏了毒,应该是死士。”   萧骋微微点了点头。   与自己猜想一致。   严钦憋了半天,终于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王爷,您这桃子......”该不会是从别人家偷的吧。   萧骋笑了笑:“一个姑娘给的。”   严钦:“!!!”   王爷您没开玩笑吧!这深山老林的,哪来的姑娘!   “王爷,您不会是遇到山里的精怪了吧?”   她长得这样殊丽无边,平生罕见,说是仙子也不为过了,要不是刚刚手上还留有她肌肤的温热,自己真要以为是做了一场梦了。   严钦被萧骋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拎上篮子,我们走。”   “是!”   二人使了轻功消失在夜色之中。   被说成是山间精怪的沈棠睡得昏天黑地。   这已经是红杏第三次叫她了。   平日里小姐虽也贪睡,却也很少出现这种情况。   红杏又推了推床上的沈棠。   对方蠕动了一下,说:“红杏,别吵,让我再睡会儿。”   红杏嘟囔:“难不成昨儿个晚上做贼去了,困成这样。”   “贼?”沈棠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哪儿有贼?什么贼?被抓了?”   “小姐,你在说什么胡话呀?”红杏嘟嘴说道。   沈棠终于清醒了:“不是你说有贼吗?”   红杏冤枉:“奴婢什么时候说有贼了,奴婢看小姐怎么都喊不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姐昨晚做贼去了。”   沈棠打着哈哈:“是我听错了,没贼就好,没贼就好。”   沈棠被这一吓,瞌睡跑光了,由红杏伺候着起床了。   不知是不是昨日里西瓜吃多了的缘故,沈棠觉着肚子有些不舒服。   中午的时候,绿萼照样端来一盘水果,沈棠昨儿个吃了个饱,现下就不太想吃了。   如果不吃的话,以绿萼的精明,肯定会看出不妥来。   沈棠硬着头皮吃了两块,等绿萼走了,就没有再吃。   傍晚的时候,沈棠出去散步,看见几个丫鬟聚在一起,其中一个好像还在哭。   沈棠凑近了几步,就听见其中一个丫鬟说:“也不知昨儿个冰窖里怎的就少了东西,绿萼姑娘怀疑是梅儿偷吃的,训了她一顿。”   那个叫梅儿的小丫鬟抽抽搭搭的哭着:“我真的没有偷吃,我中午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第二天就少了几样水果。”   这个锅我背的好冤呐!   甩锅侠沈棠听了心里过意不去,咳嗽了一声。   小丫鬟们立马规规矩矩的站好,行礼:“小姐。”   沈棠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   等他们走远了,沈棠吩咐红杏:“等下把我没吃完的水果给那个叫梅儿的丫鬟送过去。”   甩了个锅给人家,送点水果去算是补偿吧。   红杏虽是心中有疑惑,但小姐的命令不敢不从,乖乖的说:“是。”   在园子里逛了一会儿,沈棠不动声色的朝昨日那间屋子走过去。   到门口的时候,沈棠想要走进去,红杏扯住了她:“小姐,咱们来这儿干嘛呀?”   沈棠眼珠子转了转:“我这不是没来过,好奇嘛。走,咱们进去看看。”   红杏没肯松手:“哎,小姐,这儿这么偏,要是里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   沈棠:“瞎说什么呢!”我昨晚在这儿呆了这么久,也没见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就你疑心病重,爱来不来。”   沈棠自己推门进去了。   红杏拎起裙角,跟了上去。   昨天晚上没仔细瞧瞧:“啧啧,还真是够破的。”也不知道那人走了没有。   沈棠上前去想要推开厢房的门,嘱咐红杏:“你站在这儿,不许跟进来,听见没有?”   “可是小姐。”   沈棠超级理直气壮:“没有可是,这是命令!”   红杏还能说什么,垂着头站在门口,说:“是。”   屋子里没人,沈棠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人还挺守信用的。   沈棠四处打量了一下,干净得很,干净的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   算了,想这么多干嘛,人走了就好。   沈棠出了门,打算回房。   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   红杏问道:“怎么了,小姐?”   沈棠皱着眉思索了会儿,指着台阶,扭头问:“红杏,刚刚进门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这儿有个篮子?”   红杏想了下,迷茫的摇摇头。   沈棠捏着下巴想:我昨天篮子没拿走吧。   “真没看到?”   红杏坚定的说:“没看到。”   那就是那人拿走了。   连篮子都不放过!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沈棠吩咐红杏:“你去让绿萼看看,别苑里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红杏领命:“是。”   沈饶在晚间的时候到了别苑,一下马就直奔沈棠的院子。   一路风风火火的,走到沈棠屋子里,才来得及喝口茶。   “哥哥走这么急做什么?难不成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沈饶连喝好几杯凉茶,缓了身体里的燥热,这才开口:“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娘想你了,让我明天就带你回去。”   沈棠吃惊道:“这么急?哥哥你才来就要回去了?”   沈饶说:“你赶紧让红杏,绿萼帮着收拾收拾吧,明日我们就启程。”   沈棠还没玩够呢:“就非得明天走不可吗?哥哥,再多待几日吧,求你了。”   母亲大人下了命令,沈饶不敢不从啊:“糖糖,你听话,下次有机会哥哥还带你来玩。”   看来是没戏了,沈棠耷拉着脑袋说:“好。”   下次再来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呢!   嘤嘤嘤。   第二日一早,沈饶就带着车驾出发了。   沈棠坐在马车里郁闷地想:“下个月自己就要及笄了,出不出的了府门还是个未知数呢,更别说来别苑了。我的命好苦啊!让我再多留会儿吧!老天爷!”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沈棠的哀求,行至一半的时候,忽然乌云密布。   变天了!   沈饶看了看天,决定还是先到附近的镇上避一避。   不得不说,沈饶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他们刚刚到镇子上,大雨瞬间而至,像是往下倒一般,捶在沈棠的马车顶上“啪啪”作响。   沈棠:“...”不是吧,这么灵。   沈饶不敢耽搁,急急忙忙的找了一家客栈,把沈棠安顿下来。   这小祖宗要是生病了,母亲还不得剥了我一层皮。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一下吧~~   ☆、第6章 夭寿啦!墙被踹了个洞   沈棠在屋子里坐下,红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   沈棠喝了口茶说:“下雨起码还呆在外头,总比关在府里好。”   红杏:“...”   雨势一时半会儿没有停下来的征兆,天渐渐的黑了,今天晚上是走不了了。   沈饶忧心忡忡,沈棠却乐得自在。   晚间的时候,兄妹二人到大堂里用膳,一行带着斗笠的人匆匆走了进来。   “掌柜,还有空屋子吗?”   掌柜有些为难的说:“客官,不好意思啊,只剩下两间房了,你们这么多人,恐怕住不下啊!”   问话的人询问自己身后的人的意见。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   “掌柜,那两间房我们要了,剩下的人,你看能不能给我们腾出柴房或者放杂物的房间,让我们凑合今天一晚?”   掌柜还在犹豫。   “钱不是问题。”   说完拿出一锭金子来,放在桌上。   掌柜立刻眉开眼笑:“客官,这边请,这边请。”   一行人上了楼,拥挤的大堂人一下子少了大半。   沈棠晚饭吃了一大碗饭,又喝了不少汤,肚子被撑的圆鼓鼓的。   刚好来了这么些人,看看热闹。   沈棠目送着他们上楼,眼尖的发现其中一个人拎了个篮子。   沈棠扯了扯红杏的衣袖:“那个篮子是不是我们家的?”   红杏:“...”   “小姐,那种篮子满大街都是!”   沈棠想了想:“也对。走吧,我们去消消食。”   红杏:“小姐,外头下着雨呢!”   沈棠撇了撇嘴:“这你就不懂了吧,雨中漫步,别有一番风味。”   红杏:“...”   你是小姐,你说什么都对。   沈棠兴致高涨:“红杏,带上伞,我们走。”   红杏认命。   客栈的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院子中央一棵大树,遮天蔽日的,夏天在这树底下乘凉一定很舒服。   沈棠绕着走了两圈就觉得没意思。   红杏巴不得赶紧回去。   回到房间,沈棠才想起来吩咐红杏的事情。   “我让你去问问有没有丢东西,查的怎么样了?”   红杏说:“都依小姐吩咐去问过了,没少什么东西。”   沈棠也觉得是自己疑心病太重了:“没丢就好。”   红杏疑惑:“小姐难道丢了什么东西吗?”   沈棠:“没有。”一个篮子算不算。   另外一间屋子里,萧骋也在下达命令。   “去查查那间别院是在谁的名下,切不可打草惊蛇。”   严钦:“是,属下遵命。”   萧骋行了一天的路又遇上大雨,也有些乏了:“行了,你也下去休息吧。今儿个晚上警醒点。”   他总觉得今晚不会这么太平。   严钦一向相信萧骋的直觉,下去叮嘱了一番其他侍卫。   屋子里闷热,萧骋打开窗户透透气。   窗子正好是向着后院的,刚一打开,就看到两个女子撑着伞在雨中款款的行走。   下这么大的雨,还在外头散步,啧啧啧,真不知道现在这些小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下一秒,萧骋就被打脸了。   这撑伞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别苑里遇到的那个偷吃的小馋猫。   果然,自己看上的女子,行事风格都是如此的不同。   王爷,说这种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萧骋想下去逗逗她,手放在窗沿上面却顿住了。   “现在并不是现身的最佳时机,暗处还隐藏着不少的危险,要是将她也牵连进来就麻烦了。”   萧骋克制住心中的躁动,看到沈棠转身回房,赶紧将窗户合上。   总有机会见面的。   天彻底黑了下来,雨“啪嗒啪嗒”的打在屋檐上。   夏天本来就闷,再加上下雨,沈棠在床上听着雨声,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好不容易有点睡意,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声音,却又不是这么真切,断断续续的。   沈棠心里有些发毛,隔壁这是在干什么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沈棠去外间推醒红杏。   “红杏,红杏,快醒醒。”   红杏睡得迷迷糊糊:“小姐,怎么了吗?”   沈棠竖起耳朵:“你没听到有什么声音吗?”   红杏还在梦游:“有什么声音啊,小姐,你时辰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话刚说完,隔壁就传来“砰”的一声。   红杏“...”   嘤嘤嘤,小姐,我下次再也不质疑你说的话了。   沈棠压低嗓音说:“隔壁莫不是在拆房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红杏一把拉住沈棠,拼命的摇头:“小姐,咱们还是别去凑热闹了吧,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办?”   红杏话音刚落,墙上突然被砸出了一个洞,一个黑衣人直挺挺的摔了过来,昏死过去。   沈棠:“...”   红杏:“...”   萧骋:“...”   失手将人打过来的严钦:“...”   四个人陷入了沉默。   严钦差点给跪了。   王爷!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这儿的墙这么脆弱,稍稍一碰就一个洞啊!   萧骋也没料到这个变故,冷冷的丢了个眼神过去。   自己领罚去。   严钦委委屈屈的认了。   沈棠用手指着萧骋:“怎么是你啊!”   我就说那篮子是我们家的,红杏还不相信。   红杏被一连串的变故搞得目瞪口呆:“小姐,你认识他?”   沈棠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摆手:“不认识,不认识。”   红杏:“哦。”   萧骋解决完了一批刺客,不知道会不会还有人来。   既然暴露了,索性不管这么多。   萧骋从墙上的洞中跨到了沈棠的屋子里。   红杏这个时候还是知道护着小姐的,站在沈棠面前,两手一伸:“你想干嘛?我们家少爷就在楼下,你可别乱来。”   萧骋还没来得及解释,沈棠的屋门就被敲响了。   萧骋朝严钦使了个眼色,严钦会意,抱着剑站在门口,蓄势待发。   楼上的动静不小,沈饶也被惊扰到了,差了小厮上来。   “小姐,少爷让我上来问问发生了何事,如此吵闹。”   红杏听出来是沈饶身边的书铭的声音,张口想要呼救。   沈棠连忙捂住红杏的嘴,朝外面说:“没什么事,我不小心把屋里的屏风碰倒了。”   书铭听了,赶忙问道:“小姐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我没事。”   书铭松了口气:“小姐没事便好,那书铭去向少爷复命,小姐也快些休息吧。”   红杏不解其意,“呜呜”的挣扎。   沈棠用了拍了一下她,对门外说:“去吧去吧。”   红杏被拍的委屈啊!   等到书铭走了,沈棠这才放开红杏,威胁道:“别大声嚷嚷,要是让哥哥知道三更半夜的我屋子里有个陌生男人,他会怎么想?你可是难辞其咎。”   红杏点头,是这么个理儿。   萧骋拱手:“多谢小姐相救。”   沈棠走到桌子边坐下,今天晚上意外太多,她要喝点茶压压惊。   自己这颗心呀,现在还在狂跳呢,天知道,刚刚和书铭说话的时候自己有多紧张。   沈棠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心翼翼的问:“你们这是.....被追杀?”   萧骋皱着眉点了点头。   沈棠脸上没什么意外,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她用手指了指地上的黑衣人,说:“那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还不好办。   萧骋:“严钦,把他扔回那间屋子里去。”   “是。”   严钦拎着那人的衣襟,拖死猪一般扔到了萧骋那间屋子。   这么粗暴的吗?!   沈棠和红杏看严钦的眼神顿时有些复杂。   严钦摸不着头脑。   我做错什么了吗?   萧骋撩袍,坐到沈棠对面:“姑娘,不好意思,今晚可能要在你们屋子将就一晚了。”   红杏想也不想的就替自家小姐拒绝了:“不行。”   沈棠也觉得这样不大和规矩:“你还是去你的房间歇息吧。”   萧骋说:“小姐自可以去看看我的房间是否还能住人?”   沈棠示意红杏过去瞅瞅。   红杏艰难的从洞里钻了过去。   妈呀,这屋子里横七竖八倒了好几个人,床上也有,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死是活。   红杏不敢多呆,急匆匆的回来在沈棠耳边说了情况。   沈棠还是不大愿意的。   和两个大男人待在一间屋子里,这要是传出去,自己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虽然名声已经“臭”了。   萧骋语气温柔:“小姐不必忧心,我们明天一早就走,绝对不会给小姐添麻烦。”   沈棠折腾了一晚上,也实在是累了,总不能赶他去和自己哥哥凑合吧。   沈棠让红杏给他们捧了两床被子,算是默许了。   红杏气呼呼的打开柜子,将被褥放在一边,连个眼角都没给他们。   沈棠睡到床上,对红杏说:“好红杏,今晚只能委屈你和我睡一张床了。”   “小姐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能和小姐睡一张床是红杏的福气。”   “就你嘴甜,好了,去吧屏风移过来。”   “是。”   那边严钦也飞快的将被子铺好了。   萧骋收回视线,闭目养神。   忙活了一晚,沈棠和红杏都累极了,很快进入了梦乡。   屋子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突然,隔壁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高抬贵手收藏一下吧~~   ☆、第7章 八王回京   沈棠和红杏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雨过天晴,又是一个艳阳天!   沈棠伸了伸懒腰,穿戴完毕出了屏风。   红杏下楼去给沈棠拿早点。   屏风外的人早已不知去向,若不是墙上的那个洞还在,沈棠真要怀疑是自己昨天做的一场梦了。   “不知道他还在不在。”沈棠按捺不住好奇心,从洞里钻了过去。   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场景,昨天的刺客看来都被收拾干净了。   沈棠摸了摸下巴,打算回去。   余光看到桌子上好像压着什么。   原来是一张字条。   “小小心思不成敬意,希望姑娘喜欢。”   字如其人,遒劲有力,张扬狂放。   桌子上还放着一盘糕点,沈棠用手捏起来一个,还是温热的。   算他上道,还知道给自己留点东西。   沈棠把糕点放进嘴里,糯糯的,还有股香甜的红豆味,意外的好吃。   楼梯“嘎吱嘎吱”响了起来,是红杏上来了。   沈棠赶紧钻了回去,走的时候还不忘端走那盘红豆糕。   红杏端着早饭上来,沈棠已经吃了两块糕点了。   小姐,这桌子上的点心是哪儿来的?”红杏一边关门一边问。   沈棠喝了两口水:“昨儿个那俩人留下的,你要吃吗?”   红杏摇头:“小姐,你吃吧。这儿还有少爷特地给你买早点。”   啧啧啧,小姐,你也太容易被收买了吧!   沈棠忙着吃东西:“放着吧,我马上吃。”   红杏看沈棠一点都不把昨天的事放在心上,问:“小姐,你说昨天那两个人是什么来头啊,为什么会有人要杀他们?”   “你问我,我去问谁。这些事情我们还是少知道的好,行走江湖呢,就要管好自己的眼睛和嘴巴,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沈棠语重心长的教育红杏。   红杏崇拜的看着沈棠:“小姐,你知道的可真多。”   沈棠得意:“那是,也不看看你家小姐是谁。”   “可是,小姐你闯荡过江湖吗?”   你这丫头,这么实诚干嘛!   沈棠理直气壮:“话本上都这么说的!”   原来如此...   沈棠用完早膳过后,沈饶便派人来催了。   一场雨打乱了计划,母亲在家指不定怎么着急呢!万万不可再耽搁了。   一行人很快收拾好东西上了路。   这次总算是顺利,傍晚的时候,入了京城。   萧骋快马加鞭,在早上的时候进了京。   一到京城便直奔皇宫觐见皇上。   刚刚下朝的皇上听到这个消息,那叫一个高兴啊!   吩咐福满将人带到御书房。   “小八,你这次戍边有功,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萧骋:“回皇上,这些都是臣弟应该做的,怎么敢讨要奖赏。”   皇帝笑着笑着就咳嗽起来。   缓了好一会儿才说:“赏赐肯定是要有的,我待会儿差人送你府上去。你一路上受苦了,赶紧回去歇息吧。”   “是。”   出了御书房,萧骋喊住了福满:“福公公,不知道皇上这两年身子可还好?”   福满叹气:“皇上身子大不如前了,现在时常批着奏折就睡着了,咳嗽的也是越发厉害。”   萧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对这个亦兄亦父的皇帝,自己实在是恨不起来。   “福公公,我从关外得了一副治咳嗽的土方子,待会儿让人送来,你让太医看看是不是可行,可行的话就给皇上试试吧。”   福满连连应是:“八王爷有心了。”   萧骋走后,福满回了御书房。   皇帝问:“刚才小八都和你说什么了?”   “回皇上,八王爷问了您的身子,还说从关外得了治咳嗽的方子,让太医给您用呢。”   皇帝一脸悲戚:“是朕对不起小八,让他独自一人在关外受了这么久的罪,他还处处想着朕!再看看我的那个不孝子,眼里头只有皇位。”   说完狠狠的拍在御案上。   福满赶紧跪下:“皇上息怒。”   萧骋一路纵马,到了八王府。   站在门前,颇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一晃便是五年。   门“吱呀”被打开。   管家老泪纵横:“王爷,您终于回来了!”   萧骋阔步上前:“刘管家,您过得可好?”   刘管家抹了把眼泪:“拖王爷您的福,奴才一切都好,倒是王爷您受累了。现如今您回来了可就好了,王府里的一切摆设都是按照您走的时候放的,也时常有人来清扫。王爷您这次回来了,可就不走了吧?”   萧骋目光清冷:“不走了。”再也不走了!那些想方设法逼走我的人,我如今要一一还回来。   萧骋去了书房,打开机关。   暗格里先皇留的虎符还在。   那些人死都没想到,无数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虎符居然会在自己这个被冠有“天煞孤星”的王爷头上。   昨天晚上派出去的暗卫在沈棠她们睡着之后敲响了屋门。   在暗卫的追踪之下,发现那一伙人潜逃回了京城。   京城,这个充满野心的地方,是什么人回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呢?   萧骋握紧手中的虎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是谁,他都不会让幕后之人这样猖狂下去!   今时不同往日!   所有欠我的,我都会一一讨回来!   沈府门口。   沈夫人望眼欲穿。   自己的宝贝女儿怎么还没回来,这都比预期的足足晚了一天了。   沈北安慰夫人:“昨天不是下了大雨嘛,晚一些是正常的。”   马车终于出现在沈夫人视线里,她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沈棠扶着红杏下了马车。   “娘,我回来啦!”   “你可算是回来了,是想急死娘不成。”   “突然下大雨,这才晚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沈北打断在门口说话的母女两个:“有什么话,进去说吧。”   沈棠拉着沈夫人边走边说:“娘,你不知道,别苑里可凉快了,下次你和糖糖一块去,省的待在京城热得慌。”   沈夫人笑着说:“好好好,下次糖糖去哪儿娘就去哪儿。”   沈北吃醋:“糖糖不带爹了吗?爹平时可是白疼你了。”   沈棠转身抱着沈北的手臂:“带的,带的,我们一家人一起去。”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站在长廊里的沈莲都快把手里的帕子搅烂了。   凭什么沈棠的运气这样好!   父慈母爱,她不甘心,不甘心呐!!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就要到沈棠及笄的时候了。   沈家很久没办喜事了,故而这次沈棠的及笄礼沈夫人想要大办一次,邀请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顺便看看有没有好的男儿适合沈棠的。   沈棠是个低调的人,不喜欢太过热闹。   “母亲,不过是个及笄礼,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吗?”   沈夫人忙着筛选宾客名单,连个眼角都没给她:“你懂什么,咱们沈家很久没办喜事了,趁着这个机会,和京城里的人家多走动走动,是有好处的。”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沈夫人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求助似的问沈北:“老爷,这前不久刚刚回京的八王爷,我们是请,还是不请啊?”   沈北思索片刻,说:“请吧,咱们礼数到了就行,王爷来不来就是王爷的事了。”   沈夫人点点头,在请柬上郑重的写下八王爷的名字。   沈棠好奇:“八王爷是什么人呀?母亲为何如此看重?”   沈夫人觉得还是有必要给沈棠提个醒的,要是冲撞了八王爷,那可就不好了。   “八王爷可不是你能招惹的,听到没有。”   沈棠委屈:“我都不认识他,怎么招惹?”   沈夫人也知道自己话说重了:“糖糖,八王爷五年前被派去边关,如今刚刚回来,皇上对他格外看重,我们万不可得罪的。”   沈棠乖巧的说:“知道了。”   第二天,请柬送到八王府的时候,严钦刚好从门口经过,顺手接了给萧骋送过去。   萧骋打开,看了看,对严钦说:“是户部尚书沈北家的女儿及笄。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严钦:“...”   王爷您可真看得起我,这种事情也是我能说的算的?   “王爷,依我看,咱们还是去吧!”   萧骋挑眉:“哦?此话怎讲?”   严钦:“户部尚书沈北近两年很是得皇上信任,与他打好关系没有坏处。”   萧骋沉吟了一会,说:“那便去吧。你去万物阁选几样及笄礼,到时候送过去。”   严钦领命。   我倒要会会这个沈北,看他是个什么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人家是你未来的岳父!!!   ☆、第8章 姑娘的日常之买买买   再过不久就是沈棠的及笄礼了,沈夫人忙的脚不沾地的。   好不容易抽空到沈棠屋子里吃了顿饭,母女两个打算好好说说话。   沈夫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沈棠,摇头道:“糖糖啊,你这样可不行,马上及笄了,该去置办些新的衣物,你瞧瞧,这些衣服都是去年的样式了,你还穿着起劲,也不怕别人看笑话。”   沈棠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哪有娘说的这么夸张啊,这烟笼月的料子,一般人可穿不起。”   沈夫人:“料子是好的,可这样式太旧了。”   沈棠是个怕麻烦的性子:“穿得舒服就行了。”   沈夫人不赞同:“你这孩子,人家姑娘都是想方设法的要穿新衣服,怎么到你这儿,就成穿了舒服呢?咱们家也不多你穿的这两件衣服。明天就给我去锦绣阁去做两件,料子还是用娘给你的那两匹烟笼月,要是还有什么喜欢的,也一并儿买回来就是。”   既然沈夫人都这么强烈的要求了,沈棠便答应了下来。   沈夫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把你二姐姐也一道儿带去吧。”   沈棠不愿意:“啊!”   沈夫人解释道:“这次你去别苑,人家心里本来就不痛快,这次出去买衣服再不带上她,难免要落人口角。”   好吧好吧,娘你有理,我就硬着头皮上吧。   又是一个艳阳天。   车夫早就在府门口等好了。   沈棠掀开马车帘子,沈莲已经坐在里头了。   沈棠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走到离沈莲最远的位置坐下。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了起来。   沈莲挑衅:“三妹妹,这是不愿意和我一同出来?”   沈棠口是心非,屁股稍稍往里挪了挪:“二姐姐说的哪儿的话。”   沈莲冷笑:“不是就好。”   沈棠就是讨厌她那股阴阳怪气的语调,当下也不愿意搭话。   到了锦绣阁,沈棠率先下了马车 。   对着她那张臭脸,感觉自己要折寿。   没想到一下来,不是解脱,而是面对另一张更令人讨厌的脸。   阮明月!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自己出门没看黄历吗?   沈棠恨不得马上转身回到马车里去。   面对沈莲那张臭脸,总比面对阮明月好上一万倍。   后者偏偏不让她如意。   阮明月早在沈棠钻出马车的时候就看见了。   “沈三小姐今儿个也有空来做衣服啊?”   沈棠下了马车,尬笑道:“好巧啊,阮小姐。”   沈莲跟在沈棠后头出了马车。   都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可不就是说的沈莲和阮明月么。   感情也没多深,见了面偏偏装的跟亲生姐妹一样。   “原来二小姐也来了。”   阮明月一改先前尖酸刻薄的样子,上去热络的拉住沈莲的手。   沈莲也笑的跟朵花一样。   沈棠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自己进了店里。   阮明月和沈莲互并肩说说笑笑的走了进去。   阮明月来得稍早些,对沈莲说:“二小姐,听掌柜说最近来了好几匹新料子,穿在身上可舒服了,款式又新,像二小姐这样的美人,穿着肯定好看。”   沈莲听到阮明月夸自己,沈棠又走在前头,孔雀似的挺了挺自己的腰板:“阮小姐推荐的肯定都是最好的,我当然要试一试了。”   掌柜见店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生意,笑的嘴都合不拢。   阮明月:“掌柜,把你们店里最好的料子还有最新的款式都拿来给我们瞧瞧。”   “好嘞,好嘞。三位客官到二楼稍等片刻,喝两口凉茶,我马上就让人把东西送到楼上去,以便小姐们挑选。”   阮明月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沈莲上楼了。   沈棠实在是不想和这两个虚伪的人待在一块,便问掌柜:“掌柜的,楼上只有一间房间吗?”   掌柜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啊,三小姐,只有一间了。”   算了,算了,谁怕谁啊!   没过多久,小二就拿了好几件时兴的衣物上来。   沈莲摸着这些上好的料子,爱不释手。   阮明月看见她这样子,心里十分不屑,到底是在家中地位不高的,看到两件衣服就高兴成这样。   虽说阮明月心里看不起她,但是面上还是要做足了的,拿起一件衣服:“二小姐,这件衣服据说是锦绣阁特制的,仅此一件,独一无二,二小姐身材这么好,穿上一定让人惊艳的。”   沈莲看了看这料子,这做工,确实都是极品。   可在出门之前,母亲只给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还特意叮嘱自己不要都用完,记得给弟弟买些笔墨纸砚回去。   五十两,是绝对买不起这件衣服的,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沈莲推辞说道:“这件衣服虽是好看,但却不适合我,阮小姐何不试试?”   阮明月脸上出现了一丝僵硬。   她当然想试了。   这件衣服就这样看是看不出什么的,但是穿的时候就会发现,对腰身的要求实在是太过高了,肚子上但凡事有一点儿肉的,或者是骨架子稍微大一点儿的,都穿不上去。   她穿都没穿上,还试个屁啊!   阮明月尴尬的笑了笑:“二小姐说的是,这衣服,也不大适合我。”   沈莲眼珠子一转:“我瞧着,这颜色三妹妹穿上定然是好看的。”   说完,看向沈棠。   就一件衣服,喜欢就试一试,不喜欢就算了,在这儿推来推去。   她看着都累。   锦绣阁说是独一无二的,那整个京城也就这一件了。   沈棠把衣服拿起来看了看,确实好看,袖口还绣了两株海棠花,正应了她的名字。   沈莲和阮明月都是一脸期冀的看着她。   好像是在等着看笑话。   沈棠偏不想让他们如意。   “两位姐姐都不试,反而轮到了我这个妹妹,这样不好吧。”   阮明月想到沈棠穿不上去难看的样子,就有些迫不及待:“妹妹哪儿的话,我们两个是不适合这个颜色,妹妹那张脸,什么颜色驾驭帮不了啊。”   沈棠还在犹豫。   沈莲也在催促:“妹妹就别犹豫了,快去试试吧。”   沈棠眼珠子转了两圈:“那好吧,我就去试一下。”我倒要看看你们在耍什么花招。   红杏拿过衣服,和沈棠一块去了屏风后面。   阮明月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悄悄的对沈莲说:“莲妹妹,我跟你说,这件衣服掌柜之前告诉我一般人都是穿不进去的,所以才只做了这一件,我们呀,就等着看她的笑话吧。”   看沈棠的笑话,她是一万个愿意。   红杏耳朵尖,把阮明月的话听的一字不差。   凑到沈棠耳边说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这衣服,自己穿不上不是正和了她们的意。   沈棠换上的时候没觉得有哪儿不对劲,穿上之后发现果然像阮明月说的,腰那儿确实一般人穿不上。   自己可不是一般人!   哼哼哼,看你们脸打得疼不疼!   红杏帮沈棠理好衣摆,沈棠便转身出了屏风。   原本打算看好戏的阮明月和沈莲,石化了。   沈棠不仅穿上了,而且还很合身。   这身衣服将她的腰肢勾勒的盈盈一握,步履款款走来的时候,说是坠入凡间的仙子也不为过了。   啊啊啊,好爽!   看着她们两个不可置信的眼神,沈棠在心里转了八百圈。   阮明月咬了咬唇:“妹妹穿着真是好看啊。”   为什么偏偏她能穿上!   沈棠:“哎呀,还不是姐姐推荐的好。”   膈应死你!   沈莲悄悄拍了拍阮明月的手,以作安慰。   这时候小二又来敲门了。   小二手上捧了个托盘,里头放了好几件衣服,恭敬的说道:“三小姐,这是夫人昨日吩咐我们特地为您准备的,都是按照您的尺码做的,您挑两件喜欢的便可。”   果然还是沈夫人了解她,知道她对这些不在行。   沈棠点头说:“知道了,你放下吧。”   小二将托盘放下之后和上门走了。   阮明月觉得自己在这儿完全待不下去了,草草挑了两件衣服走了。   哼,想看我笑话,下辈子吧!   沈莲不敢大手大脚的花钱,小心翼翼的拿了两件并不出众的衣服,让丫鬟去付了钱。   沈棠对身上的衣服很满意,叫了掌柜过来:“这衣服我很是满意,还有这两件,一块儿给我送到沈府去。”   掌柜笑嘻嘻的说:“小姐喜欢便好,我改日就让人送去。”   沈莲心里不痛快了:“妹妹不问问价钱?”   沈棠刚想起这件事情来:“对了,掌柜,多少钱?”   掌柜摆手:“沈夫人已经付过钱了,小姐直接拿回去穿便可。”   沈莲在心里扎小人。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衣服买的差不多了,两人前后出了锦绣阁。   沈莲没忘记母亲吩咐的事,对沈棠说:“不知妹妹是否急着回府?”   沈棠当然不着急了,她巴不得在外面多玩一会呢。   “姐姐是有什么事吗?”   沈莲点头:“是母亲让我给轩哥儿买点笔墨回去。”   只要能在外面逛逛,去哪儿沈棠是无所谓的。   “那我便与姐姐一道去吧。”   “恩。”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对面酒楼里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们。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官们,收藏一个吧,求您了!   ☆、第9章 新话本?   唐泽关上窗户,转身回禀:“回太子,她们已经走了。”   萧霖喝了口茶,漫不经心的问:“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   唐泽:“都按照太子的吩咐办妥了。”   “确定没让人发现?”   “是!属下亲自动手的,绝对没有给人发现。”   萧霖还是不放心:“刚刚可是有三个女人进去的,你能确定穿这件衣服的一定是沈棠?”   他可不想到时候有个疯女人往自己身上扑,坏了自己的计划。   唐泽点头,衣服是属下亲眼看到沈小姐买走的。   萧霖勾唇一笑:“那就好。”   那衣服可是撒了自己花重金从别人手里买来的香粉,只穿着不会有什么异样,若是再喝点酒,就会变成一种异常猛烈的媚、药。   萧霖心里打着小算盘。   沈棠及笄那日必然是会饮酒的,到时候自己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把她给要了,沈北为了沈棠的清白,必然不会大肆声张,反而还会帮自己这个“女婿”夺得帝位。   真是天赐良机。   萧霖摩挲着手里的玉杯,这个沈家三姑娘的长相自己看一眼都快把持不住了,吃起来应该美味无比吧。   他开始期待起沈棠的及笄礼了。   被算计了的沈棠毫无所觉,她正徜徉在话本的世界里。   沈莲去的是京城有名的书肆。   这家书肆不仅仅受公子们欢迎而且闺阁里的小姐也喜欢到这儿来。   沈莲看的话本大多数都是这家的,以前都是托别人来买,这次终于有机会自己来选了。   哇,这本《驸马叫我去巡山》看起来就不错!   还有这本《县主大人轻一点》,料很足啊!   沈棠挑的不亦乐乎。   小二适时的走了过来,压低声音说:“小姐,我们这儿还有一本新书,您要不要看看。”   要要要,当然要啦!   小二眉开眼笑:“小姐您稍等,我马上给您拿来,这话本最近在京城里可流行了,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沈棠搓搓手,充满期待。   小二不一会儿就回来了,神神秘秘的说:“这书,一般人我不推荐的,您看看。”   说着把书递到了沈棠手里,一脸骄傲。   沈棠接过书,念道:“霸道王爷和他的......他的狗?”   ???   什么鬼?   沈棠一脸问号:“这什么呀?不会是盗版的吧,你是不是在耍我?”   小二连忙告饶:“小的哪敢啊。”   说完指着墙上写的“如有盗版,假一罚十”   义正言辞的说:“我们店专注正版一百年,是绝对不会卖盗版书的,而且这真的是圈中小姐都很喜欢的一本。”   沈棠撇撇嘴:“有什么看点吗?”   小二微微一笑:“这里头讲的可是当朝八王爷的事。”   沈棠瞬间来了兴趣。   “那这狗,有什么典故?”   小二:“小姐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这典故嘛,还得您自己回去看了才知道。”   沈棠“嘿嘿”一笑:“你们这些人就是会做生意,这八王爷才回京多久啊,就叫你们给写了本书出来,也不怕给八王爷知道。”   小二嘴甜的说:“这书,您知,我知,那八王爷怎么会来我们店呢?再说了,这不是为了图小姐们一乐吗?”   沈棠怎么会不好奇这个八王爷,当即将书买了下来。   这次出来收获颇丰,沈棠带着好几本话本,满载而归。   事件的男主角,八王爷正在撸狗毛,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回了府上,沈棠直接就把自己关到了屋子里面,想要一解好奇之苦。   还没摆好姿势,沈夫人就差人来了。   沈棠:呜呜呜,我要看个书怎么就这么难!   母上大人叫了,自己哪敢不从。   这个话本可不能随便给人瞧见,沈棠把它压在书里头,伪装好,这才出了门。   “娘,找我什么事啊?”   沈夫人听说了阮明月的事:“今儿个出去没闯祸吧?”   沈棠嘟嘴:“娘,我都多大了,你还担心我出去一趟就闯祸。”   沈夫人拍拍她的手:“我这都是因为什么。好了,不说这个了,衣服呢?有挑到喜欢的吗?”   “娘的眼光我一向是相信的。”   “听说你今天还自己挑了一件衣服?”   哪有女子不爱美,这衣服沈棠也喜欢极了,忍不住想要炫耀:“对呀,娘,那件衣服可好看了,我让红杏拿过来给您看看。”   沈夫人颔首。   红杏没一会儿就把衣服拿了过来。   沈夫人是个懂行情的,料子一上手,就知道是个好的,不知道上身效果怎么样。   “糖糖啊,你去穿出来,给娘看看。”   “好啊。”   沈棠去换了出来,沈夫人都好好的惊艳了一把。   果然是自己的女儿,说是国色天香都不为过,那小蛮腰,自己都想要捏一把,别说男人看到了。   及笄的时候穿这衣服就不错,让那些人都睁大眼睛看看,自己的女儿有多美!   沈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糖糖的眼光果然是好。”   沈棠娇笑着扑进沈母的怀里。   沈夫人笑着摸了摸沈棠的头发。   忽然闻到一股味道。   “糖糖,你换新头油了?”   沈棠拿起自己的头发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没有啊,我一直都是用的这种。”   沈夫人又仔细嗅了嗅,真的有一股奇怪味道。   似香非香,很是奇怪。   “绿萼,你来闻闻,是不是有一股奇怪的香味?”   绿萼上前仔细的问了一下,说:“回夫人,确实有一股香味,但好像不是小姐头油的味道。”   沈棠奇怪:“我最近熏得香也没换啊,怎么回事?”   绿萼一针道破:“可能是小姐新衣服的味道。”   沈棠将衣袖拿起来闻了下,果然有股奇奇怪怪的味道。   “红杏,快帮我脱了拿去洗掉。”沈棠不喜欢自己身上有其他的味道夹杂着。   沈夫人叮嘱说:“红杏,洗的时候仔细些,边边角角的都要洗到,确保不能再有那种味道,知道了吗?”   红杏:“是。”   沈棠和红杏走后,沈夫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绿萼,刚刚你也闻到了?”   绿萼:“回夫人,奴婢看来那香确实不是普通的香。”   沈夫人焦心:“防来防去,还是让人钻了空子,幸好今天糖糖穿了,若是在及笄礼上穿了,后果不堪设想。”   绿萼作为沈夫人最信任的人,也是处处为沈棠着想:“小姐心思单纯,夫人以后还是要给小姐提个醒,防人之心不可无。”   沈夫人点头:“哼,不管这个人是谁,我都不会让他伤害我的糖糖的。”   沈棠一路风风火火的回去:“红杏,备水,我要沐浴!”   红杏不敢耽搁,小跑去准备了。   沈棠脱了衣服,泡到水里,这才缓解了身上的不适感。   这锦绣阁也真是,衣服上撒什么香粉,改天自己一定要去好好问问老板。   沈棠用香胰子洗了两遍,确保身上没有其他味道,这才安心。   红杏扶着沈棠从浴桶里出来,给她穿好寝衣,这才让小丫头把水给倒了。   沈棠歪在榻上,将买的话本拿了出来,看的津津有味。   红杏在一边给她擦头发。   好不惬意。   过了一会儿,沈棠想起今天的事情来,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问红杏:“红杏,今儿个买回来的其他衣服上可有这股味道。”   红杏特意去闻了一下:“回小姐,都很正常,没有异味。”   沈棠皱眉:“怪了,怎么就偏偏这件衣服上有怪味呢?”   红杏在一旁跟着怀疑:“会不会是阮小姐身上的香?”   “有可能,这阮明月,身上用的香料都这么奇怪。”沈棠撇了撇嘴,结束了这个话题。   果然,不应该对他们的智商抱有太大的希望。   沈棠的头发干的七七八八,便让红杏下去了。   红杏合上门出去之后,他放下手里的话本,走到书桌前,掏出了之前压在书里的那本《霸道王爷和他的狗》。   这种书,就要一个人的时候慢慢欣赏。   沈棠迫不及待的翻开第一页,就见上面写着:八王爷到底行不行?   一上来料就这么足的吗?   再翻开一页,上面写着:本故事纯属虚构。   终于到了正文,沈棠兴致勃勃的看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红杏进来喊沈棠起床,撩起床帘,嘴里说着:“小姐,该起床了!”   没回应。   红杏低头一看,床上根本没有人。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啊?”   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红杏吓得一身冷汗就往外跑。 作者有话要说:  狗:“???” 有生之年我也做了回主角,啊哈哈哈   ☆、第10章 熬夜   红杏还没跑出房门,就听到书桌那边有动静。   原来是沈棠盖在脸上的书掉了下来。   红杏拍了拍心口,说:“小姐,你想吓死我呀?”   沈棠瓮声瓮气地说:“还不知道是谁吓谁呢,一大清早的,叫魂呐?”   红杏刚才着急,声音是有些大了:“我这不是担心小姐嘛?小姐你好好的床不睡,怎么睡在这儿?”   沈棠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说:“我看书呢。”   “看了一宿?”红杏吃惊的说道。   小姐您以前可是一看书就头疼的呀!今儿个是怎么......   沈棠闭着眼睛点头:“是啊。”   提倒书,沈棠又来了劲:“红杏,我告诉你啊,这本书太感动了,真的,我昨天哭了好多眼泪呢!强烈推荐!”   “什么书呀?我能看看吗?”   红杏是从小跟着沈棠一块长大的,说是主仆,其实更像是姐妹,沈棠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和她分享。   “就是掉在地上的那一本。”   红杏捡起来,拍了拍上头的灰尘:“什么,什么道王爷和他的狗?”   沈棠摇头:“是霸道,霸道王爷和他的狗。”   红杏委屈:“小姐你也知道我识的字不多嘛,这个王爷和他的狗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棠一脸悲戚:“八王爷是个好王爷,他的狗也是条好狗啊!可惜天不如人愿,竟然让他们生生分离,不复相见。”   红杏震惊:“这个八王爷不会是刚刚回京的那个吧?”   “就是他,没想到他还是个情种!”   红杏:“...”   小姐,我虽然没读过两天书,但我也知道,用情种来形容一个人和一条狗不大合适吧。   “小姐,您还是赶紧去洗漱吧,今日夫人专门请了一个默默来教你规矩,以免你在及笄礼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   “!!!”   沈棠一下子跳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上次夫人就已经跟您说过了,您忘了?”   她还真忘了。   “怎么办,怎么办?红杏我该怎么办?”   红杏不解,不就是一个教规矩的嬷嬷吗?有什么担心的。   “小姐,放心吧,您只要听话一些,嬷嬷不会为难你的。”   沈棠摇头:“你不知道,这个嬷嬷是娘从宫里头帮请来的,据说严厉的不要不要的,我在她手底下,还有活路吗?”   “呃...这...”   沈棠还没想好办法,门就被敲响了:“小姐,您起了吗?嬷嬷都等了好一会儿了,派我来催催您。”   该来的总会来,大不了一死吧。   沈棠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穿戴洗漱完毕,红杏在一旁都看傻了。   小姐,你平时要是有现在的一般速度就好了。   李嬷嬷坐在堂上喝茶,小眼睛朝匆匆进门的沈棠身上一扫。   沈棠虎躯一震。   这个嬷嬷不简单!   李嬷嬷放下手中的茶杯:“小姐可叫老身好等啊!”   沈棠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硬生生憋出一个笑来:“请嬷嬷恕罪。”   李嬷嬷也不多废话,站起身来准备开始课程。   “小姐,请随我来吧。”   沈棠心里默默流泪,这就开始了?我还没吃早饭呢!   敢怒不敢言,小怂包沈棠跟在李嬷嬷后头朝另一个屋子走去。   红杏习惯性的跟了上去。   李嬷嬷眼风一扫:“丫鬟就不用去了,小姐需要什么,和老身说便是。”   沈棠都不敢说“不”,红杏就更不敢了。   无视了沈棠求救的眼神,恭恭敬敬的说了声“是。”   好你个红杏,平日里白疼你了,到了这个时候就抛下我了。   小姐,不是我不想去,是我实在是不敢啊,您可千万别怪我。   李嬷嬷关上房门,对沈棠说:“小姐马上就要举行及笄礼了,这规矩可不能废了。我刚才瞧小姐眼底有青黑,想是昨晚没睡好吧。”   沈棠狂点头。   看在我昨晚没睡好的份上,您轻点虐。   李嬷嬷继续说道:“那就请小姐头上顶碗水站一个时辰醒醒神吧。”   “一个时辰?”   沈棠感受到了来自李嬷嬷的深深的恶意。   “一个时辰已经算是短了,想当初我们进宫的时候,一站都是半天的。而且这头上顶碗水,可以   改善你的姿态,水可不能洒,洒出来了,我可是要罚的,听到没有。”   绝望的沈棠:“听到了。”   沈棠乖巧的拿了个杯子放到头上,站好。   不断地催眠自己:一个时辰很快的。   沈棠站了半个时辰就觉得有些受不住了,额头上的汗直往眼睛里面流,脚底也轻飘飘的。   李嬷嬷站在那儿,沈棠连点小动作都不敢做。   沈棠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心里头默念坚持,坚持。   从来没觉得一个时辰这么漫长。   李嬷嬷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对沈棠说:“小姐,在坚持一会,马上就到时间了。”   此时沈棠头上的茶杯已经是摇摇晃晃的了。   李嬷嬷心中不忍,着沈大人家的小姐,从小也是娇生惯养的,如今一早让自己拉来,口中也没有半分怨言,实在是难得。   “好了,小姐,休息休息吧。”   沈棠如释重负,李嬷嬷拿下头上的茶杯之后,她差点跪坐在地上。   这种事真不是人干的,太痛苦了。   沈棠喝了一大口水,喘着气说:“嬷嬷,你们这训练也太辛苦了”   “可不是,像当初我刚刚进宫的时候,那可比现在严厉一百倍”   李嬷嬷还在回忆过去,沈棠的肚子不干了“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沈棠尴尬的朝李嬷嬷笑笑:“嘿嘿,我早上来的急,没吃早膳。”   这娇花一样的人儿,要不是自己刚刚狠下心来,还真是舍不得让她站这么久。   李嬷嬷摆手,叫小丫鬟送了几叠点心来,沈棠饿狠了,吃得狼吞婚宴的。   “姑娘家的,吃相要矜持,细嚼慢咽!”   “是。”沈棠吞咽的动作慢下来,那吃茶杯喝了一小口茶,小心翼翼的朝李嬷嬷看去。   李嬷嬷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沈棠而言,这天过得无比漫长。   等到了晚上,沐浴完之后,沈棠躺在床上思考人生,红杏在一旁帮她捏脚。   这才是她应该过的生活啊!   沈棠受了一天的苦,红杏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了。   “小姐,怎么样,舒服吗?”   沈棠眯着眼哼哼:“舒服,再用点儿力量。”   “好嘞,是这儿吗?”红杏找准一个位置按了一下。   沈棠喟叹:“对对对,就是那儿。今天可把我累的够呛。”   “那个李嬷嬷很严厉吗?”   红杏问。   “那可不,人教可是宫里头出来的,训练人有的是办法,我可是有苦说不出啊!。”   沈棠委委屈屈的,那表情真是惹人怜爱。   “夫人这都是为了小姐好,小姐还是体谅一下吧。”   “我当然知道娘是为了我好,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乖乖地在那儿扔她摆布?还好,只要熬过这两天,我就解放了。哎哎哎,轻点儿。”   红杏一个没留神,手上的力用过了。   “我错了,小姐。”   “行了行了,你给我念话本吧,我要睡了。”沈棠随手拿了一个话本递给红杏。   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识几个字,还拿这种事情来考验我。   “快点儿。”   红杏硬着头皮接过来,磕磕巴巴的读了起来。   一页纸还没读完,沈棠就陷入了梦乡。   红杏轻轻的给她盖上被子,出去了。   李嬷嬷在給沈棠上完课之后,便被沈夫人叫了过去。   “嬷嬷,怎么样,小女可还听话?”   李嬷嬷福身说:“回夫人,小姐今日很是配合,我交给小姐的任务她都能咬牙坚持完成,并没有出现夫人所担心的撒泼耍赖的现象。”   沈夫人也甚感欣慰:“糖糖真的长大了,能明白为娘的一番苦心了。”   李嬷嬷适时地捧了捧:“都是夫人教导有方。”   “嬷嬷,你可不知道,我家这姑娘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可懂起事来,你又心软的一塌糊涂,真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啊!”   沈夫人脸上带着宠爱道。   “老身能够理解夫人。”   今日见到沈棠总算是明白沈北宠女儿的名号是从哪里来的了。   若是自己家有个如此娇艳俏丽的女儿,自己也是疼都来不及呢。   一连好几天,沈棠都在李嬷嬷的指导下规范一言一行。   李嬷嬷虽然看上去凶了点,但确实是个有经验的,沈棠跟着她练了几天,感觉身子骨强健了不少。   而且李嬷嬷人也不错,有时候沈棠和她开一些玩笑,她也不放在心上。   终于送走了李嬷嬷,沈棠还有些不大习惯。   沈夫人开玩笑道:“那我去让她留下来多住两天好了。”   沈棠连忙拦住:“您可别。”   “刚刚是谁说不习惯,舍不得的?”   沈棠装傻:“谁说了?有人说了吗?我怎么没听到。”   红杏和绿萼叹为观止。   小姐,您这装傻的本事是越发厉害了。   沈棠的礼仪课结束了。   她的及笄礼也就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笔真的很稚嫩,大家不要嫌弃,将就着看吧~   ☆、第11章 及笄   八月初十这天,沈棠终于迎来了她的及笄礼。   一大清早,沈夫人就忙活开了,一切事务,不论巨细,全都亲自过问,生怕出了一点儿差错。   宾客陆陆续续的上门来,沈北今日也辞了公务,在家为小女儿接待客人。   这次沈棠及笄,朝廷里面有头有脸的人都请了个遍,一时之间,沈府门前车驾络绎不绝,恭贺之声也不绝于耳。   阮明月等一众贵女,当然也都在邀请之列。   开席之前,姑娘们都被安排在后院里赏花喝茶。   沈莲一早就待在那儿了,见阮明月来了,赶紧站起来招呼:“阮姐姐,你来了。”   “莲妹妹这些日子可还好?”   “也就这样。”   语气里难免有些幽怨。   阮明月可没忘记沈棠这几次给她的难看,今儿个,她可是要在众人面前让沈棠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   “我也懂妹妹的委屈,你及笄的时候可没有像今天这样大操大办的,同样都是沈家的女儿,我也替妹妹你难受。”   阮明月不提还好,一说沈莲怨气更重了。   碍于还有其他的姑娘在场,阮明月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个沈莲看来是个可以利用的人。   沈棠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来了,一直被婆子丫鬟围在中间摆弄,现在终于可以出来了。   沈棠今日穿了上次在锦绣阁买的那身将红色的镶金圆领裙,额头描了一朵娇艳欲滴的海棠花,整个人美艳得不可方物。   她出现在花园里的时候,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是说沈家三姑娘是个“乌鸦嘴”吗?居然生的这副倾国倾城之貌。   名声不好又如何,这幅样貌,少有男子不动心吧。   已经在场的几个贵女纷纷上前,好好夸耀了沈棠一番。   沈棠本就很少参加圈子里的宴会,所以面对客人还是有些拘谨。   大家簇拥着沈棠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沈棠觉得没什么意思,这些人表面上言笑晏晏的,谁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又有一个人进来了,是陆将军家的女儿陆芊。   陆芊比沈棠稍微小上几个月,两个人从小关系就特别亲近。   “芊芊,你来啦,我都好久没看见你了,可想死我了。”说完一把搂住陆芊。   “我也想你。来,让我瞧瞧。”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番沈棠“唔,糖糖今天真美。”   沈棠禁不起夸,听了小脸一红,娇嗔的看了陆芊一眼。   两个人坐在一起,自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陆芊问:“糖糖,听说这次八王爷也会来?”   沈棠也不是很确定:“给他送了请柬,他来不来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依我看,他多半是不会来的了,据说上次王尚书家办喜事,活活差人去请了他三次都没将人请来呢。”   陆芊点点头:”我只是听说这个八王爷长得俊美不凡,英勇无双,所以有些好奇。“   这么一说沈棠也来了兴趣:“真的?”   哪家女子不喜欢长相帅气的男儿郎。   “不知他娶妻没有,是哪家女子这么有福气。”沈棠眼睛亮晶晶的问。   陆芊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然后环视了四周一圈,见没人注意到他们两,这才放下心来:“糖糖,你刚刚差点犯了忌讳。”   沈棠被陆芊严肃的样子吓的禁了声。   “这儿人多眼杂,我以后再同你说吧。”   沈棠也知道,这件事可能涉及到皇家的密辛,当下也不多问。   后院里的女眷渐渐多了起来,里沈棠的及笄礼也越来越近了。   时辰将到,沈棠被沈夫人喊走。   阮明月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便拉了拉沈莲的衣袖,示意她和自己出去。   沈莲以为她有什么话要同自己说,就跟了出去。   两个人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阮明月率先开了口。   “莲妹妹,我知道你这两年在沈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处处都低那沈棠一等,今日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就很难寻到了。”   其实沈棠也没有对自己做什么过分出格的事情,两个人只是偶尔小打小闹抢些东西而已,但今日,被阮明月这么一说,沈莲心里的不舒服就被放大了无数倍,连一个外人都看出自己在沈家的地位如此之低,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的。   “不知道阮姐姐此话是何意?”   阮明月见有戏,也不再卖关子:“莲妹妹是聪明人,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与那沈棠也是向来不对付,想趁着这次机会,给她一个教训,不过需要妹妹帮忙了。”   两个人一拍即合。   “不知姐姐的计划是什么?”   “妹妹附耳过来。”   听完之后,沈莲其实还是有些犹豫的:“若是暴露了可如何是好?”   阮明月本就没有真心将沈莲当姐妹,若是事情败露,自己只管撇干净就是:“只要妹妹仔细着些,断然不会令人发现的。”   沈莲看阮明月坚定的神情,思索片刻,答应了下来。   沈府门口。   萧骋刚刚从马车上下来,就有人紧随其后。   严钦就提醒道:“王爷,太子殿下也来了。”   萧骋冷笑。   看来这个沈北是个人物,脸太子都迫不及待的上门来讨好,可真是厉害。   萧骋径自走了进去,身后之人可不让他如意。   “今儿个是什么风,把八王爷也给吹来了?”   萧霖衣冠楚楚,装的副翩翩君子的样子。   可京城里谁人不知当今太子是个十足的色鬼,家中的偏房宠妾多不胜数,看他眼底的青黑,指不定昨天晚上又在哪一房小妾屋里闹到什么时辰呢。   “太子殿下。”再讨厌,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免礼吧。”   说完看也不看萧骋,扬着头进去了。   严钦看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很不得上去揍他一拳。   萧骋拦住了严钦:“人是要楱的,但不是现在。走吧,去看看他今天来到底是何目的。”   一下子来了两个大人物,小厮连忙高声通报:“太子殿下,八王爷到。”   沈北笑容一下子变的牵强起来。   太子这货怎么来了。   “恭迎太子殿下,八王爷。”   太子殷勤的说道:“沈大人不必如此多礼,本王冒昧前来,沈大人不会不欢迎吧。“   “哪里哪里。”沈北并没有显得多热络,言语有些牵强。   如果我说不欢迎,您会走吗?我们家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啊!   “书铭,快带两八王爷和太子殿下进去,好生招待。”   这个八王爷的脾性他不知道,但是太子的为人他还是了解的,得赶紧去和夫人商量一下。   哎,这都什么事啊!   沈夫人听说太子殿下来了,也惊得直跳脚。   这不请自来的太子还真是一个大麻烦。   沈北夫妻二人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的对策。   毕竟不知道对方是为什么而来的,只能看情况走一步算一步了。   坐在主位上的萧骋和萧霖,在外人看来言笑晏晏,实则暗潮汹涌。   “沈大人的面子可真是够大的,居然连八王爷都请来了。”萧霖话里不无讽刺。   萧骋哪能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比不得太子这不请自来的功夫,本王可是拿着请柬的。”   “你...”   萧霖气结,等今日的计划顺利实施,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   萧骋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萧霖今天来这儿的目的不纯,他懒得戳穿,反正和自己没关系。   客人来的差不多了,吉时将至,沈棠的及笄礼即将拉开帷幕。   万众瞩目之下,沈棠鲜衣华服,谨记着李嬷嬷的教诲,迈着小步,款款的走进了大堂。   这算得上是沈棠第一次在京城这个圈子里头露面,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   这沈家的女儿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   萧霖早就看直了眼,恨不能立刻把她抢回府中去,狠狠地摆弄一番。   萧骋来此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观礼,故而沈棠进来的时候也没过多关注,倒是身边的严钦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俯下身来,叫了声:“王爷,您看,这不是。”   萧骋抬起头,看到沈棠娇美的脸庞,一下子握紧了拳头。   怎么是她!   在场这么多男子注视之下,沈棠不由的红了脸。   瞥到身侧流口水的太子,萧骋暴虐之气骤涨。   这厮太不知收敛!   这下子,不管萧霖此行是何目的,自己都非得插手不可了。   萧霖如痴如醉的看着沈棠。   今日打扮过后的她比那日在锦绣阁更勾人了。   沉醉的同时,他也没忘记问唐泽:“是这件衣服吗?”   唐泽看了,肯定的点了点头:“是。”   萧霖笑的渗人。   是就好,今天的计划已经完成一半了。   可怜我们太子,要是知道衣服上的香料早在拿回来那天就被洗干净了,不知道心中是作何感想呢。   众人各怀鬼胎,不管是萧霖还是阮明月沈莲,都在暗自筹划着,算计着。   沈棠的及笄礼真可谓是暗潮涌动。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收藏一下吧,谢谢!单机好痛苦,哎~~   ☆、第12章 及笄礼(二)   萧骋在沈棠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刻意往旁边坐了坐。   自己还不想这么早就在她面前暴露身份。   赞者沃盥净手,上前为沈棠加簪。   初加发髻。   赞者吟唱:   今选吉日,元服始加。弃而幼志,顺而成德。修德益智,祥瑞永嘉。   二加发簪。   吉月吉日,华服再生,孝悌忠信,修齐治平,寿享千年,安乐平生。   三加钗冠   以岁之吉,以月之令,三加尔服,保兹永命,以终厥德,受天之庆。   三加之后,沈棠拜谢有司及众宾。   将丫鬟手中的果酒接过,一饮而尽。   及笄礼成。   宴会也开始了。   萧霖心情颇好的捻起酒杯,一饮而尽:“真是好酒。”   萧骋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女眷那边,阮明月朝沈莲抛去一个眼神。   时间差不多了。   沈莲会意,微微点了点头。   “妹妹,今天及笄了,姐姐在这儿祝妹妹日后能觅得佳婿,幸福美满。”   沈莲走到沈棠身边,拿着酒杯,说道。   真是难得。   沈棠有些意外,但还是拿起了酒杯,在众人面前,也不打算拂了这个姐姐的好意。   “多谢姐姐吉言。”   说完将杯子里的酒喝了。   沈莲敬完酒,转身打算走。   正好此时一个丫鬟端了一碗绿豆汤上来。   沈莲侧身避过,脚却伸出来,暗地里伸脚绊了那丫鬟一下。   丫鬟手中的汤一下子朝沈棠洒了过去。   沈棠躲避不及,衣服前面全被淋湿了。   小丫鬟以为自己没走稳绊了桌角,连忙跪下来道歉:“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沈棠看着自己的新衣服瞬间变得黏哒哒的,手上也沾了不少,整个人有些狼狈。   席上一下子鸦雀无声,有好几个姑娘已经捂嘴偷笑起来了。   沈莲假装关心的问道:“天哪,怎么这么不小心,妹妹你没事吧。”   今日是自己及笄,就是有事,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沈棠深吸了几口气说道:“算了,算了。红杏,扶我回去洗一洗就好了,大家先慢用,我失陪一下。”   真是倒霉!   在用帕子给沈棠擦衣服上污渍的红杏,听到这话,赶紧让小丫头先去备水了。   沈莲慢悠悠的回到位置上,阮明月朝她投过一个赞许的眼神。   妹妹干的不错。   沈莲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了,在众人面前让沈棠出丑就行,但这只是沈莲以为,阮明月可不想轻易罢休。   在外间喝酒的男人们互相劝酒,都喝了不少。   崔照有酒必醉,摇摇晃晃的想去花园里吹吹风散散酒气   。   说到这个崔照,也是京城里的一号人物,不学无术,整日混迹在青楼酒坊,嗜酒如命,只要有酒,就没见他清醒过,一喝酒就犯浑,幸好他的父兄在朝廷里有点位子,才让他安安稳稳活到现在。   崔照走了没一会儿,觉得尿急,随手抓住一个小丫鬟,问:“这儿茅厕在哪儿?”   小丫鬟战战兢兢的指了一个方向:“那边。”   崔照甩开丫鬟,一步一踉跄的朝前走去。   萧霖喝了一会儿酒之后,也借着散酒气的理由出去了。   就知道他今天来没安好心。   萧骋暗自跟在萧霖后面,看他要耍什么花招。   萧霖走到花园里,问唐泽:“沈小姐在哪儿?”   唐泽回答道:“刚刚听说小姐脏了衣服,回去换了。”   萧霖脸色一下子狰狞起来。   真想拍烂那个弄脏沈棠衣服的人的狗头。   自己计划的好好的事情,就这么被破坏了。   萧霖在湖边来回走动。   今天就这么白来了?   那可不行,今晚就是用强的,也要把这沈棠给睡到手。   “唐泽,你去,把沈小姐院子里头的人都给引开。”萧霖冷着脸吩咐。   这样不太好吧。   “还不快去!”   虽说不情愿,但唐泽还是听话的去了。   躲在暗处的萧骋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在耳朵里。   萧霖,这么多年没见,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呵,支开人家院子里的人?真是好样的。   萧骋咬紧后槽牙,忍住想上去把这个蠢货揍一顿的冲动。   唐泽办事效率很高,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太子,事情已经办好了。”   萧霖脸上露出猥琐的笑意,搓了搓手。   小美人,本太子来了。   沈棠正在屋子里洗澡,丝毫没有注意到不对劲。   又用了一点香胰子,整个屋子里都是香喷喷的之后,沈棠才觉着好受些。   走在路上的崔照向左拐了个弯,冷不防撞到一个人,脚底下没力气,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哎呦,哎呦,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撞了小爷我啊,不想活了是不是!”   那人理也不理他,抬脚就往前走。   呦呵,撞了人不道歉,还想跑?   他崔照都没这么横的。   崔照一个虎扑,抓住了肇事者的脚。   “还想跑?我看你怎么跑?”   萧霖脸黑的和锅底一样。   谁能告诉他这个疯子是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现在还抓着自己的脚不放,这都叫什么事啊!   萧霖想也没想,一脚踹开崔照。   崔照别的不说,这点蛮劲还是有的。   “想踹走我是吧,我就是不放,你能怎么着。”   说完又扑了上去,力气比之前大多了。   萧霖气的直喘:“唐泽,你快把这货给我弄走!”   唐泽听到主子叫自己,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弯下腰去扒拉崔照。   崔照死死抱着萧霖的大腿:“道不道歉,你道不道歉!”   唐泽用力扯了两下,差点把萧霖给扯了一个踉跄,崔照都没放手。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奇葩!   “太子,是个醉鬼。”   “把他给我打晕!”   萧霖想也没想的下命令。   唐泽一个手刀,崔照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萧霖不解气,又说:“把他给我扔到池里去,你在这看着,让他受点罪,别弄死了就行。”   “是。”   萧霖甩甩衣袖走了。   萧骋趁着萧霖被纠缠,先他一步去了沈棠的院子。   果然,连丫鬟的影子都没看到。   萧骋推开主屋的门,触目所及,没看到人。   难不成不在这儿?   沈棠在屏风后头沐浴,以为是红杏来了:“红杏,把架子上的毛巾递给我。”   萧骋听到“哗哗”的水声,脸一下子就红了。   要不要递,要不要递。   沈棠是个没耐性的:“磨蹭什么呢?快点儿!”   萧骋被一催,下意识的就拿了毛巾过去。   一转过屏风,就看到了沈棠莹白的双肩,浸在水里,白得晃人。   将毛巾递过去,沈棠头也没回的接了过去,埋怨道:“拿个毛巾都这么磨磨蹭蹭的。”   萧骋听见沈棠说话,连忙别开眼,想要出去。   “哎,你先别走。”   大小姐,你还要干什么呀!   沈棠话还没说完,门又开了。   反射弧超长的沈棠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丫鬟都知道自己沐浴的时候不喜欢许多人服侍,除了红杏,一般不会有别人进来,就算有什么事情也都会站在外面通报,怎么可能直接推门进来。   沈棠头一扭,就和萧骋四目相对。   萧骋:“……”   啊啊啊!怎么有个男人!   沈棠张嘴就要尖叫。   萧骋身子动的比脑子快,一把上前捂住沈棠的嘴,用毛巾将她裹住,抱出了浴桶。   沈棠的内心是崩溃的。   自己洗澡洗的好好的,一回头看到一个男人,换谁不得吓死。   萧霖将门关好,笑的猥琐:“沈姑娘,沈小姐,你在哪儿啊?本太子可想死你了。”   沈棠原本扭动的身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顿住了。   太子?太子来这儿干嘛!   萧骋凑到沈棠耳边:“别说话,我带你走。”   沈棠:“呜呜呜呜....”   可是我还没穿衣服。   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盯着萧骋。   萧骋秒懂。   拿起架子上的衣物,抱着沈棠,推开窗子,跃了出去。   屋子里的萧霖视线锁定在屏风那儿,嘴里还不忘记调戏:“沈姑娘是在沐浴吧,要不要我来帮你擦身子啊?本太子别的不说,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没人应。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咯。”   还是没人应。   萧霖不再犹豫,一下子转到屏风另一边。   意想之中惊慌失措得脸并没有出现。   萧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人呢?   唐泽不是说沈棠回屋了吗?   萧霖走上前,试了试木桶里的水。   还是温热的。   窗子开着,阵阵的风吹进来。   看来沈棠确实在这儿沐浴,不过自己好像来晚了一步。   哎,真是倒霉。   萧霖败兴而归的时候,阮明月正兴致冲冲的带着一众姐妹去沈棠的院子,准备捉奸。   那崔照,可是自己特意引过去的,她不信面对沈棠这样的,崔照还把持得住。   到了沈棠屋子门口,阮明月装模作样的敲了敲门:“妹妹,你换个衣服怎么这样久,我们担心你,故而过来看看。”   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哼,恐怕正在穿衣服吧。   阮明月又敲了两下:“妹妹,妹妹,你没事吧?”   没人回答。   “那我们进去了。”   说完,阮明月用力推开屋门。   嘴角噙笑,一副胸有成竹,看好戏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前面关于及笄的唱词都是我百度来的,勿喷勿喷! 大家多多留言收藏吧,么一个!   ☆、第13章 救命之恩   阮明月用力推开门,却没看到想象中的场景。   屋子里别说是男人了,就是沈棠都不知所踪。   “怎么回事,沈小姐人呢?”   阮明月也想问问怎么回事。   沈莲到这个地步也看出了阮明月的别有用心。   好好的突然带着大家一块来沈棠的屋子做什么。   “阮姐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阮明月挤出一个笑:“我没想干什么啊,我这不是担心棠妹妹嘛。”   陆芊也是一道儿过来的,看见这两人在窃窃私语,眉头皱了皱。   没找到沈棠,大伙儿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阮明月转身对大家说:“棠妹妹可能是沐浴完去找我们了,大家回去吧。”   众人三五成群的往回走,阮明月慢下步子来,故意落在最后,拉住身边的丫鬟问:“崔照呢?”   小丫鬟哪里敢撒谎:“我刚刚明明就把他往沈小姐的屋子那边引的,看着他朝那边走,我才来找小姐的。”   阮明月咬着嘴唇:“那这崔照去哪儿了?”   被阮明月惦记的崔照,此时正在湖里扑腾呢。   “大哥饶命……我下次……再也……再也……不敢了。”   唐泽看着差不多了,把人拎上来,往旁边一扔,吹着口哨,优哉游哉的走了。   崔照躺在地上,嘴里吐着水,胸膛上下起伏。   死里逃生的滋味……太棒了!   半个时辰之前,萧骋带着沈棠使了轻功飞了出去。   “往南走,有个旧屋子。”沈棠不想在多生事端了。   萧骋几个起身,就到了目的地。   “姑娘,方才是我冒犯了。”   萧骋说完将衣服递过去。   沈棠抓紧了身上的毛巾,露出一截藕臂,猛地一下拿过衣服。   “你出去。”   生气了……   萧骋懊恼的关上门。   没一会儿,沈棠穿戴完毕走了出来,一直冷着脸,也不看萧骋。   萧骋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   可偏偏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对,还很难解释。   难道要说是太子要对她不利?   想想也很没说服力。   正在萧骋绞尽脑汁想法子的时候,沈棠开口了。   “你怎么在这儿?”   这叫自己怎么回答。   说自己是八王爷,来参加你的及笄礼的?   八王爷擅窗姑娘闺房,还看她洗澡,说出去,不被人家笑话死。   “怎么不说话?别告诉我你又是迷路了,误闯进我的房间的。”沈棠面带讽刺。   “我……不是这样的。”萧骋语噎。   沈棠转过身子,盯着他:“那是什么?”   萧骋的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   现在暴露身份显然不是个好时候。   沈棠眼里蓄起泪来,萧骋一下子慌了。   “你别哭啊!”   沈棠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自顾自的说:“都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一点不把我的名声放在眼里,再这样下去,还有谁敢娶我。”   萧骋用袖子给沈棠擦泪:“不是这样的,你这么好的女孩子,谁舍得欺负你。”   沈棠哭了一会儿,稍稍缓过情绪,擦了擦眼泪,执拗的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我家?”   萧骋灵光一闪:“我是随我家主人一起来的,恰好听到太子要设计陷害你,我就想着先带你走,没想到进去的时候你正在……正在沐浴。是我唐突了。”   沈棠确实听说太子今天来了,但没想到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若不是有他相救,自己恐怕已经被那色鬼太子给玷污了。   想到这儿,沈棠也是心有余悸:“还好,是你救了我,要不然我这辈子可就完了。”   萧骋松了口气,看来她是相信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这次救了我,我一定让我爹好好感谢你。”   萧骋摇头说:“不用了,你没事就好。”   “那个……”沈棠犹犹豫豫的说:“今日之事……”   萧骋知道她的顾虑,安抚说:“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沈棠吐了口气,安了心。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他说不会,那就是不会。   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恐惹人生疑。   “那我就先走了。”   萧骋不是很放心,今天事情一出接一出的,他害怕。   是的,害怕。   自从五年前出了皇城,他已经将生死看的很轻,战场之上,每天都会有人死去,自己临阵杀敌,被刀枪划破盔甲刺入血肉的时候,也从未产生害怕的感觉。而如今,居然会因为一个女子的安危感到害怕,这不是个好兆头,他必须要做到刀枪不入,百毒不侵,这样才能在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京城里面生存下来。   沈棠似乎是看出了萧骋的顾虑,盈盈一笑:“你就放心吧,这儿是我家,没人比我更熟悉了。”   萧骋此刻心情有些复杂。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对这个姑娘上心了,但偏偏,偏偏是沈北的女儿,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她的主意,就连太子都这么急切的来示好,由此可见沈北在朝中地位之高了。而自己,背负着“天煞孤星”的名号,谁家肯将女儿交给自己。   他还能清楚的记得,五年前那些人恶毒的语言:“你就活该孤独终老。”   活该孤独终老。   也对,何必在牵连一个姑娘进来呢,这些诅咒自己背负就好了。   沈棠哪里知道萧骋心中所想,催促道:“你也快回去吧,小心主子发现了,罚你。”   你看,这姑娘到现在还在为自己着想,这么好,这么善良。   萧骋扯出一抹笑来:“知道了。”   沈棠走了几步,回过头去,看到月光将萧骋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   萧骋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但就是给沈棠一种感觉,这个人孤独到了骨子里了,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   那种脆弱不堪,一击即溃,让她仿佛看到了数个月前刚刚被冠上“乌鸦嘴”名号的自己。   沈棠小跑着回到萧骋面前。   萧骋的视线里多出了一片裙角,他诧异道:“你怎么回来了?”   沈棠从脖子里掏出一枚小小巧巧的玉,解下来,放到萧骋手里,说:“这是去年生辰,母亲送给我的,我现在给你,你既救我一回,那这恩我便会记一辈子。”   萧骋心里泛酸,问:“一辈子?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   沈棠信誓旦旦:“我说记一辈子,那就是一辈子,这个恩,无论如何我都会报的。”   萧骋知道,这个傻丫头是在安慰自己呢,遂用力的点了点头:“好,我收下。”   说完接过沈棠手里的玉。   沈棠笑的能沁出蜜来:“那我走了,你好好的。”   萧骋凝视着那个蹦蹦跳跳天真明媚的背影,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玉,上头还带着沈棠的体温。   你也要好好的。   等沈棠往回走的时候,宾客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红杏在岔路口遇到了沈棠,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拉着沈棠的手臂哭诉:“小姐,你到底去哪儿了?我们找你都快找疯了。”   沈棠最见不得人哭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对了,娘不知道你们出来寻我吧。”   红杏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告诉夫人,我们打算先出来找找,若是找不到了再去夫人那儿领罚。”   “那就好。”要是让自个儿娘知道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沈棠带着红杏往回走,边走边问:“红杏,刚刚我去沐浴的时候,你们人都到哪儿去了?”   红杏瓮声瓮气的说:“有一个小丫鬟过来,说是夫人有事找我,七拐八绕的走出去好远,我觉着有些不对劲,想要回去找您,却发现您不见了。”   这么看来的话,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陷害。   想到刚刚太子那轻浮的语调,沈棠就一阵恶心。   事情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沈棠快步回了院子,里面已经传来沈夫人斥责的声音:“小姐去哪儿了都不知道,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作者有话要说:  萧骋星星眼:媳妇,这是定情信物吗?! 沈棠:你想多了…… 萧骋:哈哈哈,终于能睹物思人了!   ☆、第14章 审问   沈棠快步回了院子,里面已经传来沈夫人斥责的声音:“小姐去哪儿了都不知道,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听这语气就知道气的不轻。   “娘,您快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沈棠走到沈夫人面前,轻声轻气的说。   沈夫人看到沈棠回来了,一把搂住她,带着哭腔说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又到哪儿去了,知不知道娘都快担心死了。”   沈棠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娘,在自己家里,您还担心我弄丢了不成?”   沈夫人带着沈棠坐下来,沈棠讨好的给她倒了杯茶。   “今日是你的及笄礼,人多眼杂的,谁知道里头有没有混进几个坏心肝的,想对你不利。”沈夫人幽幽的说:“说吧,刚刚到底去哪儿了?”   沈棠眼珠子直转。   沈夫人把杯子重重的一搁:“说实话,你那些小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   沈棠知道沈夫人这次是真的恼了,撒泼耍赖都没用的那种,但这种事情要自己怎么说起呀。   沈夫人见沈棠像是锯了嘴的葫芦,怒意更甚:“你不说是吧,那红杏,你来说。”   红杏被沈夫人的气势吓得,赶紧跪倒地上,哆哆嗦嗦的说:“奴婢也不知道小姐去了哪   儿。”   沈夫人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不知道,不知道你刚刚怎么和她一起回来的?”   “奴婢是出去寻小姐的。”红杏眼睛一闭,索性说了出来。   “沈棠,你到底说不说!”沈夫人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喊过沈棠的全名了。   沈棠看看沈夫人,又看看跪在地上的红杏,还是没开口。   “你还说是吧,那好,来人,把红杏拉下去,给我打,还有院子里的其他丫鬟都一起,打到你们小姐开口为止。”   一时间,屋子里此起彼伏,全是求饶声。   一双双眼睛充满哀求的看着沈棠。   门外的下人很快就进来拉扯这些丫鬟。   丫鬟们的哭喊声更大了。   沈棠看不过去,也跪到地上:“娘你就饶过她们吧。”   沈夫人坚决的问道:“那你说是不说?”   沈棠犹豫,沈夫人使了个眼神,那些人又开始拖拽起来。   “说,我都说。”   沈棠抹着眼泪:“娘,我都说,你先放了她们罢。”   毕竟是从小捧在掌心里长大的,看见沈棠哭,沈夫人的心也软了下来,挥挥手,暂且绕过了她们这回。   哭哭嚷嚷的声音也小了下来,丫鬟们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皆跪地叩头:“谢夫人开恩,谢夫人开恩。”   沈夫人本就为了及笄礼的事情忙了一天,到了这个时辰,被这些声音闹的头都有点晕了:“行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丫鬟们如蒙大赦,纷纷走了出去。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沈夫人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说。   沈棠盯着地面一字一顿的说:“我在我屋子里沐浴的时候,太子殿下突然来了。”   “什么?”沈夫人拍案而起,然后焦急地问:“那糖糖你有没有事?”   沈棠摇摇头:“我听到有人进来,觉得不对劲,抱着衣服从窗口翻了出去。”   自己光着身子被人救是死都不能说的。   沈夫人捂着直跳胸口,口中念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若是我儿被那太子得了去,那为娘的还不如一头撞死。”   沈棠在京城里可是没少听过太子的恶名。   沈夫人这下子气才消了,扶起沈棠来:“糖糖今晚也受惊了。怎的就让那太子进了院子,我非得好好审审你身边的丫鬟,平日里对她们太过放纵了。”   沈棠阻止道:“母亲,刚刚我问了红杏,她说是母亲派人来叫走她的,我沐浴的时候向来只有红杏一人伺候,其他的小丫鬟从不敢来打扰的。而且母亲你想想,那太子要硬闯我的院子,还有谁拦得住不成?”   今天的事情确实多,沈夫人略略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肯定的说:“我未曾派人叫过红杏,她定是被有心人支走的。”   沈棠同意:“今日人多眼杂的,不知是谁想害我。”   沈夫人爱怜的摸了摸沈棠的头发:“糖糖放心,娘一定会为你查出真相,还你一个公道。来人,把红杏叫进来。”   红杏就在门外候着,听到屋子里叫,赶忙推门进去,跪在地上:“不知夫人找奴婢什么事?”   “今天是谁叫你出去,给我细细道来,若是敢撒谎,小心你的舌头。”   红杏不敢隐瞒:“是一个脸生的小丫鬟,说是夫人有事情要交代我,很着急的样子,我就没多想,就跟过去了。”   “那丫鬟,你再仔细想想,到底有没有见过。”   红杏皱着眉,先是摇摇头,仔细想了会,这才有所收获:“回夫人,奴婢想起来了,好像是在二小姐院子里见过一两回。”   沈夫人雷厉风行,今日此时若是不解决,她连觉都睡不好。   “来人,带红杏去二小姐的院子里,把人带过来,就说是我有事要问问这个丫头。”   几个年长的仆妇带着红杏去了,没过一会儿,就将人领了过来。   那小丫鬟看起来年岁不大,长得普普通通的,一道沈夫人面前就哭嚷道:“夫人饶命啊!”   沈夫人冷笑一声:“饶命,你做了什么事要我饶命。”   那小丫鬟朝前爬了两步,哭道:“都是二小姐叫我做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沈莲此时也跨进了屋子,自己院子里的丫鬟,被不明不白拿到这儿来,她自然是要来看看犯了什么事儿的。   此时听到这样一句话,沈莲不由觉得好笑:“我叫你做的,我叫你做了什么?”   那丫鬟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是,是二小姐让奴婢支走红杏姐姐的。”   这莫须有的罪名冠在自己身上,沈莲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我为什么要让你支走红杏?”   那丫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沈莲恨恨的道:“怎么,说不出来了?”   那丫鬟似是决定豁出去,看了一眼沈夫人,畏惧的说:“奴婢不敢说。”   “有什么就说出来,我在这儿若是你说的是真的,定会为你做主的。”   沈夫人发了话,那丫鬟开了口:“是二小姐,将三小姐身上弄脏了,想趁着三小姐沐浴的功夫,将崔公子引过来,引过来……”   小丫鬟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屋子里的人哪里会不懂呢。   沈莲伸手指着小丫鬟,气的话都说不连贯:“你……你血口喷人。”   转而又对沈夫人和沈棠说:“夫人,妹妹,你们可千万别相信她的话,她这是要陷害我。”   那小丫鬟不服气了,想要将罪全部推倒沈莲身上:“我没说谎,那汤汁,就是二小姐故意绊了泼到三小姐身上的。”   说完,得意的看了一眼沈莲。   沈莲有些手足无措,指甲都陷进了肉里,闭了闭眼,说:“我承认,那汤是我故意泼的,但是,但是我绝对没有想过要让人来玷污妹妹的清白。”   沈夫人抓住重点:“你为何要这样做?”   沈莲心里的怨恨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为什么?因为她是你们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我都输她一等,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感到委屈的吧。我今日只是想要给她一个难堪。”   沈棠其实是相信沈莲的,她再坏,也不会有那样恶毒的想法,让一个男人来玷污自己,多么大的仇才能想到这种办法。   沈棠打了个颤,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我做过的事情,我不会否认,但我没做过的,谁也别想栽赃到我头上。”说完,含着眼泪,狠狠地盯着地上的丫鬟。   那丫鬟没想到沈莲这么轻易的就承认了她所做的事情,一直在不停的抖。   屋子里陷入了僵局,沈莲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沈棠开口打破屋子里的寂静,质问地上的丫鬟:“你说的崔公子是谁?他为何会知道来我屋子的路?”   那丫鬟是偷听到阮明月说的话,才敢陷害沈莲,如今被沈棠这么一问,她当然不知道崔公子是谁了,一下子哑口无言。   “怎么不说话了,今日宴会上的姓崔的公子可不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呢?”   沈莲似是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阮明月今日反常的要来寻沈棠,还叫了一大堆人,显然是想要看好戏的样子,只不过最后来的时候却没发现沈棠的人,当时阮明月的失落可是显而易见的。   “夫人,我觉得幕后主使的另有其人。”沈莲抹了把眼泪说道。   沈夫人挑挑眉,说:“哦?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那丫鬟从进屋来以来,说的每一句话,她可都没信过。   “阮明月。”沈莲肯定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将真相大白!!大家想怎么处置沈莲捏?分享一下吧~~   ☆、第15章 闹剧收场   “阮明月?”这显然是个意料之外的人。   虽说这个阮明月和沈棠不对付,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将手伸到了自己家里来了。   “你且细细道来。”   沈莲也不欲隐瞒了:“今日她一来,便说些话激我,后来提出让我在饭席上让妹妹出点丑,我心里有气,犹豫了片刻也就答应了,妹妹回来沐浴之后,我看到她低声吩咐自个儿的丫鬟什么事情,我也没当回事儿,后来,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提出要去寻妹妹,说担心她出了什么事,还带了一大伙人,浩浩荡荡的。”   说道这儿沈夫人和沈棠心里也有点数了。   沈莲接着说:“我随她一同到了妹妹的屋子里,里面却没有人,阮明月显看起来很是失望,后来回去的时候也很不甘心,我还看到她斥责身边的丫头。夫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您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   地上的丫鬟在听到“阮明月”三个字的时候,明显瑟缩了一下,沈夫人都看在眼里。   “还不说实话!”   这丫鬟倒是个油盐不进的,还是一口咬定,都是三小姐让自己干的。   沈夫人厉喝一声:“来人,给我拉下去,打到说实话为止。”   丫鬟哭闹着说自己“冤枉”,爬到沈莲脚下求她救救自己。   沈莲理也不理,这种黑心的丫鬟,不要也罢。   沈棠屋子里动静这样大,难免会惊动府里的其他人。   李氏寻过来的时候,那小丫头已经在受罚了。   一进屋子,就哀求道:“夫人,我们莲儿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可千万别听信小人之言啊!”   沈莲一看自己母亲来了,本来强撑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娘。”   李氏搂着沈莲,满眼心疼。   外面的小丫鬟终于受不住了,尖叫着喊道:“夫人,我说,我都说,您就饶了我吧。”   这板子打的,是真疼。   那丫鬟又被押了进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是阮小姐指使我的。”   “可有证据?”   “有有有”小丫鬟忙不迭的点头,显然是被打怕了:“阮小姐给的银票就在我枕头底下藏着呢。”   沈夫人对身边的绿萼使了个眼色,后者快步去了丫鬟的屋子。   果然搜出了面额较大的银票。   “阮小姐都指使你干了些什么,若再敢撒谎,可就不是挨板子这么轻了。”沈夫人向来是个有威信的,府里上上下下都不敢挑衅她的权威。   “阮小姐让我来院子里将红杏姐姐支走,还给我塞了一张银票,我财迷心窍,就答应。”说完,哭得更厉害了。   沈棠抓住重点:“那崔少爷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丫鬟支支吾吾的说出了真相:“是我无意中听到阮小姐和她的丫鬟说的。”   沈夫人一下子就怒了:“好你个小丫鬟,明明知道有人要对你家三小姐不利,不来回禀,反而助纣为虐,你可知罪!”   小丫鬟哭的眼泪鼻涕直往下流:“夫人,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吧。”   沈夫人充耳未闻:“来人,立刻把这个小丫鬟给我赶出府去,任何人不得求情,否则我连着一块罚。”   地上的小丫鬟很快就被拉了出去,临走之前还在绝望的哭喊,妄想求得宽恕。   沈夫人在人走之后,厉声对屋子里的人说:“今天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一个字,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让他这辈子都说不了话。”   在场的所有仆妇连连应是。   沈夫人疲惫至极,挥挥手让那些人下去了。   一时之间只剩下沈莲母女二人。   沈莲知道这次自己确实是做的不对,一直低着头。   沈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二丫头,你呢,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竟然不知道你对三丫头有这么多的怨言,你也知道,我虽然是三丫头的母亲,但我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们母女两个,今日之事,实在是太让我寒心了。”   不说还好,一说,李氏的眼睛也红了。   像是沈夫人这样的当家主母确实是不多了。   高门大院里头,欺压之事实在是太多了,但是自己的吃穿用度,从来没少过,都是按照份例来的。沈棠有的,沈莲也没少到哪里去。   “夫人,莲儿这次任凭夫人处置,是打是罚,我绝无二话。”李氏按了按发红的眼眶说道。   沈莲听到这话,也觉着委屈,这次连自己娘都不站在自己这边了。   沈夫人家里头也是有姐妹的,能够懂得那种姊妹之间嫉妒的心理,还好沈莲没有和那阮明月一起来设计自己家闺女,不然她真是对这二房寒心了。   “罢了,二丫头还小,你这个当娘的回去好好教教她,别再做出这种有失门面的事情来,回去禁足一个月,好好反省反省吧。”   以沈夫人爱女儿的那股性子,李氏觉着一定会重重责罚沈莲,没想到只是轻飘飘的来了一句“禁足一个月”。   李氏这下子对沈夫人心服口服,当家主母做到这个份上,真是不容易。   “多谢夫人,莲儿都是被我惯坏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说完拉了拉沈莲的衣袖。   沈莲自己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这件事情就掀过去,顿了一下,说:“谢夫人责罚,这次的确是莲儿错了。”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回去早点休息吧。”   李氏和沈莲福了福身子,告退了。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了。   李氏母女二人走后,沈夫人摸了摸沈棠的手,问:“糖糖可会觉得母亲刚刚罚的轻了,没能为你做主?”   沈棠摇摇头说:“我看得出来,这事确实是与二姐姐无关。”   说完,爱娇的依偎到沈夫人怀里。   沈夫人甚是欣慰:“我们糖糖果然是个明事理的,只是那阮家的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想出如此恶毒的手段来对付你。”   沈棠也很不能理解,就算是自己之前两次落了阮明月的面子也不至于是这样吧。   “我知道阮明月一直看我不顺眼,没想到她居然想出这种法子来对付我。”   沈夫人眼睛里满是冷冽:“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对她不客气了。”   沈棠被保护的很好,这些耍小心机的事情做不来,但沈夫人可不一样了,从小在宅门后院里长大,手段多得是。   沈棠好奇:“母亲打算怎么对付她?”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上次你去锦绣阁是不是也遇到了阮明月?”   沈棠还没开口,肚子先叫了起来。   今天在席上没吃两口就回来了,一直到现在,肚子早就饿了。   沈夫人让人拿了碟点心来,沈棠吃了好几块,填了肚子里的空虚,这才开口:“是,母亲你还记得我新衣服上的香粉味吗?多半就是阮明月弄上去的。”   “糖糖,你可知道,那香粉并不是普通香粉。”   沈棠诧异的看着沈夫人。   沈夫人确切的点点头,而后语重心长的说:“以后糖糖可要万事留个心眼了,不要傻乎乎的什么人都相信。”   沈棠“恩”了一声,又觉着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对“可是那小丫鬟不是听见阮明月是设计一个姓崔的公子吗?怎么后来变成太子了?”   沈夫人其实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暂时还没什么头绪,便安抚沈棠:“我们糖糖今天受惊了,早些休息,太子这件事,还需好好查查,无论如何咱们还是离他远些的好。”   沈棠懂事的点了点头。   沈北忙完了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夫人眉头紧锁。   “夫人遇到什么事儿了,说来给为夫听听。”   兹事体大,沈夫人也不欲隐瞒,就和沈北说了。   沈北听完,差点没把桌子给掀了。   太子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肖想自己女儿!   还有那阮氏女,实乃恶毒无比!   “夫人你放心,居然敢这样对我的宝贝女儿,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   沈夫人不是个冲动的性子,拉住沈北说:“还有一事我们很是不解,明明应该是一个姓崔的被设计,怎么变成太子了?”   沈北冷哼一声:“太子今天来就没安好心,估计就是打咱们糖糖主意,阴差阳错的就成了他!”   好像不无道理。   沈夫人叹气:“这都什么事儿啊!”   沈北看夫人愁眉不展的样子,越发痛恨太子及阮家。   “秀儿,别担心了,不是还有夫君在吗?”沈北声音低柔,安抚着沈夫人。   沈夫人抬眼看了高大的夫君一眼,心里踏实了不少。   只要有沈北在,她什么都不怕。   第二日一大早,上朝的时候,沈北就听说,崔巡抚家的公子昨天赴宴一个不留神摔湖里去了,回家就生病发起高烧来了。   沈北脚步顿了顿,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这崔公子没露面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崔巡抚家的。   沈北的拳头一下子就握紧了,这个阮明月还真是好心计啊!   谁不知道崔巡抚家的儿子是京城里寻花问柳的头号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可能认为对沈莲的处罚轻了,但我认为呢,沈莲其实也算是个受害者,罚得太重也并不是好的解决办法。下一章咱们聊聊八王爷的八卦!欢迎捧场~~~   ☆、第16章 八卦   沈棠及笄礼之后,哪儿都没去,在家里抱着话本,吃吃睡睡,脸圆了一圈。   家里的话本都被沈棠来来回回看了个遍,实在是无事可做。   红杏也劝道:“小姐,出去走走吧,您都好久没出去了。”   沈棠躺在床上呈个“大”字,哼道:“出去有什么好玩的,反正也就我一个人。”   红杏撅噘嘴:“不还有我陪您呢吗?”   沈棠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   红杏灵机一动:“小姐,你可以去找陆小姐玩啊!”   对啊!   沈棠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上次关于八王爷的八卦还没听完呢。   刚想喊红杏去给陆芊送个帖子,门外就进来一个小丫头。   “小姐,这是陆小姐送的帖子,说邀您明日去她家参加宴会。”   沈棠笑着接过帖子说:“知道了,告诉她我会按时到的。”   “是。”   红杏见自家小姐终于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也高兴:“您和陆小姐真是心有灵犀,刚刚说完要去拜访她,她就送了帖子过来。”   沈棠心情颇好:“那可不,我和芊芊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可比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好多了。”   小没良心的红杏瘪了瘪嘴,没有反驳。   隔天,沈棠特地打扮了一番。   上头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翠烟衫,下头是散花水雾湖蓝的曳地裙,身披淡色系薄烟沙,耳上坠了与衣服同色的耳坠,头上钗了一支珊瑚红的簪子,还有点点流苏荡在青丝之上,娇艳的如花儿一般。   沈棠到的时候,陆芊正与家里头的几个小姐妹聊天。   虽说嫡庶有分,但是在陆家,几个姐妹相处的还是不错的。   见沈棠来了,几个姐妹都笑盈盈的冲她打招呼。   沈棠一一回礼。   大家在一块儿说了一会子话,陆芊的姐姐妹妹们都识趣的走了,把空间留给她们两个说些体己话。   沈棠有些羡慕:“我家姐姐若是像你家的这样就好了。”   陆芊押了口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看着她们好,相处下来就知道厉害了。”   沈棠是个憋不住事的人:“芊芊,你知道吗,我及笄礼那天阮明月想要设计我和一个姓崔的公子,沈莲也掺了一脚,还好我机灵,没让她得逞,不然……”   沈棠虽然没说完,但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陆芊没想到这两个人胆子居然这样大:“不瞒你说,那天在你家,我就看到她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没想到是在商量这件事情,若早知道,我一定会阻止她们的。”   沈棠说道::“其实,沈莲也是受害者,她也不知道阮明月想要这样害我。”   毕竟家里姊妹多,陆芊提点到:“那可未必,也许沈莲是为了自己脱身,才把责任都推倒阮明月身上呢?”   沈棠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现在被陆芊一说,好像是有点道理。   “你可长点心吧!”陆芊语重心长的点了点沈棠的额头。   陆芊知道沈棠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头是受伤的。   “对了,那天你不是想知道八王爷的事儿吗?”陆芊转移话题,不欲再继续说让沈棠不高兴的事。   果然,有八卦听,沈棠的阴霾一扫而光。   “你快给我讲讲,我在家里都快闷死了。对了,你知不知道书肆里有一本书叫《霸道王爷与他的狗》?”   陆芊掩嘴嘻嘻的笑:“我哪里会不知道,现在都成了贵女圈里的一种风尚了,那个姑娘没看过。只不过呀,拿书里面的都是人家自己臆想出来的。”   “啊!”沈棠皱眉:“那个小二又骗我。”   陆芊:“其实也不算是骗你吧,有些东西还是真的。”   沈棠催促道:“芊芊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吧。”   一边说一边晃陆芊的手。   “好好好,我告诉你。”陆芊被晃得歪歪倒倒“你可知道那八王爷五年前是为何出京的?”   沈棠五年前还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傻子,哪会关心这么多。   “我也是无意中听到我爹爹说的。”陆芊压低了声音:“据说皇上那阵子生病,怎么都治不好,后来请了一个老道士,老道士在宫里头转悠了一圈,就看出了缘由,说那八王爷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克父母,克兄长,所以皇上的病才好不了。”   沈棠听到此处也皱了眉:“仅凭一个老道士的一己之言?皇上也太偏听偏信了吧。”   陆芊摇摇头说:“皇上是不愿意相信的,但奈何风声传到了大臣们的耳朵里,大臣联名上书,要求处置八王爷,皇上死死咬着,不愿意松口。后来八王爷主动请兵去了边关,这件事情才告一段落。”   沈棠同情道:“这八王爷也真是可怜,那段时间日子必定不好过吧。”   “那可不是。”   沈棠突然对八王爷有了种同病相怜之感:“我觉得呀,这都是有心人制造的留言,就是为了把八王子赶出京城。就像别人说我是乌鸦嘴一样,都是以讹传讹!”   陆芊虽说不知道那八王子到底是不是“天煞孤星”,但是她可以确定沈棠不是“乌鸦嘴”。   姐妹两个吃着茶点,说说话,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沈棠从陆芊家告辞的时候已经乌金西落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载着沈棠朝沈府走去。   路过徐记的时候,一阵阵糕点的香味,沈棠立马就走不动了,吩咐车夫停车。   循着香味,沈棠看到了一块块切的整整齐齐的糕点码在桌子上,不仅仅是闻着香,就是看着也赏心悦目的。   沈棠挑了几样自己觉着不错的,又挑了几样看起来好吃的,叫人装好带了回去。   刚一到家门口,就有小厮来传话,说是夫人让沈棠到她哪儿去用晚膳。   时辰也是不早了,沈棠也不急着回去,让红杏提着糕点就往沈夫人那儿去了。   难得的沈饶和沈北都在,沈棠跨进屋子,笑着说道:“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哥哥和爹爹都在。”   沈饶和沈北都是一脸凝重的,沈夫人脸上的表情也很严肃。   沈棠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的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先吃饭吧,再不吃都要凉了。”沈夫人开口,本着万事吃饭最大的原则。   沈棠左右瞧着,看到大家都拿起了筷子,自己才用饭。   期间桌子上只听到碗筷相触的声音。   沈棠分了一半心思在吃饭上,还有一半在想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惹了他们不高兴。   思来想去,自己最近连门都没出,就今天去陆芊家玩了会,也没发生什么呀!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了,丫鬟们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众人漱了口,坐在位置上没动弹。   沈棠心里在呐喊:爹呀,有什么事儿您说啊!给我一个痛快行不行!   屋子里只剩下一家四口,沈北清了清嗓子,说:“糖糖啊。”   沈棠一个激灵,手一举,大喊一声:“到!”   本来还严肃的气氛,一下子破了个口子,欢乐溢了进去。   沈夫人用帕子捂嘴轻笑,沈饶也没忍住嘴咧得老大,沈北更是憋笑憋得辛苦。   沈棠委屈巴巴的说:“爹,我最近可没做什么坏事啊!”   沈北那这个古灵精没办法:“没说你。”   “那是什么事呀?”   沈北卖关子:“你爹我呀……”   “爹你怎么了,快说呀,急死我了。”沈棠擦了擦额头上溢出来的汗询问道。   沈北终于笑开,说:“你爹我升官啦!”   沈棠愣了一秒钟,反应过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原来刚刚进来的时候你们是在逗我玩,故意装出一副出了大事的样子啊!”   说着锤了身边的沈饶一把:“哥哥坏,也跟着爹娘一起糊弄我。”   沈饶装作吃痛的样子,捂着被妹妹打过的手臂“嗷”的叫了一声:“娘,你看她,就知道欺负哥哥。”   沈棠拿鼻孔对着他“哼”。   “好了好了,别闹了,听你爹说完。”沈夫人看着一儿一女打打闹闹,满脸慈爱。   沈北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后日贵妃打算举办一个宴会,邀请你和你母亲一同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  萧骋:几天没我啥事了,好痛苦 沈棠:明天要进宫,好慌 萧骋:哇,明天可以见到媳妇了,开心开心   ☆、第17章 进宫赴宴   沈北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后日宫里打算举办一个宴会,邀请你和你母亲一同前去。”   照理说父亲升官了,那些宫中的宴会母亲去参加即可,为何要捎上自己?   沈棠不解:“为何要我去?”   沈北摇头。   他也想不明白,但今日皇上可是特意点名说要让自己女儿去的。   皇命难违。   “糖糖别担心,也就是宫中的一个宴会,跟在你娘后面,少说少看,很快就过去了。”沈北安慰道。   沈棠乖巧的点了点头。   父亲若是能想到办法,定是不会让自己进宫的。   沈夫人也一脸担忧,这皇帝好好的偏要点名自个女儿干嘛。   事成定局,再纠结也没什么用。   兄妹二人回房之后,沈夫人还在揣测圣意。   “夫君,你说皇上这次为什么要见我们女儿?”   “也许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别胡思乱想了。”   沈夫人轻叹一声:“但愿如此吧。”   到了宫宴那一天,沈夫人不敢怠慢,早早地就和沈棠穿戴完毕,坐上进宫的马车。   沈棠头上的金步摇随着马车摇晃,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糖糖,我叮嘱你的,你可都记下了?”   “记下了记下了,少说话,少乱跑,尽量跟在母亲身边。”沈棠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宫,难免有些紧张。   沈夫人握住沈棠汗湿的双手,说:“不必紧张,万事有母亲呢。”   对上沈夫人充满柔爱的眼睛,沈棠微微定下心来。   到了宫门前,母女两个下了马车。   宫里头是不允许有车驾的,故而只能下来步行,好在不是正午时分,太阳不算太过炙热,但走下来也是满头大汗。   沈夫人是贵妃邀请来的,一进宫门就有宫女前来接驾。   宫女带着沈棠母女二人走在一条较为僻静的路上。   沈棠到底是头一次进宫,眼睛四处张望。   原来这就是皇宫啊,红墙青瓦的,好生气派。   前头洞门处都已踏出半个身子的萧骋,瞥到这边熟悉的身影,脚下硬生生转了个方向。   搞得身后的严钦差点撞到他身上去。   “王爷,出了何事?”   “嘘!”   萧骋靠着墙角,偷偷伸出头去看。   果真是她,自己没看错。   幸亏自己没出去,要不然怎么都解释不清楚了。   萧骋收回身子,靠在墙角,把严钦拉到自己身边隐蔽好。   没一会儿就听见了宫女的说话声传来:“沈夫人,这次贵妃特地将宴会设在御花园,就是为了与夫人小姐一起赏景呢。”   等到一行人的渐行渐远,萧骋这才从门洞里走出来。   看着她们的身影,漆黑的眼睛里晦暗不明。   严钦显然也听到了刚才的一席话,问道:“王爷,可需我派个人去……”   萧骋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严钦的提议。   虽然知道在皇宫里,那些人耍不出什么花招,但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那沈北,听说前个日子升了官,现下是六部尚书了,看来皇帝对他不是一般的信任。   沈家,果然是至关重要的一环,连贵妃都上赶着来巴结了。   萧骋讽刺的勾了勾唇,转身朝御书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章短小,最近事情实在有点多,明天可能要请一下假,呜呜呜。 顺便宣传一下新文:重生之薛宅养女 心狠手辣少爷×孤苦无依养女   ☆、第18章 变相相亲   沈棠跟着宫女一路走,来到了御花园。   远远地,就望见一美妇倚在亭子里头给鱼儿喂食,华服美衣,珠钗环戴,明艳逼人,一眼就看出是宫里备受宠爱的贵妃。   走近了,发现这贵妃娘娘果然是保养得宜。   本已是三十好几的年龄,皮肤看起来却像是二十岁的少女一般,身段也颇是妖娆,一颦一笑之间有股说不出的风情。   沈棠跟着母亲走到贵妃面前福着身子说:“参见贵妃娘娘。”   贵妃将手里的鱼饵递给身边的宫女,笑着回道:“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宫女招呼着两人落了座,贵妃亲昵的拉住沈棠说:“沈夫人家的女儿长得可真好,我瞧着就喜欢,和太子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沈棠听完这话,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和那色鬼太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棠干巴巴的笑了一声,默默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求助似的看向沈夫人。   沈夫人装糊涂的说道:“贵妃娘娘谬赞了,小女哪能配得上太子殿下呢。”   贵妃张口还想说什么,却听到太监尖锐的嗓音喊道:“皇后娘娘到。”   今儿这是什么日子,后宫两大巨头就给自己遇上了。   沈棠努力保持脸上的笑容不裂开,随着母亲一道:“恭迎皇后娘娘。”   “平身。”   语气里充满了威严端庄,和贵妃的娇软完全不一样。   皇后看起来年龄要比贵妃年纪稍大一点,岁月虽然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依然不忍多加伤害这个年轻时就娇艳的美人,量身定做的皇后服饰加上头上的凤冠,使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令人不敢直视。   “刚才在说什么?本宫看你们聊得很是高兴。”皇后撩起衣摆,坐在了主位上。   贵妃被抢了位置,也不觉尴尬,反而笑盈盈的说:“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沈大人家的姑娘与我甚是投缘,我瞧她这样貌,这气质,与我们太子十分般配呢。”   一席话说完,沈夫人与沈棠冒了一身冷汗。   沈棠恨不得拿东西堵住贵妃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我话都还没说呢,怎么就和你投缘了!   皇后面上没什么表情,冷冷的说道:“是太子又去你那儿说了什么吧。”   贵妃被戳破了也不恼,对身边的宫女说:“快去给皇后娘娘还有沈夫人她们倒点茶,来着这半天,连杯茶都没上。”   宫女连声应是,很快端了茶送过来。   贵妃亲手将茶递到皇后面前,问:“不知道皇后娘娘今天来这儿是做什么的?”   皇后接过茶,也不喝,只是放在桌子上,说:“这御花园,难不成只得贵妃一人来?”   “皇后娘娘这话可折煞我了,御花园这个季节的景儿的确是美,沈姑娘,你说是吧。”   沈棠冷不防被点到名,一口茶呛在嗓子里,竭力保持平静回答道:“贵妃娘娘说的是。”   贵妃一下子笑开了。   沈棠莫名其妙,真是迷之笑点。   贵妃笑了,沈棠也只好跟在后头陪笑,干巴巴的“嘿嘿”了两声。   皇后开了口:“沈姑娘年方几何?”   沈棠低眉顺眼的说:“刚及笄不久。”   “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不知有心上人没有啊?”   这话一问,沈棠的脸立马红了,摇头的时候头上的发饰也发出清脆的响声。   贵妃笑的更开心了。   沈夫人适时的开口:“皇后娘娘可别打趣她了,她脸皮薄。”   皇后端起茶来押了一口:“不知沈夫人可有帮着相看到好的人家?”   “此事不急,家里头就这一个小女儿,想着在身边多留两年。”沈夫人如是说道。   皇后怔了半响,说:“是啊,小女儿,都想着要在身边多留些时候。”   她也有个小女儿,可惜,早早的便离了娘亲。   “皇上驾到!”   太监尖锐的嗓音破空而来。   沈棠差点把手里的茶泼到贵妃脸上,今日御花园可真是热闹了。   皇帝虽是四十不到的年纪,但因国事忧思过重,面色微微有些发白,与保养得宜的两位娘娘自是不能比的。   “众位免礼。朕恰好路过御花园,听说沈北家夫人和女儿在此处,就过来看看。”   沈夫人和沈棠受宠若惊,尤其是沈棠,脸上表情丰富的很,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像是打猎时遇着的惊慌失措的小鹿,煞是可爱。   皇帝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这就是沈北家的姑娘吧,长得可真标致。”靖安帝笑眯眯地看着沈棠。   沈棠行了一个礼:“谢皇上夸奖。”   皇帝知道自己在这儿,会让她们有些束手束脚,便也不多呆,给皇后递了个眼神。   皇后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   沈棠悄悄抚了一下小心脏,还好皇帝冒了个泡就走了,不然这天子威严,自己一紧张,指不定要犯什么事儿。   皇上走后,直接去了御书房。   到的时候,萧骋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参见皇上。”   皇帝坐下喝了口茶,缓过气来。   “不必多礼。”   萧骋起身,问道:“不知皇上今日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小八今年有二十了吧?”   萧骋回道:“回皇上,过完年刚好二十。”   皇帝看了看站在下面的萧骋,不知不觉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原本在襁褓里啼哭的小婴儿,都已经长成这般出色的少年郎,自己鬓角也出现了白发。   “都二十了,也到了议亲的时候了。”皇帝幽幽的开口。   萧骋不防为的是这件事,握紧了拳头:“皇上,臣弟未曾想过要娶妻。”   皇帝拍桌说道:“难道您就想着一辈子不娶妻?”   萧骋不加隐瞒的回答:“是!”   “荒唐,堂堂八王爷,哪有不娶的道理。”   萧骋没吭声,低垂着头,只有拳头上的青筋彰显着主人此时心中的情绪。   皇帝虽说是生气,但是也压了怒意。   他知道为什么这小子不肯成亲,还不是为了那天煞孤星的传言,遂放缓了语气,半询问半试探:“听说上次沈北家女儿及笄你去了?”   “是。”   “那沈北家的女儿你觉得怎么样?”   那一瞬间,萧骋可以听到自己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的,让他难以思考。   默了半晌,才憋出一句:“皇上,臣弟愿意终身不娶。”   皇帝冷哼一声:“你同意,我可不同意。”   萧骋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帝打断:“行了,你先回去吧,此事容后再议。”   萧骋见皇帝面露疲色,识趣的没有多加争辩:“臣弟告退。”说完,行了个礼出了御书房。   皇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要让这小子娶妻,还得自己出马。   御花园里。   皇帝走后,皇后又明里暗里打听了沈棠一些事情,但毕竟人是贵妃请来的,自己多待也讨的没趣,随意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天色也不早了,贵妃便领着二人到自己宫里去用晚膳。   说是个宫宴,其实也就请了沈夫人和沈棠两个人。   一顿饭下来,贵妃不停地暗示太子多么中意沈棠。   沈夫人就当没听到,游刃有余的和她打着太极。   一边的沈棠到底年纪小,颇有些坐如针毡。   饭毕之后,两人便向贵妃辞行。   贵妃拉着沈棠的手,很是不舍的样子,对一边的贴身宫女说:“去把我前几日得的那副头面拿过来。”   沈夫人听了,连忙拦下来:“贵妃娘娘,这可使不得。”   贵妃:“我就是和这孩子投缘,瞧她长得,这么水灵,带上那副头面一定好看。”   沈夫人坚决不要:“贵妃娘娘的一片心意,本不应该推辞,但这厚礼,小女真的是受不起,烦请贵妃娘娘收回成命。”   沈夫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贵妃也不好强迫,退而求其次说:“刚刚我看沈姑娘挺喜欢吃我们这儿的点心的,不如带些回去吧。”   实在是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   沈棠从飞琼宫出来的时候,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终于坐上了回府的马车,胆战心惊的一天可算是结束了。   沈夫人也放松下来,问沈棠:“糖糖,怎么样,宫里还好玩吗?”   沈棠耸了耸肩:“要是贵妃娘娘没一直提太子的话,还不错。”   沈夫人笑着点点沈棠的鼻子:“你倒是个心大的。”   “娘,我有一事不太明白,为何太子有事不去找皇后,反倒去和贵妃讲啊?”   沈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以前她小,沈夫人没想着把这些事情告诉她,现在可不一样了。   “太子的生母是贵妃。”   “什么?!”沈棠吃了一惊:“那太子居然有贵妃这么好看的娘!”   沈夫人瞥了一眼沈棠,沈棠闭了嘴。   “皇后本来也育有一子,只不过到了两岁那年夭折了,为此,皇后生了一场大病,与皇帝的关系有变得冷淡了,过了两年,好不容易怀孕生下一个公主,养到十二三岁,又离了身边,出宫建府去了。”   沈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怪不得刚刚母亲说道女儿的时候,皇后娘娘脸上的落寞这么明显。”   两人说着话,不一会儿便到了府上。   沈北和沈饶早就在家里焦急的等待了。   看到她们完好的回来,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沈饶首先看到妹妹手中提的盒子,问:“这是什么?”   “是贵妃娘娘赏的点心,哥哥要吃吗?”   沈北看到沈棠一副小馋猫的样子,说道:“你们二人去吃点心吧,我与你母亲有话要说。”   两人答应下来,朝沈棠的院子里去了。   “怎么样,贵妃没为难你吧?”沈北有些焦急的问。   沈夫人是个通透的人儿:“贵妃没为难我们,反倒是热情的不得了,皇上皇后也是。”   “皇上,皇后也去了?”   沈夫人边走边说:“我看着呀,像是相亲,问的都是你女儿相看人家没有,有没有心上人之类的话,八成是在物色太子妃呢。而且看贵妃的样子,对咱家女儿可是中意的很。”   沈北一听这话,脚下打了个滑,自己亲亲闺女,一朵鲜花,怎么能插在太子那坨猪粪上呢! 作者有话要说:  沈夫人:我女儿脸皮薄。 厚脸皮的沈棠 :对,我脸皮薄 沈棠:那太子居然有贵妃这么好看的娘 哎喂,你的重点是不是抓错了。 大家将就着看看,有啥意见就提,我尽量改 ps:下章赐婚,欢迎收看   ☆、第19章 赐婚   沈夫人的一席话让沈北狠狠地出了把冷汗,但在夫人面前怎么能认怂,遂信誓旦旦的说:“夫人放心,我绝对不会让糖糖嫁给太子的。”   “放心?怎么放心?今天贵妃就差没直接把亲事定下来了。”沈夫人皱眉担忧道。   沈北上去拥住坐在床沿的妻子:“秀儿,我明日就去探探皇上的口风,若是皇上也有此意,哪怕是丢了官,我也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自己的闺名在丈夫的嘴里一下子就多了些缱绻与温柔,沈夫人的心软化下来:“什么丢不丢官的,难不成真的解甲归田去做农夫?”   “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沈北轻柔万分的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不必过多忧心,时辰不早了,咱们早点休息吧。”   说完,轻柔的吻上沈夫人的唇,将她化为一池春水,什么不安忧虑统统抛掷脑后,屋子里只剩下一室的旖旎。   另一边,沈棠像只小老鼠一样“咔哧咔哧”吃着点心。   沈饶看着自己的妹妹,这胃口是真好啊!   “今天去宫里,可有发生什么事?”   沈棠咽下嘴里的东西,说:“也没什么,就是贵妃娘娘看起来像撮合我和太子。”   沈饶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什么?!撮合你和太子?”   “对啊!”   “那你知不知道太子是什么人!”   “知道啊。”沈棠又拿了一块点心塞在嘴里。   别说,这宫里头的东西就是好吃。   沈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沈棠:“知道,知道你还吃的这么欢,要是真被许给太子,我看你到哪儿哭去。”   解决完最后一块,沈棠擦了擦手说:“我担心有个什么用,又不是我说了算。”   说的好像有道理。   沈饶被她的逻辑搞得有点服。   “我明日去找爹爹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沈棠沉默的点了点头。   “最近你二姐姐没来?感觉有些日子没见她了。”   沈棠冷冷的回了一句:“没来。”   沈饶摸摸鼻子,这个沈莲又做什么事情惹的小祖宗不快活了。   从沈棠的院子里出来,沈饶一边走一边问身边的书铭:“最近怎么没看到二小姐?”   书铭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什么。   “有什么事情还得瞒着你们家主子不成?”沈饶难得的沉下脸来。   书铭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那还不快说。”   “二小姐被夫人禁足了。”   “是为了何事?”   沈饶知道自己母亲对二房都是比较宽容的,一般不会下这种命令,而且二房居然一点怨言也没有,这不科学。   书铭不敢隐瞒,将沈棠及笄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沈饶,声音越说越低。   沈饶听了一脚踹翻了旁边花盆。   岂有此理,这个阮家真当我们姓沈的好欺负,居然做出这种腌臜事来!   这件事他沈饶记下了!   沈棠知道这事瞒不了她哥多久,故而在隔天沈饶怒气冲冲去找沈莲的时候拦住了他。   “糖糖,你别拦我,她能做出这事儿来,就应该想到有今天。”沈饶面上平静,但沈棠知道,这是他真动气了。   沈棠拉着沈饶的手说道:“哥哥,我一开始也是和你一样,气得不行,但是仔细想想,二姐姐她也是听信了谗言,这才做了错事,罪魁祸首还是阮明月,哥哥没有必要将气撒在二姐姐身上。”   “话是这样没错,这次若是我不给她一个教训,下次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更何况对象还是你!”   沈棠见实在是劝不住了,只好跟在他后头一起去了沈莲的院子,出了点什么事,自己也好拉着点。   两人到的时候,李氏也在。   沈饶冷哼一声,说:“在的正好,你是如何教女儿的,居然让她做出这种有损家门的事情来,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沈莲不卑不亢,从她禁足以来,就料到今日之事,迟早是会发生的,只不过没想到沈棠也会跟着来。   “哥哥,棠妹妹,上次的事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我在这儿给你们道歉,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   说完,竟然提起裙子,作势要下跪。   沈饶冷眼看着,无动于衷,倒是沈棠赶忙上前扶起沈莲。   “姐姐这是做什么,你我都知道,上次之事并不全怪你。”   沈莲哽咽道:“是我,是我听信了小人之言,只不过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想要对你做那样的事情,妹妹,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情的。”   沈棠点点头:“二姐姐,虽说你平日里与我有些小吵小闹,但我相信你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沈莲是真的知道悔改了,但她没想到,看起来有些小骄纵的沈棠居然能够做到如此大度,与之相比,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妹妹,我以后一定把你当成亲妹妹一样来疼爱,从前是我太不懂事了。”沈莲握着沈棠的手泪眼婆娑的说。   “好,从前的事我们就让它过去。”   沈棠也气过沈莲,但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更多的还是要包容。   听到沈棠这番话,沈莲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沈棠拿出帕子来给她擦眼泪:“怎么还哭上了。”   沈莲抽抽噎噎的说:“我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干出那样的事情来,还好妹妹没被太子得逞,如若不然,我真是要后悔一辈子了!”   “太子?”沈饶眉头一皱,有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沈莲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闭嘴,求助似的看向沈棠。   “呵呵,哥哥你听错了,什么太子,谁说太子了。”沈棠打着哈哈。   沈饶“哼”了一声:“等会找你算账。”   转身警告似的对李氏和沈莲说:“这次我就先放过你们,若是还有下次,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你们好自为之!”   沈莲忙不迭的点头,李氏被落得个没面子也不反驳,全程一言不发。   “糖糖,我们走。”说完沈饶率先出了屋子。   沈棠一脸苦相:“二姐姐,你这次可害惨我了,我要怎么和哥哥说啊!”   “都是我嘴快,徒增妹妹烦恼。”沈莲绞着帕子不安的说道,关系才刚刚缓和,自己就说错话,这张嘴真是害人。   “哎,我看看能不能糊弄过去吧。”沈棠跟着快步出了屋子。   一路上,沈棠都在想怎么把这件事情揭过去。   沈饶那个脾气,要是知道太子有意轻薄自己,可不得去把他揍一顿才罢休。   到了花园里,沈饶坐在椅子上,盯着沈棠:“说吧,太子是怎么回事?”   “都说是哥哥你听错了。”   “不说是吧,那我去问母亲好了。”   “哎哎,别。”她可不想再给母亲添堵:“我说还不行嘛。就是及笄那天太子想……”   “想做什么?”   “想轻薄我来着。”沈棠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和蚊子哼哼差不多。   但沈饶还是听清了。   “我杀了他!”沈饶猛地站起身来吼道。   沈棠就是怕这样,拉住他说:“人家是太子,哥哥快别乱说。”   “太子?他太子就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若是手边有一把剑,沈饶早就提着剑杀进宫里了。   “哥哥你冷静点,这事也没给他得逞。”   “糖糖,我告诉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做未来的君主,迟早会有人取代他。”   沈棠急忙捂住他的嘴。   还好四处没人,这话传出去,给沈家治一个大逆不道的罪,那就完了。   “哥哥,说这话是要被杀头的。”   沈饶气过了一阵,慢慢的平静下来:“这笔账,我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   看到哥哥冷静下来,沈棠也就放心了,她刚刚真怕沈饶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   大臣们发现,这两天上朝,沈家父子的脸色阴沉的吓人,特别是面对太子的时候,恨不得把人家给吃了。   太子爷再蠢,这么明显的敌意也感知到了,不过他无所谓,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该吃吃该喝喝,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   萧骋当然也发现了,不过与他无关。   这天下朝之后,沈北特意留了下来,有事情要禀告皇上。   “不知沈爱卿如此着急是发生了何急事?”   沈北默了默,壮着胆子问道:“不知皇上可有太子妃的人选了?”   皇帝抚须一笑,故意逗他:“有啊,我瞧着沈爱卿家女儿就不错。”   沈北内心崩溃,一脸苦相,竭尽全力想劝皇上打消这个念头:“小女顽劣,实在难当此大任,而且……”   沈北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打断了:“行了,朕逗你玩呢,放心吧,太子妃朕自有主意。”   沈北常常的松了一口气:“谢皇上。”   终于可以回去和夫人交差了。   沈北当天就回去告诉了沈夫人这件事,两个人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   谁知道,还没过去几天,一道赐婚圣旨来了沈家。   沈北感觉自己脸上被打了一巴掌。   特别疼! 作者有话要说:  沈北:皇上你言而无信! 萧骋:岳父 太子:岳父 皇帝:你两个选一个吧。 沈北:老子一个都不想要!   ☆、第20章 赐婚缘由   圣旨来的时候正值傍晚,沈家正在准备晚膳。   福满尖锐的嗓音破空而来:“圣旨到!”   坐在座位上的沈北抖了一个激灵。   背后凉飕飕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众人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尚书沈北之女沈棠,温良端敏,品貌出众,朕闻之甚悦,特封其为县君,以示吾爱。今朕皇弟萧骋,适婚娶之际,当择贤女与之相配,值沈棠待宇闺中,为成佳侣之美,特将汝许配与萧骋为王妃,择佳日良辰大婚。钦此。”   屋子里的人仿佛都被定住了。   福满笑的脸上都是褶子。   “沈大人,还不快快接旨。”   沈北这才回过神来:“臣沈北,谢皇上恩典。”   说完恭敬地接过圣旨。   福满笑呵呵的说:“恭喜沈大人。”   沈北笑的牵强:“公公可要留下来喝杯茶再走?”   “不了,杂家还要回去向皇上复命,沈大人不必客气,好生准备着吧。”   福满走后,沈北拿着手里的圣旨,像是个烫手山芋一样,不知该如何处置。   大家显然被这个消息搞蒙了。   沈夫人率先开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突然下旨赐婚?”   沈北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太子最近去飞琼宫的频率比去他最喜欢的宠妾那里还要高。   “母妃,你就帮我去求求父皇罢,我是真的很想娶沈大人家的女儿,我发誓,娶了她之后,我一定好好努力,让父皇对我刮目相看,母妃,你就帮帮我吧!”   萧霖不受皇帝待见,皇后更是连正眼都不给他一个,他只好来求贵妃了。   贵妃那天见过沈棠之后也是满心欢喜,这样的美人儿,别说是自己儿子看了移不开眼,就是   自己也觉着赏心悦目,况且人家还是沈北的女儿,现在整个朝堂之上,最得皇上看重的非沈北莫属了,娶了他女儿,那太子的位置将会更加巩固。   “太子放心吧,得空我就给你父皇说说,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萧霖得了贵妃的这一句话,立马喜笑颜开:“还是母妃最好了。”   贵妃虽说对沈棠很是中意,但是她的名声自己也是听到过的:“太子难道就不在乎沈家女儿的名声?”   萧霖正高兴着呢,想也没想就开了口:“您是说她乌鸦嘴这件事?儿臣可不在乎,大不了让   她以后都开不了口不就行了。”   恩……就是床上会少点乐趣。   “又在胡说了。”   萧霖在他母妃这里可是毫不隐瞒的:“下点哑药……”   贵妃沉默了半晌,也没开口反驳,算是默认了这个提议。   毕竟自己儿子是太子,若是那张乌鸦嘴真给儿子带来了厄运,这个法子也不是行不通。   太子达成目的也不多呆,回东宫找乐子去了。   晚间的时候,皇帝来了飞琼宫。   皇帝沐浴完之后,搂着贵妃躺在床上。   手低的肌肤滑嫩娇软,皇帝有些意动,翻身压了上去。   这两年皇上因为身体的原因,行房频率明显少了很多,经常都是两人躺在床上说会话就睡了,今日之举,贵妃也有些许意外,但意外归意外,在皇帝压上来的时候,她还是配合的贴了上去。   床榻很快摇晃起来。   风雨渐歇,皇帝躺着喘气,眸色渐深,他能感觉到自己身子是大不如前了。   贵妃早已软成一滩水,卧在榻上风情无限。   “皇上,今日霖儿来找我,说想要娶妻,他年纪也是不小了,太子妃的位置一直空着也不像话。”   皇帝很快缓和过来,脸上淡淡的:“哦?爱妃可有合适的人选?”   她等的就是这一句话:“我觉着沈大人家的女儿不错,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皇帝哪里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轻描淡写的揭了过去:“此事以后再说吧,就太子那个样子,好好的姑娘嫁给他就是毁了。”   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听到皇帝这番话,贵妃脸色也不大好看:“但凭皇上做主。”   “生气了?”皇帝也不是有意要朝她发火,软下语气来:“爱妃说得事情朕会考虑的。”   贵妃侍候了皇上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他的脾气,顺着台阶就下了:“皇上答应臣妾可不能反悔。”   说完钻进皇帝的怀里,闭眼假寐。   靖安帝“恩”了一声,心中有了计较。   第二天早上,贵妃刚刚梳洗完毕就看到了萧霖。   萧霖迫不及待的问道:“母妃,怎么样了,父皇怎么说?”   贵妃慢悠悠的说道:“你还没吃早饭吧,来陪母妃一块用点儿。”   萧霖胡乱的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在一边等着。   贵妃用完一小碗米粥,又吃了两块点心,用帕子擦了擦嘴,这才开口:“你父皇说会考虑的。”   没有一口回绝,那就是有希望咯!   萧霖乐呵呵的坐在位置上傻笑,幻想着娶到沈棠之后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简直美滋滋。   贵妃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傻儿子,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皇帝每日下朝之后都会习惯性的去皇后那里坐一坐,今日去的时候,皇后正在绣荷包。   皇帝看着这个从年轻时候就陪着自己一路走来的女人,看着她熟悉的捻丝穿线,心中不禁感慨良多。   “绣荷包这些事情就交给宫人做就好了,何必亲自动手,仔细坏了眼睛。”   皇后用剪子剪断手中的线,说道:“皇上佩戴的荷包都是我绣的,我瞧着现在的又有点旧了,就想着再绣一个新的换上,费不了多大工夫。”   皇帝看了看腰间的荷包,是去年过节的时候皇后为自己亲手戴上的,眼底浮现几丝柔软:“还是皇后想得周到。”   “近日太子表现如何?”皇后问道。   提到太子,皇帝就一肚子气,贪好美色不说,读书也没天赋,处理政事更是一窍不通,这天下,自己怎么放心交到他的手里。   “哼,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喝玩乐,还想要娶妻,谁家肯将女儿交给这个祸害。”   皇后本不欲惹得皇帝生气,转了个话题:“八王爷回京这些日子可还适应,我前阵子身体不适,也没得空见上他一面。”   说到八王爷,皇帝明显心情变好:“小八这孩子,到底是懂事,前阵子还给我找了治咳嗽的方子,这些年来,真是委屈他了。”   皇后点头:“八王爷年纪也不小了。”   “前阵子我还在想这件事,你觉着沈北家的女儿如何?”   皇后诧异的看了过去。   她原以为沈北家的是为太子物色的呢。   皇帝知道为什么她如此吃惊:“太子那家伙,想娶妻,还早呢!上次让贵妃把她们请进宫来,就是想看看和小八合不合适。”   “沈家那女儿姿容上佳,确实是个好人选。”   皇后这话说完,皇帝露出孩子气的一面,脸上写满了三个字:求表扬。   “但是。”皇后接着说道:“名声确然不大好听。”   “哦?还有这等事情?”皇帝忙于朝政,这些知道的当然没有皇后多。   “坊间传言,这沈家三姑娘。”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是个乌鸦嘴。”   皇帝显然是没想到会有这回事,手抖了一下:“说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官们轻拍,下章会解释女主为什么会是“乌鸦嘴”。   ☆、第21章 庙会(一)   皇后放下手中的东西,不疾不徐的说道:“事情是发生在半年之前……”   半年之前,那会儿正值过年脚下,京城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异常热闹,沈府也不例外。   正月初十那天,正好有个庙会,沈棠听说了,也按耐不住,央求沈夫人:“娘,你就让我去吧,芊芊也去,哥哥也去,你就别担心了,我一定乖乖的,不惹事,好不好?”   沈夫人被纠缠的没办法,便答应了下来。   说来也巧,那天沈夫人因为天寒的缘故,膝盖有些疼,只能在家里头拿汤婆子捂着,没办法陪沈棠去庙会。   沈棠揉着沈夫人酸疼的腿,有些心疼的说:“怎么好好的突然疼了起来,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瞧瞧。”   沈夫人摆手说道:“不用了,老毛病了,时不时会犯,大夫看了只说是好生休养,也没有根治的法子。”   “那要不然我就不去了吧,在家陪娘好了。”   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果然一点不假。   “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不知道有多想去呢。你和你哥哥他们安心出去玩吧,娘没事的。”   “真没事?”沈棠有些不放心。   “真没事,你就好好去玩吧,记住,不准闯祸,听到没有。”   “知道啦,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沈夫人显然是是不大相信她:“在我眼里,你可永远都是小孩子。”   外面响起鞭炮声来,看来是庙会快要开始了。   沈棠一颗心早就飞出去了,沈夫人也不强留她:“去吧,小心着点,不要顽皮。”   “知道啦!”沈棠小跑着出了门。   因着是过年的缘故,沈棠外头披了一件大红色的披风,脖子上围了一圈兔毛围脖,头上的珊瑚流苏簪随着跑动“叮叮当当”的响着,彰显着主人此时的兴奋。   沈饶早早的就等在门口了,看到一个红色的团子一下子扑到了自己的怀里,脸上写满了纵容。   “怎么,母亲肯放你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还要说会话呢。”   沈棠的手钻进沈饶的披风里,回道:“再说下去,庙会都要结束了,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这便走了。”说完将怀里的汤婆子递到沈棠手里。   本来冰凉的手一下子暖和起来,沈棠跟在沈饶后头,不满的说道:“哥哥,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出去冻坏了可怎么办?”   沈饶转过身子,捏了捏站在台阶上和自己差不多的沈棠的脸:“哥哥是男人,自然不怕冷,你这个小冰块,抱好怀里的东西暖着吧。”   “哼,我这是关心你。”   “谢妹妹关心,咱们走吧。”   “哥哥,今年过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   两个人并列走着,沈棠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没有啊。”   “怎么没有,就是这个。”   说完用伸出手指头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沈饶装作不懂的样子:“什么?你手指头痒?”   沈棠跺脚:“哥哥,你欺负人,你明明就知道。”   沈饶恍然大悟的说:“哦,压岁钱是吧,你早说呀。”   沈棠还在一边生闷气。   “好啦,今天哥哥出钱,想要买什么就去买,哥哥绝对不说二话。”   “真的?”沈棠这才露出笑容:“那就先给我买串糖葫芦吧。”   庙会上的东西五花八门,还有人在表演杂技,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沈饶将糖葫芦拿回来,沈棠接过直接咬了一颗山楂到嘴里去,雪腮被撑的圆鼓鼓的,毫无形象可言。   “糖糖,你就不能学学那些大家闺秀,小口小口吃?”   沈棠理直气壮的说:“这样才好吃,酸酸甜甜的,小口咬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本小姐不接受反驳。   沈饶也就随她去了。   鞭炮又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沈棠捂着耳朵进了酒楼。   里面陆芊早就在二楼的窗边占好了位置,叫丫鬟下来知会沈棠了。   沈棠拉着沈饶上了二楼,径直去了陆芊那儿。   陆芊今日也没有和姐妹们一道出来,只带了个丫鬟来这里等沈棠。   看到沈棠后面跟着的沈饶,陆芊的脸一下子红了。   “沈大哥。”陆芊站起来福了福身子。   沈饶握着手中的折扇拱手回礼:“陆小姐。”   陆芊的脸更加红了。   “既然糖糖和陆姑娘约好了,那我就不多打扰了,你们二人好好玩,有什么事到对面的会宾楼找我即可。”   沈棠拉了拉沈饶的衣袖,问道:“哥哥你不和我们一起玩?”   沈饶摇头:“你们姑娘家的,我在这儿不合适,亥时之前我们一定要回去的,到时候可别让我找不着人。”   哥哥说的也有道理:“那好吧,亥时之前我就在这儿等你。”   沈饶揉了一把沈棠的头发说:“这才乖,好了,你们玩吧,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把人家发型都弄乱了。   “那陆小姐,在下告辞了。”   陆芊看了一眼沈饶,又慌忙低下头:“沈大哥慢走。”   过了好一会儿,陆芊听到沈棠的声音:“人家都走远了,可以抬头了。”   沈棠坐到陆芊对面,捻了颗瓜子放到嘴里,一脸戏谑的看着陆芊:“芊芊,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可别是生病了!”   陆芊用手托住脸,心虚的说:“真的很红吗?”   “昂,像灯笼一样。”沈棠夸张道。   陆芊一下子颓了:“又在沈大哥面前丢脸了。”   沈棠早就知道陆芊对自己大哥有意思,但一直没点破。   陆芊做自己大嫂,她真是求之不得,只是像他大哥那种迟钝的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苦了芊芊了。   “芊芊,咱们接下来去哪儿玩?你可别告诉我就在这里喝喝茶吃吃点心。”   “当然不是。”陆芊都想好了:“我们先坐一会,然后去逛逛,买些东西,听说一会还有放花灯呢,我们也可以去。”   沈棠拍手赞同:“我最喜欢放花灯了,那咱们歇一会就走吧。”   “恩!”   悲剧就是在放花灯的时候发生的。   沈棠到小贩那儿买了一个大型的花灯,在众多小花灯中可谓是独树一帜。   陆芊嘴巴张的老大的:“糖糖,你的这个花灯真是……特别啊,哈哈。”   沈棠拿起一边的毛笔,刷刷写起字来:“我要多许几个愿望!”   等到沈棠写完将花灯放到河里,看着自己清新脱俗的花灯,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芊芊,你看,我的那个花灯像不像鸭子妈妈带了一群小鸭子?”   不说还没注意到,一说还真像,陆芊掩唇笑的眼睛成了一弯月牙。   “哎哎哎,当心。”   突然沈棠看见一个小男孩站在河边一块石头上朝水里够,好像想拿水里的花灯,被她这么一嚷,慌了起来,脚下也失去了平衡往水里栽去。 作者有话要说:  聪明的小伙伴肯定猜到了,女主被叫“乌鸦嘴”是与这个小男孩落水有关~   ☆、第22章 庙会(二)   京城的这条河绝对是不浅的,要不然也不会成为这么多痴男怨女寻死觅活的地方了,每年桥上都会出现这么几个人选择在这儿结束自己的生命,有的救上来了,有的便成了这河底的一具尸体。   那小儿落入水中双手使劲的在扑腾,身子却慢慢的在往下沉,那日本就有庙会,一时间河边聚集了不少人,但却迟迟都没有人下去施救,原因无他,天寒地冻的下水去救人,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出事。   孩子的母亲后知后觉的发现在水里扑腾的是自己的孩子,拨开人群,坐在岸边嚎啕大哭:“来人呐,救救我的的孩子啊,快来人呐!”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跳入了水中。   却没想到,冬天穿的厚重,加上泡了水,一个幼童的体重硬生生增了好几倍,直把施救的人也往水底带。   沈棠看着一沉一浮在水面挣扎的两个人心生忧虑。   好在那人水性不错,虽也耗费了一段时间,终是将人救了上来,两个人的嘴都已经是冻得发紫了。   沈棠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顺口说了句:“天这么冷,还在水里这么久,身体怕是扛不住。”   偏巧被那妇人听见了,恶狠狠的瞪了沈棠一眼,说:“你这姑娘会不会说话,大过年的哪有咒人家的道理。”   沈棠刚才这只是随口一说,被妇人一吼,有些委屈巴巴的闭了嘴,人家孩子还躺在地上,没这个必要去争论。   看热闹的人群很快散开,事情本该到此结束,可惜天不遂人愿。   三天之后,那妇人居然找上门来,在门口嚎啕大哭:“这沈家三小姐真是个乌鸦嘴,活脱脱的扫把精转世啊!我家狗蛋自从那天回去就高烧不退,大夫说是的了肺炎,都是这沈家三小姐,大过年的,咒人家孩子,你们街坊领居可得当心着点呀,别哪天被人家咒了都不知道。”   沈夫人此时才知道前因后果,在家急的团团转,打发了好几次,那妇人都不肯走,药材也送去了不少,可那孩子就是不见好转。   孩子在水里泡了,回去发烧得了肺炎,这也是说得过去的,街坊领居都在劝那个妇人不要随便给人家姑娘扣帽子,谁知道几天之后又传来一个消息。   原来,那天救人的是城北一个打铁的汉子,据说那汉子冬天都是用冷水洗澡的,常年也不见生病,但是从那天救了那个孩子之后,回去时常是四肢无力,发展到后来居然咳血了,到大夫那儿一查,竟是肺痨。   这下子沈府门口更加热闹了,原先站在沈府这边的街坊领居都开始怀疑起来了:这沈家三姑娘莫非真是个乌鸦嘴不成?   那生病的两个人家不好过,沈家更是不好过了。   没过几天,家家户户都传遍了沈家三姑娘是个乌鸦嘴,遇着了可千万要绕道走。   沈棠在家不知道哭掉了多少的眼泪,连门都不敢出,沈夫人也是整日以泪洗面。   后来沈北终于摆平了这件事,但正值花龄的女儿却上了适婚青年的黑名单。   沈夫人事后也好好盘问过沈棠,沈棠哭着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坏就坏在沈棠的那句“扛不住”,本来就是生死有命,那两人命中该有这一劫,现在却全扣在沈棠头上,沈家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将此事压了下去。   皇帝听完整个故事,评价了两个字:“荒唐,简直荒唐,冬日落水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老天有眼了,回去得了病,却把事情怪罪到一个小女儿家身上,实在是愚钝。”   皇帝听完不仅没有嫌弃沈棠,反而有些同情和怜爱这个姑娘。   皇后本就觉着坊间的这些传言可信度很低:“皇上说的也在理,而且这些都是传言,人家口口相传,难免会有夸大或者不属实的地方,这也无口厚非。”   皇帝听了皇后所说的,赞同的点点头,心里越发是想要打破流言,还沈棠一个清白:“皇后,朕想着封沈棠为县君,明日就下旨为她与小八赐婚,你看,此事如何?”   “明日?”皇后皱眉:“明日会不会太急了?”   “夜长梦多,此事还是早早定下为好。”皇帝如是说道。   既然皇帝都这样说了,皇后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此事就这样定下了。   而接到圣旨的沈家都是云里雾里,不知道皇帝究竟是卖的什么关子。   沈棠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的说道:“我被封了县君,还被赐婚给八王爷了?这,这不是在做梦吧!”   沈饶残酷的摇摇头,顺便在她的脸上使劲揪了一把,疼的沈棠直跳脚,也不像平时那样冲沈饶发脾气。   看来不是做梦。   沈夫人一脸的灰败,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这一天天的,各种各样的事情就没停过,现在还来了这么一出,要不是自己承受能力强,早就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整晕了。   沈北也是着急,喊来下人备马,想要进宫去见皇上。   沈夫人及时拦住了他:“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进宫,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也不迟。”   沈北很快就冷静下来,身为一家之主,谁都能乱,唯独他不能:“好了,先吃饭吧,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   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   饭后,沈北说道:“明日,我会进宫面圣,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夫人,你也不必太过着急,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也未可知。”   “是啊。”沈夫人笑的苦涩:“还好不是赐婚给太子,这么说来我还应该高兴呢。”   要说沈府里乱成了一锅粥,那八王府也没好到哪儿去。   萧骋接圣旨的时候手都在抖,没想到自己这个皇兄真不是在开玩笑,而且这么快就将事情定下来了,简直杀人一个措手不及。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去劝皇上收回成命,并不是自己不想娶沈棠,而是他实在不愿意别人在背后对沈棠指指点点,针对自己也就算了,若是再牵连一个无辜的人,这样的事情他不愿意再见到了。   毕竟是婚姻大事,自己也是有发言权的,萧骋这样想着。   那天晚上,梦中的萧骋又回到了五年前。   “你就是个天煞孤星。”“克父母,克兄长。”“你只配孤独终老。”   那些宫人、太监,当着自己面恶毒的辱骂者自己。   接着沈棠出现在自己身边,遭受着和自己同样的待遇,哭着说道:“都是你,毁了我的生活。”   后面她说什么萧骋没有听清,他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口中呢喃着:“不,不是这样的。”   萧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胸膛上下起伏,喘着粗气。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原本以为这些事情随着时间会慢慢变淡,没想到却变成了自己的梦靥。   他握紧拳头,自己绝对不会让梦中的情节重现,这次进宫势在必行,即使不能让皇上收回成命,以自己现在的能力也绝不会让沈棠受到一丝伤害。   在这个夜晚,睡不着的可不止萧骋一人,东宫里的萧霖把能摔得都给摔了,现下宫里是一片狼藉,宫女们个个噤若寒蝉。   “父皇,你明明知道我想娶沈家女儿,还将她嫁给萧骋,到底我是你儿子,还是他萧骋!”萧霖怒吼道。   知道自己儿子心情一定不爽的贵妃进门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赶忙使了个眼色给贴身宫女。   宫女对着跪在地上的宫人们说道:“你们先下去吧,太子殿下喝醉了,在说醉话呢,若是谁将这些话传出去,你们可仔细着自己的舌头。”   宫人们应了声“是”,小跑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太子现在越来越阴晴不定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疯,到时候可就小命不保了。   贵妃坐到太子身边,安抚道:“我儿为何如此生气?说来给母妃听听,是不是哪个不懂事的下人惹到你了,母妃给你做主。”   “母妃明明答应过儿臣,会让父皇将沈家女赐给儿臣,如今呢?却成了那萧骋的未婚妻。”萧霖提到萧骋手中的杯子都要捏碎了。   “母妃知道你不满此事,但木已成舟,天下女子何其多,太子何须只盯着那沈棠一人,母妃改日给你相看两个贵女,保证比那沈棠好上千万倍,你看如何?”   萧霖还是不甘心,若是沈棠嫁给了其他任何一人,他也不会如此执着,可那人偏偏是萧骋,那他非要争一争了:“母妃,您替我求求父皇吧,父皇平日里对母妃最好了,母妃去求他,他一定会答应收回成命的。”   贵妃摇头:“我儿还是不了解你父皇,他所做的决定,很少有人能改变,即使有人,那也不是我,而是钟粹宫里的那一位。”   萧霖一下子颓丧了下来,贵妃爱子心切,实在不愿看到太子如此难过,只好答应下来:“母妃答应你,去试一试,只是结果可不一定能如你所愿。”   贵妃松了口,萧霖也就存了一线希望,点头说道:“还是母妃最疼我。”   贵妃用手指点了点萧霖的脑袋,无可奈何的说:“你呀,都是给我宠坏了。”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沈北,萧骋,萧霖显然都不在状态,频频走神。   终于,福满宣布退朝,沈北和萧骋不约而同的留了下来。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撇开视线,心里都清楚,两人想见皇上都是为了同一件事。   沈北不解的是,那萧骋为何想要找皇上,难不成是对自己女儿不满意,嫌弃女儿的名声?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别怪他说话难听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皇帝会不会同意收回成命?还有,作者一下假,可能要到周四或者周五才能恢复更新,大家别抛弃我啊,咬手绢。 穷作者,留言多的小天使可能会掉落红包,希望不嫌弃,最后,祝看文的小伙伴生活愉快~   ☆、第23章 皇命难为      皇帝脚步顿了顿,心里已然知晓他们是为何事来寻自己,对福满说:“让他们两个到御书房来见我吧。”   福满领着两人一路去了御书房。   即将成为翁婿的两个人走在一起,觉着异常的尴尬,蒙头走路不吭声。   到了御书房里,沈北率先开口:“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小女实在是……”   萧骋也撩袍跪下:“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气的直咳嗽:“你们是想气死朕不成?”   “微臣不敢。”沈北回道:“只是小女的名声实在是不太好听,臣怕牵连了八王爷。”   萧骋身板挺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小八,你可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愿意娶沈爱卿家的女儿?”   “不是。” 萧骋说的坚定。   沈北这才侧眼看了跪在自己身边的青年。   背脊挺直的萧骋身上带了一股浑然天成的气质,那是从战场上历练出来的稳重与成熟,京城子弟断然不能与之相比。   沈北眼里带了一丝欣赏。   皇帝接着问萧骋:“那是何缘故?”   萧骋今日前来也没想隐瞒,直接就说了:“臣弟乃天煞孤星的命格,配不上沈大人家的女儿。”   “胡说!”皇帝从座位上站起来:“当年之事朕已查清,都是那道人胡言乱语,不可作数。”   萧骋嘴唇紧抿,一副固执的态度。   沈北也暗自吃惊,没想到这八王爷居然直接就将此事说了出来,想想自己家女儿受的冤屈,对萧骋竟生出了些许同病相怜之感。   皇帝复又咳嗽起来,断断续续的说:“此事,咳咳,就这么决定了,谁说都没用。”   沈北张口还想说些什么,皇帝挥了挥袍子:“行了,沈爱卿无需多言,朕意已决,无需再劝,下去吧。”   话已至此,这亲事是板上钉钉,非成不可了。   纵然沈北再不愿意,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萧骋却恍若未闻,仍然跪在原地。   等到沈北走后,皇帝才走到他身边,语重心长的说:“小八,你可知道,即使沈北家女儿名声有损,但那些朝中大臣可都想借此往上爬,娶了她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臣知道。”萧骋说道:“正是因为知道,我才不愿意。”   “你这性子着实固执,但此事既然已经定下,就没有回寰的余地,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皇帝说的很坚决。   萧骋只得领命,跪在地上叩了个头:“多谢皇兄。”   靖安帝听得这一声久违的“皇兄”,心里五味杂陈。   五年了,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萧骋便再也没有这样喊过自己,大多都是以“皇上”称呼自己,无形之中多了些隔阂,他知道萧骋并未将那件事情完全放下,今日似是有所转机。   “小八,朕只是希望你能够幸福。”   萧骋又重重的磕了两个头,轻声答道:“会的。”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不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皇帝由衷的笑了笑。   事成定局,萧骋回府便知会了管家,开始着手准备起婚事来,没几天便将采纳送到了沈府。   沈夫人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女儿嫁给了当朝八王爷,还封了县君,可谓是荣宠了,可她这心里就是怎么都不得劲,本打算招个赘婿回来,庇佑女儿一辈子,现在可好,加入了皇家,真是万般不由人。   收了彩礼,将沈棠的生辰八字送去钦天监测算,顺便定下吉日,沈夫人开始慢慢为着婚礼做准备。   沈棠还处在蒙圈当中。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嫁人了,对方还是自己未曾谋面的嗜血沙场的八王爷。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她需要静静。   “叩叩叩”门被敲响了。   “进来。”   “小姐,吃些蜜饯吧,都是我叫书铭去买的您最爱吃的。”红杏端着一个碟子走到了沈棠身边。   沈棠连个正眼都没给她:“放那儿吧。”   红杏听话的放下,站在沈棠身边听候吩咐。   “呃……”红杏站了一会,有些踌躇的说道:“小姐,您的书……拿反了。”   沈棠如梦初醒,淡定的将书倒了过来,继续一言不发,盯着书看,仿佛要把书盯出一个洞来。   看了半天一页都没翻过去。   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红杏知道,沈棠可能是被赐婚的消息打击到了,才会如此的魂不守舍。   红杏一把将书夺了过去合上放在一边:“小姐,你怎么了,可别吓红杏啊!”   沈棠的书被抽走了也没想着去抢回来,盯着虚空发呆:“红杏,如果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还真把红杏给难住了,她挠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劝道:“小姐,你别这么悲观,据说八王爷长得风流倜傥,英俊的很,说不定就是您喜欢的那种类型呢?”   “你说他会不会家暴啊?”沈棠压根没把红杏的话听进去,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猛地一哆嗦。   “不,不会吧。”   “完了完了,要真是这样,我这小身板,被他一拍还不散架啊!”沈棠绝望的说道:“他可是上过战场的人!”   红杏扶住沈棠的肩膀晃了两下:“小姐,您就别瞎想了,您以前最是乐观的了,怎么……”   沈棠勉强笑了一下:“乐观,呵呵,我乐观,对,我很乐观的,还好没嫁给太子,嫁给八王爷总比嫁给太子好,你说对吧。”   “对对对”红杏拼命的点头。   这才是她家小姐该有的态度:“小姐,您尝尝这蜜饯,可好吃了。”   说完拿了一个喂到沈棠嘴边,沈棠吃了一口,笑着说:“真甜。”   也不知怎么,笑着笑着就流下泪来。   “小姐,您别哭啊,您这一哭我也想哭了。”红杏见着沈棠流眼泪,也跟着抹起泪来。   沈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哭了起来,换了谁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大概都会这样不安吧。   擦干眼泪的沈棠又是一条好汉。   她拿过红杏手里的盘子,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果然,甜品可以让一个人心情变好,她决定了,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努力适应好了。   沈棠从层层叠叠的话本里挑出那本《霸道王爷和他的狗》,仔仔细细的读了起来,不放过里面任何一个小细节。   沈夫人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来沈棠这儿的次数明显的减少了,见了面也只匆匆说了几句话,等到宫里头将婚期定下来,沈夫人这才有时间缓口气,与沈棠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糖糖,两个月之后就是你的婚礼。”沈夫人语气里满满的全是不舍:“咱们糖糖终于也要嫁人了。”   沈棠也有些落寞,但没有表现出来,还是像往常一样,佯装无事的问道:“娘知道那八王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吗?”   沈夫人抚了抚沈棠的头发,柔柔的说:“五年前的时候我机缘巧合之下见过他一次,但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长得确实俊美,这次他来你的及笄礼我又因事没能见上一面,想来去外面历练了这么五年,应是更加成熟稳重了。”   沈棠听得很认真,沈夫人也知道她在忧虑什么,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你爹对他倒是有几分好感。”   “真的?”沈棠有些不相信。   自己爹看人可谓是苛刻到了一定地步了,能入他眼的还真是不多。   “恩,上次进宫回来提到八王爷的时候我看得出来,所以糖糖你不必过多忧心,若是他敢欺负你的话,就回来告诉爹娘,我们一定给你做主。”   沈棠娇娇的“恩”了一声,依恋的搂住沈夫人。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话,享受着这一刻的安静。   东宫里,太子自从知道萧骋和沈棠的婚期定了下来,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从对萧骋的怨恨开始慢慢变成对靖安帝和皇后的怨念,明明自己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却处处都比不过那个萧骋,让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没地方发泄,那些宫人和侍妾便倒了霉,成了出气的对象,几天下来,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贵妃过来的时候,太子正在抽打一个浑身是伤的侍妾,那个侍妾双目空洞无神,已经不知道哪个地方在痛了,鞭子挥在身上也只是下意识的抽动了两下,嘴里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生不如死的躺在那里,任他发泄。   “好了,住手!非要把人打死才罢休吗,让你父皇知道了,看你如何交代!”贵妃看到太子那副衣衫不整的颓废模样,厉声喝道。   太子将鞭子放到一边,拿过手边的酒壶喝了一大口,酒水打湿衣襟也不管,只是一个劲的灌着。   贵妃恨铁不成钢的夺过他手里的酒壶:“你给我清醒一点,你看看你现在,哪里像是一个太子,为了一个女子,你丢不丢脸。”   不说还好,一说萧霖怒意更盛,吼道:“我丢脸,我才是他的儿子,你看看现在,朝廷里有谁认我这个太子的,我若是娶了沈棠,我在朝中的地位就会稳固,你知不知道,但是现在萧骋娶了她,呵呵,我这个太子不知道还能做多久了。”   说完颓丧的捂头坐在榻上。   “不会的,你才是皇上的亲儿子,怎么会将皇位传给他。”贵妃坐到萧霖身边,握住他的手。   “废我这个太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萧霖双眼猩红的说。   贵妃心中不忍:“我儿别怕,娘有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上了个毒榜,哭唧唧。 下章走剧情,两个讨厌的人要配成对了~~   ☆、第24章 求娶   “我儿别怕,娘有办法。”贵妃坐到萧霖身边,握住他的手。   萧霖不抱什么希望的问:“你有办法?”   “我儿想要稳固朝中位置,不是非得娶那沈北家的女儿,既然他家不识好歹,我们大可以与别家联姻,若是我没记错的丞相家也有个女儿待字闺中,正是适婚之龄。”贵妃说到。   “丞相?呵,母妃你可能不知道,父皇现在对沈北的重视可是远远多过丞相,也许哪天沈北就取而代之了,怎么扳倒他?”萧霖自嘲的笑了笑,又去寻酒。   “若是加上个阮家呢?”   萧霖的步子一下子顿了,贵妃走到他身边:“据我所知,那阮家在朝中的地位也是不低,阮家和丞相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丞相站在我们这边,阮家自然也是我们的人,你说呢”   萧霖站着没动,但贵妃知道这一番话他是听进去了。   丞相虽然比不上沈北,但是加上一个阮家,朝中至少有一半的人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了。   “明日,我就去见丞相。”萧霖揉着眼睛说道。   听到这话,贵妃松了口气,儿子要是钻进死胡同那可就糟糕了。   杨业等萧霖的召见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虽说这个太子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但五年之前,那个道士可是自己帮贵妃找进宫里来的,虽说后来那道士突然猝死,死无对证,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萧骋继位,唯一的出路就是将太子扶上皇位。   “杨丞相,好久不见。”萧霖一改前几日的颓废,坐在位置上慢悠悠的喝茶。   杨业忙行礼:“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平身吧,本太子今日找你来,是有要事相商,不必多礼,坐吧。”萧霖和颜悦色的说道。   杨业依言坐下,问道:“不知太子找我有何事?”   萧霖严肃起来:“想必丞相也听说了八王爷将要娶沈北家女儿这件事吧,不知丞相对此有何看法?”   杨业斟酌了一番,开口道:“老臣觉得现在朝中局势紧张,此事对太子可是大大的不利。”   一下子就戳到了萧霖的痛处,脸色转瞬阴沉无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知丞相可有什么好主意,恩?”   “这……”杨业犯了难。   “我听说,丞相还有个女儿待字闺中?”   杨业汗一下子就下来了:“这万万不可啊!”自己女儿若是嫁了你那一辈子可就毁了。   “有何不可?”萧霖瞪他。   “小女已经许配人家,亲事已经定下,马上就要完婚了。”杨业手心里全是汗,胆战心惊的说出这一番话。   “哦。”萧霖沉默了一会:“这么说丞相是不想合作了?”   “不敢不敢。”   “那丞相这是何意啊?”萧霖虽说是做事有些荒唐,但真沉下脸来还是有几分皇帝的影子在里头的。   杨业脑子飞快的转动着,缓缓开口说:“阮家有一女至今尚未婚配,是我干女儿……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说完偷偷抬眼看萧霖的眼色,后者摸着下巴正在思考。   杨业继续说道:“那阮家女儿就像我亲女儿一样,臣保证,若是这门亲事成了,那阮家与我听凭太子差遣。”若是注定要牺牲一个女儿的话,他毫不犹豫的选择阮家的。   这个条件太子显然心动了,思索片刻,答应下来:“此事就这么定了。”   “皇上那边?”杨业还是有些怵皇帝的。   “你不用管,回去让阮家好好做准备,等着圣旨吧。”   杨业满口应下来。   等他走后,萧霖便去了御书房。   福满进来通报的时候,皇上略略有些吃惊,太子可是很久没来找过自己了。   “让他进来吧。”   萧霖跟着福满走了进来,靖安帝在改折子,头也没抬的问:“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儿臣想请父皇赐婚。”萧霖说的云淡风轻,好似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靖安帝手中的笔猛地一抖,在奏折上氤氲出一块墨渍,他抬起头来眯着眼睛审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像要把他洞穿似的。   太子背上全是汗,若不是撑着一口气,早就在这迫人的目光里跪下来了。   靖安帝放下手中的朱砂笔,问道:“沈家的女儿我可是已经赐给八王爷了。”   “我知道。”太子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儿臣想娶的另有其人。”   “哦?”靖安帝皱了眉头:“是谁家的女儿,说来听听。”   “阮家。”   “阮康顺的女儿?”皇帝皱了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   太子回道:“是,儿臣想着自己年岁也不小了,该是到了娶妻的时候了,阮家女儿身份与儿臣也相配,便想着请父皇赐婚。”   话说到这儿,靖安帝心中也有了点数,这儿子是不服气自己给萧骋赐了婚,这才这了个门第差不多的人家说想要娶妻。   “太子你说你年纪不小了,可是你看看你自己,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喝玩乐,整日沉迷美色,哪里有一点做太子的样子。现在说要娶妻,人家闺女嫁给你不是耽误人家一辈子?”靖安帝说起这些破事都觉得脸上无光。   “儿臣会改的,这次娶了妻之后,儿臣一定改了那些坏毛病,好好学习治国之道,不让父皇失望。”萧霖说的信誓旦旦,确实有痛改前非的样子。   靖安帝其实不太愿意相信他,这话他都说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改过,只是太后贵妃和皇后的亲族那边好像确实没有适婚的女子,阮家这个,还真算是个比较合适的人选。   “那好,此事便如你所愿。”太子已经为亲事来求过自己两次了,再不应下多少会显得不近人情:“不过赐婚的事情还是得等你八皇叔完婚之后。”   皇帝答应下赐婚,萧霖却并未显得有多高兴,毕竟那阮家女儿可不是像沈棠一样让自己心心念念,更多的像是完成了一个任务。   萧霖行了个礼:“谢皇上恩典。”   福满走到皇帝身边说:“皇上,该吃药了。”   靖安帝揉了揉眉头,对萧霖说:“若没什么事你就先下去吧。”   萧霖做了个揖,转身走了出去,皇帝看着儿子的背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问福满:“福满,你说朕这样做到底对是不对?”   福满弯腰说道:“太子殿下总有一天会明白皇上的苦心的。”   “但愿如此吧,好了,你把药放下,先出去吧。”   “是。”福满将门掩上退了出去。   整个御书房只剩下皇帝一个人,他敲了敲桌子,对着黑暗说了一声:“出来吧。”   很快一个黑衣人出现在靖安帝面前。   “说说吧,今天太子都做了什么?”   黑衣人毫不含糊地将太子与丞相见面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其中的一些对话也都记的一字不差。   听完黑衣人的话,靖安帝陷入了沉默,他还以为太子突然开窍了,原来还是为了自己坐的这把龙椅去拉拢势力啊!   靖安帝苦笑了一声,做了个退下的姿势,原本还站在下面的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皇帝复又拿起笔来,将刚才的的事情抛之脑后,重新批阅起奏章来,心中自是有了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开始甜甜甜呆的模式了,希望你们不会齁   ☆、第25章 成亲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的光景, 就到了沈棠成亲的日子, 阖府上下张灯结彩,化为红色的海洋。   沈棠穿上量身定制的喜服, 化上精致的妆容,带上凤冠, 美艳不可方物, 在一旁的沈夫人与沈莲都看呆了。   沈莲走到她身边,眼里盛满了羡慕:“妹妹, 你今儿个实在是太美了。”   沈棠被凤冠压得转头都很吃力,却竭力保持优雅:“二姐姐, 你成亲的时候也是一样。”啊,好累, 脖子酸, 头也疼,还要面带微笑,成亲真是个体力活。   而后飞快的说了一句:“就是太累人了, 肩膀好疼。”   看着沈棠古灵精怪的样子, 沈莲忍不住笑了:“妹妹再忍忍吧。”   沈夫人看着女儿如花般的脸庞, 一脸天真,突然鼻子一阵泛酸, 眼泪掉了下来。   沈棠看见娘哭了,赶忙的到沈夫人身边,为她擦泪。   “我儿, 一转眼你都成亲了,以后没有娘在身边,你一定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不管发生什么,娘和你爹爹都会站在你身后,一定,一定要顾好身体,听到没有?”   本来沈棠还没什么感觉,听到沈夫人的这一番话,也跟着难过起来,带着哭腔说:“听到了,娘你也是,和爹爹要照顾好身体,我有时间就回来看你们。”   “好糖糖,娘舍不得你啊!”沈夫人看着女儿娇艳的脸庞,眼泪流的更凶了。   沈莲触景生情,也跟着湿了眼眶。   门外响起鞭炮声,小丫鬟来敲门:“夫人,小姐,时辰到了,八王爷已经到门口了。”   沈夫人抹了抹眼泪,亲手为沈棠盖上盖头,引着她到门边,沈饶已经在等着了。   背起妹妹,沈饶一个大男人,忍住心中的不舍,开玩笑说道:“糖糖还要多吃点啊,哥哥以前总嫌你吃的多,现在看来,还是太瘦了啊。”   “哥哥。”沈棠趴在哥哥宽厚的肩膀上,忍不住哽咽。   这个肩膀自己并不陌生,小的时候,但凡自己不愿意走路了,都是哥哥背着的,那时候的哥哥还远不及现在,但却给了沈棠最多的宠爱与包容,不知道有多少次是在哥哥肩上睡着的了,以后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沈饶一路将沈棠背进花轿,对骑在马上的萧骋恶狠狠的说道:“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妹妹,如今可就交给你了。”   萧骋郑重的回答:“一定!”   “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起轿。”随着一声高喊,萧骋带着车列朝着八王府而去。   沈家三人站在门口望着花轿渐行渐远,沈夫人不停的在拭泪,沈北沈饶都是眼眶通红,使劲握住拳头才让自己没有哭出泪来。   女儿出嫁的这份心酸与不舍,沈北今日是体会到了。   这是真正的十里红妆,红杏走在花轿旁边,边走边和沈棠描述外头的情景,搞得她蠢蠢欲动,时不时想要伸出头来看一看,但每次都没红杏阻了回去。   “小姐,您就安分点吧。”   终于到了八王府,跨过火盆,拜过天地,沈棠便被送入了新房。   掀盖头的时候,沈棠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只听得有人说了一声“请新郎掀起盖头。”,然后眼前便是一片光亮。   “新娘子可真是漂亮”“八王爷真是好福气”“王爷和王妃真是天生一对”恭贺的话不断钻入沈棠的耳朵里,沈棠却迟迟没有勇气抬起头来。   “喝合卺酒吧。”萧骋开口说道。   沈棠歪了歪头,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抬起头来,萧骋的脸庞猝不及防的闯入沈棠的视线,沈棠用手指着萧骋,张大嘴巴,磕磕巴巴的说:“怎,怎么是你?”   萧骋没有回答,只是说:“先喝酒吧。”   沈棠觉得自己在做梦,牵线木偶一样坐到桌边,浑浑噩噩的就把酒给喝了。   “去厨房拿点吃的吧,饿了一天了,我先到前头去应付客人,有什么想问的等我回来再说也不迟。”萧骋轻柔的说道。   沈棠机械的点了点头。   等到萧骋出了屋子,沈棠还没反应过来,倒是一边的红杏开口说道:“小姐,八王爷看起来不像传闻里的那样啊,还挺温柔的,长得又很俊美……小姐,你怎么了?”   红杏自顾自的说了半天,沈棠木愣愣的坐着,努力消化这个消息,生硬的对红杏扯了一个笑容,表示自己没事:“红杏,先帮我把头上的东西卸下来吧,带着太沉。”   红杏手脚麻利,一会儿就把沈棠头上沉重的凤冠取了下来,沈棠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我好饿啊,红杏,你帮我拿点吃的吧。”   “是。”红杏听话的去了,没一会儿就端了一碗什锦汤来,勾人的紧,沈棠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净,肚子里有了东西,智商也回来了些,不像之前这么慌张了。   等了好久都不见萧骋的人影,沈棠倚在床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为了这个婚事,自己这两个月没少失眠,今天又是一大早的就起来梳妆打扮,根本没睡多久,此时感觉身心俱疲,没一会儿就陷入梦乡。   萧骋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床边的沈棠,睡得正憨,他蹲在沈棠面前细细的打量她。   这姑娘,生得这样精致,一看就知道是娇养着长大的,却嫁了自己这个莽夫,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瞧了一会,萧骋觉着自己身上都是酒气,便去净室沐浴更衣了,虽说有人帮着挡酒,但还是喝了不少,身上酒味难免重了些。   等到萧骋洗完回来的时候,沈棠还没醒,他不禁失笑,小猪一样,真能睡。   他坐到床上的时候,沈棠揉着眼睛悠悠转醒。   “醒了?”萧骋坐在她身边问道。   “恩。”沈棠低着头暗自懊恼,怎么就睡着了。   萧骋看她卸了凤冠,一头青丝披散在身后,柔柔弱弱,娇娇俏俏的,心软的能滴水:“去洗洗吧,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   沈棠这才注意到萧骋已经换了寝衣了,自己仍然穿着成亲时的大红衣服,有些脸红,依言去了。   萧骋躺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漫漫长夜,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沈棠梳洗的不算慢,没一会儿便过来了。   萧骋在床上撑着头看她,穿着与自己同款的寝衣,小步的朝自己走来,脸上还有沐浴过后未来得及散去的红晕,卸了新娘妆的沈棠依旧美丽的让人不敢直视,少了一点成熟,却多了几□□人。   萧骋觉得自己身体里仿佛有把火在烧,一把扯过站在床边踌躇的沈棠,压在身下。   沈棠显然没有料到他有这样的动作,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便到了床上,腰被牢牢扣住。   “你放开我。”沈棠抗议。 作者有话要说:  大把的糖已经准备好了!   ☆、第26章 圆房      沈棠挣扎了两下,可对方丝毫没有松手的意图。   萧骋紧了紧放在她腰间的手, 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 到了呼吸相闻的地步。   “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就问吧。”萧骋滚烫的呼吸扑洒在沈棠脸上, 沈棠长这么大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脑子都不会转了。   “你先放开我, 这个样子, 怎,怎么问。”沈棠浑身紧绷的说道。   萧骋“恩”了一声, 沈棠以为他要放开自己,表情立马生动起来, 没想到他却来了句:“不放。”   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沈棠原以为自己是个中佼佼, 没想到遇着了一个更厉害的, 立马没了脾气。   “那好,我问你。”沈棠脑子稍微清醒了点:“第一次在别院的时候,你是怎么进我家的?”   萧骋早就料到她会问这个, 回答的游刃有余:“那次真是个意外, 我在野外遇袭, 朝林子里逃的时候,正好看你们家别院, 怎能不疑心,进去别的收获没有,倒是看到了一个小馋猫。”   说完用手刮了刮沈棠的鼻子。   原本沈棠不知道是他的时候还有点怵, 现在好似又回到了之前的两个夜晚,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   “那,那太子那会呢?”沈棠继续追问。   提到太子,萧骋脸上厌恶之情显而易见:“那次我本不欲掺和,但没想到他的目标居然是你,我这才出手。”   话说到这儿,沈棠有些担忧:“上次我还进宫去见了贵妃,我看她明显是想要撮合我与太子,没想到皇上居然下旨给我们赐了婚,你说太子会不会恼羞成怒,对你出手啊?”   萧骋盯着沈棠的眼睛,笑着说道:“这才刚嫁过来,就担心起为夫来了?”   沈棠看着他戏谑的眼神,脸一下子红了,嗔怪道:“我和你说正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事啊。”萧骋无赖的说道:“来,叫声夫君听听。”   沈棠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你,你没个正经。”   这种明晃晃的调戏,沈棠还是第一次听。   萧骋看着她生气的小模样,心别提有多柔软了:“娘子,别呀,还有这漫漫长夜,咱们要一起度过呢。”   沈棠脸撇在一边,没有理会。   萧骋把她的头掰了回来,手捏住她的下巴,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她的唇瓣。   沈棠的眼睛一下子睁的老大,但却没有反抗,她知道嫁了人,这种事可是在所难免的。   萧骋看到她并不抗拒,再次低头触上她的唇,深深的吻了上去。   这种感觉和以前经历过的任何一种都不一样,萧骋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烧,而唯一能灭了它的人,就躺在自己身下。   萧骋并没有什么技巧的啃噬这她的唇瓣,沈棠有些吃痛,张开嘴巴想要说话,却不防被他闯了进去,唇舌纠缠了起来。这滋味实在是美好的不像话,萧骋从来不知道原来光是亲吻就能够这样,这样甜蜜,这样欲罢不能。   就在沈棠就得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萧骋终于放开了她,两个人都喘着粗气。   “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萧骋发誓的说:“以后,你就是我萧骋唯一的妻子,除了你,我不会再娶别人。”   沈棠没奢望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承诺,在嫁过来之前,她唯一希望的就是八王爷不要“家暴”,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好像不用担心。   沈棠看着眼前的男人,又想到之前听到的传闻,想到他五年前孑然一身前往边塞,那种感觉是多么痛苦,和迷茫,沈棠有些心疼,在他忐忑的目光中缓慢却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不需要语言,只是一个动作,就让萧骋亢奋不已。   萧骋复又吻上那个如蜜的唇瓣,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带了些欲、望的色彩,手也伸入了沈棠的寝衣之中,搅弄风云。   对于萧骋来说,这是五年来最美妙的一个晚上,沈棠的这幅身子对自己而言像是有魔力一般,沾染上了便是欲罢不能。   第二天早上,沈棠醒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   “醒了?”略带晨起的沙哑的声音从自己身侧传来,萧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醒了,一直盯着她看。   “什么时辰了,还要进宫去向皇上皇后请安呢。”沈棠有些焦急的说。   萧骋不紧不慢:“昨天皇上说了,今天晚点去也没事。”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棠。   沈棠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脸就不由自主的发热,掀开被子下了床,却是脚底发软,差点栽在地上,嗔怪的朝萧骋看了一眼,这一眼把萧骋看的起了反应。   萧骋开了荤,蠢蠢欲动,拉过沈棠吻了上去,等到她不停的捶打自己才放开。   沈棠显然没有那个意思,被吃了豆腐只是瞪了萧骋两眼,转身下了床,去了净室。   萧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心情大好,自己的媳妇,那还不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看到沈棠走了,萧骋在后面说道:“糖糖,等等我,咱们一起洗。”昨天晚上收获可不小,不仅是她的人,就连她的闺名小字也通通套了出来。   听到这话,沈棠走的速度快了许多,拒绝的意思不言而喻。   逗她的萧骋“哈哈”的大笑出声。   等到沈棠洗漱完毕,萧骋也已经穿戴好了在等她一起用早饭。   这是沈棠来王府用的第一餐饭,萧骋自然是用了点心思的,大大小小的点心碟子放了一桌,各个的数量都不多,但却都十分精致。   沈棠坐下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昨天本就没怎么好好吃饭,现在早已是饥肠辘辘。   “来,尝尝这个香酥脆饼,看看合不合胃口。”萧骋给她夹了一块饼放到了碗里。   沈棠也不扭捏,吃了一口,好脆!脆而不硬,还有几分淡淡的奶香味,再咬一口,里面还有豆沙夹心,实在是好吃的不行,沈棠三两口吃了一个饼,咬着筷子犹豫着接下来吃什么。   种类太多,她这种选择困难症很难抉择啊!   萧骋贴心的又给她夹了一个水晶虾饺:“这个虾饺也不错,趁热吃。”   沈棠来者不拒,趁她吃的空档,萧骋盛了一碗南瓜粥放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吃东西,一脸的满足。   “你也吃啊。”沈棠往嘴里塞东西的时候也不忘提醒萧骋。   萧骋看到她吃的这么香,自己也觉得饿了,便也拿起筷子用了起来。   两个人硬生生把桌子上的东西吃了一大半。   沈棠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擦了擦嘴边的残渣,眯着眼睛:饱了饱了。   萧骋也吃的有点撑,这可把管家给吓了一跳,要知道自己王爷以前早饭向来是只用一点点,今日竟吃了这么多,他有些担心,王爷,量力而行,您可别为了讨好王妃,把自己的肚子给吃坏了,这可划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恩,会按这个节奏一直甜下去   ☆、第27章 回忆   用完早膳之后,两人一块儿坐马车朝皇宫驶去。   沈棠昨晚被折腾的不轻,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才睡的, 加上马车摇摇晃晃,睡意一下子就袭来了, 挡都挡不住。   萧骋也看出来了,昨晚是他不知节制, 将沈棠的头拨到自己肩上, 轻声说道:“睡吧,到了我喊你。”   沈棠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了, 靠在宽厚的肩膀上,心中一片安宁, 睡的很快。   王府到皇宫的距离说不上近,但也算不上远, 没一会儿便到了宫门口, 沈棠在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咂着小嘴睡得正香。   萧骋笑了笑,在她脸上拍了拍,语气柔柔的:“糖糖, 醒醒, 到了。”   沈棠还以为自己是在沈府呢, 嘟囔道:“娘,再让我睡一会会, 就一小会。”   “皇上怪罪下来我可不管了。”萧骋威胁着说道。   皇上?沈棠听到这个猛地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到皇宫了?那咱们快走。”   萧骋动了动被沈棠压麻了的手臂:“现在知道着急了。”   沈棠拉着萧骋下了马车,嘴里催着说道:“别让皇上和皇后久等了。”   两个人去了皇后的钟粹宫。   按理说是要去向太后问安的, 但是太后早已清修多年,不轻易露面,太后待这个皇帝的小儿子也不是很亲近,皇帝也就随她去了。   皇上与皇后看着两人携手而来,真像是金童玉女一样,十分般配。   沈棠跪在皇上皇后面前,拿过宫女准备好的茶一一敬给两人。   皇上看到萧骋终于成亲,了了一桩心事,,赏赐了他们不少好东西。   敬完茶之后,萧骋便被皇帝叫到了书房去说话,留下沈棠与皇后待在一起。   皇后长得温婉大方,其实不是那种令人害怕的人,可能是在后位上呆的时间久了,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举手投足之间给人带来压迫。   沈棠此刻便感受到了这股压迫。   “王妃,以后王爷可就交给你了。”皇后慢悠悠的说道:“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有能力,有胆识,正因如此,总是很难与人亲近,你们既成了夫妻,那便是缘分,我希望你好好待他,这孩子吃了太多的苦了。”   沈棠点了点头,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皇上也不知和萧骋说了些什么,总之出来的时候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那皇兄我和王妃就先回府了。”   “恩,去吧,这两天好好休息,多陪陪王妃。”   “是。”   萧骋便带着沈棠告辞了,说巧不巧,刚刚走出钟粹宫,就碰到了太子。   这两个月太子瘦了不少,颧骨都凸显出来,显得有些阴兀,眼神也很凌厉,沈棠看见他,想到之前的事情,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萧骋察觉到沈棠的不自在,安抚的捉住了她的手,摩挲了两下。   沈棠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渐渐放松下来。   萧霖一直狠狠地盯着萧骋,有种想要将其拆吃入腹的感觉,在经过两人身边的时候,开口说道:“萧骋,你别太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萧骋对于这种挑衅毫不在意:“太子就是这样和我说话的?论辈分,你可得叫我一声皇叔。”   萧霖脸都气绿了,甩了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骋边走边对沈棠说:“你不必怕他,他这种人,只会嘴上逞能,小时候不知道在我手上吃了多少亏,见了我可都是哭着跑回去的。”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沈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这么怕你啊。”   萧骋点头,回忆道:“那时候他和我关系还不像现在这样,我们一起跑过皇宫里的每个角落,捉蟋蟀,斗蛐蛐。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得疏远起来,他每次我都是冷嘲热讽的。”   沈棠看着脚下的路,想象着两个男孩你追我赶奔跑的场景,微微扬起嘴角。   两人携手朝宫门口走去,萧骋继续说道:“这次我回京城,太子好像是越发看我不顺眼了,相较五年之前更甚。不过我也无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为何这样针对你?”   两人走到马车边,萧骋扶着沈棠上了马车,自己随后掀开帘子坐了进去,等到马车“哒哒”的走了起来,萧骋才缓缓开口:“大概是觉得我是个威胁吧。”   “威胁?威胁他什么?”沈棠懵懵的问道。   萧骋没有立刻回答,岳父岳母真的将自己的小妻子保护的很好,但是现在想让她抽身似乎已经不可能了。   没等到萧骋的回答,沈棠慢慢悔悟过来,原来是与那天下至尊的位置有关。   沈棠嫣红的小嘴微微张着,眼波流转,萧骋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了一股冲动。   两人本就离得近,萧骋毫不费力的就吻上了那有人的小嘴,辗转着深入,沈棠冷不防被被夺去了呼吸,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随后慢慢软化下来,任身上的人胡作非为。   萧骋放开沈棠,让她喘了两口气:“咱们不提这些事情。”说完又附了上去,像是要把沈棠吞到肚子里一般。   等马车到王府门口的时候,两个人呼吸都很急促,沈棠脸上红的像是天边的晚霞,她用手触了触滚烫的脸,捶了萧骋一把,嗔怪道:“我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见人。”   萧骋顺势抓住她的手,笑道:“你是这王府的女主人,谁敢笑话你。”说完拉着沈棠掀开帘子,他率先跳了下去,继而转身横抱起站在马车上的沈棠,朝王府里走去。   沈棠惊呼一声,在他怀里小幅度的挣扎了两下,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沈棠心里甜丝丝的,这个人是自己相公,是自己要共度一生的人,这样的滋味好像还不错,将手圈上萧骋的脖颈,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慢慢的笑了。   萧骋看着怀中的人,看到她慢慢搂上自己,也是心情大好,脚下步子迈的更稳健了,低头凑到沈棠耳边:“还可以再吃胖点。”   任何女人都喜欢听这样的话,沈棠也不例外,笑得更加灿烂了。   萧骋将她抱到了卧室,两个人厮混了一番,就有丫鬟在外面提醒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午饭又是异常的丰盛,作为肉食动物的沈棠,看到桌子上的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一顿午膳吃的她异常满足。   饭后,萧骋带着沈棠去书房,沈棠捏了捏手指,说道:“那是你处理公务的地方,我去会不会不太好?”   萧骋推开屋门,认真的看着沈棠:“府里头没什么地方是你不能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留言的小伙伴,抱住亲一口   ☆、第28章 吃梅子   书房里采光很好,进门左侧有一个很大的书架, 上面堆满了书, 都是分门别类都整理好的,每一类上面都放着一个小木牌, 比如地理志这一栏,就有一本沈棠看过的《山海》。   萧骋去书桌拿了一本卷宗翻开, 沈棠则是对这个大书架充满了好奇, 指尖在书上游走,问道:“这些书都是你整理的?”   萧骋点点头, 沈棠继续问:“那你全都看过?”   “大部分吧。”   沈棠走到他身边,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腮在打量他。   “怎么, 觉得不可思议?”萧骋抬起头似笑非笑。   沈棠诚实的点点头:“我哥哥书房里的书没你多不说,那些他看过一半就算不错了。”   萧骋拉过沈棠, 一个旋身, 她便坐到了自己腿上,萧骋将头搁在她的肩上,没什么情绪的说道:“我在外的五年, 最大的乐趣也就是做做这些事情了。”   在外五年虽是苦, 但更让他受不了的还是孤独, 即使有一群兄弟能喝酒谈天作乐,但真正推心置腹的只有这么几个。   这种事情沈棠知道他不愿意多谈, 换了个话题:“那你当时知道要娶我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萧骋埋在她脖子里笑了。   “你笑什么?”沈棠回忆起自己还没嫁人时的情景:“我当时可是担心受怕了好长一段时间,谁知道居然是你。”   “惊喜吗?”萧骋问道。   “当然了。”沈棠转过身子:“哎哎, 你别转移话题,是我在问你。我怎么听说当时圣旨下来的时候,你还去找了皇上要他收回成命,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   萧骋看到她质问的模样,开口回答道:“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   “你骗人。”沈棠气鼓鼓的:“我爹爹说当时你可是都跪下来求皇上了。”   萧骋抬手抚上她丝绸般的秀发,说道:“那你爹爹肯定没告诉你我并不是不愿意娶你,我是怕你不愿意嫁我,毕竟我的名声在京城里可不好听。”   沈棠知道他指的是“天煞孤星”这件事,心里信了大半:“真的?”   “怎么会骗你。”萧骋越靠越近,离她饱满的红唇只有一线距离的时候说:“娶到你,我高兴还来不及。”   萧骋低头亲了她一口,浅浅的,一触即离,而后问道:“要吃梅子吗?”   沈棠红着耳朵点点头。   萧骋薄唇一勾,从桌上常备的点心盘里捏了一颗放在沈棠嘴边,沈棠张嘴就想吃,他却突然调转方向将梅子塞进了自己嘴里,然后在沈棠控诉的眼神里吻上她的唇,长舌撬开她的牙关,将那颗酸甜的梅子送了进去。   终究是初经人事,这样亲密的做法成功的让她红了脸,原来梅子还可以这样吃……   两个人腻歪了一番,萧骋虽是在婚期,但还有一些事物要处理,便询问沈棠的意见:“你是自己回房去,还是在这里陪我?”   沈棠被逼着吃了两个梅子,小嘴红彤彤的,她想了一下,自己去房里也无事可做,还不如在这里看看书来的自在。   “在这陪你吧,你忙你的,我看书。”   萧骋又亲了她一口:“好糖糖。”   沈棠去书架上挑了一本自己喜欢的书,坐到椅子上看了起来。   萧骋看她自己看书自得其乐的样子,也专心的投入到事情当中,打算尽快处理完,好陪自己的妻子。   等到萧骋将事情忙完的时候,已是黄昏。   快要落山时的太阳显得格外温柔,阳光轻轻的笼罩在沈棠身上,她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细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层阴影,怎么生的这样好。   萧骋走到她旁边,轻轻的将她手里的书抽了出来,是一本地理志,自己也看过,她翻的那一页,自己还折了个小角作为标记。   沈棠睡得不是很沉,萧骋将书拿走的时候,她便醒了,睁开了眼睛,萧骋低头轻声问道:“我吵醒你了?”   “没有。”,她本也睡得不沉,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都这么晚了,你刚忙完?”   “恩,咱们出去走走。”萧骋建议道。   沈棠一个姿势时间呆的有些久,脚有些麻,站不起来,萧骋坐到她旁边,抬起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不轻不重的用手帮她揉捏起来。   “还麻吗?” 萧骋一边捏一边问。   “好多了。”沈棠动了动脚,刚才的酸麻感已经消失不见了,缓缓站起来说:“走吧,带我去参观一下王府。”   萧骋拉住她软若无骨的小手:“好。”   晚上的时候,萧骋自然是拉着沈棠做了一番不可描述的事情,对沈棠而言,这两次经历虽然说算不上多痛苦,但也没有多么美妙,每次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多少会有一点不适。   看着沈棠紧皱的眉头,萧骋爱怜的问道:“弄疼你了?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他经验不足,弄伤她了可不好。   沈棠连忙摇头,这种私房事找大夫她可不好意思。   萧骋也不勉强,心里暗自纳闷,军营里头那些糙汉子每每说到这件事,那都是一脸神魂颠倒的表情,说两个人有多么多么舒坦,可现在这情况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舒坦了,看来还是要找本书好好的学习一下,看看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沈棠可不知道萧骋想了这么多,一番运动之后的她只想赶紧去会周公。   到了回门这日,一大早,沈棠便起床穿戴好了,天是越发的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雪,沈棠自小就是个怕冷的,夏天都是手脚冰凉,更别说到了冬天了,那汤婆子是离不了身的。   与穿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沈棠相比,萧骋可没这么麻烦,直接在外头罩了一件披风就准备出门了。   沈棠喊住他:“穿这么少不冷吗?屋里头有火炉,到了外头可冷着哩,别冻感冒了。”   萧骋滚烫的大手握住她凉凉的小手:“这点冷算什么,以前冬天还在河里洗过澡,没见感冒,倒是你,裹得跟个团子似的。“   男人的体温果然比自己高了很多,穿这么少,手不知比自己暖和了多少,温度从手上一直传到心里,沈棠两只手都递了过去:“我从小就怕冷。”   萧骋很自然的将她的两只手都包裹住,说道:“以后有我,再冷你都不用怕。”   沈棠嘻嘻一笑:“以后你就是我专属的小暖炉,哈哈。”   说完恶作剧的将手放到萧骋的脖子上,冰凉的手触到温热的皮肤,萧骋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配合的缩了缩脖子,将她的手拿下来塞到怀里:“别闹。”      ☆、第29章 回门   沈棠恶作剧得逞,笑的灿烂, 连跟在后头的红杏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到沈家门口的时候, 早就有仆人候在门口,远远的看到马车过来, 便赶紧进去通报。   沈棠蹦蹦跳跳,奈何衣服穿得太多, 跳了两下有些气喘吁吁, 乖乖的走到前厅,后面的萧骋看的唇角微扬。   厅上沈北和沈夫人早就坐在主位上等着了, 连万年不露面的沈轩也带着李氏和沈莲,沈远坐在一边。   沈棠斯斯文文的将自个家里人介绍了一番, 萧骋跟在后面见礼,并从身后的小厮手里拿过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一一递了过去, 给沈北的是一罐上好的茶叶, 宫中御品,极其罕见,沈夫人得的是上好的人参, 对气血不足大有好处, 沈饶的是两本棋谱, 皆是孤品,就连沈远都有一个楠木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将军, 其诚意可见一斑。   沈棠并不知道他提前准备了礼物,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准备了礼物?”   萧骋微微弯下腰, 轻声回道:“还记得我昨天问你家里人都喜欢些什么吗?”   “原来你早就想好了。”   萧骋朝她眨眨眼睛。   沈夫人在上头打量着这个女婿,现在想想,若不是有那不好的名声在那儿,这么好的男子,早不知道多少达官贵族的女儿争着要嫁了,哪里还轮得到自个家,回门礼准备的这样周全,并未见轻慢,倒是诚意十足。   想到这儿,沈夫人对萧骋多了几分好感。   沈北脸色一直很平静,未见喜怒,虽然说他对萧骋没什么意见,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毫无芥蒂的接受这个女婿,自己如花的女儿,还想着在身边多留几年,哪知道就被这小子给娶走了,心好痛。   沈夫人早就想拉着女儿好好说说话了,奈何一家之主的沈北迟迟没有发话。   沈夫人不停的朝他使眼色,沈北这才开口:“王爷如果不介意,就在这儿陪我喝喝茶,糖糖她母亲甚是想她,就让她们母女二人去说会话吧。”   萧骋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沈棠凑到他耳边:“我一会儿就回来,和我爹聊天,你顺着他的话说就行了,省得他找你麻烦。”   萧骋勾了勾嘴角说:“知道了。”   沈棠与沈夫人一道回了自己出嫁之前的院子,刚到屋内,脱了披风,沈夫人就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沈棠一番,恨不得掀开她的衣服看看。   沈棠拉着她坐下:“娘,你这是干嘛?”   沈夫人说:“糖糖,你和娘说真话,你在王府有没有受委屈?他对你好不好?”   沈棠回答道:“娘,你就别担心了,他,他对我挺好的,一日三餐全是我爱吃的,我去这两天脸上都长肉了。”说完,捏起脸上的肉给沈夫人看。   沈夫人把她的手拿下来,仔细看了一下,好像是有些胖了,不过这可不是她找沈棠的主要目的:“娘问你点私房话,他在那件事上,有没有太过粗鲁?”   说到这个,沈棠脸一下子就红了,忸怩的说:“娘,您好好的说这个干什么?”   沈夫人可是过来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在这事上尝过甜头,那还不如狼似虎,娘这不是关心你。”   “挺,挺好的。”沈棠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沈夫人看着自家闺女那害羞的模样,握上她的手,语重心长:“娘告诉你啊,男人可不能什么都依他,该拒绝的时候就得拒绝,若是有不适的地方一定要说,不然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沈棠使劲的点点头,转移话题:“这两天家里还好吗?”   沈夫人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微微叹了口气,回答道:“都好都好,就是娘少了你,总觉得心里少了一块。”走到这个院子才发现没有人,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沈棠心里头也酸酸的,泪汪汪的叫了声:“娘,没有我,您也要好好的,知道吗?您想我了就来王府,可一定要保重身体!”   沈夫人何尝不知道,悄悄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本该是你二姐姐先定亲嫁人的,没想到圣旨下来,让你先了一步,这两日我都在准备给你二姐姐相看人家。”   “那娘可有中意的?”沈棠问道。   自从上次和沈莲冰释前嫌之后,对这个二姐姐,她也不是很反感了。   沈夫人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我且看着,总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家,得要门当户对才行,这事倒是不急,还有一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沈夫人顿了顿,接着说道:“那阮明月,被嫁给太子了,昨儿个圣旨才下来。”   沈棠听到这话着实吃了一惊:“太子?!” 这两个讨厌的人凑到一起还真是……绝配。   沈夫人也觉得怪异,不过这样反而倒好,省的自己出力去收拾那阮氏女了,沈棠也对此事无感,幸灾乐祸的想,阮明月这下子可是有的苦受咯。   用过晚宴之后,萧骋和沈棠打算回王府,沈夫人送他们到大门口,念叨:“好好照顾自己,嫁了人不要耍小孩脾气,知道吗?”   沈棠点点头,萧骋搂住她的肩膀说道:“岳母放心,糖糖很好,我也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那就好,糖糖有些不懂事的时候你别和她较真。”沈夫人眼里的柔软快要溢出来了。   外头风大,沈棠催促自己母亲赶紧回去,沈夫人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屋子。   萧骋带着沈棠上了马车,沈夫人的眼神让萧骋身上多了几分责任,作为丈夫,他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妻子。   沈棠坐下之后,告诉萧骋自己刚刚从母亲那儿听来的太子成亲的消息,萧骋并没有多大反应。   “你难道不奇怪为什么太子会娶阮明月?”   萧骋毫无波澜的说:“阮明月是谁?”除了沈棠,他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   沈棠:“……”   提到这人她就来气,恶狠狠的说:“我看他们两个可是般配的很,就是上次,我及笄礼的时候,阮明月还想着让人来……”   话说到一半,沈棠住了嘴,偷看萧骋的脸色。   “怎么不说了?”萧骋问道。   在自己相公面前提这等扫兴的事情,好像不太合适。   “那让我来猜一猜,你说的那个叫阮明月的是不是想要对你不利?”   沈棠点头:“可不是,她可恶毒了!”   “恶毒。”萧骋摸了摸下巴,眼底射出寒光,朝最坏的方向猜:“她不会是想找人玷污……”   萧骋猛地一下握紧拳头,青筋暴起。   沈棠垂着头,没作声。   萧骋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说对了,联想到自己在沈府看到的那一幕闹剧,心里有了数。   那条小路若不是熟悉沈府布局的人根本不会走到那儿,太子蓄谋已久,那么那个醉汉肯定就是被人特意引到那里去的。   萧骋将沈棠抱进怀里,后怕的说道:“若是那天我不在场,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沈棠搭上他的手臂,乖巧的窝在他怀里。   萧骋亲了亲她的脸颊:“我会一直在,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这段时间萧骋都不用去上朝,待在家中陪沈棠,实在是无聊了,两个人就上街去玩,沈棠在闺中的时候,去哪儿都有沈夫人陪着,放不开,没想到嫁了人反而可以肆无忌惮。   还没等沈棠玩个尽兴,萧骋的婚假便结束了,临近年关,官员们都不敢懈怠,生怕出点什么事落在自己头上,好在京城一直都是太太平平的,没什么大事发生。   而发生在沈棠身上的“大事”大概就是前两天萧骋给的一堆账本了。   ☆、第30章 掌家   沈棠看着桌子上厚厚的账本,以及萧骋身后跟着的管家, 指着桌上的东西, 明知故问:“这,这是什么?”   “账本。”萧骋知道自个儿娶了个小懒虫, 但这些事情迟早是要交到她手里的:“今年过年,府里头上上下下的事情就交给你打理了。”   沈棠哪里接触过这些东西, 一头雾水, 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萧骋,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萧骋不吃这一套:“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就问管家, 他会帮着你处理。”   “那就让管家去负责好了。”自己去处理这些事情别提多累了。   萧骋将账本推到她面前:“你是王府的女主人,掌权持家是必要的, 而且这事也不难,管家经验丰富, 有他帮着你, 没什么可担心的。”   虽说是不情愿,但萧骋说的有理,若是自己手中没有掌管内务的权利, 有些不懂事的下人指不定怎么敷衍呢。   “那你好好看, 有什么不懂的就问管家, 我忙完了就来找你。”   萧骋留下管家在一边听候差遣,自个儿去了书房。   沈棠让红杏给他上了杯茶:“管家你坐。”   管家连连摆手:“王妃使不得, 小人站着就行了。”   沈棠也不勉强,翻开账本,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自己根本不知道从哪里看起,皱着眉头,飞快的翻了几页:“这得什么时候才能看的完呀。”   管家说道:“王妃不必着急,看账本也是有技巧的,不急在一时,让小人给您解释一番,王妃天资聪颖,很快就能弄懂了。”   沈棠点点头,示意管家继续说下去。   时间就在这么一教一学中慢慢的过去了,萧骋忙完公务过来得时候,沈棠一脸认真,手执着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怎么样?”萧骋走到她旁边坐下,纸上的字迹小巧娟秀,如同她的人一般。   管家回答:“王妃很是聪明,有许多地方老奴一教就会。”   萧骋问,管家自然是捡好的来说,沈棠皱着脸,事情显然不像管家说的这么顺利。   “我是听得懂,可是我有些地方算不明白。”算术差的沈棠也很无奈。   萧骋知道要她做这些已经是不容易,也不强求:“慢慢的就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管家识趣的退下了,沈棠还揪着一个问题在那儿掰手指算。   “哪个算不出来?”萧骋问。   沈棠飞快的用手指了指账本上的某一处,打算接着算下去,可手刚抬起来就忘了之前算到哪儿了,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沈棠觉得自己大概是金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   萧骋瞧她愣在那儿,从左右看到右手,又从右手看到左手,硬是算不下去,不由好笑,把她的两只手拢过来:“好了,你这样要算到什么时候,改明儿得了空,我教你用算盘。”   沈棠窝进他怀里,瓮声瓮气的说:“非学不可吗?”   “你想以后一直靠你这十只手指头算账?”   好像是不太现实,里头有些数目就是加上自己的脚趾头都不一定算得清楚:“我还是选算盘吧,不过我可先和你说好了,我对数字这些没什么天赋,到时候你可不许嫌我笨。”   “再笨我也认了。”萧骋低头看着账本打趣道:“瞧瞧,用手指头还算出了好几个对的来呢。”   沈棠用拳头锤他胸口:“讨厌。”   萧骋暗中托人买了几本与房事有关的书籍,有时间就拿出来看一看,不愧京中最流行的,图文并茂,很是详细。这段日子他可没少用心钻研房事奥秘上,这才知道以前自己多么粗鲁,怪不得沈棠都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等到到了晚上,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暗搓搓的想要实验一番,挽回之前的失误。   两个人沐浴之后躺在床上,萧骋抱住沈棠缓缓的将手伸进了她的衣襟,慢慢揉搓。   沈棠脸上一片通红,脚趾头都蜷缩起来,眼神迷离,身上被萧骋有魔力的指尖勾起了一团团的火。   果然,书中自有黄金屋,任何事情还是要学习一番才能做的更好。这个晚上沈棠觉着萧骋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像以前长驱直入而是用小火慢慢熬,直到自己是在是受不住了,这才大开大合起来。   沈棠被他翻来覆去的磨了大半夜,眼见着天都快亮了,身上的人还没消停,直到自己装模作样的流了两滴眼泪,萧骋这才罢手。   等一切过去之后,萧骋转头问自己身侧的小女人,笑的坏坏的:“怎么样,为夫刚才表现的可好?”   沈棠若是还有力气,早就将那张胡说八道的嘴给捂住了,奈何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胡说八道什么呢。”   萧骋知道她这是害羞了,朝她敏感的耳垂哈气:“你悄悄的告诉我,舒不舒服。”   沈棠抿着嘴,坚决不说话。   萧骋可不让她如意,手又不老实起来:“看来我还不够努力。”看那架势,可不是开玩笑的。   沈棠连忙抓住胸口作乱的手,再胡闹下去,明天还要不要起床了:“别。”   萧骋挑眉:“那你回答我,舒不舒服。”   沈棠脸涨得通红,终于认输,点了点头:“舒,舒服。”   萧骋这才满意,不再逗弄她,累了一晚上的两个人很快坠入梦乡。   第二天,沈棠看着萧骋在算盘上飞舞的指节分明的手,又想起昨天,也是这双手在自己身上作乱,勾起一把把的火,脸就不争气的红了。   时间就这么悄咪咪的在沈棠一上一下拨算盘的指尖溜走了。   早上,沈棠打开窗子,外面一片白茫茫,原来是下雪了,萧骋难得休沐,躺在床上,看着窗边穿着寝衣沈棠伸出手去,接了几粒雪花,喊道:“快回来,小心着凉。”   沈棠关上窗户,趿拉着鞋子,往床边跑,萧骋掀开被子,等她过来了,直接用被子裹住了塞到怀里。   真是个小冰块,才在窗边站了一会会,手脚就凉成这样。   沈棠一点不怕黑脸的萧骋,把手伸到他的衣服里头去暖,萧骋倒吸一口凉气:“小坏蛋。”   嘴上这样说,却还是任劳任怨的帮这个小坏蛋暖着身子。   沈棠“咯咯”的笑了起来:“外头下雪,可美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话说完便是一脸希冀的看着萧骋。   是有一段日子没出去玩过了,萧骋点点头,蹭了蹭她的鼻尖:“想去哪儿?”   “哪里雪景好,咱们就去哪儿。”   “那咱们院子里的雪景也不错。”   沈棠知道这人又在逗自己了,耍无赖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萧骋拉着她靠近自己:“我心情好了,就带你去一个地方,包你满意。”   “真的?”沈棠盯着他的眼睛,她喜欢下雪天,更喜欢出去玩。   萧骋的眼睛是沈棠最喜欢的,里头干干净净,如上佳的黑曜石一般,凝视着你的时候仿佛眼中只容得下你一人。   “糖糖,你知道的,我从不骗人,尤其是你。”   沈棠行动起来,手搂上萧骋的脖子,尽挑好听的说:“相公,好相公,你就带我去吧。”   萧骋脸上笑意丛生,启唇说了两个字:“子久。”   “恩?”   “我的字。”   沈棠靠的更近了,手指在他光裸的胸口画圈圈:“子久~”   这声“子久”声调婉转,萧骋受用的不行,第一次有人把自己的字说的这样好听。   好不容易能让沈棠做到这样,萧骋可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意思不言而喻:“以前都是我主动的,这次换你主动一次,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才怪了,沈棠画圈的手指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肉,结果这男人身上的肉不知是怎么长得,拧都拧不动,铜墙铁壁一样。   萧骋拿出她嫩白的小手,一边说一边吹气:“疼不疼,来我给你吹吹。”眼睛里都是戏谑。   沈棠抽出手,恶狠狠的看着他。   萧骋双手放在脑后,仰躺着,看着屋顶:“哎,不愿意就算了,不就是出去玩一次嘛,某些人可不……”在乎。   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就被堵住了,萧骋嘴角笑意更盛,抽出一只手来放到沈棠的脑后,加深了这个吻,勾着她的小舌一块儿起舞,香甜可口,欲罢不能。   萧骋意犹未尽的从她的唇上撤下来,沈棠红着脸埋在他胸口:“这下可以了吧。”   “放心吧,那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沈棠晃了晃拳头,威胁道:“要是随便敷衍我,你就死定了。”   萧骋佯装害怕,低着头:“哎哟夫人,我哪敢啊,你要是不满意,为夫任你处置。”   两个人在床上厮磨着,屋子里时不时传来沈棠清脆的声响,偶尔也夹杂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整个世界都是银装素裹的,美丽的不可思议,人也美好的不像话。 作者有话要说:  麻烦大家点点收藏吧,给作者一点动力,谢谢了!!   ☆、第31章 下雪   沈棠穿得厚厚的,按耐不住想要出去玩。   红杏是个周全的丫头, 毕竟自小跟在沈棠身边的, 知道她一定会玩雪,便将事先准备好的手套拿了出来, 给她戴上,脚下的鞋子也换了双暖融融的, 武装完毕, 这才放她出去。   到了院子里,沈棠撒欢的捧起一把雪洒向空中, 看着雪花簌簌的落下,眉眼弯弯的朝廊下的萧骋招手:“快过来。”   沈棠小嘴红艳艳的, 皮肤雪一样白,穿了厚厚的衣服, 耳朵上还罩了护耳, 娇俏美艳的不像话,萧骋真想把这个小东西放在掌心一辈子,藏着掖着不让别人看到她动人的姿容。   “我们堆雪人吧。”沈棠建议。   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萧骋二话不说的就行动起来。   院子里的雪厚厚一层, 萧骋滚了一个大大的雪球放在那儿, 沈棠在一边滚了个小的,两个放到一起刚好凑成一个雪人的身子, 从地上捡了点枯树枝和石子儿,给雪人安上手和五官,一个丑丑的雪人就堆好了。   两人看着自己的作品, 相视一笑。   “你看她,长得像不像你。”   萧骋说完这话,才咧开嘴,一个雪球冷不防的就砸了过来,直接在脸上散开,萧骋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了。   罪魁祸首笑的花枝乱颤,手指着他眼睛都笑没了。   “长得像你还差不多,哈哈哈,脸上都白花花的。”   还没等她笑完,头上也挨了一下,萧骋抹了把脸上的雪:“居然敢偷袭你相公。”   沈棠甩了甩头上的雪,不甘示弱的弯腰抓了一把就扔了过去。   萧骋有了防备哪能轻易让她得逞,灵活地避开,跑到了一边,沈棠不服输,又拿了一把,却被他从身后抱住了腰,手里的雪没能扔出去,掉了一地。   萧骋松开她,掰过她的身子,两个人都“呼呼”的喘着气,萧骋用手清理了一下沈棠头上的雪花,问道:“还闹不闹了。”   沈棠正好对着萧骋的下巴,咽了口口水,举手认输:“不闹了,不闹了。”   这还差不多,萧骋将她头上的雪拂去,抱起她转了个圈,沈棠兴奋的直叫,张开手臂,仰着头,时光静好。   两人在外头你追我赶的闹了半天,衣服早就被雪给打湿了,沈棠虽然戴着手套,但毕竟是绒的,进屋子的时候,上头都能拧出水来,鞋子也是湿了个透,连袜子深一块浅一块的遭了殃。   红杏细心,提早就准备好了衣物,还让厨房准备好了姜茶,看着她吃了这才作罢。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沈棠嗓子不怎么舒服,昨日贪玩还是有些冻着了,若不是喝了一碗姜茶,可能今日便要发起烧来。   红杏知道自家小姐的身体,嗓子疼是感染风寒的前兆,丝毫不敢懈怠,去请了大夫过来,开了两剂方子每日煎服着用了,症状减轻了,这才放心。   萧骋也不敢冒险带着沈棠出去玩,本就有些着凉,若再出去有个三长两短,那他真是要心疼死,故而这件事就暂且被搁置下来。   沈棠这两天被关在家里,也不准出去,着实无聊,恰巧沈夫人过来找她,总算是帮她打发了一点时间。   沈棠婚后沈夫人一直想来看看她,但家里走不开,正好这几日有空。   “糖糖最近过得可好?”   “我好着哩,天冷,母亲的腿还疼不疼?爹爹和哥哥呢,他们怎么样?”   沈夫人笑着回答:“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们。”   沈棠发现沈夫人眉间带着一丝愁绪,虽说是在笑,但这可瞒不过与她生活了这么多年的自己:“母亲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这些个家长里短女儿不在家里,她也没个可以说话的人,于是将困扰她的事情说了出来:“还不是你哥哥,都老大不小的了,我让他娶亲,他倒好,死活都不答应,说要再等两年。我寻思着再等两年,好姑娘都被挑光了,到时候可怎么办呀。”   沈夫人说的恨铁不成钢,自己这个大哥也真是,就不会哄哄母亲嘛:“也许大哥有喜欢的人也说不定,娘不必过于忧心。”   “一天到晚都是和些大老爷们呆在一块,哪来的心上人。”   沈棠歪头想想,自己母亲说的也有道理,以他哥那个迟钝的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窍,还得自己这个做妹妹的在后面推波助澜一把。   “母亲可知道陆将军家的女儿,陆芊?”   沈夫人当然认识:“知道啊,那小姑娘和你玩的好,小时候成天往我们家跑,嘴又甜,乖巧懂事,可讨人喜欢了。”   沈棠笑:“那母亲你看她配咱们哥哥怎么样?”   沈夫人拍腿说:“这么好的姑娘,我自然是喜欢啊,可我愿意有什么用,人家还不知道瞧不瞧得上你哥哥呢。”   沈棠高深莫测的说:“你以为,她小时候天天往我们家跑,是为了来和我玩?我们两去哪儿不能玩,还偏偏喜欢赖在哥哥的院子里,恩?”   “你的意思是……”她是为了沈饶?   沈棠肯了然的点头:“母亲你就放心好了,陆芊呢,对哥哥那绝对是痴心一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别的,是哥哥这个木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窍。”   沈夫人听了大喜,自己这个榆木疙瘩的傻儿子居然也有人喜欢,涌现了一丝希望:“糖糖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哥哥他那个脾气,要是他不喜欢,我们就算是硬帮他把陆家的女儿娶回来,他肯定会气我们自作主张,那苦的可是人家姑娘。”   “娘说的对,这喜不喜欢,不是还得接触之后才能下定论呢嘛,娘在后头帮着张罗,让他们多多接触就是了。”沈棠出主意。   “怎么个帮法?”   沈棠屈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这一时半会的也没有合适的时机,娘你多在哥哥耳边提提芊芊,若是他不反感,咱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沈夫人点点头,这事压在她心头好久了,说出来总算是好些,提到婚事,又想起了另一个人:“你二姐姐我也给她相看了一户人家,两人看样子是有戏,我想着年前就把婚事定下来,到年后完婚。”   沈莲有了人家,沈棠也为她感到高兴,虽然之前有过不愉快,但到底是姐妹,哪里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我年后就有喜酒喝了。”   母女两个人说着话,很快到了用膳的时候,萧骋每天都会尽可能的回来陪沈棠用膳,除非是有特殊情况。   今日知道沈夫人来了府里,早早地回了府,特地嘱咐厨房菜不要做的过于油腻,清淡些。   沈夫人本来不欲留下来吃饭,但她也想亲眼看看,女儿说萧骋对她好到底是不是真的,三思之后,去了前厅用饭。   三个人落座之后,萧骋说道:“母亲不用客气,当做在自己家里就好。”   沈夫人有些小紧张,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虽说是自己的女婿,但更是当朝的八王爷,皇上的弟弟,她一时之间还不太适应。   沈棠调节氛围,倾过身子对坐在身边的沈夫人说:“娘,王府的菜可好吃了,您多吃点。”   沈夫人哭笑不得:“你这孩子。”   沈棠吐了吐舌头,调皮的朝她挤眼睛,萧骋则是一脸宠溺。   菜上齐了之后,沈夫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小两口身上。   沈棠想吃那道红烧肉,萧骋不许:“你前两日身子刚好,少吃点油腻的,不然饭后又要喊胃不舒服。”   沈棠委委屈屈的收了筷子,夹了根青菜塞进嘴里。   “糖糖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沈夫人有些紧张地问。   沈棠咽下嘴里的菜,摆摆手:“没事儿,就是嗓子有些疼,早好了,是他小题大做。”   沈夫人瞪了她一眼:“怎么说话呢,王爷这是为你好。”   沈棠低头吃饭,萧骋打圆场:“糖糖和我开玩笑呢,您多吃点,这道鲜菌奶白鲫鱼汤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   一顿饭吃下来,萧骋对沈棠的纵容和爱护,沈夫人都看在眼里,心里头真是高兴,自己女儿嫁了个良人,做父母的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   用过膳之后,沈夫人也不欲多留。   在她临走之前,萧骋让管家把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母亲来我也没能好好招待,这些是我托人去寻的血燕窝,冬天母亲还是要好好注意身子,这东西您拿回去吃,不够了我再去给您买。”   沈夫人笑的合不拢嘴,这血燕窝可是好东西,多少人想吃都吃不到的,萧骋有这份心思,自己也不好拂了他的意:“王爷真是有心了,让你如此破费。”   “应该的。”萧骋让人将东西搬上马车。   沈棠悄悄的和沈夫人耳语:“哥哥的事别忘了。”   沈夫人点头:“好了,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恩。过年了我再回去看您和爹。”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点点收藏吧,拜托了~   ☆、第32章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   沈夫人的马车消失在街角,萧骋搂住沈棠问道:“和你母亲说什么呢?”   “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说完扛起沈棠往房间里走去。   沈棠捶打着他的背, 喊叫道:“救命啊!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耍流氓啦!”   府里的下人对这一幕熟视无睹, 在王妃来之前,自家王爷还是朵高岭之花, 现在……变了, 完全变了。   萧骋在她屁股上打了两下:“再闹!”   沈棠乖乖的闭了嘴:“嘤嘤嘤,不要打奴家, 奴家胆子小,大人要什么奴家都给您。”   萧骋把她放到床上, 卸了一半的力,床垫虽软, 但他一点儿不想伤到她, 等把沈棠放下,伸手就开始扒她的衣服。   沈棠装模作样的阻止:“不要,大人不要啊, 饶了奴家吧, 奴家再也不敢了。”   萧骋乐的陪她演:“刚才不是还说我耍流氓吗?我叫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耍流氓。”说完拍了拍她的脸, 邪邪的看着她。   沈棠噘嘴:“奴家,奴家……啊, 你。”萧骋不管不顾直接把沈棠的衣服扒下来朝地上扔去,层层叠叠的,不一会儿她就只剩下里衣了。   “别急, 大人这就满足你。”   沈棠装作畏惧的样子的看着他:“大人,您轻点。”   “放心,我一定会很轻,很轻。”   说完,萧骋将手放到她腰间的痒痒肉上,轻轻一挠,沈棠立刻笑的蜷缩起来,左右躲避。   “说不说,恩?”   沈棠笑的肚子都疼了,一边抽气一边控诉:“你赖皮,知道我怕痒,还拿着个来对付我。”   萧骋原本停下的手又用了起来,沈棠笑的肚子疼,身上没力气,想反抗都不行,最后受不住了,连连求饶:“我说,我说。”   沈棠咽了口口水:“就是我哥哥,我母亲想为他说门亲事,来找我出主意。”   萧骋哪里是真的想要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只是配合沈棠演戏,给生活增加点情趣而已。他眼睛盯着沈棠的胸口,咽了口口水。沈棠本就只剩了一件里衣,两人在嬉闹时,衣襟散乱,里面的风景早就一览无余。   沈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急急的捂住:“大人坏,偷看奴家。”   “我不光看,我还要吃呢。”萧骋倾身过去,含住了她丰润饱满的唇瓣。   沈棠“呀” 的一声就没了声响,帘子被拉下,床榻摇晃,里头传来男女的喘息声,缠缠绵绵。   闹完一场,沈棠抱住萧骋精瘦的腰身,撒娇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玩啊,马上都要过年了,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要做,若是等年后雪都化了,可就看不成雪景了。”   沈棠说的委委屈屈,萧骋一下一下缓缓的摸着她柔软的黑发,低头啄了一口她的额头:“这不是因为你的身子没好,出去再生病了怎么办?”   “我早就好了。”沈棠昂起头来说道:“上回就是嗓子有点疼,过了两天就不疼了。”   沈棠的身子确实好了,脸色红润,萧骋便也不欲推拒:“恩,再过两日,等我把安排好了,咱们就出发。”   “相公最好了!”沈棠小孩子一样捧住萧骋的脸用力的亲了一口。   萧骋跟着笑道:“在这时候你才说我好。”   沈棠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喜滋滋的闭上眼。   萧骋环住她,也闭上眼休息,嘴角还是上扬的,有了她好像什么都不一样,又好像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三天过后,萧骋带着沈棠向“惊喜”出发。   沈棠坐在马车上好奇的不得了,扯着萧骋问:“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就告诉我吧。”   萧骋抱臂:“告诉你了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也是,沈棠期待着拉开帘子朝外面看,银装素裹的世界,与春日的景象不尽相同,却另有一番风味。   行程不是很远,马车行了大半日便快要到了,沈棠伸出头去,远远的看见了一处庄园,缩回头和萧骋说:“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萧骋点点头,沈棠稍稍有些失望:“庄园有什么好的。”   “好处你进去了就知道了。”   马车在门口停下,已经有小厮在那儿等着了,沈棠下了马车,心里暗自琢磨着里头到底有什么不同。   小厮引着他们进了庄子,刚一进去就闻到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是梅花!   沈棠深呼吸一口,香而不腻,也只有梅花香能够如此沁人心脾了,让人在冬天也能闻到一股芬芳。   院子左右各种了几株腊梅,现下正是开的灿烂的时候,挺立在风雪之中,兀自盛开。   “喜欢?”   沈棠用力的点点头,亮晶晶的眼睛抬头望着他:“这就是你给的惊喜?”   萧骋带着她往屋里走:“惊喜的一部分。”   推开屋子,里头已经被地龙烘烤的暖洋洋的了,萧骋亲自为她脱下披风:“咱们先用饭,吃完饭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沈棠赤着脚走在雪白柔软的羊毛垫子上,屋里头挂了纱,飘飘渺渺,如云如雾,像是话本里头描写的天上的宫殿,她指尖轻扫,粉纱浮动,煞是好看。   侍女很快将饭食送了进来,萧骋知道沈棠的饭量,只让她吃了个半饱,说一会饿了再吃。   饭后,萧骋拉着她的手从后面的门出去,穿过一个小小的庭院,往左拐进了一间屋子,里面有准备好的衣物,沈棠还未来得及细看,就被萧骋带到一扇门前,他转头问道:“准备好惊喜了吗?”   沈棠紧张的点点头。   萧骋推开面前门,侧过身子,让沈棠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面前是一汪小小的温泉,热气蒸腾,四周用光滑的圆石砌了一圈,旁边不远处还有几株梅树挺立在那儿,树下放了一张躺椅,小几上准备了一些吃食,这些都不是最让沈棠吃惊的,最让她觉得意外的是这温泉居然是露天的,风吹过来梅花的花瓣落在温泉里,抬头还能看到屋脊上未曾融化的雪。   “怎么样,喜欢吗?”萧骋从身后抱住她,期待的问她。   沈棠从来没有泡过温泉,自是惊喜:“喜欢,特别喜欢。”   “要不要下去试试?”   这是自然,沈棠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衣服,走到温泉边,用脚尖划拉了两下水面,试了试温度,萧骋也换好衣服,坐在泉边,将脚放了进去,轻轻晃动着,沈棠也学着他的样子,将脚放了进去,热乎乎的,很是舒坦。   此时虽然是冬季,但并不是寒风呼啸的时候,在户外虽有寒气,但都在沈棠能够接受的范围内,况且有这热乎乎的温泉,反倒一点也不觉着冷。   泡了一会儿,等身体适应了水温之后,萧骋便跳了下去,水不深,仅仅到他的肩部,沈棠不会游泳,在这之前还有些害怕,看到水只到他肩部,放下心来,跟着往水中探去,却一直触不到底,松开抓在岸边的手,一鼓作气的跳了下去,没想到水直接淹没了头顶,吓得她直扑腾。   萧骋长臂一使力,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沈棠咳了两口水,好不狼狈,萧骋将她托起,放在水里的一个踏脚上,轻轻为她顺气,沈棠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怎么样,好点了吗?”   萧骋拿过岸边的水给她喝了两口,沈棠缓过气来,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呜呜呜,她忽视了他们之间的身高差。   沈棠入了水,衣服早就形同虚设,萧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视线从她胸口移开,并排坐在她旁边,双手搁在岸上,闭目养神。   沈棠仰头,凉风吹来,拂散了面前的水雾,几瓣梅花落在水面,她小心翼翼的掬起一捧水,里头有一朵花瓣摇摇曳曳的打着旋儿,将水洒向空中,水珠四散落在两个人身上,萧骋睁开眼睛就看见沈棠仰着光洁的脖颈,闭着眼,露出一排贝齿,被雾气蒸腾的小脸转过来朝他看的时候,美的像是一幅画。   萧骋忍不住了,一下子含住了面前人儿的小嘴,将她困在石壁与自己胸膛之间,辗转啃噬,手直接伸进了那形同虚设的衣服。   沈棠握住那双大手,不让他进一步:“在外面呢。”   “我吩咐过了不准有人来打扰。”   原来是早有预谋,沈棠噘嘴:“你……”   萧骋没给她说话的机会,重重的吻了上去,急切的脱去她的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七夕快乐,这章没把握好,差点开了两次小车,怕你们看腻,赶紧停下,下章继续。 小天使们不要吝啬,把评论和收藏朝我砸过来吧。 你们七夕都是怎么过呢,反正我是一个人过,摊手。   ☆、第33章 挑衅   沈棠身子浸在温泉水里面,热气将她的毛孔完全打开, 使她变得异常敏感, 即便是在水里,萧骋也能感觉到那股子热情, 看着水中眼神迷离,小嘴微张的沈棠, 他越发的卖力起来。   这一个晚上从温泉里到躺椅上再到床上, 沈棠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哪来这么多的花样折磨自己,到最后是自己实在哭的狠了, 他才肯停下。   第二天沈棠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萧骋躺在一边睡的正香,她撑起身子想起来喝水, 奈何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启唇欲喊红杏,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身边的罪魁祸首听到动静, 刚一睁开眼睛, 就看到他的小妻子气呼呼的瞪着他。   “怎么了?”   沈棠哑着嗓子:“我要喝水。”   昨天实在是太疯狂了, 萧骋现在想到那事,只觉得销魂蚀骨, 回味无穷,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去倒了杯水, 讨好的递到沈棠手里:“好糖糖,昨晚是我不对,你别生气,饿了吧,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沈棠白了他一眼,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嗓子也不像之前哑的这么厉害了,委屈的说:“昨晚我都没吃饱。”   萧骋立马开门去吩咐厨房做吃的,转而回来安抚妻子:“昨天是因为要让你泡温泉,吃太饱对身体不好。”谁知道最后泡着泡着就变味了呢。   沈棠瘪瘪嘴,将杯子递过去:“还要。”   萧骋认命的去倒水。   沈棠醒的时候其实已经快到中午了,在庄子里,萧骋不用去上早朝规矩也就没这么多了,略过早饭,两人直接将午饭给用了,吃过之后,沈棠躺到床上补眠,萧骋没什么事情可做也就陪着一起。   一觉睡到了傍晚,沈棠悠悠转醒,萧骋正靠在床上看书,一只手还被自己抱在怀里。   “醒了?”萧骋合上手里的书:“咱们出去走走,都闷了一天了。”   沈棠虽是有些不高兴,但昨天也不全是他的错,睡了一觉起来也不想和他继续置气了。   提到出去走走,这正合沈棠的意,两人起来穿好衣服,披上披风,出门去了。   沈棠披了一件大红色的披风,雪白的小脸,精致的如同瓷娃娃。外头飘飘扬扬的下着小雪,沈棠伸出手,一粒雪花落在掌心,很快消融失去踪影。   萧骋带着她到宅子的附近走了走,冬日里的景象自然和其他时候不同,枯枝残叶,但是有雪的覆盖,却增添了几分不同。   这样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在庄园里住了几日之后,也不得不回京城,沈棠恋恋不舍:“我们以后还回来吗?”她喜欢这儿的梅花香,喜欢这儿的温泉,就连地上那白色的羊绒毯她都惦念。   “只要你喜欢咱们每年都来。”萧骋回答道。   回了京城不久,便是太子的婚礼,按理说太子成亲是相当重要的一件事情,不应该如此匆忙的就给办了,但太子本人好似很迫不及待,定了最早的婚期,在年前就匆匆忙忙的把亲事给办了。   但在沈棠眼里,太子大婚可比不上过年来得重要。   沈棠因为要帮着府里置办年货上上下下的事情都要她来操心,忙的脚不沾地。这是沈棠第一次主持家中的事务,在萧骋的淫威之下,下人虽然不敢对她评头论足,但她还是尽力做到最好。   大年三十晚上,宫里头举办了团圆宴,所有皇室成员都会到场,萧骋和沈棠也不例外。   皇宫的宴会自然要比沈家以前的盛大许多,沈棠拿了盏酒杯,悄咪咪的喝了一口,果子酒,甜甜哒,一杯下去,她的小脸就开始泛红,白里透红,让人看了忍不住咬上一口。   萧骋将自己杯中的酒喝光,一边倒一边说:“糖糖,这杯喝完不能再喝了。”   沈棠知道自己酒量差,听话的将杯子推到萧骋面前:“不喝了,你保管。”   萧骋嘴角上扬,笑了笑:“好,我保管。”   舞女们陆陆续续的走了上来,一个个都长得妖艳丰满,露出大片的肌肤,脚踝上还带着一圈小小的铃铛,走起路来“叮叮”作响,室内虽是温暖,但穿这么少,也是需要勇气的。   沈棠看着她们都冷,用手捂住萧骋的眼睛,孩子气的说道:“你不许看她们。”   萧骋抓住脸上的手,转过头凑到她耳边呼气:“我不看她们,只看你。”   沈棠满意了,自己转过头去看的津津有味。   萧骋无奈的摇摇头,知道沈棠有些醉了,放在平时她虽贪玩,但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般举动,萧骋乐的见她不同的一面,全程果真连头都未抬,时不时的喝两口酒,看看旁边的沈棠,一瞬不瞬。   坐在对面的阮明月却是拿身边的太子没办法。   自从大婚以来,除了新婚之夜太子宿在自己房里,其余时间都是在妾室那里,而且那日太子对自己似乎只是应付任务一般,完成了该有的程序,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倒头就睡了,自那之后便再也来过自己的屋子。   阮明月也是不想嫁给太子的。   当初知道这事的时候要死要活,谁不知道太子恶名远扬,是个十足的浪荡子弟,嫁给他还不如找个门第低的人家来得好。   阮夫人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受这个罪,但自家老爷和丞相下了死命令的,连圣旨都下来了,还能有什么法子呢,只好劝她,若是想压过沈棠一头,嫁给太子未必是一件坏事,太子将来可是要做皇帝的人,那她就是皇后,沈棠一个亲王的王妃拿什么来和她争。   在阮夫人的再三劝说之下,阮明月屈服了,为了能在沈棠面前出风头,她最终还是嫁给了太子。   她本以为太子再混,对她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可今天,打从两人出现,他就没给自己好脸,现在更是眼睛黏在那些舞女身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完全不把自己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他不要脸,自己还要呢。   阮明月实在忍不住掐了萧霖大腿一把,萧霖今天看到萧骋夫妇本就心里不痛快,看看那些身姿曼妙的舞女平复一下心情,没想到身边这个丑女人还要打扰自己。   碍着皇帝坐在上头,萧霖没有爆发,“啪”的一下打在阮明月手上,用了十足的力道,声音狠却不高:“你做什么?”   被打的眼泪都快出来的阮明月真想掰开太子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又不敢发作,装作柔柔弱弱的样子:“臣妾只是见太子看的太过于专注,想提点一下罢了。”   太子看到她装模作样就觉得厌烦,长相一般也就罢了,偏偏要瞪着眼睛装无辜,这种女人最是不对他萧霖的胃口:“提点,你就是这样提点的,我腿上都要被你掐青了,还有我的事你少管,吃你的菜。”   说完厌恶的转过头去,他要看看美人洗洗眼睛。   可惜看来看去,最美的还是坐在自己皇叔身边,小脸微红,眼神飘飘的,看的萧霖小腹一紧,邪念骤起。   不远处的萧骋一个眼风扫过来,萧霖赶忙低下头,夹菜吃,看的着吃不着的滋味真是难熬。   阮明月肺都要气炸了,脸上仍要保持微笑,低头夹了一颗青豆放到嘴里,把它当做萧霖使劲的嚼。   沈棠吃了酒,在开了地龙的室内觉着憋闷,起身想去屋外透透气,萧骋原本是想陪着去的,沈棠不让,按住他:“我一会儿就回来了,放心,有红杏陪着我呢。”   唯妻是从的萧骋听话的坐在那里。   到了室外,被冬夜的风一吹,沈棠清醒了不少,宫殿的左侧正好有一条小路连着一处花园,她想也没想就往那边走去。   这是皇宫里头的一个小花园,晚上也没什么看头,沈棠直接走到园中的凉亭,坐下来休息,红杏陪在一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没多久,就听见有“沙沙”的脚步声,沈棠以为是萧骋来寻她了,笑着转过了头,却是一个张她不想看到的脸,沈棠的脸上的笑立马消失不见,转过身去,当做没看见有这么个人在。   “妹妹这些日子过的可好?”阮明月自认为端庄得体的走到沈棠身边站定:“那八王爷对你怎么样?”   沈棠懒得搭理这种人,自打及笄礼上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她就对阮明月敬而远之了,这次看样子多半又是来找茬的。   阮明月被她这种爱理不理的样子刺激到了,加上这几日在太子那儿受的气,心里的郁卒早就想发泄了,见周围没什么人,直接撕下脸上的伪装:“沈棠,你神气什么呀,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太子妃,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你见了我还要磕头呢!”   沈棠出来的时间也有些久了,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忽视了她的挑衅,站起来打算回去。   阮明月把沈棠当成是个好捏的软柿子,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机会,可不想轻易的放过:“八王爷还不知道你是乌鸦嘴的事儿吧,否则他怎么可能愿意娶你,你一个乌鸦嘴,说不定哪天就给王爷带来灾祸了呢。”   听到这话,沈棠一下子就火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阮明月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她再不反击,真当她是个好欺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撒泼打滚求收藏,下一章,糖糖叫她知道乌鸦嘴的魅力!   ☆、第34章 报复      听到这话,沈棠一下子就火了, 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面前, 讥笑着说道:“太子妃,是吧, 我倒是忘了恭喜你,嫁给太子可真是好‘福气’啊!”   阮明月哪里听不出来这话里面的讽刺, 刚想反击回去, 就看到远远的有人走过来,原本尖酸刻薄的嘴脸一下子变得可怜起来, 泫然欲泣:“妹妹,我只不过是关心你, 你这样的态度实在是太伤我心了。”说完还不忘用帕子在眼睛上抹了两下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沈棠看着那副嘴脸几欲作呕,身后一道温暖的身躯贴了上来, 带着她熟悉的味道, 有些埋怨的说:“怎么出来了这么久,害我好找。”   “咱们快走吧。”沈棠在这儿多呆一刻都觉着恶心:“某些人让我吃的晚膳都要吐出来了。”   阮明月见到高大挺拔的萧骋微微弯下腰来,亲昵的同沈棠说话, 脑海里又闪现了太子那副纵欲过度, 被风都能吹倒的身板以及对自己恶劣的态度, 她快嫉妒疯了,口无遮拦的说:“八王爷,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的王妃那可是我们京城里头出了名的乌鸦嘴。”   这一番话成功的让转身欲走的两个人停下了脚步。   萧骋想也没想的走了过去,逼近那个言辞恶毒的人,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阮明月被萧骋身上那股子气势吓得腿都软了,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神惊恐的望着这个在战场上历练过的男人。   萧骋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而后嗤笑一声,猛地掐住她的脖子:“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说,恩?”   阮明月的脸瞬间涨的通红,双手不停的掰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手,越来越少的空气告诉她眼前这个人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想要自己的命。   “我、不、敢、了。”快要双脚离地的阮明月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萧骋早就想给这个女人一点儿教训了,看到她的脸渐渐由红转紫,这才松了手:“你要感谢王妃,若不是她今天在场,你,肯定是活不成的。”   阮明月跌倒在地大口的呼气,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萧骋,她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居然有恃无恐到在皇宫里都敢对自己下手。   “见到我你最好绕着走,知道吗?还有,这种话若是再让我听见一次,我敢保证,你没机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萧骋语气淡淡的,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阮明月不停的点头,在他走后,才觉得周身的压力下了下来,自己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想到那个高大的男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沈棠站的有些远,看到瘫软在地上的阮明月,就知道刚刚萧骋肯定没说什么好话,想到之前她做的种种,仍是觉着不解气,冷笑的对着低头坐在地上的阮明月说:“既然太子妃娘娘觉得我是乌鸦嘴,那你可要当心点了,我这个乌鸦嘴说你明日有血光之灾,走路当心着点,还有太子,你回去可要看紧了,姬妾这么多,小心不举。”   一场宫宴兴致被扫得一干二净,还好,最后放烟花的时候总算是让沈棠露了笑脸,心情稍稍好乐点。   回到王府,两人洗漱完躺在床上,沈棠对今天的事情还是放不下,轻声问道:“你就不怕我真的像她所说的,是个,是个乌鸦嘴?”   提到乌鸦嘴,沈棠的声音小了下去,萧骋反倒不甚在意:“乌鸦嘴又如何,我还是天煞孤星,你不照样嫁给我了?”   沈棠被他说得笑出了声音。   萧骋自打知道阮明月在她及笄礼上做的那些事情之后心里就一直不痛快,今日见到那个女人,果不其然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   “糖糖,能问问是为什么吗?”   提到这件事情,沈棠也是不好受,她神色落寞的将去年发生的意外告诉了萧骋。   萧骋听了心疼,一个还没及笄的女孩子,却要在身上背负两条人命,他不停的亲吻沈棠的秀发:“没事了,没事了,糖糖,以后有我在,谁都伤不了你。”   这些事情藏在沈棠心里很久了,她都不敢说,如今在萧骋的怀里,委屈突然涌上心头:“子久,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是乌鸦嘴啊,怎么就,怎么就……”   沈棠哽咽出声,萧骋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的揪住了,欺身上前,将她脸上的泪水吻去:“咱们糖糖这么好,都是那些人胡编乱造的,乖,不瞎想了,都是意外,怎么能怪罪到你身上。”   沈棠被他这么安抚了一番,逐渐平复下来,只是这一个晚上睡得都不安稳,萧骋半夜听到她低低的抽泣声,爱怜的将她抱在怀里安慰,这才慢慢好些。   这阮明月当真是个祸害,但现在除去她还为时尚早。   第二日,宫里头便传来消息,太子妃娘娘去御花园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头磕在花盆上,血流不止,直接被抬回了东宫,神智有些不清,嘴里一直在碎碎念叨:“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大过年的,太子妃莫不是疯魔了。   不过这个消息可没能传到沈棠耳朵里,这个新年才刚刚开始呢。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要拜年,亲朋太多,难以登门遍访,就使遣仆人带名片去拜年,称为“飞帖”,各家门前贴一红纸袋,上写“接福”两字,为承放飞帖之用。   年初二的时候按照风俗是去女方娘家问候,沈府今日算是最热闹的了,府里头的人早早地就忙碌起来,萧骋和沈棠与大家坐着喝了一会儿茶,沈北便将萧骋叫到了书房。   与此同时,太子萧霖也正坐在岳父阮康顺的书房里喝茶,翘着二郎腿,浪里浪荡的:“找我有什么事?”   阮康顺看他那副样子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今日我找太子来,是为了一件关系到日后大局的事情。”   “哦?说来听听。”   “不知太子殿下可知道虎符?”   萧霖嗤笑一声:“怎么不知道,那东西可是能号令三军的,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阮康顺不紧不慢的押了一口茶:“据我所知,那东西现在就在八王爷手里。”   “什么!”萧霖差点把杯子摔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是应该在自己父皇手里吗?为什么会在萧骋那儿,难不成是父皇给他的?想到这儿,萧骋脸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了。   “那东西是先皇留给八王爷的,皇上也知道,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听到这话,萧霖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一个两个都偏心萧骋,凭什么!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萧骋,将他抽筋扒皮才能解恨。   “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叫我有自知之明以后避着萧骋吗?”   阮康顺摇摇头,果真是个没脑子的,胆小怯弱,丝毫没有主见,没办法,谁叫这是自己选的呢:“太子何必这么悲观,我只是说在八王爷手上,可不一定会一直在他手上。”   萧霖来了点兴趣:“你有什么办法?我看那东西应该压根就不在王府吧,那房子空在那儿五年,要是里头有什么东西,还不早就被你们给找到了?”   太子总算有点脑子了,阮康顺摸着胡子点头:“太子说的不错,我派了好几拨人去王府找过,却是一无所获,如此的东西若我是八王爷定然随身携带。”   “那如何是好?”萧霖着急的问道。   阮康顺是个有心计的:“此事不急,待我同丞相慢慢谋划。”   萧霖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中踱步:“萧骋一日不除,我一日心中难安。”   自己既然已经站到太子这边,这萧骋确实是个心头大患,阮康顺和萧霖在这点上达成了一致。   太子有岳丈帮着出主意,有人依赖,他倒是没想那么多,阮康顺可就不一样了,这关系到他家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一点点差错都不能有,而萧骋那边有沈北,此人可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在沈北书房里的两个人也是陷入了沉默,沈北背对着他说:“今日叫王爷前来,是有一事想看看王爷的想法。”   “父亲请讲。”   既然他叫自己一声“父亲”,沈北也不再绕弯子:“王爷真的甘心让那不学无术的太子坐上皇位?”   萧骋抿唇思索,最后决定实话实说:“若是换做五年前父亲问我这个问题,我一定很是不屑,但是现在,我只想好好争取。以太子对我的态度,即使我什么都不做,将来他也一定不会放过我。我受苦没事,但糖糖不一样,就算是为了糖糖,我也要争一争。”   这一番话说道沈北心坎里去了,太子那种人坐上了皇位,受罪的可是天底下的百姓。   沈北满意的点点头:“你有这个想法是好,但太子在位多年,皇上子嗣稀薄,背后还有个贵妃,现如今又与阮家联姻了,势力不可小觑,咱们要对付他们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萧骋也就不想隐瞒了:“父亲可知道虎符的下落?”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作者要去学校了,更新时间可能不太稳定,小天使们见谅!   ☆、第35章 商议   “父亲可知道虎符的下落?”   沈北不妨他提到这件事,思索了一下, 启唇说道:“若是不出所料, 应该是在皇上那儿。”   萧骋眸色深深,看着沈北没有说话。   沈北是个聪明人, 立刻察觉出他暗藏的话锋:“你的意思是,此物在你手里?”   萧骋点头。   沈北大喜, 在此之前, 他还为萧骋手上没权费了不少脑筋,如今有虎符在手, 这些问题迎刃而解了。   “丞相和阮家应该已经知道此事了。”萧骋开口说道。   “怎么?他们为难你了?”   “家中物什虽然都在原处,但仔细观察不难看出被移动的痕迹, 应该是在府中一无所获,才会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回京途中派人前来刺杀。”   沈北一拍桌子:“欺人太甚, 你无论如何也是一国王爷,他们竟然如此目中无人,想要置你于死地!”   萧骋垂下眼睑:“我一直知道加害于我的人是谁, 可惜迟迟没有证据, 空口白牙说出去别人也不信。”   沈北也知道大家都是朝中重臣,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皇帝不会贸然的惩罚任何一人:“你做得对,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收集证据,最好是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父亲放心, 不论如何,在不触及我底线的情况之下,我都不会轻易出手。”萧骋颔首说道。   自己女婿是个有主意的人,沈北倒不是很担心,可自己女儿那么天真烂漫,却要卷入这场斗争。   “你身边的人最好也肃清一下,免得有细作混在里头,到时候让我们吃了暗亏。”   “这点父亲大可以放心,跟在我身边的都是这五年与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是我知根知底的人。”   “那就好。”   大过年的,这样的话题显然是有些沉重,沈北抛去对这个女婿的偏见,问了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说了一会,恰好外面有下人来催着去用饭,他打开门,与萧骋一前一后去了饭厅。   沈棠不知道两个人在书房里谈了什么,但看起来颇为严肃的样子,估计是官场上的事情,也没打算多问。   下午日头正好,冬天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沈饶不知把萧骋叫到哪里去了,半天都没见人影,沈棠吃过饭后眼皮子直打架,睡了个午觉起来方觉得好些。   午觉过后,沈棠坐在自己院子里的石桌上面跟着红杏一起绣荷包,却看见沈莲带着个小丫鬟小步走过来找她。   一段日子没见,沈莲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她长得虽没有沈棠惊艳,但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儿,桃花眼,柳叶眉,鹅蛋脸,皮肤也是白嫩细腻。   沈莲走到沈棠身边,示意身后的丫鬟把东西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带着些羞涩,带着些讨好:“妹妹,这大过年的,我也没什么好的东西给你,这些糕点都是我自己做的,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沈棠打开桌子上的食盒,里面放着几碟点心,个个都是小巧可爱,还有一种做成了兔子的形状,白白胖胖的面团上点了两只红红的眼睛,栩栩如生,沈棠看了都不忍心吃。   “姐姐有心了。”沈棠捏起一只“小兔子”放在掌心打量:“姐姐这个做的真是好看,瞧这兔子,跟活的一样。”   沈莲笑笑说道:“妹妹喜欢就好,我还怕手艺不精,污了妹妹的眼呢。”   沈棠招呼着她坐下:“姐姐这么客气作甚。”   沈莲温婉的笑了笑,不复之前的咄咄逼人:“二姐姐这些日子过的可还好?”   “托妹妹的福,一切都好。”   “听说二姐姐已经订婚了,年后就要完婚,真是恭喜。”   提到这个事情,沈莲脸上热热的,轻轻的点头,抬眼望着沈棠,真挚的说:“这次我的婚事,夫人操了不少心,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报,虽然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但我还是要谢谢妹妹能够不计前嫌的原谅我。”   她本以为做了那样的事情,沈夫人一定不会费心思给她寻户好人家,万没有想到她如此尽心,不光是看对方的门第,连人家的品性也托人去打听的一清二楚,费了不少的功夫。   “事情都过去了,二姐姐不必再提,好好过日子便是。”沈棠其实对她的未婚夫还是很好奇的,转移话题:“二姐姐未来的夫君长什么样?姐姐见过吗?”   沈莲脸红的更厉害了:“见过。”   沈棠挤眉弄眼的问道:“长得如何?姐姐可喜欢?”   沈莲点头,她自然是喜欢的,李家那公子风度翩翩,家里头也干净,通房侍妾都没有,这么好的人家,她没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   沈棠看见她那副脸红害羞的模样,揶揄的说道:“姐姐嫁了人,可别忘了妹妹,到时候记得叫我去喝喜酒。”   沈莲推了一下她:“妹妹你就别打趣我了。”说着,将桌上的食盒里的点心拿出来:“妹妹,快些吃吧,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沈棠依言拿了一个咬了一口,软软的,里头是自己喜欢的豆沙馅:“真好吃。”   “妹妹喜欢就好。”   “姐姐有机会也教教我吧。”   “当然可以了,妹妹是要做给八王爷吃?”   沈棠看着着被自己咬去一半身子的“兔子”点头:“得了空做给他尝尝,希望我的手艺不要让他吃坏肚子。”   沈莲一下子笑了出来:“妹妹太谦虚了。”   姐妹两个一边说着话,一边吃着点心。   一个小丫鬟跑过来:“王妃,夫人喊您到她屋里去叙话。”   “知道了,我这就来。”   沈棠略感抱歉的对沈莲说:“母亲有事找我,下次有空再找姐姐学手艺。”   沈莲点头:“妹妹快去吧,别让夫人久等了。”   沈棠道了个别,去了沈夫人的院子,关上门,搓着手放在嘴边哈气:“娘,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沈夫人让绿萼递了个暖炉过去:“娘想了个主意撮合陆芊和你哥哥,只是少不了你的帮忙。”   沈棠自是乐意的:“什么忙?”   “初十的庙会,是个不错的时机,我打算让你把他们两个都约出去,然后找机会留他们独处,培养培养感情。”   主意是个好主意,只是这初十的庙会,沈棠原意是不想去的,毕竟去年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怕今年再出点什么意外,她不想重新体会一次那种痛苦。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沈夫人哪能不知道沈棠心里头的想法,她也是想借此机会让沈棠走出这个阴影,来个一箭双雕。   沈棠犹豫半晌,迟迟没有松口。   沈夫人看出沈棠的不情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劝道:“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是因为那件事情对不对?可是糖糖,你要知道,人生就是这样,它给你磨难,让你历练,目的是为了让你成长,若是你因此再也不去庙会,那岂不是向命运屈服?所以,最好的方法还是战胜内心的恐惧。娘也心疼你,但娘愿意让你尝试。”   听完这一番话,沈棠动摇了,她不想做一个怯弱的人。   “知道了,娘,初十那天我会来找哥哥的,你跟他说好了,届时我在门口等他,不准失约。”   沈夫人欣慰的说道:“我就知道糖糖是个勇敢的人,才不会被这点小小的挫折打倒。”   “那当然。”   趁着这个机会,沈夫人问了一些私密的问题:“糖糖,娘问你,你这肚子,可有动静了?”   “娘,我这才嫁人多久呀,您想的是不是太多了!”   “我想的可一点儿也不多,这都好几个月了,八王爷可不比普通人家,若是迟迟没有子嗣,皇上再赐他几个妾室,到时候你有的哭了,听娘的,等有空帮你找个大夫瞧瞧,补补身子。”   沈棠劝了两句,沈夫人坚持己见,沈棠没办法,嘴上答应了,心里头压根不把这个当回事。   到了饭点,半天没露面的萧骋和沈饶一起走了进来,两人看上去相谈甚欢。   “你和我哥哥去哪儿了?”沈棠拉着萧骋问道。   沈饶听到这话,抢在萧骋前头说道:“怎么,怕你哥哥把他带坏了?”   沈棠做了个鬼脸:“对呀。”   沈饶捂着心口摇头叹息:“果然,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这才多久啊,就胳臂肘往外拐了。”   萧骋搂住沈棠坐下,解释道:“没去哪儿,你哥拉着我在屋子里下了半天的棋。”   “哥哥可算是个棋迷,家中给他请了一个很厉害的棋手当老师,你能下的过他?”   萧骋对这种怀疑的语气很是不满:“若是他一直赢我们能下到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陆芊和沈饶甜蜜互动!让你们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芊芊~~ 好丧,一个好好的榜硬生生让我给毁了,苦笑......   ☆、第36章 制造机会   萧骋对这种怀疑的语气很是不满:“若是他一直赢我们能下到现在?”   沈棠听到这话,哈哈的笑了起来:“哥哥, 你今天下棋输得很惨吧, 不然依你的性子赢了两盘恐怕就不想下了。”   沈饶低头轻生呵斥:“糖糖,大过年的, 给你哥哥留点面子成不成!”   沈棠头埋在萧骋怀里偷笑,顺便告了个状:“他以前老是嘲笑我棋艺不精, 如今, 风水轮流转啊!”   沈饶拿这个妹妹没办法,警告的看了她两眼, 沈棠立马端端正正坐在位子上,憋住笑, 看到沈饶吃瘪的模样,心情大好。   回了王府, 沈棠沐浴完之后坐在床沿一边擦头发一边说:“母亲让我初十那天约上我哥和陆芊去逛庙会, 顺带撮合他们一番,咱们一道儿去?”   萧骋原本手里拿着本书在看,沈棠坐下之后, 他放下书无比自然的接过毛巾帮她擦头发, 听到这话, 毫不犹豫的答应:“这是自然,只是……去年的事情你真的放下了?”   沈棠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 抓住帮自己擦头发的手,转过身子:“今年不一样了,有你陪着我, 我什么都不怕。”   “糖糖。”萧骋爱怜的抚上她光滑细腻的脸颊摩挲着,眼神深情缱绻,被自己的妻子如此信任,他的心瞬间涨的满满的。   沈棠的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萧骋的喉结,头一发热,便轻轻的吻了上去,小小的咬了一口,留下个红痕,又怕自己弄疼了他,“呼呼”的吹了两口气,这才抬起身子。   她头一回做这种事情,不知道会不会惹萧骋不开心,遂低垂着头,捧着隐隐发热的脸,不敢看他。   萧骋受到的刺激可不小,就是沈棠的那一吻一咬,让他瞬间狼血沸腾,额头青筋凸显,眼睛里映照出的是浓重的欲望。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沈棠压在身下,不管不顾的咬上她细白的脖颈,用力的吮吸,留下一个又一个暧昧的印记,手也不闲着,都来不及脱掉她的衣服,直接撕了扔到床下,继而大力揉搓起来。   沈棠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居然让他兴奋成这个样子,捶打他的背:“你慢点儿,我的衣服都被你撕坏了。”   萧骋埋在她脖子里:“没事,我以后再给你买。”   沈棠白眼,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好嘛。   萧骋不给她走神的机会,将她的双手按在头顶,封住了她如蜜的唇瓣,衣服都撕了,沈棠还能怎么办,软软的配合着他,由着他,闹了好久才停下来。   之后几天沈棠都没给萧骋近身的机会,饱食一晚换来几天没有亲近,这么买卖好像不怎么划算。   初十这天,沈棠按照之前说好的坐马车到沈府门口等沈饶,沈饶可能是前两天冻着了,一直在咳嗽,时不时的还流点鼻涕,沈棠又心疼又嫌弃:“哥哥,你身体不适要不还是在家休息吧,我也不去了。”   沈饶摆摆手:“我没事,小小风寒而已,咱们走吧。”去年就是因为自己没有陪着妹妹,出了那样的事情也没人护着她,今年他要将功补过。   过年的庙会确实是热闹,小摊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卖什么的都有,珠宝首饰,特色小吃,手工艺品,种类多的不得了。   到达与陆芊约好的地方,三人依次下了马车,沈饶被外头的风一吹,吸了吸通红的鼻子,瓮声瓮气的问:“我们来这儿干嘛?”   沈棠腹诽:真是个不开窍的傻子,那树底下站着的人竟一点都看不到吗?   陆芊看到他们来了,远远的就迎上来,眼睛黏在沈饶身上,看他有些憔悴的模样,心疼的说道:“沈大哥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身体不舒服吗?”   “芊芊,你一来就只知道关心哥哥,他得了小风寒,没什么大碍,你放心吧。”沈棠酸溜溜的说道,眼睛在两个人身上转来转去。   陆芊拉住沈棠的手,亲昵的说:“糖糖几个月没见,你又变好看了。”   沈棠听到这话很是受用:“就你嘴甜。”   萧骋握拳放在嘴边,轻声咳嗽了一声,不动声色的隔开两个人,将沈棠拉到自己怀里,握住她的手,这才作罢。   陆芊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腹诽道:八王爷,人家是个女孩子,拉你王妃的手你都能醋上?   沈棠尴尬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陆芊,用手肘拱了一下萧骋,抱歉的朝陆芊笑笑:“他这个人就这样,你别介意。”   陆芊摇摇头,不甚在意,眼睛只看着在咳嗽的沈饶,眼里全是担忧。   “接下来去哪儿?”沈饶边咳嗽边问。   沈棠把陆芊推到他身边,命令道:“今天芊芊就交给你了。”   沈饶指着自己的鼻子:“咳咳,交给我?那你们呢?去哪儿?”他还想将功补过呢!   沈棠搂住萧骋的胳膊,歪头说道:“我们,当然是去过二人世界了。”   萧骋附和:“你可别想打扰我和糖糖。”   这一嘴狗粮沈饶吃撑了,认命的说道:“去去去,别在这儿碍眼。”   沈棠边走边回头喊道:“哥哥,你照顾好芊芊,可别欺负她!”   沈棠声音越飘越远,沈饶摸摸通红的鼻子:“就这么不放心我。”   “沈大哥,这儿风大,我们找个地方避避吧。”陆芊左右张望着找合适的去处。   两人随意进了一个茶楼,正巧有一个戏班子在演出,在空位置坐下,沈饶叫人上了一盅茶,几样小食,之后便陷入了尴尬的氛围。   陆芊把掉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沈大哥,你喜欢听戏吗?”   “还行吧。”   沈饶成功的把天给聊死了。   陆芊抽了抽嘴角,扯出一个笑来:“比起看戏,我倒是更喜欢下棋。”   沈饶来了兴趣:“你会下棋?这年头姑娘家不是弹琴,就是绣花,倒是很少有人对棋艺有所研究。”   “小时候家里头请人来教过我,虽说算不上精通,但还是能两盘的。”   “那下次有机会,可要请陆小姐指教一下了。”   陆芊脸红着说:“沈大哥说笑了,还望大哥不要嫌弃。”   说到沈饶感兴趣的,他话变得多了起来,陆芊自小就望沈家跑,对沈饶喜欢的东西一清二楚,聊起天来游刃有余。   另一边萧骋和沈棠沿着河边慢慢的走着,萧骋牵着她的手走到桥头停下:“糖糖,现在看到这条河还怕吗?” 作者有话要说:  估算失误,表打我,下章一定放芊芊 还有请一下假,捂脸逃走   ☆、第37章 小偷   “糖糖,现在看到这条河还怕吗?”   沈棠盯着湖面, 缓缓的点头。   萧骋将她搂的更紧了, 这件事情居然给她留下了这么大的阴影,时至今日都不能忘怀:“好了,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今天庙会, 要去许愿吗?咱们去买个花灯?”   沈棠咧嘴:“好呀。”   桥头刚好有一个卖花灯的小贩, 看到来者穿着华丽,男的器宇不凡, 女的娇俏可人还梳着妇人髻,心中了然, 这必然是一对新婚夫妇了,他的脸上立马堆起笑来:“夫人, 喜欢什么样的花灯?小店的花灯可是庙会上最齐全的, 您在我这儿看中的,去别人那儿可不一定能找着。您瞧,这个五彩烛光灯, 京城里可就这么一盏, 是我花大功夫弄来的, 好看又独特。”   沈棠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花灯,五颜六色, 风吹着轻轻晃动,颜色也随着晃动不停的改变,着实奇妙, 加上小贩说的天花乱坠的,更加诱人了。   她抬头看着萧骋,眼睛里全是欢喜,亮晶晶的眸子,闪着流光,现在就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萧骋都会想法设法给她弄来。   “这盏灯我们要了。”连价钱都没问,直接丢了一锭金元宝过去:“不用找了。”   小二乐得找不着北,他摆摊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到金子!这下子算是遇上贵人了,虔诚的捧着这锭金子,就差亲两口,赶忙将灯递到沈棠手里:“夫人,给,您拿好了,咱们这庙会可热闹着哩,一会儿啊,还有烟花可以看呢。”   沈棠拿过花灯,笑盈盈的点头,看到隔壁摊位有买面具的,拉着萧骋走了过去。   各种各样的面具,新奇得很,可爱的有,狰狞的也有,有神话传说里的,有话本戏剧里的,沈棠犹豫不决,看看这个也喜欢,看看那个也好看。   萧骋直接拿了一个狐狸的面具套在沈棠的头上,沈棠戴在脸上,给萧骋选了个青面獠牙的戴上,萧骋虽然觉得这个面具有些丑,但夫人选的,他欣然接受了。   两人戴了一会便将面具挂在头顶,一路走一路逛,街还没走到头,手里就抓满了吃的玩的。   天空猛的炸出一朵烟花,灿烂夺目,沈棠仰头看着天空:“好美。”   烟花吸引不了萧骋,被烟花照亮的沈棠的脸却让他移不开眼,萧骋猝不及防的亲了一下她的唇,眸光浮动:“你更美。”   沈棠的心骤然跳动起来,失了节奏,感觉要从胸腔里面跳出去了,楞楞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好,好心动。   在烟花下的男人戳中了沈棠心里最柔软的一部分,她踮起脚尖,回应似的亲了回去。   萧骋拉着她,将她带到一条漆黑的小巷,放下手里的东西,迫不及待的含上她的唇,巷口人来人往,沈棠紧张的抓住萧骋的衣襟,眼睛时不时的往巷口瞄,生怕有人过来。   萧骋捧住她的脸,灼热的呼吸扑洒在脸上:“专心点。”   “有人。”   “那我们回家。”   沈棠:“……”   被萧骋拉着坐上马车的时候,沈棠才觉着不妥:“我哥哥他们还在那儿呢。”   “他们又不是小孩子,能自己回去。”   沈棠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由他去了。   小厮进来禀告之后,沈饶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头却骂道:“臭丫头,有了相公就不要哥哥了,白对她这么好。”   陆芊以为是沈棠出了事,问道:“怎么了,是糖糖他们出了什么事了吗?”   “她和八王爷先回家了,叫我们好好玩。”出来这么久,都没好好逛过庙会,光坐在这里说话了,沈饶有些过意不去:“陆小姐,要不我们出去走走,瞧我,只顾着和你聊天,马上这庙会就要散了,岂不是白来?”   陆芊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去哪儿都是一样,只是沈饶得了风寒,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沈大哥,你风寒未愈,再出去吹风,变严重可就不好了。”   “我是男人,这点风寒算什么。”沈饶说的理直气壮,不屑一顾。   陆芊这次出来就是想同他一道儿逛庙会,这要是搁在以前,她是没勇气和沈饶单独相处的,可近来自己爹老是提到成亲这件事情,要给她相看人家,若是能嫁给喜欢的人那是再好不过了。   “陆小姐看上了什么告诉我,不用客气,你和糖糖一样,都是我妹妹。”   陆芊脸上的笑有一瞬间的僵硬,原来,只是,妹妹吗?以后的路,任重而道远啊。   沈饶和陆芊并肩走着,头顶上是绽放的烟花,短暂的照亮了两个人的脸,看上去意外的和谐,要是忽略沈饶那是不是往下淌的鼻涕,画面还是很美好的。   陆芊体贴的将自己的帕子了递过去,沈饶后悔啊,自己出门为什么没多备两块帕子,现在居然要用人家姑娘的,要让糖糖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笑话自己呢。   “陆姑娘,弄脏了你的绣帕可就不好了。”沈饶手伸出一半又缩了回去。   呃,沈大哥,你的鼻涕都快掉下来了,就不要在意这些小事了:“没关系的。”   “那,那我以后洗干净了还给你。”沈饶半仰着头,迅速接过手帕,用力的擤了把鼻涕,顿时通身舒爽,就是这冷风吹的鼻子有些疼。   又走了一段路,沈饶突然停了下来,半眯着眼睛,抬着头,微张着嘴巴站在那儿,酝酿着一个喷嚏,冷不丁的被人撞了一下,快要出来的喷嚏夭折在了半路。   沈饶身形晃了晃,这要打不打的喷嚏真是把人折磨的够呛,好难受啊!   “沈大哥,你没事吧?”   沈饶摇摇头:“没事。”在女孩子面前自己的形象都丢光了,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身子还有些忽冷忽热的,早知道今儿个就不强撑着出来了。   陆芊劝道:“沈大哥,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喝了药,捂捂出了汗就好了。”   沈饶确实觉着精神不好:“那我先送你回去。”沈饶再怎么说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点绅士风度还是有的。   只是刚往前迈了两步,就觉着不对劲,腰间好像轻了许多,沈饶低头一看,自己的玉佩和荷包都被人顺走了。   “不好,我的东西被人偷了。”真是什么事都来了,今天出门他一定是没看黄历。   “一定是刚刚撞你的人偷的,你等着,我去给你追回来。”陆芊风一样的转身就跑了出去。   沈饶哪能放心一个女子去做这种事情,当即跟在后头。   陆芊不愧是陆将军的女儿,从小没少被她爹揪着出去锻炼身体,体力和沈饶比居然差不了多少。   那贼子尚未跑远,回头看到失主察觉了,一下子加速跑起来,庙会的人可不少,在行人中左右钻躲,然后看到一条黑巷,直接跑了进去。   陆芊追到巷口的时候,那个小偷正站在一堵高墙底下,无路可逃。   “把,把东西交出来。”陆芊扶着膝盖喘气。   敢偷他沈大哥的东西,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小偷见只有一个女子追过来,胆子瞬间大了起来,把玉佩和荷包拿在手里晃着玩,抖腿说:“小娘子,我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快点回家睡觉吧。”   沈饶在这时也赶了过来,先上下检查了一番陆芊:“你没事吧?”   陆芊摇摇头,指着刚刚还嘚瑟的人,告状:“就是他,偷了你的东西。”   沈饶挡在她前头,朝那贼人说:“把东西还给我,我饶你一命,否则……”   小偷见又来了一个男人,脸上轻慢的笑容消失,往后退了两步,这种人一看就是世家子,若是被抓住定然没好下场,还不如搏一搏,他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来,对着沈饶,沈饶一下子不说话了。   他是从文的,武艺只学了个皮毛,在对方有刀的情况下,他不能保证能够全身而退,更何况身后还有一个陆芊,形势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   陆芊躲在沈饶高大的背影后面,心里面美的直冒泡泡,沈大哥好威武,真男人,她更喜欢他了怎么办。   三个人陷入了僵局。   “你们别过来,这匕首可不长眼睛,伤了人可怨不得我。”穿着短打的小偷心虚的又往后退了两步。   其实那荷包倒是不值什么钱,关键是这个玉佩,是沈家家传的,沈饶从不离身,荷包可以不要,但玉佩一定要拿回来。   “把东西还给我,我既往不咎。”沈饶小步的往前走。   他进,那贼人就退,后背贴到了墙上,已是退无可退了。   “你,你别过来。”他的声音有些发抖,脚也有些抖。   沈饶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没那胆子伤人:“你把玉佩还给我,荷包里的钱我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拜托大家了,膝盖都给你们,收藏一下吧,还差几个就到目标了,新人真的好不容易,一天看着收藏,都死心了,我知道我可能写的不尽如人意,但我还是厚着脸皮求收藏,给点支持吧! 一个没用的作者哭着求你们了。   ☆、第38章 三更合一   沈饶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没那胆子伤人:“你把玉佩还给我,荷包里的钱我不要了。”   “你们这些世家子弟说话最是不算话了, 我不信。”   沈饶今日身体不适, 不愿意和这人多加纠缠,直接上前就想将东西夺过来。   那贼人看他过来, 大声吼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可不客气了。”   沈饶谅他也不敢, 脚下没停, 这个绣花枕头,自己还是能对付的。   贼人见沈饶不听劝, 咬牙厉喝一声,从斜里刺了过去, 沈饶不防他真敢伤人,加上受了风寒, 反应慢了一拍, 身形一璇,匕首擦着手臂过去了,割开了衣袍。   这一下贼人用尽了力气, 虽然沈饶穿的不少, 但还是被割裂衣袍, 在皮肤上划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呲。”   沈饶捂着手臂叫了一声。   本来躲在沈饶后头的陆芊一下子怒意暴涨,迅速倾过去查看他的伤口, 见有丝丝鲜血溢出,握拳看向罪魁祸首,仿佛要吃人一般。   贼人也没想到真伤了人, 惊惧的退了两步,转身就跑,突然被一股大力打倒在地上,脸着地,牙齿硌得生疼。   陆芊揪起地上人后襟,把他拎起来,使劲全力用拳头往他肚子锤了一下,那人连话都说不出来,疼的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他没想到,那个男的一碰就伤,这个女的反而战斗力爆表。   陆芊还不放过他,一下一下踢在他身上:“我让你伤人,我让你伤人,你居然敢弄伤我沈大哥,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我陆芊的男人你也敢碰?!   沈饶被战斗力爆表的陆芊震惊了,好家伙,地上那个鼻青脸肿的人还是刚刚拿刀威胁自己的那个吗!   “好了,别打了,再打下去出了人命可就糟了。”   陆芊尤不解气,走到沈饶身边,扶了扶有些凌乱的发髻,与刚刚威胁人的声音毫不相同,软软糯糯的:“沈大哥,你看东西我都拿回来了,咱们快去看大夫吧,你都流血了。”   沈饶晃了晃有些晕乎乎的头,这个和刚刚那个一拳打到别人吐的姑娘一定不是一个人!   “没事,小伤,回去擦点药就好了。”   “那怎么行,都流血了,怎么叫小伤,走,咱们去找大夫。”   “真的不用了。”沈饶拉住想要走的陆芊,他的风寒可能都比手上的伤严重,去找大夫,大夫可能想帮他们看看脑子。   “你看,都好了,不流血了。”沈饶将手臂给她看,果然止住了,只有一个浅浅的伤疤在那儿。   陆芊这才放心,踢了踢地上被揍的半死不活的人:“他呢,怎么处置?”   “别管他了,反正咱们也没什么损失。”   “这就算了?”   不然呢?你都把人家打成这样了。   “那不然,咱们把他衣服脱了扔这儿?”沈饶恶趣味的提议。   陆芊拍手赞同。   寒风中,穿着里衣的人躺在漆黑的巷子里,足足晕了一个时辰,被冻醒之后,惺惺的回了家,一边走一边摸着脸上的青紫,呲牙咧嘴:呜呜呜,偷错人了!   草长莺飞三月天,万物复苏,褪去了枯黄和暗淡,慢慢长出一片新绿。   自打那次庙会之后,陆芊与沈饶便没有再见过,沈饶不急,陆芊急呀,她老爹陆将军自从过年以来就在自己耳边说了不下十次成亲的事情了,她也无奈的很,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   陆芊是想和沈饶多相处一段时间培养培养感情,奈何她根本没有理由约一个男儿家出来,万般无奈,只好找到沈棠这里:“糖糖,你帮我约你哥哥出来玩吧。”   沈棠摊手:“上次我把他和你两个人丢在庙会上,回来之后我就上了他的黑名单……”都怪萧骋猴急的想要回来,这下连芊芊的忙都帮不了了。   陆芊一下子泄了气,沮丧道:“糖糖,你说你哥会不会不喜欢我这个类型的呀?”   “怎么会!”   陆芊低头抠手指:“我上次和你哥去逛庙会,遇到个小偷,然后一不小心,我就……”   “你就怎么了?”陆芊迟迟没有开口,沈棠急了:“还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   “我,我就把那人打了个半死。”说完之后陆芊赶紧摆手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就是看到他偷你哥的东西,还用刀划伤了他,我就气得不行,一下子没控制住。”   “噗哈哈。”沈棠抱着肚子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那我哥当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哎,我哪顾得上看他的脸呀,我就关心着他手上的伤了。”   沈棠慢慢停了笑:“那他手上的伤没事吧?”   “没事,很小的伤口。”小到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沈棠握住陆芊的肩膀前后晃动了两下:“芊芊,你太可爱了,我一定要让你做我嫂子。”   陆芊脸上也漾起喜色,她也想,可是还有一个大大的不确定因素沈饶,她不自信的说道:“要是你哥不喜欢我,有什么用。”   自家哥哥什么德行沈棠还不知道,猎奇,龟毛,死要面子,在一个女孩面前这么没面子,就算对人家没意思,但好歹算是留下了印象:“你就放心吧,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我哥一定对你刮目相看。”   那些按部就班的贵女沈饶见了,脑海里连点影子都不会留下,反而是像陆芊这样不走寻常路的他会比较感兴趣。   “你哥不是喜欢那种娴静温婉,知书达理的吗?”为此陆芊还特地请了先生回去教自己棋艺呢!   沈棠笑着回答道:“他是说喜欢知书达理的,可京城里这么多知书达理的姑娘,也没见他对谁上心呀,所以呢,只要你不放弃,他那个木头,迟早有开窍的一天。”   陆芊被沈棠说的一下子开朗了不少,她原来还一直担心那天的事情会让沈饶对自己敬而远之,现在看来说不定恰恰是一个契机。   “糖糖,多亏了你,不然我还在家不知如何是好呢。”   沈棠喝了口茶:“我们两个可是好姐妹,这点小事还用得着道谢?”   两姐妹聊得欢快,陆芊注意到沈棠最近好像胖了许多:“糖糖,你在这王府里头都吃什么了,怎么脸养圆了好多。”   沈棠摸摸自己肉嘟嘟的脸,自己最近好像是越来越能吃了:“都怪萧骋,我现在一天能吃八顿,饿了就有东西吃,还没人劝着,能不胖吗?”   陆芊打趣道:“胖点儿好,胖了我可就不羡慕你的腰身了。”   天底下的女人没有谁不怕“胖”这个字,沈棠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在脑海描绘了一番都是赘肉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个颤,不行,她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   三月份正是外出游玩的好时节,不冷不热,舒爽的很,陆芊提议道:“糖糖,再过两天,我们一起出去踏青游湖吧。”   “好。”沈棠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看陆芊那副欲说不说的模样,了然道:“放心吧,我就算是用九头牛拉也一定把我哥给拉来。”   陆芊走了之后,沈棠拿了碗银耳粥送到萧骋的书房去,放在他手边,没有打扰,安心的走到自己的小窝那儿去躺下,自打沈棠嫁过来之后,萧骋就让下人在书房专门弄了个小塌,供沈棠歇息。   等到萧骋忙完坐到沈棠身边,将刚刚的银耳粥也顺便端了过来:“你喂我。”   沈棠无奈,都多大的人了,拿起碗来,发现有些凉了,便让下人拿到厨房去热热,趁这个空档说了一下去郊游的事情:“芊芊打算和我再过几天去踏青游湖。”   “是有一段时间没出去过了。”   “你得陪着我一起。”没他陪着沈棠没安全感。   有沈棠的地方就有萧骋,出去玩肯定少不了他作陪:“这是自然。”   萧骋同意之后沈棠便给沈夫人去了信,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把沈饶给弄出来,沈饶最听沈夫人的话了,沈棠十拿九稳他能去。   踏青那天到了湖边,果然看到穿着一袭藏蓝色衣袍的沈饶站在那里,陆芊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日思夜想的人,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搭话。   沈棠一来气氛变得活跃了许多,朝不远处的两个人招手:“哥哥,芊芊。”   风将她的声音送到两人耳中,陆芊小跑着迎过来,沈饶则是不紧不慢的,他今天本不欲来,都已经和同僚约好一起喝酒了,偏偏遇上了这个魔星,与自己母亲沆瀣一气,将自己弄了过来,还美其名曰:散心。   沈饶撇嘴,说得倒是好听。   沈棠指挥着萧骋在青葱的草地上铺了一块大毯子,将水果茶点放在上面供大家享用,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沈棠萧骋亲密无间,陆芊和沈饶反倒是有些尴尬。   沈棠拿出自己亲手做的饭团放到中间:“芊芊,尝尝我做的饭团,好不好吃。”   陆芊依言拿了一个塞到嘴里,边嚼边点头:“恩,好吃!”   沈棠自己飞速吃了一个,又拿起第二个,萧骋倒了杯茶递到她手里:“慢点吃,这还有呢。”   “哥哥,你也吃。”   沈饶不愿意拂了妹妹的好意,吃了一个,居然比想象中好吃多了,夸奖道:“糖糖,可以啊,嫁了人手艺进步了不少。”   沈棠骄傲的扬了扬头,一盘子的饭团,陆芊沈饶各吃了一个,剩下的都到了沈棠肚子里。   沈饶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沈棠,然后对萧骋说:“你对我家糖糖做了什么,她怎么吃得这么多。”   萧骋耸耸肩,沈棠能吃他高兴还来不及。   吃完东西的四个人打算找点乐子,萧骋提议射箭,沈饶赞成,他的箭术还算的过去。   萧骋出来的时候做足了准备,箭靶弓箭都很齐全,两人将箭靶放在在湖边的一个大树底下,沈饶走到远处,拿着弓箭瞄准,使力拉弓,离弦的箭“嗖”的一下朝靶子飞去,正中红心。   作为观众的沈棠和陆芊立马鼓起掌来,沈饶甩了甩扎在腰间的袍子,扬了扬眉毛,还好自己没丢人,对得起教骑射的师父。   与他并肩站着的萧骋紧随其后,轻而易举的射中红心。这种距离对于他来说是小菜一碟,更远的敌人他都能一击射杀,更妄论是这定住不动的箭靶了。   沈棠戳了戳身边的陆芊:“芊芊,你不是也会射箭的嘛,去露一手。”   “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我大哥要知道你会射箭,指不定多惊喜呢,你们两个又多了一点共同爱好。”   顾不上陆芊的拒绝,沈棠直接把她推到靶子前面:“哥哥,芊芊也会射箭,让她试试。”   “没想到陆小姐也会射箭,真不愧是陆将军教出来的女儿。”说着沈饶将手中的弓箭递到陆芊的面前,一脸期待。   陆芊接了过来,掂量了一下,比自己在家练弓的重了许多,不知道能不能发挥出原本的实力来。   沈棠低声安慰:“别担心,你随便射,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陆芊点点头,从箭篓里拿出一支箭来,摆好姿势,半眯着眼睛,箭离弦而去,直奔箭靶,成绩虽说不好,但却没有脱靶,已经是很不错了。   陆芊转身不好意思的问沈饶:“沈大哥,我射箭不怎么在行,你能教教我吗?”   沈饶自己射箭也是一般,但有人向自己求教,还是个姑娘家,心里有点飘飘然,站到陆芊身后,手把手的教起她来:“双脚分开,对,肩膀打开……”   陆芊除了八岁那年在沈府跌了一跤将门牙磕掉了,是沈饶抱她回去的,之后便再也没像今日这般亲密过,心里甜蜜的不行。   萧骋拥着沈棠站在一侧,沈棠悄悄的说:“这么看着,他们两个还挺般配的。”   一支箭破空而出,却不是向着箭靶飞去。   陆芊因为沈饶站在身后,眼睛恨不能长在后脑勺上,哪里有注意箭的方向,由沈饶带着。   沈饶靠近陆芊才发现一直在自己家玩的小姑娘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了,带着少女特有的曼妙,身上还散发着幽香,心跳一下子有些不规律,失了水准,箭直直的朝树顶上飞去。   本来箭射歪了这没什么,但从树上射掉下来一个人,这就不一样了。   那名黑衣人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懊恼的捶了下地,这么容易就暴露了,不是他的水平啊!   计划只能提前执行,他使了个手势,隐蔽在其他树上的黑衣人纷纷跳了出来。   黑衣人们显然自己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出场,按他们的猜测应该是杀人家一个措手不及的,结果现在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了,好丢人……   为首的那人功夫不低,直接就朝着萧骋他们袭来,被严钦中途截了下来,缠斗在一起。   沈棠和陆芊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特别是陆芊,直接将手里的弓扔到了地上,抓过弓的手还在裙子上擦了擦,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看着沈饶。   沈饶看着她的动作,不禁失笑:“没事,你和糖糖呆在这儿哪儿都别去,知道吗?”   陆芊使劲的点点头。   萧骋这次出来没带多少护卫,严钦一个人打的很吃力,将沈棠安顿好之后,对着沈饶说了一模一样的话:“你和他们两个呆在这儿,哪儿都别去。”   说完,加入了混战,也算替严钦分担了一些,让他能专心对付为首的黑衣人,剩下的一群人将萧骋包围起来,招招狠厉,摆明了就是要取他的性命。   沈棠站在一边急的直跺脚,盯着一群在打斗的人,嘴里碎碎念:“怎么办,怎么办。”   萧骋毕竟是从战场上历练下来的,对付这几个黑衣人还是游刃有余的,没一会儿黑衣人便倒下了好几个,败势渐显。   其中一个黑衣人眼看斗不过,将主意打到了沈棠身上,想以此来要挟萧骋,雷厉风行的冲向沈棠所在的地方,会点皮毛的沈饶没有退却,即使知道打不过这人,他还是冲了上去,这种情况他自然要义不容辞的保护妹妹。   沈棠和陆芊一声尖叫,止不住的往后退。   萧骋听到沈棠的叫声,一下子分了心,手臂上被划了一剑,他知道沈饶撑不了多久,出手一招比一招凌厉,只想尽快脱身去救沈棠。   沈饶与那黑衣人过了两招,渐渐不敌,手中不停,朝身后大声的喊:“快跑!”   陆芊与沈棠愣了一秒钟,知道这时候留下来也只会是拖累,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跑。   沈饶吃了那人一掌,心口骤疼,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黑衣人是个心狠手辣的,提刀欲砍,沈饶眼看就要性命不保。   “不要!!!”沈棠转头看到这一幕,疯狂的叫道,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谁想那人的刀还没有落下,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心口插的箭羽还在不停的晃动。   沈饶原本已经做好不死也伤的准备了,猛地看到黑衣人倒在了自己面前,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转头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陆芊迎风站立,裙角被风吹起,一头秀发飘飘扬扬,手上拿着萧骋的弓箭,还保持着拉弓的姿势,眼神锐利,嘴唇紧珉,杀气腾腾,此时的她不是那个被关在深闺的女儿家,反而像是战场上身经百战的女将军,英姿飒爽,一往无前。   沈饶捂着胸口,心跳的越发不规律。   沈棠出了一身的冷汗,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陆芊身边,沈饶离得远,看不见陆芊此时抖得有多厉害。   “芊芊,多亏了你。”沈棠一下子抱住了陆芊,眼泪直流。   陆芊的身体被这三月的风吹的冰凉,感受到沈棠的温度,这才有些回过神来:“糖糖,我,我杀人了,但是他要杀你哥哥,我不想杀他的。”陆芊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我知道,我知道,芊芊,你做的没错,你不杀他,哥哥就得死。”沈棠掰开她发白的指尖将弓夺了接过来,扔到地上。   陆芊的眼角渐渐流下泪来,脸埋在掌心,抽噎着说道:“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她好怕刚刚沈饶就这么被夺去了性命,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杀人这种事情是从来没想过的,但她别无选择。   “没事了,芊芊,我在这儿呢,没事了。”   陆芊是个不喜欢哭的小姑娘,从小到大她哭的次数十只手都数的过来,这次是真的被吓得狠了。   沈饶缓缓的站起来,走到他们两个身边,将陆芊搂进怀里,低声安抚:“乖,没事了。”   萧骋那边也解决的差不多了,还剩下那个为首的黑衣人。   “捉活的。”萧骋与严钦相视一眼。   严钦点点头,举起剑,刚想刺过去,却被对方一个手势打断了。   “停!”那名黑衣人制止道:“严钦,是我啊!”   说完将脸上的蒙面拿掉,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来。   “唐泽?怎么是你?”   萧骋放下戒备:“你们认识?”   唐泽有些激动的说道:“岂止认识。”   “你刚刚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们打了这么久。”严钦埋怨。   唐泽挠挠头:“我刚刚一直在叫你,可你听不见,我有什么办法。”   萧骋可没工夫听他们两个叙旧,既然是严钦的老相识,他回去审问严钦即可,转身直奔到沈棠身边:“糖糖,没事吧?”   沈棠摇摇头,看着在沈饶怀里哭成泪人的陆芊,心跳还未平息:“刚刚要不是芊芊,哥哥可就要性命不保了。”   萧骋安抚的吻了吻沈棠的额头,他的心肝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你的衣服怎么破了?”沈棠注意到萧骋袖子裂了一道大口子:“哪里受伤了?”   “小伤,没有大碍。”   “那怎么行,我们赶紧回府找大夫瞧瞧。”沈棠急急的拉着他朝马车走去。   还没走两步,小腹坠坠的疼的厉害,寸步难行,这下子换成萧骋紧张了:“怎么了糖糖,哪里不舒服?”   “肚,肚子疼!”说话间的功夫沈棠头上就疼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萧骋不敢再耽搁,一把抱起她,上了马车狂奔回府。   再一次被抛弃的沈饶和陆芊面面相觑。   编外人员严钦拉着唐泽,要将没见面这两年发生的事情问个一清二楚。   唐泽摊手:“我穿成这样,走在大街上不得被官府抓去,你总要让我换个衣服吧。”   严钦:“走,换了衣服咱们好好聊聊。”   “知无不言。”   两人勾肩搭背的走了。   三月的风呼呼的吹,陆芊沈饶两个人在风中凌乱。   沈饶咳了一声,打破尴尬:“咱们也走吧。”   陆芊脸上还有泪痕,点头。   “委屈你和我一起走回去了。”他那个不靠谱的妹夫……   陆芊今日出来没带丫鬟,车夫还是有的,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能和沈饶独处,她巴不得路程远一点呢。   萧骋带着沈棠一路驾车回到王府,沈棠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萧骋抱着她两步并作一步走到寝室里,侧头吼道:“快去请大夫。”   红杏看到自家小姐满头大汗的样子,六神无主,听到这话赶紧跑出屋去。   萧骋将沈棠抱在怀里,不停的安慰着,不一会儿,红杏气喘吁吁的回来了,身后跟着个年迈的大夫,被拉扯的半条命都快没了。   “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夫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腹痛不止。”萧骋急切的说道。   大夫喘了两口气,走到沈棠身边,搭上她的脉搏,闭目侧头把了一会:“胡闹,你夫人都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还让她受惊,现在这是小产的征兆,自然会疼成这样。”   萧骋听到“身孕”两个字,彻底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大夫:“大夫,你,你说什么?”   老大夫不敢耽搁,当即写了保胎的房子交给红杏,让她赶紧去煎了给沈棠服下,嘴里还在念叨:“现在的年轻人呀,真是……”   开完方子之后,大夫对躺在床上的沈棠说:“夫人,你好好休息,最近两天尽量不要下床走动,等胎位稳了再说,还有我开的药方,一定要按时服用。”   沈棠强忍着点了点头,疼痛让她没时间思考。   萧骋扯住想要离开的大夫,锲而不舍的问:“大夫,我娘子真的怀孕了?”   老大夫最讨厌这种质疑自己医术的人了,甩开被抓住的手:“最简单的喜脉我都把不出来,我还怎么行医救人,你若是信不过我,大可再找两个大夫来瞧瞧。”说完,甩了甩背上的医药箱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骋尽可能快速的消化了这个消息,坐到床沿,看着沈棠紧皱的眉头,恨不能帮她承受这份痛楚:“糖糖再忍忍,马上喝了药就不疼了。”   红杏知道自家王妃最是怕疼了,以最快的速度煎好药端了过去,萧骋从托盘里拿过药碗,吹了两口喂到沈棠嘴边,沈棠毫不含糊“咕噜咕噜”几口就给喝了,也不喊苦。   “怎么样,好点了吗?”   这药喝下去果然起了作用,那股钻心的疼痛也褪去了不少,沈棠软绵绵的靠在萧骋怀里,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好累,想睡觉。”   今天这又是惊吓又是腹痛的,沈棠实在是累的不轻,眼皮突然就沉重起来,以至于都没给她时间思考怀孕这件事情。   “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萧骋到现在还觉得置身梦中,在这之前连成亲都没想过的他,居然要当爹了!   视线移到床上的人身上,萧骋眼中温柔的能溢出水来,她长得这样美,他们的孩儿定然也不会差,也不知是长得像自己还是长得像她,但只要是她生的,不管男孩女孩,自己都会宠上天。   沈棠这一觉睡得憨沉,直到暮色沉沉这才醒了过来,肚子没有之前那么的疼了,就是嗓子干哑的厉害。   她一动,坐在她床沿假寐的萧骋立刻清醒了过来:“糖糖,你醒了,要什么你告诉我。”   沈棠轻声说了一句:“水。”   萧骋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喂到沈棠的嘴里,小心翼翼的用帕子擦干她嘴角的水渍,柔声问道:“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沈棠摇头,扶着萧骋的手臂慢慢的坐了起来,萧骋侧身拿了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背后,让她坐着能舒服点。   这一天实在是太过于惊心动魄,沈棠到现在才有时间来思考大夫说的那一番话:“我,我怀孕了?”   萧骋脸上掩饰不住喜色,将她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点点头。   “那孩子呢,还好吗?”她刚刚疼成那个样子,有些不放心。   “别担心,大夫说好好养着就没事了。”   沈棠松了一口气,细白纤长的手指抚上小腹,这里头居然孕育了一个生命,实在是神奇的很,感到欣慰的同时,也有些后怕,差点她就要和这个孩子擦肩而过了。   “饿了吧,我吩咐厨房煮了点小米粥,你先喝两口暖暖胃。”萧骋从一边的托盘里端起一碗粥,还是温的,他舀了一口,放在唇边吹了吹,这才送到喂给沈棠。   沈棠唇上没什么血色,脸色也比平时苍白了许多,但精神还不错,一小口一小口的将碗里的粥给吃了,她睡了这么半下午,一时半会的还不瞌睡,坐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在忙碌的萧骋。   “可是觉着无聊?”   沈棠点头,她还要在床上修养一段日子,总不能让萧骋天天陪着自己,自己还是要找点事情做的。   萧骋吩咐人去书房将沈棠喜欢看的书搬了过来,还有最近新出的话本,都寻了不少,堆在沈棠床头,让她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但明确规定了,看半个时辰就得休息,不得过于劳累,伤了眼睛可不好。   下人搬东西的时候,严钦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一会了。   萧骋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沈棠,她只有呆在自己眼皮底下,他才安心。   沈棠在床上看见严钦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催促道:“严钦在外头等你呢,可能有什么急事,你快去吧。”   萧骋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马上就回来。”有些事情总是要处理的。   走到院子里萧骋才发现严钦身后跟了一个人,正是刚刚为首的黑衣人,萧骋面色不善的带着两个人去了书房。   刚将书房的门关上,严钦都没来得及反应,唐泽就被掐住脖子顶在门上,萧骋脸色铁青,阴兀的看着他:“严钦,你不应该带他到这儿来。”   说着手上使力,以唐泽的功夫虽然要费点劲,还是可以从他手中挣脱的,但他没有这样做,只是任凭萧骋发泄。   “王爷,这件事情还是让他亲自跟你解释吧。”   萧骋本也不欲取他性命,等唐泽吃够了苦头,这才松开手,转了转手腕:“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你今天走不出这儿。”   唐泽摸着脖子大口的喘气,这八王爷还真是名不虚传,手段狠厉,自己脖子上肯定是一圈青紫。   “这次派我来刺杀王爷的人想必我不说王爷也猜到了。”唐泽狠狠的咳了两下,等嗓子不这么难受了,这才开口。   “太子。”   “不错。”唐泽和严钦并肩站着,将已经和严钦讲过一遍的话又说了一次:“我跟在太子后面三年,算得上是太子的心腹。”   “哦?”萧骋坐在书桌后面,拿着茶杯在手中把玩:“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唐泽撩袍跪下:“唐泽想投奔王爷。”   萧骋冷笑:“刚刚不还帮着太子刺杀本王吗,现在又想来投奔我,你觉得我是个好骗的?”   “唐泽不敢。”   “你不敢?”萧骋一下子将手中的杯子扔到他面前,杯子在地上碎成了几瓣,唐泽猛地闭上眼睛,身子却一动不敢动,萧骋的火显然还没发完。   “你第一眼看到严钦的时候为什么不停手?”萧骋厉声质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支持!订阅的都是仙女,来一个大大的亲亲mua! (*╯3╰)   ☆、第39章 女背男   “你一开始看到严钦的时候为什么不停手?”萧骋质问道。   “我……”唐泽犹豫。   “说实话!”萧骋厉喝。   唐泽垂下身子:“我刚开始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等到和他交手我才确定他的身份, 但又怕被其他人知晓我与王爷的人认识, 所以……”   “所以你等到那些人全死了这才露出真面目。”萧骋帮他补充完整。   唐泽头垂的更低了。   严钦此时上前一步:“王爷,唐泽与我是自小相识的, 后来我阴差阳错去从军,他也不知去向, 没想到为了生计竟投奔了太子。”   萧骋也不再揪着这个问题:“那好, 我问你,你为什么想要来投奔本王, 呆在太子身边不好?”   说到这儿,原本垂着头的唐泽, 眼睛赤红的抬起头来,咬牙切齿的说:“我妹妹, 有一次来给我送饭, 不巧被太子看见惦记上了,想方设法的将她纳了。我原本想着太子既然肯给她一个名分,也就罢了, 没想到这个畜生, 居然将我妹妹折磨的不成人形, 一个花季的姑娘,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毁了, 你说我怎会甘心!我私底下偷偷的去看过她几次,原本好好的姑娘,现如今躺在床上都起不来身。”   唐泽眼中的恨意灼人, 萧骋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但没人会愿意拿自己的亲人开玩笑,原本心中的怒意消减了不少。   “王爷,只要能将太子那个畜生扳倒,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唐泽跪在地上铿锵有力的说道。   “你先起来吧。”萧骋手指拢了拢眉心:“这件事情若是真的,日后我一定帮你讨个说法。”   唐泽眼角有些湿润:“谢王爷。”   萧骋抬手制止:“你先别急着谢我,这件事咱们还得从头商议,你也知道,他是太子,不是咱们动动嘴皮就能扳倒的。”   唐泽和严钦静静的站在下头,等着萧骋的吩咐。   “你先回到太子身边,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不对劲的及时联系严钦。”萧骋不紧不慢的下着命令。   “是。”这个结果唐泽也猜到了,他也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你可知道太子下一步动作?”萧骋半是试探的问道。   唐泽不敢隐瞒:“太子自从和丞相阮家联手之后,学聪明了不少,他们商议的时候不让人在旁边侍候,这次行刺提前也未透露一点风声,但那天我恰好是最后一个走的,听见太子念叨春猎二字,其余的,属下不敢妄加揣测。”   是了,马上就要到一年一度的春猎了,他们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萧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先回去,有事我会让严钦联络你。”   唐泽抱拳退下了。   一时间书房里只剩下萧骋和严钦两个人,萧骋疲惫的揉着额角:“严钦,此人确实可信?”   “依属下之间,唐泽确实是个可以相信的人,他虽说是自小与我一起长大,但多年未见属下也不敢保证人会一成不变,王爷可以考验他一番再下定论。”   假的也没关系,若他真是墙头草,除了便是。   萧骋回到沈棠屋里的时候,沈棠已经睡着了,红杏坐在床边的小椅子上陪着她,看到萧骋来了,连忙站起身来。   “王妃用饭了吗?”萧骋轻声问道,他出去处理事务花的时间有点长。   红杏:“回王爷,用过了,端上来的东西都吃了大半。”   能吃他就放心了,萧骋抓住沈棠的手放在脸上摩挲了两下。   “时候不早了,王爷要用饭吗?”红杏问道。   “恩,去厨房给我端碗面来。”下午半天他都没用饭,还真有些饿。   红杏依言去了,没一会儿拿了一个食盒,扶着碗沿从里面端出一碗牛肉面放到桌子上:“王爷,面来了。”   萧骋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一碗面,熄了蜡烛,他躺倒沈棠身侧,撑着头,端详着沈棠的睡颜,心里头美滋滋的,手环上她的腰将人带进怀里,沈棠无意识的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的深沉。   萧骋不由自主的把手放到她的小腹上,一下一下的轻抚。他自小没能得到爹娘的疼爱,人生中那一点微薄的关爱全部来自皇上,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也遭受这种待遇,他要给孩子最好的。   想到这儿,萧骋不由得联想到唐泽在书房里说的那一番话,若是要给自己孩子一个安稳的家,除去太子势在必行。   湖边行刺的事情被萧骋压了下来,那地方本就人烟稀少,萧骋后来处理的也干净,是以除了那天在场的几人之外,一点风声都没有泄露。   行刺失败让太子气的不轻,派了数十名功夫不弱的杀手前去居然都没能将萧骋杀死,反而除了唐泽一个都没能回来,一群没用的废物。   唐泽带着一身的伤回东宫复命,若是完好无损的回去,难免会引起怀疑,受了一身皮外伤的唐泽看上去分外狼狈。   “属下无能,没能顺利完成任务。”唐泽捂着胸口,虚弱的说。   “行了,你先下去养伤吧。”总比那些没回来的好,萧霖无奈的挥手。   太子脑子简单,根本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只有唐泽一个人回来了,他只是想着这次行刺失败,到下次又要等好长一段时间了。萧霖叹了一口气,磨拳霍霍指望着在春季猎场上能将萧骋这个祸害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   沈府里,沈夫人满心欢喜的等着儿子回来,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却是一个小童,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药味。   事情还得从白天那场刺杀说起,沈饶原本和陆芊一起走的时候没什么反应,可是一段路之后,他就觉着胸闷气短,眼前还时不时伴随着阵阵白光,停下来歇了一会,状况却丝毫没有好转,这可把身边的陆芊给急坏了。   沈大哥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情啊!   陆芊焦急的看向四周,随手拉住路上的一个妇人问道:“这位大婶,这附近有没有医馆?”   挎着篮子的妇人看看她,再看看她身后脸色苍白的沈饶瞬间明白了,热情地说:“妹子,医馆离这里还有些距离呢,看你相公的样子,恐怕病的不轻呐。”   陆芊已经顾不得称呼上的毛病了,急得团团转,沈饶扶着身边的墙才勉强支撑自己不倒下去,黑衣人的那一掌看来是使了十成的力,伤到他内里了。   “大婶,你给我指个路,我马上就带他去。”   “往前走,走到头再往左拐,哎呀,我看你这妹子是个好的,反正我也没事,就同你一道儿过去吧。”   陆芊哪有拒绝的道理,走到沈饶身边,关心的问:“沈大哥,还能走吗?”   沈饶试着走了两步,脚底有些发软,气喘吁吁的,脸色更差了,陆芊不敢再让他走,弓身到他前面:“沈大哥,来,我背你。”   沈饶咳了的连话都说不出,但还是在不停的摆手,使不得,这可使不得,他一个大男人被个弱女子背,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哎,都这个时候了,还计较这么多干嘛,沈大哥快上来。”   沈饶死活都不肯,陆芊对一边的妇人说:“大婶,你帮搭把手,把他扶到我背上。”   “小伙子,别倔了,别担心压垮你媳妇,有我这个婆子在旁边帮着呢。”   庄稼地里长大的妇人,力大如牛,沈饶喘的跟拉风箱一样,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弄上了陆芊的背。   沈饶觉得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陆芊虽说跟着陆将军练过几年,可毕竟是个女儿家,背着一个大男人还是吃力的不行,但她心甘情愿,好在一边还有那名妇人帮衬着,不然陆芊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顺利将沈饶背到医馆。   陆芊“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到了医馆。   医馆里配药的小童看到一个女子背着男人走了进来,赶紧上前帮忙把背上的病患扶下来搀到床上,而后去喊大夫。   将背上的沈饶放下之后,陆芊一下子坐到地上,不停地用手擦着额头上的汗,口干舌燥,一边跟着的妇人看着都心疼,叫另外一位煎药的小童去倒了杯水过来,递给陆芊。   陆芊像是在沙漠里走了一宿的人,迫不及待的将水灌进去,喝得急了,有水从嘴角流下也来不及擦,任由它顺着脖子消失在衣襟上,一杯水下去,她才觉得身体里有了点力气。   大夫急匆匆的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直奔躺在榻上的沈饶,握住他的脉搏,一脸凝重,屋子里陷入了寂静,陆芊比沈饶还紧张,盯着大夫脸上的表情,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作者有话要说:  大可爱们收藏一下我的新文吧~ 重生之薛宅养女: 心狠手辣少爷×孤苦无依养女 两世为人,回到八岁的顾尔知道了抱大腿的重要性 可还没等她去抱,大腿就主动凑上来了 这抱着抱着,怎么还甩不掉了呢? 被薛怀这个魔星按在墙上使劲啃的时候,顾尔想她大概这辈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小剧场: 薛怀:尔尔别走,我的大腿你尽管抱 顾尔:撒手 薛怀死乞白赖:别,我抱你大腿还不行吗? 小剧场(二): 书房里 薛怀搂着顾尔乱了呼吸:“尔尔,命给你,你给我,好不好?” 既然都看到这儿了,就收藏一下作者吧!我不要面子的~   ☆、第40章 商榷      大夫皱着眉头仔细的把了一会儿,又让沈饶解开衣服, 看了一下他胸口, 白皙的皮肤上面赫然有个铁青的手掌印,陆芊不忍的转过头去, 她的沈大哥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陆芊咬紧牙关, 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大夫手下没停, 在那个手印上按了两下,沈饶猛地咳嗽起来, 大夫了然的收回手,将他的衣服合上。   “大夫, 怎么样?”陆芊见大夫站起身来,慌忙凑上前去询问。   “没什么大碍, 胸口受了一掌, 看上去严重,实际没有伤到内里,胸闷气短是受伤残留下来的后遗症, 我开个方子, 回去吃两帖药这个症状就能好转, 但是这段时间还是要多加注意,不可剧烈运动, 不可动气。”   陆芊一字一句听的仔细,恨不能拿个小本子记下来。   大夫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娃,捋这胡须发问:“听说是你把他背来的?”   陆芊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大夫点头, 够出身子,对床上的沈饶说:“小伙子,这种好姑娘现在可不多了,好好把握机会,错过这村可没这店咯。”   沈饶刚刚平复下来,听到这话,一口水呛在嘴里,又咳嗽起来,断断续续想要解释,却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陆芊脸也红的像是天边的夕阳。   跟他们一起来的婶子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细节,感到抱歉的说:“妹子,是我眼拙,还以为你们两个是……都没看到你没梳妇人髻。”   陆芊摆摆手:“婶子这说的哪儿的话,我该感谢你才是,要不是你帮忙,我哪能这么容易就把沈大哥弄过来。”   那妇人见陆芊看沈饶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欢喜,沈饶二愣子一样回都不回一眼,心下了然,揪着陆芊的袖子说道:“妹子,我看你人这么好,既然还没婚配,我家有个亲戚,年纪比你虚长几岁,是个做官的,又会疼人,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刚好可以让沈饶听到,陆芊尴尬的笑了一声,刚想说不用,那边沈饶连肺都要咳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了,比在路上严重多了。   陆芊顾不上回话,连忙上前帮他顺气:“沈大哥,没事吧,怎么咳的这样厉害,我去找大夫,让他再给你看看,是不是有哪儿没诊出来。”   “不用了,刚刚,刚刚就是气有点不顺,咳了两下好多了。”   那婶子微微一笑,这哪里是气不顺,明明是听到自己说的话了,妹子呀,我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以后就看你自己了:“那行,妹子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他。”   “婶子,麻烦你了这么久,我这身上也没什么银钱,这个簪子希望你不要嫌弃。”说着陆芊将头上一只祖母绿的发簪拔了下来递到她手里。   妇人连连推拒:“这可使不得,太贵重了。”   陆芊力气没有她大,推据不过,退而求其次的说:“婶子,这样,你告诉我你家住在哪里,日后我一定上门道谢。”   “哎呀,妹子,你也太客气了,相逢是缘,我哪是图你的东西才帮你的呀!”那婶子说完挎着篮子出了医馆,消失在人群之中。   陆芊伸手却没有抓住她,略感遗憾,转身进了医馆,走到药柜旁边碰运气的问正在抓药的大夫:“大夫,你可认识刚刚那个妇人,看起来就住在这附近,和你们挺熟悉的。”   大夫一边称药一边说:“你这个娃娃是个机灵的,她确实就住在这附近,我还到她家去出过几次诊,看在你这么有心的份上,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   陆芊抱拳微微鞠躬:“谢大夫。”   大夫将抓好的药交给煎药的小童,拍拍手上的药屑,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交到陆芊手里,逗趣道:“你怎么知道我姓谢?”   陆芊将纸条放进怀里,愣了一下,然后哈哈笑道:“谢大夫你真是幽默。”   “我年轻时候可是人见人爱的美男子。”谢大夫挺起胸膛,昂着头,满脸春风的说道,半眯着眼睛,似乎还在追忆当年。   煎药的小童此时凑过来低低的说了一句:“师娘来了。”   谢大夫脸上骄傲的神色立马不见,变得有些惊慌失措:“娘子,我开玩笑的。”   转了一圈没看到自家娘子的身影,才知道被骗了:“去,又唬我。”   煎药小童缩缩脖子,显然没有在怕的。   陆芊捂嘴笑的眉眼弯弯。   药煎好了之后陆芊给沈饶喂了下去,这药见效慢,还需等一阵子,外头的天渐渐暗了下来,她这才想到要给两家人送信,她原本打算找一个小厮去的,谢大夫将那个煎药小童往前一推:“这儿不有个现成的劳力。”   明晃晃的报复!   但给漂亮小姐姐跑腿小童还是乐意的:“姐姐,我去吧,没事。”   陆芊讲事情一一交代好,小童是个聪明的,又重复了一遍确保没有出错,小跑着去了。   陆夫人几乎是跟着小童一块儿到的,到了医馆就把陆芊搂进怀里,眼泪不住的流:“我的好孩子,怎的来医馆了,没哪里受伤吧,娘就你一个宝贝,你要出点什么事,娘可怎么活。”   陆卓听闻陆芊在医馆,也跟着一块过来,看到陆芊无碍也松了口气:“芊芊,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为何会在医馆?”   陆芊从陆夫人怀里挣脱出来:“娘,我好着呢。”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沈夫人便从门口进来了,不紧不慢,气定神闲的,看到躺在床上求安慰的沈饶,第一件事不是上前去安慰,而是冷冷的甩了个刀子:男儿受点伤算得了什么。   转头瞬间变脸,一脸温柔的说:“芊芊,听说,是你救了阿饶?”   陆芊摸了摸后颈:“沈大哥为了保护我受伤了,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这话可不对,他是男人,保护你是天经地义,是他没本事要你一个姑娘家出手相救,无论如何,这个恩我们沈家是一定要报。”   说完,沈夫人略微思索了一番,含笑说:“你这救命之恩实在是重的很,我看,就让我们家阿饶以身相许好了。”   “以,以……以身相许?”   这下子不光是陆芊惊了,陆将军夫妇也是一脸震惊,沈饶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家母亲,叫他一个大男人以身相许?!真的假的?   不远处的谢大夫则是一脸赞许的看着沈夫人,不错,这个主意甚好,沈夫人看来是个会做事的,心下了然,那傻小子不知道得他娘操多少心,连这个法子都想出来了。   沈夫人笑着拉住陆芊的手:“你看如何?”   “夫人,你的意思是,让我娶沈大哥?”陆芊脑子里一团浆糊。   “也可以这么说吧,当然,你要肯让他娶你那更好了,怎么样,你愿意吗?”能帮儿子找个媳妇,她也是拼了。   嫁给沈大哥,她当然愿意啊,不敢相信自己一直盼望的这天来的这样快,声音里都带了一丝颤抖:“愿,愿……”那个意还没说完,就被截了下来。   “等等!”   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的陆夫人及时喊停。   “沈夫人莫不是在开玩笑,我们家芊芊还小,不懂事,夫人别逗她了。”这么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女儿拐走,她才不干。   沈夫人神色认真:“我从不拿婚事开玩笑,特别还是我自己儿子的婚事。”   这下子,陆夫人不说话了,看沈夫人的神情,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   沈家是个好人家没错,沈饶长得眉清目秀的,又在朝中为官,屋里头也干净,她打心底里喜欢这孩子,自家女儿的心思不消说,她清楚,只是沈饶的态度才是她最关心的。   沈夫人通透,看出她有顾虑:“夫人不知道是不是对我家沈饶有什么地方不满意?但说无妨。”   沈饶从床上慢慢的捂着胸口坐起来,看上去有话要说,陆芊走到他身边扶住:“沈大哥,你身体要紧,还是躺着休息吧。”   谢大夫开的药还真是有用,一帖下去,他胸闷的感觉好了许多,遂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强撑着站想要站起来。   陆卓看到自家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沈饶这么亲密,当即就想上去分开他们,陆夫人阻止了下来。   沈夫人挥手叫了两个小厮,吩咐:“把少爷扶到马车上,芊芊,你先去陪着我那个没用的儿子,我有话和你父母说。”   陆芊朝陆夫人看去,见她点头,便依言和沈饶出了医馆,那两个小厮上前想要搀扶沈饶,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绝了,靠在陆芊身上,缓缓的走了出去。   陆将军见两个小辈出去了,开门见山的说道:“沈夫人,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づ ̄ 3 ̄)づ,谢谢观看~希望能看到你们的身影~   ☆、第41章 两个月   陆将军见两个小辈出去了,开门见山的说道:“沈夫人, 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陆将军和夫人都是爽快的人, 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沈夫人微微颔首,“是这样, 我很喜欢你们家芊芊,想让她做我儿媳妇, 不知您二位怎么看?”   陆将军夫妇二人相视一眼, 双双沉默了。   陆夫人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沈夫人, 沈饶是个好孩子,我们都很喜欢, 你也看得出来咱们芊芊是喜欢沈饶的,我也乐得促成这桩婚事。”   陆卓听到夫人说这话, 咳嗽了一声, 挑挑眉头,他虽然对沈饶没什么成见,但是他都已经为芊芊物色了几户军中的好人家了, 这连面都还没见过, 就便宜了沈饶那小子?他可不愿意。   在此之前陆夫人确实和陆卓商量过了芊芊的婚事, 无视了陆卓的暗示,继续说道:“只是, 这光我家芊芊有意思,沈饶不愿意有什么用,芊芊嫁过去也是受苦。”女追男隔座山, 她家芊芊不是找不着好人家,沈饶实在不愿意,何苦巴巴的贴上去。   沈夫人理解的点点头,她知道但凡是做父母的都会为儿女考虑周到,为的就是不想让自己女儿受一点委屈,她何尝不是呢,“陆夫人,你放心,芊芊嫁到我家来,我一定不会让沈饶那个臭小子欺负她。”   陆夫人依然摇头:“这男人,心思不在这个女人身上,任你怎么看,怎么管,怎么逼,都没用,这个道理想必我不说,沈夫人也懂。”   谈话进行的并不是很顺利。   “那这样。”沈夫人退而求其次:“让两个孩子相处一段时间,看看两人到底合不合适,这样夫人觉得如何?”   陆卓刚刚就想插话了:“沈夫人这话未免有些不公平,若是一段日子过后,沈公子还是对咱们家芊芊无意,他再相看别的人家就是,那耗费的可是我家芊芊的光阴,女孩家错过了最佳的议亲时机,再想找户好人家可不是这么容易了。”   难为陆将军一个糙汉子能想这么多,陆夫人刚才都差点松了口。   “两个月,给我家沈饶两个月时间,届时若还是不行,那就是咱们两家没有做亲家的缘分。”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沈夫人还是懂的。   陆卓夫妇两个思索了一会,都觉得这个方案可行,两个月的时间不算长,到时候若是亲事不成还能给女儿另觅良缘,便答应了下来。   陆夫人心底里还是希望这桩婚事能成的,给沈饶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家女儿一个机会,能够嫁给自己的意中人再好不过。   三个人离开医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沈夫人,你还没用饭吧,不嫌弃的话咱们一块去路口的酒楼用晚膳?”出了医馆陆卓邀请道。   陆夫人也附和着说:“是啊,沈夫人,难得见面,一起去吃顿饭吧。”   沈饶身体不适,还在马车上躺着,她也不想在外面耽搁:“多谢陆将军和陆夫人的好意,今天麻烦了陆姑娘一天,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按理本该是我请你们用饭,可阿饶现在不方便,等他身子好了,一定亲自上门道谢,今日咱们就不多留先回去了。”   陆芊听到说话声,从马车上下来,沈饶已经睡着了,她走到陆夫人身边,困倦的揉揉眼睛,她今天力气费了不少,实在是累得慌。   “那我们也就不多留了,下次有机会再聚。”陆夫人看自己女儿眼睛都睁不开,也不想在外面多逗留。   陆芊福了福身子:“沈夫人,再会。”   “再会。”   沈夫人上了马车,看到沈饶安静的睡颜,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坐到他身旁,抚上他的脸:“傻儿子,出来玩的好好的,怎么就进了医馆,受了这么重的伤,是想娘心疼死。”   沈夫人因为沈饶是个男孩子,从小对他就比较严厉,其实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沈夫人不知道为他流了多少眼泪。   沈饶喝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小厮将他搬到床上的时候,他依然睡的昏沉,沈夫人看到他眉间的疲倦,一肚子的话也只好等明天再问了。   沈饶第二天是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叫醒的,他睁开眼睛,昨日胸口的钝闷已经消失了大半,慢慢的从床上做起,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穿上鞋子去桌边倒了杯水,刚喝完沈夫人就进来了。   “娘。”沈饶声音里面还带着一丝晨起的沙哑。   沈夫人在他对面坐下:“阿饶,身体怎么样了,今天的药我已经吩咐人去煎了。”   “好多了,您别担心。”   “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好好的出去玩,怎么会玩到医馆去了?”沈夫人眉目清冷,与昨天马车上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沈饶向来是个不会撒谎的人,特别是在自己母亲面前,小时候因为不懂事撒谎被打的端不了碗这件事他至今还记得呢。   “娘,您听了可千万别急。”沈饶怕她着急生出些好歹来。   沈夫人面色红润,看起来精神比沈饶还要好一些,催促道:“快说,你娘身体好着呢。”   “昨日,我们游玩的时候遇到刺客了,我身上的伤就是那刺客留下的。”   “什么!”沈夫人这下子坐不住了,她以为沈饶是摔伤的,万万没料到儿子生病居然是这个原因,“到底发生了什么,细细说来,不许隐瞒。”   沈饶将昨天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当提到沈棠腹痛难忍被萧骋抱着回去的时候,沈夫人猛的站了起来:“糖糖也受伤了?你怎么不早说!”   沈夫人急吼吼的朝门口走去,沈饶在后面喊:“娘,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去八王府看糖糖啊。”她的糖糖从没遇过这样的事情,一定吓坏了,她不去看看怎么能放心。   “我也去。”沈饶匆匆拿了外袍跟在后头说道。   沈夫人停下脚步,语速飞快:“你一个病患去凑什么热闹,在家呆着吧。”   沈饶也担心妹妹,不顾劝阻,让书铭去将马给牵来,沈夫人伸手拦住:“身子没好还想骑马,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想去就跟我一起坐马车。”   沈饶勾唇一笑,这招先进后退真是屡试不爽,他乖巧的上了马车,与沈夫人一同去了八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天使们,给我点反馈吧~比心心~   ☆、第42章 下棋   萧骋听下人禀告沈夫人来的时候,正在喂沈棠吃银耳粥, 沈棠一口银耳呛在喉咙里:“我娘怎么突然来了。”   萧骋帮她拍背顺气:“慢着点吃。”   沈夫人风风火火的, 直奔沈棠的院子,后面沈饶同样步子跨的很大, 不过嘴里还在安慰着:“娘,你别急, 小心脚下, 糖糖若是出了什么事,八王爷一定会派人告知我们的。”   话是这样说, 但沈夫人几乎是小跑着进了沈棠的院子。   红杏坐在天井里做女工,看到沈夫人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迎上前去:“夫人您怎么来了?”   沈夫人不欲多言:“你们家小姐呢?”   “在屋子里。”红杏摸不着头脑的回答。   “糖糖。”沈夫人高声喊道,提裙上了台阶, 走到屋前。   萧骋从里面打开门, 他显然也是十分诧异:“母亲。”   着急的沈夫人显然顾不得这么多,拨开他,径直走了进去, 目光在屋子里逡巡了一圈, 看到坐在床上的沈棠安然无恙, 这才不像之前那样火急火燎的。   “糖糖,有没有事?你可把娘给急死了。”   沈棠一脸问号, 用手指着自己,纳闷道:“我怎么了?”   “还说,要不是你哥哥告诉我你们昨天出去遇到了刺客, 你还想一直瞒着我,是不是?”   萧骋送了个眼刀给后进门的沈饶,沈饶撇开头,装作没看到,看见沈棠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眼里全是担忧。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您就别瞎操心了。”沈棠拍拍沈夫人的手。   沈夫人不信:“你哥哥可告诉我了,昨天你是被王爷抱着回府的,要是没事,现在这个时辰,你还肯躺在床上,早就出去玩了。”   沈棠一时无语,自己娘果然了解自己,说出来的话她都无法反驳,沈棠红着脸将沈夫人拉近,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原本沈夫人还乌云密布的脸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求证似的问:“此话当真?”   “我拿这事骗您做什么!”   “好啊,太好了!”沈夫人拍手笑道,哪里还看得出来一开始的气势汹汹,兴师问罪。   站在一边的沈饶一脸懵,看看笑容满面的沈夫人,再看看唇角带笑的萧骋,感觉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委屈着说道:“发生什么了?”   沈夫人转头对他说:“你妹妹有了!”   “有了?有什么了?”   萧骋实在是看不过他的蠢样,补充道:“有身孕了,我马上就要当爹了!”   沈饶看着萧骋春风得意,满面红光的样子,有些嫉妒,妹妹再过不久就要当娘了,自己却是要从嫩光棍变成老光棍,这差距,不是一点点大啊!   “糖糖,恭喜你呀,一转眼都要当娘了。”这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他衷心为她感到高兴。   沈夫人把身边两个男人往外赶:“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跟糖糖说。”   沈饶搭上萧骋的肩:“走,咱们去下两局,我在家里可是潜心钻研了一阵子,这次我一定能赢你。”   萧骋心情好,和他一起往外走:“输了你可别哭鼻子。”   “切,谁哭鼻子了!”沈饶扬扬手中的拳头,激动起来咳嗽了两声。   将屋门合上,萧骋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淡下去:“你昨天受了一掌,可有大碍?”   沈饶苦笑:“喝了点药,好受点了,就是还有些咳嗽。”他实在没脸把昨天被陆芊背到医馆的事情说出来。   “保险一点还是让太医看看,刚好我府上请了太医过来给糖糖检查,顺带帮你瞧瞧。”萧骋带着他往书房走。   沈饶不置可否,那谢大夫的药还是挺有用的,不过萧骋一番好心,他也不便拒绝。   到了书房,萧骋将棋盘拿出来放好,与沈饶一人执黑,一人执白,面对面坐着,一来一回,转眼间棋盘上就被棋子占了大半。   沈饶分出一份心思与萧骋聊天:“下个月春猎,你还去不去?”   萧骋面对他的进攻,不慌不忙的落下一子,瞬间转危为安:“留糖糖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皇家春猎,如果没有意外,所有皇室成员都必须要参加,但现在糖糖怀孕了,他有理由不参加。   沈饶摸摸下巴:“那某些人不是要失望了。”   萧骋心中了然,不由冷哼一声:“就凭他?”   “不过你打不打算把糖糖怀孕的消息传到宫里头去?贵妃知道了怕是要急疯了吧。”沈饶话锋一转,不怀好意的笑道。   “我的孩子,难道还要藏着掖着不成?”萧骋自然是不打算隐瞒的,他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即将当爹这件事呢。   沈饶一个不留神,差点被他钻了空子,凝神思索了会,有些犹豫的落了一子,局面果然好转,不至于让自己输得太难看,他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差点就要输了,这厮棋艺又进步了,果然是天赋的原因吗。   轮到萧骋,沈饶这才继续说道:“咱们两家现在是祸福相依,荣辱与共,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我就怕人家狗急跳墙,做出一些令我们措手不及的事情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拿糖糖的安危开玩笑,更何况她现在怀了孩子。”   棋局到了争锋相对的时候,一子落错,满盘皆输,萧骋都不带思考,下的飞快,仿佛沈饶的每一步都在计划之中。   “你放心,就算我拼了这条命,也会护住糖糖。”   在萧骋的猛烈进攻下,沈饶节节败退,最后无力反抗,输了棋局。   沈饶往后一仰,吐出一口气,两人实力相差悬殊,输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希望你不是说大话,真正做起事来和下棋一样好,那我们就放心咯。”   萧骋一边收拾棋盘一边回答:“拭目以待。”   书房里在火热厮杀的时候,沈夫人刚交代完了一些孕妇需要注意的事项,埋怨着说:“你呀,就是个糊涂虫,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还去外面疯,阿弥陀福,好在肚子里的孩子没事。”   沈棠靠在枕头上:“我月事向来不准,一个月不来也是有的,哪里知道是有了身孕。”   沈夫人不在纠结这个:“你现在呀,就是要养好身子,保持心情愉悦,其他的你什么都不要想,知道吗?”   沈棠耳朵都要被念叨出茧子了,拖长声调:“知道啦。”   太医没多久便到了府上,给沈棠检查完身子,再一次确定她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胎位稍微有些不稳,只要好好安胎,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又给沈饶看了,说辞和谢大夫差不多。   儿子女儿都没事,沈夫人在高兴不过了,直呼要回去好好拜拜菩萨。   沈夫人走后,萧骋继续拿了东西来喂沈棠:“下月春猎,我不打算去了,在家好好陪你。”   沈棠有些向往,春猎哎,肯定很好玩,但身子不允许,再想去也没办法,但她不想剥夺萧骋能够出席的机会,五年没有去参加,错过今年,不知道他会不会遗憾:“你想去就去吧,我一个人在家没事的,里里外外还有这么多护卫呢。”   再多护卫他也不放心:“我明日就去和皇上说,你怀有身孕,我在家陪你理所当然。而且那什么春猎还没在家陪你有意思。”   萧骋在家陪自己也没什么不好,沈棠钻到他怀里蹭了两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短小,别拍我……呜呜呜,新开学比较忙,希望大家理解~(*  ̄3)(ε ̄ *)   ☆、第43章 帝后   皇帝知道沈棠怀孕的时候笑的合不拢嘴,抚掌大笑:“来人, 赏。小八, 这次春猎你就不用去了,在家好好陪你王妃, 一定要好好照料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准有一点差错, 知道吗?”这宫里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新生命降生了, 八王妃怀孕他比谁都重视。   “皇上,臣弟这次来找你, 不光是为了这件事。”好好照顾王妃是他理所应当做的,但今天萧骋却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情来面圣。   “臣弟想将此物还给皇上。”说着萧骋将手中一物高举过头顶。   福满过去接过那件东西, 转交到靖安帝的手中。   此物不是别的,正是先皇交给他的虎符。   靖安帝脸色有些沉重, 这虎符其实算是经他的手给萧骋的, 他对这个从小在他膝下长大的皇弟有种莫名的信任,若是现在他要收回虎符,当初大可不必给他。   “此物是先帝留给你的, 何来还朕一说?”   萧骋不卑不亢:“臣弟自幼承蒙皇上照料, 在臣弟眼中, 皇上是兄长,更似父亲, 臣弟虽与皇上不是一母所出,但皇上对臣弟爱护更甚,臣弟一直心存感激, 而现今,因为此物臣弟屡次暗遭刺杀,杀人者心狠手辣,一心想要致臣弟于死地,上次还险些连累王妃及腹中孩儿,这些事情臣弟不怕,但现在与以往不同了,臣弟务必要保全家人。”   这番话说的靖安帝心中一痛,这些年对萧骋的亏欠一下子涌上心头,狠狠地握住手中的虎符,力道之大,仿佛要把它捏碎了才肯罢休。   “小八,你将此物拿回去,它本就是属于你的,你说的事情我一定会派人彻查,还你一个公道。”说完,靖安帝亲自走下台阶,拉过萧骋的手,将虎符放入他的掌中,“小八,你安心陪沈家丫头在府里安胎,其他的都不要操心,只要我还在这世上一天,就不会让你置身危难之中。”   萧骋低着头,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心里真想把那有狼子野心的人给说出来,奈何却苦于没有证据。   “皇上。”   靖安帝伸手打断了他,心里和明镜似的,萧骋抬头,两人的眼睛都是遗传了先帝,狭长而有神,瞳孔漆黑,深沉浓郁,萧骋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说不得。   “皇兄,你多保重身体。”萧骋目光沉沉,里头包含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话似警告,似关心,其中的深意,只能靖安帝自己慢慢体味了。   靖安帝点头,拍拍萧骋的肩膀:“朕知道,你也一样。”   萧骋不知道他是真知道还是装作不懂,深深地鞠了一躬,退下了。   福满不知什么时候退下了,养心殿里又只剩下了靖安帝一个人,他看看自己身处的地方,觉得唯一的一丝人气都随着萧骋的离开消失殆尽了,这皇宫里头,明争暗斗,谁也不信任谁,谁都想要算计谁,谁过得都累,年纪越大,他越加渴望家人之间的温情,可惜,皇宫里最缺的就是真情实感,他算是真正的体会到孤家寡人这四个字的含义了。   透过窗子,外面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宫墙,靖安帝微微抬头吐出一口浊气,是他,让自己陷入这种困境的,原本那个爱慕自己至深的皇后,也被自己的无情磨得只身下一副空空的皮囊,再无感情可言,只是再后悔也回不到当初了。   “暗影。”他朝着虚空喊了一声。   宫殿里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人,拱手跪在皇帝身后。   靖安帝没有回头,闭了闭眼睛:“去,给我查查到底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对皇家的人下手。”   “遵旨。”   “记住,暗中查探,切不可打草惊蛇!”靖安帝补充道,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想,但一直不愿意相信,他还想给这些人一次机会。   暗影很快消失在原地。   靖安帝突然有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打开殿门,高声说道:“来人,摆驾钟粹宫。”   皇后已经沐浴完毕,打算就寝的时候,看见侍女慌慌张张的走进来禀告:“皇后娘娘,皇上来了。”   皇后执着梳子梳发的手顿了下,又继续自上而下的梳理:“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说话间皇帝已经越过屏风,出现在她的面前,靖安帝挥手屏退了宫女,接过皇后手中的牛角梳,亲力亲为起来。   今日这是犯了什么邪,皇后从铜镜中审视身后的男人,也没有抗拒,任他捣鼓。   忽然,他开口问道:“皇后,你,恨我吗?”话语间带着写不易察觉的脆弱和彷徨,目光低垂,掩盖了情绪。   皇后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抿抿唇,手伸向梳妆台上的一个檀木盒子,从中拿出一块玉佩。   靖安帝瞳孔缩了缩,这是他们刚成亲那会儿,自己送她的第一个礼物,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还保留着。   “皇上,你看。”皇后转过身子,将玉佩拿在手里,上面有一条明显的裂痕,整块玉的美感都被破坏了,“这块玉不知道皇上还记不记得,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每次看到我都很欢喜。后来你当了皇帝,有了贵妃,有了后宫嫔妾,我也生气过,悲伤过,但我还是舍不得,玉佩碎的时候,我抱着哭了很久,费尽心思将它重新修补好,可修的再好,这中间还是有一道裂痕。你问我恨不恨你,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像这玉佩上一样,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皇后盯着他的眼睛,说的认真,说的恳切,说的无欲无求,说的他心如刀绞。   靖安帝将她搂进怀里,像是搂着易碎的珍宝,轻柔而又小心翼翼:“是朕的错。”   皇后摇摇头:“后来我也想通了,你是帝王,怎能守着我一人,你有你的江山,你有你的社稷,你有你的天下人,而我只是天下人的一部分,所以,我不怪你。”   靖安帝将她搂的更紧了:“可是,只有在你这儿我才能找到家的感觉。”   皇后沉默了,觉得今晚的皇帝有些不太对劲:“皇上今儿个是怎么了,突然来我这儿说些摸不着头脑的话,莫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方才小八来找我,说沈家那姑娘有了身子。”皇帝避重就轻挑好的说,这样的好消息,他第一时间就想与她分享。   “这是好事啊,改明儿我让人送些补品过去,这怀孕的头几个月最是重要,一定要多注意。”   靖安帝原本有些苦涩的心情被她三言两语化解了,提了一口气,猛的咳嗽起来,仿佛肺都要咳出来了,脸一直红到脖子跟。   皇后站起来,急急的想要叫人喊太医,靖安帝咳过最厉害的那一阵,从怀里颤颤巍巍的拿出一个小药罐,皇后明白他的意思,从中倒了一颗药丸,喂进他嘴里,又拿了一杯水过来给他过口。   吃了药的皇帝渐渐缓过来,皇后却是愁眉不展:“你何时病的这样严重了?”   “老毛病了,太医天天都有给我煎药喝。”一方面他不愿意在皇后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但另一方面,他又很享受皇后关心自己的样子,放眼整个皇宫,大概只有皇后会用“你”这个字来称呼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苦涩的笑……谢谢大家订阅,即使只有一个我也会写完的~~ 大家留点爪印吧,那样我会很高兴的~   ☆、第44章 心机   “咳成这个样子还说是老毛病,要是你哪天垮了, 我可怎么办?”   皇后难得的又露出了小女儿的情态, 靖安帝笑了:“你夫君我可是天下的君王,哪能这么容易倒下。好了, 别皱着眉头了,都不好看了。”   皇帝拉着她的手, 两人躺在床上,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夜晚格外静谧安详。   萧骋得了皇上的许准, 光明正大的陪沈棠窝在床上,偶尔给她读点小段子, 偶尔给她说说边塞风光,日子过得倒也悠闲。   沈棠怀孕的事情不胫而走, 得了消息的官员一个跟着一个往八王府跑, 宫里头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萧霖混不在意,但熟知皇帝性子的贵妃却知道,多年未见新生命的皇帝会对这个孩子有多重视, 太子也大婚这么久了, 可那阮明月肚子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真是个不中用的。   贵妃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阮明月理所当然的成了发泄的对象, 可是她也委屈,上次跌破了头在床上躺了好久,太子又厌恶她根本不愿意到她那儿去, 她哪来的本事怀孕。   贵妃其实也不喜欢这个媳妇,整天苦着张脸,像别人欠了她东西一样,怎么看怎么不舒服,长得一般就算了,人也不玲珑,若不是为了拉拢阮家,她也不会愿意太子娶这么个人。   这边贵妃在动脑筋,那边皇帝也收到了暗影探查出来的消息,靖安帝气的直哆嗦,恨不得将手中的毛笔掰断,这个不孝子,居然做出这种没脸的事情来,手足相残,也亏他做的出来。   皇帝来回走了两圈,计上心头,冷笑着,他倒要看看这些人的胆子有多大!   第二天,宫里因为一个消息炸开了锅。   皇上身子大不如前,据说甚是中意八王爷萧骋,打算将皇位传给他,连圣旨都草拟好了。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道惊雷砸在了坐在书房中的太子身上。   他这两个月还算是收敛,不常去姬妾那儿胡乱瞎混,抽出空来也能安安静静的在书房里看会书,为的就是能让父皇知道他已经改过自新,能够担当重任了,结果现在却等来了这么个消息。   萧霖一下子将手中的书扔到地上,长臂一挥,案桌上的书全被扫到地上,站在门外值守的太监两条腿不停地在抖,这个煞神有开始发火了,但愿不要连累自己。   萧霖看着地上的狼藉,心中被不甘塞得满满当当,嘶哑的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你就是看不见,而那人不管怎样,你都对他爱护有加!为什么!!”   他这番声嘶力竭几乎用尽了全力,发泄完之后双脚一软,瘫坐在椅子上,眼睛里迸射出恨意的光芒。   “来人,去阮府,就说太子妃今日身体不适,思母甚切,想要见一见阮夫人。”   太监小跑着去传话了。   下午日头正盛,陪着阮夫人一起进宫的阮康顺抹了把额头的汗,这样急的喊自己进宫,一定是出了大事。   王府里,安了一阵子胎的沈棠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她的小腹微微隆起一个弧度,月份还没大,但沈棠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肚子里这个小生命在一天天的长大。   萧骋每天晚上睡觉都要将手搭在上面,轻抚一番,沈棠的肌肤稚嫩丝滑,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令人爱不释手,一开始他还是不带任何的感□□彩触碰,但摸着摸着就有些变味了,身上的火被撩了起来,却又无处发泄,每到这个时候萧骋都觉得他这是在自作自受,克制不住的他,再难受也只能硬生生的忍过去。   沈棠躺在床上背对着他,感受到他下腹的火热,耳朵有些红,小声的问:“很难受?”   萧骋听到她的声音,呼吸更粗重了些,在她耳边呼气:“嗯,你要不要帮我?”   沈棠知道他不会做出伤害孩子的事情,结结巴巴的问:“怎,怎么帮?”   萧骋轻轻的将沈棠翻了个身,盯着她扑闪的大眼,抓过她的手放到自己火热的地方,沈棠被烫了一般想要收回手,对方却不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面上正经,说出来的话却让沈棠脸红心跳:“就这么帮,宝贝儿,疼疼我吧。”   沈棠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将脸埋进他怀中,半推半就的顺着他去了。   纾解完的萧骋神清气爽,狠狠的亲了她一口:“咱们宝贝儿真棒!”   沈棠累的连手都有抬不起来,听到这个夸奖觉得怪怪的。   日子对沈棠来说没什么不同,对萧骋而言最近可谓是处于风口浪尖了。   关乎皇位的消息在宫中传的飞快,没两天就越过宫墙传到了宫外,传到了萧骋的耳朵里,他并没有想象中这么激动,反而眉头皱成了个川。   萧骋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属实,但他可以确定,听到这个消息的太子一定会恼羞成怒,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萧霖这样内心阴毒的人,他不得不防。   这几日八王府的守卫明显比平日里多了一倍,里三层外三层派了好几队训练有素的护卫,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把整个王府围的密不透风。   被带进宫的阮康顺夫妇,刚一到东宫阮夫人就被宫女请到太子妃居住的地方叙话了,徒留阮康顺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门合上之后,太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脸上淡的像一汪水。   阮康顺有些奇怪,看太子的样子好像没出什么大事,既然没事,那为何要火急火燎的招自己进宫?   “太子,这么急找老臣进宫所为何事?”   萧霖冷冷的走到他面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父皇要将皇位传给萧骋!”   “什么!”阮康顺不敢相信的说道:“皇上年岁未高,怎会早早定下储君人选,太子莫听信谣言。”   “你以为我没有第一时间叫人去查?”萧霖顺手捞起桌上的瓷杯,发泄似的摔倒地上,“要是没点依据,我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叫你进宫?”   阮康顺被太子突如其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面前胸膛起伏的男人,沉默着没有答话。   “父皇既然如此绝情,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萧霖周身仿佛被一层煞气笼罩,原本周正的脸庞也变的扭曲起来。   阮康顺脚底一软,心中有了个猜想,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差点跌坐在地上:“太子万不可冲动啊!”   萧霖根本听不进劝:“趁着他还没下令废掉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省的我一天到晚还要讨他欢心,整天提心吊胆,最后还把皇位丢了。”   这下萧霖连“父皇”都不叫了,直接用“他”来称呼,这可是大不敬,被人听到是要治罪的。   “太子!”阮康顺警告似的叫了他一声,得来的却是萧霖的白眼。   “难道我说的不对?可别忘了,我要是被废了,你们一个两个都别想有好下场!”   阮康顺有些无措,这个消息来的太过突然,没有一点征兆,实在是有点蹊跷,但太子的话又针针见血,若传言是真的,那形势对他们可是大大的不利。   “依太子所言,是想对皇上出手?皇上可是您的亲生父亲。”   萧霖有了篡位想法,已经开始幻想自己登基之后会是何种场景,至于父子亲情,实在是淡泊的很,和对权利的渴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父亲?从小到大,他有正眼看过我吗,我看萧骋倒比较像是他亲儿子。”   这种荒唐话萧霖也说得出口,阮康顺无奈的摇头:“太子想做的事情可不是说成就能成的,需要周密的计划。我还是奉劝太子打消这个念头,皇上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不是偶然,依老臣之见,太子不防趁着这次春猎好好表现一番,去探探皇上口风,若皇上真有此意,咱们再商议也不迟。”   萧霖不屑的“嗤”了一声,这帮婆婆妈妈的老顽固,说到底还不是没那个胆子,不过他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这“周密计划”是必不可少的。   靖安帝兄弟八人,他不是先帝最喜爱的儿子,但却是笑到最后的人,这中间的阴谋算计超乎常人想象,没点本事是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坐上皇位的。   谨慎一点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也好。”太子思索之后来了这么一句。   阮康顺在太子沉默的时候紧张出了一身冷汗,听到这话,着实松了口气。   萧霖又拿起一个茶杯在手中把玩:“你回去和丞相好好商量一下我提议的事情。”   弑君篡位这个罪名够自己死十次了,阮康顺还想再劝劝他:“太子也不必做的如此决绝,咱们只需出去八王爷即可。”   “萧骋迟早是要除的,可就算萧骋没了,还有其他姓萧的人供他选择,只要他将我废了,我就永远名不正言不顺。”   这一番话说的阮康顺阮大人哑口无言,平时在朝堂上的牙尖嘴利此时完全派不上用场,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最终被说服一般,腰一躬,告辞离开了。   太子没留他,依旧神色阴兀,难辨喜怒,等他跨出殿门,身后紧随着传来茶盏破碎的声音,又一个杯子遭殃了。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谢谢每个追文的小伙伴,爱你们,小心心给你~   ☆、第45章 春猎   阮康顺望望有些阴沉的天空,心里头生出丝丝悔意, 自己不光站错了队伍, 还陪进去一个女儿,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大概就是他吧。   一道惊雷劈下, 像是要将半边天空撕裂,沈棠睡的正香, 怀孕之后, 她明显变得嗜睡起来,稍微安静一些她的眼皮就沉重的睁不开。   外头电闪雷鸣, 室内却是一片安然,萧骋坐在床边, 吻了吻沈棠的额头,轻拍着不想她被外头的雷声惊扰, 烛光闪烁, 已经陷入沉睡的沈棠呼吸规律,萧骋一点睡意都没有,眼睛看着外面的惊雷, 自言自语的说道:“外面, 恐怕要变天了。”   春猎的地点定在皇家围场, 这次除了皇帝,太子, 几个朝中重要的官员,就连鲜少露面的端王这次也出席了,他是当年那场皇位之争中除了萧骋之外唯一活下来的皇子, 而靖安帝肯放他一条生路的原因大概和他那淡漠无争的性子和从小虚弱的身体有关。   太子对他的这些皇叔都没什么好感,对着端王的时候脸色臭的像松花蛋,脸上写满了不屑,擦身而过的时候连个眼角都没有给他,更别说打招呼了。   端王萧牧倒是不甚在意,他这次可不是为了太子来的,犯不着和他怄气。   陆卓战功赫赫,像打猎这样的事情自然少不了他,稀奇的是陆芊也跟着一起来了。   看见陆芊,端王没有表情的脸上荡出了几丝柔软,他比萧骋大了几岁,先前有过一个妻子,可惜去的早,自妻子去世之后他就没有再娶,本以为就这样平平淡淡独自过完一生,不曾想却遇到了陆芊这个能走入他心中的女子。   事情发生在半年以前,萧牧出行的时候,外头突降暴雨,举目四望却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手下也着急,萧牧的身子不好,极易生病,一旦生起病来那都是来势汹汹,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所以下人一向都将他保护的很好,可谁也没想到出门还是晴空万里的天会突然一下子下起暴雨来,不给人一点准备。   就在这雨越下越大之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他们面前,帘子掀起露出一张明艳的脸庞,正是陆芊。   “公子,这雨下的这么大,我看你浑身都湿透了,不如我载你一程吧。”   萧牧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甚是狼狈。   身后的丫鬟扯了扯陆芊的后摆,小声说:“小姐,这样不太好吧,人家毕竟是男子,您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萧牧也觉得这丫鬟说的在理,不想叨扰,身后的下人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他推上了马车:“多谢小姐,我家公子身体弱,这吹风淋雨的定然会生病,多亏小姐大发善心送我们一程。”   陆芊是个热情的姑娘,自然义不容辞的答应下来,轻斥身后的丫鬟:“人家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你别再说了。”   丫鬟见自家小姐动了气,识趣的闭了嘴。   “公子,我看你不是坏人,刚刚我家丫鬟随口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   “无碍,她也是为了小姐着想。”   陆芊活泼开朗,一路上都是她在叽叽喳喳的说话,萧牧话少,大多都是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接上两句,气氛倒也融洽。   萧牧到家之后,喝了药,躺在床上,回忆起陆芊的脸,心中有暖意淌过,有了她或许自己了无生趣的人生能活出另一番样子。   萧牧想要查陆芊的身份并不难,那天的马车看上去并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上的东西,自此对她上了心,只是他知道这姑娘是有心上人的,也不敢贸然的去打扰她的生活。无意中得知她会参加春猎,萧牧也只想借着春猎,光明正大的靠近她,和她说说话而已。   陆芊却不知道有一个人在默默的关注自己,她完全是因为她的沈大哥在,这才央求陆卓带自己过来的。   自从上次陆卓答应了沈夫人的要求,陆芊与沈饶已经不像以往那么生疏了,两人之间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但谁也没有当面点破。   沈饶还挺享受这种感觉,有的时候在路边看到有陆芊喜欢的小玩意,会下意识的给她捎两个,他也会收到了陆芊秀的荷包,针脚虽然有些粗,但那份心意他能感受得到,这个姑娘对他而言是与众不同的。   靖安帝不复年轻时候的骁勇,早几年还能在猎场上一展英姿,如今只能坐在高台之上,他看着底下的臣子,想到大家一起为守护这江山殚精竭虑,他还能清楚记得这些人年轻时候的模样。   现在,靖安帝从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上扫过去,他们都和自己一样,生了皱纹,长出白发,岁月催人老啊。   没人看出靖安帝心中的唏嘘,年轻一辈都在跃跃欲试,想夺得好彩头。太子也被说服,想在春猎上作最后一搏,看看皇帝是否会回心转意,他一身骑装,手持着一把通身漆黑的大弓,一看就是个好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淘来的,萧霖自信满满,在场的众人,在他看来都是无用之人,有竞争力的那个在家陪老婆呢。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太子一马当先,带人窜进了树林中,几个年轻子弟也紧随其后,虽然他们不想着要夺得头名,但若能拿到名次,在皇上面前刷刷存在感也未尝不可。   与太子和其他世家子弟不同,沈饶骑了匹小灰马,慢悠悠的,一点儿都不着急,和他一样慢吞吞的还有端王萧牧。   陆芊从更衣室出来,她换上了骑装,将额前的发丝全都梳到了后头,拢成一把,束在头顶,她本就生的英气,这么一打扮,更是出众,一时间竟令人移不开眼。   陆芊踩着脚踏,翻身上马,动作流畅,一气呵成,看来在家里没少学着骑马,陆卓特地为她选了一匹格外温顺的小母马,陆芊上去扯住缰绳往左一拽,“踏踏踏踏”的小跑到沈饶旁边:“沈大哥,咱们一块吧?”   沈饶微微颔首,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林子,骑在马上的萧牧有些悲凉的站在那里,陆芊甚至都没看见他,可能早已将他忘记了,也许他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留下的浅浅一笔,之后便不会再出现。   他自嘲的笑了笑,自己都还没有求,怎知道会不得呢,总是要试一试,即使他已经知道结果,也许会发生奇迹呢。   萧牧不远不近的跟在两个人身后,沈饶武功不行,但为官的他这点眼色还是有的,他对萧牧没有敌意,淡淡的问:“不知端王跟着我们有何事?”   萧牧还没编好理由,陆芊□□的马突然骚动起来,她拉不住,马直直的就朝萧牧走去,停在他面前,同他骑的马儿亲密的蹭了蹭,格外恩爱的样子。   陆芊怎么拉,那马似乎打定主意不离开,她有些着急,低声呵斥:“白白,走,走。”   叫白白的小母马才不听她的,打着响鼻,就站在那儿,沈饶觉得奇怪,驱马过去,就看到了白白傲娇的小眼神,仿佛在说:我就是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   萧牧也很惊奇,过了一会似乎看出了点门道来:“那个,我的马好像和陆小姐的是一对……”所以,白白喜欢和它待在一起并不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月下素衣白”小天使灌溉的20瓶营养液,好开心呀~   ☆、第46章 助攻   萧牧似乎看出了点门道来:“那个,我的马好像和陆小姐的是一对……”所以, 白白喜欢和它待在一起并不奇怪。   原来是这样, 陆芊也拿这个忠贞的小马没办法了,萧牧趁机提议道:“要不咱们一起走, 还能做个伴。”   陆芊转头看向沈饶,等着他拿主意, 沈饶并无不可, 耸肩说道:“那就有劳端王和我们一起了。”   沈饶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心里总有些别扭, 要怪就怪自己眼神不太好,选了匹单身马, 是他的失误。   三人同行,总有尴尬, 陆芊走在中间, 觉得有些不对劲,感觉好奇怪,自己左右两个男人好像气场不是很合。   一只兔子猛然出现在视线里, 沈饶和萧牧同时看到了它, 两人毫不犹豫的举起弓箭, 想要拿下这第一个猎物,兔子敏锐的嗅到了一丝危机感, 两支箭刷刷的飞过去,兔子左右一避,成功的从两支箭的缝隙中逃开, 钻入草丛消失踪影。   沈饶和萧牧瞬间尴尬起来,对视一眼又飞快别开头,两个不善骑射的人,谁也别笑话谁。   一路下来,三个人,六只手,空空如也。   陆芊心里无奈的摊手:你们是来比谁射的猎物少吗?   走了这么久,虽然没有打到猎物,这大太阳底下大家也怪累的,沈饶看见陆芊抬手在抹额头上的汗,便提议在溪边休息一会儿。   陆芊从马上下来,到水边洗了个脸,沈饶在一边整理东西,萧牧走到陆芊身边,说了今天的第三句话:“陆小姐,你,还记得我吗?”他心中有些忐忑,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马鞭,等待着她的答案。   陆芊其实从一开始就认出他来了,两人关系也算不上多亲近,她也就没有表露,听到萧牧这样问,当下点点头:“当然记得了,那次雨天我载过你一程。”   萧牧心里的小人开始翩翩起舞,脸上的喜色挡都挡不住:“陆小姐真是好记性,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我呢。”   沈饶走过来,看萧牧一脸兴奋,莫名有些不爽:“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陆芊抹去脸上的水,走到树底下,找了块合适的地方坐下。   萧牧朝沈饶璀璨一笑:“沈公子,咱们过去歇会儿吧。”   沈饶看这个笑容更加不爽了,还有陆芊的回答,也让他心里跟塞了块棉花一样,堵堵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他么,沈饶轻“哼”一声,扭身去了树下。   休息了半晌,三个人重新上马,这下子沈饶好像一下子打开了狩猎的正确方式,表情凶狠,出手狠厉,收获了不少的猎物,随行的篓子里放的满满当当的,反观萧牧,懒懒散散的,似乎根本不当一回事,嘴角带笑,像是春游一般悠闲。   很快便到了规定的时间,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所收获,返回起点的时候,太子正在差人将猎物搬下来,他的猎物确实很多,大大小小的应有尽有,感觉只要是活物被他见着了,都被猎了回来。   等人三三两两的都从林子里出来了,接下来就是盘点猎物这一环节,打了满当当一箩筐猎物的太子毫无疑问拔得头筹,沈饶也成绩不错,得了个第二,谁都没想到第三居然给悠悠闲闲的萧牧拿了去。   福满按照名次将彩头分别给了三个人,靖安帝兴致颇高,端王难得参加春猎就拿了这么个名次,实在是不容易:“这次春猎,大家表现的都很出色,太子猎物最多,实至名归。朕最高兴的还是端王,看来在家没少练骑射,这是好现象。”   沈饶脸黑,我还得了第二呢,怎么不表扬我?   萧霖脸更黑,我得了第一,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   春猎在两个黑脸中落下帷幕,只得了参与奖的众人说说笑笑的离开了,陆芊打算走的时候,萧牧叫住了她。   “端王有什么事吗?”   “陆小姐,上次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这次春猎的奖品就送给你吧。”说着萧牧将手中的托盘递了过去。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这是你凭本事得的,送我多不合适。”   托盘里是只雷纹玉环佩,确实不是很适合女孩子,他有些莽撞了,多年没讨女孩子欢心的他有些不得其法:“那下回我换样东西给你。”   萧牧说的直白而又真挚,陆芊轻轻笑了笑。皇家的人生的都不差,萧牧虽然比陆芊年长几岁,但此时两人站在一起言笑晏晏,在外人看来还有些般配。   踌躇了一会,萧牧鼓足勇气问出了一直想问的一句话:“陆小姐,你有没有,有没有婚配?”萧牧不给她回答的时间,将想说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如果你没有婚配,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陆芊完全没想到他会提到这个问题,被问在了原地,身旁的一个声音帮她做出了回答:“不能。”   换做昨天,萧牧肯定没有勇气和沈饶争,但今天陆芊的一番话让他受到了鼓舞,既然话已问出口,他还是想知道答案:“在下认为沈公子可没权为帮陆小姐做决定。”   “芊芊,你告诉他。”沈饶盯着萧牧,对陆芊说道,浑身都是戒备,两个人好像小孩子在争心爱的玩具一般,互不相让。   本来陆芊也是打算拒绝的,顺着说道:“端王,比我好的女子有很多,你一定能找到属于你的另一半。”言下之意就是我不适合你,你能找到更好的。   萧牧在沈饶灼人的目光下,依然含情脉脉的看着陆芊:“陆小姐,可能今日时机不对,等下次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   说完,萧牧睨了沈饶一眼,撇头就走,沈饶气炸了,不顾形象的吼道:“外人,谁是外人,告诉你,别缠着芊芊。”   威胁完萧牧他又低下头对陆芊说:“不准单独见他,听到没有。”   陆芊心里窃喜,看来沈大哥还是对自己有感觉的,乖乖巧巧的点头。   当晚回家,沈饶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见见沈夫人,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娘,我想娶妻了,就是陆家的那个姑娘陆芊。”   沈夫人正在绣荷包呢,听到这话针一下子扎入皮肤,她也顾不得,扔下针线,撮了撮手指:“当真?”   “比珍珠还真。”   “太好了。”沈夫人高兴的直抚掌,这傻小子居然开窍了,“你怎么突然想通了?”她以前这么威逼利诱沈饶可都没有松口。   “没什么,就觉得自己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   这鬼话,说给沈棠听她都不会信。   沈饶抬手认输,说了实话,将萧牧想求娶陆芊的事情告诉了沈夫人。   沈夫人心里默默的想:早知道就派个人去吓吓傻儿子,说不定现在孙子都怀上了。   “娘,你可得快着点,别让儿媳妇被人家抢走了。我可先说好了,除了陆芊,我谁都不娶。”   “现在知道不将就了,早你干嘛去了。”沈夫人戳戳他的手臂:“知道了,我千盼万盼的儿媳妇,才不会这么容易让别人给娶走,我明儿个就去陆府。”   沈饶安心了,沈夫人出马,没什么解决不了,今晚又能睡一个美美的觉了。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所有人都沉睡着,总有那么几个人辗转反侧,思绪缠绵,贵妃躺在偌大的床上,久久难以入眠,这皇储一日不定,她就一日不安心,悄悄捏了捏枕头底下荷包,这才慢慢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感冒了,鼻塞,打不出喷嚏,超级难受,呜呜呜~   ☆、第47章 送了两个女人   沈夫人换上前天从锦绣阁买的新衣服,整理完仪容径直去了沈饶房里, 沈饶也起了, 正在用早饭,见到沈夫人还有些意外:“娘, 你不是应该去了陆家吗?怎么还在这儿?”   沈夫人用手戳了戳他的脑门:“你个小兔崽子,让你娘一个人去陆家提亲, 人家肯把女儿嫁给你才怪了, 再说,又不是我娶媳妇, 还让我代你出面,你在家坐享其成?”   沈饶被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挠挠头:“那我和你一起去?”   “这还差不多,去的时候记得拿出点诚意来。包子带上, 我们走。”   “娘, 等我吃完也来得及吧?”他的包子才刚刚啃了一口。   沈夫人敲桌子:“要媳妇还是要馒头?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急的是谁。”   “好好好,咱们这就走。”   沈夫人满意的点头,两人一起坐马车朝陆府驶去。   沈饶咬了一大口馒头在嘴里嚼着, 心里苦, 自己肯定不是娘亲生的, 肯定是被她捡回来的,他要赶紧把媳妇娶回家, 这样就有人疼他了。   陆卓早上正光着膀子在院里练武,汗珠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像是上了一层油, 他拿起一边的毛巾将脸上的汗擦去一边听着下人的通报:“他们来有说什么事吗?”   “回将军,他们说,是来提亲的。”下人说完飞快的抬头看了一下自家将军的脸色。   陆卓把毛巾往他身上使劲一扔:“提亲的?”   这就敢上门来提亲!   他将衣服往身上一披,大步朝前厅走去,一见着沈饶,就揪住他的衣襟:“沈家小子,你来提亲?”   沈饶被人猛的抓住衣襟,被吓了一跳,但及时的稳住了,没有失态,恭顺的回答:“是,伯父。”   陆卓“哼”了一声,松开捉住他的手,嘴上没有发表意见,在家里他可没有决定芊芊婚事的权利,也就只能站在那儿摆摆脸色。   “沈夫人,阿饶,你们来啦。”陆夫人跨过门槛,笑盈盈的走进来。   她刚才在后院绣帕子,就听见下人通报说沈家来人提亲了,恰巧陆芊也在旁边跟着练习,脸上喜色掩都掩不住,拉着陆夫人袖子,边晃边说:“娘,你去看看,饶哥哥都亲自过来了,你可别太过为难他。”   “哎,这养女儿真是为别人家养的,这还没嫁出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陆夫人起身整理衣裙,无奈的摇头。   陆芊没有光明正大的出现,而是躲在屏风后面,悄悄地观察着,她心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似的,跳的欢快。   “陆夫人,我们这次来,就是为我这不成器的儿子来提亲的,他身上虽然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但却是真真切切的想要求娶芊芊,还望你们能允了这桩婚事。”沈夫人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陆夫人脸上的笑意慢慢褪下去:“夫人,上次我就说过了,要我同意不难,关键是……”她看了眼沈饶,没有继续说下去。   沈夫人会意,拱了拱手边的沈饶:“阿饶,你来说。”这媳妇娶不娶的到就看你了。   被点名的沈饶毫不犹豫,撩袍直接跪在地上,众人都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陆夫人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扶他,陆卓伸手拦住:看看他要说什么。   “伯父,伯母,我是真心想要娶芊芊的,以前我一直将她当做是我的妹妹,但后来我发现,我对她的情感远远超过了兄妹之情,我欣赏她身上那种独特美好的品质,她与我以前接触过的女子都不一样,我爱慕她。我也知道现在做再多的承诺在你们眼里都是空的,如果芊芊能够嫁给我,我一定会拿出实际行动来证明我今天说过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这辈子,都只会有芊芊一个妻子,希望陆将军,陆夫人能够成全我们。”   沈饶说完之后重重的叩了一个头,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坚持,有种不娶陆芊誓不罢休的劲。   屏风后面的陆芊早在他跪下的时候就想出来了,听到后面的一番话,捂着嘴,努力的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陆夫人也被他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说的动容:“好孩子,你起来吧,这门婚事……”她顿了顿,清清楚楚的吐出四个字“我同意了。”   “那真是太好了。”沈夫人笑的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儿子这么会说话,自己听了都打心眼里喜欢,“那这就定下了,聘礼我随后就叫人送到,后面的细节我再同亲家母好好商量一下?”   陆夫人也是笑的见牙不见眼:“好说,好说。”   本来在一旁准备刁难沈饶一番的陆卓也只是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这臭小子,还真会说话,成亲之后要是敢对自己闺女不好,看他不打断他的腿。   沈棠在孕中,听见自己哥哥要成亲的好消息,高兴的晚上多吃了一碗饭,心情好的不得了,自己的木头哥哥居然也要娶妻了,陆芊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糖糖,笑什么呢?”萧骋将袍子解下随手扔在一遍,摸上她的肚子。   “再过不久我就要有嫂子了!”   “陆家的?”   “我夫君就是聪明。”沈棠倚在他身上,毫不吝啬的夸奖。   萧骋刮了刮她的鼻子:“要是沈饶娶了别人,你能这么高兴?”   沈棠嘻嘻笑了起来:“这不是没娶别人么。”   她的身子随着怀孕而愈加丰腴,萧骋觉得自己每天晚上都是一场煎熬,沈棠还像个小傻子一样乱动,撩的他一身火无处发泄,只能去院子里冲凉。   一转眼,春天过去,到了炙热难捱的夏天,沈棠的肚子已经完全凸显,前期的时候沈棠吃嘛嘛香,结果到了五个月的时候,孕期的各种不良症状都出来了,原本养起来的一点肉又全没了,脸瘦成了先前尖尖的样子,气色也没之前好了,萧骋心疼不已,想法设法的去找各种偏方,美食,只为了让沈棠多吃一些,补充营养。   偏偏就在这萧骋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宫里头也不太平,贵妃美其名曰为自己着想,想多点人为他开枝散叶,送了两个样貌姣好的女人到王府来。   沈棠在孕中本就脾气不大好,加上月份大了,身子越来越重,整个人的脾气也坏了许多,那两个在六月的天里只披了一层薄薄的纱,恨不得将能露的地方都给露出来的年轻女子被送到沈棠面前的时候,她看也不看两人一眼,遏制住心中的恼火,“啪”的一声扔下手中的针线,转身就进了屋子,只丢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送到西门角的那个空院子里去。”   拂冬,落梅两人相视一眼,没说话,跟着下人朝西门角走去。   落梅心中不屑,这个传说中被受宠爱的八王妃看起来也不过如此,挺着个大肚子,哪里还有美感可言,自己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腰肢纤细,盈盈一握,就算她长得美艳又如何,生了孩子,还不是黄脸婆一个。   她有信心,只要八王爷是个正常的男子,她就一定可以把他拿下,到时候自己被抬了做妾,好日子可在后头,至于身边这个嘛,只要不碍着自己的路,她是无所谓的。   拂冬在宫里头人缘其实不是很好,不懂变通,有些木讷,性子也软,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受了不少欺负,面无表情不善言辞就是在那时候养成的,高兴难过疼痛都不表露在脸上,一副面具将自己遮的好好的。   她本身长得不错,肌肤如雪,就是不爱笑,这次被贵妃选进来伺候八王爷,她的容貌是很大的原因。她也曾想过反抗,但都是徒劳,还不如省点力气,少受点罪,到八王府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到了另一个牢笼而已。   西门角的房间长期没有人居住,上面已经笼罩了一层厚厚的灰,下人将她们带到地方便退下了,根本就没有帮着打扫一下的意识。   落梅一进门就抱怨起来:“这是什么地方啊,你看看着桌子,这床,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让人怎么住?”   拂冬沉默惯了,手里抱着行李默默的看着发脾气的落梅。   小厮才不管这两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自己完成任务了,转身便走。   落梅性子要强,加上来之前贵妃是给了话的,最好就是能将八王府搅得一团糟,让八王爷和王妃生了嫌隙才是最好,背后有靠山,她说话自然也就有了底气,落梅一下子揪住那个小厮:“你们王爷呢?我要见八王爷,让他来评评理,我们好歹也是从宫里出来的,就让我们住这种地方,王妃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小厮甩手,不耐烦的说:“咱们府里就这么个空地,你爱住不住,不住隔壁还有间柴房空着,你要是喜欢,那儿随时欢迎。”   这话可以说是很嚣张了,落梅被气得不轻,只不过是个下人,也敢这样和她说话,这王府一点规矩都没有!等她转过神来想要反驳的时候,小厮早就不见了。   落梅怒气冲冲的走到拂冬面前:“你看见没,他这是什么态度,根本就不把我们两个放在眼里,你还傻傻的站在这里,都不知道来帮帮我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换季,大家多多注意身体呀,不要像我一样中招了~身体最重要啦~   ☆、第48章 为夫很欣慰   落梅怒气冲冲的走到拂冬面前:“你看见没,他这是什么态度, 根本就不把我们两个放在眼里, 你还傻傻的站在这里,都不知道过来帮帮我的吗!”   “恩。”我们本来就是不速之客, 要是还好吃好住的伺候我们,那才是不正常, 拂冬心想。   落梅的怒意还没消下去, 将火一股脑的撒在拂冬身上:“恩恩恩,你一天到晚除了会说恩, 还会说什么,我就知道你是个没用的, 真不知道贵妃娘娘是怎么看中你的。”   拂冬早就练就了一身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本事,挽起袖子开始打扫起屋子来, 她在宫里没少干这些活计, 做起来格外顺手。落梅就不一样了,不情不愿的拿起抹布,擦个桌子也能念叨半天, 好不容易将屋子收拾完了, 拂冬气喘吁吁的躺倒在床上, 落梅的嘴又开始闲不住了。   “这时辰都不早了,咱们什么时候用膳啊。”   拂冬:“唔。”总不可能把你饿死, 放心吧。   落梅觉得很无趣,自己像是在演独角戏,对方不给你一点反应, 只会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来回应你一下,这让她连码拂冬的力气都没了,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是多花点心思在讨王爷欢心上,这才比较重要,等自己出人头地了,定要将这些眼高手低的人通通教训一顿。   萧骋回府的时候才知道府里来了两个麻烦,在心里把贵妃骂了个狗血淋头,本来这些日子他就十分小心翼翼,结果贵妃还来横插一脚,实在是气人。   “糖糖。”萧骋轻手轻脚打开屋门,沈棠正背对着门躺在床上,听见他进来也不转身回话,把他当成空气。   “今儿个不高兴,恩?”   沈棠推了他一把,不让他碰自己:“你来这儿做什么,贵妃可是给你送了两个女人过来,你去找她们去,我把她们安排在西门角的屋子里了,有些破你可别怨我,难不成我还要给她们好脸色?还有,你想把她们安置在哪儿都随意,只是别再来烦我了。”   “宝贝儿。”萧骋死皮赖脸的贴上去,“宝贝儿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可是发过誓的,除了你不会有别的女人,难道你想让我天打雷……”   萧骋话没说完,就被沈棠捂住了嘴:“瞎说什么,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骋顺势将她抱进怀里,玩着她的发丝,解释道:“糖糖,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贵妃往府里塞了两个女人,你别气,我这就把她们赶出府去。”   “她们这才刚刚进府,你就把人家赶出去,不知道的人一定会把我编排成是个妒妇,连两个女人都容不下。贵妃想的倒好,她们在府里能膈应我,出了府能编排我,打得一手好算盘。”沈棠皱着眉头,说出心中的顾虑。   萧骋在她红艳艳的唇上印下一吻:“你说该如何?我都听你的。”   沈棠垂下眼睑:“要不就把她们晾在西门角,看看她们能作出什么幺蛾子来,到时候再收拾她们,你觉得呢?”   沈棠可不相信贵妃就是随随便便送了两个女人进来而没有任何图谋。   “不过我们可说好了。”沈棠补充道:“不管她们做了什么,你都不许碰她们,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萧骋勾唇问道。   “我就带着孩子嫁给别人,看你怎么办!”   沈棠这话刚一说完就被堵住了嘴,半晌过后两人气喘吁吁,萧骋恶狠狠的说道:“还敢不敢说这种话了。”   沈棠眨巴着小鹿一样的眼睛,咬着被蹂躏的唇瓣,在萧骋的威逼之下屈服了,摇头道:“我再也不敢了。”   萧骋笑出声来,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子:“咱们糖糖这是知道吃醋了,为夫很是欣慰。”   沈棠脸一红,被勘破心思,捶了他一把:“我刚刚说的你听到没有。”   “是是是。”萧骋举手投降。“夫人说的为夫一定遵守,每天早上晚上都来点个到,绝对不给其他女人任何钻空子的机会。”   沈棠满意的哼哼:“这还差不多。”   把妻子哄好的萧骋总算是安心了。   落梅在西门角安顿下来,晚上睡不着觉就一直在盘算着怎样见到八王爷,刷刷存在感,可惜一连几天,别说八王爷了,就连八王妃都没见过几次,每天来来回回就是走那几条路,她都腻死了。   落梅按耐不住,决定主动出击,她可不想在这个小院子里就这么浪费光阴。   落梅寻了个机会去厨房亲自动手做了一碗建莲红枣汤,放在食盒里,又回屋换上了一套得体的衣服,化了淡淡的妆,照了照镜子,觉得甚是满意,这才提着食盒出了门。   来王府的两天里,落梅虽是没有机会见到王爷,府里的下人也不待见她,但只要手里头有银子,她想知道的还是能问出来的。   落梅提着食盒,脚步轻快,向着花园的凉亭走去,据说八王爷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在花园里散散步,放松一下心情,她掐好了时间,转过这个假山,应该就能看到八王爷英俊伟岸的身姿了。   落梅期待不已,理了理头发,掸了掸衣服,放缓了脚步朝前面走去。   萧骋果然在花园里,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卫,两人似乎是在说什么事情,只是离得太远了,跟本听不清。不过她关心的可不是这些,八王爷果然有一副好皮囊,肩膀宽的像山脉,两条腿笔直,身量修长,还没靠近落梅的心就开始不由自主的跳起来了。   “谁?”萧骋听到脚步声,猛地转过来,准确的擎住来着的脖子。   “咳咳……王,王爷。”落梅呼吸艰难差点连手中的食盒都拎不住。   萧骋记忆中没有这张面孔,府里的下人都是由他过目选拔的,此人应该不是下人,能光明正大出现在这儿的,他猜应该就是贵妃送来的两个人的其中之一。   “你是贵妃送来的?”萧骋松开掐住她脖子的手。   落梅点头:“奴婢,奴婢落梅,是贵妃娘娘派来伺候王爷的。”   “你刚刚在偷听我们说话?”萧骋眼神如箭,直直的射向落梅。   “没有,我没有。”落梅拼命摇头。   萧骋谅她也不敢,她还在假山那边的时候自己就听到了动静,看她的样子一点武功底子也没有,要听到他们两个说话不太可能。   “你到这儿来做什么?”萧骋背着手发问。   “奴,奴婢来给王爷送点吃食。”落梅将刚才的不愉快抛到脑后,紧张的抓着食盒。   “难道府里的下人没有告诉你,不要随随便便来打扰我?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仔细你的小命。”萧骋说的轻描淡写,落梅却被吓得不轻,下人可从来没和她说过这种事情,她摸了摸还安在的脖子,有些后怕。   “王爷,奴婢错了,下次奴婢一定提前禀告,只是这吃食奴婢已经拿来了,王爷就赏脸用一口吧,奴婢做了很久才做好的。”   萧骋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带着严钦走了,轻飘飘的丢下一句:“以后别自作多情,我的吃食还轮不到你来送。”   落梅僵硬在原地,目送着萧骋慢慢走远,食盒里的建莲红枣汤还安安静静的躺在里头,这次失利并没有让落梅就此气馁,可能是有外人在王爷不好意思表露,下回,她一定要找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的时候,好好表现一番。   不管怎么样,今天也算是见到王爷了和他说上了话,是个小小的突破,总比被关在那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子里好,落梅自我安慰着,回到西门角,拂冬刚好端了一盆洗完的衣服出来晾,他们没有侍女,所有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拂冬,这东西你拿去吃了吧。”落梅将食盒放到拂冬房里的桌子上。   拂冬晾完衣服走进来,打开食盒,疑惑道:“给我?”   “给你吃你就吃,这么多废话干嘛。”落梅没好气的说,王爷嫌弃不吃的,便宜她了。   “我不吃。”拂冬直接将盒子合上,看都不看一眼。   “你……”落梅翻了个白眼:“给脸不要脸,不吃拉倒。”   萧骋离开花园之后,对走在自己侧后方的严钦吩咐道:“那两个女人你帮多看着点,看看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是。”   靖安帝从春猎回去之后,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到了六月中旬的时候除了咳嗽这个旧疾之外,还时不时感到头晕眼花,早上上朝坐久了也会觉得胸口闷得慌,时间长了,朝中难免会有些风言风语。   皇上身体不好,萧骋进宫愈加频繁,在御书房一呆就是大半天,一些朝中的事情靖安帝没有这么多的精力去处理,就干脆把它们交给萧骋去做。   靖安帝不是没有考虑过太子,早在几年前,他就慢慢的教导萧霖做一些批折子的事情,但事情远远没有他想想的这么顺利,太子在这方面是真的没有天赋,一些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他拐了好几个弯都解决不了,只要有两个臣子为了同一件事各执一词,萧霖就乱了阵脚根本不知道该听谁的,优柔寡断,连个决定都无法做出的人,更别说那些棘手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愉快~~   ☆、第49章 夜探   自己儿子是个没用的,靖安帝虽说从来没在别人面前提过, 但是心里还是很失望的, 萧霖变成今天的样子,仔细想想, 他自己也有责任。从小忽视了对他的教育,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让他养成了那副只知道耍小聪明, 不学无术,沉迷美色的样子。   萧骋接连好几天都处理事情到老晚才回来, 沈棠夜里睡得本就浅,每次一听到开门声, 她都会醒过来,等萧骋忙完躺到自己身边, 才会继续睡。萧骋发现不管他动静多么轻, 沈棠只要听到一丝丝声音都会醒过来,鉴于他不知道自己要还要给皇上批多长时间的奏折,为了不吵到沈棠休息, 这段时间萧骋决定搬到书房里去睡。   沈棠不愿意,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吵架了呢:“你不陪我睡, 我睡不着。”   萧骋也很无奈,但长久这样下去沈棠身子定然受不住的, 肚子里还有个小的,不好好休息怎么能有精力:“糖糖,你每日每日睡不好, 脸色都变差了,我心里也不好受,听话,就这一小段日子,只要不忙了,我立刻就搬回来。”   沈棠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是没有以前有光泽了:“我是不是变丑了?”   “在我眼里你一直是最美的,贵妃送过来的女人比不上你一根手指。”萧骋大脑都没思索就将这番话说出了口。   沈棠敏感的捕捉到萧骋话里的漏洞:“你见过那两个女人了?”   这才反应过来的萧骋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真是多嘴:“没有,就是其中一个,我在花园里见了这么一面。”   沈棠瘪瘪嘴:“她们可比现在的我好看多了。”   说着说着,沈棠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怀孕果然会让女人的情感变得脆弱无比,她不想哭的,但是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流下来了。   萧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去认错:“糖糖,你别胡思乱想,她想给我送吃的讨好我,我可没理她。”好像越解释越乱了。   “真的?”沈棠噙着眼泪,巴巴的问。   “我怎么敢骗你,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女人。”萧骋爱怜的吻去沈棠脸上的泪水,瞧她那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自己心都恨不得掏出来给她看看,“糖糖,等你生完孩子,我带你们去江南玩,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在那里小住一段时间,体验一下那儿的生活,你说好不好?”   沈棠瓮声瓮气的回答:“好。”爱娇的样子,让萧骋不知道该怎么疼。   拂冬在八王府倒觉得甚是安逸,她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平日里话也少,与府里的仆妇下人相处的还算融洽,她发现,只要她对别人客气,别人对她也会回以礼貌,这和在宫中的情况大不相同。   在宫里,你若怯弱一分,别人便会欺你多一分,你对别人笑脸相待,别人可能在暗地里给你捅刀子,所以她一步都不敢踏错。但是在八王府,你对别人客客气气的,她们还会时不时做两道她喜欢的菜,自己有需要帮助的,人家也会帮忙,虽然来八王府的时间不久,但拂冬却觉得这儿比在宫里头好上一万倍。   萧骋从沈棠的屋子里搬出去的事情随着风传入了落梅的耳朵。   沈棠知道萧骋搬去书房住,贵妃送来的那两个女人绝对不会轻易罢休,也想借此来看看她们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落梅听说萧骋搬到书房住这件事情,心中窃喜,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暗地里开始盘算起来,她推测沈棠因为自己和拂冬两个人与萧骋闹了别扭才会这样,这可是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   落梅果然不负沈棠所望,在萧骋住书房的第三天开始了行动。   这天晚上,她换了一件薄的可以看到肚兜的衣服外面披了一层纱,影影绰绰的,她在宫里头学过,这种半遮半掩的姿态才最是惑人。她头上也没有过多的装饰,随手挽了一个髻,几束发丝飘飘散散的落在肩上她也不管,脸上不施粉黛,只是涂了从宫中带来的口脂,这也是贵妃娘娘偷偷交给自己的,据说这口脂里头有些助兴的成分,只要男人沾了,一定会有感觉。   落梅从早就摸清楚的小路走到了萧骋的书房,从外面看,屋子里灯影绰绰,能看到一个伟岸的身影坐在案边,执着毛笔,似乎是在处理公务。   忽然,书房的烛光一闪,蜡烛熄了,落梅心里按耐不住狂喜,连老天都在帮自己。书房附近下人一般不随便走动,加上此刻夜深人静的,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落梅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房门口,装模作样的敲了敲门,在寂静的夜晚有些突兀,但屋子里的人恍若未闻,没给一丝反应,落梅一边推门一边嘴里说道:“王爷,您书房里没有烛油了,奴婢给您送了点过来。”   落梅声音不大,细声细气的像是在撒娇,书房里却没有一点儿回应,安静的如同没有人一般。她进了书房还贴心的将门合上,转身面对一室的寂静也不慌张,她确定八王爷一定在这个屋子里,刚刚烛火下的身影还让她一场心动呢。   “王爷,你在哪儿呀,王爷?奴婢给您送东西来了。”   屋子里静的只听到她一个人的呼吸,落梅继续往前走,借着窗外的月色,依稀看清了屋中的布局,临时搭起的床上似乎微微隆起,躺了个人,她了然的笑了。   这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自己进来他没有回应估计就是等着自己投怀送抱,好满足一下他男人的自尊心。   “王爷,您都睡了?那我就不帮您点灯了。”说着,落梅又朝着床榻走了两步,“王爷这漫漫长夜,您要奴婢来服侍您吗?”   看上去侧身背对着她的人依然没有回答,落梅胆子大了起来,低着头想要凑到那人的耳边,轻柔的吹气,靠近了之后却发现不对劲,这床上哪里有人!   落梅一把将被子掀开,里头是竖着放置的枕头,被子盖着远看和人躺在床上差不多,她一时间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明明刚刚还看到王爷坐在那边处理公务,怎么一眨眼人就没了?   “王爷,您别戏弄奴婢了,快出来吧。”   没有回应,落梅待不下去了,今晚的事情来的实在诡异,她奉贵妃娘娘之令进八王府,这还没几天就犯了错被赶出去,那回了宫里还不被人笑话死。   心里发慌,落梅觉得自己可能是被设计了,慌不择路的想要离开书房,越慌越乱,脚底不停的被东西绊到,直接撞翻了花瓶,还好她反应快,这才没有让它掉在地上摔个粉身碎骨,抱着花瓶,落梅喘了口气,刚想把它放回原位,没想到门却在这时打开了。   “你在干什么?”   空气中猛的传来一声厉喝,打破了夜晚的静谧,落梅被吓得一个激灵,怀里的东西差点抱不住。   门口,萧骋带着严钦面无表情的站着严钦手里还拿着一盏油灯,将漆黑屋子内落梅惊慌失措的脸照了个的分明。   “奴婢,奴婢没干什么,奴婢是来给王爷送烛油的。”落梅说的磕磕绊绊,手里的花瓶还没有放下。   “呵,送烛油?烛油在什么地方?我书房里没有烛油需要你来给我送?你是怎么知道我书房没烛油的?还有,你穿成这样说是给我送烛油的,说出去也得有人信你才行。”萧骋一步一步的向她逼近,语气中带着不屑:“打扮的跟外头勾栏里的女子无异,贵妃就是这么教你的?”   萧骋一下子把责任推到了贵妃头上,落梅吓得发抖,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脑子一团浆糊:“王,王爷,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严钦去将屋子里的的烛火点上,屋子一下就亮了起来,萧骋英俊的脸在灯光中一明一灭,原本落梅对于萧骋还是心存向往,期待满满的,不知怎么这一刻那些什么幻想,期冀全部都破灭了,剩下的只有畏惧。   这个男人,还是离得远远的比较好。   “烛油,是奴婢走到半路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   落梅这话漏洞百出,萧骋都不想和她过多计较:“那好,我又没有告诉过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随随便便到我的地方来乱晃?”   “有......有。”   “知道有你还这么晚出现在我的书房,你可知道书房是机密之处,你这种行为,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细作,说,贵妃让你来找什么!”   落梅被吼得直接就跪下了,不停的磕头:“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是奴婢想要得到王爷的青睐,这才出此下策。王爷说的话我不明白,贵妃娘娘并没有让我来找什么,只叮嘱过我好好服侍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落梅就要下线了,智商堪忧……   ☆、第50章 心狠手辣   落梅被吼得直接就跪下了,不停的磕头:“奴婢错了, 奴婢再也不敢了, 是奴婢想要得到王爷的青睐,这才出此下策。王爷说的话我不明白, 贵妃娘娘并没有让我来找什么,只叮嘱过我好好服侍王爷。”   落梅的眼泪止不住到掉, 抽抽噎噎的, 显得格外可怜:“王爷,您相信我, 我是绝对不敢对王爷生出二心的。”   萧骋冷哼:“就算你说的是真话,我上次就已经警告过你了, 这次事情怨不得别人,你好自为之。”   落梅一手摸着眼泪, 心里委屈的不行, 以为萧骋放过自己了,从地上站起来向外走去。   “严钦,将她拉下去, 打上十个板子, 在送回宫里去, 就说贵妃娘娘送来的人,我萧骋消受不起。”   落梅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 刚憋回去的眼泪又掉了出来:“王爷,奴婢冤枉啊!”   “打你十个板子已经算是轻的了,你若是哭闹, 那就再加十个板子。”   落梅一腔的控诉硬生生的刹住了车,不住地流眼泪,妄图能搏得萧骋的一点怜惜,可后者看都不看她一眼,挥手让严钦带她领罚。   书房里终于安静下来,萧骋绕过屏风,沈棠一直就在这间屋子里,落梅太过慌乱,竟没发现屋里还站了个人,离她只有几步的距离。   萧骋搂住沈棠,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怎么样,戏可还好看?”   沈棠脸上有些不忍,十个板子,一个女子要是硬生生的挨下来,应该下不了地吧:“你这么对她不太好吧,毕竟她也没真做什么,吓唬吓唬她就算了。”   “糖糖,你真以为她的目的这么单纯?”萧骋看着妻子娇艳的脸庞,忍不住用手上去轻抚了两把,“她现在是没做什么,谁能保证半个月之后,几个月之后她不会有所动作?留着早晚是个祸害,我提前知会过严钦了,不会真打,顶多让她受点皮肉之苦。”   也是,贵妃派来的人,心思能单纯到哪儿去,沈棠依偎在萧骋的怀里,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困了?”   沈棠疲倦的点点头,最近孕吐的症状终于缓解了,只是嗜睡还是一如既往地伴随着她。   “那咱们回屋睡觉。”   萧骋弯腰,将沈棠抱起来。   沈棠搂着他的脖子,依偎在他怀里,问道:“我重不重?”   “太小看你相公了。”萧骋抱着沈棠像是抱着全世界。   处理完了一个,还有一个就好对付多了,只不过那个姑娘好像不太一样。   第二天,落梅被送回贵妃殿里的时候,贵妃脸色难看的可以吃人了。   这才几天,就做了这等丢人的事情,她怎么就选了个这么蠢的,长得倒是副精明像。   落梅身上还有伤,被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朝贵妃脚底下爬去:“贵妃娘娘,是我辜负您的期望了,是我没本事,没能完成娘娘交给我的任务,那八王爷实在是油盐不进,奴婢用了好多法子都没能成功。”   贵妃踹了她一脚:“没用的东西。如此急躁,能成什么大事!”   “娘娘。”   “别叫我娘娘,既然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也没有必要再在宫里伺候我了,马上收拾行李搬到浣衣局去,我送你到八王府就是为了伺候八王爷,其余什么有没有知道么!”   落梅瞪大了眼睛,当初贵妃找到她的时候对她要多和蔼有多和蔼,说话都是轻声细气的,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娘娘,您不能这么对我。”虽然她没能完成交代的事情,但直接就把她打发到浣衣局去未免也太不近人情。   贵妃斜了她一眼:“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我告诉你,要是你敢在宫里头乱说话,到时候把你的舌头给割了,看看你的小命还保不保得住。”   落梅浑身一抖,瘫坐在地上无声的流泪,是她上了一条贼船,身上的疼痛还清晰的传来,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做梦。   八王爷对她手下留情,打的不是很重,她知道,寻常女子若是打了十个板子,是不可能还下得了床的,可没想到自己信任的贵妃居然会这样对待自己,还扬言要割了自己的舌头。   “来人,把她拉下去,还想在这儿碍眼到什么时候。”   落梅咬牙,盯着贵妃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咒道:“贵妃,你居然这样对我,你合该下十八层地狱,被抽筋扒皮!”   “把她的嘴给我堵住!”贵妃听到这恶毒的诅咒,拍桌怒喝。   “呜呜呜。”落梅脸上的泪痕还没擦干,嘴被堵住,视线却比语言更加骇人,落梅在八王府便尽心尽力的想要完成贵妃的交代的事情,结果却落的了这么一个下场,让她怎能不恨。   贵妃被落梅眼里的恨意烫了一下,捏紧了手上的圆戒,此人必是不能留了,留下来也是个多嘴的祸害。   当天深夜,在浣衣局养伤的落梅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在睡梦中的她猛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挣扎起来,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第二天,来给落梅送饭的宫人便发现了她的尸体,死的时候脸上还是惊恐万分的表情。   落梅的死在宫中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一个下等的宫女,死了便死了,没有人会去过问。   贵妃听闻落梅死了,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挥手让人将她扔到乱葬岗去,没了一个落梅,还有拂冬在,若是两人都靠不住,她只有另想办法了。   拂冬听闻落梅在府里犯了事,被送回宫里,心里就一直不踏实,以贵妃的性子,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落梅,她坐不住,想要托人去打听一下,刚走出门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来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穿着一身漆黑的衣服,手中抱剑,一双眼睛生的狭长,却不逼人,仔细看着你的时候反而有一种别样的温柔。   “你是谁?”拂冬倒退了两步,警惕的说道,眼睛四处乱瞟,想找一个能防身的东西。   严钦看她一双眸子灵动纯净,咕噜噜直转,是个聪慧的姑娘,就是话少了点,据他这两天的观察,她还算安分。   “我是好人。”严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拂冬翻了个白眼,一个男人找到一个女子的屋子里来还敢说自己是好人,既然他不愿意告诉自己身份,那就算了。   拂冬想要从他身边绕过,严钦腾出一只手,捉住了那双细细的手臂:“我要是你,现在可不会随便往宫里去消息,还有,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的小伙伴落梅死了。”   “死了?”这句话成功的让她停住了步子。   落梅才被送回宫里去就死了,一定是贵妃干的好事,她不知为何,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落梅对她不算友好,但也没有多过分,加上有一起出宫的情分在,拂冬憋住眼睛里的泪水,直直的看着严钦:“我要见王妃。”   此人能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并且在王府里来去自如,一定是八王爷手底下的人,拂冬确定他能帮自己一把,遂不管不顾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严钦的手还抓着拂冬的手,细腻的肌肤让他有些心猿意马,听到拂冬的声音,他猛的回过神来,放开她的手,做贼心虚的咳嗽了两声,根本没听清拂冬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严钦看着拂冬水滟滟的眼睛,又开始走神,他不禁暗骂一声,自己是有多久没和女人接触了,怎么遇到一个直接成了智障。   拂冬一字一顿的回答:“我说,我要见王妃。”   “喔喔,好。”严钦毛头小子一样挠了挠头,使了个轻功带着点小心虚,直接消失在拂冬的面前。   严钦一边朝王爷的院子里去,一边想,自己怎么这么蠢,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起码也得摆点架子呀,他可是八王府里的红人,怎么被个姑娘家指使的团团转!   不等他懊恼完,就到了萧骋的院子里,严钦微微拱手:“王爷,西角门的那个要见王妃。”   萧骋正在院子里练剑,剑法凌厉,力道遒劲你,见到严钦过来收了剑式,略微思索了一番,此女来府里还算是安分,可能是因为落梅的事情才会这么迫切的想要见沈棠。   “她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未曾。”   想来自己阻止得了她这次,只要在一个府里,她总有办法能见到沈棠的,还不如在自己知道的情况下让她去见,看看她到底要说什么。   “你带她到王妃的院子里,记住,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千万不要让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萧骋别的都不担心,最担心的还是沈棠的安全。   “遵命。”   严钦走后,萧骋长剑一挥,庭中落下几片树叶,他的剑如长蛇一般游走起来。   但愿自己这是正确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落梅领盒饭!下一章芊芊出来打打酱油。   ☆、第51章 我想出府   严钦走之后,拂冬的眼泪终究是没忍住, 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 她抱住自己,将脸埋在膝盖里,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哭的伤心。   贵妃怎么能这样, 落梅再怎么样也是一条人命, 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再次回到西门角,严钦就看到了坐在门槛上的姑娘哭的一抽一抽的, 煞是可怜,他落地无声, 感觉自己的心也随着她抖动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你没事吧?”   拂冬飞快的擦去眼角的泪珠,吸了吸鼻子:“我没事, 怎么样, 王爷同意吗?”   自己什么都没说,这姑娘居然才出来他是八王爷的人,果然是个玲珑的人。   “王爷同意你去见王妃了。”   拂冬明明眼里还含着泪水, 却笑的明快:“太好了。”   “那咱么走吧。”   拂冬听话跟在严钦后面, 一言不发的低头走着。   严钦蠢蠢欲动, 按捺不住,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拂冬。”她的声音轻轻的回答。   “拂冬, 真好听,我叫严钦,是王爷的侍卫。”   “恩。”拂冬惜字如金,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严钦的热情,“你,不讨厌我?”   严钦纳了闷:“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拂冬不知道该怎么说,府里的下人因为她是贵妃送来的,对她都算不上友好,她觉得作为王爷的侍卫,应该也对自己没有好感。   “怎么不说话了?”他是哪儿说错了吗……   拂冬回了一个音节,知道他不讨厌自己,莫名的有些高兴,她低下头,掩盖自己的情绪。   严钦再一次感叹,和姑娘家聊天真这么难?   沈棠挺着肚子,在外头晒太阳,在上月新婚的陆芊也难得抽空来陪她,两人从姐妹变成家人关系更加亲密了,加上爱好相近,时不时能听到院里传来笑声。   红杏出去了一趟,回来禀告:“王妃,西角门的那位姑娘求见。”   说曹操曹操到,刚刚两人还在讨论她呢。   “她来做什么?”   红杏摇头:“奴婢不知道,严侍卫和他一起来的。”   这么看来是萧骋的意思了,“叫他们进来吧。”   拂冬进了院子,看到里面坐了两个貌美的妇人,站在她们面前恭敬的请了个安:“参见王妃。”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沈棠看着她虽然心中有些膈应,但到底没摆脸色,书上说了,怀孕可要保持心情愉悦。   “求娘娘放奴婢出府。”拂冬说的恳切,直接就跪在了两人面前。   沈棠和陆芊相视一眼,不知道这是演的哪出,心机深沉的贵妃派来的人居然说要出府,她们怎么不太相信呢,不是应该在府里搅弄风云吗。   “你真想出府?”   “是。”拂冬毫不犹豫的回答。   站在一边的严钦显然也有些吃惊,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么。   “为何要出府?说来听听,是我们府里住的不好?”沈棠相信自己看人的直觉,一个人的眼睛不会骗人,这个姑娘有双会说话的眼睛,即使是贵妃送来的她也愿意相信她这一次。   “不是。”拂冬不是个会说话的人,心里有再多的话,也只是放在心里,嘴上却很难表达出来。   “那是为何?这么快将你送出府去,还不被人编排我是个善妒的?”   “我……我,”拂冬知道此时再不说,就没有说的机会了:“王妃,拂冬想要的一直是普普通通的生活,奈何小时候因为缺钱,早早的就被家里人送进宫里,宫里头复杂,那些的事情说出来也是污了王妃的耳朵。贵妃选中我要将我送来八王府,我没有资格拒绝,她想让我破坏王爷和王妃的感情,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我的目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就是离开这些乌烟瘴气,过自己的日子。对于王妃来说这件事再容易不过了,拂冬还望王妃能够成全。”   拂冬有好多年没有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中间好几次说的磕磕绊绊,这才将完整的意思表达出来。   沈棠也吃惊于她的遭遇,联想到她小小年纪就要入宫,必定是受了不少苦的,脸色柔和下来,一旁的陆芊也受到了触动,拂冬长得标志,寻个好人家定是不难。   “糖糖。”陆芊也在给她使眼色,让她放拂冬出府。   “那你在府外可还有亲人?”   “拂冬亲人在几年前就已经相继离世。”这也是她敢忤逆贵妃的原因,孑然一身,没有什么把柄在贵妃手里,能让她威胁到自己。   “你一个人出去叫我如何放心。”沈棠慢慢消除了对她的偏见:“不如你就住在府里,我们王府养你一个还是养得起的。”   拂冬摇头,坚持自己的想法:“谢王妃,拂冬还是想过自己的小日子。”   是个性子固执的,沈棠也不便过多勉强:“那好,我便应了你,等寻个机会将你送出府。”   “谢王妃。”拂冬笑道,声音也比一开始高了许多,看得出是真高兴。   严钦的心弦好像也被她刚刚的一番话拨动了,有一股强烈的想要保护她的冲动涌上心头。   萧骋听着严钦的汇报,叹了口气,没想到精明如贵妃也有挑走眼的时候,送了这么个心思单纯,与世无争的姑娘过来。   “就按王妃说的办吧。”萧骋淡淡的吩咐。   小院里,处理完一桩事情,沈棠话题转回了陆芊身上:“嫂子,那个端王还有没有再来纠缠你?”   两人一直以姐妹相称,冷不防沈棠叫她一声嫂子,陆芊还反应不过来,羞红了脸:“糖糖,你还是叫我芊芊吧,叫我嫂子我总觉得怪怪的”   沈棠掩嘴笑道:“好啦,芊芊,跟我说说吧,那个端王到底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陆芊转了转手上的玉镯子,碧绿的玉镯将她的手衬的雪白:“自从那次春猎之后,他也约我出去过几次,只是我都没答应,后来知道我和你哥哥订婚之后,就再没消息了。”   陆芊顿了顿,继续说道:“糖糖,你觉不觉得我有些太狠心了?”其实她对萧牧更多的还是同情,她就怕自己三番五次的拒绝会伤了人家的自尊,那就不好了。   沈棠旁观者清,肯定的回答:“才不会,你要是给了人家希望,最后却还是嫁给了我哥哥,那才真的会叫人诟病,还不如一开始就将话说清楚,你本就不喜欢他,何来狠心一说。”   “哎,端王也是个可怜人。”陆芊叹气道。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何况你现在都嫁给我哥哥了,芊芊,咱们就不想这么多了。”沈棠握住她的手腕,调侃道:“这不是我母亲手上的镯子吗,这么快就到了你手里,看来你很得我母亲喜欢呢,什么时候给我娘生个孙子?”   陆芊微微抬高手臂,碧绿的玉镯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她娇嗔道:“我这才成亲多久,糖糖你就别打趣我了。”   “那也快了,赶紧怀个小宝宝,也好和我肚子里的调皮蛋做个伴。”   陆芊对这个小生命也是很好奇,轻柔的将手搭上沈棠的肚子:“他现在会动了吗?”   “可不是。”沈棠脸上笑的柔软,“有的时候动静可大呢,一看就是个爱闹的小家伙。”   可能是听到自己娘亲在说自己,肚子里的小家伙抗议似的踢了两脚,以示自己的不满,陆芊的手刚好能够感受到那份奇妙的感觉,眼睛瞪得老大:“他,他动了。”   沈棠已经见怪不怪了,眯着眼睛说道:“你以后自己有了孩子就知道了,可真不是个省心的,这还在肚子里呢,就把我折腾的够呛。”   陆芊还沉浸在刚刚的奇妙感觉之中,心里头痒痒的,不久的将来,自己也会经历这一切,想到这里,她既期待又有些忐忑,和沈饶的孩子,不知道是长得像他多一点还是像自己多一点。   沈饶来接陆芊的时候,两人正在看那些小衣服小鞋子,鞋子只有巴掌那么大,却做得精致可爱,陆芊这个没孩子的都想要生一个了。   “哥哥,你来啦。”   有段日子没见沈饶,感觉成亲之后的他变得更加成熟了,样貌没变,身上却多了几丝稳重,成了亲肩上有了重量,人果然不一样了。   他很自然的搂上陆芊的肩膀:“咱么回去吧,娘还在家等着咱们用饭呢。”   陆芊转头对沈棠说道:“糖糖,那我下次再来陪你。”   “恩,那你们先回去吧,想什么时候来随时欢迎。”沈棠收拾着桌上散乱的小孩子的衣物,看见哥哥嫂嫂,如此恩爱,心里也为他们高兴。   去为拂冬找房子的严钦可就不这么高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找呀找呀找房子,找到一个好房子,谈个价呀还几两,一个房子到手啦~ 宝贝们,作者又开脑洞了,大家帮忙收藏一下吧~ 宁晏重回高中,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同桌的“小鸵鸟”收入囊中。 那个在外人眼里不可一世的一中男神宁晏,在乔眠看来就是个会不分时间场合偷吃她豆腐的人。 小剧场: 乔眠:松手,在上课呢。 宁晏:下课给我亲一口我就放了你 总之,这就是一个男主将女主宠上天的故事。 校园糖豆儿。   ☆、第52章 乱点鸳鸯   萧骋将安顿拂冬的事情全权交给了严钦,但此时显然不是最好的出府时机, 只能暂且委屈她还住在西角门。   按照拂冬的想法, 沈棠只需要把她送出去便可,她在宫里虽然没什么地位, 但每个月还是能攒到一些银钱的,出去租个小院子不是问题, 以后的生计她也想过了, 她针线活做的不错,帮着人家做做女工也算是一份收入了。   可沈棠比她想象的好了太多, 沈棠知道一个姑娘家要出去谋生活肯定会异常艰辛,所以嘱咐严钦一定要找一处住的舒适的地方将她安置下来, 这两天严钦就一直在奔波这件事。   严钦在京城里看了好几处房子都觉得不是很满意,不是这处的采光不好, 就是另一处的地理位置不佳, 一连走了几天都没看到好的,介绍房屋的中人急了,要求这么高的客户他还真没遇着过, 一个单身的公子哥, 对房子这么看重, 别人只要能住人就行了。   “公子,您是买来谁住?我好给您介绍合适的地方。”中人问出心中的疑惑。   “给, 给一个姑娘。”   中人看他的眼神一下子就暧昧起来,一副我懂得表情。   严钦解释:“你可别乱想,就是, 就是一个姑娘。”拂冬的身份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中人摆手:“我懂,我懂。您跟我来,我这手里还有一套房子适合姑娘住的,包您满意,一般人我都不告诉的。”   好像越解释人家越误会了,他还是不要多嘴,随他怎么想吧:“带路。”   “得嘞。”中人信心满满,笃定他一定会满意。   院子离闹市不远,走过两条街就到了,上街方便又不吵闹,中人带他进去转了一圈,屋子面积不大,一间正房,一间客房,厨房柴房也都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主卧里的采光很好,靠窗的地方还有一张小桌子,拂冬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在上面养点植物,她好像很喜欢这些绿色的东西,在王府里这段短短的日子还搬了两盆放在屋里。   严钦对这个地方很是满意:“你早怎么不带我来,害我白转悠了这好几天。”   中人咧嘴笑的讨好:“我这不是才知道您是为姑娘家选的嘛。”   严钦不想与他浪费口舌,自己可说不过这个圆滑的中人:“这屋子我要了,你开个价吧。”   中人就喜欢这种爽快人:“公子,我看您也不是个缺钱的主,这房子地理位置和环境那都是一流的,我和您有缘,也就不要高价了,您给这个数,怎么样?”   中人伸出两根手指头来晃了晃,严钦挑眉:“二百两?你当我银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中人状似为难,手缩回袖子里:“一百五十两,不能再少了,您到别的地方可找不到这么好的地段了。”   “一百两。”严钦眼睛也不眨的说。   “您这也还的太多了,那我再退一步,一百二十两,这房子您今天就拿走,明天就能住进来。”中人一张脸皱成了个包子,好像真的做了个亏钱的买卖。   严钦也是在市井摸爬滚打过的,像这种手段他见的多了:“一百两,爱卖不卖,我还就不信找不着其他房子了。”   中人没想到这个公子居然如此会还价,想捞钱,又不想失去这单生意,一时间纠结起来。   严钦看他迟迟没做决定,装模作样转身要走,还没走两步,身后果然传来中人的声音,他了然的一笑,转过身的时候看起来有些不耐烦,要是沈棠在这儿,一定会被他的变脸绝技拍手较好。   “这位公子,我算是服了你了,一百两就一百两吧。”   严钦心情好,皱了皱鼻子:“那行,你把房契拿过来吧,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中人带着他走完流程,嘴里还一直在念叨:“公子呀,我这房子是真没赚你钱,你瞧瞧这摆设,都是花了心思的。”   严钦听的耳朵疼,在他的碎碎念里将大名给签上了,甚是满足的回了王府。   到大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红杏手里攥着个荷包想要出门。   “红杏姑娘,这么急着出门买什么?”   红杏脚步顿了顿,温顺的站在那儿:“王妃突然想吃城西那家包子铺做的糖包,我正打算去买。”   城西离王府不近,步行一来一回起码要花上一个时辰,严钦当下将这个差事揽下来:“交给我吧,我骑马去会快些,也好早点让王妃吃上。”   严钦刚跨进大门的脚又跨了出来,走到路边,复又翻身上马,扬鞭朝城西的方向去了。   红杏两手空空的回到沈棠身边,沈棠嘴最近是越养越刁,心血来潮,馋那家的包子馋的不行。   “这么快就回来了?”沈棠诧异的抬头,她这才出去不过一刻钟。   红杏摊摊手:“在门口遇上严侍卫,他听见王妃想吃包子,骑马去帮您买了。”   沈棠咂咂嘴:“严钦是个会做事的,脸也长得不错,红杏,看在咱们一起长大的份上,要不要我给你们俩撮合一下?”   红杏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婚配的时候,小脸和手里红色的荷包一样:“王妃,你又打趣我。”   怀孕中的女人果然矫情,等严钦将包子买回来,沈棠闻到那个味道,原本浓烈的欲望一下子就消失了,小小的咬了一口就放在一边了。   萧骋从宫里回来照例来沈棠这儿和她肚子里的小家伙问个好,小东西每天都会和自己打招呼,几乎形成了习惯。   “宝宝今天乖么,有没有闹腾?”萧骋脸上温柔的不像话。   沈棠扶着肚子接话:“今天表现不错,一直安安静静的,值得表扬。”   “那就好,要是累着你那我可要心疼了。”萧骋直起身来,开始了一天一次的腻歪,自从皇帝身体不好,他已经很少能抽出时间来陪沈棠了,只有每天睡前的一小会儿能说说话。   “皇上身体怎么样?”沈棠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感觉很是安稳。   萧骋轻轻的摇头:“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最近症状突然加重了,每日咳嗽,听说连夜里都会咳醒好多次,太医看过也束手无策,说是老毛病,只能慢慢养着,要想彻底治愈是不可能了。”   “怎的会突然加重?莫不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沈棠把玩着他的手指,心中猜测。   她能想到的萧骋自然也早就想到了,可偏偏将皇上住的地方的所有东西都排查过,并没有不寻常的地方,吃食每天都有人把关,每一个他能想到的细节之处都专门派人检查过,却还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种种迹象都表明皇帝这次生病是天意,但萧骋不信,他不相信一个人会一夕之间病情加重这么多,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他漏掉了。   “暂时还没有证据。”   沈棠看萧骋眉头紧锁,一脸严肃,知道他心情一定不是很好,不想在家里还让他担忧朝中的事情,便换了个轻快的话题:“对了,我今天想到一件事情,红杏从小跟着我,我想着给她找个好人家,我看严钦就不错。”   萧骋不禁失笑,自己的小妻子又在乱点鸳鸯谱了。   “红杏和你说的?”   “当然不是,我就是觉得严钦这人看起来很靠谱,红杏嫁给他应该会过的很好。”   萧骋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呀,这些还不是得看他们自己的意愿,你在这里乱牵线,要是他们没那个意思呢。”   沈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噘嘴:“感情不都是慢慢培养的么,再说了他们两个都没心上人,凑到一块说不定就能擦出火花呢。我看人可是很准的,就像当时我在别苑里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特别。”   “哦?”萧骋挑眉,笑意染上眉梢:“特别在那儿?”   沈棠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我当时就想呀,我要是嫁人,也要嫁给长得像你这么好看的。”   萧骋拿额头抵住她:“看来长得好是有点优势的。”   萧骋作势就要吻她,沈棠侧头躲了一下,“在说红杏的事呢。”   萧骋趁她不注意偷了个香,这才回到原题:“你确定红杏没有心上人,严钦可不一定没有。”   这话一说,沈棠也顾不上刚刚被吃豆腐了,“什么?严钦一天到晚跟在你后头,还有时间跑去喜欢人家姑娘?”她不信!   “这个姑娘,你还认识。”萧骋神神秘秘的凑到她耳边说。   她认识?沈棠将自己身边的姑娘都猜测了一遍,没有什么特殊的:“难不成,他喜欢的是……芊芊?那可不行,她已经是我嫂子了,我坚定的站在我哥那边。”   萧骋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一下:“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我说的可不是她,是住在西角门的那个。”   沈棠彻彻底底的被萧骋说的惊到了,西角门那个她还真没想到,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交集?   “此事我也不是很确定,但他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这点变化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他这次对出去帮找房子可是异常上心。”   沈棠手自然的放在肚皮上轻抚:“还好我没和他提红杏这件事,要不然他们两个见面岂不是会很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  红杏:好尴尬 严钦:真尴尬 沈棠:别说了,我也很尴尬   ☆、第53章 要生了   萧骋将她身后的枕头放平,扶着她躺下:“困了吗?早些睡吧, 时辰也不早了。”   萧骋准备去书房将余下来的一点事情处理完, 衣袍被沈棠拉住,她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你搬回房来住吧, 你不在我好不习惯。”她说的委委屈屈的。   本来准备走的萧骋弯下腰来吻了吻他的额头,这种眼神让他的心瞬间比棉花还要软, 他掖好她的被角, 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好,我以后都陪你一起睡。今日我还有些公务, 处理完就回来陪你,你乖。”   沈棠松开抓住他衣角的手, 听话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沈棠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来给自己汇报进度的严钦,并未看出什么端倪来, 严钦掩藏的也太好了。   严钦在沈棠审视的目光下微微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王妃要这样看着自己?好在沈棠并未多说什么。   怀孕最难熬的是夏天最炎热的那几天,沈棠整个人躁的不行,坐着不舒服, 躺着也不舒服, 站起来更是累的慌, 没走两步就是一身汗,在这个普通人都心烦意乱的天里, 就更别说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娃的沈棠了。   冷的不能吃,冰的更是连碰都不能碰,去年, 她还是个能在别苑里偷冰西瓜吃的姑娘,今年,她看看自己凸起的肚子,啊,啊,好想抱着西瓜清清凉凉的睡觉!   还好,最热的那几天,萧骋派人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好些冰放在室内,屋子里温度骤然降了许多,这让沈棠安稳了不少,躺在铺了竹席的床上,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好舒服。   沈棠摸了摸肚子,唇角微微扬起,青丝散乱在榻上,更显风韵:“宝宝,舒服吧,这可是你爹的功劳,以后你可得好好谢谢他。”   其实伺候沈棠一点也不难,就是她有些爱干净的小毛病,没成亲之前到了夏天是天天都会沐浴洗发的,现在怀孕了,身子笨重,沐浴都有些力不从心,洗头就成了件难事,还好有红杏帮着,不然她的日子可就更加难熬了。   终于越过八月的坎,走向日渐凉爽的九月,沈棠的肚子跟吹气一样,一下子就鼓了起来,里头的小人儿也越来越会闹腾,像是要迫不及待的出来,有好几次萧骋看见沈棠扶着红杏在院子里散步,走的辛苦,就止不住地心疼起来,她这细胳膊细腿,肚子显得尤为突出,他都担心会不会把她压垮了。   离沈棠的产期越来越近,府里的下人也都高度紧张起来,萧骋专门备了一间屋子,请了好几个产婆,让她们常驻在府里以备突发情况。   虽然在生产之前产婆已经给沈棠讲过很多注意事项,但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她还是很慌乱,不知所措。   那天下午,沈棠睡完午觉起来,觉得肚子有些不对劲,有轻微的疼痛感,她用两只手慢慢的撑坐起来,还没等下床,就发现自己的亵裤湿了一大片,她这才知道自己的羊水破了。   沈棠哆哆嗦嗦的喊红杏,紧接着一阵巨疼袭来,她声量拔高,尖叫着喊:“红杏,红杏,我我好像要生了!”   在外间的红杏吓得脚都软了,强撑着跑到沈棠身边,看到她脸色发白,头上冒着细密的汗,慌慌张张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快,快去叫产婆。”沈棠疼的直吸气。   “王妃,你忍着点,我这就去。”红杏飞快的打开房门,扯着嗓子就喊:“产婆,快去叫产婆,王妃要生了!”   红杏吼了这一嗓子,院子里扫地的侍女愣了一秒,将扫把一扔,传声筒似的,边往产婆那边跑边喊:王妃要生了!   顿时整个王府都鸡飞狗跳起来,产婆们年纪不小,即便住的地方离沈棠并不远,都跑的气喘吁吁,硬是折腾出了一身汗,其实她们想说这才刚开始疼,离生产还有一段时间,但人家毕竟是王妃,谨慎点总是好的。   萧骋原本今天打算去宫里将事情早点处理完赶回府陪沈棠,越是临近生产他越是不敢掉以轻心,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陪在她身边。   萧骋折子还没看几本,府里的小厮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皇宫戒备森严,一般是不准他们进出的,除非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王爷,王妃,要生了。”小厮将话说完,扶着膝盖喘气,身旁一道人影闪过,萧骋已经骑着马狂奔而去了。   沈棠从小到大最怕痛了,摔伤个膝盖要哭好几天,手上被针扎了眼睛也要红上一圈,可是跟现在她所受到的痛比起来,以前所经历的都是小儿科,根本不值一提。   尖锐的疼痛一阵一阵的传来,宫口还没打开,产婆一直在叫她保存体力,留着一会儿用,沈棠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掉,流入鬓发里与汗水混在一起,小嘴被咬的全是齿痕,血渍慢慢的溢出来,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她的脑袋都有些混沌,飘飘扬扬就想着在宫里头的萧骋,他怎么还不回来。   萧骋到院子里的时候,里头刚好传来沈棠一声压抑的尖叫,萧骋的脚步被钉在原地,整个人都动弹不得,里头的痛楚恨不能将他的心撕成碎片。   产婆打开门,吩咐侍女:“王妃要生了,快去准备热水和毛巾。”   萧骋拳头紧握,冲上前就要进去,还没跨进门,就被产婆一把拽住:“王爷,使不得,您可不能进去,这女人生孩子,哪有男人进去的道理,您就在这门口等着。”   产婆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推出门外,而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也将沈棠的叫喊关在里头。   萧骋急的双目猩红,却又无计可施,只能不停地在院子里转圈。   沈北一家子听到消息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沈夫人进去之后,留下三个男人在院子里干着急。   沈棠一看见自己娘亲,原本已经干涸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嘴里咬着块布,眼前都模糊了,不停的哼哼:“娘,我疼,好疼啊!”   沈夫人当然知道生孩子的痛楚,只是每个女人都得经历这一遭,拉着沈棠的手,紧紧的握住,嘴里不停地安慰:“糖糖乖,听产婆的,产婆叫你用力就用力,咱们不要大叫,保留力气用在生孩子上,实在疼的厉害就用力咬嘴里的布,不要怕,娘在这儿呢。”   有沈夫人在,沈棠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一般,心里不像之前那么乱,开始听产婆指挥,有了章法的用力。   这段时间是那么的漫长,萧骋觉得几乎是要将他所有耐心都耗光,他忍不住了,光是听见里面沈棠痛苦的声音他都觉得呼吸不畅,什么男人不能进产房,他统统抛在脑后,一个箭步,推开门就要进去。   伴随着沈棠声嘶力竭的尖叫,一阵清脆的啼哭声就在此时传了出来,萧骋静止在原地,没一会儿,面前的门被打开,产婆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来报喜:“恭喜王爷,是个男孩。”   萧骋没有抱孩子的经验,那小小软软的一团,像是有千斤重,他的双臂微微有些颤抖,但比起孩子,萧骋更关心费尽千辛万苦将他生下来的沈棠。   沈棠的床铺已经被收拾干净,她虚脱一般躺在床上,还有几丝凌乱的黑发黏在脸颊旁边,整个人虚弱不已,萧骋将孩子递给一旁的沈夫人,坐到沈棠身边轻柔的吻了一下她被汗水打湿的额头:“糖糖,辛苦你了。”   沈棠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启唇问道:“孩子呢?”   沈夫人将孩子抱到她的臂弯里,沈棠侧头看了一眼他,小手小脚,皮肤白嫩,微微扬了扬唇,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萧骋看她累的不像话,轻手轻脚的带着沈夫人和孩子出去了。   院子里的沈北和沈饶好奇的不行,争相凑到沈夫人身边去看那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孩子。   “你瞧他,长得多像糖糖小时候,这小鼻子小嘴巴,长得多精致。”   沈北看了连连点头,这小模样确实很沈棠刚生出来的时候很像。   沈棠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她醒的很早,天才刚刚蒙蒙亮,肚子平坦如初,还真有些不大习惯,萧骋睡在他旁边,看起来也是累极了的样子,沈棠缓缓的翻了个身,不想打扰他。   “醒了?”萧骋现在夜里很警醒,只要是她翻个身他都会有所察觉。   “我吵醒你了?”沈棠面对着萧骋,看着他眼底的青黑有些愧疚。   萧骋摇头:“睡不着了?”   “恩,我想看宝宝。”   萧骋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现在还早咱们再睡一会,或者,我们说说话?”   沈棠睡得时间有点久,不忍心打扰他,摸了摸他的眼底:“你再睡会吧,昨天一定没睡好。”   萧骋刚醒过来,嗓音带着一点微哑,低沉迷人,把她的手拿到唇边亲了一口,闭上眼睛,接连的奔波和紧张,他确实有些累。   看见萧骋睡了,沈棠缩在一边迷迷糊糊的竟然也睡了过去,再睁眼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身边。   沈棠刚生产完,不能吹风,不能下地走动,由红杏帮忙清理完身体,萧骋撩帘子进来,手里抱着个刚出生的小娃娃,沈棠眼睛亮了亮,伸手就将他接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生娃啦,生娃啦,叫什么好呢!   ☆、第54章 不举   在沈棠肚子里待了这么久,小宝儿到了她的怀里格外安静, 已经在奶娘那里吃饱了的他眼睛乌溜溜的睁着, 小手放在嘴边,时不时的舔两下, 萌的不行。   “今天瞧瞧咱们儿子还挺可爱的。”沈棠伸着手指头逗弄他。   萧骋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小鼻子:“儿子长得像你,自然可爱。”   小家伙长得讨喜, 性子也好, 从不乱闹,顶多是饿了或尿了才嚎两嗓子, 其余时间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 连奶娘都夸这孩子是她带过最听话的一个。   沈棠自从儿子出生之后就将重心全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有事没事就逗弄他, 小家伙也十分配合, “咯咯咯”笑的欢,俨然成了家里的开心果。   等沈棠出了月子,就和萧骋一起将儿子带进了宫里去, 靖安帝看到小小的人儿开心的不得了, 精气神都变好了。   “这孩子, 长得真是标志,你两容貌都是上乘, 他长大了不知道要去祸害多少姑娘咯。”小家伙仿佛听懂了一般,咧开没有牙的嘴笑的欢,惹得皇帝也跟着笑, 直夸他聪明。   靖安帝眼睛离不开怀里的人儿,问道:“取名字了吗?”   “未曾,等着皇兄来给他取。”   “我看他是个聪明的,就叫睿儿好了,希望他将来聪睿勇敢。”   萧睿小朋友吃着手手,眼里一派天真。   太子知道萧骋生了个儿子之后心中更加忿忿不平,别的能输,生孩子这件事上他也能输?萧骋就一个正妃,他可是姬妾成群,以前是他不想要,现在,要个孩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萧霖有些破罐子破摔,反正皇帝看他不顺眼,自己再过分一点让他气死早点让位也不错,这样想着,萧霖开始了造人计划,这个计划首先就是在阮明月身上实施。   一连好几天萧霖晚上都宿在阮明月屋子里,她起初还有些奇怪,但晚上萧霖跟不要命一样折腾自己,她还宁愿他不来自己这儿。   短短几天阮明月身上被折腾的全是青紫,像是被虐待了一般,有些地方看起来触目惊心,如今她已经对萧霖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只希望他离自己远远的,放她一条生路。   萧霖的威猛还没逞几天,不对劲的事情就来了,他对着阮明月有些乏味,做那件事的时候阮明月死鱼一样,一点反应都不给,搞得他兴致全无,去她那儿的次数也就渐渐少了,盼来盼去阮明月终于把萧霖这个魔鬼给盼走了,但萧霖遇到了更大的危机。   他好像对女人都提不起劲来了,东宫里的那些女子,或是清纯,或是妖娆,都不能让他再有感觉,这可不是件小事。   察觉到不对劲的萧霖私底下找过太医,太医检查之后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心理问题,不要纵欲过度这些无关痛痒的话,他性子本来就阴鸷,遇上不顺更变本加厉,太医都不知道被吓走了多少个。   贵妃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霖儿,怎么了?”   萧霖的脆弱一下子就暴露出来了,抱住她的腿坐在地上,木头一样,喃喃的说道:“母妃,我,我没法传宗接代了。”   “怎,怎么会!”贵妃一下子站立不稳,踉跄了两步,扶住手边的桌子才没让自己倒下。   这个可怕的消息让多年前的事情浮上她的脑海,那时候她刚刚生下萧霖,还没做到贵妃的位置,整日战战兢兢就怕宫里头再传来有女人怀孕的消息,让她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宠爱。   后来不知道是谁说知道有一种药,可以让皇帝再也不能拥有子嗣,她一开始犹豫过,毕竟这种事情若是被发现了,肯定是死路一条,所以她迟迟没敢下手,万幸的是那之后后宫也没再传来谁人有孕的消息,这着实让她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萧霖两岁的时候,皇后怀孕了,那年又适逢选秀,一批批秀女送进宫里来,她不想拿自己和萧霖的未来做赌注,在某一天晚上将药偷偷的下在皇帝的酒杯里,靖安帝没有察觉,一饮而尽。   再后来皇后诞下一女,她彻底放了心,后宫里唯一的男儿便是萧霖,他理所应当的成了太子,而自己的身份也水涨船高,变成了仅次于皇后的贵妃。   时隔多年,自己儿子居然告诉自己他没有能力传宗接代了,果然是因果报应么。   “霖儿,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贵妃还想再确认一下。   “我对女人就是提不起兴致来,怎么都不行,不管使什么手段都不行。”萧霖手死死的拽住贵妃的衣摆,仿佛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没事的,我儿,没事的。”贵妃搂住他,不住的安慰着,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太医呢,太医怎么说?”   萧霖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只是不住地摇头,脸上一片灰败。   贵妃的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掉落下来,这可怎生是好,她的霖儿还如此年轻,为何就患上了这样的病症,也怪自己太过纵容他,让他成日和那些女人混在一起,没想到竟然落得这个后果,此时多说也已没有什么用,唯有将此事瞒的严严实实。   “霖儿,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听清楚,牢牢地记在脑子里,知道没有。”   萧霖还是那副失了魂魄的状态,两只眼睛虽然盯着她,里头却一点光彩都没有,像是个被抽走了灵魂的假人。   这幅颓丧的样子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自己儿子身上,作为宫里头唯一的一个男丁他应该是意气风发,俾睨天下的。   贵妃使劲晃了晃萧霖,萧霖眼里终于有了些神采,“霖儿,此事万万不可声张,那些太医我来处理,你身边的那些女人可一定要捂严实了,不能透露出一点风声,知道吗?”   萧霖听到母妃坚定有条不紊的声音,一下子有了支持,脑子也能跟着转了,作为太子要是叫有心人知道这件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我儿别怕,有母妃呢,下人的一定要嘴管住了,切记切记。”   贵妃从东宫出来的时候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这世上最难接受的事情恐怕都让她碰到了,但那又如何,不管怎样她都不能倒下,她一步一步爬上来,还没有达到最终目的,她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腰间的荷包还在,她又到了去看皇帝的时候了。   皇后和贵妃每天都回去靖安帝塌前伺候一番,两人不对盘宫中没人不知道,她们也不想闹得难看,自觉地错开了时间,贵妃到的时候皇后已经走了,靖安帝刚刚睡醒,看起来还有些精神。   贵妃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换上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即使靖安帝卧病在床仍然能感到这个女人全心全意的依赖着自己,在她面前即使再无力也会感到一丝身为男人的满足感。   “皇上,来,将药喝了吧。”   皇帝咳嗽了两声,由她在自己背后放上靠枕,缓缓坐起来,刚睡了一觉,稍微有些精气神,他也能问她些问题。   “最近太子怎么样了?”他语气很平静,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贵妃喂药的手猛地一顿,动作剧烈的碗里的药差点颠出来,好在她即使的稳住了动作,脸上僵硬的表情闪过一瞬,就恢复了正常:“太子挺好的,皇上不必担心,早日养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皇帝喝了口她喂过来的药,断断续续的说:“我病了这么久他也不知道来看看我。”   话里埋怨的意思显而易见,靖安帝心里清楚,他这是连做做样子都不愿意了。   贵妃赶紧安抚他:“皇上,太子最近在学业上很是用功,半夜里还能看见他书房里的灯亮着,在温书呢。”   靖安帝不知道她话里有几分是真的,但太子如果真的这样用功的话,他心底里还是高兴的,脸上也不像一开始这么难看。   一碗药见底,靖安帝也有些发困,贵妃坐的离他更近些,轻拍着哄他入睡,皇帝嗅着她身上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味道陷入沉睡。   贵妃看着双目紧闭的靖安帝,内心复杂,抬手抚上他的鬓角,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生出了些白发,她还记得她刚刚见到他的时候,剑眉星眸,器宇轩昂,她只一眼就爱上了这个尊贵无比的帝王。   可惜时间是个残酷的东西,年纪越大,原来的那份春心萌动就越淡薄,到后来剩下的就只是对权利的渴望了,不然她也不会狠下心来给他下那种药了,她想,归根到底也是出于爱吧。   贵妃又在皇帝身边坐了会,等到床的周围全都笼罩着那层暗香的时候,她才起身,爱意满满的吻了下熟睡帝王的额头,款款离开了。   萧骋觉得靖安帝的病来的蹊跷,但连太医都看不出门道来,由此可见此人手段定然不一般,或许跳出条条框框,会有新的发现,太医院里的太医思想都被束缚了,能联想到的也只有那些地方,倒不如去宫外找个医术高明的进来给皇帝诊诊脉。   萧骋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却不知道去哪儿找这样的大夫,恰好那天陆芊和沈饶来家中看睿儿,他随口在沈饶面前提了一句,沈饶给出了个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个礼拜大结局啦,感谢一路有你们~~~   ☆、第55章 异香      “上次在湖边遇刺,那个替我医治的谢大夫是个医术高明的, 我看你可以找他试试能不能看出什么来。”沈饶给出主意。   萧骋眼睛一亮:“所言当真?”   “这是自然, 前段时间我还特地上门找他道谢呢,他是个热情的, 一定不会拒绝你。”   两人一拍即合,直接就骑马去了谢大夫的医馆。   暮色四合, 谢家药馆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打烊, 两匹快马猛地停在门口扬起一片灰尘。   “谢大夫在吗?”沈饶是老熟人了,大咧咧的往药馆里面走。   两个小童也早就认识他, 见怪不怪,各自忙着手中的事情, 努努嘴说:“师父在后院里。”   沈饶带着萧骋掀开帘子就往后院走,这医馆是谢大夫自己家的, 前面是店面, 后面是个院子,他自己就住在后面,方便别人有急事找他。   谢大夫的娘子是个温婉大方的大家闺秀, 虽然上了年纪, 但依然保养得宜, 慈眉善目。   “这不是阿饶吗?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快快快, 来坐下,我今天做了不少好吃的,你有口福咯。”   端着碗筷出来的谢大夫, 看到他一脸嫌弃,“你怎么又来了。”   虽说嘴上不欢迎,但还是去端了两张椅子过来。   “婶子不必忙,我们吃过饭来的,这次主要是找谢大夫有点事情。”沈饶坐在小板凳上,带着笑说。   上了年纪的大多数都喜欢沈饶这样的,嘴甜,最能讨她们欢心。   萧骋不善言辞,抱臂坐在一旁,由得沈饶帮自己搞定。   谢大夫听见他们不吃,将自己和夫人的饭菜端过来,米饭托在手里:“有天大的事也得等我吃完饭再说。”   萧骋也不急,有求于人,这点姿态他还是要拿出来的。   “谢神医请便,我们不着急。”   一声谢神医将他叫的心情舒畅,饭都多吃了一碗。   等谢大夫酒足饭饱之后,将两人带到他平日里看书的地方,“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萧骋上前一步:“谢大夫,在下萧骋,乃当朝八王爷,这次来是想请你帮忙进宫一趟。”   谢大夫早就猜到萧骋和沈饶的身份不一般,但没想到他们居然是皇家的人,有生之年居然会有皇家的人来求自己,想想就觉得满足。   谢大夫轻咳一声:“八王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宫里面的太医可比我这个市井赤脚医术高多了,何必多此一举来找我去?”   “皇上的病来的很是奇怪,咳嗽虽说是旧疾了,最近不知怎么突然加剧了许多,太医将所有该检查的地方都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太医的眼光过于局限,我想着别的大夫会不会有新的发现,沈饶就跟我推荐了您,听说您医术高明,一定能瞧出端倪。”   萧骋说的有理有据,沈饶也在一边帮腔,给他戴高帽子:“谢大夫的医术可比太医院的院士都高明,您去一定能看出里头的猫腻。”   谢大夫被说的心花怒放,八王爷都亲自上门来请了,他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好了:“那行,我就去看看,到底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居然这么多人都束手无策。”   萧骋和沈饶相视一眼,笑了:“那太好了了,明日我就带你去宫里,只是这件事情还是要保密的好,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明白,你放心。”谢大夫虽然没和做官的打过交道,但这些道理他还是懂的,为皇家办事稍谨慎是最重要的一条准则。   宫里戒备森严,也就萧骋有本事能从外头神不知鬼不觉的弄一个大夫进去还不被人发现的了。   到了靖安帝的寝宫,一开门就是一股熏香的味道,浓烈但却不刺鼻,谢大夫一天到晚和药草打交道,鼻子比常人敏感,直接发问:“这屋子里什么味道?”   熏香这些细节萧骋早就派人查过:“是皇上用了多年的香,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谢大夫掀开香炉闻了一下,确实是寻常的的熏香,他将盖子盖好,走到靖安帝床边。   “是小八来了?”靖安帝没什么力气的说道,看上去真的就像病入膏肓了。   “是我。”萧骋走到他身边,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心有些抽痛。   “还有谁来了?”   “是我带的一个大夫,他医术高明,我特地请来为您看看。”   靖安帝苦笑这说道:“费那功夫做什么,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清楚么。”这一段不长的话,他硬是断了几次才完整的说出来。   “皇兄,人都来了,你就让他试一试吧。”   萧骋都这样说了,靖安帝也就随他去了,将手伸出被子。   谢大夫握上他的脉搏,仔细听了会,屋子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半晌过后,他松开那只有些瘦弱的手,轻微的朝萧骋摇摇头。   萧骋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   谢大夫拿着药箱有些遗憾的站起身来,好不容易进宫一趟为皇帝诊治,没想到居然无功而返,他的医术还需要再磨练磨练。   “皇兄,你好好休息,我送大夫出去。”   靖安帝点头,他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结果。   谢大夫鞠躬打算告退,这一弯腰,凑近了皇帝几分,突然嗅出了点不对劲来,一下子就保持着弯腰的动作迟迟没抬起来。   “谢大夫,怎么了?”   谢大夫摆手,示意他安静,又向前近了几步,说道:“陛下,冒犯了。”   他跨上台阶,坐到靖安帝榻旁,那阵味道更加浓烈了,谢大夫朝萧骋使了个眼色。   出了殿门,谢大夫开门见山的说道:“那香味有问题。”   “皇上榻上有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味,如果我推断的没错的话,问题就出在这上面。”谢大夫眉宇间有些凝重的说道。   萧骋大惊,皇帝身边,别说是榻上,就连枕头上他都专门派御医检查过,没发现有不妥的地方。   “谢神医,你可确定?”   谢大夫肯定的点点头,他的鼻子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上百中草药他都能准确的分辨出差别来。   “这种味道我也是第一次闻到,很奇特,那些太医之所以闻不出来,可能是因为殿里的熏香味道比较重,而那个味道又和熏香很接近,这才被忽略了。”   若事情果真如谢大夫所说,那么他先前怀疑的事情就有了解释。   “来人,去叫太医院院士过来。”   很快,院士小跑着过来了,他来的急,还有些喘:“八王爷,不知找微臣过来有何事?是皇上哪里不舒服吗?”   萧骋将他带到皇帝榻前,耳语道:“你仔细闻闻,看看是否有异香,与里面的熏香很接近。”   院士依言凑过去嗅了半晌,果真有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飘来,他以前根本没有注意到气味上的不同,脸色倏地一变:“王爷,确有异香。”   靖安帝正在熟睡,萧骋不欲打扰他,将人带到殿外:“皇上此次病重,是否是因为这种异香?”   “极有可能。”院士头上出了一层汗,自己这么大的疏忽,官丢了是小,命可能都要不保了。   萧骋转身问谢大夫:“谢神医,不知能否知道其中成分?”   这么多太医都没发现的漏洞,却被他发现了,萧骋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能给自己答案。   谢大夫摇头:“此香闻所未闻,香味又极淡,想要知道成分几乎不可能,只能避免,却不能治愈。”   萧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心间愤恨,这宫里,真是养了不少狼子野心的人!   “谢大夫,再闻到此香,你能否认出?”   谢大夫轻笑两声:“王爷这可问对人了,它现在就在我脑子里,你想让我忘,我也忘不掉了。”   总算有个好消息,萧骋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沈饶这家伙,还真办了一件好事。   谁都不知道在皇帝寝宫的屏风后头,有两个人一直都没走,注视着宫殿里的人的一举一动。   皇后是上午来的,带着几个宫女,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靖安帝病了这么久,显然是很难好了,教叫她这个陪着一路走来的怎么能不伤心。   故作坚强的皇后给靖安帝喂过药后,还讲了两个笑话给他听,哄他睡了,这才离开。   萧骋用眼神询问身边的谢大夫,他摇头,不是皇后,也不是她身边的人。   到了下午,贵妃独自一人进了寝宫,与皇帝说话,路过屏风的时候,带起一阵风来,谢大夫一下子抓住了萧骋的衣袖,是她!   “确定?”萧骋只动唇,没出声。   谢大夫点头,那香浓了这么多,再闻不出来,可对不起老天爷给他的好鼻子。   贵妃呆了很久,看起来尽心尽力的样子,等她出了殿门,就被萧骋拦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大夫:我不是口嫌体正直,哼!   ☆、第56章 黑化   贵妃呆了很久,看起来尽心尽力的样子, 等她出了殿门, 就被萧骋拦住了。   “贵妃娘娘留步。”   贵妃脚步一顿,转身仪态大方的打了个招呼:“八王爷有何事?”   “贵妃每天这么负责的来照顾皇兄, 我替皇兄谢谢您。”   “王爷客气了,我身为皇上的妃子, 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萧骋转了个弯, 问到了正题:“娘娘身上的香挺好闻的,我家王妃最近也喜欢熏香, 不知道能不能向娘娘讨点回去?”   贵妃脸上完美的笑容产生了裂痕,她下意识的捏紧了腰间的荷包:“当然可以, 改日我叫人拿些给王爷送过去。”   “那我在这儿谢过娘娘了。”   贵妃回宫的路上一直在想萧骋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到自己身上了?不会的, 一定不会, 她如此小心翼翼,谁都没告诉,怎么会被发现!他随口一问, 自己还是不要小题大做, 拿常用的熏香敷衍过去便可。   萧骋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心里有了数。   夜深人静,萧骋的书房门被推开, 一身夜行衣的严钦走了进来。   “东西拿到了?”   严钦将手里香递过去:“贵妃那老女人,藏的还真紧,我翻了半天都没找到, 最后在她枕头底下发现了,不知道她回去掉包没,王爷您让谢大夫闻闻。”   清晨,沈棠还没醒。   睡在床边小床里的睿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也不闹,自己一个人吐着泡泡玩得高兴,他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皮肤不似刚出生那会泛红,已经变得白白嫩嫩,五官也稍微长开了,萌的犯规,沈棠喜欢的不行,整天就盯着他,稍微有点变化都能让她开心一阵。   萧骋起得早,将手指放在唇边:“嘘,小声点,你娘在睡觉呢。”   睿儿以为他在逗自己玩,手舞足蹈,小脚把床板瞪的啪啪响。   萧骋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沈棠果然醒了,半眯着眼睛就要过来抱,看到萧骋已经穿戴完毕,抱起睿儿问道:“又要出去?”   萧骋知道最近有些忽视她,搂着她亲了一口:“嗯,有些事要去找谢大夫。”   睿儿在沈棠手里乖巧的不行,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依赖的小模样,萧骋包过他颠了颠,评价:“小胖子。”睿儿不懂,只是看着爹爹傻笑,笑的萧骋都不忍心走了。   医馆开门早,已经开始营业了,谢大夫在后院里晒草药,萧骋把昨晚的香拿到谢大夫面前,谢大夫放到鼻尖闻了一下:“就是这个没错了。”   “谢神医现在能否找出配方来替皇上医治?”   有了这香,想要配出解药也未必不可能:“可以试试,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在此期间,皇上万不可再接近此香,免得病情加重,到时候药配出来也于事无补。”   “此事我会想办法。”   谢大夫将香收好:“等我配出解药就通知你。”   萧骋不知该怎么感谢他,若非他鼻子尖,那后果不堪设想:“谢神医,此事真是多谢你了,等皇上病好些,我一定会让皇上给神医应有的奖赏。”   谢大夫笑的眯了眼睛:“王爷这话太客气了,能为皇上分忧解难是我应该做的,奖赏什么的我还真不需要。”   是个耿直有个性的大夫。   萧骋又一次进了宫,这次他特地挑了靖安帝清醒的时候,屏退宫里的其他人,一看就是有话要说。   “小八,出了何事?”靖安帝身体不好,脑子还是有些清醒的。   萧骋直接跪下了:“皇上,臣弟已经查明,您的病其实不是旧疾复发,而是有人要害您!”   “什么!”   靖安帝猛咳了几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脸上有些苦涩,这些人,居然真的按捺不住对自己出手了。   “是何人,你不用怕,老实告诉我。”   萧骋抿了抿唇,吐出三个字:“是贵妃。”   算来算去,居然是自己的枕边人,靖安帝实在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在问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无论是太子,亦或是丞相,他都能接受,没想到啊,他真的没想到。   怒极攻心,靖安帝猛的呕出一口血来,萧骋猝不及防,赶紧上前扶住他:“皇兄!”   靖安帝一口淤血吐出来,心里瞬间通畅了,接过萧骋递来的水漱了漱口,颓丧的躺倒在床上,望着眼前明黄的帐顶,幽幽的问道:“小八,我这个皇帝是不是做的很失败?”   萧骋没有回答,靖安帝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连枕边人都算计我,呵,连我最信任的枕边人都算计我啊!”   此时的靖安帝给萧骋一种脆弱无比的感觉,他不再是那个无坚不摧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只是一个需要人安慰的普普通通的病人。   “皇上,您还有我。”萧骋握上那双常年拿笔,指腹有老茧的手微微用力。   靖安帝转过头,看着萧骋,眼里有温柔浮动:“好孩子。”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靖安帝才开口:“吩咐下去,以后贵妃不用来我跟前侍候了,让她好好休息。”到底还是心存奢望,没有把事情做绝。   太子自从知道自己得了那种病之后,性情大变,暴虐无常,这才短短几天,东宫里就出了好几条人命,阮明月现在看到他犹如豺狼虎豹,仿佛他会吃人一般,避的远远的,再靠近一点就会性命不保。   “母妃,他什么时候死?我已经等不及了。”   贵妃看到这个儿子现在也有些怵,他的眼神太过可怕:“再过一阵子吧,我看他现在连床都起不来了,前几天他还问到你,说你怎么不去看他。”   “我去看他?我怕我会忍不住亲手把他给解决了。”太子笑的阴沉,那表情贵妃看了都狠狠一抖。   这时有个太监小跑着进来:“贵妃娘娘,刚刚皇上下旨,让娘娘以后不用到跟前侍候了。”   贵妃蹙眉,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一道命令下来。   “皇上可有说是为何?”   小太监只是个传话的,哪里知道这么多:“回娘娘,奴才不知。”   “行了,你先下去吧。”   贵妃有些不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该不会是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被发现了?   萧霖一直低着头,不知道被哪句话刺激了,突然哈哈的大笑出声,状似癫狂:“不愧是当上皇帝的人,都躺在床上起不来身了,居然还能发现端倪,我这个做儿子的真是佩服啊!”   “霖儿,你怎么了?”贵妃伸手却只抓住了一片空气,萧霖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目赤红,像是要吃人一般,贵妃看了都忍不住朝后退了两步。   萧霖不断的喘着粗气:“母妃,我早就告诉你这种事情要做就做绝,你和那些老匹夫们一样,坏就坏在太过优柔寡断,非要使这种法子,早听我的毒死他一了百了。”   萧霖犹不解气,将桌子踹翻,戾气惊人:“当初商量的时候怕这个怕那个,等我当了皇帝,还有谁敢来追究这件事?要是那些人不消停,通通杀了就是,哪来的你们这么多顾虑,这下好了,顾虑来顾虑去,马上命都要顾虑没了!”   贵妃完全被这样的太子吓坏了,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哆哆嗦嗦的不敢上前:“霖儿,也许皇上只是怕我累着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别生气,再过两日我去看看皇上到底怎么说。”   萧霖发了一通脾气,畅快了不少,心中暗自有了主意:“我和你一块去。”   儿子是自己生的,可是现在他仿佛在看个陌生人一般,身体都被他眼睛里的寒意冻住了,嘴唇蠕动,最后,却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儿子大了她管不住了,就随他去吧,只能自己到时候帮衬着点了。   谢大夫的解药配的很快,宫里药材应有尽有,太医也经验丰富,大家配合起来速度快了许多。   靖安帝将药和着水咽下去,才吃第三天,他就能明显感觉到身体里流失的力气在一点一点的回来,力气回来了,心却在一丝一丝变凉,他想给贵妃最后的机会,但现在,是她亲手将自己推远了。   萧骋做事很负责,每天批阅完奏折都会到靖安帝跟前请个安,汇报一下朝中的大事,今天,萧骋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殿里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皇上,您身子可好了,您不要臣妾过来照顾您,可是臣妾实在放心不下啊。”贵妃眼泪说来就来,梨花带雨,要搁以往靖安帝一定会很受用,心不由自主的软下来,可今天他只是觉得虚伪。   “行了,起来吧。”靖安帝中气十足,脸色红润了不少。   贵妃悄悄抬眼看了他几次,被自己下了这样重的药还如此有精神,实在是不应该呀,她按下心中的疑惑,说道:“太子也随我一道来看您了,前阵子,您不还念叨他嘛。”   太子整理了一下仪容,不似前段时间的颓丧,但那股子阴气却挥之不去,声音也是阴测测的:“儿臣给父皇请安。”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就结局啦,谢谢大家一路的陪伴,鞠躬,谢谢,谢谢。希望下一本还能看到你们的身影。   ☆、第57章 大结局   太子仪容整理了一下,不似前段时间的颓丧, 但那股子阴气却挥之不去, 声音也是阴测测的:“儿臣给父皇请安。”   说是请安,实则连腰都没弯下。   “你这是什么态度!”靖安帝猛的锤了一下床, 喝道。   太子今天来本就没打算伪装,大咧咧的说:“父皇身体不好, 年纪大了, 对朝政也力不从心,何不早点让位, 给有能力的人呢?”   这还是个人说出来的话?!   靖安帝简直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发愣的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萧霖嗤了一声:“您年纪大了, 耳朵也不好,我是说, 您该让位了。”他声音提高了不止一个度, 说完之后,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靖安帝不看他,盯着被子, 仿佛要将上面盯出一个洞来,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贵妃都快给萧霖的袖子扯下来了, 都没能阻止他,嘴长在他身上, 她劝都劝不住。   “太子,你过来。”靖安帝平静的说道,萧骋站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   一个在病中的老人他萧霖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大摇大摆的走到他身边,眼神好像在问:老头儿,想说什么?一点没有把对面的人看成是当朝皇上,态度傲慢。   靖安帝没有抬头,有些无力的要求道:“你再靠近些,我有话说。”   萧霖还算听话,依言凑近了到他面前,脸上全是不耐烦。   突然他被一道大力打在脸上,脚底站都站不稳,直接滚到了几层台阶之下,狼狈不堪,脸上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这一巴掌,靖安帝用尽了全力,直把萧霖打的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你这孽子!从今天开始,朕废去你的太子之位,咱们父子两个恩断义绝!”   萧霖坐在地上好半晌都没有说话,等耳朵里的嗡鸣声消失了,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渍,艰难的站起来,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父子之情?我们之间有那种东西吗?你以为凭你现在能废了我?实话告诉你,只要我一声令下,宫里的人你觉得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他笑的张狂,笑的目中无人,表情狰狞的指着萧骋:“你废了我是想把位置给我谁?给他?萧晋,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萧晋,萧晋,靖安帝有多少年没听到别人喊自己这个名字,他都快忘了,没想到居然会从自己儿子口中再次听到。   如此之不敬,萧骋忍无可忍,喝道:“大胆!萧霖,你还要不要命,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贵妃吓得跌倒在地,这回是真哭了:“皇上,霖儿他不懂事,您就饶了他吧,他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才会这样口不择言,皇上,看在他是你唯一的儿子份上,你就饶了他吧!”   “母妃,你别求他,我今日来就是要和他说清楚!我畏畏缩缩,在萧骋的阴影下活了二十年,今天,我就要把属于我的一切都夺回来!”萧骋朝殿外大吼:“来人!”   殿门被轰然打开,穿着甲胄的士兵将宫殿牢牢围住,原本晴朗的天空阴沉起来,一到惊雷劈过,大雨倾盆而下,打在屋檐上响的惊人。   八王府里,刚睡下的睿儿被这雷吓醒了,难得的哭闹起来,沈棠抱着他不住的哄。   今儿个突然变天,也不知道萧骋在宫里怎么样了。   睿儿在娘亲的怀里渐渐平静下来,房门被敲开,是严钦。   “王妃,快跟我走,今日宫中出了大事,王爷要我务必确保你的安全。”   沈棠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她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抱起床上的睿儿,跟着严钦上了后门的一辆马车。   他们前脚刚走,就有一行人强行破开了八王府的门,在此之前萧骋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提前跟管家打过招呼,管家象征性的阻拦了两下带着其余下人从小门溜出去避难了,那群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八王府,心里暗道不好。   皇宫里气氛紧张,靖安帝被包围在一群人中间,脸上纹丝不乱,萧霖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剑,直对靖安帝,摆明了要逼宫。   贵妃吓坏了,靖安帝的手段她一清二楚,太子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她哭着抱住萧霖的腿哀求:“霖儿,娘求你了,别这样,他毕竟是你亲父皇啊!”   贵妃哭的凄惨,看上去凄厉无比的在阻拦,却被靖安帝一声怒喝打断:“闭嘴!别在那儿假惺惺的,我这次的病,可少不了你的功劳,我说的对吗?贵妃!”   “贵妃”两个字靖安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他给了这个女人至高无上的荣誉与宠爱,结果呢,她是拿什么来回报自己的?下毒!这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到了自己身上,怪来怪去还是怪自己,对她太过纵容。   萧霖眼神悲凉的看着贵妃:“母妃,你起来,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丞相带着一批军队进宫踢开殿门,太子喜上眉梢,救兵来了,此事成了一大半!   “萧霖,我劝你还是就此收手,如此我还能饶你一命。”萧骋冷眼看着萧霖,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孩子。   萧霖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持剑就朝他刺去:“你还敢说!若是没有你,我会被逼到今天的地步?”   萧骋武功不知比他高了多少,轻而易举的躲过他的招式,顺带朝他□□踢了一脚,萧霖立马疼的蜷缩在地。   萧霖捂着□□,红着眼睛笑的疯魔:“你不是很看中沈北家女儿吗?听说前不久还给你生了个孩子,你别急,马上就让你们到地底下团圆!”   萧骋脸色骤变,捡起地上的剑就要取了他的狗命,被丞相带来的人拦住了,萧骋脖子上横了一柄剑,是唐泽。   两人对视一眼,萧骋心里立刻有了数,退后两步,咬紧牙关,遏制住心中磅礴的怒意。   “萧骋,你不是很神气吗?来杀我呀!我告诉你,沈棠我早就看上了,那次在沈府要不是有人从中作梗,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还会轮到你?等你死了,我定要把她抢过来要好好享受一番,她那娇媚的模样,我想想都受不了!”萧霖胜券在握的说着刺激人的话。   这种污言秽语,萧骋真想将他抽经剥皮,可惜时候未到,唐泽暗中拉了他一把,示意他稍安勿躁,萧骋青筋暴起,咬紧牙关,他若再敢出言不逊,别怪自己现在就杀了他。   杨丞相可没忘记今天的目的,他们暗中策划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今天:“皇上,别再拖延时间了,交出皇位,饶你不死。”   靖安帝环视站在自己床边的这些人,不由得笑道,笑的眼角泛出了泪花,他边笑边鼓掌:“真是好啊!朕的儿子,朕的臣子,好,真是太好了,你们让我大开眼界,这世上还真没什么是你们不敢做的!”   萧霖忍着下面的剧痛,一摇一晃的走到靖安帝的面前,颇有些慈悲的劝道:“你就乖乖交出皇位,我可不会像你这么绝情,说断绝父子关系就断绝父子关系,到时候我会给你留点面子,让你死的不这么难看。”   “你这个孽障。”靖安帝恨不能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生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萧霖使劲推了把想要抓住自己的人,讥笑着说道:“我看你就别在这儿挣扎了,没几天可活,还不如乖乖的交出皇位,你看看,这周围全是我们的人,你的气数已尽,赶紧交出玉玺!”   靖安帝被他气得直咳嗽,整张脸涨的通红,但他的眼底却是平静的,并没有因为外面那些持剑的官兵而感到恐惧,反而有些不屑,等一阵咳完之后,他直视这杨业:“杨业,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这些人带走,我饶你不死。”   靖安帝气势犹在,声音洪亮。   杨业还是畏惧这个皇帝的,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靖安帝的脾气他摸得一清二楚,那些忤逆他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那些什么情义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杨业心里发虚,萧霖倒是发笑,一开始是轻笑,后来演变成哈哈大笑,他笑的肚子都疼了,捂着肚子上去不接下下气得说道:“就你这样,还威胁我们,我看你是病糊涂了吧。”   “杨业!我再说一遍,把人带走!”靖安帝直接忽视了萧霖,朝杨业吼道。   杨业挣扎的内心最终做出了决定,他将人带到宫里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什么饶自己一命,他不信,还不如放手一搏。   “皇上,您就将东西拿出来,也省的我在这儿多费口舌。”   靖安帝轻笑:“好啊,你个杨业,这些年我是亏待你了还是怎样,你居然帮太子来逼宫,你们这些人呐,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一个个的心都是黑的。”   萧霖等不急了,他离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登上那个位置,为所欲为。   “别和他浪费口舌,萧晋,你以为在这儿拖延时间就会有人来救你不成?我告诉你,萧骋就算手里有虎符又怎样,宫里宫外全是我的人,他还有本事飞出去把那些人请进来?”   靖安帝看着他,眼神里全是怜悯:“霖儿,你还是太年轻了啊!外头真的都是你的人?”   这话一说,萧霖有一瞬间的慌乱,杨业也有些不知所措,不可能,他每一步都算的精准,不可能会出差错,一定是他在骗自己。   “别信他,既然他不肯交出玉玺,那咱们也不必和他废话了,杀了他,皇位自然是到你手里。”杨业下了狠心,将指节捏的发白。   萧霖有了杨业的话,直接下令:“来人,给我杀了他。”   话音落下,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动,萧霖这才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他,杨业和阮康顺已经被包围起来了。   “这……”阮康顺转了一圈,他们被围的严严实实,根本没有突围的机会,手中的剑瞬间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输了,输了,最终还是棋差一招。   萧霖犹不接受事实,大声吼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快啊,去给我杀了他!”   他已然有些癫狂,拿起掉在地上的剑:“好啊,你们不去是吧,好,我去。”说着提剑就向靖安帝刺去。   萧骋几个闪身就到了他身边,擎住他,手腕微微一动,萧霖整个手酸麻的动弹不了,手中的剑再次掉在地上。   败势已显,杨业跪倒在地,不断地用头撞地,嘴里呜咽着,再抬起头的时候,泪水不断的从眼角滚落:“皇上,臣这条命是不想要了,只是这一切都与臣的家人无关,恳请皇上饶了他们吧。”   最后关头,他还是想为自己家人求一条生路,即使机会渺茫。   阮康顺也跟在后面跪下了,头磕的“咚咚”直响:“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臣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你们跪下了做什么?咱们还没有输,你们一定还有后招对不对,对不对!”萧霖挣扎着问道。   “太子殿下,您就醒醒吧,咱们,彻底输了。”   靖安帝目光轻飘飘的从每个人身上掠过,最后落在窗外,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幽幽说道:“知道你们输哪儿了吗?”   “你们输就输在太过自大,你们以为,这些人没我的允许,会随随便便被你们调动?你们以为这宫门没我的允许会随随便便就让你们进来?你们以为我病重了就拿你们没办法?我告你们,就算我今天死了,他萧霖也别想坐上这个皇位!”   这一环一环,一步一步,他们自以为□□无缝,没想到在靖安帝眼里只是跳梁小丑一样的存在,怪不得,怪不得计划这样顺利。   “我唯一算漏的就是你!”靖安帝指着贵妃,咬牙切齿:“我告诉你们,今天在场的一个都别想逃,通通给我打入天牢,其家人全部流放塞外,终身不得回京。”靖安帝给他们判了死刑,而后有些无力的躺回靠枕上,揉着额头,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   萧霖三人很快被压了下去,萧霖直到被带走都没有回过神来,木头人一样,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贵妃哭的声嘶力竭,靖安帝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曲终人散,闹哄哄的大殿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剩下的只有萧骋一人,他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寂静。   靖安帝稍作休息,睁开眼睛,看着萧骋:“小八,以后,这天下就要交到你的手里了。”这是靖安帝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及皇位的事情。   “皇兄。”   “你不必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就算解了那个毒,我的病也好不了,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我也累了,你千万别学我,最后落得个像今天的下场。”被亲生儿子逼宫,他的一生不能更失败了,“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萧骋也担心家中的情况,没有推辞,骑上马,朝与严钦约定好的地方飞驰。   萧骋走后,空荡荡的大殿中,靖安帝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他一路疾驰,赶到了严钦不久前买的院子,拂冬早就搬进来了,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听说王妃要过来,她自是十分高兴,这间院子还是在沈棠授意下买的,沈棠能来拂冬随时都欢迎。   外面的雨势丝毫没有小下来的趋势,萧骋没穿蓑衣,就这么淋了一路的雨,到的时候身上湿的都能挤出水来。   他推开屋门,严钦坐在小马扎上闭目养神,看到萧骋来了一颗心总算定了下来。   “王爷,事情可还顺利?”   萧骋抹了把脸上的水,点头:“王妃呢?”   “在屋里陪小世子。”严钦识趣的没有跟进去,叫拂冬去拿了毛巾,萧骋一边擦头一边推门进去。   刚将门关上,沈棠就扑了过来,被萧骋挡住了:“我身上湿的,别过来,小心感冒。”   沈棠眼泪唰的就下来了:“今儿个是怎么了,宫里到底发生了何事!竟将我们都从王府里接了出来。”   “糖糖,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萧骋将上衣脱了,赤着身子安抚道。   床上的睿儿睡得正香,萧骋亲了他一口,将他挪到里面,拂冬这里也没男人的衣物,他只能把湿的衣物脱下来躲进了被子里。   沈棠擦着眼泪埋怨道:“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躲躲,这天也开始变冷了,感冒了怎么办?”   “糖糖,过来。”萧骋在床上朝她招手:“今日宫里出了大事,我怕你和睿儿有危险,这才让严钦将你们接出来。”   沈棠还在一抽一抽的哭,听到这个更加难过了:“到底怎么了?”   她脱了鞋子躺到萧骋身边,萧骋将她搂进怀里,一天的疲惫全部涌了上来,眼皮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太子今□□宫。”   “什么!”沈棠一下子转头看向他,心砰砰直跳:“那他有没有……”   “当然没有,不然你夫君还能冒着雨来见你?”   沈棠听到“逼宫”两个字都快吓死了:“太子也真是大胆,居然敢做这种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要对皇上不利?”   萧骋抚着她的长发夸道:“咱们糖糖真聪明,萧霖今日谋反我早就预料到了,皇上也是心中有数,这才将他们一举拿下。”   “那就好。皇上没事吧,害他的人查出来了吗?”   “是贵妃。”   “贵妃?”皇上不是最宠爱她么,这女人的心也真是够狠的,“她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真不怕遭报应。”   沈棠还在为靖安帝惋惜,萧骋盯着她,启唇说道:“糖糖,你希望我做皇帝吗?”   沈棠愣住了,随即又了然:“你做不做皇帝也不是我说了算。”   萧骋突然就笑了:“咱们糖糖还真是,为夫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他蹭了蹭她的鼻子,笑的开怀。   提到这个话题,沈棠不知想到什么,眉头皱的紧紧的,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问道:“那你以后岂不是会有很多嫔妃?”她心中有数,知道靖安帝是打算传位给萧骋了,带着些忐忑的问了这个问题。   萧骋故意逗她:“那到时候糖糖你可得看牢我了。”   沈棠听到他这样说,眼泪又出来了:“你这个大骗子!当初说好只娶我一个人的!”   萧骋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正经起来,赶紧道歉:“糖糖,我开玩笑的,就算我当了皇帝,那也只会有你一个皇后,什么选秀,什么嫔妃,我都给他废了。”   好哄的沈棠一下子就止住了哭,问道:“真的?”   “糖糖,我这还没当皇帝呢,瞧你哭的,等我当了皇帝,这些不就是一道圣旨的事,我的后宫不管现在还是将来都只有你一个女人。”萧骋用指腹为她抹去眼泪。   沈棠抹着眼泪:“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要是骗你,那就让我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萧骋举起手发着誓。   沈棠将他的手压下去,瞪了他一眼:“你每次都这样,谁要听你发誓。”   萧骋知道她这是纵着自己,带着笑意暧昧的在她耳边呼气:“那你要我怎么样?肉偿,好不好?”   “不正经。”沈棠脸色羞红,轻轻推了他一把,带点娇嗔,带点小女儿家的羞涩。   萧骋看着怀里的人,都已经做了娘的人,肌肤还是吹弹可破,眉眼间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妩媚让他欲罢不能,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娇娇回来,让他喜欢成这样。   萧骋含住她的耳垂,温热的触感让沈棠整个身子都软了,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别,这在人家家里。”   “咱们今晚不回去了,外面雨这么大,不方便,就在这儿住一个晚上。”萧骋说着唇移到了她雪白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沈棠没忍住轻叫了出来:“睿儿,睿儿还睡在里头呢。”   萧骋动作顿住,他都忘了里床还睡了个小家伙了,看来今日是不行了,他有些遗憾的堵住沈棠的嘴,用力吮吸了一番,唇齿交缠间,水声清晰的传进了沈棠的耳朵,过了好久萧骋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舔了舔唇:“福利,剩下的等回府再找你要回来。”   沈棠原本想反驳,但看见他眉间的疲色,将话吞进了肚子:“时候不早了,你今天应该也累坏了,赶紧休息吧。”   “我们糖糖真好。”萧骋闭着眼睛将她抱在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雨后天晴,绿叶上未干的雨滴一滴一滴掉落到地上,昨夜的疾风骤雨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能从一地的落叶看出昨夜的雨势有多大。   一场哗变震惊朝野,杨家阮家一夕之间沦为阶下囚,太子及其生母也被打入天牢等待发落,逼宫的消息不胫而走,萧霖一干人等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   皇帝这次是真的寒心了,一点情面都没留,包括贵妃的家族全部遭遇了这无妄之灾,在朝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最最难过的当属昔日太子妃阮明月了,一夕之间,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阮家和太子全都垮台了,她的皇后梦完全破碎了。   阮明月一袭华服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当中的面孔,她嫁给太子还没满一年,脸上就生出了好几道皱纹,呈苍老之态,以前,她还能劝自己再忍忍,而现在她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了。   她自嘲的勾唇,拿起桌上的眉笔,描了描眉头,涂上口脂,打上腮红,脸色总算比之前好看了一些,宫里的奴婢能走的都走光了,他们都将这儿当成虎狼之地,她又何尝不是呢,只可惜他们能逃,自己却是连死都要死在这儿。   三尺白绫悬到梁上,阮明月站在椅子上,最后一次看这个世界,这东宫,她真是一点都不留恋,要怪就怪自己被蒙了心,嫁到这个鬼地方,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只是等到她后悔却已经太晚太晚。   阮明月踢翻椅子,魂归黄泉,这个太子妃并未在历史上留下多少痕迹,就连死了也只是被人那草席裹了送到乱葬岗,一个乱臣家的女儿不值得他们多费心思。   萧霖等人被判在十日之后行刑,在那之前,萧骋特意去见了他一次。   天牢的气味并不好问,犯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昔日尊贵无比的太子如今坐在冰冷的地上,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看到萧骋脸上仿若一潭死水:“怎么,来看我笑话?”   “萧霖,死到临头了,我看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有骨气。”萧骋隔着铁栏嗤笑他。   “你现在高兴了!你知不知道,最开始我根本没打算做的这么绝!是你,是你们逼我的!”萧霖越说越激动,几步走到他的面前,将阻隔的铁门摇的直响。   “逼你?谁逼你了?是你一直在逼我!三番五次的暗杀我,真当我是个好欺负的?五年前,贵妃做的那些事情,我没和她计较,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萧骋冷笑着,萧霖在他眼里与蝼蚁无异:“怎么样,不能人道的滋味如何?”   “你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是你,是你干的?”萧霖难以置信的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脚下的鞋子早就不知所踪,“哈哈哈,居然是你干的,你知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哈哈哈哈!好你个萧骋,我真是小看你了!”   “你祸害了多少好姑娘,我只不过是替她们报仇而已,不然你以为这药,我能只手通天下到东宫去?”   这番话的打击比那天逼宫失败的时候还要大,萧霖心如死灰,他原本以为这个秘密会带到地底下,没想到居然是眼前这人一手设计的,一种无力之感用手四肢百骸。   “萧骋,从小你就是我心里的一根刺,父皇爱护你,读书骑射你样样都压我一头,你有没有想过永远落在你后面的我的感受?”萧霖声嘶力竭的吼道,眼里不由得滚出几滴泪来。   “所以这就是你想方设法要置我于死地的理由?”   “呵,不然呢?由你在身边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事已至此,成王败寇,萧骋也不想与他多费口舌,这人至死都不知悔改,他无奈的摇摇头,背着手走出了阴暗的牢房。   靖安二十五年,皇帝萧晋因病去世,下旨将皇位传给八王萧骋,来年三月,萧骋继位,封王妃沈棠为皇后,其子萧睿为太子,大赦天下。   靖安帝走后,皇后一夕之间老了许多,原本一头漆黑的乌发白了大半,眼中的神采似乎也随着靖安帝的离开而消失不见,萧骋对她很是恭敬,吃穿用度都是给的最好的,但仍然阻止不了她常伴青灯古佛的决心。   庙里修行是一件枯燥而又乏味的事情,但这样起码能让她觉得有事可做,觉得自己活着还有点意义,临走之前,皇后找到萧骋,两人在屋子里说了很久的话,皇后出来的时候眼角通红一看就是哭过。   这个陪伴了靖安帝大半辈子的女人,身姿纤细瘦弱的不像话,她站在风里仿佛随时都能被吹走,萧骋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怅然,他自小无父无母,皇后膝下无子,对他虽说不上当成亲儿子一样疼爱,但萧骋对母亲的所有幻想几乎都来自她。   她说,她这么多年,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个在宫外的女儿,没有别的事情求他,只希望萧骋好好待这个女儿,她就心满意足了。   萧骋背着手,迎着风,目送着她远去。   靖安帝离世后的第五年,曾经的皇后在她修行的地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她像是在梦中去的,走的时候表情格外安详,嘴角还带着一丝的笑意,那个年轻的帝王一如初见,笑容缱绻,她搭上他伸出的手,轻快的随他走向天涯海角。   (大结局)   沈棠嫁给萧骋之前从没想过最后自己居然能住进这座皇宫,她华服加身,与萧骋携手共同登上祭坛,共享这大好河山。   萧骋继位后下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取消历年的选秀制度,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沈棠,轻柔一笑:看,糖糖,答应你的事我从来不会食言。   三年后。   萧睿一转眼三岁了,到了启蒙的时候,萧骋已经为他找好了老师,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粘好了沈棠了,知道这个消息的萧睿小嘴一下子就瘪了起来。   三岁的孩子,生的白白胖胖,梳着小发髻,一双眼睛尤其好看,和沈棠长得一模一样,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谁家的女娃儿,每次萧骋对他冷下脸来,一看到那双眼睛就发作不起来了,萧睿拿捏住了他这点,遇着不愿意的事情就瞪大眼睛装可怜。   “你母后身子重,你别老粘着她,太傅那边都已说好了,不准顽皮知道么?”萧骋这次可不吃这一套。   沈棠前不久刚刚诊出怀孕了,正在休养,精力没有以前充足,还要应付皮猴一样的萧睿,他怕她身子吃不消。   萧睿也知道母后怀孕了,听见萧骋这样说,眼泪一下子就掉出来了,哭的抽抽嗒嗒,格外可怜。   萧骋看他伤心的样子,默默叹了口气:“男子汉大丈夫还这么爱哭鼻子,就这么不想去上学?”   “不是,以后有了小弟弟小妹妹你们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萧睿小声的带点不确定的问道。   萧骋愣了一秒钟,立马笑了,将他抱到怀里,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发:“原来睿儿担心的是这个么,当然不会,父皇和母后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以后你就是大哥哥了,要做好表率知道吗?”   萧睿抹了把眼泪,似懂非懂的点头。   “走吧,去你母后宫里看看。”萧骋牵着他的小手走出大殿。   沈棠站在树下,看着一大一小携手而来,萧睿还小,腿短走不快,萧骋迁就着他也走得很慢,一种幸福的饱胀感充斥心头,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啦,有点感慨,不知道该说什么,希望勉强能入大家的眼吧,第一次写文,谢谢大家的包容与支持,希望下一本书还能看到你们的身影。 感兴趣的可以戳我的预收文:他的小鸵鸟 宁晏重回高中,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同桌的“小鸵鸟”收入囊中。 那个在外人眼里不可一世的一中男神宁晏,在乔眠看来就是个会不分时间场合偷吃她豆腐的人。 小剧场: 乔眠:松手,在上课呢。 宁晏:下课给我亲一口我就放了你 一开始乔眠觉得宁晏是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可后来这个人连她身上有几颗痣都一清二楚。 总之,这就是一个男主重生回高中将女主宠上天的故事。 校园糖豆儿,一对一,he,男女主身心健康 男主帅帅帅,女主小可爱,欢迎食用~ 么么啾 本书由 julysa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