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千橙为您整理!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天赐福女之呆萌玲珑妻 作者:醉猫加菲 【内容介绍】   一个人有钱、有名、有颜、有地位、有智商,那——都——没用!   得如同我们薛家四代嫡传独女福九姑娘一样,有——福——气!   这样才能遇天吃天,遇海吃海,遇到坏人不吃憋,遇到好人占便宜!   上有高堂老祖逆宠,下有无数哥哥妹控   福九姑娘不骄不躁,玲珑剔透,   招猫逗狗、惹是生非,一样不做   撒娇卖萌、懂事贴心,样样齐全   唯有偷摸落跑,看风巡景,乃心中挚爱   惹得无数绑匪争妖娆,海量强盗竞折腰   终于,某一日   那个有钱、有名、有颜、有地位、有智商的竹马看不下去了   抓着她的衣领直接薅走:   此等F祸女,只有回家生包子,才能罢休!   福九乖乖,柔柔,萌萌的问道:生个福包,有没有赏?   有!宠你眉尖无忧,岁月不老算不算赏?! ===================== 正文、第001章 人生初见送亲亲   福九盯着门口那团白白软软的小东西已经好久了。   嘴里虽然含着乳母给的蜜奶,但是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还是瞬也不瞬的紧盯着门口。   等丫鬟终于将她今天穿的红色百褶秀荷裙穿好,梳好了百花分肖髻配上两串细碎的珠子,福九便等不及的倒翻着身,小心的从床沿上出溜下来。   “诶呀,小姐,你干什么去?环玉和金镯还都没带呢!”乳母秀娘一把将小小、软软的福九抱进怀里,“今天是老太爷七十大寿,我们可要打扮的美美的去给老祖祝寿的是不是?”   “可是,它一会就不见了啊!”老太爷也不能跑!   说着,三岁的福九伸出带着小坑坑、却白的像面团一样的小手,指着外面的小白白哝哝软软的说道。   秀娘连头都没有回,这样的戏码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在薛福九小朋友的眼里,连晚上飞过的蚊子都能让她玩半天。   “它当然不会不见!都在我们的园子里呢。等一会给老祖拜完寿,让丫鬟们给你捉回来!”说着,秀娘一把便将福九抱起来,再次放床上,然后便转身招呼丫鬟们去取饰品。   真的会在吗?福九非常怀疑这种说法,上次那只会飞的小虫子就被奶娘打死了,说是会吸她的血,咬她的小屁屁。可是,她也没看见她的小屁屁被咬啊!   正在福九咬着手指头非常纠结奶娘话的时候,门口那团小东西忽然动了一下,然后晃动了一下短尾巴调转身子跳了一下,长长的耳朵还勾引的对着福九摇了摇。   福九立时趁着奶娘和丫鬟们商量是带金手镯还是带玉摇全套的时候,快速翻身的从床上溜下来,然后和团小火球一样冲到门口,费劲的爬过那道对她来说实在是有点高的门槛,朝着那团小白球小心的靠了过去。   小兔子缩成一团,白白软软的和福九实在很相配,但是当它发现有人在靠近的时候,忽然一跳一跳的又朝前跑了两步。   “你别跑啊!我会对你好好的!”说着,福九努力伸着自己根本就不能计算尺寸的两只小胳膊半弯着腰朝小兔子靠过去。   可是,兔子虽然小,但是动作起来可比福九利落多了,跳着跳着便越过了前面的月亮门朝着外面的荷花长廊蹦了过去。   “诶呀,你别跑了!会跑丢的!”福九有点着急的软软叫到。   嗯——,没听说兔子会跑丢,但是她会不会跑丢就不太好说了。   荷花长廊连着内院和外院,越过长廊,便是外院的会客院了。   因为今天是薛府掌门人三朝元老,定国公薛鼎天的七十大寿,所以,此时早已宾客盈门,热闹非凡了。   “你别跑了!我要跟不上了!”福九有点跟的气喘吁吁,实在是她的小腿太短了。   但是小兔子却依然故我的一蹦一跳的朝前跑去。   “你们看,那个小丫头是谁啊?”   正在福九专心致志的追兔子的时候,忽然传来几个少年的声音。   为首的是个身穿粉色锦袍、白色鹿皮靴,身上带着各种配饰的十岁左右的少年。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孩子也都是差不多大。   “看穿着一定就是薛府四代单传唯一的嫡女、薛家的宝贝,小名福九的薛清芷。”站在少年左边长得有些贼眉鼠眼的少年轻蔑的说道,“一个丫头都快要被捧上天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值钱!哼!”   “薛福九?薛冰的妹妹?!”为首少年立时眼前一亮。想起前几天在书院校场上被薛冰狠狠的揍了一顿,少年立时就感觉到报仇的时候到了,“走,我们去看看!”   说着,率先就走了过去。其他两人显然就是他的跟班,也赶紧的跟着走了过去。   为首的这个穿着华丽的少年正是当朝左相的长孙,皇贵妃的胞弟宋雨泽,而跟在他身边两个人也都是朝中大臣的子弟,左边说话的那个叫陈文昊,右边那个看着有点弱的不太喜欢说话的叫海远航。   三个人快速的来到花园中,将小兔子和福九一起拦住。   “你在干什么?”宋雨泽态度一向傲慢的居高临下说道。   福九抬起头,一双大眼睛萌萌的眨了眨,发现不认识眼前的少年,但是因为家里兄弟众多,自己倒也不害怕,伸手指着前面的小兔子说道:“我在抓它!它要跑了!”   宋雨泽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小兔子,伸手便抓着兔子的耳朵,将兔子拽了起来,放在自己面前看看:“哦!你要抓兔子啊!”   福九用力的点点头,对那个一下子就将兔子抓住的少年都有点要崇拜了,轻轻的朝前走了两步,伸出小手说道:“谢谢哥哥!给我!”   宋雨泽看了一眼福九充满期待的眼神,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狡诈,慢悠悠的说道:“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自己来拿!”   说着,一下子绕过福九,朝着后面的荷花廊跑去。   福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扭头看他抓着兔子跑了,不由得也迈动小腿紧紧的跟了上去,“哥哥慢点!我跑不动!”   宋雨泽却和没听见一样,几步便跑到了荷花池的旁边,将兔子高高举起来,回头逗弄的朝着福九大喊:“你来!抓到我就给你兔子!”   福九一点也不放弃,虽然跑的慢,还磕磕绊绊的,但是却一直在跑。   等她喘着气再次跑到宋雨泽跟前,带着无限希望再次伸出手的时候,宋雨泽却再次将兔子举了起来。   “想要兔子可以,但是你得自己去捞了!”   说着,宋雨泽竟然将胳膊抡圆了,一下子将兔子甩进了荷花池,发出碰的一声落水声。   福九的眼神随着兔子的身影划出了一道弧线,当她举着空空的双手看着河面上的涟漪的时候,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眼睛里迅速的溢满泪水,跑到荷花廊的围栏前,蹲着小小的身体,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掉了!它掉了!”   看着福九痛哭出声,三个少年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似乎将心里那口闷气一下子都出来了一样,爽快的不行。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带着清冷却依然稚嫩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宋雨泽等人立时回头。   一个身穿一身雪白绸缎,衣角的下摆却绣着一只红色麒麟的孩子正目光清冷的站在月亮门的门口。   宋雨泽被他的目光看的心里有些发冷,心中却极其不服气,一个六岁的小屁孩凭什么吓唬人?“萧韧熙,你少管闲事!赶紧一边玩去!”   被叫做萧韧熙的孩子一点也不畏惧,而是稳稳的走了过来,依然执着的盯着宋雨泽,“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要你管!”说着,宋雨泽上去就要推开萧韧熙。   萧韧熙虽然比宋雨泽小着几岁,但是却似乎已经有了些身手,顺手一带,一个摔跤的姿势,便将宋雨泽摔倒在地,弄的宋雨泽哇哇大叫起来。   身边的那两个小跟班见情况不好,立时将宋雨泽扶了起来。   “萧韧熙,不关你的事!你凑什么热闹?”陈文昊恼怒的朝着萧韧熙大吼道。   萧韧熙看了一眼远处不但还在大哭,而且已经有了下一步动作的福九,立时小眉头紧皱,对着宋雨泽说道:“不管你们干了什么,最好赶快走!要不薛家的哥哥们可要来了!”   宋雨泽一听说薛冰要来,立时掉头就走,边走还边回头警告萧韧熙,“你等着!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便带着自己的小跟班,稀里哗啦的迅速的跑了。   萧韧熙哼了一声,也不管他们,快步的走到河边,一把抓住正抓着裙子准备要往河里出溜的福九。   “你要干嘛?”   福九粉白的小脸上还挂着两颗金豆豆,鼻子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一抽一抽的看着这个长得过分好看的哥哥,抓着裙角说道:“我要去救小白白,它被扔到河里了。会淹死的!”   萧韧熙抬头看了一眼一点也不窄的河面,皱着眉头说道:“这池塘有点深。你下去很危险的!你会游泳吗?”   福九压根就不知道游泳是什么东西,听都听不明白的话,怎么让人理解?!   立时摇摇小脑袋,“不会!可是我要去救小白白,我不要它死!”   说着,福九一边被萧韧熙拉着,一边继续往下出溜。   六岁的萧韧熙要想拉住圆溜溜的小福九,确实有很大压力。不由得便更用力的拉着小姑娘,大声说道:“你别下去了。还是我去吧!”   “你会把小白白救上来吗?”福九立时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萧韧熙,身体也不往下拽了。说实话,那水看着好像有点吓人的样子。   萧韧熙看着福九那可爱的小脸,萌萌的眼神,不自觉的就点了点头,“嗯!我把它给你救上来!”   “谢谢哥哥!”   福九笑了,如稚子春花般灿烂悠然。   费劲转过身,又努力的爬了上来,然后非常让人意外的在萧韧熙的小脸上用力亲了一下,美美的说道:“哥哥加油!”   老祖说了,小福九的亲亲是世界上最好的奖赏和鼓励,只要有亲亲,什么都会达成心愿。所以,她要给救小白白的哥哥亲亲,小白白就会回来了。   萧韧熙却完全被弄蒙了,白皙的小脸弄的和芍药花开似的,红的发烫。怎么女孩子的嘴唇是这么湿润、这么柔软的吗?为什么和娘亲的不太一样啊?!   带着这样一个巨大的疑问,萧韧熙一步步的朝着比自己不知道要高出多少的水池走了下去。   ------题外话------   新文开张,萌宠甜腻,大家都来收藏啊! 正文、第002章 情真意切的金豆豆   小福九蹲在岸边,瞪大眼睛盯着河里的水泡,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只是,她等了一会,开始还能看见萧韧熙不断的冒上来吐泡,可是,慢慢的,竟然也看不见了。   “哥哥,你在吗?”   福九有点担心了,小心的往前迈一步,水花打湿了她的裙角,小绣鞋一下子便湿了。   “漂亮哥哥,你在不在啊?”   福九的声音里开始带着担心和焦急了。   等了一会发现还是没有动静,立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一边哭,福九一边慢慢的朝着水里滑去,嘴里还哭着念叨:“漂亮哥哥,我不要小白白了!你上来吧!”   就在福九马上要掉到河里的时候,内院里忽然传来焦急的召唤声:“福九!九儿!乖宝贝,你在哪?”   原来是前面的宴席已经准备好了,薛家老祖让薛鸣凡来将自己宝贝女儿接去前面一起祝寿领赏。可是,薛鸣凡到了屋里才发现一群人正在翻箱倒柜的找小祖宗呢。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宝贝女儿又偷溜出来玩了。   情急之下,薛鸣凡偷偷的叫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和自己到外院来找,而让她母亲带着丫鬟在内院里找。可巧,刚走出来,便听见福九大声的哭叫声。   “九儿!”薛鸣凡立时带着两个儿子和下人赶了过来。   “爹爹!爹爹!”   福九听出了父亲的声音,哭的就更大声了。看见薛鸣凡的那一刻,伸着小手,指着水面,大哭着说道:“哥哥不见了!”   薛鸣凡一看女儿都快没在水里了,吓得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   三步并做两步,跑下岸边,一把便将女儿从水里抱了出来,脸色有点发白的问道:“怎么啦?宝贝!你怎么到河里去了?太危险了!”   “哥哥!哥哥不见了!在水里,……捞小白!”因为着急,又是哭着,说起来便多少有点词不达意,断断续续的,但是小身子却拼命的朝着水里使劲。   薛鸣凡立时转头对着下人说道:“赶紧下水救人!快!”   下人立时便有两个会水性的,噗通、噗通的跳了下去。   薛福九的两个哥哥薛锋和薛冰看见妹妹哭的如此惨烈,不由得都心疼的过去,赶紧给她擦眼泪,这金豆豆可值钱了!要是让老祖看见,非得发大脾气不可!   但是,福九的眼泪却和湖水一样多,怎么样也擦不完。   薛冰不由得便着急了,怜爱的又给妹妹摸了一把小脸,“妹妹乖!不哭!哥哥去给你救人!”   说着,薛冰也不问问父亲和哥哥,转身,一个纵跃,便跳进了湖里。   福九看见二哥也跳进了水里,不由得便瞪大眼睛紧盯着水面,连哭似乎都忘了,只是带着好几颗金豆豆紧紧的盯着水面。   很快的,水里便有了动静。一个家丁将已经被水给呛晕过去的萧韧熙给抱了起来。   “是漂亮哥哥!”说着,福九挣扎着从父亲怀里落下来,跑到湖边紧张的看着。   薛锋看见妹妹衣服都湿了,便跑过去,从袖口中拿出帕子不停的给妹妹擦拭。福九却觉得哥哥有些碍事,一个劲的摇动。   终于,萧韧熙被抱到了岸边。   “二爷,是薛府的公子!”下人有认识的,赶紧回禀了一下。   “快!马上施救!”薛鸣凡一看是萧韧熙落水,心里又凉了半截:这位小祖宗可千万别有事啊,否则那就是滔天的风浪啊。   下人立时将萧韧熙平放在岸边,又是捶胸,又是摇臂的。   福九也蹲在旁边,紧张的盯着,小手还暖暖的摸了一下萧韧熙苍白的小脸:“哥哥,你醒醒!我不要小白白了,你醒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福九的召唤了,萧韧熙竟然噗的一下吐出口水来,缓慢的恢复呼吸。   “好了!好了!有救了!”薛鸣凡暗自松了口气,将女儿率先抱起来,“快,送萧公子去东暖阁。让宫里的邢太医来给瞧瞧!”   还好今天是老太爷的七十大寿,这宫里宫外的重要人物都在,这邢老太医也在,事情就好办多了。   本来想着要将女儿送到内院,但是薛福九却极其坚持的要守在萧韧熙的身边。没办法,薛鸣凡只好抱着女儿去东暖阁,回头还得让薛锋去内院找到夫人给福九送替换的衣裳。   薛鸣凡一边安排着东暖阁的事,一边派人去悄悄通知萧韧熙的父亲——萧亦云,希望能将事情尽可能低调的隐下来。   毕竟,今天是老太爷的七十大寿,要是这件事弄的人尽皆知,怕是到最后会闹个不欢而散。更何况,具体的事情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个孩子又都是掌上明珠,老爷子们要是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怕也是要急出病来的。   萧亦云迈进东暖阁看见儿子情况如此严重,不由得便心中一沉。   薛鸣凡一个劲的在自责赔不是,萧亦云本来和薛鸣凡的关系很好,自己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虽然儿子脸色苍白,容颜憔悴,但是太医也说不过就是呛了水已经没有大碍,便也就琢磨着想和薛鸣凡一起先将事情压下来,等过了今天之后再好好问问儿子和福九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惜,两人千算万算,就是忘了算在场的还有薛锋和薛冰这两个孩子。   薛锋被父亲教育的一向沉稳内敛,做事极有章法。但是二少爷薛冰就和哥哥完全不同,火热的性子和脾气,何况又是自己最爱的妹妹受了大委屈。所以,这边,薛鸣凡和萧亦云两个人还没有商量完,前面的薛老太爷和萧家家长便都得到了消息。   听到自己千疼万爱的宝贝重孙女竟然差一点落河自溺,还掉了无数的金豆豆,三朝元老、薛家掌门人、定国公薛鼎天便再也坐不住凳子了,拄着虎头拐,一边骂儿子、孙子干啥啥不行,看不住自己的眼珠子,一边带着大批人快速的朝东暖阁走来。   “我的乖宝呢?!这是怎么好!福九,你这是要你老祖的命啊!”   随着这声苍老中带着焦急,情切中还带着无数小贱贱的溺爱的声音到来,薛鸣凡和萧亦云心里同时落了下去,只清晰的印出两个字:完了!   确实,当一大群人呼啦啦的簇拥着薛鼎天走进来的时候,他们两个非常自觉的躬身退后,当摆设去了。   ------题外话------   福九,摇着小腿吃着桃:我萌不萌?我都这么萌了,你们能收一个吗?收藏姐姐都漂亮一万倍呢!还有,多多收藏我就多多卖萌,要不我就吃桃不和你们玩了!你们收吗?收了我就不吃桃和你们说话了,要不,一会桃都吃完了涅! 正文、第003章 薛家掌门人的道理   “老祖!”   福九一看自己最忠实的大靠山来了,立时凄楚楚的挂上两颗金豆豆,憋着小嘴,脚都不下地,只是扭着胖乎乎的小身子,伸出两只小手朝着老祖伸着,委屈的求抱抱。   薛鼎天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难受的将自己的心肝宝贝抱了起来:“这怎么还掉了金豆豆了?是谁欺负我们福九了?”   边说着,便抱着福九一起坐在萧韧熙的身边。低头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着双眼的萧韧熙,薛鼎天的脸上迅速的闪过一抹阴霾,但是却转瞬即逝。   福九立时抓着太爷爷的白胡子,眼睛也委屈,鼻子也委屈的撅着小嘴,开始说自己的历险:“我,我在门口看见一只小白白。然后,我就自己去抓小白白。在廊子那里,三个坏人抓到了我的小白白。然后,然后,他们就把我的小白白给使劲扔到荷花池子里了!”   想起阵亡的小白白,福九立时伤心的又开始哭起来。   薛鼎天赶紧抱着安慰,顺便问着站在一旁的孙子薛鸣凡:“小白白是什么?”   薛鸣凡极其无奈的低声回答:“上次是只波斯猫!这次,我们也都没看见!”   薛鼎天非常严厉的瞪了一眼薛鸣凡,害得薛鸣凡赶紧低头,好像他不知道小白白是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似的。   福九的话说的和绕口令似的,但是却陈述的非常清楚,只是,她还没说完。抹了一把眼泪鼻涕,接着指着床上的萧韧熙继续说道:“后来,漂亮哥哥来了,把三个坏人打跑了。他说我太小了,掉河里会危险。所以,就自己下水去救小白白了。可是,过了好久,哥哥也没上来。我后来说不要小白白了,可是哥哥也没上来。我怕死了!然后,然后,爹爹就来了,哥哥被救上来了。可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想起这里,福九真是又担心又害怕,委屈极了,不由得靠在老祖的怀里,放声大哭。   薛鼎天真是被哭的心也疼,肉也疼。抱着福九又是摇,又是安慰,又是着急的,不由得火烈的性子就冲着下面的儿子孙子、侄男弟女、学生属下的又开始大骂:“一群人呼啦啦的说是给我过寿,连两个孩子都看不住!这今天要不是萧家大公子救了福九,这福九要是落在水里出了事,你们是要我活还是不活?你们就是看着我古稀之年多疼了几分这个重孙女,便心里不是滋味的琢磨着害死我们祖孙两个。等我死了,你们好着急忙慌的把福九给我嫁出去,就一了百了了。不占着你们的地,不碍着你们的眼。你们这样的心思,难道我就不知道吗?”   说着,老爷子似乎也难过了起来,抱着福九眼泪都快下来了,好像这事和真的似的,嘴里还念叨着:“都怪老祖啊,成了人眼中钉肉中刺了,让我们阿九也跟着受罪。这大寿还过着什么意思,趁早去见先皇,也一了百了了!”   立时,薛家从掌门嫡子薛朗开始,所有的薛家子弟呼啦啦的跪了一片。连着外姓的门人弟子,将军属下也都跟着跪下。   薛朗觉得伺候眼前的一老一小比当朝廷的兵马大元帅还难。   薛朗跪在地上,躬身叩头,声音忐忑的说道:“父亲说这样的话岂不是让儿子死无葬身之地!出了这样的事,确实是儿子们没有安排好。所幸,两个孩子还都没事。父亲也不要难过,万万不可伤了身体!否则,儿子们万死难辞其咎!”   “哪里没事!”薛鼎天依然怒火难填,指着萧韧熙说道:“这萧家大公子现在还没醒过来!你说,要是真出了事,伤了孩子身体。你,你让我有何脸面再见萧相爷!”   此时,一直站在一旁的萧韧熙的爷爷——世袭勤孝公,当朝右丞相——萧秉承赶紧上前一步,笑着说道:“老太爷说的哪里话。韧熙不过是呛了两口水,一会也就醒过来了。这太医都已经下去熬药了。想来也不会有大碍。老太爷万不可太过着急。”   萧秉承虽然世袭爵位,但是论辈分是和薛朗同辈,所以,此时在薛鼎天的面前也只有站着的份。   薛鼎天听萧秉承如此说,脸上的怒气才算是缓和了下来,安慰的看着萧秉承说道:“嗯,到底你们萧家是礼仪之家,很是通达事理。这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会怎么想呢!”   萧秉承立时赔笑点头说是,但是眼睛却还老是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孙子。   福九看着爷爷和父亲等人都跪在地上,也不哭了,带着浓浓的小鼻音拉着老祖的衣袖,可怜兮兮的说道:“老祖别让爷爷跪着了!爷爷打仗腿不好,一会晚上会痛的!”   说着,从薛鼎天的怀里出溜到地上,摇摇的走到薛朗的身边,要将自己的爷爷拉起来。   薛朗看着自己的孙女,心里化的啊,跟灌了蜂蜜水似的,甜的不要不要的。这要不是父亲还在生气,周围又有这么多属下同僚,肯定早就一把抱在怀里,亲亲小脸,好好安慰一下了。   “哼!说来说去还是我的福九最懂事!好了,都起来吧!”说着,薛鼎天起身走了一步,把福九抱回来,继续坐在床边作威作福。   “漂亮哥哥为什么还不醒啊?他睡着了吗?”说着,福九又不老实的爬到萧韧熙的身边,快要贴在他的脸上左看看右看看,似乎能把他看醒一样。   “乖宝,你萧哥哥一会就会醒了!你不要着急。”说着,薛鼎天也去看了看萧韧熙,然后对着下面的人说道:“把上次皇上赏我的那颗千年老参拿出来,给大公子掉掉气。”   “是!老太爷!”说着,下面的大总管赶紧下去忙乎下去了。   薛鼎天看了一眼萧韧熙,又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眼里也满是紧张的萧秉承,心里清楚这件事这么完可不算是交代。   脸上神情分毫不动,将放在一旁的虎头拐又拿了起来,声音沉稳却带着威严的对下面的人说了一句:“去把那三个坏人给我找出来。我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在我薛家为虎作伥!”   “是!”   薛鸣凡立时恭谨的回道,然后便神色凝重的转身走了出去。   ------题外话------   祖国威武!   看过阅兵式的亲们在激动中能不能再让醉猫激动一次,给个点击收藏呗,小福九都这么萌的说! 正文、第004章 萌化了的小福九   萧韧熙醒的时候有一瞬家的恍惚,这暖暖洋洋的好像也不是家里啊。   但是,当福九的小脑袋大眼睛萌萌的在他眼前来回晃动的时候,前面的事便一下子都想了起来。   “哥哥醒了!漂亮哥哥醒了!”   福九实在太开心了,朝着外面喊了两句,便又把小身子快要爬到萧韧熙的脸上,开心的用小手摸了摸那张漂亮的脸:“哥哥,你没事了吧?还痛不痛?”   在福九的概念里,睡着不醒还需要看大夫吃药的人都会浑身很痛的,就像她上次发烧的时候,浑身痛的都要死了。   萧韧熙白白的小脸又有点红了,有点不好意思的躲着福九的小胖手,咳嗽了两声,带着点小虚弱的轻声问道:“我晕过去很久了吗?我浑身不痛了!”   看萧韧熙醒了过来,一边的萧亦云才算是松了口气,赶紧笑着过来,摸了摸儿子的头,也不发烧,心里才算是踏实下来,轻声说道:“还好,都不发烧了。没事了!”   而跟在萧亦云身后的薛鸣凡看见萧韧熙醒了过来,心里的石头才算是落地。也赶紧走过来,将趴在人身上的女儿抱起来,“这回好了!韧熙刚醒,身体还很虚弱。我让下人去准备点莲子粥。现在也别急着回去,先在这休息观察一会,等没什么大事了,晚上再和丞相一起回去。”   萧亦云点了点头,还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这真是麻烦薛兄了!”   “哪里话,”薛鸣凡赶紧说道:“要不是韧熙,今天还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事?!我们感激还来不及,萧兄快别说这样的话。韧熙现在醒了,也没大问题,你还是回前面去告诉丞相一声,也免得他担心。”   “好!”   说着,萧亦云又嘱咐了儿子几句,便转身被下人领着去了大厅前堂。   薛鸣凡抱着还在挣扎着要去看萧韧熙的福九,无奈的说道:“福九,萧哥哥需要休息。爹爹抱你去前面好不好?老祖还在那等着你去祝寿呢!你乖,先让哥哥休息,一会等哥哥好点了,你再来看哥哥好不好?”   福九咬着小手指想了想,然后又看着萧韧熙,软软的说道:“哥哥,你要休息吗?我可以留下来陪你!”   薛鸣凡立时在心里划出好几条黑线:怎么这个宝贝女儿这么喜欢这个小子?就算有那么点救命之恩的意思,但是也不用这么亲近吧?那太爷爷、爷爷、爹爹、哥哥们可都在前面等着呢,怎么还为了这个小子要改变立场呢?   酸啊,这个酸!酸的后牙都开始冒泡泡了!   萧韧熙虽然年龄小,但是却很会看脸色明事理。此时看见薛鸣凡那一脸隐藏不住的酸爽样,便笑着对福九说道:“你先去吧,我还要再睡一会。等一会我醒了,再让人带你过来!”   福九听萧韧熙如此说,便点了点头,对爹爹说道:“那我们走吧,爹爹。去前面,肚饿饿!”   说着,福九拍了拍自己的小肚肚。   薛鸣凡一听就更是不开森:女儿竟然忍着自己的肚饿还要陪这个小子?简直不可容忍!   也不对萧韧熙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下人要好好的看着公子,便抱着女儿决然离去。   萧韧熙看着福九边走边朝着他灿烂的摇手,心里便觉得软软的,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反正就是和自家的姐妹都不太一样的感觉。想到自己没有帮她将小兔子捞上来,心里就有些难过。打定主意,等回家之后一定要帮她找只一模一样的小白白。   “爹爹,今天有没有我爱吃的蜜汁火方?”看到萧韧熙醒了过来,福九的小心事便没有了,立时便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钟爱的美食上。   “有!不但有蜜汁火方,还有你爱吃的碧螺虾仁,黄焖牛肉,枣泥拉糕。而且啊,今天黄妈妈还亲手给你做了杏仁豆蔻水,杏子蜜糖汁。都已经用你最喜欢的那盏琉璃盏给温上了,就等着你去喝了!”薛鸣凡一边抱着女儿,一边宠溺的说道,偶尔还偷偷的捏捏女儿柔柔的小胳膊,真是一副有女万事足的二十四孝蠢爹样。   福九听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不由得抓着爹爹的头发让他快点走,她都要等不及了。   正当薛鸣凡抱着福九兴奋的朝前面大堂走去的时候,忽然,从前面的月亮门里闪出一群人来。   “娘!”福九眼尖,立时便看见为首的正是自己的娘亲苏舞秋。   苏舞秋一看见女儿,立时脚步加快,走到丈夫跟前,一把将女儿夺过来,紧紧抱住,死也不放手。   “你怎么出来了?”薛鸣凡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妻子。   “我怎么不能出来?”苏舞秋一脸忤逆神色的瞪着丈夫,“刚才要不是二婶拦着,我早就出来了!我女儿落水,难道我还不能出来看看抱抱吗?”   苏舞秋平日里一向都是温柔恬静,贤淑秀美。但是此时因为是关系到女儿,便心急如焚,丝毫也不给任何人留面子了。   薛鸣凡看妻子如此神色,便知道这是真着急了。便软了神色,笑着摸摸福九,“这不是没事嘛!我琢磨一会等福九给老太爷祝完寿才抱进去,谁知道你就急着出来了!”   苏舞秋看丈夫软了下来,便也顺了气的抱着女儿,一脸心疼不舍的娇嗔着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还能坐的住!我不管,从现在开始,女儿我是一刻也不能放手。要抱也是我抱着去!”   福九看娘亲如此焦急心疼,特别懂事的用手摸了摸娘亲的脸,乖巧的说道:“都是女儿不好让娘着急了。女儿下次再也不偷偷的抓小白白了!娘,你别生气。一会吃饭我会多吃蔬菜,少吃肉肉的!”   这个简直是薛福九最大的让步和认错了,多吃菜少吃肉啊!那得下了多大的狠心。   苏舞秋一听女儿如此说,简直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在福九柔嫩的小脸上亲亲,万分心疼的说道:“九儿最乖了!娘都要被你吓死了!还好你没事,要不,要不……”   想到刚才的着急害怕,苏舞秋一下子便红了眼眶。自己快三十岁才生下这薛家唯一的嫡女,真是放在眼里怕掉了,捂在手里怕化了,千娇百媚的养到三岁。这要是真出了事,不但夫家要翻天,自己也是万万活不下去的。   “娘不哭!福九以后一定乖乖的。”福九看娘难过的样子,自己便又要掉金豆豆了,伸手给娘揉了揉眼睛,便想起自己的绝招:“娘,我好饿!肚肚叫了好几声了!”   说着,挺着自己的小肚肚放在娘亲的身上,证明自己的肚子瘪了,确实饿了。   “好了,好了!要去就一起去吧。岳丈也在前面等了好久,怕是也不放心福九,等着看一眼呢!”说着,薛鸣凡心疼的搂了搂妻子的肩膀。   苏舞秋立时便微微红了脸,悄悄的挣脱了一下,小声说:“孩子下人们都看着呢!”   薛鸣凡一笑,也不管那些,搂着妻子女儿便朝前走去。   绕过几道小径,传了两道厅堂,便是前面的正堂——忠勇堂。   还没等到前堂正厅,薛鸣凡便又是一脸严肃,成为那个薛家的长子嫡孙了。   苏舞秋也是整理好了妆容,从容的跟在丈夫的身后走了进去。   此时,大厅上虽然没有最开始时候热闹,但是也都恢复了笑声。   薛鼎天正坐在首位,带着儿子薛朗和身边的几位贵客说话。   这几个人正是萧韧熙的祖父、当朝右丞相萧秉承;福九的外公、大学士苏秋白;还有一个便是福九嘴里的坏人宋雨泽的祖父,当朝左丞相的宋清仰。   看见苏舞秋抱着福九进来,薛鼎天立时伸出手来,“来!福九,到老祖这里来!”   苏舞秋轻轻将薛福九放在地上。   福九立时迈动小腿跑了过去,伸手扑进薛鼎天的怀中。   “诶呦!这最近两天肯定没好好吃饭,我怎么觉得我们小九轻了点呢!”薛鼎天什么时候抱着自己的重孙女,什么时候都觉得轻。殊不知,我们的福九都已经快要看不到自己的鞋尖了,要是在吃下去,很快便会成为圆溜溜的小球球的。   “老祖!我们什么时候开饭啊?我肚子都饿了!”说着,福九习惯性的去摸薛鼎天的白胡子。   看着福九一副可怜的小蛮样,薛鼎天立时对着下面说道:“怎么还不开饭?这都什么时候了?!快,赶紧开席!”   说着,便将旁边桌上放的一块蜜饯先放到福九的小嘴里,“先吃着,免得饿着!”   老祖宗说开宴,那肯定就是分分钟的事。   等薛鼎天请着几位贵客都坐到宴席上的时候,福九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我坐哪啊?还让不让我吃饭啊?!”   福九站在地中央,两只小手在胸前来回搓着,一脸茫然的看着都已经找好位置的众人。   听到这句话,大家才都一愣。   原来福九到底是女孩子,在正式的对外喜宴上按规制是没有她的位置的。所以,首席上坐的都是重中之重的贵客显贵,而下面也是按照辈分职位提前安排好的座位,这么一来,彼此相让中,福九便没了位置。   当大家看到福九萌哒哒的可怜样,不由得一下子都哄堂大笑起来。   薛朗赶紧起身走过去,将福九抱起来,放在薛鼎天的旁边,笑着说道:“坐这!就坐在老祖身边,一起给老祖拜寿添喜!”   福九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老祖,最后看到满桌子自己的挚爱,甜甜的笑了。   ------题外话------   福九,捧着一小碗葡萄,边吃边软软的说:我家里的人有点多,你们都记得了吗?其实很简单的。我说你就记住了   太爷爷,薛鼎天   爷爷,薛朗   爹爹,薛鸣凡   娘亲,苏舞秋   两个哥哥,薛锋和薛冰   还有外公,苏秋白   当然了,还有其他的亲人,现在我就不说了,说多了,你们也记不住。   现在知道了吧,哎,家里人太多我也有点苦恼。(继续放一颗葡萄在小嘴里)但是,我都好爱他们的,至于为什么他们只爱我,回头我再告诉你。   好了,我去看动画片了。明天见,别忘了点击和收藏。醉猫老让我说,我都要忘了。你们就收了吧,要不我忘了,她又不开森了。   大人的世界好难懂!   我走了!   葡萄好甜! 正文、第005章 抓到扔小白白的坏银   福九吃饭很乖巧,一点也不像其他小朋友弄的到处都是。   她有一套专门从波斯订制的琉璃碗,还有一副银勺、银筷子,上面镶着红宝石,小巧别致。是她一岁生辰的时候,二爷爷专门托人从波斯订制来的。   福九吃的很慢,所以很干净。小嘴一口口的,将食物嚼碎才咽下。虽然桌子上摆满她爱吃的东西,她的大眼睛也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那些肉肉,但是,还是吃不了多少就饱了。嘴里喝着甜甜的杏子蜜糖汁,一副酒足饭饱的满足劲。   酒桌上的其他人已经觥筹交错,开始纷纷给薛鼎天祝寿。   薛鼎天看着自己儿孙满堂,宾客盈门的兴旺劲,不由得也心中高兴,端起酒来便一饮而尽,完全再现了当年领兵打仗的豪爽气概。   苏舞秋一直在旁边照顾着,看女儿已经吃饱了,便悄悄走过去,牵着她的小手便要退下来。这里毕竟是首席,福九老坐在这里也失礼。   福九却特别乖巧的走下来,挣脱了娘亲的手,规规矩矩的冲着薛鼎天跪下身子:“孙女福九恭祝老祖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同光。今朝日日有,福绵天天在!”   说完,还朝着薛鼎天磕了三个非常认真的头。   一时间,给薛鼎天喜欢的啊,赶紧抱起来在脸上一顿香香,乐得合不拢嘴。顺便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袋子金珠子,“老祖有赏!给我们福九打弹子!哈哈哈”   因为吃的太饱,这磕头幅度还有点大,福九在薛鼎天的怀里一边高兴的接过金珠子,一边打了一个饱嗝。逗得在场的长辈们更是心头喜爱。   外公苏秋白趁着机会将外孙女偷偷拉过来,香了一口,然后从袖口里拿出一只雕刻的极其精巧的白玉狸猫放在福九的小手里,说是给她的小玩意。   福九非常喜欢这只正好能配得上她小手的小猫,不由得就在外公的脸上也香了一个,然后又甜腻腻的说了好几句好话,才恋恋不舍的和娘亲往外走。   本来,福九的打算是出去之后就去看漂亮哥哥的,顺便给她看看外公新给她的小玩意。可就在她牵着母亲的手经过靠后的一桌喜宴的时候,她忽然发现了什么,然后便甩脱了母亲的手,径直朝着一桌子都是少年的宾客席走去。   按照规矩,正堂上这些喜宴每桌上都需要有薛家子弟进行陪客的。这桌因为坐的都是各家的长子嫡孙,所以,在桌上陪客便是薛家第三代的长门嫡子,福九的大哥薛锋。   薛锋正在给各位小公子倒酒,一低头便看见妹妹神情又是疑惑又是严肃的走过来,不由得便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起身走过来,要把妹妹抱起来。   薛锋今年十二岁,已经是个非常英挺俊美的少年了。他要抱起福九并不难,但是福九却和没看见哥哥一样,径直走到桌前,盯着上面坐着的三个少年仔细看了一眼。   “我认得你们!你们就是把小白白扔到河里的坏银!爹爹,爹爹,这有坏银!”   福九大叫着指着上面的三个少年,一副我逮到你了的正义表情。   这上面坐着的三个人正是宋雨泽三人。   本来,薛家老祖已经下令要把那三个人找出来。但是,薛鸣凡按照福九的描述找坏人,压根就没想到会是三个少年。所以,一直也就没有什么进展。可是,偏偏福九刚才往外走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所以,宋雨泽他们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福九的声音一下子就引起了周围的注意,慢慢的屋内的声音消失了,大家都将目光投向这里。   “你说谁是坏人?”宋雨泽有点心虚的对福九怒斥着。眼睛却不自觉的瞟了一眼已经开始有些疑惑的看向他的薛家兄弟。开玩笑,这要是让薛冰这个大魔头知道自己欺负了他妹妹,那未来他可是要受皮肉之苦的。   “你!就是你,把我的小白白扔到河里去了!你就是坏银!”福九一点也不示弱的继续指着宋雨泽。   薛锋看了一眼妹妹,又看了一眼眼神飘逸不定的宋雨泽,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而同桌的二少爷薛冰就更是坐不住的主,看妹妹如此说,不由得便皱起小眉头,看向宋雨泽,声音冷冷的问道:“你把我妹妹的小白扔河里去了?”   “胡说!”宋雨泽心虚的一拍桌子,愤而起身,指着薛福九大声说道:“我从来都没见过什么小白小黑的!怎么会扔河里!你妹妹在撒谎!”   说完,宋雨泽立时转回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的祖父。   而宋清仰此时也已经放下酒杯,目光略显阴沉的看向这边。   “我妹妹从来就不会撒谎!”薛冰最恨别人说自己的家人,更何况还是他最厌烦的一个人说他最喜欢的一个人。   将手里的筷子嘭的一声扣在桌上,薛冰一下子站起身,一把便将宋雨泽的手抓住,猛然向后一用力,立时捏的宋雨泽嗷嗷叫唤。   “薛冰!你放手!”   一声威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立时,偌大的厅堂里寂静无声。   ------题外话------   啦啦啦,啦啦啦,我家福九找到坏人啦!   从小就欺负人,长大还得了!这样的坏蛋就应该被我们小福九一屁股给坐死!   谁知道呢,保不齐以后真能给一屁股坐死!   哈哈哈,我开玩笑呢,你们别当真,非让我写一屁股坐死渣男的镜头,很有难度的哒!   哈哈哈哈,今真高兴啊,去吃点好吃的! 正文、第006章 打的就是无耻的你   说话的不是薛鼎天,而是薛朗。   这样的事薛鼎天开口是不合适的,而作为当家的家长,薛朗是必须要过问的。   薛冰愤愤的甩开宋雨泽的手,维护的站在妹妹跟前。   薛朗沉稳的走过来,将福九抱起来,耐心的问道:“阿九,你确定是这位公子将小白扔到河里的?”   福九用力的点点头,非常肯定的看着爷爷说道:“就是他!还有他身边的两个人。他们把小白白抓住,然后就用力扔到了河里。后来是萧哥哥来了,把他们打跑了,为了帮我救小白白才下到水里的。就是他们,我不会看错的!我也没说谎!”   薛朗点点头,转头看向宋雨泽,温和的说道:“宋公子,是不是这么回事?”   “当然不是!”宋雨泽立时开口反驳,笑话,这样的事要是承认,回头还不得被薛冰给打死啊?而且还关系到萧韧熙,真是说死也不能松口。“这个小丫头就是胡说八道。我都没有离开过院子里,怎么会去扔她的小白?不信,你问他们!”   说着,指了指身边的跟班陈文昊和海远航。   两个人立时起身,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宋雨泽的身边,一起给他作证,只说从来没出去过,更是没见过薛家大小姐。   薛福九都快哭了,大大的泪珠在眼睛里转啊转的,就是忍着不掉下来,“你们说谎!我认得你们,就是你们干的!”   “证据呢?”说道此处,宋雨泽傲慢的朝着薛福九撇了撇嘴。   福九憋着小嘴想不明白证据是什么,但是她说的都是真的啊!   转过头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的爷爷,委屈的说道:“爷爷,我没说谎!真的是他们做的!”   说完,两颗金豆豆便掉了下来,委屈的好像迷失的小喵喵,可怜的呦!   此时坐在上面的薛鼎天已经是双手紧握,眉头深锁,脸色沉冷而难看:他的孙女从出生到现在从来也没受过委屈,而今天,竟然有人当着全薛家男儿的面给自己的宝贝难看,这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薛朗的脸色也阴沉的不太好看,但是眼下这两方面都是孩子,既不能深说,更不能发问,如鲠在喉的感觉憋得人难受的要命!   抬头看了一眼,老父亲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但是宋清仰却和没事人一样,神态自若。想来是算好了,他们家的孩子不吃亏,至于别人家的孩子,是死是活完全不重要!这个阴险狡诈的混蛋,真是和他孙子一样无耻!   就在这个当口,薛冰忽然冲了上去,一拳便打在了宋雨泽的脸上,趁他倒地的一瞬间,整个人和身扑上,将他压在身下,小拳头如同狂风暴雨般揍在了他的身上。   “你说谁撒谎?你再说一遍?”薛冰连拳头带巴掌的一顿狂打:“你敢欺负我妹妹?打死你!说,到底扔没扔小白白?说!”   宋雨泽嗷嗷的大叫起来,伸出胳膊来抵挡薛冰。   薛家儿郎都是从三岁开始习武,虽然薛冰年岁尚小,但是确实是习武的一块好材料,拳头打起来竟也虎虎生风,让宋雨泽躲都躲不了。   陈文昊和海远航一看宋雨泽挨了揍,立时上去帮忙打薛冰。   一时间,几个少年弄的桌翻盘打,现场乱成一片。   而薛家的其他几个堂兄弟早就看着妹妹被欺负不顺气了很久,此时看陈文昊和海远航去揍薛冰,便也一下子冲了上去,将两个人摁到地下一顿暴揍。   薛家世代都是武将出身,宋雨泽三个文弱少年怎么是这些虎狼少年的对手。没几下,便被打的鼻青脸肿,满地打滚着痛叫。   宋清仰此时看见孙儿挨打,才慌了起来,便要冲过来解救。但是却被薛家人似有若无的挡住了去路,一时之间竟然冲不过来。   薛鼎天此时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嗯,薛冰这小混蛋此时才算是有点用处,好小子!回头得赏他一柄好刀。   薛朗抱着薛福九站在一边看孙子们教训的差不多了,才对薛鸣凡等人使了个眼色。薛鸣凡才上去将自家的孩子们都拉起来。   “薛冰,谁让你冲上去的?胡闹!一旁站着去!”薛朗神态威严的教训孙儿,但是眼神却温和的厉害。   薛冰一脸倔强的瞪着宋雨泽,不情不愿的站到了一边。   而此时,宋雨泽已经被打的站不起来了,脸上红肿的厉害,整个人翻滚着在地上诶呦,而他那两个小跟班也比他好不到哪去,浑身都布满了脚印。   宋清仰终于冲了过来,看着自己的孙子如此惨状,不由得心疼的将孩子扶起来,恼羞成怒的看向薛朗,怒吼道:“薛元帅!你薛家子弟如此蛮横行凶,今天你要给我个交代!”   薛朗将薛福九放下来,走上前不慌不忙的说道:“宋丞相,小孩子们打架都是很正常的事!快看看令公子被打坏没有?要是哪不舒服,正好,东暖阁还空着一间房,我让邢太医也去给瞧瞧!”   “你说的轻松!”宋清仰恼怒的站起身,“薛家子弟当众殴打我的孙儿,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个说法?更何况,你的孙女诬陷我的孙儿,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什么诬陷?”薛朗脸色一沉,眼神如炬的说道:“福九才三岁,连诬陷两个字都还不会写,你就说她诬陷?简直是岂有此理,倒是你们家这个小祖宗到底干了什么才值得商榷!哼!”   薛朗平日为人老脸沉稳,喜怒不形于色,但是,这次事关到孙女,便不由得他冷脸偏心,实在是这宋家祖孙太可恶。   “你——”宋清仰快要被气死了,不由得便转头看向薛鼎天,“老太爷,今天我们上门祝寿,是为尊客。你薛家竟然当众殴打我的孙儿,这样的事您不会不给我个说法吧?如果今天你们不重惩薛家子弟,我便是告到皇上那里也要讨回个说法!”   薛鼎天却老神在在的将眼睛一闭,慢条斯理的说道:“老夫今天七十了,难免老眼昏花,耳背眼匮,有一两件事看不到也是正常的!谁要是想告状,最好趁早。否则宫门要是关了,可就没了这热乎劲了!”   说着,还端起身边的茶盏,轻轻的啜了一口。   “好!好!好!今天我算是来错地方了!来人,将少爷抬走!我们进宫!”   说着,便一甩袖子,恼怒的就要带着孙子进宫去告状。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一道小小却笔直的身影,“我能作证,就是宋雨泽欺负了福九,将小白白扔进河里的!”   ------题外话------   醉猫蹲地上:揍他!揍他!   福九严肃的瞪着醉猫:打架是不对的!猫猫,你要正能量!   醉猫邪恶的盯着福九:打架不对?扑到对吗?   福九瞪大眼睛:扑到?你想一下子压死他?好邪恶!   醉猫狂笑:我要一下子扑到你。让你这么可爱!   于是,   扑到,   “啊——猫胡子——” 正文、第007章 真的不是故意气死你   进来的正是刚死里逃生的萧韧熙。   “漂亮哥哥!”福九一看是萧韧熙走进来,立时甩开母亲的手笨笨哒跑了过去。   “哥哥,你好了吗?”福九歪着小脑袋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萧韧熙。嗯,除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外,真的好像是没事了。   “我好了!没事了!”   本来萧韧熙喝了碗粥之后觉得身体好多了,力气也恢复了不少。只有自己在床上躺着实在是无聊,而且这里又是薛家,他很是不习惯。便想着过来找爷爷和父亲,一会一起回家。   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宋清仰的怒吼,忍不住便出来作证了。   “萧公子,有的事要看清楚了再说!你确定是我们家雨泽将大小姐的东西扔出去的?”宋清仰脸色非常不好的瞪着萧韧熙问道,抬起的脚步又落下。   萧韧熙非常肯定的点点头,目光中的坚定和他的年岁实在不相配。“我看见了,就是他扔出去的!”   “看吧,漂亮哥哥能给我作证。我都说了我没说谎!”福九的小腰板挺得笔直,看着宋清仰的目光清亮而纯白,一副你冤枉我的样子。   如此一来,宋清仰便不能再问下去了。毕竟,两个孩子的话听起来远远比自己孙子说的要真实多了,更何况,人家还有萌萌的大眼,憨憨的神态和坚定不移的口供。   宋清仰的脸色很难看,不由得转头去看向已经被人扶着的孙子,沉声问道:“雨泽,东西是你扔出去的吗?”   宋雨泽听见祖父如此问,立时开始呼天喊地的说冤枉。手下两个小跟班也是嗷嗷的喊冤屈。现场一时间弄的很是尴尬。   宋清仰此时的面子很是下不来台,自己的孙子自己知道,这件事就算不是他做的,也*不离十的和他有关。但是现在这种情景,让他认错是万万不能的。无论怎么说,薛家当他的面打了他的孙子,这就是给他好看,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薛朗此时看了一眼薛鸣凡。   薛鸣凡立时明白,走过去,淡淡的躬身对宋清仰说道:“宋大人,这件事说起来不过也就是小孩子们闹着玩的。福九和萧公子也没出什么大事。今天是家祖父的生日,不如,我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伤了双方的和气才是!”   薛鸣凡本来是按照父亲的指示想要给宋清仰一个台阶下。但是听在宋清仰的耳朵里,简直就是挑衅,不由得勃然大怒道:“你们家的孩子没事就想大事化了啊?可我的孙子却被打得鼻青脸肿!雨泽根本就没错!不过也就是扔了个东西,是你们自己没看管好孩子,掉到河里。难道这件事平白无故就想赖在我们家的头上,简直是欺人太甚,岂有此理!”   听听,听听,这说得什么屁话!有什么样的大人就有什么样的孩子!你搭个斜梁,却想要个正房,那就是蠢蠢的痴人说梦!   薛鼎天一听这话,立时就眉毛胡子的开始倒竖。“宋大人,你这话说的有些不自重了!”   宋清仰转身阴冷冷的说道:“这话没什么唐突。老太爷,薛家的家教,今天宋某成教了。他日宋某一定会再来拜会!告辞!”   说着,宋清仰带着自己的孙子气哄哄的就走了出去。   “不送!”薛鼎天声音威严的在后面跟了一句。   福九抬着头看宋清仰带着宋玉成等人从自己身边经过,小手还在攥着那只小猫,有点没太明白眼前的形势。便转头好奇的问身边的萧韧熙,“哥哥,成教是什么意思啊?”   萧韧熙立时清脆的回答,“就是他知道错了的意思。”   “哦,”福九立时恍然大悟,然后接着不解的说了一句:“他都知道错了为什么没向我道歉啊?错了不是应该道歉吗?我会原谅他的!”   福九柔柔软软的声音并不是太大,却很清脆软萌,配上她小脸上好奇的表情,简直让人哭笑不得,因为此时的情景实在不能用气氛融洽来形容。   然后就在大家都假装白天的月亮好妩媚的当做没听见的时候,我们的小男神萧韧熙则非常认真的对福九说了句:“我们不要和大人一般见识!要大人有大量,让那么大年岁的人给我们斟茶认错会折寿的!”   萧亦云简直想把脑袋塞进自己怀里:自己家的这个熊孩子真是分分钟坑爹的料。这把好了,他萧家立时就有了一个当朝宠臣的劲敌了。偷摸去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萧秉承,却发现老爷子倒是一点不担心,老神在在的咪咪笑着。   福九赞同的点点头,然后拉着萧韧熙的手灿灿的笑道:“哥哥好厉害,什么都知道。那我不要他们道歉了,反正坏人已经被打的很惨了。我们去玩吧,外公给了我一个小猫,可好看了!”   说着,献宝一样将小手里的小猫展开给萧韧熙看。   宋清仰却似乎要被起初脑出血来了,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的站着喘粗气。淡定!淡定!早晚有一天他要一起连着萧家给他们好看。   最后狠狠回头看了一眼两个亲亲热热在一起玩的孩子,宋清仰攥紧了手、紧皱着眉,甩袖离开。   这一天,小福九得到了一个漂亮的竹马,同时帮着薛家树立了一个邪恶的劲敌。   “漂亮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再见?”福九站在门口依依不舍的看着即将离去的萧韧熙。   萧韧熙也有一丝难过,但是却假装隐藏的很好,笑着安慰别人家的妹妹:“嗯,也许很快吧!”然后趴到福九的耳边咬耳朵:“下次见面我给你带个好玩的,你一定喜欢!”   福九一听好玩的,立时灿笑如花,用力点点头,“那我等你!”   萧韧熙也笑着用力点点头,还伸出小手指和福九拉拉勾,证明这件事的重要性。   只是,他们两个谁也没想到,他们竟然第二天就又见到了。   至于场面嘛,嗯——   ------题外话------   嘿嘿,嘿嘿,嘿嘿,请听下回分解!   不许扔臭鸡蛋,给我点击,收藏! 正文、第008章 瞧,这幸福的一家子   福九早上起来如果没睡醒的话,是很难被叫起来的。   大致表现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眼睛还在闭着,睫毛翘动的幅度还很小,双手被奶娘给拉起来,小脑袋却朝后仰着,肉团一样的身子更软的像棉花。奶娘稍一疏忽,比如去拿昨晚福九抱在被窝里的布偶、小玉猫、折扇等等,福九就会立时整个浪的又倒下去,姿势都不变的继续呼呼。   等再摇着将她抱起来想要叫醒她的时候,她实在受不了了,会先挥动一下小手,将声音驱散。直到发现这个方法不行,才皱着小眉头,睁开一只迷蒙的大眼睛瞄一下,然后闭上。半刻钟后,再睁开同一只眼睛,再瞄一下。看着自己的奶娘丫鬟不断的在自己的面前晃啊晃的,实在躲不过,才将另一只眼睛睁开。然后,嘴角开始下弯,瘪瘪的做出一个乖宝要掉泪的动作,嘟囔着抗议:我不要起床!觉觉!娘——   然后,每次苏舞秋都会准时出现在面前,将她整个抱起来,哄着唱首童谣,直到福九彻底被摇醒。只是,醒了之后,她会和天下最乖巧的小猫一样,将脑袋靠在母亲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全身都无力软的和面团一样,偶尔还会流点口水在母亲的肩膀上。   整个过程大致需要两刻钟。   今天,同样如此。   “娘,我想睡觉!不睡觉的宝宝长不高的!”童音软软,福九感觉自己好纠结啊。   “九儿乖,等一会进宫面圣谢过礼之后,娘回来亲自哄你入睡!乖啊!”苏舞秋声音极其温柔的说道。   福九吸了口要掉下来的口水,将小脑袋抬起来,好奇的问:“面圣会很久吗?肚子饿了怎么办?”   苏舞秋立时微微一笑,亲了亲宝贝的小脸蛋,“不会很久的!现在娘就带你去吃饭喝奶。免得进宫会饿!来人,伺候小姐洗漱!”   立时,奶妈合着下面的大丫鬟赶紧过来给福九擦脸、洗牙,梳头,换上早就准备好的进宫时穿的红色小宫锦,外面罩上宫纱裙,梳上俏丽的双分童颜髻,上面用珍珠和宝石做的花坠镶嵌其中,走路时候发出叮当的脆响,摇起来非常俏丽可爱。   带上雕玉的金项圈,唇白齿红中宛如一个从画上走出来的天降福娃,可爱到爆。   苏舞秋看着自己的女儿,真是心里满意幸福极了,忍不住就自己上去,在小脸上香了一口。   就在福九都准备完,正要出去见老祖吃饭的时候,薛鸣凡带着两个儿子走了进来。   “哇,我们福九今天真是太可爱了!来,让哥哥香一个!”薛冰昨天搅了老祖的盛宴当中大人竟然没有受到跪祠堂的处罚,已经高兴了一晚上。今天又看见妹妹如此玲珑剔透的可爱,不由得便跑过来一下子将妹妹抱住,然后在她白嫩嫩的小脸上用力嘬了一口,“妹妹好香!”   福九一点也不嫌弃二哥的鲁莽,还笑眯眯的也捧着二哥亲了一下,“福九给哥哥香香!”   薛冰要开心死了,一把抱住妹妹,有些踉跄的转了两圈:额,妹妹是不是吃的有点多啊?   薛鸣凡看儿子都要把女儿扔出去了,不由得赶紧上来将福九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笑着顶了顶额头:“宝贝今早好乖!都没有懒床!”   福九傻傻的笑了一下,“娘抱了。我就醒了!”   只有十二岁的薛锋,很是有小大人的模样,只是稀罕的摸了摸妹妹的小手,“妹妹好棒!”   “大哥早!”说着,福九笑着弯腰在哥哥的脸上亲了一下,逗得笑得合不拢嘴。   薛鸣凡立时不开心了,“怎么,都没有爹爹的香香?”   “爹爹是大香香!”说着,福九捧着自己父亲的甩脸狠狠的亲了一口。   这才让薛鸣凡满意了,抱着女儿,拉着妻子一起朝前面走去。   今天薛家的人格外的多,哗啦啦的竟然将大堂都装满了。而且全部都是按品级穿戴齐整,准备一起进宫面圣。   薛鼎天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薛朗和次子薛昆,分别掌管两府:定国府和兴国府。   薛朗是长子,位列朝廷兵马大元帅,总管天下的所有兵马。薛昆常年镇守边疆,被封神策大将军。所以,薛昆的兴国府里现在掌家的就是薛昆的妻子金羽西。   而和薛鸣凡同辈的是兄弟五人,他虽然是长门嫡子,但是却排行第二。而其他几个兄弟全部都在边疆和地方上镇守。他因为要世袭爵位,所以才给留在了京城。   昨天因为是薛鼎天的七十大寿,皇上不但奖赏了不少好东西,而且还亲自给题了副字送过来。按规矩,今天所有薛家人都是需要上朝去谢恩。而女眷们是要进宫去给皇后请安。   而这里面更特殊的一点就是,当今皇后是苏舞秋的亲姐姐,也就是大学士苏秋白的长女苏舞月,薛福九的姨母。   也是碍着这一点,苏舞秋作为长媳很受到尊重。   只是,苏舞秋这个人为人温柔和蔼,孝敬长辈,一点也没有盛气凌人的架势,所以,整个薛府看起来和睦融融。   金羽西是个性格极其刚烈的人,年轻的时候也曾随丈夫驰骋沙场,是个真正的女中豪杰。只是,现在兴国府需要人照顾,才留下来当个当家主母。   此时,金羽西本来是站在薛鼎天的身边安排早饭,却在看见福九进来的一瞬间,快步走了过来,笑着伸出手,“诶呦我的小宝贝!快过来让二奶奶瞧瞧,可长高点了没?!”   薛鸣凡立时将福九放到地上,福九小跑着,摇摇晃晃的扑进了金羽西的怀里,弄的金羽西还一摇晃。   “嗯,不错!看这小力气,估计是这几天没少吃肉!”金羽西一边将福九抱起来一边笑着说,弄得大堂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二奶奶好!好几天不见,福九都想你了!”说着,福九天天的在金羽西的脸上亲了一下。   “好甜的小嘴!还好几天不见?告诉二奶奶,到底是几天不见了?”金羽西边笑着说,边抱着福九坐下来,丫鬟立时将金羽西从西院带过来的红豆玉米粥和一小笼水晶鲜虾饺拿了过来。   福九掰着手指头,咬嘴皱眉的数了好半天,也没数明白,才诺诺的看着金羽西说道:“我忘了!”   “哈哈哈哈……”   下面立时一阵哄堂大笑,薛鼎天的胡子都快笑得翘起来了,“好了,好了!赶紧吃饭!一会进宫要来不及了!嗯,这虾饺就这一份吗?怎么只放在福九的跟前?”   “爹!这虾饺还真就一份。我今早起来特意给福九剁成沫沫了,好消化!您啊,没份!”金羽西抱着福九特别爽快的说道:“不过,您还别挑理。我给您准备了一份加蟹顶黄小笼包,包您满意!但是,您要非和您重孙女抢吃食,我也没意见!最多,您好消化了呗!”   金羽西的一句话又逗得大家全都乐了,弄的薛鼎天笑着拿筷子一顿骂不孝!   一时间,整个屋里都其乐融融,幸福冒泡!   ------题外话------   醉猫懒洋洋的:福九,最近没点击没收藏的,咋回事?   福九趴在醉猫身上:不造!可能是不萌吧?反正肯定不是我,我都萌死了!   醉猫换个姿势:是吗?为了卖萌我胖了好几斤,这都不行?   福九流口水:我说的嘛!好软啊,我要睡一会。你自己折腾吧,我觉觉了!   醉猫:没义气,我也睡了。没收藏的日子只有睡觉了,呼~ 正文、第009章 吃货的一片吃心   金羽西带着薛家众媳妇和福九神色肃穆的随着太监静静的往坤宁宫走去。   福九似乎也已经感觉到了这种肃穆庄严的气氛,被母亲抱在怀里,也紧闭着小嘴,寂静无声的朝前走。   到了坤宁宫门外,苏舞秋将福九放了下来,牵着她的手躬身走了进去。   坤宁宫里此时并没有什么人,因为知道有薛家的家眷今日来给皇后请安,所以,各处嫔妃都禀告了皇后今早便不过来请安了。   薛家和苏家因为是世交,而且妹妹还嫁给了薛鸣凡,所以,苏舞月对薛家就感到格外的亲切。听说今天福九还来,便让人特意准备了蝴蝶卷子和清花糕等一些点心和松果,专门等着来喂饱她的小肚肚。   随着掌宫太监高喊一声:薛氏带众女眷觐见皇后。金羽西带着薛家众媳妇俯首恭谨的走了进来,跪在了大堂中央的蒲团上。   “薛氏羽西参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着,一群人便拜了下去。福九跟在最后也跪成小小一团,叩首参见。   “薛夫人快平身吧。都是自家亲戚,礼数不要太拘谨!”苏舞月立时微笑着抬了抬手,下面的太监宫女赶紧过去将金羽西和众人都搀扶了起来。   “赐坐!”   立时,宫人们又都搬来椅子,让众人坐下。   苏舞秋跟在金羽西身后,抬头看姐姐,依然是神态端庄,光彩照人的样子,不由得笑着跟姐姐点了点头。   苏舞月看妹妹还是那副幸福甜蜜的样子,不由得笑着说:“舞秋,看来这薛将军对你真是体贴入微。都过了而立之年了,还是和未出阁的姑娘一样肤色柔嫩,让人羡慕不已!各位夫人也都是美貌如花,这薛家的水土还真是好的不像话!”   一句话,说的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   “姐!”舞秋看姐姐调侃自己,不由得红了脸,娇嗔的叫了声姐姐。   苏舞月却眼光一转,看见正站在一边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福九,立时伸开手,“福九都长这么大了。这不过离着过年才半年的光景,就长得如此伶俐可爱了。快过来,给姨母看看!”   苏舞月的贴身女官婉玲立时走过去,笑着牵着福九走了上来。   福九年龄太小,又不是经常见面,所以对面前的这个姨母有些认生,眼睛里便带着一抹怯怯的神情。走过去被苏舞月拉着小声说:“姨母好!”   苏舞月却一点也不在意,伸手将福九半揽在怀里,笑着说道:“这么久不见,我们小福九都不认得姨母了!没关系,姨母给福九准备了好多好玩的,和好吃的。一会就肯定记住姨母了!来人,把点心都拿上来。”   立时,一盘盘精巧的点心和各种果子被拿了上来,福九的大眼睛立时开始随着那些制作精巧的果盘来回转动,眨都不眨一下,小手不自觉的便放在小嘴里,一副好想吃的样子。   “哈哈,看看,还是我们福九最真实,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先告诉姨母,姨母好不好?”拿了这么多好多东西诱拐,高低先混个好回来。   福九立时甜甜的笑了,小手还是没从嘴里拿出来,“已无(姨母)对(最)好了!”   “哈哈哈”苏舞月难得笑的这么开怀,不由得便亲了亲福九,然后站起身,牵着她一起去挑她喜欢的糕点。   其他人也立时笑着走过来一起应景凑热闹,场面便活络了起来。   苏舞月逗弄了一会福九,又给她拿上来两壶新鲜的羊奶,怕她噎着,然后便似有若无的将福九交给金羽西,自己则和妹妹稍稍站后说两句悄悄话。   “听说昨天宋家的人在薛府折了面子?”苏舞月一边看着福九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一边轻声问妹妹。   苏舞秋心里一紧,这事怎么这么快就传到宫里来了,竟然连姐姐都知道了。   “是!小孩子闹了起来,最后宋大人也是拂袖而起,弄的不太愉快!”苏舞秋立时轻声回答。   “西院那个昨晚便得到了消息,上蹿下跳的一晚上了,弄得皇上也是不高兴。宋清仰一向阴险狡诈,这次他在薛府折了面子,怕是不会安生。让薛元帅也注意一些。今日朝上皇上要给太子选伴读,原本那宋雨泽是个人选,西院那个也是极力推荐。现在看来,人品如此之差,我是万万不会同意让这样的人留在太子身边的。但是其他人却又年岁不想当,这事怕是又要耽搁了!”苏舞月虽然脸上一点神色都没有变,但是苏舞秋却知道,姐姐此时也一定是心烦的。   “姐,这贵妃想把自己的弟弟推荐做太子的伴读,怕是也没按着什么善心。这次也算是借着这个机会断了她的念想。至于其他人选呢,不如让父亲再给您物色一个!”苏舞秋低声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苏舞月暗自叹息了一下,“我们苏家现在也算是荣耀一时,风光无限了。我做了皇后,你又嫁给了薛家,这文武联姻,原本就是皇上的大忌。要是连太子的伴读都是由父亲来选,皇上嘴上不说,实际上也是万万不能同意的。所以,这次给太子选伴读,父亲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这正是朝中风险之处。”   苏舞秋叹息了一声,看着荣耀无限的世家其实却最是暗流汹涌,风云莫测的。   “不过,福九这一闹腾还真是不错。至少是彻底断了宋家的痴心妄想。看来,这福女的说法还真是千真万确。”苏舞月看着福九正吃着好吃的对她笑,不由得也回给她一个美美的笑容。   正在姐妹低语的时候,外面忽然传禀:皇上驾到!   ------题外话------   收藏,收藏,满地打滚呢,快点,要不写的没激情了! 正文、第010章 她的好吃的被皇上吃光了   立时,屋子里的人全部躬身跪下,叩迎圣驾。   连皇后也是走了几步,微微拂身,恭候圣驾。   只有福九还是坐在椅子上,摇着小腿,拿着喜欢的豆沙松糕,瞪着大眼睛看着跪了满地的人:什么情况,怎么又跪下了!   晏澈缓步走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正瞪着大眼睛看着他的福九。   好轻灵可爱的娃娃,和画上走出来的一样。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   第三个万岁还没喊出来的时候,晏澈微微一摆手,谁也不看,径直走到福九的面前,微微俯身看着她,轻声问道:“你是谁家的娃娃啊?”   福九瞪着大眼睛和晏澈对望着,努力加快自己的咀嚼速度,尽可能不让自己的小嘴那么满,好到处空来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对望着,苏舞秋的心都快吊到嗓子眼了,深怕自己的宝贝说出什么惊世骇人的话来吓到皇上。   终于,福九的小嘴有地方了。   “我是薛家的宝贝,我叫福九!叔叔,你是谁啊?我以前也没见过你啊!”福九的小嘴还在动,实在是嘴里的东西太香太诱人,就又低头咬了一口,好吃。   晏澈一下子就被逗笑了,伸手将福九抱了起来,走到中央的主位上坐下来,将福九放到腿上,笑着说道:“你以前见过我,就是你忘了而已。你百天的时候我还去给你送了一块玉来着,你忘了?”   福九又皱起小眉头,拼命想。然后又放弃的摇摇头,嘟囔着说:“我好当(好像)忘了。找上(早上)我还忘了掏底(到底)几天没见额奶奶(二奶奶)了。可能是我有点扰了(老了)”   “哈哈哈哈,”晏澈被逗得开怀大笑,边笑边摆摆手,立时下面的人都恭谨的站了起来。   皇后走过来挨着皇上坐下,笑着拿出帕子擦了擦福九嘴边的沫沫,说道:“我们福九还没许配人家呢,怎么就敢说老!”   晏澈早朝的时候本来被薛宋两家的事闹得有点不愉快,不过是个太子选个伴读也掐的脸红脖子粗的,心里很是不痛快。此时被福九说了两句,心情一下子就舒朗开来,好了很多。   晏澈看见金羽西她们有些拘谨的低头站在下面,不由得笑着摆摆手,“薛夫人都坐吧。我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皇后。你们继续说话。”   “是!”金羽西立时带着一群人又坐了下来,看见福九的贪吃样,也不由得一笑。   晏澈此时的注意力都被福九吸引走了,这沉重的前朝和后宫难得有一个如此纯真的娃娃出现,便让他有些难以释手。   “好不好吃?”晏澈看福九吃的特别香甜,不由得便也觉得这糕点肯定极其美味,只是他以前不知道而已。   “好滋(吃)。”说着,福九便将自己咬了一半的豆沙松糕放到晏澈的嘴边,“嘟嘟滋(叔叔吃)。”   “不是叔叔,是姨丈!”苏舞月笑着点了一下福九的小鼻子。   晏澈看了一眼那被小手捏的有些变形的松糕,一低头便张口将松糕都吃了进去,然后笑着对福九说:“真好吃!”   福九看着自己小手里的松糕被眼前这个姨丈都给吃了,而回头看,却发现盘子里也已经没有松糕了,不由得便立时大眼睛里开始圆溜溜的转动雾气,“没有啦!姨丈都吃光了!”   晏澈吓了一跳,赶紧哄着福九,并对下面的太监说道:“去!再拿一盘来!”   然后赶紧转过头来对福九说道:“有呢!你要多少有多少,一会就端上热乎的。咱们一起吃!”   福九听说还有,而且还是热乎的,更柔软更好吃,不由得便甜甜的笑了,也不顾自己的小嘴都是渣渣,一下子便在晏澈的脸上亲了一口,“姨丈最好了!”   晏澈给弄的一愣,福九那柔柔软软的小香吻真是让人心都化了。不由得就更是高兴,也亲了福九一下,“哈哈哈,有这么个宝贝在跟前,也难怪昨天薛老爷子会不给人面子。”   金羽西等人一直都坐在下面赔笑,但是听了皇上这句话,不由得和苏舞秋对望了一眼,心里同时都警觉了起来。   “昨天有坏银把我的小白白扔河里淹死了,而且漂亮哥哥也掉了下去,福九好怕!”福九觉得面前这个穿着黄色袍子的姨丈长的又好看又可亲,便主动说起了昨天的事。   晏澈一边抱着福九听她断断续续的说着昨天的事,一边还偶尔的给她喂点水,怕她说的着急呛到,还体贴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那就是说那宋家公子是个真正的大坏蛋了?”晏澈看着福九的眼光充满温柔和慈爱,声音里一点也听不出别的。   但是下面薛家的人却都已经开始冷汗直流了。   这可是当堂告御状啊,谁也不知道这位做事阴沉狠辣的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事关两大家族,真是用如履薄冰来形容都不为过。   “对!他就是大坏蛋!”福九认真的点点头,“做错事还不道歉,没礼貌!我不喜欢他!”   福九的话让晏澈认同的点点头,“果然是坏蛋。我们福九不要理他。不过,姨丈这里也有件事好为难啊,福九帮着姨丈想想办法好不好?”   “好啊!”福九立时兴奋的点点头,在晏澈的怀里往上跳了一下,“老祖说我又乖又聪明,是个福宝!我会帮你哒!”   苏舞秋立时一低头,这以后绝对不能让家里人再无底线的夸福九了,要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哈哈哈哈,好!福宝!姨丈这就是缺少这么一个有福气的宝宝!走!姨丈带你去选福气!”   说着,晏澈也不看其他人,抱起福九起身便朝外走去。   ------题外话------   醉猫,流口水:那松糕好吃吗?什么味的?   福九:好滋。甜甜,软软的。可好滋了。   醉猫:你咋没给我留一口呢,咱两还是不是亲人啊?   福九:你没说啊!你没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吃?想吃就要说,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滋?你——   醉猫,捂耳朵:啊啊啊啊,唐僧来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正文、第011章 鱼是要吃掉的,不是看的   御花园的荷花池旁,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在一群人的维护下拿着两根鱼竿在聚精会神的钓鱼——嗯,修改一下,是一个在坐着钓,一个在蹲着看。   “姨丈,什么时候能钓上来啊?一会鱼都跑了。”说着,福九还小跑到围栏跟前看一看,果然,刚才那个浑身都是金色鱼鳞的鲤鱼不见了。   “钓鱼要有耐心。放心,一会鱼就都回来了!”晏澈一点也不着急的看着自己的鱼竿,顺便看了一眼正撅着小屁股往下看的福九,“福九,过来,坐到姨丈身边来。那边危险!”   福九立时乖巧的跑了回来。   事情是这样子的,晏澈抱着福九本来是要在花园里等待那些临时要被他招到宫里来的群臣的。可就在经过莲花池的时候,福九忽然看见了水里的锦鲤,便叫着要钓鱼。难得晏澈好心情,便带着福九顶着日头在御花园里钓鱼。   “启禀皇上,太子来了!”太监总管刘忠在后面启禀到。   “让他过来吧!”晏澈也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和福九一起看着自己的鱼竿。   太子瑶华不过是个十岁的少年,是皇后苏舞月的亲生子嫡子。生下来便被封为太子,长得极其俊朗,一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如同弯月一样勾魂摄魄,只是不笑的时候却和自己的父皇一样,深沉如潭,让人看不尽望不透。   “儿臣瑶华参见父皇!”瑶华端庄得体的跪下给父亲行礼。   福九看来了一个少年哥哥,不由得便蹲在地上一双大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他。   “瑶华,过来。见过你福九妹妹!”晏澈淡淡的说了一句。   瑶华站起身走过去,也有些好奇的看着地上那个眼睛瞪的大大的小妹妹。   “福九,这是你太子哥哥,瑶华!”晏澈倒是对着福九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   “太子哥哥好!我是福九!”福九本也不知道宫里的规矩,站起来,走过去就将瑶华的手拉住了,就如同她对待自己家的哥哥们一样。   瑶华低头看着这个只到自己腰高的妹妹,不由得便觉得这个瓷娃娃一样的妹妹真是可爱,比宫里那些每天都是见着就跪,没事就低头的妹妹好玩多了。   “福九妹妹好。”瑶华冲着福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自觉的便将她的小手握住了,走了两步到父皇的身边,好奇的问道:“你在干什么啊?”   “钓鱼!”福九立时清脆的回答,指着前面的池塘,“我在和姨丈钓鱼。这河里有好多鱼。还有金色的那种,我都没见过的。”   说着,福九便拉着瑶华跑到围栏边,去给他指水里的鲤鱼。   这荷花池里的鱼瑶华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从来也不觉得新奇。但是今天被福九这么一指,也好奇起来,两个小人便靠在一起看鱼。   “可是,这鱼不是用来观赏的吗?”瑶华边看边问道。   福九非常认真的拉了拉瑶华的手,一脸严肃的说道:“鱼是要吃掉的,不是看的!看是没用的!要吃掉!”   瑶华疑惑的皱了一下眉头,“是吗?可是我从来也没吃过金色的鱼啊!一直都是用来看的!”   “那我们今天就吃金色的鱼吧。我也没吃过!”说着,福九一副要流口水的又看了看水里的鱼,金色的鱼诶,肯定会好好吃的。   晏澈听着两个孩子的对话,不由得哈哈大笑,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御花园里的鱼原来是用来吃的。   就在三个人正热聊金色的鱼的时候,远处呼啦啦的快速走过来一大群人。   晏澈看到这些人,眼神忽然冷了一下,面上的神情也慢慢的淡了下来。   “皇上,苏大人他们来了。”刘忠轻声的在晏澈的身后启禀。   “嗯,让他们过来吧!”晏澈拿着鱼竿,淡淡的说道。   “臣等见驾!”   很快,薛朗和苏秋白,还有萧秉承等一群重臣带着一群少年走了过来,当然,这其中还有那个脸色始终阴沉难看的宋清仰。   “都起来吧!”晏澈说着,将鱼竿又甩了一下,微微动了一下身子。   “爷爷!”福九看见薛朗立时笑着跑了过去,却把薛朗吓了一跳,自己家的这个宝贝怎么在这?而且还是和皇上在一起?   偷偷看了一眼皇上,有些紧张的拉着孙女站起来。“福九,你怎么到这来了?”   “姨丈在给我钓鱼,我们一起吃金色的鱼。”说着,福九兴高采烈的指着荷花池。   薛朗有点哭笑不得,他家这个小吃货竟然吃到皇宫里来了,还让皇上给钓御花园里的鱼。这,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宋清仰现在看福九是哪看哪不顺眼,不由得便瞪了她一眼。   偏巧让福九看见了。福九愣了一下,然后立时学着二哥平日里的动作,两只胖胖的小手捏在小脸蛋上,把眼皮往下拉,伸出小舌头,整个小脸挤在一起,然后嘴里嘟囔着说了一个字:“猴!”   苏秋白等人立时便都见到了,没忍住便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宋清仰却气得差点胡子没飞起来。   瑶华也是看见了,要不是因为有父皇在跟前早就笑弯了腰。但是此时也是憋的难受,背过脸一阵捂嘴暗笑。   晏澈感觉到了身后的变化,便转过身站起来,走过去,将福九抱起来,笑着问:“福九刚才做什么了?让大家都笑了,也给姨丈看看!”   福九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是非常听话的又表演了一个猴的表情,然后便将小脑袋整个窝在晏澈的肩膀上,小手放在嘴里表示一下羞射。   晏澈却立时被逗得哈哈大笑,拍了一下福九的小屁股,“古灵精怪!这是要笑死朕啊!走,福宝,跟着姨丈去给你太子哥哥选个伴读。让你太子哥哥好好读书。”   大臣们一听,立时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了。看来皇上要出难题了。   “可是,可是,鱼,鱼肿麽办?”福九还是没忘了那金灿灿的鱼。   “钓!接着钓!钓到了中午你和朕一起吃!”   说完,晏澈也不看其他人,径直抱着福九朝着前面的思贤亭走去。   ------题外话------   哈哈哈,说实话,写这个的时候给我笑冒泡了。要是你们没笑,我也不意外,我的笑点确实有点低。   亲们,最近看的怎么样?喜欢吗?都留个言呗?   好寂寞啊,我等收藏等的花都谢了! 正文、第012章 祖坟冒烟才能得着这么一个差   思贤亭内。   此时的气氛已经完全不似刚才的轻松愉悦。   晏澈抱着福九坐在首座上,其他几个忠臣则被赐坐恭谨的坐在下首。瑶华却长身而立,神态严肃如同小大人一样站在父皇的身边。   福九似乎也感到了此时气氛的凝重,也乖乖的瞪着大眼睛坐在一边,在偷偷的玩手指头。   “太子伴读的人选你们都选好了吗?”晏澈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淡淡的问道。   苏秋白立时站起身恭敬的说道:“回皇上,人选已经挑选了一些。在外面候着。都是世家子弟,年岁和太子相仿。也都念过几年书,陪着太子读书也不太吃力。”   “嗯,”晏澈微微点了点头,“萧家和宋家的公子也都来了吗?”   这萧家公子和宋家公子说的就是萧韧熙和宋雨泽。   “是!按照圣意也都带来了,在外面候着。”苏秋白回答道,“只是,这萧公子昨天因为落了水,今天还在发烧。而宋家公子,——”   说着,苏秋白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一眼宋清仰,才又继续说道:“宋家公子容颜有损,怕是不宜面圣。”   “不妨!”晏澈不介意的摇了下头,“既然都是合适人选,而且又都是你们的力荐,朕见见也不妨。如果都是少年英才,那也不能轻易埋没。是吧,福九?”   福九也听不懂说的都是什么意思,但是却知道,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子多点头总是对的。   薛朗的心里却越来越疑惑和沉重,皇上句句不离福九,这摆明了是要将薛家拖下水。   给太子选伴读那是极其严肃的政治事件。这伴读以后要是有点出息,那可是要出相入将的。最差也会是个封疆大吏,这对于世家来说,简直是最直接保护利益的方法了,更是子孙延绵家世长荣最简捷的途径。所以,京里的王公贵族,勋爵世家才削尖了脑袋往里送人。可是,皇上的态度却如此轻松随便,还连着一个三岁的奶娃福九,这就太值得商榷了。   苏秋白的心思显然也和薛朗一样,担心之余便和他对视了一眼,但是却也没说什么,只能看皇上的意思去办。   萧秉承却站了起来,躬身说道:“皇上,萧韧熙今年刚满六岁,实在不适宜参加此次遴选。无论是年岁还是读书经历上,都很有欠缺。所以,臣恳请去掉萧韧熙的遴选资格。”   “嗯,年岁是小了点。”晏澈靠在软垫上,神情轻松的转动手上的扳指,笑着说道:“可是一个六岁的孩童就知道救人于危急,勇于面对强势,你们不觉得这对于只会读书来说是更优秀的品质吗?”   晏澈的一句话立时让萧秉承和所有人都没话说了,而宋清仰心里却一沉: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这萧家要得势了吗?   “不过,今天为了让你们的心里都能舒服点。朕决定让上天来帮助朕给太子选一个德才兼备的人才,陪伴太子读书,警醒太子。”晏澈看着众臣一个个脸上带着惯有的谋略和思忖,心里就觉得厌烦,不由得就去转头看福九,立时觉得身心愉悦,微笑着继续说道:“上天赐了薛家一个福女,那么今天朕就要让她给太子找一个才子。”   薛朗一听,大惊失色,立时跪地叩头,“皇上请三思!福九今年刚满三岁,童稚无欺,哪里懂得这其中的重要性?如果一旦率性而为,那臣万死不辞啊!”   说着,薛朗就叩头了下去。神仙,他薛家祖坟一定是冒青烟了,竟然能得到这个瓜落。这以后要是传出去,他薛家得招来多少嫉恨,惹下多少祸事?!看来,皇上还是对昨天的事心有芥蒂。   晏澈的眉头微微一簇,不太高兴的看着薛朗,“不过是给太子选个伴读,也不是选太子。薛爱卿是不是反应也太过度了点?!”   苏秋白立时走出来躬身答道:“皇上,太子伴读也是政事,薛元帅慎重行事也是难免的。还望皇上体谅。这事,是不是再斟酌斟酌?”   “行啦,你们都不用说了。”晏澈有点不耐的摆摆手,“这事就这么定了。薛家满门儿郎,唯得一女。此后你薛家征战无数,却未有败绩,更从未有损伤。难道不是应验了明心大师的那句预言:天降福女保英杰,千秋万代铸相才。这件事全京城的人可都是知道的。更何况,福九如此伶俐可爱,朕着实喜欢,所以,谁都不用劝了。就这么定了!”   说完,晏澈转过头看向太子,“瑶华,让福九妹妹给你选个伴读,你可同意?”   “回父皇!儿臣同意!”说完,瑶华还抬起头冲着福九眨眨眼睛,微微一笑。   福九立时也冲着太子笑了起来。   下面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各人苦甜各人知。   “刘忠,下面都准备好了没?”   “回皇上,都已经准备好了。”刘忠立时躬身答道。   “好!让他们进来吧,让我们福九好好选一选!”   说着,晏澈兴致盎然的将福九抱了起来,笑着说道:“福宝,来吧,到你一展身手的时候了。让姨丈好好看看,我们福九到底有多少福气!”   福九眨了眨眼睛,甜美的笑了。   ------题外话------   今天不想说话了。天气干的已经快要把我变成木乃伊了!   一咚咚的喝水,水都哪去了呢?闹心!   对了,问个事,你们希望我建个群吗? 正文、第013章 你的问题只有我知道   这是金元王朝最奇特的一场选拔了。   宫人们撑上来九个帷帐,里面藏着九少年。所有人的都围在帷帐里,让人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在所有帷帐前各自放了一张桌子,每张桌子上放着一件物品。如果福九挑中了桌前面的东西,那么帷帐里的少年便算是过了第一关。   而下一关则更简单,只要里面的人能回答对福九的问题,那么他就是为太子挑选的伴读。当然,如果要是同时出现两个人或者多个人的话,那么最后的挑选就要由皇上亲自来提问,并且确认最终的人选。   瑶华从来也没见过如此好玩的事,而且还是给自己挑选伴读,不由得就极其兴奋。牵着福九的手跃跃欲试的要冲到前面去。   “皇上,已经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刘忠躬身启禀道。   “好!那就开始吧。福九,你自己过去挑选吧。”晏澈微笑着鼓励多少还有点不明所以的福九。   福九本来想拉着瑶华一起过去,但是太子看着父亲的脸色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松开福九的手,让福九自己走过去。   福九又看了一眼姨丈,爷爷和外公,才放心的摇摆着走了过去。   桌子上摆着九样白玉雕,正是龙生九子的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sua’ni),霸下,狴犴(bi’an),负屃(fu’xi),螭吻(chi’wen)。   福九走过去,好奇的挨个摸摸,看看。   这些玉雕晶莹剔透,栩栩如生。真是绝佳玉中上品。只是,在福九看来,这些东西只是玩起来很好的玩意而已。   福九挨个摆弄了一会,发现每个的样子好像都差不多,但是好像又差很多,不由得便来了兴致。甚至看见狴犴的雕刻的极其精美,好像一只老虎的样子。自己忍不住还趴上去咬了一口,吓得刘忠赶紧上去将她抱了下来。   坏了玉器是小,这要是伤到这位小祖宗,那可事就大了。皇上正满心喜欢呢,谁敢让她伤了。   只有在第八座玉雕,也就是负屃之前,福九忽然站住了。然后爱不释手的来回摸,想要抱起来好像又有点抱不动。   “我要这个!”福九指着玉雕转头去看晏澈。   晏澈的眼睛不由得一亮,走过来将福九抱起来,柔声问道:“福九为什么想要这个啊?你看那些狮子乌龟不也很好看吗?”   狮子?乌龟?拜托,那是狻猊和霸下好吗?有那么离谱吗,皇上?——没文化!   福九立时比划着说道:“我就要这个。这个,长的最好看。而且,你看他的胡子最长,就是龙。老祖说过,龙是最大、最好的,和天子一样大。我以后见到天子,要送给他。”然后又神秘兮兮的贴在晏澈耳边说道:“姨丈,我悄悄和你说,老祖和我说,要是把龙送给天子,他就会很高兴,到时候会送给我好多好吃。到时候你也来,我们一起吃。”   晏澈一听,简直是心花怒放,哈哈大笑中便用力的亲了福九几口,“果然是天赐福女,竟然能时刻记得龙乃天子,驾驭万物。真是天降之福!好!好!好!我们福九的朕前应答简直比那些饱读诗书之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薛老教女有方,忠勇之后到底与众不同。赏!”   薛朗万万没想到福九竟能如此对答,讨得圣上欢心。看着自己孙女,自豪的差一点老泪纵横。内心澎湃万千的想:以后过年必须每间屋子都贴上年画,这样太有利于我们福九小盆友开阔眼界了。   苏秋白也实在没想到一场明争暗斗的侍读之争竟然能让福九如此轻松的转为呈祥之兆,难道冥冥中真的是有天意吗?   晏澈抱着福九真是爱不释手,带着她又来回挑了两个,总共三个,一起摆在了前面。也就是说这帷帐里的三个人进入了复试。   晏澈抱着福九坐到前面,给她喂了口玫瑰露,然后才笑着说道:“福九,你提个问题,让帷子里的哥哥回答。”   第一个回答的是嘲风。   福九一般不会提问题,咬着手指头想了半天,似乎一下子想到了,软哝哝的问道:“太子哥哥说,刚才池子里的金色的鱼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吃的,为什么啊?”   里面的少年似乎一愣,良久才缓缓答道:“观鱼碧潭上,木落潭水清。日暮紫鳞跃,圆波处处生。御花园中的锦鲤乃是吉祥之物,游动处似金鳞荡波,回眸处似荷花展臂。秋光入水,映照鱼鳞,碧波荡漾,美景无限。抒发的是情怀,酝酿的是祥和。这样的锦鲤当然是用来观看而不是食用。否则岂不是暴殄天物?”   福九听的小嘴都张开了,口水都快掉下来了,但是却一句没听懂。   最后,   “姨丈,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啊?”福九转头去问晏澈。   晏澈憋着笑,“就是说那鱼还是不能吃!”   “不对!鱼就是用来吃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老祖下棋的时候我听见他是这么说的!”福九立时出示一张红牌。这个问题都回答不对,笨蛋!刷掉!   几位大臣都快憋的出内伤了,好好的一个才子就因为说鱼不能吃,就错过了陪伴太子的机会,真是,汗啊!   第二个被问问题的是长得像乌龟的霸下。   “我娘说树上的鸟蛋不可以弄坏,要不小鸟就死了。那为什么大鸟不带着鸟蛋一起飞走呢?还要留下鸟蛋自己一个人那么可怜。”   晏澈看了一眼其他人,这个问题如果问他们,估计他们也答不上来。   帷帐里的人似乎想了一下,才温和的开口道:“因为大鸟的翅膀太小了,载不动那么多鸟蛋。所以,它只能自己出去,直到小鸟长大后,才会让小鸟自己飞出去。”   福九听见这声音先愣了一下,但是小嘴却一点没闲着的说道:“可是,我看见二爷爷院子里的那只老鹰很大啊!它前两天还抓回好几只老鼠呢。哥哥说的不对!”   福九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直接从晏澈的怀里出溜下来,好奇的走到霸下的帷帐前,转了一圈,然后从地上将帷帐拉起来,撅着小屁股往里看,“大哥,我就知道是你!”   说完,一下子钻了进去,扑到薛锋的怀里。   “诶呦,我的小祖宗,您怎么钻进去了?”   说着,刘忠赶紧拉开将福九和薛锋一起让了出来。   薛锋一看见众人,赶紧将妹妹放下,跪地叩首说:“晚生薛锋参见陛下。刚才妹妹说我答的不对,所以,晚生不符合侍读要求。”   “嗯,起来吧!”晏澈微笑着点头,然后对福九指了指最后的一个帷幔,“还有最后一个,福九,太子哥哥可等着你的问题呢!”   福九走到最后那个她最喜欢的负屃跟前蹲下,歪着小脑袋好奇的看着里面,软哝哝的带着点伤感的问道:“哥哥,你知道我的小白白死了之后去哪了吗?”   良久,里面才传出来一句和她差不多软萌却带着点虚弱的声音道:“我知道。它去了月宫,当了月兔,每到十五的时候,就会站在桂树上看着你。”   “真的吗?”福九一下子站了起来,有点兴奋的问道:“它当了神仙吗?”   “真的!它当了神仙!我答应你会救回小白白的,但是它去当了神仙。我够不到了。”   说完,里面忽然传出来“当”的一声。   福九愣了一下,然后立时大喜过望的跑过去,抓着帷幔:“漂亮哥哥!是漂亮哥哥!”   说着,用力一撞之下,帷幔忽然掉了下来。   ------题外话------   呵呵,天凉好个秋!   福九这么可爱,我也是醉了。   天气冷了,大家多穿点!   今天我就不叨叨收藏点击的事了,我都烦了! 正文、第014章 香香让人好羞射   帷幕下,萧韧熙蜷着小身子倒在一边,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   福九兴奋的跑上去,一下子扑到萧韧熙的身上,“哥哥!我们又见面了!”   已经晕过去的萧韧熙紧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划出一道暗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福九看了看,然后轻轻摇了摇的萧韧熙,“哥哥?漂亮哥哥?”   看着没反应,福九的小嘴瘪了下来,眼里透出惊恐的神色,然后——   “哇——哥哥死了!漂亮哥哥死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刘忠因为帷幔挡住了去路,一阵手忙脚乱才算是扯干净。   此时,晏澈已经带着人快步走了过来,晏澈一俯身先将福九抱起来,而萧秉承也赶紧俯下身去看自己的孙子。   摸了一下才发现不过是高烧晕过去而已,抬起头紧张的对晏澈说道:“皇上,韧熙晕过去了。不如,让臣先带他回去。”   晏澈一边哄着福九,一边脸色凝重的说道:“不用。来人,带萧公子去景仁宫,宣太医!快!”   “是!”刘忠赶紧从萧秉承的怀里将萧韧熙接过去,然后小跑着去了景仁宫。立时,后面跟了好几个太监一起过去了。   晏澈抱着福九一顿轻声安慰,但是福九因为昨天小白白的事还没有缓过来,此时就更是认定她的漂亮哥哥死了。哭的异常伤心,怎么也哄不好!   后来还是瑶华说,不如他带着妹妹去景仁宫守着,等萧韧熙醒过来让福九看见就好了。   晏澈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点头同意。同时通知皇后和苏舞秋一起过去,照看几个孩子。   早在福九被晏澈抱走的时候,皇后就一直派人盯着这边的情况。   当苏舞秋得知皇上竟然让福九来给太子选伴读,惊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坐立不安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事,你放心!皇上不会为难福九的!”苏舞月虽然这样劝着妹妹,但是心里也着实没底,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随着消息一个个的从思贤亭传来,苏舞秋简直算是从地狱到天堂,听见女儿的朕前对答如此伶俐可爱,也不由得心中喜悦。   “薛夫人,这福九真是让你们养的天灵地秀的,太让人喜欢了!”苏舞月不好意思直接夸妹妹,只好将褒奖之词落在金羽西身上。   金羽西倒是非常坦然且骄傲的承下这句夸奖,笑着说:“皇后这话说的是千真万确,我们福九的可爱劲满京城也是找不到第二个的!”   这句话立时让一群人都乐了,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当苏舞月接到皇上旨意要她带着苏舞秋去照顾孩子的时候,赶紧便带着妹妹急匆匆的朝着景仁宫过来。   此时,福九还在抽哒哒的被瑶华领在一边哭泣,看见母亲进来,立时跌跌撞撞跑过去又大哭起来。   瑶华看见母亲进来,赶紧躬身行礼。   皇后却亲自走上前去亲自探看萧韧熙的病情,听太医说不过是因为过了水着了凉在发烧而已,才算是微微放下心来。   苏舞秋抱着女儿一顿轻声哄劝,才算是慢慢止住了福九的哭声。   但是福九也是蔫蔫的趴在母亲的肩膀上,一动不动的紧盯着床上的萧韧熙,似乎怕一错眼这个漂亮哥哥也和小白白一样死掉,小脸蛋上还挂着一颗没来的及擦的金豆豆,可怜极了。   过了一个时辰时候,萧韧熙的烧被退了下来,人也清醒了,缓缓睁开眼睛。   福九的小脸和担心的眼神再次落尽他的眼睛里。两天里这样的情景出现两次,也让人有点困惑了。   “哥哥,你醒了?”福九看萧韧熙醒了过来,一下子来了精神,整个人都灵动了起来。“娘,哥哥醒了!”   说着,还把自己的小脑袋顶在萧韧熙的额头上,嘴里嘟囔着说:“好像不热了!”   萧韧熙被她压得差一点喘不上气,咳嗽了两声,才算是让福九自动离开。   “好了,好了!”苏舞月看萧韧熙醒了过来,才算是放了心。笑着回头让刘总赶紧去告诉皇上。   “哥哥,刚才福九怕死了。以为你也死了,和小白白一样去月亮上了。”福九柔软的嗓音里带着童稚的忧伤,让人听了心里就难过。   萧韧熙艰难的张口说道:“月宫里不要男孩子的。我不会死的。”   “哦!可是你刚才倒了,还不和我说话,我就以为你死了。”福九特别认真的说道。   萧韧熙笑了一下,略显红润的小脸上满是安慰,伸出小手握住福九的手,“我还没把我准备的礼物给你呢,所以不会死。”   “什么礼物?好玩吗?”福九立时来了兴致,睁着大眼睛又快贴到萧韧熙的脸上去了。   萧韧熙不好意思的红了一下脸,然后转过头,有点害羞扭捏的说:“不告诉你。下次我再给你!”   “好,呵呵!”只要漂亮哥哥不是死了,那福九就心满意足,不由得露出一个纯纯的可爱笑容。   此时,苏舞秋看两个人又腻歪了一会,才笑着走过来将福九抱起来,“好了!我们该去和皇上辞行了。萧哥哥也要回家了。我们不要打扰他休息好不好?”   福九纠结的看了看萧韧熙,其实她还有好多话要和他说,但是看了看他虚弱的样子,才下决心的点了点头,“好。哥哥,我们下次见!”   说完,又挣扎着从苏舞秋的怀里落在地上,跑到萧韧熙的身边在他的小脸蛋上印了一个甜甜的香香,“哥哥,你要好好的。回头来找我玩,我等你!”   萧韧熙的小脸又不自然的红了,腼腆着笑着点了点头,眼睛亮的比天上的星星还璀璨。   ------题外话------   咦——   这一天天的这甜蜜啊,受不鸟了!虐死单身狗。   收藏,收藏,收藏,点击,点击,点击,留言,留言,留言。   重要的话啊,我都说啰嗦了。   亲们午安,一天快乐! 正文、第015章 皇上起了歪心思   福九回家的时候,薛鼎天已经站在前厅大院看了不下五次。   看见福九被抱了进来,赶紧走出来,“诶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回来了!快到老祖这来。”   苏舞秋立时将福九放到地上,福九摇摇晃晃扑到薛鼎天的怀里。   薛鼎天牵着福九的手走到厅里,抱到榻上,就开始问东问西。   福九因为折腾了一天,早就已经开始困了,在车上的时候就靠在苏舞秋的怀里睡着了。此时,也是一副我还没睡饱的样子,懒懒的闭着小嘴不爱说话。   薛鼎天一看,立时让苏舞秋带着福九先去里面睡觉,而外面则将留下苏秋白和薛朗陪着说话。   薛朗简要的将今天宫里发生的事告诉父亲,最后才说道:“看来皇上的意思是属意萧家大公子了。”   薛鼎天一改对福九的笑容可掬,沉吟着抚摸自己的胡子,神色凝重的思忖着说道:“怕是皇上心里早就有意萧家了。福九不过是误打误撞的说出了皇上的心思而已。   这太子的人选原本宋家是虎视眈眈的要把宋雨泽递上去,给宋家的势力添砖加瓦。而我们又百般阻挠。皇上心里本来还是偏着宋家的。偏偏昨天福九这一闹腾,皇上才知道这宋雨泽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但是皇上呢,又绝不会用我们苏薛两家的人,为了平衡朝中的势力,皇上只好选更为中立,处事更为圆滑的萧家子弟。   这件事里怕是最让皇上意外的便是我们小九了。小九的事不用到明天早上整个京城便都会知道。哼哼,这些选不上的世家子弟就会一股脑的把这件事都怪到我们小九的头上。皇上这棋下得好啊,顺了自己的心意,顺便把我们两边推选的人都给舍掉。而且还一个人没得罪,看来,我们福九还真是个福星!”   苏秋白听了,微微一笑,恭敬的说道:“老太爷不用着急。如果是萧家公子做了这个侍读,也许是好事呢。我看那个萧家公子是个不错的孩子。也许这是因祸得福也说不定。而且萧家一向都是家风端正。萧秉承也从来不与那些蝇营狗苟之徒有所结交,是个很有心机的人。所以,皇上对萧家还是倚重的。所以,这次皇上做出这种选择也不为过。”   “哼!希望如此吧!”薛鼎天对皇上私自利用他家宝贝孙女这事格外在意。   正说着,外面忽然说大内来人了。   薛鼎天立时带着薛朗和苏秋白迎了出来。   大总管刘忠看见薛鼎天,赶紧快走了两步,“薛老可好?”   薛鼎天立时笑着说道:“刘公公一向事物繁忙,怎么今日有空到薛家来?是不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刘忠笑着说:“是,皇上是有旨意。只是,这旨意是下给福九小姐的。小姐在吗?”   薛鼎天一听是皇上给福九下的旨意,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和薛朗和苏秋白对视了一眼。   薛朗显然也感觉极其意外,不由得走上前笑着对刘忠问道:“不知道皇上此次是何旨意?刘公公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刘忠立时笑了,摆了摆手,“元帅,你们放心。皇上啊,是实在喜欢福九小姐,今天又给太子选出了一个顺人心意的伴读。想着小姐走的时候也没给什么赏赐,这不,就让老奴赶紧给送过来了。小姐在吗?方不方便接旨啊?”   “在,在。我现在就让人带她过来。”薛朗说着,赶紧让下人去把福九带过来。   苏舞秋本来是刚将福九哄睡着,谁知道皇上的旨意又来了。这次,可不管福九高不高兴,便给抱了起来,弄的福九非常、极其、特别不开森。   趁着这功夫,前面已经摆好香案,放好蒲团就等福九过来。   等福九一过来,刘忠便站了起来,将圣旨拿了出来。   福九没睡醒,就特别没精神。眼睛还是闭着的,直到娘亲将她放下,她还是堆成一团,闭着眼睛,随时都能倒下的样子。   薛鼎天他们本来想把孩子摇醒,但是刘忠却摇摇手,表示不必,拿着旨意自顾自的念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薛氏清芷天资聪慧敏捷,雅乐柔顺,行为端巧伶俐,感透天意,深慰朕心。特赐玛瑙珠串两串,极品紫玉配饰两件,福禄金饰四套,珍珠披挂一件。宫廷御膳点心八盒,清蒸锦鲤两尾。白玉九龙雕负屃一只,另……”   刘忠的话还没宣读完,就听“咚”的一声,福九小盆友整个人侧着倒在了蒲团上,闭着眼睛,扭着小屁股,竟然睡着了。   立时,一群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薛朗赶紧看向刘忠,有些不好意思的就要站起来把福九抱起来重新跪好。   “不妨!不妨!”刘忠赶紧摆手说,“这旨意也宣读完了。另外,皇上还给福九小姐提了一副字:天降福女。已经和司珍房的说了,打了一个金玉牌子。回头就给送过来。”   薛朗立时有些惶恐的说道:“这,皇上实在是太厚爱了。臣等实在是承担不起啊!”   刘忠很有深意的笑了,将圣旨双手交给薛朗,并对他意有所指的说道:“那负屃的雕件老奴已经带来了。请元帅接旨吧!”   薛鼎天一听皇上竟然将负屃赏给了他们,立时带着薛朗等薛家子弟跪下,苍劲的说道:“老臣万万不敢接旨!那负屃乃是龙之子,岂能落在我凡夫俗子之家。这岂不是要折煞臣等?还望公公将这圣物请回去。老夫即刻进宫,向皇上请罪。”   说着,竟然拜了下去。   “薛老快快请起!”刘忠赶紧上前去将薛鼎天搀扶起来。   “公公,……”   薛鼎天还要说话,却被刘忠一下子给挡住了,笑着说道:“薛老,皇上说了,这件东西是福九小姐以后要进献给天子的。放在这里,不过是暂时的,有一天,福九小姐长大了,时机成熟了,自然会带着它一起完璧归赵。”   刘忠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薛鼎天。   薛鼎天却一下子愣住了。   时机成熟?一起完璧归赵?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配合着刘忠别具深意却暧昧的笑容,薛鼎天感到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没晕过去。皇上?皇上不是起了歪心思,相中他们家的福九了吧?   不理会薛鼎天的震惊,刘忠将那尊极其尊贵的白玉雕双手递到薛朗的手中,躬身而退。   看着刘忠的背影,薛鼎天忽然怒吼一声,“关门!谢客!”   ------题外话------   福九的碎碎念:   扰人清梦的家伙们都是坏银!   让你叨叨,叨叨,叨叨叨,睡着了吧?!   说的乱七八糟的都听不懂!给东西就给东西呗,说那么多!   好吃的这么多,嘿嘿,我走了! 正文、第016章 她第一次感觉自己是有丈夫的   薛鼎天最近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以至于儿子孙子重孙子上上下下被骂了个遍。   每天早上只要老爷子一睁开眼睛想到皇上的完璧归赵就心里堵得慌,饭也不想吃,话也不想说。除了看见乖巧的福九,其他人一律碰到的都是冷鼻子冷脸。   那个负屃被供奉在薛家大堂最显著的位置,让老爷子随时随地都能瞪两眼。   皇上将代表龙子之意的负屃送给薛家大小姐的事情简直比瘟疫传播的速度还快,一晚上,整个京城的贵族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没用上几个时辰,京城里就已经传出了三个版本以上的猜度和解析,名字就叫:论薛家大小姐未来之猜想。   薛鼎天知道这件事后,就更是气得直跳脚,将儿子孙子叫到跟前一顿痛骂,甚至连儿媳金羽西都叫到跟前一起吃瓜落。反正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福九就是一辈子不嫁人留在薛家当大小姐,也绝不许踏入皇宫大门半步。   薛朗被骂的心里很是无奈,他实在不想提醒父亲,要是皇上真相中福九给他们家做媳妇,那一道圣旨下来,他们全家就是跪死,也是于事无补啊?但这样的话,打死他,也是绝不敢说出口的。   所以,结果就是挺着脊梁继续挨骂。   这边薛家关门放狗的生闷气,那边皇上倒是心满意足,满心欢喜的和皇后打小算盘。   “福九这小姑娘真是越看越喜欢,聪明伶俐的,实在是让人想着都心情舒畅。”   屏退了所有人,晏澈放松的躺在苏舞月的腿上,一边吃着媳妇给自己剥开的葡萄,一边想着福九可爱的小模样,忍不住笑着说道。   “是啊!小嘴甜甜的,姨母姨母的叫着。亲你一下,简直想把她放到心里揉化了。也不知道这可爱劲随了谁,舞秋和鸣凡他们两可没有这伶俐劲。”苏舞月挽着腿让丈夫靠着,一边摆弄着葡萄,一边笑着说。   “嗯!老薛家全加起来也没有一个这么会说话的!”晏澈忍不住碎碎念起来,“全都倔的很。你说,这难道真像是明心大师说的,福九是上天赐下来的福女?”   苏舞月看着丈夫带着那么一点稚气的傻样,不由得笑着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怎么也这么八卦的信这个?!福九是天机聪敏,和老天有什么关系!”   “有!这个还真有!”说着,晏澈一翻身的坐起来,特别正经的看着苏舞月,“我和你说,当时太子选侍读的时候,我心里是举棋不定的。薛朗他们举荐的当然是个好人选,但是宋清仰那边是不依不饶的。不但西院那个闹腾的厉害,而且几个王爷竟然也来找我讨人情。所以,我要是明着拒绝可就直接损了几个王爷的面子。   本来,我是琢磨着,不行就送他们这个人情。到时候让瑶华不和宋家那小子接触便好了,给个名头也不算什么。就是我心里不太舒服。   可是,就这时候福九来了这么一出,不但让薛宋两家说不出话来,连那几个好事的王爷也一句不能反驳。这真是,水到渠成啊,不费吹灰之力啊。   萧家那小子我看了,很是不错的孩子。给太子当伴读,无论家事,人品都够得上,而且还让朕得了一个顺应天意的美名,那些心里有着别的念头的老东西是被掘的一句怨言也没有。你说,这难道还不是福女?我看啊,这就是福女,老天派下来给朕解决难题的贵人。”   苏舞月有些吃惊的看着晏澈,虽然他们夫妻感情深厚,彼此相爱,但是晏澈极少和她讨论朝政,更别说这些掏心掏肺的话了。   这一次,他竟然主动和她说了这么多,而且还说的这样详细,这简直是从来没有的。眼前这个有些憨憨、傻傻的男人还是那个心思缜密诡谲的皇上吗?   嫁给他这么多年,苏舞月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个有丈夫的人,而不是有皇上的人。   将头轻轻靠在晏澈的肩上,眼睛深处微微有些湿润,轻声柔软的说道:“嗯,也许福九真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福女。有这个宝贝在,也许很多事便简单多了。”——也幸福多了。   晏澈被苏舞月的举动弄的一愣,但是也没有多想,伸手将她的肩膀搂住,继续自己的美梦,“你说这么好的孩子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留下?薛老头看见我把负屃送过去,应该会明白我的意思吧?”   苏舞月一听这话,立时就笑了,柔柔的说道:“我看薛老不但会明白意思,还会骂娘。”   晏澈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人家薛家绝不会轻易将唯一的女儿送到宫里来。”苏舞月抬头了然的看着丈夫笑着说道。   晏澈立时不干了,“宫里有什么不好的?我们瑶华也是品貌一流,能文能武。而且还是太子!我也没说要委屈了福九当什么侧妃小妾的,以后直接就是太子妃。这样的尊贵他薛家有什么不满意?”   想到自己的儿子要被人拒绝,晏澈心里就非常不服气,最后还来了一句:“难道这世上还有比我们瑶华更好的姻缘?哼!”   苏舞月立时拍拍丈夫的胸口,笑着说道:“急什么。你觉得宫里好。可是人家觉得这宫里是虎狼窝,谁愿意平白无故的将自家的宝贝送过来?这件事还需要再等等。毕竟现在孩子还小,我们的机会还很多。你呀,也别着急。要是瑶华真和福九有姻缘,那是棒打不散的。”   晏澈被说的心里不太痛快,虎狼窝?谁说的!   “那你当时嫁给我,是不是家里也不同意,觉得你嫁进虎狼窝了?”晏澈琢磨这个问题很严重,必须得问问。   苏舞月被问得一愣,然后立时脸色有点红的又靠在丈夫的肩膀上,“只要有你在,别说虎狼窝,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能如履平地。”   晏澈立时心情大好,抱着皇后一下子滚到床里头,“我算知道福九嘴甜到底随谁了!良辰美景,我们也生一个福九,让别人也羡慕死!”   “诶呀,帷帐还没放下来!”   晏澈一抬手,啪的一下将帷帐落下。“这不放下了。也没人,怕什么!”   盈盈软软的声音配着红艳的烛火点燃了满室春情,一只喜鹊忽然扑棱棱的飞过房檐,落下一声鸣叫。   ------题外话------   腻歪!腻歪!走哪哪腻歪!   难道秋天也是求偶的季节?嘿嘿,求不求偶的不知道,但是购物季又要来了,亲们,都准备好了吗?   捂住衣兜,别回头啊,生拉硬拽,往前走啊,嘿嘿嘿嘿,伊尔呦……   早,6。44分,天高气爽,开始码字! 正文、第017章 小白白喜欢吃的是棉花!(首推求收)   无论山崩与海啸,无论天塌遇地陷,都阻挡不了我们福九小大人对幸福生活的追求。   几天之后,正当福九指挥自己屋里的众丫鬟在自家后院的假山流水旁费力抓蝌蚪的时候,忽然管家跑进来告诉她说是萧丞相带着她的漂亮哥哥来看她了。   “是漂亮哥哥吗?”福九立马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小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星星,“我去!我去!”   说着,摇着两条小腿,就往前面跑,跑了两步忽然站住,转头朝着管家薛伯伸开小手,“抱,抱,跑不动了!”   “好!抱着!抱着我们大小姐!”说着,薛伯一下子将福九抱了起来,快步的朝外走。   刚一进门,福九便看见了正襟危坐的小大人——萧韧熙。   福九挣扎着从薛伯的怀里挣脱出来,落到地上,摇摇摆摆的冲向萧韧熙,“漂亮哥哥,我好想你!”   说着,和亲密小伙伴来了一个热烈而友好的拥抱。   萧韧熙一看见福九也笑了起来,从椅子上下来将福九的手牵住,也没有了刚才的小正经劲,有点神秘的笑着说道:“我给你送礼物来了。走,我们去看看。”   牵着福九的手就朝外面跑,刚跑了没两步,却又一个急刹车停住了,福九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他的身上。   “诶呦!”福九皱着小眉头摸着自己的脑袋。   萧韧熙却先是端正的给爷爷鞠了个躬:“爷爷,老祖,我们出去玩了!”   然后也不等回答,立时转过头,用小手揉着福九的脑袋,关切的说:“疼不疼?有没有撞坏?”   福九立时喜笑颜开,“没有坏!好好的!”   说着,还展示性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心思却全放在礼物上,拉着萧韧熙往外走,“去看礼物。我们快点走!”   萧韧熙看没有撞坏,也放了心,立时开心又拉起福九往外跑。   “哥哥,慢点,我踩到裙子啦!”   “下次别穿裙子了。好麻烦!”   萧韧熙嘴上说着麻烦,却一低头将福九的裙子拉起来,继续拉着后面的小圆球往外跑。   萧秉承看着两个孩子,有点无奈的看向薛鼎天:“我还没说同意呢?!”   薛鼎天哈哈哈大笑,“由他们!让他们玩去吧!”   **   当福九一看那只白白软软的小东西的时候,立时高兴的跳了起来,“小白白,我的小白白!”   说着,便脱开萧韧熙的手,将那只比她小手大不了多少的小兔子捧了过来,无比欣喜的捧在自己怀里。   “好可爱啊。”说着,福九还把小脸贴到小白兔的身上,揉了揉,“我好喜欢它。”   “喜欢吧?”萧韧熙很是自豪的说道,“是不是和你的小白白一模一样?”   “嗯,是一模一样的!”福九肯定的点点头,然后满眼崇拜的看着萧韧熙,“哥哥,你去月宫了?我的小白白不当神仙了?”   萧韧熙特别认真的看着福九,“月宫里的兔子太多了,嫦娥说我们的小白白太小了,不适合当神仙,就托梦给我送回来了!”   萧韧熙说这话的时候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样子认真,态度诚恳。   “漂亮哥哥你好棒!我最喜欢你了!”说着,福九带着忠诚崇拜的热情送给了萧韧熙大大一个香香。   萧韧熙的小脸立时变成了天边的彩霞,红的厉害。搓着小手,有点羞赧的喃喃说道:“我也喜欢福九!”   福九将小白兔放到地上,蹲着用手怜惜的抚摸小兔子,“哥哥,它吃什么啊?中午我吃的那个八宝酱肘很好吃,它会不会喜欢吃?”   萧韧熙和福九蹲在一起看着小白兔,有点不确定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它喜欢吃什么。他们没告诉我。八宝酱肘会不会太腻?要不,还是喂它点素的吧。雪衣豆沙又白又甜,和它一样可爱。估计它会喜欢吃那个。”   “哦!对,长的像什么就一定喜欢吃什么!我们应该喂它吃白色的。什么是白色的?”福九瞪着大眼睛去问萧韧熙,在她的心中,萧韧熙是无所不知的。   “棉花!”萧韧熙脑袋里反应出来什么就说什么。   “它喜欢吃棉花?”福九感到好意外,“可是棉花是不能吃的。”   “不一定,也许它喜欢吃呢!我爷爷养的那只黄色的黄鹂就喜欢吃小米。可能兔子就喜欢吃棉花!”萧韧熙非常有根据的回答。   “对!小白白一定喜欢吃棉花!”福九立时恍然大悟,然后冲着后面喊,“薛伯,薛伯,我要棉花!”   薛伯立时跑过来,好奇的问道:“小姐要棉花干什么啊?”   “喂它!”福九伸出小胖手指了指地上兔子,“我要喂它吃棉花!”   薛伯的人生观立时出现颠覆,震惊的也指着小兔子,“小姐要喂兔子吃棉花?”   “对!诶呀,你快去拿棉花,一会它要饿死了!”说着,福九还等不及的推了一下薛伯。   薛伯立时无奈的说,“好好!我去拿棉花!”   闻所未闻,兔子喜欢吃棉花!   福九推走了薛伯,立时又蹲在萧韧熙的身边,两人一起爱抚小白兔。   “哥哥,我们给小白白起个名字吧。它这么可爱,需要有名字的。”福九又想了起来一个问题。   萧韧熙想了想,又看了看福九,说道:“它这么可爱,你也这么可爱,你叫福九,它就叫福十吧!”   “福十?好像不太好听!”福九有点不赞同。   “那就叫福八。这个行吧,八方来福,怎么样?”想到这个解释,萧韧熙又骄傲了起来。嗯,每天和太子一起念书,自己很有文化了。   “好!就叫福八!福八,你乖乖的,我会好好对你的。我是福九,以后我们一起玩吧!”说着,福九更加珍惜的将小兔子再次抱起来。   于是,福九小盆友就有了一个喜欢吃棉花的叫福八的小伙伴。   ------题外话------   一个你呀,一个我呀,小小青梅配竹马,软到心坎里又是甜又是酸;   看你一眼,看我一眼,哝哝软软羡煞人,嘴含笑俏弯眉小手也紧牵。   诶呀呀,就算是没有香香,看的也是人脸红耳热!   谁家宝贝这么可爱?揣怀里,抱走!   **   天了噜,竟然今天首推,亲们,给力点吧,我卖萌打滚,求收啊,别让我倒在前沿阵地,留言,收藏,点击,都走起来! 正文、第018章 家大业大哥哥多(首推二更)   薛鼎天大寿过后,没过几个月,春节便到了。   这是薛家一年当中最重要的节日,因为在除夕之前,薛家放外的子弟都必须赶回家过年,除了在边关要塞实在离不开的,其余人都会回来。   而且今年过年,皇上特准常年驻守边塞的大将军薛昆回京探亲,这让薛家两府就更是忙乎起来,要把这个年过的热热闹闹的。   一进了冬,福九的活动范围就骤然变小,每天出去玩的时间用一根小指头就能算过来:偶尔出去最多一刻钟,全天加起来没有一个时辰。   所以,福九就经常趴在窗口往外看,有时候把福八也抱来,将自己的小脑袋放在福八身上,也不说话,两个小东西一起发呆,萌哒哒的全是可爱。   终于熬到了过年,二爷爷带着叔伯们都回来了,几个大哥哥也都回家了,福九郁闷的小心情一下子便的明朗起来,被丫鬟们陪着,也可以在院子里多跑一会,还可以大摇大摆的跟着娘亲去兴国府玩。   更关键的是哥哥们的书院都放假了,全部可以陪着她玩了。福九同辈的是兄弟九个,她是最小的排行老九,其他的都是哥哥。自己的两个哥哥其实在同辈排行中一个是老二,一个是老七。只不过因为是一奶同胞,所以,福九老是大哥二哥的叫着。这次过年,兴国府的大哥哥也回来了,还给福九带来了定州的特产——福布娃娃,红彤彤的,福九喜欢的抱着玩了好几天。  “大哥哥,球,给我球!”   福九穿着一身粉色锦缎棉袍,上面镶着一圈雪白的貂毛,外面罩着月白色的迷离繁花丝锦短袄,简单的绑了一个朝云近香髻,也同一个小粉球一样伸着两只带着棉娄的小手在院子里笨哒哒的来回跑。   原来是薛家三代长孙薛英正带着同辈的弟弟们在院子里踢蹴鞠,福九上来凑热闹,当了个老幺,也不和谁一伙,反正球往哪边踢,她就往哪边跑。不一会,球没碰到,自己倒是累的满头大汗。因为福九的加入,哥哥们都不敢放开手脚,深怕哪一脚不长眼睛,踢到他们家的小祖宗。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   薛家老八薛文不过就比福九年长了四岁,也还是小盆友一枚,看见妹妹实在圆溜溜的可爱,不由得便使了个坏,看见妹妹过来,悄悄伸出脚,一下子便将福九给绊倒了。   偏巧,那边正巧栽着一株腊梅,下面围着一层厚厚的白雪。   福九一下子便迎面扑到了雪堆里。   薛英一看妹妹摔了,立时带着薛锋等人跑了过来,将福九快速的从雪里抱了起来。   “哈哈哈——”   薛文一看福九,立时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薛英看见福九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此时我们的小福九因为是正面趴到了雪堆里,所以,鼻子眉毛脸蛋上都是雪,跟一个被堆起来的小雪人一样。   只有两颗大眼睛还是漆黑乌亮的,一眨一眨的在配合小嘴将混到嘴里的雪连“噗”带吃的吐出来。   “小九,没事吧?”薛英到底不像薛文那么无聊,抱着妹妹顺便将她脸上的雪花全都扑掉。   福九摇了摇头,最后还吧嗒了一下小嘴,冲着哥哥甜甜的笑了:“哥哥,这雪是甜的!”   薛英有点无奈的看着妹妹,笑着说道:“当然了,这雪沾染了梅树的香甜,当然是甜的。”   这边薛英在哄福九,那边薛冰却一脚踢在薛文的屁股上,凶神恶煞的怒吼,“给妹妹使绊子,你当我没看见呢?老八,看我今天不把你的屁股踢烂!”   薛文一下子跳起来,捂着屁股开始满院子跑,试图躲开七哥薛冰的乾坤无敌追风脚,“饶命啊,七哥,我是逗小九玩的!二哥,救命啊!”   薛锋看着两个弟弟在没头没脑的乱窜,无奈的摇头笑笑。   福九却看得好玩,忍不住拍起小手,咯咯笑的很开心。   剩下的几个兄弟看见两个人跑的好玩,便悄悄的攥起了雪球,直接朝着薛文扔了过去。   惹得薛文更是哇哇大叫起来。有几次,薛文跑的太快,雪球一不小心便打到了后面薛冰的身上,气得薛冰大叫的也跑去抓雪球,一瞬间,漫天飞的都是雪球。   薛英和薛锋站在一边抱着福九给她说战况,一边笑着看弟弟们在互相群殴。   忽然,一个雪球飞了过来。薛英立时转身将福九整个护住,雪球便直接打到了他的脖子上,雪花立时四处纷飞,顺着脖子流进了衣服里,给他弄的直往前挺身。   “大哥哥挨打了!”福九看着好玩,立时笑着爬过去看哥哥后面的雪球,还用小手将剩下的抓起来,又抹到哥哥帅气的脸上,然后自己看着哈哈大笑。   薛英又气又笑,无奈之下,将自己脸上的雪逗弄的在妹妹的小脸上擦了两下“凉不凉?凉不凉?”   福九仰着头躲避哥哥的骚扰,咯咯笑着用小手推着哥哥的脸。“好凉!好凉!哥哥坏!”   正当兄弟们玩的开怀的时候,管家薛伯忽然过来,笑着说道:“少爷小姐,老太爷让你们去小祠堂!”   “什么事啊?”薛锋说着,将妹妹接过来,让大哥把身上的雪清理干净。   薛伯笑得特别和蔼,笑眯眯的看着薛锋说道:“检查课业!”   一瞬间,整个院子里都安静了下来。   薛冰手里的雪球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题外话------   亲们,大家很给力,再努力一点,醉猫今晚安排了二更,给大家做福利。   首推中,大家要是看着还好一定要收藏,点击,谢谢啦!   明天的更新会在一更的时候告诉大家!   收藏,收藏,收藏,点击,点击,点击!   我是复读机! 正文、第019章 考试,太让人伤心了   “大哥哥,什么是检查课业啊?”福九一边被薛英抱着往前走,一把搂着哥哥的脖子问道。   “就是让长辈们检查你这一年的学习成果!”薛英抱着妹妹,想到小祠堂里放着的那根滕棍,隐隐的就感到屁股有点疼。   那根滕棍简直算是薛家的镇宅之宝了,手臂那么粗,竟然是用十几根极其坚韧的藤条编织而成,专门用来对付他们的小屁股。   虽然,薛家二郎们都勇猛无前,但是小时候或多或少的都曾经领教过那滕棍的厉害。   像薛冰和薛文,此时就已经开始小脸雪白,整个人如同被抽了魂似的,恨不得立时晕倒。实在是他们两个在读书习字上都有点心亏,就怕这次被老祖看出来,再挨顿打。这几下子滕棍下去,这个春节也算是基本结束了——屁股也是需要养伤的。   “哦。那我为什么没有课业啊?”福九继续好奇的问道。   “你还小!等你大了,自然就有课业了!”薛英看了一眼妹妹,觉得她就算长大了,最大的课业估计也就是能读书写字,老祖他们是万万不会让宝贝去舞枪弄棍的。   正捉摸着,小祠堂便到了。   将福九交给薛伯,薛英带着弟弟们整理了一下衣冠,深深吸口气,恭谨的走了进去。   福九看着哥哥们都进去了,也挣扎着要进去,却被薛伯抱住,小声吓唬的说道:“里面老祖要打哥哥们屁股,如果小姐进去了,也会被打屁股。我们赶紧走,免得被打屁股!”   说着,薛伯抱着福九赶紧快步的往外走。   福九不相信,还有点好奇,在薛伯的怀里吱吱扭扭的不老实。   好不容易到了前院,薛伯将福九交给丫鬟,自己就出去忙别的去了。   福九一看没人看着了,迈动小腿就往回跑:打屁股,打到谁了?   “小姐,您干什么去?快回来!”丫鬟们呼啦啦的跟在后面。   “别跟着我!会被打屁股!”福九边跑边喊。   吓得丫鬟们赶紧停住脚步,内心有些崩溃的想:怎么她们温柔可爱的小姐这么快就学会用打屁股来发号施令了?果然,不能和爷们呆的时间太长,都学的不温柔了!   可是我们福九明明是担心她们会被打屁股吗?!   故意学着哥哥的样子踮着脚尖靠近小祠堂的正门,然后蹲下身子,用小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念叨着“看不见,看不见,”的一点点往前蹭。   终于蹭到门正中,然后蹲在地上,把着门槛,伸着小脑袋往里看。   除了福九和背对着她跪着的哥哥们,所有人都看见了那张粉白中透着灵动的小脸。   薛鸣凡拿着滕棍站在一边,立时去看坐在正中的薛鼎天。   薛鼎天当然也看见了自己的宝贝,咳嗽了一声,将眼睛半眯半闭的假装没看见的问道,“到谁了?”   此时,薛鼎天带着两个儿子薛朗和薛昆坐在正上首。而薛鸣凡则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弟薛鸣乾和薛鸣孝正穿着束腰长袍,神色威严的站在两边。   大厅的两边站着的都是手持军棍的薛家军里的各位将军。   “到薛锋了!”薛鸣凡立时将自己的长子叫了出来。   福九蹲在门槛处看哥哥们一个个读诗做对,兵法谋略的应答很是新鲜。虽然听不懂,但是看老祖和爷爷们的反应,似乎都还不错。最让她兴奋的是哥哥们还会和站在两边的叔叔们一起过招,刷刷的,极其好看激烈。   好几次,她都忘记了她是在偷看,竟然蹦起来鼓掌叫好。   看到哥哥们惊诧的转过头来,她还咯咯的笑两声,然后再做个鬼脸什么的。   老祖没说话,大家就都不敢说话,假装没看见其实还是挺容易的。   直到薛冰和薛文同时被叫出来——嗯,宝贝福九在外面站时间长冻着怎么办?   薛冰和薛文的年岁相仿,学的也都差不多,一起考也没有什么太大差异。而且,考他们两个基本可以剔除武学这一块,直接考背书。   说薛冰是武学奇才一点也不为过。什么样的兵器只要到他手上,不过半天的功夫肯定便能学会。而且拳脚上就更是厉害,他自己也爱学,每天给自己规定要练习三个时辰的武功。   薛文虽然不如薛冰天赋那么好,但是也是个喜爱调皮乱动的。武功练的很是不错,超出同龄孩子很多。   而他们两个的软肋都是读书。去年因为论语背的磕磕巴巴,薛冰领教了家法的厉害。而薛文就更是因为写了三个错别字,便被打的在床上趴了两个星期。今年就更是直接略过武试,开始考背书。   “薛冰,你将孙子兵法背一遍!”薛鸣凡看着儿子,威严的说道。   “是!”薛冰有点沉重的答应了一声,然后深吸口气,开始背。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曰——,曰——”   薛冰曰了三遍也没曰上来,小脸立时就白了,看着父亲越来越冷的目光,冷汗唰的一下就出来了。   “曰什么?”薛鸣凡猛然一声吓得薛冰一抖。   “曰——”   薛冰越是紧张越是说不出来,脑子里一乱就全是空白了。   薛鸣凡再不给机会,滕棍一扬,唰的一下便落在了儿子的背上。   “啊——”薛冰疼的一下就趴在了地上,小屁股就成了钻板上的鱼肉。   不等薛冰将这棍子消化了,薛鸣凡的第二下又落了下来。   薛冰又是一声惨叫。   从薛冰挨着第一下开始,福九就一下子将自己的小屁股捂住了。但是,看到一向是她大英雄的二哥被打的直掉眼泪却不敢哭出来的样子,福九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爹爹是坏银!二哥都哭了,你还打银!我不和爹爹好了!老祖也是坏银,都不管!我要去告诉娘!”   说着,转身就要往回跑,结果——   “啪”,棉裙绊脚,又趴下了。   ------题外话------   呵呵,首推期间,有二更福利。   不好意思,亲们,醉猫昨天忘了二更的事了,哈哈哈,弄到十点才更新,我错了!今天更新的早,晚上八点就二更。这一天天的,猫脑袋里也不知道想点啥。   亲们昨天大大的给力,今天也要加油,我很看好你哦!   收藏,点击,走起来,给醉猫一脚,我要飞了! 正文、第020章 嘘嘘也能碰到老妖怪   福九一摔倒,心里就更委屈了,哭的声音立时提了两个分贝:怎么还没人过来抱我啊?到底还有没有爱了?我是哭还是不哭啊?   薛鸣凡一看女儿摔了,又痛哭起来,一下子就想甩掉手里的滕棍,就想冲出去抱起女儿好好安慰一下,这二十四孝蠢爹当的失职啊!   谁知道他刚一动,薛朗立时咳嗽了一声。   薛鸣凡心里一惊,立时回头去看爷爷和父亲。却发现薛鼎天依然半闭着眼睛假装没听见,只是握着拐杖的手却是青筋暴露,忍得很辛苦;父亲却是严厉的看着他。   “赶紧打!”薛昆一声斥责,却对旁边的薛鸣乾使了个眼色。   薛鸣乾立时领悟,赶紧跑到门口将福九一把抱起来,然后迅速撤离。   屋里头,滕棍炖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福九还在薛鸣乾的怀里嘤嘤的哭。   “好了!你看,现在听不到声音了,你七哥肯定不挨打了。”薛鸣乾抱着侄女边走边摇边骗人。   福九立时暂停哭声,竖着小耳朵爬在薛鸣乾的肩膀上仔细听了一下,果然没有声音了。   “没了!好了!二哥不用挨打了!”福九放心的摸一下眼睛,哭的好累啊。   薛鸣乾立时心疼的用手抹上福九的小脸,已经冻得凉凉的了。   “我们快点去找娘亲,然后换衣服。瞅你,小脸都已经冻得冰凉了,一会感冒了怎么办?四叔不心疼啊?!”说着,薛鸣乾将福九抱得更紧了,脚步更快了。   福九抱着四叔,闻着四叔身上好闻的菊花香,有点不解的问:“四叔,哥哥也没犯错,为什么要被打屁股啊?”   “哥哥的课业不好,没有好好读书当然要被打屁股。以后,我们福九进了学堂一定要好好用功,我们长大了好当个女才子!”薛鸣乾脑海里已经自动脑补他家福九中状元的疯狂场景。   “我也要用念书吗?那是不是也会被打屁股啊?”说着,福九立时就揉了揉自己的小屁股。   “哈哈哈,我们福九只要用功读书,就一定不会被打屁股,还会得到奖赏!”   “哦!那我一定好好用功,不打屁股!”   福九将自己的脑袋刚靠进四叔的肩甲,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呆的时间太长,凉到了,她忽然有种需求。   “四叔,我想要嘘嘘!”福九抱着四叔的脖子非常坦荡的说,“我要憋不住了!”   薛鸣乾从来也没有抱过孩子嘘嘘,更何况我们这是女孩纸,更不可能走到哪,哪是厕所。   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不远处就是下人房,他想也不想立时就冲了过去。   “福九,乖,再忍一会。四叔给你找到马桶了!”   福九乖巧的点点头,顺便动了动小腿。   薛鸣乾抱着福九刚冲到门口,大脚还没进去呢,便听见里面有低声的哭声和大声的斥责声。   “你个小蹄子,这样的胭脂也是你能碰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这生来贱骨头的命也能用的起胭脂,我呸!”刁钻老婆子的骂声千年万年都一样,刁钻刻薄。   随着骂声,低声的啜泣声响了起来,想来是老婆子边骂边打人。   “孙婆婆,我再也不敢了!我没想碰,就是想看看胭脂长什么样,闻一闻。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女孩哭泣中带着卑微的恳求,听声音似乎年岁也不大。   薛鸣乾一愣,怎么在他家还有这种虐打下人的事?   “怎么了?四叔,我们去看看!”说着,福九好事的天性又发挥了作用,似乎连嘘嘘都快要忘了,蹭着小身体就往里面仰。   薛鸣乾赶紧将福九抱紧,冷着脸快步的走了进去。   “你还想有下次?想得到挺美!哼,这次还没完呢!我让碰芙蓉姑娘的胭脂!我让你碰!”说着,老婆子恶狠狠的开始掐小女孩的身体。   小女孩边哭边躲,看样子,只比福九大个两三岁,但是却瘦弱多了。   “你们在干什么?”薛鸣乾的声音冷冷的响了起来。   孙婆子一愣,一抬头,竟然是四爷,吓得一下子就跪下了,颤抖着说:“四,四爷,您,您怎么来了?”   完了,这样的事竟然被主子看见了,按照薛家的家规,不被打死那都是万幸。   “我问你们在干什么?”薛鸣乾最看不得这种仗势欺人的场面,谁知道这样的事竟然发生在他的家里,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我们,我们,……”老婆子被薛鸣乾一吓,竟然连话都不会说了。   “四叔,放我下去!”福九挣扎着就要下地,一双大眼睛却瞬也不瞬的盯着那个衣着单薄楚楚可怜的女孩子。   薛鸣乾将福九放下来,福九立时跑到女孩身边,蹲下,好奇的看着女孩“你怎么了?被人欺负了吗?你别哭了!”   说着,竟然伸出小手给女孩擦了一下眼泪。   女孩身份低下,从来也没见过福九,但是看她的穿着,比屋里最大的丫鬟芙蓉还好,肯定是小姐公主之类,便赶紧抹了一把眼泪,跪在雪里,给福九磕头。   “奴婢见过小姐!”   福九从来也没在家里见过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她的丫鬟都是千挑万选的小大人,最小的也15岁,所以看见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又是可怜人家,又是觉得新奇。   福九刚想说“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挨打啊?疼不疼啊?”结果到嘴边就变成了:“我想嘘嘘!”   小女孩吓了一跳,抬起头来也有点纳闷的看着福九:小姐也是要嘘嘘的吗?这样好看和送财童女一样的仙人也是要上茅房的吗?   “憋不住了!”说着,福九就开始站在原地蹭着小腿来回扭屁股,一脸尿急的憋屈样。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小姐去如厕!”薛鸣乾又对地上的老婆子喊了一声。   “哦,是,是!”说着,老婆子就从惊吓中赶紧站起来要去带福九如厕。   福九却呀的一声躲开了,然后一把拉着小姑娘的手,对着四叔喊:“我不要老妖怪!我要她,我要她带我去!”   薛鸣乾吓了一跳,“去!去!去!你喜欢谁就让谁去!”   福九立时开心的拉住女孩,“我要嘘嘘!快点,我要嘘嘘!”   女孩虽然有些难以适应福九的小嫩手,但还是非常机灵的站起身拉着福九去如厕。   ------题外话------   诶呀,上个厕所也不让人省心。   大家看的开森吗?开森就留言吧,留言区要长草了,我太胖,实在蹲不下去除草啊!   今天是周末,都乖乖在家看书哦,明天是星期六,不要起床太早,睡个懒觉,记得,还是要按时看书哦!   明天早上我也十一点更新,提前点,让大家不那么心痒痒。   还有收藏和点击,重要的事我不想再当复读机了,亲朋好友的,都给醉猫拉过来,一起看书哈皮哈皮!   我去码字,多多存稿! 正文、第021章 要什么给什么!(一更求收)   福九一进到大厅里,就从四叔的身下翻滚下来,边喊边笨哒哒的往里面跑。   “二奶奶,二奶奶,你家里有老妖怪!”   转过了厅堂,福九有点费劲的先踮起脚跳一下,把着门边的扶手才算是费劲的迈进内室。   金羽西正带着两院的媳妇们在包过年时的福包,送给辛苦一年的下人们。   “诶呦,小宝贝,别跑了,看摔了!”说着,金羽西伸出手,福九扬着小手就扑了进去。   “二奶奶,你家里有老妖怪,我都看见了!”福九瞪着大眼睛,一副我都知道了的表情,比划着小手在金羽西的怀里不老实。   此时,福九已经完全忘记她本来的目的是要来和娘亲告爹爹和老祖的恶状。   “说什么呢?青天白日的!瞅瞅,这小脸冻得,出去丫鬟怎么也不知道给穿个大氅,这要是冻着怎么办?这眼看要过年的!”金羽西边说着边心疼的给福九捂手,然后又摸摸其他地方,都有些潮湿,“舞秋,去把福九的衣服拿过来。赶紧给孩子换上,这都湿了!”   “是!”苏舞秋立时站起身上后面去取带过来的衣服。   “我没有大氅啊。”福九边被金羽西摆弄着解开扣子,边认真的说道。   “什么?”金羽西一愣,立时停止了动作,“你娘连大氅都没给你做?”   苏舞秋从下人手里接过衣服刚转回来,就听见宝贝的话,赶紧走出来说道:“二婶,别听福九说。她怎么没有?!光狐狸皮的就有三四件。去年我母亲还找人给做了一个孔雀翎子的。只是今天没带过来。她自己也不爱穿,说是不得劲,老是容易踩到。”   这要是知道她这个当娘的连个大氅都没给准备,还不得被吐沫星子给淹死啊。   “那就还是不合身!这样,这边以后也不用带了。我这夏天的衣服本来是都给福九准备好的,让她替换。这冬天的就疏忽了,回头我让人在这边准备几套,免得还得来回带,怪麻烦的!是不是啊,小宝贝?”   金羽西最后一句话是笑开花的问她家的小宝贝,小宝贝一边被二奶奶给换着衣服,一边甜甜的点点头。   福九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就插不上话了,弄的她现在还是非常想表达。“二奶奶,我刚才真的看见妖怪了!四叔也看见了。她还打人,打小姐姐。我就给,就给救下来了。还带过来了,在外面呢!”   说着,福九用小手指了指外面。   金羽西被福九说的有点云山雾绕的,就抬头去问在下面坐着没敢走的薛鸣乾,“怎么回事啊?”   薛鸣乾笑着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看见一个老婆子在责打一个小婢女。我回头让管家带出去就得了!”   薛鸣乾看嫂子们也都在,他也不好说的太详细,否则娘的面子上也不太好看,毕竟她现在掌着兴国府的家。   “对,对,就这样,这样的打!”   说着,福九还学老婆子掐人的样子,在金羽西的衣服上抓了两把,小脸上还故意弄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挤眉弄眼的。   金羽西立时就知道了这是有下人在作威作福。不由得脸色一沉,看着薛鸣乾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薛鸣乾立时站了起来,知道瞒不住了,便重头说了一遍。   “混账!”金羽西气得一把将手里的福袋砸在桌子上。媳妇们立时都站了起来,恭谨的站在一边。   “这真是有脸说别人没脸看自己!天天笑话这个欺男霸女,笑话那个家风不严。结果可好了,竟然这样欺负奴才的事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简直是打自己嘴巴!”金羽西性子火烈,有什么说什么,此时就更是火冒三丈,“去!给我带进来,我要看看这是仗了哪个主子的势!”   薛鸣乾没办法,只好把孙婆婆和小女孩一起带上来。   金羽西一看那小女孩瘦弱的样子,而且单薄的衣衫,浑身冻得直发抖。不由得就怒了,根本就不用问,劈头盖脸的就给大儿媳一顿说。   “大娘!这家我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管的吗?今天要不是大小姐和老四一起碰见了,过几天,我薛家是不是要往外抬饿死的奴才了!”   吓得大娘立时跪在地上,惶恐的说道:“娘别生气,媳妇是真不知道有这样的事。都是媳妇的错,媳妇现在立马就去查!”   苏舞秋也赶紧过来说道:“是啊,二婶。大嫂一个人要里里外外的照顾一家人,有些看不到的地方也是有的。婶子别生气,回头查查也就知道。”   “查什么查?这样的刁奴就应该立时打出去!”金羽西越说越生气,拍着桌子又是一顿发火,“查查是谁介绍来的,收了多少好处。一并都给我撵出去。薛家绝不能有这样的奴才作威作福!”   “是!”大娘和媳妇们一起躬身行礼。   金羽西看见媳妇们都在跟着吃锅烙,想想这又快过年了,不好再多说,便缓了缓脸上的神色,转头去看福九:“今天要不是大小姐给瞧见了告诉我,这薛家的清誉就要毁了。说来说去,还是我们的大福宝最好。说吧,今天想要点什么?二奶奶给打赏!”   福九本来看着场面有点紧张,非常乖巧的坐在一边左顾右盼,此时看说道她身上,立时乖巧的奶声奶气的问道:“什么都行吗?”   “当然!这家里的东西都是我们福九的,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拿什么就拿什么!”金羽西惯孩子的气势无人可比。   “那我要她!”说着,福九非常坚定的把手指头指向地上那个瘦弱的始终低着头的小丫头。   ------题外话------   此等刁奴没有拖出去打死都是借了醉猫首推的功劳,(ノω<。)ノ))☆。正在观察呢,也不好下手太辣!   今天还有二更啊,还是晚上八点,都紧紧跟住。首推期间在观察期,一定不要攒文,亲们,动动小手指就能救醉猫一命,立马胜造七级浮屠。   好了,我不嘚吧了,大周末的,睡懒觉之后就可以看文了,十一点更新,为了配合大家的懒觉时间,我也是操碎了心!哈哈哈哈 正文、第022章 秀儿的小秘密   福九小大人回定国府的时候,是心满意足的。   牵着那个叫秀儿小姑娘的手,笑得甜蜜蜜的回家了。   把秀儿拉到自己的屋子里头,献宝一样的给她拿了好多好玩的,和好吃的,都是秀儿从来没见过,没听过的。   而当福九将一堆好吃的塞到秀儿的手里的时候,小姑娘眼睛一下子就湿了,弄的福九手忙脚乱的给人家擦眼泪,还以为自己犯了大错。   秀儿却一下子给福九跪下了,磕了一个头,泪眼汪汪的说:“从来也没有一个人对秀儿这么好。只有小姐不嫌弃我,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会好好服侍小姐的,报答小姐的恩情!”   福九也不太明白什么意思,胡乱点着头就把秀儿拉起来,继续和她说着自己的那些小宝贝,尤其是她那只已经长大的福八。   晚上福九因为新有了一个小伙伴,高兴的睡不着,便假装闭着眼睛糊弄奶娘自己睡着了,折腾了好一阵,才真的是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从那时候起,福九便多了一个叫秀儿的贴身小丫头。弄的不少人都有点发酸的说:人好不如命好,这乌鸦飞上枝头也照样做起了凤凰。   秀儿倒也真是如同说的那样,年纪虽小,但是对福九却是全心全意的照顾,一个小人的心里全是她的大小姐。真是分分钟都不能分离。   隔了没两天,小年就到了。   一大清早,苏舞秋便起来开始张罗拜神祭祖的事。从今天开始,便算是过年了,家里的对联灯笼都挂起来,该采办的年货也要都办齐了。   家里人多,新衣新鞋的都要准备妥当,过年的用度花销也都要提前支出来,老人孩子的尤其要准备好,否则让谁委屈着都过不好这个年。   今天起,爷们儿们也都不用上朝了,开始在家里带着家丁们收拾房屋砖瓦的。牌匾都要擦亮,楼台亭榭中也需要挂对联,贴福字。   按照薛朗的要求,今年年画要多贴,说是有利于福九小盆友成长。   福九是所有人里最开心的了。按照薛家的老规矩,每年两边正堂和府门口的对联都是要薛鼎天亲自写的,其他地方的则是由儿子们和孙子们写。   薛家人多,屋子也多,这对联福字的写起来也是要小半天。薛鼎天带头,一群人在屋子里热闹的写对联,孩子们都跟在跟前磨墨、润笔、凉对联,爷们间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福九便在一堆对联中来回跑,一会碰掉了笔,一会撞掉了砚台,一会又踩到对联弄的都是小鞋印,一会又撞到了三哥,坐了个小屁蹲的功夫又把福字弄花了。   哥哥们呼天喊地的抓她,她却玩得不亦乐乎,躲猫猫一样来回跑,不是钻到桌子底下,就是躲在老祖的衣摆下。咯咯的笑个不停,弄的本来一上午的事到了午饭的时间还没写完。   “不写了,不写了,去吃饭!我们福九一会就饿了!”说着,薛鼎天牵着刚被抓到已经玩疯了的小福九,笑呵呵的往外走。   吃饭的时候,福九吃的格外香甜,连鸡翅都多吃了一块,想来是玩的太过,饿的狠了。   “慢点吃,这还有!”说着,薛鼎天又指挥着苏舞秋给福九夹了一块樱桃肉,笑眯眯的等着孙女给面子都吃了。   福九却一把将小碗捧了起来,摇着头,“饱额!不要吃了!”   说着,福九将碗里的饭粒又舔了一下,便乖乖的将碗放下,翻身出溜到地上,乖巧的说道:“老祖、爷爷、爹爹、叔伯们慢用,福九吃饱了!”   说完,也不等回答,转身就往外跑,去找秀儿玩去了。   “这孩子,这几天有了个小丫头,心都玩野了!”薛鼎天看孙女也不陪着自己继续吃饭,有点不是滋味的说道。   薛朗笑了一下,安慰的说道:“刚得了一个玩伴,正新奇呢。回头我告诉她!”   “嗯,让她玩去吧。这家里就没个女娃,她能不寂寞吗?哎!”想到家里生不出女娃,似乎又触动了心事,便又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孙子们。   立时,所有人都赶紧低头吃饭,生怕谁又被给抓倒霉的。   福九出了屋子左右看看,却并没有看到秀儿,“哪去了?”   说着,便迈动小腿往屋子后面找去,还没到就听见秀儿恳求的说:“妈妈,这些吃剩的馒头能给我吗?”   “可是,这些都已经有两天了,都硬了!”   “没关系,只要再热热就好了。能吃的。”秀儿的声音里充满期待。   福九好奇,便悄悄的走过去,把着拐角往外看。   果然看见秀儿正拿着两个馒头在和面前的一个厨房的妈妈说话。   “你真要啊?小姐那什么好吃的没有?!这馒头可是要拿着喂牲口的!”张妈妈看着秀儿有点为难的说道,“你要是想吃,我去给你拿两个热乎的新出锅的,没什么大碍的!”   “不要!”秀儿赶紧说道,有点紧张的说道:“我就是想拿两个剩下的馒头送给家里的弟弟和娘,她们还没有吃的呢。”说完,秀儿便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两个馒头,似乎做错事了一样。   张妈妈叹口气,摸了摸秀儿的头发,“你要是要就拿去吧,我那还有几个,回头我一并给你送过来!”   “真的?谢谢妈妈!”说着,秀儿感激涕零的给张妈妈鞠了两躬。   张妈妈怜惜的笑了一下,无奈的转身走了去继续忙乎去了。   “秀儿,你在干什么?”看张妈妈走了,福九才好奇的走了出来。   秀儿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来,紧张的将手一下子藏到身后。   “小姐,你,你怎么来了?”   福九走过来,绕到秀儿的身后将她的手握住,好奇的抬头看她,“秀儿,你喜欢吃馒头吗?馒头不好吃的,都没有馅,一点都不甜。我那有豆沙糕,你可以吃那个的!”   秀儿一下子就跪下了,快哭了的说道:“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家里的娘和弟弟实在没吃的了。这过年了,我想要几个家里不要馒头送给他们。小姐,你不要生气,下次我不敢了!”   说着,秀儿拿着两个硬馒头开始给福九没完没了的磕起头来。   ------题外话------   嘿嘿,呵呵,哈哈,   路有冻死骨了,哈。没关系,明天咱们就来一个温暖到人心的!   今天天气有点凉,你们都要多穿点,要过中秋了,都要注意健康。   话说,你们都喜欢吃什么馅的月饼?我先说,我不爱吃月饼,要是必须得吃,就喜欢吃蛋黄的,还不爱吃莲蓉! 正文、第023章 小吃货的善良心机   福九吓了一跳,赶紧蹲在秀儿跟前,将她拉住,“你怎么啦,秀儿,我没生气啊!”   秀儿听说福九没生气,才哭着挺起身,小脸已经被冻红了。   福九低头将秀儿手里的馒头拿起来,又冷又硬。   “这个不能吃了,会咯掉牙的!”说着,福九竟然拿起馒头往自己的小嘴上磕了一下。   给秀儿吓坏了,赶紧抢过来,“小姐,这个不能吃的!”   “你不是说要拿这个给你娘和弟弟吃吗?”福九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能吃但是别人却能吃。   秀儿眼泪又要掉下来了,“反正这个小姐是不能吃!”说完,秀儿赶紧将馒头抢过来,藏在身后。   “秀儿,你是不是就想要馒头?我让娘拿给你!”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回跑。   “小姐!”秀儿一下子将福九拉住了,哭着说,“小姐已经对秀儿很好了,秀儿不能得寸进尺还有其他的要求。做人要知道知恩图报,而不是贪得无厌。秀儿听先生说过的。秀儿求求你,这件事不要和别人说,好不好?”   福九看着秀儿哭着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也掉了下来,蹲在地上和秀儿一块掉眼泪。   秀儿手忙脚乱的又哄福九。   哭了一会,福九忽然想到了什么,眼泪都来不及擦,拉着秀儿就往回跑。   进了饭厅,大家都还没吃完。   福九跑到饭桌前,大声说道:“我饿了!要吃馒头!”   所有人都吓一跳,不由得便都停住了筷子。   薛鸣凡看女儿泪痕未干的样子,一下子便知道这是又受了委屈,放下筷子就想站起来抱女儿,但是因为前几天他打了薛冰和薛文,女儿这两天正和他闹别扭,不怎么爱理他。便对苏舞秋使了个眼色。   苏舞秋赶紧将女儿抱起来,哄着问道:“小九不是刚吃饱吗?怎么又饿了?”   福九咬着嘴唇纠结了半天,转头又去看秀儿,却发现秀儿泪眼汪汪的看着她摇摇头。   福九立时看着娘说道:“我就是饿了,要吃馒头。很多很多馒头!娘,我要吃馒头!”   说着,福九开始拉着苏舞秋撒娇起来。   薛鼎天也将筷子放下,深思的看了一眼福九,又看了一眼秀儿和她手里的硬馒头,不由得便明白了几分。   薛冰虽然屁股有伤,但是陪长辈吃饭却是每天必须的。忍着痛坐了半天,已经有点麻木了,此时听见妹妹要吃馒头,不由笑了出来,“小九,你平时吃包子都是馅少的不吃,现在怎么要吃馒头了?”   “不管了!我要吃馒头,我就要吃馒头!”   第一次,福九在长辈面前这么无赖的撒娇任性。   “去给小姐拿馒头!”薛鼎天却半分都不在意的对下面吩咐道。   “要大的,很大很大的!还要热的,软软的,白白的那种!”福九怕交代不清楚,还在娘亲的肩膀上吩咐了两句,然后便挣脱着下来,跑到薛鼎天的身边,甜甜的亲了亲老祖,“老祖最好!”   薛鼎天看着孙女,却忽然心里有了一丝感慨。   很快的,一大盘热腾腾的白馒头被拿了上来。   福九一看见馒头,眼睛立时一亮,将一盘馒头都拉了过来,看着薛鼎天问道:“老祖,这是不是都是我的了?”   薛鼎天淡淡的点了点头。   薛冰不知道为什么妹妹一定要吃馒头,还以为今天的馒头里面有什么好东西,不由得伸手就想拿一个。   却被妹妹一把搂了过去,带着一丝敌意的看着哥哥,“我的!”   薛冰一愣:妹妹从来也没对什么东西这么舍不得过,更没有对他这么小抠过。他的小心灵立时受了伤。   “馒头有什么好的?你也不吃!”薛冰心里难受,忍不住就叫了出来。   福九一句话也不说,看着哥哥忽然低头就在最上面的馒头上狠狠的啃了一口!   嘘,嘘,嘘,烫嘴!   “有点热的,怎么吃的这么着急?”苏舞秋赶紧过来瞧了瞧。   福九边伸着小舌头喊烫边紧紧的盯着哥哥。然后似乎怕哥哥不相信她爱吃馒头再来抢,便又啃了一口。小嘴立时塞得满满的,却不往下咽。感觉烫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次,不但薛冰,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薛鼎天饶有兴味的看着孙女。   福九堵着小嘴将整盘的馒头有点费劲的捧下来,然后摇晃着走到秀儿面前,将整盘馒头塞到秀的怀里。   嘴里憋的实在难受,福九难受的往下噎,却有点卡住了,吓得秀儿赶紧将馒头放下,去拍她后背,好不容易算是给弄下去了。   “秀儿,这次的馒头好。我没告诉娘哦!这都是我自己的馒头!你快都拿去吧!”说完,福九甜甜的笑着看着秀儿。   秀儿低头看着馒头,眼泪一滴滴的掉了下来。   “秀儿,你哭什么?我谁也没说啊,我可没告诉他们你要拿馒头给你娘和弟弟。”福九惊慌的赶紧又给秀儿擦眼泪。   秀儿的眼泪掉的更凶了,看着福九,只哽咽的唤了一声,“小姐,……”   福九不明白为什么秀儿哭的越来越厉害,立时手足无措的去看自己的家人,她也没做错啊!   薛鼎天看着福九,忽然感慨的说道:“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所谓天赐之福不过都是存善意得归心,正所谓两心不可以得一人,一心可得百人。从今日起,秀儿进入勤武堂,和薛家人一起练武识字。”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薛朗立时担忧的说了句,“父亲,勤武堂是薛家军……”   薛鼎天一摆手,转头极其认真的看着儿子,“薛朗,薛家军中有万千子弟可以为国尽忠,为薛家尽义。但是有多少人可以为了你薛朗去舍家撇业,刀山火海中的为你生死不计?”   薛朗立时不说话了。   “可是她能!”说着,薛鼎天指了指还在流泪的秀儿,“她会为了福九挡尽天下刀,捱尽万般苦。不用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今日起,秀儿进勤武堂,以后贴身保护小姐!”   说有人立时站起来,躬身答是。   只有福九还在原地,搓着小手,不知所措。   ------题外话------   醉猫,垂馋欲滴:福九,过来,让猫儿稀罕稀罕!   福九嫌弃的躲开:不要!会把口水弄到脸上!   醉猫,饿狼扑虎:别跑了,你这么可耐,我必须得亲两口。   福九,挣扎:醉猫是坏银!不让你亲呢!   醉猫邪恶大笑:哈哈哈哈,亲到了!mua,好香香!   牛虻!   另注:亲们,因为醉猫进入了观察期,所以要控制一下字数,所以暂时每天先一更,只要过了观察期,醉猫一定多多更新。给大家带来的不变还请谅解,猫猫还要赚钱养福九不是?!   更新时间定为上午10。55分,希望大家不要存稿,帮助醉猫度过观察期,谢谢啦!   今日没有二更啦!mua~   滚粗! 正文、第024章 欢欢喜喜过大年   三十的一大早,福九便起来了。   被奶娘丫鬟们给换上一身通红的雪狐棉衣,芙蓉祥云百花褶裙,外面是罩上红色的梅花披风,整个人如同哪吒一样,红彤彤的一团。   皇上赐下来的那块天降福女的金玉牌子也带上了,手镯和头饰上也都为了彰显喜庆,都带着牡丹芍药的花纹的金饰。只是,头上只带了一个极其小巧的步摇,走起来一晃一晃的。   供奉先祖的桌案都已经摆起来了。鞭炮红烛的也都已经悬挂好,就等着祭祖完毕之后,便可以点燃,放响过年了。   兴国府那边是全家都要来定国府一起过年,热闹一天的。   这从早上起,苏舞秋就忙得不可开交。将金羽西她们都接过来后,大娘她们也都跟着一起忙乎。   各式的糕点、干果、水果摆了满满的好几个大喜盆放在了院子中央,预示明年也是风调雨顺,家和兴旺。   薛伯指挥着下人们来回的捧着各样东西摆到大厅里,供主子们享用。   福九拉着也穿了一身新衣服的秀儿和几个小哥哥在院子里玩捉迷藏,只是最后哥哥们都让着她,让她故意找到,逗她开心。   等福九看见薛昆带着两个儿子过来的时候,立时跑上去扑进薛昆的怀里,“二爷爷,二爷爷,我告诉你个秘密!”   薛昆笑着将福九抱起来,“好!看看我们小九要告诉爷爷什么秘密!”   说着,薛昆特别配合的把耳朵伸过来。   福九悄悄小声的在薛昆的耳边说:“二爷爷,我告诉你哦,过了年,我就是岁了(四岁了)”   说着,还用小手认真的比划了一下。   薛昆立时大笑了起来,“哦,我们福九有这么大的秘密啊!那为了庆祝我们福九四岁了,大宝贝想要点什么呢?”   “红包!大大的!”说着,福九立时乖巧的伸出两只小手笑眯眯的看着薛昆。   “你个鬼机灵,这一大早就伸手要红包。说,这是谁告诉你的?你爹还是你娘?”薛昆看着福九的小样子,实在是快要逗死了。   “二叔,你可别冤枉好人。这可不是我们教的!”迎面过来接人的薛鸣凡笑着说道。   “谅你也没这个胆。福九说,是不是老祖告诉你的?”薛昆一脸笃定的笑着看福九。   福九惊讶的小嘴都张开了,“您怎么知道?”   “哈哈哈!这要红包的事啊,只有老祖说才最对。好,既然老祖说了,那就给红包,给个大红包!可是,你还没给二爷爷磕头拜年呢?怎么就能要红包。”   “这是是岁(四岁)的红包。我刚才也告诉了老祖这个秘密,老祖说这是两个红包。不一样的!”福九很是认真的说道。   “哈哈哈哈,老祖为了你啊,可是操碎了心!好,给红包,给红包!”说着,薛昆将福九蹲放在自己腿上,然后从袖口里拿出来一个极其精巧的水晶筒,交到福九的手里。   “这是什么?”福九摆弄着,觉得很新奇,这个东西她可从来没有。   “这是一个用宝石和水晶做的万花筒。你看,这上面有个眼,你从眼里看,那里面可是好玩的紧。”说着,薛昆给福九做了一个演示。   福九立时拿起来也照做了,将大眼睛凑上去一看,那里面竟然明亮的映照着各种颜色,如同天上的彩虹被摘下来一样,转动后竟然还有鲜花盛开的样子。   福九立时爱不释手,大叫着:“这个我好喜欢!二爷爷真好!”   说着,一点不吝啬的又给了二爷爷一个香香,然后便拿着那万花筒去给秀儿看。   秀儿就更是没看过,新奇的不得了。   薛冰和薛文好事,也过来看,然后便都跑到薛昆的身边也喊着要。结果被薛昆一人给一脚的弄到一边玩去了。   很快的,祭祖开始了,所有人按照辈分站好,福九站在最末。   “不肖子孙薛氏鼎天率薛家子弟叩拜先祖!”   说着,薛鼎天率先跪了下去,其他人也都跟着跪了下去。   这是福九第一次正式跪拜祖先,事先娘亲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有规矩,看着哥哥们怎么做她就怎么做,不要出错。福九听话,竟然也像模像样的跟着跪好了。   只是磕完头之后她好奇的看着供几上面的那些画:哇,他们薛家好多祖先啊!   等薛鼎天说完了祭词,外面开始鞭炮齐鸣,笑声阵阵,这个年算是正式开始了。   到晚上包饺子吃年夜饭之前,是给长辈拜年的时间。这也是过年当中最热闹的时候。   薛鼎天准备的红包用一个小桌面那么大的一个簸箕装着。只是给谁,谁都说少,尤其是福九那个小袋子,被人说的都快要漏了。   旁边又堆了一个银锭子塔,那都是用来赏给下人的,薛伯得到的最多。   福九也跟着凑热闹的拿着刚得到的小袋子,大模大样的给了薛伯一个金弹子,说是谢谢薛伯陪她玩了一年。   弄的大家乐的前仰后合的。   等福九还要拿金弹子赏人的时候,吓得薛鸣凡赶紧捂住,“小祖宗,再散就没了!”   但是福九还是偷偷的拿了一颗给秀儿。   晚上包饺子的时候,所有的女眷都要动手的,连金羽西都亲自包了两个花生饺子放里头,图个好彩头。   福九也偏要跟着包饺子,结果饺子没包成,自己的小脸倒是弄的跟个小花猫似的,擦了半天。   子时一到,鞭炮齐鸣,新的一年到了。   福九用力跳过门槛,小宝贝四岁了。   ------题外话------   哈哈哈,看的我好喜庆。我也想过年了,红包是收不到了,发两个也是心满意足的!哈哈哈   今天星期一,大家一定要克服各种综合征,好好读书,认真工作,好好码字。   宝贝四岁了,嗯,新故事又来了!好好期待吧!   祝大家有愉快的一天! 正文、第025章 请安就是要嘘嘘的意思   春天的阳光温暖而迷人,蛰伏了一冬的福九终于换上了水绿色的裙子,带上红豆草编织的水晶蝴蝶簪,走起路来,上面的红豆串一摇一摇,极其灵动可爱,配上福九的大眼睛真是说不出的俏丽可人。   早上起来陪着老祖长辈们吃完了早饭,福九就回到自己的屋里,拿着娘亲亲手给她做的缎面流苏锦绣的小挎包在床上一样样的挑东西。   “这个要,这个不要!这个要,这个不要!”   “小姐,时间不够了,外面进宫的车马都已经准备好了!”秀儿看着福九拼命的往小包里塞东西,就忍不住着急。   “不够哒,上次说好要给漂亮哥哥和太子哥哥看我的万花筒的,这次一定要带去。还有大哥给买的泥人,还有,还有,福布娃娃。”   嗯——,因为过年的时候我们福九稍微放纵了一下,以至于现在的小脸和小脖子上全都是肉肉,现在低着头找东西,小脸蛋就会和小嘴抢地盘,低头的时候就只能看见圆圆的小脸蛋上都是粉白粉白的肉肉,圆溜溜的可爱的随时让人想咬她一口。   而且,因为话说的太多了,一不小心,还掉下一滴口水粘在了福布娃娃上。   福九说一样就拿一样,很快,她那个小包包就装不下了,然后开始皱着小眉头,苦恼的来回拿来拿去的:到底要拿哪个啊?好难选啊!   秀儿快要急死了,站在地上直跺脚,又着急的往外看,后来看时间实在来不及了,也不管那么多了,一把又抓起个孔明锁,便拉着福九从床上小心的出溜下来,“小姐!我们必须走了!耽误了进宫的时辰可是了不得了!”   也不管福九乐意不乐意,秀儿温柔却坚定的拉着福九往外走。   “还没装完呢!”福九边磕磕绊绊的被秀儿拉着往前走,边低头看她的小包包,然后还得回头留恋的看一眼床上的东西,怎么看怎么觉得好东西好像都没有带似的!   “来不及了!快走,小姐!”秀儿也不听福九的抗议,只是一股脑的拉着她朝前走。   好不容易将福九弄到了车上,秀儿终于松口气,然后耐心的给福九整理衣衫,将昨天晚上苏舞秋磨叨的话又说一遍。   “小姐,进宫见到皇上要行礼。那个动作记住了没有?”秀儿边给福九拉裙摆边低头问道。   福九摆弄着万花筒,有点心不在焉的回道:“记住了!做出马上要嘘嘘的样子,就是行礼啦。”   秀儿立时愣住了,冷汗都下来了。吃惊的抬头看向福九,“小姐,什么要嘘嘘的样子啊?明明是两手平措至左胸前(右手压左手),右腿后屈,屈膝,低头。怎么会出来嘘嘘的样子呢?”   福九也一愣,立时站起身,弓着小腰,然后两条小腿紧紧夹住半弯着,还顺带扭扭小屁股,尽可能的低下头,(最多到胸口,实在是能力所限,肉太多妨碍跨度):“不就是这样吗?这不是马上嘘嘘的样子吗?我就是这样啊!”   秀儿立时要晕死过去了,怎么昨晚上教了一晚上,今天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立时就开口,“不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说着,秀儿做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大礼礼仪。   福九微微侧头看着,然后也想学一下,只是,学来学去还是要嘘嘘的样子。   秀儿一拍头,似乎放弃了整个人生一样,低声说道:“好了,小姐,别学了!还是磕头吧!”   “没关系哒,我学会了!”   说完,福九又坐在一边高高兴兴的开始摆弄她的小包包。   秀儿开始愁眉苦脸的叹气了。   很快的,皇宫的红色围墙便映入眼帘。   刚进了宫门,便看见总管太监刘忠在不远处坐着。看见福九被牵着手进来,赶紧走了过来。蹲在地上笑着看向福九:“大小姐,你还记不记得杂家了?”   福九立时笑着跑了过去,一下子扑到刘忠的身上,“刘公公!”   “诶呦,我的大小姐可真聪明伶俐,连老奴都记住了。”说着,刘公公笑着将福九抱了起来,然后转头朝前走,“皇上都问了好几遍了。正在书房里等着大小姐呢!”   “走!快走!”说着,福九指着前面,还往前探了探,吓得刘忠赶紧抱紧。   “诶呦,小祖宗,您可小心着点。咱们不走,咱们有车辇。皇上说了,怕您给晒照,院子里的路又长,赶紧的,咱们去坐车!”   说着,便将福九举上了车辇,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朝御书房走去。   当福九被抱着跨过御书房那高高的门槛的时候,立时看见里面正低头认真批阅奏章的晏澈:“姨丈,姨丈,我来了!”   说着,福九就从刘忠的怀里出溜下去了,然后跑了两步,就急刹车的站住了。   晏澈刚抬起头,正打算笑着招呼福九,就看见——   福九夹着小腿,摇着屁股,低着头,弓着身体,两只小手放在胸口,奶声奶气的学端庄:“给姨丈请安!”   晏澈愣了一下,有那么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请安,不由得哈哈大笑了出来,站起身走过来将福九一下子抱了起来,“我们福九这是请安呢,我还以为你要出恭呢!”   福九立时笑眯眯的回答:“嗯哒,这是请安呢,昨晚学了一夜!好不好看?”   晏澈一边乐一边点头。“好看!”   福九忽然趴到他耳边说道:“姨丈,这个请安就是要嘘嘘的意思。只要想嘘嘘就是请安了!”   “哈哈哈哈——”   晏澈实在憋不住了,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正在此时,外面忽然通报:“皇后娘娘到!”   ------题外话------   醉猫,看称:福九,你去,你先量!   福九,瞪大眼睛:为什么我要先去?明明是你想知道体重的!   醉猫,紧鼻子: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看看你,都吃成什么样了?说,你脖子哪去了?   福九,努力扬起小脑袋:这不是?我还有呢!可是猫儿你肚子都掉到地上了,腿没了!   醉猫低头,果然,怎么看不到猫爪?   醉猫大怒:你去不去?不去我咬你了!   福九,憨笑,蹲地,拿包子:我们都不去好不好?一起吃包子呀?三鲜馅的呢!   醉猫,斜睨包子:有没有虾仁?   福九:好大的虾仁!   醉猫,妥协:好吧,那我们就不量体重了!   醉猫抬胖腿将称踢走。   醉猫吃包子:减肥什么哒最讨厌了!   福九吃包子点头:可不是!我们长得这么好看,不用减肥哒。吃吃最健康!   醉猫:对!干——包子!   干——包子! 正文、第026章 妹妹不是臣   晏澈抱着福九边乐边问苏舞月,“你怎么来了?”   苏舞月一身月牙白的暗花细丝褶缎裙穿的端庄怡人,笑着说道:“离老远就听见皇上的笑声了。今天不是福九进宫的日子吗?这半个月没见,也想的很,正好就来和皇上凑个热闹。”   说着,就朝福九伸出手,“过来,让姨母抱一抱!”   福九立时乖巧的张开小手,就被苏舞月给抱走了。   “姨母好!”说着,福九乖巧的在苏舞月脸上香了一下。   “诶呀,我们福九越来越乖巧懂事了。来,告诉姨母,刚才你和姨丈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说着,苏舞月便抱着福九坐在一边。   等看完福九的请安礼,苏舞月简直觉得自己实在憋的太难受了,她极其羡慕晏澈可以放开的大笑。   “福九,你这是和谁学的礼数啊?有没有点公德心了还,让我们小福九做这么有难度的动作。福九,姨母告诉你,以后我们不做了。”   福九瞪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可是娘说见到姨丈姨母要这样的!难道我做的不大对?”   说完,福九非常困惑的挠挠头,“对啊,就是这样的啊,娘也是这么做的!”   晏澈和苏舞秋立时又笑了起来,赶紧又搂过来稀罕了一会。   福九每个月都进宫一次纯属意外。   过年的时候,因为福九和娘亲进宫给皇上皇后拜年问安,临走的时候因为和太子哥哥玩的太开心,两个小家伙都恋恋不舍,福九还哭了鼻子。这让晏澈一下子抓到了机会,立时决定每月十五准许福九进宫见太子瑶华。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样好的机会晏澈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弄的薛家老太爷又郁闷了好久。   而在福九看来,进宫最大的好处不但是吃好喝好玩好,而且,还可以见到她最喜欢的漂亮哥哥,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和萧韧熙每次见面都有说不完的话,逗不完的趣,让一向少年老成的瑶华都开心不少,似乎整个太子宫里都热闹了许多。   和晏澈和苏舞秋没说两句话,福九便开始找太子哥哥和漂亮哥哥了。   “……我要去见他们,我,我给他们带了好多好玩的!”说着,福九又嘟着小胖脸开始翻她的宝贝。   “福九都拿了什么啊?给姨丈看看!”说着,晏澈就逗弄的低头去看。   福九立时抬起头,特别认真的拒绝:“不给看!看完了就没有喏!这是送给瑶华哥哥和漂亮哥哥的,姨丈不要看了!”   说完,还用两只小胖手紧紧捂好,生怕被晏澈拿走了。   晏澈立时用手刮了一下福九的小鼻子,“小抠门!不看就不看,今天你瑶华哥哥没有在太子宫,在练武场射箭呢!你去找他吧!”   “哦!”   福九立时蹦跶哒的就往外跑,到门口的时候,非常自然熟悉的牵住刘忠的手,抬头看着他:“公公,抱!”   刘忠看了一眼晏澈,看晏澈对他点了点头,便立时低头将福九抱了起来,笑着说:“好!抱着我们大小姐去找太子哥哥去!”   福九看见瑶华的时候,瑶华不是在射箭,而是在凭栏远眺。   福九刚要喊,却见萧韧熙猛然回头嘘了一下。   福九立时明白的也小声嘘了一下,然后被刘忠放下来,跟只小狐狸一样,垫着脚做出“嘘”的样子往前走。   高抬脚,低落下,一只美美的小胖狐狸溜到了萧韧熙的身边,一下子将他的手拉住了,并且胜利的朝他笑了一下。   萧韧熙也暖暖的朝她笑了一下,将小手握得紧紧的。   “太子哥哥在看什么?”福九贴在萧韧熙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也不知道!”萧韧熙摇了摇头,然后也很纳闷的看了一眼瑶华。   “那我们去看看吧!”说完,福九也不等萧韧熙回答,便拉着他一起跑到栏杆前。   “诶?什么也没有啊?”福九的眼前只有远处高高的一堵墙。   瑶华转过头看了看福九,微微一笑,然后俯下身,费劲的将福九抱起来,将她放在围栏上把着她。   这个动作给周围的人吓出了一身冷汗:我类个神啊,这能行吗?可千万别出事啊,这要是掉下去,或者受个伤,他们就是赔了脑袋也是不够啊!   立时有侍卫悄悄的靠在一旁,随时准备救急。   “太子哥哥,你在看什么啊?”福九这次能看的远了,竟然发现在隔壁的院子里竟然有人在玩球。“我看到了!他们在玩球!”   萧韧熙因为个头上还有那么点遗憾,所以,立时就蹬在一节栏杆上,往外看,还好,终于看到了。   “嗯,他们在玩球!”瑶华淡淡的说道,少年幽深的眼神中也让人看不出什么意思,“那些是我的兄弟!”   “哦!太子哥哥,你兄弟好多啊!”福九对于蹴鞠一点也不陌生,只是觉得那边人好多,好热闹。   “太子哥哥,为什么你不去和他们玩呢?蹴鞠可好玩了,我哥哥们就总在一起玩!”福九边说着,还边摇了摇小腿,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   立时,周围一群人的冷汗就下来了。   瑶华却只是淡淡一笑,神情中竟然带着一丝落寞和伤感,“他们不会和我玩的,因为我是太子!”   福九转过头,好奇的看着瑶华,“太子为什么不能玩?我也和太子哥哥一起玩啊!”   瑶华看了看福九,低头笑了一下,然后摸摸福九的头,“因为当了太子别人就不和你玩了,见到你就只会跪着了。”   福九微微歪着头看着瑶华,似懂非懂,但是有那么一瞬间,她小小的内心好像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伸出小手在瑶华的脸上摸了摸,用柔嫩的声音怜惜的说道:“没事哒,太子哥哥,你要是真想玩蹴鞠,我,我让哥哥们陪你。他们踢得可好了,比那些人好玩多了,你不要难过!”   瑶华看着福九,忽然觉得也许只有这个妹妹才是他真正的妹妹,其他人,是臣——弟,臣——妹。   ------题外话------   今天醉猫太懒了,连嘴都懒得张!   算了,好吃的等明天的吧!   诶呀,秋高气爽,回窝睡觉。没事都不要叫我!休息,休息,休息一大下! 正文、第027章 对仇人,死也不松口的咬死他   萧韧熙拉着福九的手,边走两个小家伙边讨论给太子哥哥找蹴鞠伙伴的事——因为看见瑶华没人陪着玩,福九和萧韧熙一致决定要让太子哥哥玩一次蹴鞠。   “我,我让我二哥还有八哥,还有五哥和六哥都来。而且,而且,我还有好多薛家军里的哥哥,应该够了吧?”福九一只手被萧韧熙拉着,一只手抱着万花筒,倔哒哒的和萧韧熙一起往宫外走。   “嗯!够了!”萧韧熙一边牵着小人,一边用小手掐着计算,“两边只要各六个人就够了。太子这边还有我,再加上你的四个哥哥,一队就算是完成了。那边找几个小侍卫也就行了,回头我和太子宫的侍卫大哥说一声。明天我去亲自挑人。我们一定要弄的正式一点,这样太子才会高兴点!”   萧韧熙边说边点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福九纳闷的抬起头,微微侧转着小脸在阳光下形成一段稚嫩的光晕,“萧哥哥,为什么太子哥哥有那么多兄弟都不和他一起玩啊?”   萧韧熙因为陪着太子在宫里读了好几个月的书,对宫里的情况和规矩比较熟悉。虽然人小,但是却聪明伶俐,再加上在家里被爷爷耳提面命,多少也知道太子被孤立的情况。   “太子哥哥是君,其他兄弟姐妹都是臣,君臣是有区别的。所以,他们是不会和太子一起玩的,他们见到太子都是要跪下行礼的!”几个月的伴读,让萧韧熙有异于同龄孩子的成熟和稳重。   “哦,”福九似懂非懂,然后接着问道:“那你也是君吗?我也是君吗?我们见到太子哥哥都没下跪啊?”   萧韧熙转头看着福九,忽然笑了,秀美的眼睛弯出一道好看的弧线,“我们也是臣啊。只不过我们都是好臣,是太子殿下的好朋友。所以,不用跪的!”   福九立时甜甜的笑了,柔柔的小脸上全是娇憨,“对!我们是太子哥哥的好朋友,不用跪!漂亮哥哥真聪明,什么都知道。”   萧韧熙立时又被福九说的红了小脸,但是却隐隐的透出一层骄傲,心里琢磨今晚要把那本《大学》再读一遍,知道更多的事。   “诶呦,这是谁啊?这不是薛家的那个爱哭鬼吗?今天不找小白白了?”   随着一声讨厌的声音,前面的拱桥上出现了一群人。一个白袍少年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缓缓走了过来。   萧韧熙眉头一皱,宋雨泽这个讨厌鬼怎么在这又遇见了!   福九看了一看,立时认出来左边的三个人正是上次被薛冰揍了、扔她小白白的坏银。   “坏蛋!”福九立时伸出拿着万花筒的小手指着他们,一脸气愤的表情。   萧韧熙沉着小脸,将福九紧紧抓在自己的身边,防备的看着走过来的一群人,“你们要干什么?”   宋雨泽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看他没有说话,立时嚣张起来,带着自己的两个小狗腿走过来,挡住萧韧熙的去路,傲慢的居高临下的瞪着他。   “哼,怎么又是你?萧韧熙,上次没淹死你,这次又来找死啊!躲开!”说着,宋雨泽伸手就推了萧韧熙一下。   萧韧熙没防备,一下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福九被他拉得也跟着趔趄了一下。   “漂亮哥哥,你没事吧?”说着,福九着急的用小胳膊抱住萧韧熙,怕他摔倒,然后转头瞪着坏银,“你们干嘛欺负人?”   “诶呦呦,还漂亮哥哥?果然够好看!当个小兔爷正好!”宋雨泽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污言秽语倒是学了不少。   萧韧熙被这句话一下子就说恼了,站起来一句话没有就冲了过去。   立时将宋雨泽撞的一起倒在了地上,抡起小拳头就砸了上去,弄的宋雨泽连忙挡起手来大叫。   陈文昊和海远航立时也加入战团,朝着萧韧熙就打了过去。   双手难敌四拳,对方人多势众,萧韧熙很快便处于劣势,被压在了底下,一顿暴打。   福九看见萧韧熙被打,立时摇晃着跑了过来,拿着手中的万花筒一下子打在宋雨泽的脑袋上,“让你打人!放开!放开我漂亮哥哥!”   可是福九的力气太小了,宋雨泽一把便将万花筒抢了过来,狠狠一扔,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碎了个彻底。   福九的小脑袋随着万花筒正好转了个圈,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万花筒被摔坏,立时大哭起来,只是才哭了两声,便一下子抓住宋雨泽的一只胳膊,一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宋雨泽疼的哇的一声,回手就给了福九头上一下,死命的开始甩胳膊,顺带抓着福九的头发死命的往后拽。   福九却如同玩命一样,被宋雨泽用力打了好几下又被抓着头发,却是死也不肯松口。   旁边的少年却似乎觉得很有意思,歪着头兴趣盎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尤其是对福九更敢兴趣,丝毫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跟着福九和萧韧熙的宫人们却吓坏了,但是看对面的少年没有劝阻的意思,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偷摸的回去禀报。   很快的,瑶华带着大批宫人赶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瑶华冷厉的呵斥一声,然后对侍卫点了下头。   立时,侍卫们走过来,强制的将几个孩子分开。   此时,福九的嘴里都已经咬出血了,头发也乱了,衣服也脏了,小脸上全是悲愤,看见瑶华,才猛然哭出声,伸出两只小手大哭着朝瑶华求抱抱。   萧韧熙也被打的有些鼻青脸肿,狼狈万分。   瑶华又是气又是心疼,赶紧走过去,一把将福九搂住,紧紧抱在自己怀里,“福九乖,太子哥哥在这!不哭了!”   福九从生下来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不由得哭的更大声,更委屈了。   直到此时,后面的少年才带着人走过来屈膝给瑶华行礼:“太子安好!”   瑶华气得猛然站起身,一巴掌打在了少年的脸上:“瑶尘,你是想跪宗庙堂吗?”   瑶尘的眼中闪过一丝少年独有的阴冷和狠戾,却什么也没有说的一下子双腿跪在了地上。   “臣弟聆听太子教诲!”   ------题外话------   诶呀呀,挨了打!我先跑吧,别被亲妈团们围殴把我打死!   再说一句啊,没事,都没事,淡定,都淡定!   九啊,你先挺住,回头我去找块砖来救你!你等我,等我啊!—— 正文、第028章 姨丈,我好疼!   福九被打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宫中。   当福九哭着被抱进坤宁宫的时候,苏舞月已经急得在地上走了好几圈了,看见福九进来,赶紧走过来接过去,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   “乖,福九乖,姨母在这里。”看着福九小脸蛋有微微红肿的痕迹,不由得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福九抱着苏舞月的脖子只是放声大哭,嗓子都快哭哑了。   瑶华带着也是狼狈的萧韧熙站在一边。   萧韧熙看到福九这么委屈难受,想到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她,立时也憋着小嘴低着头,偷偷的耸肩膀抹眼泪。   晏澈还没走进来就已经听见福九的哭声了,脸色更加阴冷,加快脚步,大步踏进了正厅。   “皇上!”苏舞月一看晏澈的脸色,就知道他在盛怒中。   晏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走过来,轻轻将福九接过来,抱进自己的怀里。   福九一看又换人了,立时看着晏澈连哭声都快没有了,只是大眼睛猛然一眨,一大串眼泪掉了下来,砸在了晏澈的衣襟上。   “谁打的?”晏澈看着福九已经开始红肿的脸颊,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瑶华立时躬身走上来,恭谨中带着难过的说道:“是三弟的侍读宋雨泽!”   晏澈猛然看了一眼瑶华,目光极其犀利。   瑶华却坦然的抬起头,丝毫不见畏惧的与父亲对视着。他就是要让圣上知道,这里面还有一个瑶尘,他休想脱身。只要是欺负福九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就算是他的亲弟弟也不行!   晏澈看着太子,竟然有些惊讶的发现,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竟然开始用心机来碰撞他的目光了。   福九看晏澈瞪着太子哥哥,以为太子哥哥要挨打,就更难过了:为什么没犯错的好人老是要被人家瞪啊?想到难过处,又掉下一串眼泪。   只是,这次眼泪没浪费,她直接把着晏澈的脖子,将眼泪都蹭在晏澈的脸上,“姨丈,我好疼!”   晏澈被这一句话心疼的就忘了其他,立时眉峰倒立,对着下面冷声道:“带三皇子去太和殿外面跪着。没有我的同意不许起来!”   刘忠赶紧答道:“是!”   “把打人的家里人给我叫来,一并去外面跪着,学学宫里的规矩!”   “是!”   刘忠退下之前还担心的看了一眼福九:诶呀,这回小宝贝可是受了大委屈了,真是!这怎么能有人下的去手呢!   心里恨着宋雨泽等人,刘忠便立时神色严肃的带着人下去处理这些小混蛋了。他非得找个最硬的地儿让这些小畜生跪着不可,哼,要不都对不起福九甜甜的叫公公。   福九已经哭得没了力气,小脑袋趴在晏澈的肩膀上一抽一抽的,眼睛也是红的,小鼻子也是红的,小脸蛋也是红的。整个人都可怜的让人不忍看下去。   晏澈抱着福九对苏舞月沉声说道:“你去给福九换身衣服,上点药。看身上还哪有伤,太医我已经叫了,一会就过来。现在这样子绝对不能出去见人!”   说着,晏澈有点舍不得的将福九交给苏舞月。   苏舞月知道,福九这样要是被薛家人看见了,那简直能直接起兵造反。   “好!我带着先下去!”   说着,苏舞月赶紧带着福九下去检查换衣服。   晏澈回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狼狈的萧韧熙,“来人,带萧公子也下去检查,一会带回来回话!”   “是!”   立时,萧韧熙也被人领了下去。   晏澈坐在一边冷着脸,瑶华也是站在一边不说话,房间里的气氛凝重的吓人。   很快的,太医便来了,给两个人分别号了脉,说是都没有大碍,只是可能受了惊吓,喝点压惊茶便好了。   此时,薛家和萧家也都得到了消息。   薛朗怕父亲知道消息会急得病了,便瞒着消息赶紧带着薛鸣凡赶了过来,而萧秉承也是带着萧亦云匆匆的赶了过来。   几个人站在坤宁宫的门开都忐忑不安的等待召见,心里又是着急孩子的伤势,又是烦心以后的善后。   晏澈却似乎根本就不打算见他们一样,冷着脸坐在宫里似乎在等待什么。   等福九终于被换上衣服收拾好再出来的时候,左边小脸明显已经肿了起来,额角上还有一块明显的青紫。   “姨丈!”福九小声可怜兮兮的叫唤晏澈,然后走到他跟前,伸手将他拉住。   晏澈越看福九就越生气,强忍着怒火,一把将福九抱到自己的腿上,柔声说道:“还疼不疼了?”   福九乖巧的摇了摇头,但是小脸上却还有着害怕的神色,紧紧靠着晏澈,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活泼灵动。   “姨丈,我的漂亮哥哥呢?”福九小声的柔柔问道。   “漂亮哥哥在上药。放心,漂亮哥哥没事。福九别担心!”晏澈说着,看了一眼福九,尽可能用温柔的语气说道:“福九告诉姨丈到底是怎么回事?”   福九怯怯的看了一眼晏澈,开始学话:“我和漂亮哥哥走着,说明天找人陪太子哥哥踢蹴鞠。然后,然后,坏银就出来了,不让我和哥哥走,还推了哥哥一下,我差点就摔了。后来我叫漂亮哥哥,那个坏银就说什么漂亮哥哥是小白白的爷爷。漂亮哥哥生气了,就和坏银打起来了。我,我去帮漂亮哥哥,那个,那个坏银就把我的万花筒扔出去,砸碎了!”   想到万花筒,福九立时又憋着小嘴开始掉眼泪却不哭一声,看的晏澈这个揪心。   “好了,好了。乖!回头姨丈给你弄五个万花筒。”晏澈赶紧搂着宝贝又是一顿安慰。   福九便抽搭,边伸出五个小指头,“五,五个?不许,不许骗人!”   晏澈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个孩子,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万花筒。“不骗人!五个!一个都不能少!”   “拉钩钩!”   福九伸出手指拉着晏澈的大手拉了一个钩钩,然后抬起头,看着晏澈,流着眼泪噗嗤的笑了一下:五个万花筒!   “好了,你现在告诉姨丈,小白白的爷爷是什么?”晏澈开始诱导。   正在此时,萧韧熙正好走了出来,听见这话,立时喊了一声:“福九不要说!”   福九一愣,抬头去看萧韧熙,却发现萧韧熙坚定的对她摇了摇头。   福九一下子用小手将嘴捂上,看着晏澈,做好打死也不说的准备。   ------题外话------   可爱的小福九,咋这么稀罕人呢!   我先亲两口!   亲们,明天就休息了,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吧,记得准时来看文哦,攒文大大的不要!   爱你们!mua~ 正文、第029章 谁打你,我咬谁(卖萌求收)   晏澈看了看福九,然后转头去看萧韧熙,目光中带着一丝威严的说道:“萧韧熙,福九不说,你说,你告诉朕,小白白的爷爷是什么?”   萧韧熙看了一眼皇上,咬着嘴唇,走过去跪在地上却始终一句话不说,想来也是做好了打死也不说的准备。   晏澈目光一凛,口气立时变冷,“好!有骨气!敢在朕的面前不开口。福九,你漂亮哥哥要是再不开口说话,我可要打他屁股了!”   福九立时瞪大眼睛,赶紧将小手拿下来,“不要打哥哥的屁股!哥哥会很疼的!小白白的爷爷就是小白白的爷爷啊,它什么也不是,是小白白的爷爷!”   福九说的和绕口令似的,晏澈看着她有点觉得哭笑不得。   “就是福八的爷爷!”福九看晏澈还不明白,嫌弃的皱起小眉头,立时觉得姨丈好笨,“就是小白兔的爷爷!”   最后一句话福九加重了语气。   “福九!”萧韧熙立时抬起头倔强的看了一眼福九。   福九一点也不明白小白兔的爷爷有什么不好说的,她赶紧从晏澈的怀里溜下来,走到萧韧熙身边蹲下,小声说道:“打屁股很疼的,上次我哥哥就被打屁股了,疼了好久才好。我不要你被打屁股。你都已经受伤了。”   说着,福九伸出小手小心的点了点萧韧熙脸上的青紫,关心的问道:“漂亮哥哥你疼不疼?我给你吹一吹。”   说着,福九趴到萧韧熙的脸上给他的伤口上吹了吹。吹吹就不疼了。   萧韧熙本来是怪福九说出来的,但是看见福九红肿的小脸和额头的青紫,立时气就消了,摇了摇头,关切的看着福九说道:“你还疼不疼了?”   福九笑着摇了摇头,“嘴里疼,刚才出血了。”   “下次你别冲过去了,会受伤的。我不要你受伤!”萧韧熙非常认真的看着福九说道,黑萌萌的大眼睛里闪动着一股迷雾一样的温柔。   “可是,可是他们在打你啊!我是不会丢下你的,下次要是他们还打你,我就还咬他们。!”福九坚定的宣誓。   晏澈看着面前的两个小人,脑海中猛然出现一句诗: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转头又去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儿子,忍不住低叹一声:孩子们慢慢都大了,他要给自己的儿子好好安排,让他称心如意。   收敛了一下心神,晏澈再次看着萧韧熙。小白兔的爷爷?——那就是兔爷了!好小子,受了侮辱却不畏强势,有仇当场就报,以后长大必然是个心机果敢,处事决然的人。这样的人留在瑶华的身边,必定能担大任。   晏澈心里虽然对萧韧熙很欣赏,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流露出来,依然态度冷漠威严的说道:“萧韧熙,做事鲁莽不思后果,身在禁宫却不知收敛行为,你的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如果福九今天因为你出了大事,你觉得你承担的起吗?”   萧韧熙皱着眉头,微微撅着小嘴看了一眼福九,立时将小身体低在地上,叩头说道:“臣民知道错了,请皇上责罚!”   福九以为萧韧熙要被责打,立时吃惊的瞪大眼睛转头去看晏澈。   晏澈却淡淡一笑,沉声说道:“知道错了就好。下次做事前要三思而行,切记要思人思己。”   “是!我记住了!”说着,萧韧熙才微微抬起头,偷偷的看了一眼晏澈。   “好了!起来吧!”   “谢皇上!”说着,萧韧熙站起身,顺便把蹲在一边的福九也拉起来。   正在此时,刘忠却快步走了进来,低头启禀说道:“启禀皇上,宋贵妃在外求见!”   苏舞月一听,脸上神色一沉,看着晏澈说道:“一定是为了瑶尘和宋家那个侍读来的!”   晏澈一听,脸色立时冷了下来,哼了一声,“让她回去!朕不想见她。告诉她,让她好好想想是怎么教孩子的?又是怎么管教自己的内弟的!”   “是!老奴这就去说!”   还没等刘忠走出去,外面忽然传来吵嚷声。   “滚开!我要见皇上!”随着一声娇喝,一个明媚娇艳的女子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   苏舞月立时站了起来,脸色突变,厉喝一声,“大胆!宋妃,你竟然敢擅闯坤宁宫?真的以为我不会动用宫规吗?”   宋紫却一眼都没有看苏舞月,只是噗通一声跪在晏澈的面前,泪流满面的猛然磕了一个头,“皇上!臣妾自知学识浅薄,不如皇后那样端庄淑德会教育太子。可瑶尘今天到底有什么错啊?无端被太子掌掴,现在还要跪在太和殿的外面忍受暴晒!家父也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就算是雨泽在宫里惹了祸,可父亲他老人家为什么要无端受累?更何况,不过就是小孩子间的打闹,何至于要受到如此重的责罚?”   晏澈看着面前那张精致到连眼泪的位置都要修饰一下的面孔,忽然笑了,微微斜靠着背后的软垫,微笑看着宋紫说道:“照你这么说,就是你宋家没人错了呗?你当着我的面擅闯坤宁宫没错!宋雨泽打人没错!瑶尘袖手旁观也没错!错的是这两个孩子走错了路碍着谁的眼了呗?”   说着,晏澈指了指站在一边的福九和萧韧熙。   宋紫抬头看了一眼两个孩子,眼里瞬间流露出一股控制不住的厌恶和憎恨,但是却也转瞬即逝,“臣妾从来没说宋雨泽没错,只是,这惩罚也太重了!瑶尘还是孩子呢!”   “那四岁的福九就不是孩子了?瑶尘站在一边竟然眼看着他们打福九,居然都没有去劝说一句。他是没动手,但是他的心思比伸手打人的人还恶毒!”   晏澈最后一句话已经说的非常凌厉了,宋紫心里一抖,赶紧又伏在地上,恳求的哭道:“皇上!”   “瑶尘有今日都是你这个当母亲害的。来人,将宋妃带出去,在锦澜殿内闭宫思过,好好想一想,你是仗了谁的势敢私闯坤宁宫?没有皇后的命令,不准许踏出宫门半步!宋紫,你记住,你不将皇后放在眼里,瑶尘就敢将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你觉得朕会怎样对付这样一个无君无父、无规无矩的逆臣贼子啊?”   宋紫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会用逆臣贼子来形容他们亲生的儿子,呆愣之下,竟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题外话------   明日中秋,醉猫提前祝大家中秋愉快,阖家欢乐,按时看文,多多收藏!   月饼就吃可口的,别和醉猫一样,挨个都掰开,然后舔一下,转身就走,不要浪费粮食!重要的话心里重复三遍。   还有赏月的时候要好好打扮一下,万一有哪场流星雨掉下来一个高富帅呢?!   最后还要祝所有的猫咪们心情明亮,爱情圆满,日子过的团团圆圆!   喵,我闪了,掰月饼去! 正文、第030章 好看的大婶,你慢走   宋紫被带走的时候因为心思恍惚,攥在手里的帕子便掉在了地上。   福九看见了,立时跑了过去,将帕子捡起来,娇怯怯的在后面喊道:“那个,那个——”   叫什么啊?大娘?婶婶?婆婆?最后——   “好看的大婶,你手帕掉了!”   说着,还蹶哒哒的跑过去将手帕塞到宋紫的手里,然后又立时跑回来,接着拉住萧韧熙的手怯生生的站在他身边,大眼睛瞪着宋紫。   好看的大婶?   瑶华没忍住,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苏舞月立时瞪了儿子一眼,只是嘴角边也隐隐的蕴藏了一抹笑:这个称呼至少能让宋紫半个月内吃不下饭。   宋紫猛然间回头,恶狠狠的盯着福九,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这个死丫头,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走着瞧,早晚有她好看的!好看的大婶?呸!   福九被宋紫瞪的有点害怕,立时躲到萧韧熙的身后,只是小脑袋还是探出来,紧紧盯着宋紫:这个大婶太可怕了,长得比老妖怪还丑!   晏澈看了赶紧挥挥手。立时,宋紫被带了出去。   晏澈看了一眼福九和萧韧熙,长叹了一声,门口还有一堆人等着管他要说法呢。这一天天的,就不能让人过个安心的日子。   “让萧秉承和薛朗他们都进来吧!”   当薛朗和萧秉承低头进来看见自家两个孩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样子,立时脸色就沉了下来。尤其是薛朗,眉峰紧蹙,不懂的人还以为边疆起了战事呢。   “爷爷!”福九看见家人,立时又感到委屈了,一下子扑进爷爷的怀里,眼泪便又掉下来了。   薛朗赶紧将福九搂住,将她抱起来,仔细看了看小脸。粉白的小脸上现在已经红肿了起来,额角的伤痕也更加明显,心疼的啊,都想哭。福九从小到大,别说挨打,就是挨骂也是没有过的,现在却被人打成这个样子。这回家要是让薛鼎天看见……薛朗觉得那个场景没法想。   萧韧熙也悄声的走到萧秉承的身边,却是低着头,一副犯错了的模样。   萧秉承虽然看见孙子的身上脸上也满都是伤痕,心疼的厉害,但是因为是男孩又是在皇上面前也不好表现什么,便摸了摸孩子的头,低声说了句:“一边站着,一会和爷爷回家!”   “是!”萧韧熙乖巧的站在一边,小眼神却在时不时的偷瞄一下福九:小九又哭了,这次一定是打疼了。   “臣等叩见皇上!”萧韧熙整理了一下情绪,赶紧参驾。   薛朗也先将福九放到一边,给皇上行礼。   “好了!都起来吧!”晏澈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让人听不出情绪来:“今天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小孩子闹了起来。太医已经给福九和萧韧熙瞧过了,没什么大碍。你们回去也安慰安慰,给孩子压压惊。打人的我已经惩戒过了,两个孩子也不算委屈。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朕也累了!”   薛朗还要说话,却被萧秉承一把拉住了,再次躬身行礼:“是!臣等告退!”   薛朗看了晏澈一眼,努力压下心口的怒气,一句话没说,也躬身告退。   转过头,将福九一把抱起,大步就要往外走。这宫里,他是一分钟也不想呆下去。   “爷爷,爷爷,不要走!雏菊(蹴鞠),雏菊(蹴鞠)还没说完呢!”福九忽然在薛朗的身上开始来回蹬着小腿要下地,然后看着萧韧熙开始着急起来。   福九因为左边的小脸肿了,现在慢慢说起话来就开始有些吐字不清。   萧韧熙看着福九一下子想起来开始要安排的蹴鞠,立时跑过去,拉住福九的手,着急的看着薛朗,“爷爷,我们还要说蹴鞠的事呢!”   “什么蹴鞠?”薛朗皱着眉头问道,顺便将福九放下里。   “没人和太子得得(哥哥)玩雏菊(蹴鞠),我,我要带着八哥他们和太子玩雏菊(蹴鞠)。”说着,福九就牵着萧韧熙的手跑到瑶华的身边,“太子得得(哥哥),明天,明天我们玩雏菊(蹴鞠)。我要带八得(哥)他们一起来,我们玩雏菊(蹴鞠)!”   瑶华一点也不知道福九和萧韧熙竟然有这个安排,不觉得就愣住了。   “太子得得(哥哥),明天我们一起玩,你不要念书了。我让得得(哥哥)们来,然后还有漂亮得得(哥哥)。他今天虽然被打了,也不好看了,明天就会好的。我们一起陪你玩雏菊(蹴鞠),你就不会站在阁楼上只是看了。他们不陪你玩,我们陪你玩。”   瑶华低头有些震惊的看着福九,一时间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又酸又甜,难受的要命。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伸手在福九的小脸上摸了摸,露出一个有点难看的笑容:“哥哥明天还要念书,不能玩蹴鞠。小九的心意哥哥知道了。”   “不玩了?”福九立时露出非常失望的神色,“可是我想让你玩!”   瑶华看着福九,心里一阵纠结,不由得就抬头去看父亲。   晏澈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早已明白是怎么回事,此时看儿子充满期待的转头来看自己,微微舒口气,站起身,走到福九身边,将福九一把抱起来,笑着柔声问道:“我们福九想让太子哥哥玩蹴鞠吗?”   福九立时瞪大眼睛用力的点点头,眼睛中充满了期盼。   “好!那我们就玩蹴鞠。而且我们玩就要玩大的,让更多人都来陪太子哥哥玩蹴鞠。刘忠,传下旨意,宫中举行蹴鞠大赛,凡七岁以上十五岁以下世家子弟皆可报名参加。让朕也看看他们的本事!”   “是!”刘忠笑着朝福九眨了眨眼睛。   福九也笑着朝公公狠劲的挤了挤眼睛。   玩蹴鞠,嘿嘿,她可以抱球跑了!   ------题外话------   中秋快乐!快乐!嗷嗷快乐!   醉猫和福九一起祝大家节日快乐,啰嗦的话不说了,阖家团圆,举杯明月。   我去吃月饼,一会要被福九吃光光了,吼吼,蛋黄的,我来了! 正文、第031章 给了吃就忘了疼!   薛鼎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总觉得少点什么。仔细看过,才发现是缺了他小嘴甜甜的小福九。   “福九呢?怎么没来吃饭?”   “在睡觉!”   “在外面玩呢!”   “吃完了!”   三种不同的答案同时响起,房间里立时安静了下来。   薛鼎天看了看四周,缓缓将筷子放下,“薛诚,去,把福九给我抱来!”   薛伯立时答应了一声,却看了一眼大少奶奶,眼神里充满担忧:大小姐的样子要是给老太爷看见,怕是要出事啊!   苏舞秋赶紧走上前一步,笑着轻声说道:“爷爷,小九确实是在宫里吃了,现在回来,玩累了就睡下了!您还是先吃饭,回头她醒了,我就带过去,给您请安。”   薛鼎天看了一眼苏舞秋。   苏舞秋立时觉得后背发紧,下面的瞎话就编不下去了。低下头站在一边。   “给我拐杖!”薛鼎天拿起虎头拐,手稳心不抖的站起来,“你们不给我抱来,我就自己去看看!哼!”   说着,薛鼎天拄着拐杖虎步生威的朝外面走过去。   “爹!”薛朗赶紧着急的站起身,快步的追过去。   立时,一屋子的人都跟了过去。   爹都叫了,这必定不是小事了。想着,薛鼎天走的更快了。   还没等到福九的门口,便看见一群人在外面站着,竟然全都是兴国府的下人。   薛鼎天心里更是一沉,这不年不节的,怎么兴国府的都过来了?   薛鼎天心里着急,也不理会下人们的躬身行礼,几个大步便走了进去。   “额奶奶(二奶奶),我,我疼,咽不下去。饿!”   到了晚上,福九的伤便发了起来,白天小嘴里没觉得那么疼,这晚上要吃饭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牙肉肉都肿了起来,吃东西咽不下去,疼的厉害,但是又饿的厉害,此时正在里面哭闹。   金羽西拿着各种稀粥和浓汤,在哄着福九往下吃。但是福九因为一吃东西就疼的厉害,便不张口往下咽,这样肚子就越来越饿。她就哭闹的越来越厉害,急得金羽西出了一身的汗。   “你们在干什么?”   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福九的身上,谁也没注意薛鼎天来了,此时老爷子一开口,立时所有人都转过身,赶紧走过去行礼。   薛鼎天却看都没看一眼,只是紧紧盯着前面的小人影。   福九一听老祖的声音,立时转过头,然后便憋着小嘴,开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好像天塌地陷了一样,慢慢的蹭到薛鼎天的跟前,将薛鼎天的手拉住,“老,老,老赌(老祖)我饿!又疼又额!”   薛鼎天似乎被眼前的情景给镇住了,盯着福九的小脸,好一会才反应了过来。   微微弯下腰,将福九费力的抱起来,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挥着拐棍揍儿子媳妇,简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我们小九饿了,老祖给弄饭吃去!弄小九爱吃的饭去!”薛鼎天用力的将福九抱在怀里,隐隐的眼角竟然有一丝泪光在闪动。也不理会所有人担忧的眼神,只是稍显费劲的抱着自己的小孙女,拄着拐,坚定的往外走。   薛鸣凡要跟出去,却被薛朗给拦住了,看着父亲已经苍老的身影,沉声说:“你爷爷伤心了!”   薛鸣凡立时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宋家——”   薛朗忽然一拍儿子,脸色极其严肃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看父亲年迈的身影,“有些事放在心里比放在嘴上更重要!”   “是!”薛鸣凡心里发誓,这个帐早晚要讨回来。   薛鼎天抱着福九走到后面的院子里,身边也不许其他人跟着,只有薛伯一个人在伺候着。   “老赌(老祖),我们吃什么呀?”福九似乎感觉到太爷爷的伤心,此时也不哭闹了,而是乖巧的蹲在一旁,看着太爷爷竟然在捡石头。   “嘿嘿,老祖啊,今天给你做你没吃过的。烤地瓜!可香了!那地瓜啊,烤出来,金灿灿的,香喷喷的,一闻就能流口水的那种!我们小九没吃过吧!”   福九一听,立时口水就快要掉出来了,吧嗒吧嗒嘴,似乎连嘴里都不疼了。立时也站起来到处跑着帮太爷爷捡石头。   “好了!这些就够了,放在地下,然后我们要找这样的干土块!”说着,薛鼎天又给小九掩饰了一下要找比较大块的干土块。   福九看了一眼,立时猫着小腰,开始满院子的找土块。   薛伯一看这种情景,立时出去让下人们多点几盏灯来。   此时薛朗就带着所有人等在院子外面,看里面的一老一小没有什么大动静,才算是放下心来。   偷摸往里看了一眼,瞧见情景,想了一下,然后把薛冰、薛文还有薛武等几个在家的孩子叫过来,悄悄的把他们都放进去,一起去捡土块。   薛冰早就想去看看妹妹,但是一直都被强制着不准靠近,这次有机会一下子就跑了进去,蹲在妹妹旁边,帮妹妹一起抬石块。   孩子们多了,院子里就热闹了起来。   “好了!好了!够了!都堆起来!”薛鼎天拄着拐指挥着孩子们将石块堆成尖塔的样子,下面留一个烧火的洞,然后让薛伯把抱来的柴火放到窑洞里,将窑洞烧起来。   孩子们从来也没做过这么好玩的事情,不由得便都期待起来,围坐在薛鼎天的身边一起守着窑洞。   福九尤其期待,大眼睛狠狠的盯着火窑,小手不自觉的放进嘴里,流出一串口水。   “老祖,你好厉害,怎么会这么样做地瓜?我还从来没吃过烤地瓜呢!”薛冰也是一脸小兴奋,挨着福九崇拜的看着老祖。   “嘿嘿,老祖会的可多了,可有你们学的了。”薛鼎天骄傲的扬起胡子。   “老祖我知道你会讲故事,我要听故事!”薛文立时在旁边喊道。   薛冰一顶他,“你怎么知道老祖会讲故事?”   “大哥说的!”薛文连看都不看哥哥一眼,直接说道。   “老赌,我也要听故吃(故事)!”福九在旁边兴奋的跟着起哄,然后甜腻腻的靠在老祖的腿上等着听故事。   “好!要听故事啊,都一人先喝一碗奶,边喝边听,要不就不讲了!”   “喝!喝!我要喝!”薛冰立时带头说。   “我也要!”   “我也要!”   “额也到(我也要)!”   薛鼎天笑眯眯的看着福九举起小手,哎,总算是肯吃东西了。   ------题外话------   万恶的星期一,懒病又犯了!   趴着?躺着?还是匍匐着?   算了,还是仰卧吧,这个姿势比较*! 正文、第032章 这是些有故事的地瓜   “老祖年轻的时候啊,跟着你们的太祖爷爷到处去打仗。有一次去了苗疆,那地方除了瘴气和成片的野林子,真是什么都没有。   我那时候是带着先锋部队去探路,结果遇到了苗匪。我们就把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四处逃散啊。你老祖我当时年轻气盛,想着就这么几个盗匪抓到了能有什么难啊的啊?!于是我就带兵冲到了林子里去,去抓那几个逃走的匪首。   可是这一去,可坏了。苗疆林子的里的瘴气是有毒的,咱们这些汉人哪里知道!很快我们就都中了毒,士兵们上吐下泻的,还一个个头昏脑涨的根本就走不了路了。更严重的是,我们迷路了,整个都被困在了林子里。那些匪首显然知道这个情况,就又纠结了苗寨里的很多人来不断的骚扰和攻击我们。就这样,我们整个就被困在了林子里整整有十天。”   小家伙们听薛鼎天讲故事都听的入了迷,福九就更是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紧盯着老祖聚精会神的听着,手里拿着的牛奶也就完全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全喝了下去,最后还舔了一下,然后头都不转一下的将碗递给薛伯,“还要!”   薛伯乐得呀,赶紧又去拿了一碗过来。这小祖宗可算是吃东西了!说来说去,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还是老太爷有办法。   “粮食很快就吃完了。没办法,我便让士兵到处去抓蛇啊,蝎子啊,反正什么能吃就吃什么。可是,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够好几千人的口粮啊!冲也冲不出去,杀也杀不完,眼看就要被困死了。我想,这次是完了,我肯定要阵亡在这了!”说着,薛鼎天似乎回到了那个戎马征程的岁月,不由得叹口气。   “后来喏?老赌(老祖)阵亡了没有?”福九趁着这个机会立时紧张的问道。   “妹妹好笨!老祖阵亡了怎么会还给我们讲故事?不要说话,听老祖讲!”薛文立时维持了一下现场秩序。   福九赶紧连连点头,似乎怕薛鼎天不讲了,用一只小手捂了一下嘴,表示自己不说话了。   “老祖当然没阵亡!老天爷是不会轻易让好人死的。有一天,下面的一个副将带着人去探路,竟然在一个山谷里救下了一个昏迷的苗疆老人,带了回来被我们给救活了。那个老人家原来是这苗寨里的一个长老,出来打猎,被猎物给伤了。   他很是感激我们救了他的命,就领着我们的人去了不远处的一处峡谷,那里竟然长着一大片极其茂密的野地瓜。诶呀,那一天可好了,所有人都高兴的啊,总算是有东西可以吃了,简直和过年一样。我们汉人啊,只会煮地瓜,可是那些苗人呢,却会烤地瓜。那位老人家教我们做成火窑,然后将地瓜扔进去,烤熟了再吃。那香味,老祖现在还记得!”   说着,薛鼎天看着前面的火窑吧嗒吧嗒嘴。   福九立时转头,好像那火窑已经变成了地瓜一样,学着老祖也叭嗒叭嗒嘴。   “后来呢?老祖,后来怎么样了?”薛冰还在关心故事的结局。   “呵呵,后来我们吃饱了,那位老人家又给我们指了出山的路,我们就这样全身而退了!等出来之后,我们又做了一些准备,最后将那些苗人的匪患一举全都消灭了!”   薛冰脑子里全是征战沙场的激烈场面,眼睛里冒出的全是羡慕的小泡泡。   福九却还是关心地瓜,转头去看火窑,“老赌(老祖),什么时候可以次(吃)啊?”   “好了!故事讲完了!火也好了!薛诚,去把地瓜拿来,把火都掏出来,然后将地瓜放进去!”薛鼎天笑着将福九搂过来,故意忽略孩子脸上的红肿,轻松的说道。   “地瓜早准备好了!”薛伯笑着说道,将小半框的地瓜都拿了上来。然后用火钳子将柴火都掏了出来,然后将地瓜小心翼翼的扔进去。   “好了!把窑洞敲碎!快点!”薛鼎天用拐棍继续指挥。   “我来!”薛冰立时自告奋勇的蹦了起来,拿起旁边的一根烧火棍,用力的敲在窑坑上。   力气太小,根本没敲碎。   薛伯笑着拿起火钳用力的敲在窑坑上,窑坑立时坍塌下去,砸出一阵烟。   薛冰一点没放弃,继续帮着薛伯弄窑坑。   而福九靠在老祖怀里,和其他的哥哥们一样,充满了期待等着烤地瓜的出炉。   “好了,好了。这样就行了!”薛鼎天可不能让薛冰再弄了,一会地瓜都要碎了。   趁着这功夫,薛鼎天似乎无意的问起福九今天宫里发生的事。   福九立时连比划带自制表情的将宋雨泽打人的事说了,而且还将姨丈准许她和太子哥哥玩蹴鞠的事也兴高采烈的说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那个坏银后来受到什么惩罚了?”   “跪得(跪着),不许起来!还,还要他爷爷也跪得(跪着)。”学完话,福九又把注意力都放在地瓜上,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   “妹妹,你放心!宋雨泽敢欺负你,下次二哥一定帮你报仇!揍死他!”薛冰恶狠狠的说,打定主意下次一定要揍死宋雨泽。   福九坚定的点点头,“我相信二得(二哥)。”   薛鼎天听着两个孩子的对话,却没有表态,只是目光却锋利了起来:宋家欺人太甚!   “老祖,好了吗?”福九要忍不住了,阵阵的地瓜香已经让她受不了了。   “好了,好了!薛诚!去,把地瓜都掏出来吧!拿到前院去,这门外面把门的也都饿了,我们全家一起吃!”   说着,薛鼎天率先站了起来,将福九的手牵起来,“走!我们一起去吃烤地瓜!”吃完地瓜,再新账老账的一起和宋家结算,哼!   ------题外话------   我要吃烤地瓜,据说这种方法做出来的地瓜味道嗷嗷香!   口水流出来了,我去擦擦!   接着码字!为了以后的唰唰更新而努力!欧耶! 正文、第033章 夺旗为了给兔子蓄个窝   薛鼎天等福九睡熟了之后,才从她的屋子里出来,带着人缓步走回小花厅。   此时儿子孙子们都在,甚至连金羽西也都在一边,看见薛鼎天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坐下吧!”薛鼎天坐在首位上喝了口茶之后,淡淡的说道。   薛朗等人立时小心的坐了下去。场景太诡异了,父亲竟然没大发雷霆,而是如此淡然处之,这无论怎么看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噩兆。   “宋家小子的事我都知道了。福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也不问你们的意见了。这件事我做主!”   薛朗等人又站了起来,躬身等着父亲的决定。   “我们薛家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绝不背后落井下石。但是,我们也是恩怨分明,不能让人欺负。正所谓腰杆不硬,家门不幸。虽然都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但是宋家对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们也不能再等闲视之。否则,岂不是让福九以后碰见一回便被揍一回?这岂不是笑话我薛家没人了?”   薛朗就知道,和薛家战场相见绝对没问题,但是背后欺负福九,他老人家就绝不会坐视不理。   “这次既然皇上想做好人弄个什么蹴鞠大赛,那我们就去参加。让薛家的小字辈都去参加,给我斗出个气势回来,让宋家好好看看,薛家不止有薛福九,她背后更有薛冰,薛英,薛锋和薛家军!”   说着,薛鼎天狠狠的用拐棍敲了一下地面。   “是!”   薛家晚辈齐声答应。   “这一次,我薛家只准赢不准输。输了的就自己去领军棍跪祠堂!宋清仰现在对我薛家已然是怀恨在心,如果我们再输了,那就以后连皇上面前都抬不起头。哼。对付宋家这样的人,轻易不出手,出手就打服他,绝对不能给他们机会反咬我们一口。记住了吗?”   “是!”   “好了,你们也都下去休息吧。二媳妇,你明天去把薛英他们都叫回来,开始练习。书院那边你去说一声就行了。”   “是!爹!”说完,金羽西恭顺的走过来扶起薛鼎天往里面走去休息。   一场事关薛家荣誉之战正式开始。   **   半个月之后,盛大的教武场上旌旗招展,金甲争鸣。   福九也是一早就起床了,要和哥哥们一起去看蹴鞠比赛。   为了配合今天的气氛,苏舞秋给福九也穿上了一套小小的白色铠甲。说是铠甲,不过就弄了一个前面的护心甲,里面穿着白色的锦缎,扎上白色的小腰带,脚上穿了一双白色的虎头小皮靴,头上用两块羊脂白玉盘了两个小发髻,整个小人看起来竟然也有点英姿飒爽的样子。   薛鸣凡一看女儿穿的如此俏丽明亮,立时捧起来亲了两下,弄的福九咯咯直笑。   等一行人来到教武场的时候,才发现,果然如同皇上所说,这京城里凡是够了年岁的世家子弟几乎都已经到齐了。甚至连皇子王孙的也都到齐了,一个个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今天带队的是薛鸣凡,薛家哥八个一个没落下的都来了。一个个身穿薛家军特有的束身白色锦袍,袍脚上都绣着薛家的族徽白虎,而头上也都带着各式各样的束额,齐齐的往那一站,真是英气逼人,俊朗非凡。   福九站在父亲的身边,旁边还跟着穿的也很精神的秀儿,左顾右盼的似乎在找什么人。   “小姐,你在找什么啊?”秀儿看见福九都快跑到人群中央去了,赶紧把她拉住。   “漂亮哥哥啊!漂亮哥哥怎么还没来?”福九东张西望的,小眉头都有点蹙起来了,漂亮哥哥不会是不来了吧?他是不是还没好啊?!   正在此时——   “皇上驾到!”   立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在一群护卫及太监的簇拥下,晏澈带着瑶华神态威严的缓缓的走上了。   当两人站定看向下面的时候,立时所有人都躬身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有一个声音有点例外:   “漂亮哥哥!漂亮哥哥!”   福九眼尖,立时就看见了跟在瑶华身后的萧韧熙,忍不住就兴奋的高声叫了起来,惹得在地上跪着的薛鸣凡一伸长臂的将女儿给搂进了怀里。   “嗯——不要抱!我要找漂亮哥哥!”福九在父亲的怀里自扭了一下子,小手推着父亲就想往外跑。   薛鸣凡要命的低着头,小声哄着说:“乖,一会漂亮哥哥就来找你了!”   福九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晏澈的眼里,嘴角微微含着一抹笑,从容的说道:“都平身吧!”   “谢皇上!”   晏澈转身坐在龙椅上,然后微微对身边的刘忠说了几句话。   刘忠立时点头躬身下去。   “朕很欣慰能看到我朝有如此之多的少年英才。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今日我希望你们都能拿出实力,各展所长。与太子一起争夺那面飞鹰旗,得胜者朕将亲自授予他飞鹰勇士的称号!”   “是!”   立时,下面山呼海啸一般喊了起来,所有孩子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极度渴望和热切的神情盯着那面迎风招展巨大的飞鹰旗。   然而此时,刘忠已经悄悄的走到福九的身边,和薛鸣凡低语了几句,然后俯身将福九抱了起来,又走回到了晏澈的身边。   “姨丈!”福九看见晏澈,有点费劲的走了两步,然后一下子灿笑着扑进晏澈的怀里。   “脸上好没好?”晏澈捧着福九仔细的看了两眼,然后笑着说道:“嗯,不错,已经全好了!来,坐在姨丈身边,和姨丈一起看太子哥哥踢蹴鞠。”   福九开心的点点头,然后歪着小脑袋看向旁边的太子哥哥和萧韧熙,摇了摇小手,笑得如同夏日的阳光。   瑶华笑着点了点头。   萧韧熙却目光坚定的看着福九,然后指了指那面迎风招展的巨旗,小声的长气说道:“我去夺旗子给你!”   福九抬头去看了一眼那旗子,好大!   转回头,朝萧韧熙坚定的点点头,探着小脑袋朝着萧韧熙,也假装很小声的说道:“用那个老鹰给福八絮个窝!”   周围的人立马假装没听见的把头都转过去,晏澈也有点哭笑不得,不能说什么,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瑶华和萧韧熙,然后对礼官摆摆手。   立时,礼炮齐鸣,蹴鞠大赛正是开始。   ------题外话------   今日推荐中,大家给力收藏,点击啊!   mua~ 正文、第034章 赢的诡异,输的憋屈   长角吹响,嗡鸣声中,比赛的八支队伍走了上来。   蹴鞠的形势很简单,每队六个人,在鞠城中间隔着球门,队伍分立两边。球门中间又两尺多的“风流眼”,在球不落地的情况下,能使之穿过风流眼多者胜。   因为少年们的年岁都不相同,跨度还很大,便将相近年岁的少年编入一个队伍。同时为了公平起见,所有的人都混着分散编开。   萧韧熙与薛冰、薛文的年岁差不多,便被编到了一组。而瑶华因为和薛英、薛锋的年岁相仿,便放到了一组。让人不舒服的是,宋雨泽依然与瑶尘一组,同时还有他的两个小跟班。此时看着萧韧熙则格外眼中冒火,正摩拳擦掌的报上次罚跪之仇。   而瑶尘则看着瑶华微微一笑,目中挑衅的光芒让人想忽略都难。   瑶华却也毫不示弱,淡定从容中满是对自己的信心。   时辰到,礼官一声令下,所有队伍按照抽签顺序开始了第一场比赛。   初赛时间为一刻钟。   只见球场上蹴球飞舞,大家各出绝招,拐、蹑、搭、蹬、捻等动作竟然一个个用的都是行云流水,想来是平日里都是蹴鞠好手。   福九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同时玩蹴鞠,不由得眼睛就不够看了,小脑袋随着漫天飞舞的小球来回转动。后来还是晏澈怕她转多了,会晕,用手轻轻扶着她的头,指着瑶华的队伍,和她边看边说。   很快的,第一场比试就结束了。毫无意外的,萧韧熙,瑶华和瑶尘的队伍都进入了第二轮。   而这一轮第一组的抽签结果竟然是瑶华对瑶尘!   场面有些微妙起来,所有人的心里都或多或少的在期待着这场对决,因为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子,他们的心里都迫切的想要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样一种兄弟情,他们手中未来的宝要押给谁!   晏澈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忽然低头问福九,“福九,你告诉姨丈,你希望谁赢?”   “太子哥哥!”福九想都不想的回答,然后指着瑶尘愤愤的说道:“那个哥哥是坏银。上次看见我和漂亮哥哥挨打,都没有过来帮忙。我不喜欢他。”   晏澈微微一笑,低头用手指头刮了一下福九的小脸,内心感叹到:还是孩子好,有什么说什么,喜欢谁就是谁!而不是像那些老油条一样,看着自己的儿子如同盯着金银财宝一样,贪婪的让人厌恶。   “好!既然我们福九说太子哥哥能赢,那太子哥哥就赢定了,哈哈哈!”晏澈看着福九忽然觉得世界也没有那么闹心了,毕竟还有那么多小脸是纯净无暇的。   福九立时暖暖憨憨的一笑,转过小脑袋,却看见哥哥薛锋正在冲她笑,她高兴的拍着小手,大喊:“哥哥加油!”   瑶华和薛英、薛锋同时回头,朝着福九笑了笑,然后便志得慢慢的走下了场地。   这一局场上只有两支队伍在进行,萧韧熙便和薛冰等人站在一旁观看,萧韧熙看得尤为认真。   瑶华和瑶尘各自为首,两个人都如同小豹子一样紧紧盯住对方。此时,场外寂静极了,大家都把目光紧紧盯住场内。   “本轮比赛为两刻钟。准备——开始——”   随着礼官的一声令下,蹴球被猛然抛起,两支队伍同时围着球展开围战。   通过上一轮的磨合,瑶华和薛英等人已经配合的很有默契了,更何况,薛英薛锋等人本就是蹴鞠高手,此时正如猛虎出笼,巧腾勾拐,那球竟然如同黏在脚上一样,丝毫不见晃动。   那边瑶尘和宋雨泽等人就更是配合的天衣无缝,本来他们就经常在一起玩球,此时不过是正常发挥而已。   只见这边刚用出一招挪转乾坤,那边就来了一个双肩背月;这边打了一个佛顶珠的配合,那边就来了一个斜插花的围攻,一时之间,两队竟然分数互咬着不放,斗的很是激烈。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很快,便到了最后的时刻。   此时,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甚至连福九都瞪着大眼睛忘了叫好。   球依然围着风流眼在快速的穿梭。   正在此时,瑶尘忽然看了一眼陈文昊。   陈文昊微微一点头,然后猛然大脚将球抽射给宋雨泽。宋雨泽则一记倒扣明月将球猛然踢高,最后海远航稳稳地站在球门前紧紧的盯着从天上迅速落下来的球,猛然一记拐子流星将球嗖的一下冲出风流眼。   因为瑶华站在球门比较近的地方,薛锋站的比较远,薛英站在了中间的位置上。三个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在球上,看海远航用如此大的抽力将球传了过来,远处的薛英立时做好准备就往后倒退着跑。   薛锋也是在往后跑,而瑶华却有了那么一刻的松弛,以为球会落在薛英的脚边。   然而,事情忽然起了变化。那球竟然在空中忽然失去了力度,竟然刚过球门就直直落了下来。   所有人都忍不住咦了一声。   瑶华却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猛然便冲了过来,仰着头抬脚就去接球。但是正是这一抬脚的瞬间,他的腿便跨出了球门,落在了另一方的地界上。   瑶尘等的就是这个瞬间,他猛然冲上前,用身体嘭的一下撞到了太子腿上,大喊:“太子犯规!过界!”   而瑶华被他一撞,猛然便被弹了出去,一下子跌到在地,这一瞬间,球也落在了地上,弹了两下,不动了。   薛英和薛锋赶紧跑过去将瑶华扶了起来,薛锋怒目吼道:“你们使诈!”   “哪里有诈?!”瑶尘猛然踏步向前,锋芒毕露的瞪着薛锋,“球过了风流眼!是你们自己接不住,太子犯规过界,众目睽睽是都看见的!哪里有诈?!”   薛锋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整张脸都憋的通红。这种有苦说不出的滋味他是第一次领略到。   正在此时,礼官忽然一甩旗:“时间到!落球!”   球早已落了,当礼官将那面红色小旗朝着瑶尘举起来的时候,除了瑶尘的队伍在欢呼,场内场外都寂静极了,甚至连呼吸都能听得到。   所有人都知道瑶尘赢了,太子输了,但是赢的诡异,输的憋屈。   正在所有人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清亮却又童稚的声音脆生生利落的响起:“三皇子,我来领教您的高招!请你赐教!”   从容不迫中,萧韧熙目光坚定的走了出来。   ------题外话------   节日快乐!   十一长假开始了,大家要玩的开森,别忘了福九每天还在等你们看一眼。   对了,大过节的,也没有什么好给的,醉猫唯一干了一件还有意义的事就是建群了,弄了个猫窝,欢迎大家来给捧场,一起和醉猫扯淡。   群号是:492623765   希望大家能给捧场,我在猫窝里等你们。要是都不来,我也还在,反正我就在那蹲着,看你们来不来?!哈哈哈   爱你们!mua~ 正文、第035章 你怎么赢的就让你怎么输   瑶尘转过头看着个子比他矮的萧韧熙,嘴角微微露出一丝轻蔑,转过身,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萧韧熙一眼的说道:“还是等你先赢了这一场再说吧!”   说完,瑶尘理都不理萧韧熙一下,带着自己的人便走了下去。   薛冰和薛文立时跑过来,站在萧韧熙的身边愤愤的瞪着瑶尘的背影,不忿的说道:“有什么好得意的?!弄奸使诈,赢之不武!”   “错!”萧韧熙小脸非常正色的说道:“他们赢的光明正大。能够让人说不出来错的就是赢!不过,我已经有了对付他们的办法!”   “什么办法?”薛冰立时眼睛晶亮的凑过去小声问萧韧熙。   “一会再说!我们先把这一局赢了再说。记住,我们个子小,力气也有限。所以要在下一局开始前一定要保存体力。这一局,我们要快,而且要缩小范围,和他们满场跑,很快我们就会跑不动的。三皇子他们现在已经去休息了,我们却要一直打,所以,我们一定以快制胜!”   “好!”薛冰没想到萧韧熙竟然这么有办法,不由得便点头答应。薛文就更是毫无意义。   很快这一轮便开始了。   萧韧熙他们此次的对手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实力上虽然可以,但是却能看出彼此间生疏和配合上的漏洞。   萧韧熙很快就抓住了这一点,在全力加速的情况下,时常将球落在他们的空点上,将对方的队伍打的措手不及。很快,没用一刻钟的时间,已经球落地三次。萧韧熙他们轻松的便取得了胜利。   终于,最后的两支队伍碰上了。   瑶华自从败下来之后坐在父亲的身边,一语不发,脸色难看的厉害。想来心里是憋屈的厉害,同时还为自己竟然能中了对方的陷阱而懊悔不已。   福九已经偷偷的探出小脸看了太子哥哥好几次,每次都怯怯的缩了回来。太子哥哥生气的样子好可怕!   然而,福九还是忍不住的去偷看,然后咬着嘴唇抬头去看晏澈,却发现晏澈微笑着鼓励地对她点点头,将抱着她的手悄悄松开。   福九小心的滑到地上,然后摇摇的走到瑶华身边,伸出小手将瑶华的手拉住。也不说话,轻轻靠在他身边,乖巧的站在他腿前。   瑶华低头看了一眼福九,忽然长叹一声,然后费力的将福九抱起来,放在自己怀里,双手环着她一起继续看场中的对决。   萧韧熙趁着还没开始之前的一点功夫将几个小伙伴围到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瑶尘却并不在乎,因为无论在身高还是体力,又或者是配合、技巧等等方面,他们都是绝对超过萧韧熙他们的。抬头微微看了看那面迎风招展的飞鹰旗,又转头去看了看父皇和太子,双手缓缓握紧:他一定要得到那面旗帜,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瑶尘就是比太子强!   终于,双方队伍又重新回到场上。这是最后一场对决,也是让人一眼看去就能猜到结局的比赛。   瑶尘似乎已经想到了旗帜披在他身上的荣光,而萧韧熙却也小人大志,丝毫不见惊慌,站在场上竟然还带着俊美的微笑,必胜的眼神。   礼官将手中的旗子落下,“比赛开始!”   瑶尘率先发球,单脚一勾,球便轻松的越过风流眼。   萧韧熙他们的站位比较有意思,后面放了三个人,前面两个人,中间竟然只有一个人在接应。而无论多么远的球他们都不会直接踢回去,而是在自己这边进行传导,一定会传到最前面,由前面的人近距离的挑球过风流眼。   大多时候,传球的都是薛冰,因为薛冰的技术最好,近球发过去有快有慢,位置忽左忽右,非常娴熟和诡异。   这样一来,比赛的节奏一下子就慢了下来,而瑶尘他们在经过两次之后,开始缩小攻击范围,大部分人都围在前面,处理各种刁钻的近球。   而萧韧熙在注意场上的时候总会不经意的去看漏沙,仔细的计算时间,似乎在等待和酝酿什么。   几番下来,宋雨泽他们的心里出现了情敌和松懈的状态,到最后竟然是在边开玩笑边处理这些根本不算是具有杀伤力的近球。而且还玩起了花样,每次都是用力的将球射过风流眼,看萧韧熙他们后面的人为了接球来回跑,累的一个个小脸通红,就哈哈大笑。   甚至连看台上的那些观众都忍不住叹息起来,似乎已经看见了结局一样。只有晏澈和薛朗等人却越看越有意思,甚至忍不住微微身体探前,仔细的盯着球场。   当漏沙快要接近全部流失的时候,萧韧熙忽然对薛冰做了一个手势。   薛冰立时用脚尖高高的将球挑了起来,然后贴着风流眼的顶端刮着落了过去。   陈文昊正好在旁边,看球竟然如此贴着球门往下落,想也不想的伸腿就去勾球。   也就是这一瞬间,萧韧熙猛然抬起腿,一脚便狠狠落下,碰的一下对撞在陈文昊平摊开的脚掌上,弄的陈文昊一声惨叫,直接便跪在了地上。球砸在了他的身上。   萧韧熙却立时大喊:“过界!犯规!”   瑶尘的脸色立时大变,一个跨步窜过去,右脚却连地都没有粘的一脚落在陈文昊的身上,将球挑了过去,然后一个怒射,将球射过风流眼。然后一把抓住陈文昊,手上一用力,便将他往后拖了两步,“站起来!”   陈文昊却已经快要掉眼泪了,“三皇子,我,我的脚扭了,站不起来!”   瑶尘立时喊了一声:“笨蛋!”   然而,这一瞬间,球已经从萧韧熙的一边传了过来。宋雨泽手忙脚乱的去接球。   勉强接住后,往外射的时候,球就有点偏,竟然没有射过风流眼,球被门板隔了一下,竟然又弹回来了,立时,瑶尘和海远航就同时去救球,中间还隔了一个站不起来的陈文昊,队形立时就被混乱的打散了。   好不容易将球射了过去,这边薛文已经将球又直直的飞了过来。只是这一次球的力度又大又快,直接朝着远处落去。   瑶尘等人又拼命的去救球,当众人手忙脚乱的将球折腾回去后。瑶尘一回身,立时心里就凉了:完了,他们前面的整个防守都没有了,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所有人都在远处。   而萧韧熙这时却天真无邪的冲他微微一笑,脚尖轻轻一挑,球轻轻松松的越过风流眼,直直的落在了球门边,滚动两下,不动了。   “时间到!落球!”   瑶尘紧盯着萧韧熙,脸色惨白。   萧韧熙却歪着头,目光皎洁明亮,笑容灿烂夺目:“三皇子,不是只有你的人才会拐子流星!”   ------题外话------   哈哈哈,萧韧熙的小诡计还挺厉害,小娃娃,不错嘛,潜力很大哦!   呵呵,国庆第二天,亲们要继续看文哦,我还在这里等你们呢!   mua 正文、第036章 布鲁鲁的疼死你   福九转动小脑袋在两边看:怎么都不踢了?踢完了吗?那是谁赢了?   “太子哥哥,是我漂亮哥哥赢了吗?”福九转过头,瞪着大眼睛萌哒哒的问瑶华。   瑶华还处在这令人震惊的结果上,呆呆的低头看了一眼福九,才忽然笑着说道:“对!赢了!是韧熙赢了!哈哈哈哈!”   瑶华的放声大笑让所有人都缓过神来,立时都用力的鼓掌叫好:萧韧熙赢的实在是太漂亮了!   连薛朗都忍不住点头赞叹:“好!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的好!用的妙!小小年纪却能将兵法运用的如此娴熟,萧相,果然是名门出英才啊,韧熙前途无量啊!”   萧秉承立时谦让的说道:“哪里!哪里!”   嘴上说着哪里,但是眼中的骄傲却丝毫也掩饰不住,自己的这个长孙实在是大大的给萧家长脸,这继承家业、光耀门楣的日子是指日可待了。   福九一听是漂亮哥哥赢了,立时开心的鼓起掌来,然后从瑶华的怀里出溜下来,摇摇摆摆的走下台阶,摇着小腿跑着一把扑到已经往回走的萧韧熙的身上,给萧韧熙撞的一个趔趄。   我们小肉球的加速度还是有点力度的!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漂亮哥哥好腻害!香香一个!”说着,福九撅着小嘴,踮着小脚,费劲的在萧韧熙低下的小脸上香香了一下。   萧韧熙的小脸立时红到了脖子里,看着福九的眼睛里水汪汪的,又是害羞又是惊喜,一时间都快不会动了。   “哥哥也赢了是不是也要给哥哥香香?”薛冰这个时候看见妹妹只给萧韧熙香香,立时嫉妒的走过来,将自己的小脸直接塞到妹妹的脸前求香香。   “mua——!”福九用力的在哥哥脸上也留下一个香香,抓着萧韧熙的手却一点也没松开。   “我也要!”薛文看见别人都有,立时自己也不甘示弱的走过来,将薛冰的脸一巴掌拍走,就将自己的小脸贴了过来。   福九本里也要香一下的,结果一眼就看见薛文脸上因为汗渍和泥土混合成的一道泥印,立时闭着眼睛嫌弃的转过头,“不要香香!八哥脸上好脏!”   薛文一愣,立时用手擦了把脸,“脏有什么关系!来,现在不脏了,香香吧!”   福九却狠命的闭着眼睛,纠着小脸,紧紧抿着小嘴,小脑袋用力的歪向一边,打死也不去香香。但是小手,却依然拉着萧韧熙,死命不放开。   萧韧熙一看,立时伸手将薛文推到一边,皱着小眉头说道:“福九不喜欢!你躲开!”   说着,便酷酷的拉着福九一起朝前走去见皇上和太子,假装身后干瞪眼的薛文是空气。   瑶华一看萧韧熙回来了,第一次不受控制的一下子跑了下来,照着萧韧熙的小肩膀用力一拍:“好!韧熙!你赢的太好了!不愧是我的伴读,书读的太好了!哈哈哈!”   萧韧熙立时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说道:“都是太子教导的好!”   瑶华一边夸奖着萧韧熙,一边挑衅的看了一眼跟在后面回来,脸色极其难看的瑶尘:这个仇报的实在是太爽了!   晏澈微笑的看着下面的几个孩子,心里却对萧韧熙有了更多的赞同:不过只有七岁,却已经如此心机灵动了!也许再用不了多久,一代江上才人将会跃然升起了。   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儿子,眉间眼角处全是挑衅与抗拒。希望这次的比赛能让他们都能明白输赢皆是一线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不过看两个人此时互相较劲的神情,怕是心思全在争强好斗上,半分都不会退让!真是让人头疼。   “姨丈,姨丈,我漂亮哥哥赢了。我们的老鹰呢?”福九拉着萧韧熙站在下面,一点也没忘给福八蓄个窝的事情,伸着小手指着那面巨大的旗帜紧盯着晏澈问道。   晏澈立时开怀的笑了,站起身说道:“给!来人,将笔墨拿来!”   立时,下面太监赶紧将准备好的笔墨拿了过来,晏澈龙飞凤舞的写了四个大字:飞鹰勇士!   “将此称号赐予萧韧熙,另赐飞鹰战旗一面,金甲战袍一件。希望你能用心读书,勤思恭勉,长大后成为国之栋梁。”   “谢皇上恩赏!”说着,萧韧熙声音清亮干脆的单膝跪地叩谢。   福九一看萧韧熙跪地谢恩,以为自己拿了旗子也得这样,立时小腿一弯,普通一下跪在地上,看着晏澈一字一板的说道:“谢谢姨丈!我,我会好好读书,当那个,那个梁!”   磕头的时候,因为穿的是小铠甲,根本弯不下身子,咕噜一下,就倒在了一边,砸到了萧韧熙的身上。   “哈哈哈——”   周围人立时哄堂大笑,都为福九的可爱忍俊不禁。   连一边气得要死,恨的要命的瑶尘都忍不住扑哧一下乐了出来。但是也只是一下而已,回头就又是那副苍白的小脸阴沉的样子了。   “哈哈哈哈,好,好。我们福九以后长大了也是国之栋梁。萧韧熙,这面旗子真特准许你送给福九,至于是不是要絮窝,就不用告诉朕了!”说着,晏澈难得开心的朝着福九眨了一下眼睛。   福九立时甜笑着挤着小鼻子用力的一眨双眼,算是给了晏澈一个心有灵犀的回复。   当刘忠将那面巨大的飞鹰旗帜交到萧韧熙手上的时候,福九立时惊叹的用小手摸着上面那只巨大的老鹰,“好大啊!比我二爷爷养的那只还要大!”   “嗯!确实很大!皇上赏的是大鹰!”萧韧熙也稀罕的摸了摸,用力的点点头。   只是,他不知道此时他的样子引起了周围多少人的嫉恨。尤其是瑶尘,看见那面旗帜似乎眼睛里能喷出火来一样。今日一战本是他扬名立万建功立业的开始,却被萧韧熙这个家伙无端端的折煞而归。他绝不会放过这个和瑶华在一起的混蛋。   福九一抬头,却发现瑶尘正阴冷冷的盯着他们,不由得伸出小舌头,小手捏着小脸,对着瑶尘,布鲁鲁的一阵晃。   瑶尘一生气,猛然抬起脚踢了身边的东西一下,却不知道那正是一个敦敦实实的压旗石,疼的瑶尘啊的一声便抱着脚来回跳,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都出来了。   福九也瞪着眼睛“啊”的一声,一下子用两只小手将眼睛蒙上:好疼! 正文、第037章 甜甜小嘴邀逛街   薛家子弟虽然这次没有像萧韧熙那样出风采,但是却也表现的可圈可点,回到家里虽然被老太爷碎碎念了几句,但是却也没有被罚去跪祠堂,而且晚上吃饭的时候薛冰和薛文还一人得到了一个大鸡腿。   春天一过,夏天就呼啦啦的带着热浪侵袭而来。   福九的日子又开始不好过起来,因为小肚肚太圆了,福九整个夏天都恨不得泡在水里不出来。   苏舞秋一看女儿的小身材实在是有些困难,每天出汗小脸总是红扑扑的,热的太难受,便一边让下人准备凉冰解暑,一边想办法让女儿稍微瘦下来一点。   可是刚说完让她少吃两块酥糖,她便皱着小眉头,憋着小嘴往老祖的怀里一靠,也不哭,也不闹,也不说话,也不吃饭。   最后一点很重要。   福九不吃饭,薛鼎天就开始发火,硬说全家舍不得口粮给福九,便敲着拐棍要分家。   分家的意思就是其他人都净身出户,就剩下他们祖孙两,这样,吃的也够了,喝的也够了,作威作福到下辈子也都够了。   苏舞秋没办法,最后这个减肥的事就只能不了了之。福九就依然每天鱼鱼,肉肉,糕糕,糖糖的吃个够,最后趴在自己的凉榻上撅着小屁股,让秀儿扇着扇子雷打也不动一下。   “再这么下去,福九就真的成了小胖纸嫁不出了!”苏舞秋哀声叹气的和姐姐苏舞月诉苦。   苏舞月却一点也不担心,笑着对妹妹说道:“小时候你也不喜欢动,娘恨不得拿鞭子抽你,你忘了?最后你是怎么出的家门?”   苏舞秋想了想,抿着嘴一乐,“娘说街上有新娘子发喜糖,我要是不去,那喜糖就都被别人抢走了。我就出去了!”   “对啊,所以,你要想让福九动,就得让她去见识好玩的东西。这府里虽然是不缺什么,但是哪有外面热闹。小孩子,一看见热闹就什么都忘了!”苏舞月笑着点醒妹妹。   “对!有道理,我这就去安排一下,带着福九走出去,让她也看一看外面的世界!”苏舞秋笑着一拍手,就这么定了,带福九出去逛逛集市。   福九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独自被带出去逛过集市。她的活动范围除了定国府就是兴国府,到皇宫的路上也都是一群人随扈,而且走的全部都是康庄大道,哪里敢有人在皇宫的正路上摆摊设点。所以,我们的福九小大人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逛过街,更不知道什么是集市。   福九听说娘亲要带她出去去逛集市,立时觉得很好奇,还偷偷的去问薛冰到底什么是集市。   于是薛冰这样告诉妹妹:集市上有数不清的好吃的,还有看不完的花衣服,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好玩的,胭脂水粉,大姑娘小媳妇的应有尽有,你不去看,就都被别人抢走了。   福九听的立时眼睛放光,蹦高的要出去逛街。   本来苏舞秋是要亲自带她出门的,但是偏巧要赶上父亲苏秋白的寿诞,她的寿礼还没有准备齐全,薛鸣凡又要去边疆公办,里里外外的事将她缠的脱不开身。   没办法,话都已经说出口了,福九还每天闹着要出去,苏舞秋就只好先用怀柔政策:“宝贝,外面有的东西你都已经有了啊,还出去做什么呢?你如果真的想找人玩,就让秀儿陪着你去后花园里摘花,或者去和奶娘学学刺绣,或者去吃点好吃的?今天的花生酥茶是新做的,香喷喷的可好喝了!”   福九立时摇头,将脑袋靠在娘亲的肩膀上,“我,我还没去过呢!哥哥说,大街上还有大姑娘小媳妇呢,一会我去晚了,就没有了!”   苏舞秋立时笑了,捏着宝贝的鼻子说道:“听你哥哥胡说!你要大姑娘小媳妇干什么啊?娘亲真的有好多事,娘亲要是做不完,老祖会生气的!”   福九一听,立时抬起头,眼睛瞪的圆圆的,“找老祖说就可以了是吗?”   苏舞秋一听,立时就知道福九是要去找老祖求着让自己陪她出去,赶紧说道:“老祖说也不行,得二奶奶同意!”   福九立时就从苏舞秋身上蹬腿的就跑下来,然后拉起秀儿就往兴国府跑。   苏舞秋想抓住她,却被她一下子溜了。   “福九!你回来!”苏舞秋在后面着急的喊道。   “不要!我去找二奶奶!”说完,小屁股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二奶奶房里。   “二奶奶,娘说你要是同意,她就会带我去逛街。你同意吗?”福九腻歪在金羽西的怀里,一副我好想出去的样子。   金羽西笑了,对着下面的几个媳妇说道:“瞧见没有?这是舞秋自己的话圆不回来、推不开了,便弄到我这来了!”   定国府里因为薛朗的妻子早逝,所以便只有薛鸣凡一个独子,其他的四个儿子都是金羽西生的。所以,定国府里的人口就比兴国府的多。人手也多了不少。   此时,四个媳妇都在跟前说话,看着福九要出门逛街,不由得也都心动。   四娘笑着说道:“娘,不如今天我们娘们就一起都出去逛逛,这也是好几个月都没出门了。就带着福九一起出门去玩一会。”   “四娘最好!”说着,福九立时下地跑到四娘跟前抱着四娘给了一个大大的香香。   “你个小没良心的,真是谁应了你谁就好了!”金羽西笑着指着福九骂道。   福九乖巧,立时又跑回去,也给了二奶奶一个香香,“二奶奶也最好了!”   金羽西乐得跟什么似的,将福九抱在怀里,笑着对媳妇们说道:“好吧。趁着今天家里也没什么事,就都出去转转。只是,咱们家里也得留下一个,这毕竟孩子们回头也都回来了。他们一会还得吃饭什么的,家里没个人也不行。你们自己说谁留下?”   几个姐妹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立时都笑着看向大娘。   大娘无奈的叹口气,笑着对金羽西说道:“还能有谁?当然得是我留下!”   立时,屋里引起一片笑声。   “好!那就这么办!舞秋也是去不上了,而且老太爷那边也需要人伺候。剩下其他的没事的,都跟我出去,今天啊,咱们娘们去逛街。也带着我们福九去看看大姑娘小媳妇!”说着,金羽西率先站了起来。   福九幸福的在地上直转圈,看的其他人直喊晕。   ------题外话------   亲们,福利终于来了,今天有二更了,以后醉猫有二更的时候都会通知的,我先更几天,大家先看着舒服点!   还有,醉猫都二更了,亲们一定不要养文了,记住,要好好看文,告诉自己的小伙伴多多来给醉猫支持,爱你们,mua!   二更时间暂时定为晚上八点!是不是不会太晚,一更时间还是早上10。55。   嘿嘿,希望大家都能愉快的度过今天!   爱你们! 正文、第038章 她的心里都是善良和爱   狮子胡同是京城里最繁华的街道,无论白天与黑夜那里都是人头攒动,沸反盈天。   福九趴在车窗门口,微微张着小嘴,眼睛圆圆的的瞪着窗外:哇!外面有这么多好吃的啊!那个面条竟然能长这么长啊!还有,还有那个小孩子手里都拿着亮晶晶透明的是什么啊?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福九张着小嘴边看边吧嗒嘴,偶尔看的太聚精会神的时候,口水就悄悄流下来了。弄得四娘还得拿着帕子给她擦嘴。   “二奶奶,我要下车!我要下车!”说着,福九便拉着金羽西要下车。   “行!下车!但是,得说好了,不许放开二奶奶的手,否则人这么多把你挤丢了,二奶奶去哪找福九去?!好不好?”金羽西决定下车之前还是约法三章的比较好。   福九立时乖巧的点点头,然后又把秀儿的手牵住,“我还要牵着秀儿的手,一定不放开!”   “好!走!我们下车去!”说着,金羽西让车夫将车停下。   薛家因为夫人小姐都出来了,所以丫鬟和仆从带的也比较多,金羽西怕福九出什么意外,又带出来几名护卫专门守护福九。一家子浩浩荡荡的,早就引起了周围百姓的好奇。   而当看见马车上那只白虎的族徽,便立时知道,这是定国公府薛家的家眷。不由得便都极其好奇,围着车子指指点点。   福九从车里被牵出来,一身樱桃红色的撒花洋绉裙,裙角绣着俏丽的玉兰花边,头上梳着元宝髻,点了两串简单的珍珠串,配上白白润润的小脸,大眼睛一闪一闪的,似粉妆玉砌的瓷娃娃一样可爱。   周围的百姓看着可爱新奇,便都好奇的交头接耳,偶尔还会偷偷的指点一下。尤其是福九脖子上带的那个金镶玉的牌子,一眼便被认出来那是宫里出来的上品。   福九看大家都在看着她偷偷说话,还用手指着她,以为在和她打招呼,不由得灿笑着还和人家摆摆手,“我叫福九!”   百姓们一看福九如此伶俐可爱不由得便都笑了起来,还有人打招呼:“我叫虎头!”   “我叫柱子!”   场面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大家纷纷开始打招呼。   金羽西笑着和大家点点头,然后被丫鬟给搀扶下来,再回身将福九给抱了下来。   百姓里面也有好事的,早就听说薛家四代嫡传只得一女,最近又被皇上刚刚赐为天降福女,想来就是眼前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福九了。   此时,也不用下人们去开路了,金羽西牵着福九,后面跟着几个媳妇走到哪,人群便自动的让出一条道,好让夫人们过去。   有的敬仰薛家威名的还主动的给送来一些自己家产的东西,让夫人们带回去尝尝鲜。   金羽西一一谢过,然后让媳妇们多少的都要给些银两,否则坚决不收。   一时间,场面就更是热闹,人群就更是拥挤了起来。   福九的注意力早就被街边各种小吃和五花八门的小玩意给吸引过去了。她来着金羽西的手,一个劲的往边上各种小摊上拉过去,“走,二奶奶,走!”   金羽西没办法,只好对人群点头示意,并且让仆人们悄悄的阻拦一下,不要引起太大的轰动。   “夫人,小姐,上好的玉簪首饰,您过来瞧瞧?不好不要钱!”一个街边的小贩一看人过来了,赶紧高声叫道,拿着自己手里最好的东西,一顿摇晃展示啊。   四娘看了一看,然后立时和三娘和五娘笑着低声说道:“他那要是上好的,我就真的不用给钱了!”   说的四娘和五娘也都笑了起来。   福九跑到跟前,抬着头却也看不到,不由得把着桌子来回蹦了好几下,还是没看到。   “我看不到!”说着,回头伸手就要金羽西抱着她。   金羽西还没有低身,四娘就赶紧走过来将福九一把抱了起来,“四娘抱着你,看看喜欢哪个,反正也不用给钱!”   说笑着,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小贩。   弄的小贩很是尴尬的笑笑,“夫人,您眼力真好!”   福九低着头看着那些看起来非常好看的簪子,伸出小手,俯下身,新奇的挨个摸摸,然后转过头非常认真的看着四娘:“四娘,这些东西我可以要吗?”   “当然!我们福九喜欢上哪一个了?四娘给你买。”四娘看着福九可爱的样子,忍不住上去亲了亲。   “我都喜欢,我都要!”福九嘟着小脸接着说道。   四娘一下子乐了,拍了拍福九的小屁股,“你要这么多这个干什么啊?你屋子里的首饰匣子都要装不下了!你要是真喜欢,回头四娘再叫人给你做更好的!”   这些东西一打眼,四娘便知道都是劣质的东西,买一两个给福九玩还可以,买多了实在没地方。   “我,我要送给你们和娘啊!秀儿要馒头就是给娘亲和弟弟的,我要这个,送给你和二奶奶,还有我娘,还有大娘,三娘和五娘啊!我也要送给你们,咱们家有馒头,但是没有这个!”说完,福九还理所当然的摇摇头,家里确实没有这个,她知道。   四娘立时被感动的不要不要的,狠狠的亲了福九一口,然后激动的转过头去看金羽西,“娘,您听见了吗?福九要送给我们,是送给我们的!”   金羽西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把将福九抱过去,抱在怀里也是感动的要命,在福九的小脸上用力贴了一下,“我们家福宝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买,把这些都买下来,回头我们福九好送给二奶奶。”   小贩立时也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大小姐啊,您还真是天赐福女,这一笔买卖做下来,可全家够吃一阵子的了。   双方皆大欢喜,福九小大人出门逛集市首战告捷,带着一堆劣质的玉簪子,奔着糖人摊子就冲了过去。   ------题外话------   今天二更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你们开森不,幸福是不是来得太突然了?   都这么开森了,怎么还不亲我!   过来,排队说耐我!   哈哈哈 正文、第039章 偶遇刁蛮小郡主   捏糖人的小摊子很矮,福九站着就能看见所有的糖人。   “爷爷,这个是什么啊?”福九指着上面的一个糖人问道。   “这个呀,这是孙悟空!”说着,卖糖人的老人将那个拿着金箍棒活灵活现的孙悟空摘了下来递给福九。   福九立时爱不释手的拿在手里,来回看,然后好奇的问道,“爷爷,这个能吃吗?”   “能!当然能!甜着呢!”老人家笑着对福九说道,充满风霜的脸上满是慈爱,“小姑娘,爷爷给你捏一个你好不好啊?”   “我?捏我?”福九立时瞪着大眼睛眨了两下,微微探出头,然后伸出小手在自己的脸上捏了两下,“捏我也没有糖人啊!”   老爷子立时哈哈大笑起来,连身后的金羽西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们的这个福宝啊,真是可爱死了。   “不是捏你的脸,是给你捏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糖人!”说着,老人娴熟的拿起工具,看了一眼福九,然后迅速的动手捏糖人。   福九瞪着大眼睛瞬也不瞬的紧紧盯着,很快,一个圆溜溜的小胖娃的糖人便被吹了起来,然后又按照福九的衣服头饰的涂上色彩,很快,一个活灵活现的福九小糖人便被做了出来,那样子真是说不出的可爱,而且正是刚刚福九捏自己小脸蛋的样子,憨态可掬。   “是我,是我!二奶奶,是我!”福九兴奋的蹦了起来,然后非常期待的看着老人,“爷爷,这个糖人可以给我吗?我想要!”   “好!给你,就给你!”说着,老人把糖人交到了福九的手上。   福九立时如获至宝一样的转身递给金羽西,“二奶奶,是我!我的糖人!”   金羽西笑了笑,俯下身子去看了看那糖人,老人果然手艺好,捏的微妙维俏的。   “好,真好,捏出一个小福九,也一样可爱!”   说着,金玉伸手想拿着糖人给媳妇们也瞧瞧,结果福九一下子把手缩了了回去。   “这个不能给二奶奶。”福九对金羽西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去,笑眯眯的对着糖人说道:“小福九,一会我们就去找漂亮哥哥,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金羽西看着自己落空的手,不由得笑着说道:“我们福九倒是对那个萧家小子很上心啊!”   四娘立时捂着嘴小声笑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怕是以后我们薛家的大门坎啊,又要多一个人来踩了。”   立时,三娘和五娘都笑了起来。   金羽西却有些骄傲的摇了摇头,“那可不行。我们福九的女婿那得是人上人,光有样子可不行。这样貌、品行、家世、担当,那是缺一不可的,就这样的,老太爷还未必能入得了眼呢!”   三娘看了一眼婆婆,笑着低声说:“娘,您可别忘了,咱们家的大堂里可还供着那没还回去的负屃呢!”   “那个是绝对不行的!”金羽西斩钉截铁的说道:“皇上的这个心思要是自己没了,我们就皆大欢喜,否则就算是我闹上金龙殿,也绝不会让我们小九嫁到那个脏地方去!哼!”   四娘立时走过来拉着金羽西的胳膊说道:“娘,放心吧,我们薛家这么多人一定会想出办法的。再说了,小九现在才几岁,时间还早着呢!一定不会有事的!”   娘几个正在小声说笑,忽然后面传来一阵熙攘的声音,一队身穿铠甲的护卫忽然出现在人群中,无礼的将人群强制分开。   “让开!让开!都让开!”   金羽西的眉头一冷,脸色一沉,神态就凝重了起来,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一定是哪家的达官显贵在这作威作福呢。   只是,当所有人都分开之后,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和福九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小女孩被一个魁梧的男子抱着。一身华服,长得娇艳明媚,但是一张小脸上却满是傲气和刁蛮,丝毫也没有福九的可爱。   小女孩似乎谁也没看见,更准确的说是将谁都没有放在眼里,指挥着抱她的大汉也朝着糖人摊走去。   此时福九正背对着她,爱不释手的摆弄着自己的小糖人。   “那个是什么?拿过来给我瞧瞧!”   小女孩眼尖,立时居高临下的就看见了福九的糖人,语声清脆中抬着小手指着福九手里的糖人。   下面的护卫立时答应了一声,走过去,抬走就想抢走福九手里的糖人。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伸到福九面前的时候,四娘忽然闪电般的出手。两根手指立时将护卫的手夹住,顺势一拧,立时将侍卫惨叫着甩到一边去,而五娘趁着这个机会将福九一把抱了起来,满脸戒备的看着那些人。   福九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忽然发现对面有一个和她一样的小女孩正皱着眉头瞪着她,不由的感觉到好奇。“你是谁啊?”   “你是谁?把你手上的东西拿过来给本郡主看看!”小女孩声音清脆,态度嚣张,指着福九义正言辞的说道。   福九立时将手里的糖人往后一拿,“不给!这是我的!我要给漂亮哥哥的!”   小脸上也满是执拗的神情。   那边小女孩一看竟然有人敢忤逆她,立时抖着腿大哭大闹了起来:“你们去把她给我杀了!我要她手里的东西!给我!给我拿来!”   立时,下面的护卫就要冲过来,只是碍于刚才四娘的出手和面前这些人的气势,才不敢一下子冲上来,狐假虎威的在一边虚张声势。   金羽西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刁蛮的孩子,不由得脸色一沉朝前走了一步,“定国公府薛家军在此,谁敢妄动!”   那边人一听,立时都退后了一步,原来是薛家人。完了,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小女孩哭闹着却发现自己的人竟然不动手,立时叫的更大声了,一把让壮汉将自己放下来,走到金羽西的面前抬起小腿就给了金羽西一下。   金羽西都被打愣了,自从当上薛夫人随着夫君南征北战,还从来没有人能碰她一根手指头,今天面前这个小女孩竟然敢动手,不由得大怒,抬起手掌就想教训人。   “且慢!薛夫人请息怒!”   此时,一个身穿乳白长袍的中年人温润尔雅的从人群后走出来,笑着对金羽西一拱手:“薛夫人请息怒!小郡主不懂事,还望夫人海涵!”   “她是哪里的郡主?如此刁蛮任性?难道他的家人没有告诉过她做人的道理做事的规矩吗?”金羽西是真的怒了。   中年人微微一笑,深邃的眼神中透着睿智的光芒,看金羽西生气,他也不恼,只是淡笑着说道:“这是东陵侯府的小郡主风袭月,刚刚入京,以后还望夫人多多照顾!”   说着,中年人转回头淡淡的对风袭月说道:“郡主,小侯爷让你去吃饭!”   风袭月本来刁蛮的快要坐地上打滚了,此时听见这句话,竟然神奇般的停止了哭声,擦干了眼泪,乖乖的说了一声“哦”,然后拉着巨人的手极其乖巧的朝外面走去。边走还边留恋的看了一眼福九的小糖人。   金羽西等人被眼前的一切简直弄的好震撼,这小丫头的变化也太快了吧,分分钟的眼泪达人啊!   “那么夫人,我们后会有期!”说着,中年人朝着金羽西微微一拱手,转身也带着人潇洒离去。   一时间,只剩下路人议论纷纷。 正文、第040章 好吃的就是肉肉   闹腾了一场风波,金羽西看了看日头,也是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了,想着福九可能也饿了,便琢磨着在这京城最负盛名的荣鼎轩订上几道名菜,让福九也吃点新鲜的玩意,尤其是那赛蟹羹和灯影牛肉,那真是闻着都垂馋欲滴。   想着,便转过头对还在紧紧握着自己糖人的福九说道:“福九,二奶奶带你去吃好吃的,喜不喜欢?”   福九立时瞪亮眼睛点了点头,“肉!吃肉!”   金羽西立时和周围的人都笑了。   金羽西点着福九的小鼻子说道:“还吃肉?你看看,一会你五娘都抱不动你了!这一整个夏天,全家就你天天喊着热!一会少吃点肉,多吃点素菜!”   福九立时不高兴的撅起小嘴,但是转头看见自己的糖人,便又笑了。拉着金羽西的胳膊说道:“二奶奶,我想找漂亮哥哥,把糖人给他看。那个爷爷刚才说,糖人时间长了便化掉了。你,你给我找漂亮哥哥好不好?”   金羽西眉头一簇,“漂亮哥哥要陪太子读书,这个时候怕是还没回家!等回家了,我就去给你找。放心吧,你的糖人不会化的,我们一会回家,不让它见到太阳,就一定不会化的。走吧,我们去吃饭!”   说着,金羽西从五娘的怀里将福九接过去,放在地上,一群人朝着荣鼎轩走去。   金羽西带着福九自然走的就慢,但是下人们可不慢。知道金羽西要去荣鼎轩,便早早的先去定位置了。   金羽西带着福九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早已经站在门口,笑容可掬的等着众人了。   “薛夫人,大驾光临,小店真是碰壁盛辉啊!”   金羽西笑着说道:“李老板,多日不见,生意兴隆啊!”   “多亏各位贵客给照顾着,生意还算是过的去!只是夫人已经好久没来了,真是让人想的慌啊!”李荣德不用低头就已经看见一边正好奇四处观看的福九,立时笑着说道:“这是大小姐吧?诶呦,真是玲珑可爱,福泽延绵的贵人相。怪不得连皇上也说是天降福女,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心里欢喜啊!”   说着,便俯下身朝着福九笑着说道:“大小姐,一会我亲自给您做碗赛蟹羹,要是好吃了,你就说一声,回头,逢年过节的,我就亲自给您送过去!”   福九憨笑着点点头,舔了一下小嘴:“好吃!”   立时,众人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金羽西看着自家的宝贝说道:“我的小祖宗,你这是睁着眼睛占便宜啊!人家老板是让你尝一口再说,你这是先下手为强,不管好不好吃,反正逢年过节的是先拿到再说是不是。李老板,这生意你可是要赔啊!”   李荣德也笑着说道:“大小姐的一句好吃那是镶金带银的,可比我站门口上扯脖子喊三天有用多了。只要大小姐说好吃,那我这小店算是沾了天大的福气,谁占便宜那可说不准呢?!”   立时,一群人又笑了一会。   等众人走进店里之后,李荣德立时将薛府众人带到早已准备好的上等雅座。一壶芬芳四溢的明前龙井已经端了上来,各色小吃茶点果盘也已经摆好。早就听下人们说,福九不爱喝茶,喜欢的都是杏子露这样的甜品,李荣德便让下人弄来了最新鲜的西瓜,捣成汁,用冰镇上。看见福九来了,便一起都端上来了,弄的福九直说他好。   又应付了几句,李荣德便转身去张罗菜品。   荣鼎轩的上等雅座包厢有两间,这边一间被薛府占上了,隔壁相对的那间却也有人在吃饭。只是门口并没有像薛家一样大堆的丫鬟仆从,只有两个青衣长衫的年轻人精神抖擞的站在门口。   隔着水晶珠帘望去,里面似乎只有两个人在吃饭,而且那两个人的身高似乎也不高,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福九捧着西瓜汁咚咚的就喝了一碗,舔着小嘴要另一碗的时候,金羽西却不给她了,“饭还没吃,就喝饱了!不行,等吃完饭的时候再喝!”   福九很乖巧,不给就不给,反正一会还有,便拿着小糖人自己在地上来回摇摆着玩,偶尔和秀儿还讨论一下,小糖人的颜色。   很快的,一道道菜便被端了上来。秀儿服侍这福九坐好吃饭,想要将福九的糖人接过来,好让她好好吃饭,福九却死活不松手。没办法,金羽西只好让她一边拿着一边吃饭。   那道赛蟹羹真是芬芳四溢,味道滑腻可口,让人吃着回味无穷。无论是鲈鱼的鲜美,还是竹笋的清香,又或者是火腿的香而不腻,都是恰到好处,火候精准,端的是名家精品。   灯影牛肉还没有摆放到桌上,所有人便都闻到的香气。灯影牛肉的做法很是费火候与技巧,牛肉一定要晾好,先考后蒸,软炸之后再是回锅抄,整个费时需要一整个时辰,要不是这菜是招牌菜,真是满京城都找不出能做出如此精巧到位的灯影牛肉了。   福九不知道外面竟然有这么好吃的菜,配着西瓜汁,明明平时只能吃一小碗的饭,今日竟然吃了一碗半之后还要吃。   “宝贝,咱们不吃了!要是喜欢,回头二奶奶让他们再给咱们送去。你看看,你小肚肚都圆了,再吃就不舒服了,不能再吃了,乖!”说着,金羽西拿着福九的小手摸着自己的小肚肚,证实那里确实已经溜圆了。   可是福九肚饱嘴没饱,皱着小脸就想要抗议。   正在这时候,外面门口处忽然传来一声清晰却有些懒洋洋,听着还很软萌萌的声音:“薛福九,你出来,我有好吃的给你!”   是谁?好吃的?   福九立时就要弯下身去朝外面看。   不行!吃的太饱,实在弯不下腰,福九仰着就出溜到了地上,拿着糖人就好奇的往外走。   金羽西眉头一皱,立时秀儿就跟了出去,四娘也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福九探着小脑袋刚从水晶门帘里探出来,手里的糖人哗的一下子就被人抢走了。   福九愣呆呆的看着自己空着的小手,然后抬起头,就看见对面一个穿着粉色小长袍,带着抹额明珠,有着一对好看到妖媚的狐狸眼小少年正拿着她的糖人在来回的翻看。   “你还我糖人!”福九立时伸出小手要糖人。   少年眯着狐狸眼,微微俯下身,侧着头像是很有兴趣的看了看福九,然后又在她的小脸边闻了闻。   弄的福九一脸嫌弃的往旁边躲,“还我糖人!”   少年紧盯着福九,忽然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猛然张嘴,一口咬在了福九圆乎乎的小胖脸上。 正文、第041章 狐狸坏蛋的悄悄话   “啊——疼!”福九大叫一声,抬起小手就朝着少年的脸啪的呼出一掌。   可是少年比她的速度快多了,咬了一口便立时松口退了回来,福九的小手落空了。   福九摸着自己的小脸蛋,眨了一下眼睛,金豆豆立时就下来了。   “不许欺负小姐!”秀儿看见了,立时伸手就要推少年,却被少年身后的青袍年轻人一把给挡开了。   正好此时,四娘已经出来了,赶紧将福九抱了起来,看见福九小脸上竟然有一个清晰的牙龈,不由得怒道:“哪里来的小混账,张口就咬人的?谁家的孩子啊?”   少年竟然跟没听见一样,又摇动着手里的糖人好奇的来回摆弄着。   “问你的话没听见吗?”四娘柳眉倒竖,很可能下一秒钟一巴掌便能甩出去。   “四娘,我的糖人!我要糖人!”说着,福九弯下身子伸手就去抓糖人。却被少年一下子躲开。   “你还我糖人!”福九哭叫的更大声了。   此时金羽西等人也走了出来。   五娘看了一眼此时的情形,立时眉头一皱,手一扬,一把就将少年手里的糖人给夺了过来塞回到福九的手里,“跟这样胡乱咬人的疯小子有什么好说的,识相的就赶紧自己走,别等着长辈出手教训人!”   福九一看糖人回来了,立时停止了哭声,脸颊上的牙印印着金豆豆,看起来好无辜可怜。   “糖人!还我糖人!大人欺负小孩!薛家人仗势欺人,看我没了爹娘就欺负我!京城里的人好坏!我要回封地!”   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猛然从少年的嘴里喊出来,让人更意外的是这个少年竟然一下子倒在地上开始满地打滚的哭闹起来。   一时间,金羽西她们都愣住了。连福九都吓一跳。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孩子竟然还可以满地打滚的,而且明明是他抢了别人的东西,此时却好像说的自己挨了欺负一样!这到底是个什么鬼?!   五娘气得抬起手来就要将少年薅起来,好好教训一顿。金羽西却猛然抬手挡了一下。   凝目看向地上的少年,金羽西冷声问道:“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公子?”   直到此时,少年身后的青衣少年才说道:“这位不是公子,是小侯爷!东陵侯府的小侯爷风祭夜。”   金羽西立时点了点头,冷笑着说道:“原来小侯爷是来给妹妹抢东西来了!这种闹法也不怕辱没了先人吗?”   金羽西的语气很重,但是风祭夜就更加大声的哭闹起来:“看着东陵侯府是没人了,只剩下两个小孩,谁都想上来教育人了?!你们不如把我们两兄妹都推出去当乞丐好了,没爹没娘的,随便让人践踏好了!爹,你死的好惨啊!”   金羽西差点没被气得背过气去,这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而且,从来没见过哪家的贵族公子竟然会当街撒泼,死活不讲理的。一时之间,金羽西咬着牙才控制住没有直接将风祭夜抓起来吊着打。   倒是福九看风祭夜竟然哭得这么厉害,眼睛也有点湿润了。从四娘的怀里挣扎着下来,小心的走到风祭夜的跟前蹲下说道:“你别哭了,你爹死了还有你娘啊!她会好好对你的!”   风祭夜看着福九,立时坐起来,带着两滴泪珠的瞪着她:“你是傻瓜吗?你没听我说没爹没娘吗!”   福九摇了摇头,“你只说你爹死的好惨也没说你娘死的也好惨啊!你娘死的也好惨啊?”   四娘几个人一下子就乐了,连两边看热闹的丫鬟仆从也忍不住乐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   风祭夜立时将一双狐狸眼瞪出不可思议新高度,生气的吼了一声:“对!我娘死的也好惨!行了吧?”   福九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就往后仰了一下,但是却没有退缩,“那,那你也别哭了!我,我不会欺负你的,你都没有爹娘了。你要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个福九,我,我就送给你!”   说着,福九特别舍不得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小糖人,捏的紧紧的伸出去,半路上还像是要后悔一样往后缩了一下,最后举到风祭夜的跟前,但是看着小糖人,眼泪却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呜呜~(>_<)~,你要对她,对她好一点,她不能见光的,会化掉的。还有,她不喜欢吃蔬菜和萝卜,要吃肉肉,喜欢喝蜜奶和杏仁露,不要咬她,咬一口就没了!”说到最后两个字,福九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攥着糖人的手死也不肯松开。   四娘见状,立时就走过来将福九一把抱了起来,“乖,福九最乖了,一会四娘再带你去捏一个。”   “没有啦!不是这个啦,我不要啦!”福九边哭边委屈的说道。   风祭夜坐在地上看着福九大声哭闹,一双邪魅的狐狸眼忽然幽幽的闪动两下,站起身,抬头看着福九:“你要是实在舍不得,就不用送给我。哭成这样干吗?难道我就一定会稀罕吗?!”   说着,风祭夜倔强的一抬头,孩子一样的赌气鼓着小嘴。她要是不哭了,也许自己就不要这个糖人了!   “我就是舍不得!我的漂亮哥哥还没看到呢!”想到这,福九就更伤心了。   “什么漂亮哥哥?还有人比我漂亮?!拿来!”风祭夜说着,一把将糖人从福九手里抢了过来。什么漂亮哥哥,哪的混蛋?!她要给别人,他就偏偏要抢走。   福九一下子哭的更严重了,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薛福九,你再哭,我咬你了!”   福九立时瘪着小嘴不哭了,瞪着两个大眼睛只是抽哒哒的默默掉眼泪。挨咬可是很可怕的。   风祭夜转了转手里的糖人,看着福九眼睛忽然转了一下,笑着凑到福九的耳边说道:“半夜的时候你去大街上等你那个漂亮哥哥,我会让他把糖人给你的,我玩一会就还你!”   说着,风祭夜露出一个狐狸一样的笑容,然后转身摇动着糖人心满意足的走了。   福九瞪着他,他会把糖人还给她吗?那她一定会等他。   ------题外话------   福九:猫猫,你爱我吗?   醉猫:爱!   福九:有多爱?   醉猫:比一整桌满汉全席还爱你!   福九:那我也爱你,比三个肉包子还爱你!   醉猫:哦!那是我爱的多一点,因为我的满汉全席不但有煎炒烹炸,还有熏烤蒸煮,有深度,有广度的爱你!   福九:嗯嗯,我只有三个肉包子那么多的爱。可是,我每天都吃肉包子,你每天都吃满汉全席吗?!   …… 正文、第042章 诶呦呦,福娃娃走丢喽   “娘,我们再等等吧,他说会让漂亮哥哥给我还回来的!”福九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了,抱着苏舞秋的脖子,站在府门外的大街上,闭着眼睛嘟囔着。   “这都什么时辰了?不会来了!你看看你,都困的睁不开眼睛了。这样,你先睡觉,明天娘带你去再捏一个糖人回来!”   “不要!我就要我自己的糖人!”福九边说边慢慢的鼻息沉沉,竟然直接睡过去了。   苏舞秋笑着微微转头亲了亲女儿的小脸,温柔小心的抱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轻放到床上,盖上被子之后又嘱咐了奶娘和丫鬟几句,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   福九在做梦:小糖人蹦跶哒的在前面跑,她在后面怎么也追不上,等要追上的时候又被狐狸坏蛋一把抓走了,还对她哈哈大笑。   “坏蛋!还我!”   猛然一个翻身,福九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翻身坐起来,揉揉眼睛,又仔细看看,还是自己的床,没有糖人,也没有狐狸坏蛋。   “我睡着了!”   想着可能错过了漂亮哥哥来还糖人,福九立时憋着小嘴就要哭,只是小嘴虽然瘪了下去,但是声音却没发出来。左右看看,发现守夜的丫鬟已经睡着了,隔壁外间小床上睡着的秀儿也还没醒,不由得就不哭了。   费劲的趴下床,福九踩着鞋摇摇晃晃的走到秀儿的床边,伸出小手轻轻摇了两下秀儿。秀儿却只是微微嘟囔一下,翻身又睡着了。   福九站在床边等了一会,发现秀儿没醒。想了想,又朝外边看了看。此时天已经蒙蒙发亮,不是那么漆黑了。   福九咬着小手想了一下,便自己走到门边,轻轻推开门,挤开一条小缝,蹭了出去。   此时,不过是凌晨寅时,薛家的规矩是卯时晨起。所以,院子里都是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福九穿着白色轻纱锦缎小长袍,一个人捏着小手静静的走到府门边,用力推了推却纹丝不动。左右看看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   “这要怎么出去啊?”   福九用力抬起头,也看不到墙的外面,来回转了两圈,想了想,就朝着花园后面的围墙走去。   低着头在墙边的草丛里找了两遍,终于发现了上次和二哥玩捉迷藏时候他逃跑的小洞洞,低着脑袋,身体蜷成一个球,奋力的爬了出去。   只是最后的时候,小屁股被卡住了,没办法,只好趴在地上蹭了出去。   出了围墙,福九爬起来,小手还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草屑,左右看看,依然没人。   “这是不是大街啊?”福九前后又走了几步,歪着脑袋想了想,“漂亮哥哥在等我?在哪呢?”   说着,福九便朝着前面更宽阔的街道走去。   **   薛家发现福九不见了是在半个时辰之后。   秀儿早上到点起来后,本是想着先去看看福九,给她选一套今天的衣服。   只是,当她掀开床帏发现床上是空的时候,立时心里就有些慌了。赶紧去后面的马桶上看了一眼,又翻了翻床下,却依然没有看见福九的身影。   “小姐!小姐!”   此时守夜的丫鬟也已经醒了,发现福九真的到处不见之后,直接就哭了起来。   秀儿就更是紧张,眼泪在眼圈里转了几下,却没敢哭出来,赶紧就往苏舞秋的屋子里跑。   此时苏舞秋虽然起来梳妆,但是薛鸣凡却还在睡。   当听见秀儿说福九丢了的时候,薛鸣凡一个翻身,连鞋都来不及穿直接跑了出来。   “什么时候发现的?院子里都找过没有!快!派人,所有的地方都去找!”薛鸣凡说着,就要往外冲,却被苏舞秋一把拉住。   “穿上衣服!别让爹和爷爷知道!”说完,苏舞秋的腿一软,差点没坐到地上。薛鸣凡一把将妻子抱住,小心的扶到椅子上。   “秀儿,你在这陪着少夫人!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们!”   说着,薛鸣凡一阵风似的冲进屋里,没一会的功夫便穿好了衣服又冲了出去。   秀儿守着苏舞秋,但是整个人都快抻到门外去了,坐卧难安的恨不得立时出去找小姐。   薛家整个都动了起来,恨不得连地皮都给刮起来,只是无论怎么找,依然没有福九的身影。   薛鸣凡简直快要急疯了,一晚上没贼没动静的,好好的一个孩子竟然凭空消失了,这简直是让人无法忍受。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他就该抱着福九睡,片刻也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不能再这么找下去了,要是真的被人给偷走了,那现在的每分每秒都是宝贵的。偷偷将薛锋叫了出来,将福九的事偷偷的告诉他,并且让他赶紧去兴国府问问,看福九是不是在那边,赶紧派人出去找。   而薛鸣凡自己则赶紧带上府上兵将立时出门去找。   薛锋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妹妹竟然在自己家里丢了,想到福九要不见,一向沉稳的性子竟然差一点给自己绊倒。而当金羽西知道福九竟然丢了的时候,一下子将手里的拿着的茶盏掉在了地上。   “找!京城翻过来也要把我们小九给找回来!”   金羽西的一句话,立时,兴国府里的人全巢出动,开始满城搜索福九的下落。   “娘,那个萧家公子一向和我们小九走的近,小九是不是去那了?”四娘着急的在地上说着。   “怎么可能?”金羽西皱着眉头拍了一下桌子,“难道你现在还没看出来!小九那么小怎么可能自己出得了府?一定是被人偷走了!她怎么可能会去萧家?”   想到竟然有如此高手能来无影去无踪的将福九偷走,那一定就是凶多吉少的事。想到此,金羽西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这要是找不回来小九,我,我是过不下去这日子了!”   四娘一看金羽西伤心起来,赶紧走上来劝着说道:“娘!你快别这样。老太爷那边想必还不知道呢,这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这家里家外的还需要您支撑呢!您得保重啊!”   “还保重什么啊?我们福九都丢了——”说着,金羽西就更是伤心。   四娘看了一眼,咬了咬嘴唇,对大娘使了一个眼色。   立时大娘赶紧过来安慰,而四娘则拉着三娘和五娘走出来。   “这事不对!能在我薛家来无影去无踪的人我还一个没见过。我琢磨着,八成是福九自己走出去的。”四娘咬着牙轻声的和两人说道。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关键是先要把福九找回来。这一会就吃饭了,老太爷看见福九不在就会知道,那时候就完了!”五娘着急的说道。   “这样,你们陪着娘!我现在去萧府,我一定要找到我们福九。”   说着,四娘也不管别人,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题外话------   啦啦啦,啦啦啦,标题起的吓人啦!   嘿嘿,紧张紧张,一会就好!   ~(^_^)~,闪人! 正文、第043章 见到你就哭了   四娘到了萧家的时候,萧韧熙正在院子里练习拳法,听说是薛府的人找他,还以为是福九,兴冲冲的就从里面冲了出来。直到看见父亲萧亦云神情严肃的和薛家人坐在大厅上,他小脸上的笑容才慢慢的淡了下去。   “爹,你找我!”萧韧熙虽然和父亲说话,但是眼睛却一直的瞄着四娘,感觉这个人好熟,一定是在福九老祖生日的时候见过,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婶娘。   “韧熙,见过薛夫人!”   萧韧熙立时躬身行礼,“见过薛夫人”   “不必如此拘礼。我只问一句话,萧公子,你早上有没有看见我家福九?她有没有来找过你?”四娘不敢表现的太过着急,以免吓到孩子。   萧韧熙立时一愣,“没有啊!我都已经有一段日子没见过福九了!”   “那福九有没有告诉你,她要去什么地方?”   萧韧熙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立时皱起小眉头摇了摇头,“没有!”   凭着直觉,萧韧熙隐隐感觉一定是福九出事了,否则不会一大早就找到他家里来。“福九出什么事了吗?”   四娘和萧亦云对看了一眼,却都没有说什么。   四娘叹息了一声,站起身说道:“既然韧熙没看到小九,我就先走了!家里现在还需要人!萧大人,就此告辞。”   说着,四娘转身就朝外面走,却被萧韧熙一下子拉住了手。   “薛夫人,福九是不是出事了?她是不是,不见了?”萧韧熙拉着四娘的手,眼睛里亮晶晶的闪动着迫切和焦急。   四娘低头看了一眼萧韧熙,心里一下子就晃动出了福九咬着小手的样子,眼眶一潮,差一点就掉下泪来,深深吸口气,摸了摸萧韧熙的头:“没事哒,你不用着急!”   “那就是真的丢了是吗?”萧韧熙更加紧拉着四娘的手,死也不松开。   四娘看着萧韧熙,艰难的点了点头。萧韧熙这也没有,小九是真的被偷走了。   “爹爹,我要去找福九!”萧韧熙想也没想,转身就朝着萧亦云说道,眼里的神情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能——”   “我一定要去!”   萧韧熙看着父亲,是丝毫不让的坚持。   萧亦云看着儿子,微微叹口气,抬起头对四娘说道:“也好!我也派人出去,多一个人多一分力。让韧熙也出去找找。我想鸣凡兄一定已经通知了京城提督,城门已经封锁了,只要还在城里,我们就一定会找到的。薛夫人回去告诉二奶奶一声,我们总会找到孩子的!”   四娘立时说道:“那就谢谢萧大人了!我代薛家在这谢谢你了!”   “哪里的话!我们两家这样的交情,这都是应该的!韧熙,你去吧,带上你的人,去把福九找回来!”   “是!”说着,萧韧熙头也不会的快速跑了出去。   他一定要把小九找回来。   **   萧韧熙带着自己的手下侍卫站在薛府门前的大街上左右看看,人来人中,哪里有福九的影子。想到福九可能别坏人带走,再也看不见的时候,萧韧熙一下子用力的抹了一下眼睛,打死他也不会承认他哭了。   长吸口气,现在不是他哭的时候,他一定要找到福九。   怎么找呢?人这么多?去哪找呢?   正在此时——   “豆汁!炊饼!香甜的豆汁!好吃的炊饼!”   萧韧熙一愣,立时转头看去,发现在前面的街道前一个挑着担子的大爷正在走街串巷的卖豆汁。   萧韧熙想了一下,立时跑了过去,“爷爷,你看见一个这么高的小女孩了吗?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一笑好可爱的!”   “小女孩?”老人愣了一下,然后立时笑道:“哦,你说的是早上在大街上那个小女孩吧!看到了,看到了!早上我刚挑着豆汁出来,就在这看见那个小女孩了。嘿嘿,跟着我走了好久我才看见。她说渴了,我还给了她一碗豆汁呢!”   “那她去哪了?”萧韧熙焦急的问道。   “哦!说什么要等着漂亮哥哥来给她送糖人,说了半天我也没听懂。后来跟我走到狮子巷,说是那地方她认识,昨天还在那边门口有狮子的地方吃了好吃的饭。便要在那等漂亮哥哥,可能漂亮哥哥会去那给她送糖人。我本来啊,要给她带回来的,但是—”   萧韧熙立时就翻身上了马朝着狮子巷跑去,边跑边在马上喊:“谢谢爷爷!”   福九,一定是福九!她在等他!   萧韧熙跑到狮子巷根本就不用找,一眼便看见了被众人围着的福九。   此时,福九正摇着小腿坐在算命先生的桌上拿着一个白白的大包子在津津有味的咬着,身边还放着豆汁、馄饨、糖饼、金丝卷等等。身后不知道站着哪家的大婶正笑吟吟的给她梳头。等她吃噎到了,一张嘴,算命先生便笑眯眯的将一口甜豆汁给喂进嘴里。身边还围着一群孩子好奇的看着她。   萧韧熙一下子从马上翻滚下来,跑着将人群推开,大喊:“福九!”   福九立时愣了一下,然后大声叫着:“漂亮哥哥!漂亮哥哥,我在这!”   萧韧熙终于微喘着跑到福九面前,还没等喘口气,却被福九一下子扑了上来:“漂亮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说着,福九抬起头来,阳光灿烂的给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萧韧熙喘着气抱着福九,忽然就生气了,大吼着叫道:“你怎么跑出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吓死了!我——”   说着,萧韧熙看着福九竟然抽哒哒的抹起了眼泪。   福九有点被吓到了,怯生生的收回小手,诺诺的说道:“我在等漂亮哥哥给我送糖人啊!你一直也不见,我以为你会在这里!”   说着,想到自己等了一晚上的委屈,福九瘪瘪小嘴,也呜呜的哭了起来。   萧韧熙看福九哭了,立时摸抹了一下自己的眼泪,然后又伸出手给福九擦眼泪,“别哭了!我不是故意生气的,我是怕,怕你丢了,再也看不见你!”   福九抽哒哒的哽咽着,大眼睛还在掉金豆豆的说道:“我也怕见不到你,糖人就没了!”   说着,福九主动拉住萧韧熙的手,“漂亮哥哥,我的糖人呢?她,她化了没有?”   萧韧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糖人,刚要开口说话,忽然一群人马快速飞驰而来。   薛鸣凡离老远便翻身落马,几个箭步冲过来,一把将女儿狠狠的抱在怀里。   ------题外话------   又给找到了,开森了吧!   哼,放假最后一天,好好珍惜,多看文,多睡觉,少出去乱跑! 正文、第044章 你是要和她私奔吗?   福九终于被安安全全的抱回了家,一场吓死人的虚惊总算是过去了。但是,事情却绝对不会这么就完了。   福九刚被薛鸣凡紧抱着走进家门,还没等往前迈步,就看见薛伯一下子从里面冲了出来,“小姐接回来没?”   “薛伯,我在这呢!”福九一看老头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立时灿笑着摇手。   一直跟在后面的萧韧熙也走了进来,他还没有和福九好好说话,所以,不能回家,一定要跟到底。   “诶呀,我的小祖宗你可回来了!吓死薛伯了!你,你真是……”想了一下,薛伯才搓着手含着泪的憋出两个字:“调皮!”   “薛伯,老太爷和我爹起了没?都知不知道这事?”薛鸣凡现在最担心的是上边两个老的,这要是知道福九昨晚丢了的事,那是要出人命的。   “诶呀少爷,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会没起?吃饭的时候一个人都没在跟前,老太爷当时就把少夫人给叫了去,这还能瞒得住!你快抱着进去吧,老太爷已经都倒在床上了,正要去请大夫呢。老爷急的杯子都摔了!”薛伯着急的和薛鸣凡说道。   “是福九回来了吗?”   这边话还没说完,金羽西已经带着四娘和五娘冲了出来,看见福九,眼泪一下就掉出来了,一把冲过来将福九抱过去,“你个小惹祸精,你跑哪去了?吓死二奶奶了你知不知道?!”   福九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被二奶奶又是亲又是抱的,咬着小手说道:“我去等漂亮哥哥给我送糖人啊!娘昨天不是知道吗?”   “等什么糖人,那个坏小子骗你的!你怎么还真信了?”金羽西现在想起来就恨风祭夜恨的牙痒痒的,等以后找个机会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坏小子不可。   “娘,快抱进去吧,老天爷那边快急死了!”四娘在身边小声说道,看着福九忍不住上去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小调皮,看回头四娘怎么收拾你!”   福九皱着小脸,她没做错为什么要挨收拾。   “对,对,快,快进去!”说着,金羽西忙不迭的抱着福九往里面走。   此时,大厅里安静极了,秀儿陪着苏舞秋站在一边掉眼泪。薛朗坐在软榻前阴沉着脸不说话,而薛鼎天则仰靠在软蹋上,更是铁青着脸一句话不说。   一群下人站在一边连大气也不敢喘。   “爹,爹,福九回来了!”   金羽西抱着福九边走边喊,没进门呢,声音就先到了。   薛鼎天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指着门口说道:“快!快!给我抱进来!”   秀儿一听是福九回来了,不管不顾的就直接往外跑:“小姐!”   然而,比秀动作更快的是苏舞秋,她连眼泪都来不及擦,直接跑着就冲了出来,正好和抱着福九的金羽西走个正着。   “娘——”   福九的叫声还没落音,苏舞秋一把便将福九狠命给抱了过去,然后紧紧抱在怀里不肯松手。   “娘,我要喘不上气了!”福九感觉自己的小脸都要给压变形了。   这句话让苏舞秋才缓过来神,然后立时将手高高扬起——   “啪”!   福九的小屁股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你去哪了?知不知道全家人都要急死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谁让你一个人跑出去的?”   越说越恨,刚才的紧张担忧害怕一下子全冒了出来,苏舞秋也不管场合地点的,直接就朝着福九的小屁股又狠狠的打了两下。   福九挨了打,立时大声的哭了起来。   “舞秋,你干什么?”金羽西一看苏舞秋竟然当着全家的面打孩子,立时上前就去抢福九。然而,苏舞秋抱的紧,一下子竟然没有抢过来。   “给我放手!”薛鼎天脸色都快气红了,拄着虎头拐在地上一顿敲,“我还没死呢!你们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打福九,你,你们,你们是要气死我啊!”   薛朗立时上前去安慰一下父亲,然后转身走过来,看都没看苏舞秋一眼,直接将福九给抱了过来,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小九不哭了,爷爷在这!谁也不能打小九!”   “爹!小九都被惯坏了!否则,她怎么敢自己一个人私自出府?!”想到女儿可能遇到的危险,不由得苏舞秋又哽咽着哭了起来。   薛鸣凡悄悄走过去,站在妻子身边递给她一条手帕。   “惯坏也不许打!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们做主!”薛朗极其罕见的对着儿子媳妇一顿吼。   立时,所有人都没声了。连金羽西都好意外,大伯竟然也会这么吼人啊?难得!   正在这时,薛冰扯着苏秋白走了跑了进来:“外公,你快点,我还要去找妹妹呢!”   原来是薛冰被派去苏秋白那告诉一声,结果,苏秋白一听福九丢了,惊得赶紧跟了过来,家里人也都全城出动的出去找人。   结果一进屋,便看见福九被薛鼎天抱在怀里正抽哒哒的求安慰呢。   “妹妹!”薛冰一下子甩开外公的手,一下子跑过去将福九给抱住,“你跑哪去了?吓死哥哥了!”   福九直到此时,才知道好像自己真的闯了祸,抽哒哒的和哥哥顶了一下头,小声说:“我,我去等漂亮哥哥了!”   薛冰立时蹦起来,冲到萧韧熙面前,大吼:“萧韧熙,你勾搭我妹妹干什么?是不是想私奔?”   这是薛冰听唱戏学的最新词。   全家人都被私奔两个字给说愣了。   萧韧熙立时小脸憋的通红,也大声说道:“我没有私奔!我没和福九说让她跑出去!福九还是我找到的呢!”   两个孩子脸红脖子粗的对峙着。   这时候出去找人的已经一批批的都回来了,哥哥们看见福九回来才都松了口气,到老祖跟前又是搂又是抱的,场面一时间竟然很是热闹。   “好了!好了!找回来就好了!这一天天的是不能让我安心活两天了。”薛鼎天死也不肯放开福九,拉着她的小手站起来说道:“一早上就折腾,都没吃饭呢,走!走去吃饭!给萧家公子备座,就放在我身边,这次多亏人家先找到福九。还有,给早上来报信的那小哥多点赏钱。还有,狮子胡同的那些街坊邻居们也都出了大力了,羽西,回头,你都去打点打点,多谢谢人家!”   “是!爹!”金羽西赶紧躬身答应。   “走!吃饭去!”说着,薛鼎天拉起了福九。   而福九经过萧韧熙身边的时候,拉起了他的手。 正文、第045章 他要替她报仇   一群人坐着吃饭,只有薛鸣凡和苏舞秋站着不许吃,负责给端茶倒水。   苏舞秋知道这是爷爷在惩罚她打孩子。看着福九偶尔看自己怯生生的小眼神,苏舞秋也不仅后悔,怎么就没控制住,打了福九!好不容易回来了,图什么?心里懊悔,便在福九的小碗里多放了几块虾仁,让她吃。   福九看娘笑了,即使肚子已经在集市上吃饱了,也努力的将虾仁都吃完了。   席间说起了找福九的事,苏秋白才知道,原来是昨天福九去了狮子胡同。所以,当她和卖豆汁的刚走进去,就被街坊邻居们的都认了出来。   而昨天那个卖簪子的小哥一看福九的穿戴和独自一个人,立时便知道这一定是走丢了,便赶紧让邻居们给看住了,他好立时回来给薛府报信。   结果福九在集市上被捧的跟个宝似的,就开始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了。全家人饿着肚子找她,她吃饱了悠闲的等着漂亮哥哥。   苏秋白看着外孙女摇着头上的两根小辫,不由得长叹一声:“这果然是人好不如命好,福九这孩子也不知道沾了谁的福气,总能逢凶化吉,贵人相助!”   “还能是谁?当然是银子的福气呗!你是不知道我们昨天在狮子胡同,恨不得都搬回家来。这还能有谁不认识我们的小福宝?所以,今天才逢凶化吉,让人给送了回来!是不是啊,宝贝?”说着,金羽西笑着又给福九夹了一个丸子。   “哼,这就叫花的早不如花的巧!你们天天花银子,我也没看见给我换回来一个好!我们福九只花了一天,就能换回来一个遇事呈祥。简直是赚了!”薛鼎天得意的说道,然后低下头,捋着胡子对福九说道:“回头老祖在你的小袋袋里再给放点金弹子,省的你出去还要看他们脸色花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家里装不下咱们就装到别院去。哼,老祖有钱!”   一句话说的家里人都笑了起来。   此时,福九和萧韧熙都已经吃饱了,便要出去玩。   薛鼎天一看两个小家伙一定是有话要说,便让他们去了。只是身后的丫头随从绝对不能离开身边一步,当然顺便告诉薛伯,休憩府邸。尤其是府墙,所有的窟窿洞洞的一定要都堵上,一个耗子也不能溜出去。   两个人刚出来,萧韧熙便问福九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福九磕磕绊绊的把昨天糖人的事告诉了他,不明确的地方都是秀儿来补充。   萧韧熙紧皱着小眉头,“那个小侯爷我见过,前两天刚来,给太子请安的时候我见了一次。一双狐狸眼鬼头鬼脑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福九立时点头,“对!他说会让你来给我送糖人,结果他也没把糖人给你!是坏银!”   萧韧熙拉着福九的手走到一处石台,将她费劲的推上石台,然后自己坐在她旁边接着说道:“我要帮你把糖人拿回来!还要教训教训他!”   “怎么教训他?”福九立时瞪大眼睛凑到萧韧熙跟前问道。   萧韧熙漆黑的眼睛里闪动着恶作剧的光芒,“我要找他比试!”   福九立时张开小嘴,“是动手打人吗?那是不对的!”   “当然不是!”萧韧熙立时说道:“我们都是好孩子,怎么能动手打人?比试不一定是要动手的!”   “哦!是斗蟋蟀!哥哥们也总是喜欢玩这个的!”福九立时明了的点点头。   “逗蟋蟀我们可不一定更能赢。他是小侯爷,这些玩的东西肯定不少,我们一定打不过他。我们只能用巧妙的方法赢他,然后把我们的糖人要回来!”萧韧熙意志坚定的说道。   “不是蟋蟀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这个!”福九摇着小脑袋说道。   萧韧熙看着福九忽然甜甜美美的一笑,“我们不和他比玩的,我们和他比吃!”   “吃?”一听这个字,福九立时眼睛都亮了,一下子举起手,“这个我会!我来,我来!”   秀儿一看小姐如此热衷这个字,立时一拍头,“小姐,夫人说,你不能再吃了!再吃,家里人就都要抱不动了。”   福九立时转头,怨怨念的盯着秀儿。   “这个吃你可不行,是会辣死人的!”萧韧熙立时摇着头说。   福九赶紧回头看他,好奇的问:“吃什么啊?”   萧韧熙得意的扬扬小脑袋,一副胸有成足样子伸出两个手指说道:“辣椒!” 正文、第046章 磨快刀,下狠手   萧韧熙决定给福九报仇,而且是要恶狠狠的,充满快意恩仇的报复。   萧韧熙觉得这件事不能蛮干,他得想好一切对策。   这吃辣椒的事可不是他独创出来的办法,他是听爷爷有次讲父亲和叔叔们的故事得来的。   萧家祖籍是四川人,最爱吃辣椒。这个传统直到现在还保持着。小时候,他爹因为和三叔要抢一块砚台,弄的两个孩子抱成团的在地上打滚。最后还是二叔看不下去了,出了一个主意:吃辣椒。谁先忍不住喊辣出去喝水谁就算输。后来是三叔没忍住,最后还哭了好一通的鼻子。   这件事让萧韧熙特别记忆深刻。刚才和福九说话的时候,他忽然就想到了这个办法,他决定就要用这招狠狠的教训一下那个狐狸眼。   从薛家出来,萧韧熙直接去了城里最出名的川菜馆:蜀川香。和老板只订了一个菜:水煮牛肉!但是要两份,菜品要精致考究,只有一个要求:放辣椒!越多越好!要那种看起来就能吓死人的那种。   蜀川香的老板当然认得萧韧熙,此时看小少爷来定菜,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只有一道菜,但是却也没有多问,完全答应一定包君满意。   萧韧熙定完菜回到家里,又找了自己家的厨子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阵,问明白了之后才舒心的走回大厅去。   此时,薛鸣凡已经特意来过了,谢谢萧家的全力帮忙找福九,尤其是萧韧熙,着实让他夸奖了一番。   萧亦云听说福九找到了,心里也才算是踏实,和薛鸣凡两个人本来就交好,此时看见孩子也找回来了,不由得两个人一高兴,就一起去府衙了。   萧韧熙回头给祖父萧秉承请安,又说了福九被找到的事。萧秉承很满意孙子的做法,鼓励了一番,又将薛家送过来的谢礼:一只极品白玉伏虎笔架送了给他。叮嘱他让他好好读书。   萧韧熙恭敬答应之后,便带着笔架走了出来。然后立刻快速跑到自己的屋里,将笔架小心的放好,便又带着自己的小厮和两个府里的家丁跑了出去。   两个时辰后,萧韧熙再回来的时候,嘴角边带着一抹必胜的笑容,坐在自己的桌前,提笔稳稳的写下一行字:东陵侯风候公敬启。   **   风祭夜仰面躺在软榻上,拿着那个捏着小脸的糖人在反复的看。   糖人本来已经要化了,却被他给冻上了,后来又派人去找那个老工匠,给糖人重新塑了塑形,废了好大的周折才保持糖人的不变。   想到福九小脸蛋甜甜软软的,样子憨憨萌萌的,风祭夜不由得就想笑:那个小笨蛋也不知道上没上当?要是她知道她那个漂亮哥哥永远也不去给她送糖人,会不会大哭着永远也不理他了?   想到这些,风祭夜便柔柔的笑了,狐狸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哥,那个糖人不是给我吗?你干嘛不给我!”   风袭月看着哥哥一直拿着糖人在傻笑,不由得伸手就要来抢,却被风祭夜一把躲开,皱着眉头看着妹妹:“昨天我不是让那个老师傅给你捏糖人了吗?”   风袭月立时不高兴的说道:“那些都不好看!我就想要这个!”   风祭夜立时皱起眉头,翻身坐起,看着妹妹严肃的说道:“不行,这个糖人是我的!你不许动!我让你学的字你都学会了没?”   风袭月一听哥哥说写字,立时怯怯的看着他小声说道:“还没有!那些字都好难!”   风祭夜立时眉头皱起,小大人一样的开始教训妹妹:“要学的东西都不好好学,难道你真想让别人说我们是没有爹娘管教的孩子吗?还是想告诉别人东陵侯府后继无人了?”   风袭月看见哥哥生气了,立时委屈的就想哭,但是看了看哥哥的脸色又憋住没敢哭。   风祭夜看着妹妹刚想再开口教训,忽然外面的家丁禀报来说,门口萧家公子带着拜帖前来求见。   “萧家公子?谁啊?”风祭夜不喜欢他教训人的时候被打断,不由得就更是面色不善。   “说是太子侍读,萧韧熙!”   是他?   风祭夜的记忆力可以说是过目不忘,他立时想起当时在太子身边那个格外引人注目的孩子。不由得皱着眉问道:“也没有交情,他来干什么?不见!”   说着,转过头就又要开始训妹妹。   “小侯爷,那个萧公子说是为了薛福九来的!”   薛福九?   风祭夜立时将对着妹妹的手指伸回来,拧着眉头想了一下,“让他进来!”   “是!”   家丁立时出去通传。   风祭夜站起身,对着一边集市上那位温文尔雅的中年人说道:“佟先生,你把袭月带下去吧,看住她让她写字。”   佟望梅立时躬身点头,走过去温柔的牵住风袭月的手轻声说道:“小郡主,我们走吧!”   风袭月委委屈屈的跟着佟望梅往外走,偶尔还看看哥哥手里的那个糖人。   “风袭月,你要是敢碰我的糖人,我就揍你屁股!”   风祭夜看妹妹恋恋不舍的样子,立时在后面加上了一句。   风袭月憋着小嘴立时转过头,再也不敢看糖人一眼。哥哥说的话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而且那顿屁股一定会很疼的。   风祭夜看妹妹走了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糖人,转身走到里屋,小心的将糖人放在一个特质的冰匣里,轻轻合上。 正文、47   萧韧熙一走进来就看见了坐在主位上的风祭夜,不卑不亢的行了一个礼,说道:“晚生萧韧熙见过风侯爷!”   萧韧熙和风祭夜的年岁也差不了多少,风祭夜不过比萧韧熙大个三岁。但是因为风祭夜已经是世袭侯爷了,所以,萧韧熙见他等于是民见官,不跪拜都不错了。   风祭夜坐在前面看着萧韧熙,故意高冷的问道:“你说你是为了薛福九来的?你和她什么关系啊?”   风祭夜看着萧韧熙齿白唇红,丰神俊朗的样子,越看越不顺眼,这货不会就是那个什么漂亮哥哥吧?   “福九是我的漂亮妹妹!”萧韧熙微笑着特别坦然的回答。   风祭夜一听,脸就沉了下来。漂亮妹妹?呸!还是他的?谁说的!   “你找我什么事?”风祭夜的脸色很不好看,一双狐狸眼就更是修长邪魅。   “小侯爷巧取豪夺的那只糖人不知道还在不在?我想要替福九拿回去!”萧韧熙说着,眼光坦荡的盯着前面的风祭夜,一丝惬意也没有的瞪着他。   风祭夜立时眉头一跳,看着萧韧熙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眉峰之间带出了一抹厉色,但是却又微微笑了起来,露出和小狐狸一样狡猾的神情。   斜斜的将身体依在扶手上,阴阳怪气的笑着说道:“糖人是薛福九送给我的,你凭什么拿回去?”   “凭着侯爷说的那句让漂亮哥哥给你还回去。现在她的漂亮哥哥就来取了,侯爷把糖人给我吧?”说着,萧韧熙竟然伸出手去。   风祭夜看着萧韧熙越来越生气,不由得冷着脸色说道:“糖人现在是我的!我看你就不顺眼!我又不想给了,你能怎么样?”   萧韧熙听见风祭夜开始不讲理,也不着急更不发怒,还是笑的很迷人的记着说道:“我就知道侯爷会赖皮。没关系,我原本也不指望侯爷能讲理的把东西给我。所以,我准备向侯爷发出挑战!就看侯爷敢不敢和我比试一下?”   风祭夜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因为遭遇变故,虽然人小,但是心思却比一般的孩子成熟深沉许多,但是此时被萧韧熙那带着轻蔑的眼神挑动的简直想冲上去直接揍人!   “侯爷要是不敢也就算了,反正太子那边我就是说说而已。大不了我再去给福九捏个新的。”   风祭夜还没等开口,萧韧熙便把后路堵死的说道,小脸上一副你不用太在意,我知道你不行的样子。   风祭夜彻底怒了,一下子站了起来!   “什么比试,你说!我还不信我一个堂堂东陵侯府的侯爷会输给你一个只会靠脸蛋吃饭的小白脸!”风祭夜生气的时候一般都会挑这种让人一下子就想“揍死你爹,掐死你妈”的话说。   果然,萧韧熙立时冷下脸。   “比吃!你敢和我比吗?”萧韧熙脸色也不好看提高声音说道。   “吃?”风祭夜立时满脸鄙夷的看着萧韧熙,冷笑着说道:“哼,也就是个扶不起来的吃货!说吧,是比吃的多还是比吃的快?”   风祭夜边说边看了看萧韧熙的身形,嗯,这个幅度应该不能吃太多!   “就一份水煮牛肉,谁最先吃完谁就赢!要是谁先吃哭掉眼泪了,谁就输!怎么样?你敢比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好!就比吃水煮牛肉!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晚饭十分!蜀川香!不到的是王八!”   萧韧熙怕风祭夜后悔,赶紧先上点钢条夹板的话将他后路封死。   果然,风祭夜一挑狐狸眼,“不但当王八,还要举着牌子去狮子胡同趴一圈,高喊我是王八!”   “定了!”   说着,萧韧熙走上前和风祭夜两个人狠狠的拍了三下。眼神中都恨不得对方立时变成王八。   当击掌约事完了之后,两个人都胸有成竹的藐视着对方:这一局你注定输定了。   “侯爷,这次你要是输了就把那个糖人还给我,还要去给福九道歉!”这是萧韧熙的赌约。   “萧韧熙,你要是输了,就以后离薛福九远点,再也不许当她的漂亮哥哥!”这是风祭夜的条件。   “我就绝不会输!”   说完,萧韧熙留给风祭夜一个有些诡异却带着必胜的笑容转身走了。   风祭夜看着萧韧熙的背影,忽然也是一笑:傻样?还绝不会输?他以为他没吃过水煮牛肉呢,那玩意能把蛋蛋辣下来。可是,在这个比试上,他可没说只许吃不许喝,那么只要辣的难受的时候喝水不就没问题了,哈哈哈,萧韧熙,你不过也就是个小鬼而已嘛!   此时,那个小鬼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专门等着晚上狐狸自己跳进陷阱里。   **   张灯十分,满街飘香,人头攒动,蜀川香又开始客满盈门了。   只是,今天楼上的整个雅座间却全被人给包走了。   福九知道晚上萧韧熙要和风祭夜比试抢糖人,便死活也不肯在家吃饭,一定要去看看等着。薛鼎天被她闹的没办法,就只好让薛鸣凡带着去,顺便多带些家丁丫鬟的,给看住了。   而薛冰薛文知道了有这么热闹的事,也摇着老祖的胳膊要去看看。没招,薛鼎天便也同意了。   立时,薛家子弟出来一大半的来看热闹。   而风祭夜也怕萧韧熙出鬼主意,便也邀请了几个贵族子弟来做见证。一时间,蜀川香的大门都要挤破了,门口车来轿往的,热闹非凡。   终于,萧韧熙和风祭夜都准备好了,坐到了桌子面前。   两只翡翠玉底的青花大瓷碗被伙计恭恭敬敬的端了上来。只是那碗里一片牛肉没看到,只看见了一层密密麻麻红彤彤的辣椒在发出灼亮的光芒。   ------题外话------   天了噜,第一次发文的时候竟然没有写标题,吓死宝宝了,赶紧修改一下!我是不是穿越了啊?! 正文、第048章 他要夺走她!   风祭夜看着那碗红彤彤的辣椒,立时就有种上了恶当的感觉。抬起头,果然看见萧韧熙对他笑得像只小狐狸。   风祭夜用一种不同于十岁男孩的阴冷目光瞪了萧韧熙一眼,然后立时开始做补救措施:让身边的侍卫赶紧去准备水和冰块。他得为他的舌头做好一切准备。   而对面的萧韧熙显然也开始做准备,让人后边的侍卫准备好了一大壶水。   福九被爹爹抱着,看见那一大碗红的吓人的辣椒,简直眼睛都直了,小嘴边上不自觉的就流出一趟口水。   “两位小爷,时间一炷香。你们只要在这这一炷香之内将这碗水煮牛肉都吃干净,而且不流泪就算是赢了!您二位听懂了吗?”蜀川香的蔡老板笑眯眯的看着两人说道。   “开始吧!”萧韧熙紧盯着风祭夜,一眼也不肯错过。   “点香吧!”风祭夜的神情看起来就牛逼哄哄的。   “好!”蔡老板钦佩的看了看两个少年,“点——香——!”   立时,一株高香被点了起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看着两人下第一筷子。   风祭夜看着面前的辣椒,长吸口气,眼睛一闭,一筷子就伸了下去,夹出一块东西就放进了嘴里。   然而,只一瞬间,便又睁开瞪大了眼睛:怎么是块辣椒!   张嘴想吐出来,却被紧盯着他的萧韧熙伸手指了他一下,意思是许吃不许吐!   风祭夜的脸色从白转红,又转了回来,神情简直和吃了屎一样,变换多端。   最终,却始终没有吐出来,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水!水!”   立时,下人赶紧将冰水拿了过来,风祭夜一口便咚咚的喝了好几大口。刚感觉冰凉的舒服点,但是一转身却又麻辣的吓人,舌头似乎都要被辣了出来,一瞬间,眼泪便要掉了出来。   风祭夜心里一惊,赶紧仰头向天,将眼泪又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只是嘴里却似乎辣的要没了感觉一样。   低下头怒目看向对面,发现萧韧熙却淡定的、从容不迫的快速一口口的吃着碗里捞出来的牛肉。虽然也已经是辣的脸色通红,但是喝了两口身边的水之后,似乎就缓解了不少,而眼眶中刚要逼出的眼泪就那么神奇的没有了。   风祭夜恼了,再次将筷子伸到了碗里,但是却仔细的挑好了牛肉,然后也不看,又是一大口的放进了嘴里,刚嚼了两下,便又是辣的想吐出来。   结果便又是喝了更多的冰水,效果就越来越辣,眼泪眼看就要掉出来了,却拼命仰着头,死也不肯让眼泪掉出来。   正当风祭夜努力仰头收回眼泪的时候,萧韧熙却忽然大喊道:“风袭月!你不要吃辣椒!”   风祭夜心里巨震,反射性的就一低头去看外面,结果,只这一瞬间,一滴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眼泪一瞬间便流了下来,在他白皙的小脸上趟出一道痕印。   风祭夜感受到脸上那冰凉凉的感觉,似乎一下子连心都凉了一样,整个人呆愣愣的,转过头看着萧韧熙,似乎还没缓过来一样。   萧韧熙却嘻嘻一笑,然后用手在自己的小脸上划了一条泪痕,顺便将一块牛肉又放到嘴里,小嘴红彤彤的配上小脸蛋的粉红色,真是精雕细琢一样漂亮。   福九此时从父亲的怀里挣脱下来,摇摇摆摆的走到风祭夜身边,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非常认真地指着他脸上的眼泪说道:“你哭了!我看见了!”   然后还有点畏惧的看了一眼那碗红彤彤的辣椒,咽了咽口水的往后躲了一下:“好辣!”   风祭夜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他是被萧韧熙给彻底算计了!   猛然一拍桌子,风祭夜脸红脖子粗的站起身指着萧韧熙:“你耍诈!”   萧韧熙竟然一反刚才的从容,也是一下子站起身,指着风祭夜吼道:“你要赖账!”   “你安排好一切逼我吃辣椒!”风祭夜觉得他简直要气爆炸了!   萧韧熙冷冷一笑,丝毫不让的说道:“比赛你同意的!不来的是王八!一人一碗辣椒,你吃我也吃!谁耍诈?明明是你想赖账!给福九道歉,还我们的糖人!”   说着,萧韧熙走过去,伸出小手到风祭夜面前要糖人,顺便将福九一把拉到自己身边。   风祭夜一巴掌拍掉萧韧熙的手,指着他的鼻子睚眦欲裂的吼道:“你为什么要喊风袭月?这还不是耍诈?”   萧韧熙鼻子一扬,眼睛一眯:“我们比赛也没说不许说话啊?更何况,我说我的话,谁让你哭来着!”   “你——”这一次,风祭夜连狐狸眼都快睁没了,气结之下,立时又改变攻击方向:“你喝的东西有问题!那一定是解辣的药!”   说着,风祭夜大步走上去,一口将萧韧熙喝过的东西一口饮进。   结果,又扑的一口吐了出来:甜的齁死人!   那竟然是一碗嗷嗷甜的糖水。   萧韧熙拉着福九,指着风祭夜的冰水说道:“小侯爷,别忘了,你也是喝了水的!我们比赛,根本就没说要不要喝水。你喝冰,我喝糖!有什么不可以?”   风祭夜盯着萧韧熙忽然不说话了,整个身体却开始微微颤抖。   良久,才忽然对下面人说:“把我的冰盒拿过来!”   立时,下人将一个制作考究的冰盒拿了过来。   风祭夜走过去,将冰盒打开,从里面将那个保存的非常完好的糖人拿了出来。   “糖人!我的糖人!”福九一看见糖人,立时就要跑过去拿糖人,却被萧韧熙给一把抓回来了。   萧韧熙紧紧盯着风祭夜的眼睛,忽然觉得那眼中闪过一抹诡异,风祭夜绝不会这么容易将糖人还给福九。   果然,风祭夜微微一笑,举着糖人走到两人面前,将糖人伸到福九的跟前,笑的更迷人的说道:“福九,对不起,我不该抢你的糖人。现在,我把糖人还给你!你原谅我吧!”   福九一看风祭夜笑眯眯的很可亲,立时甜甜一笑,伸手将糖人就接了过来,“我原谅你了!”   “可是我没原谅萧韧熙!”   说着,风祭夜脸色忽然一变,手上猛然用力,一把将福九就彻底的抢到了自己的怀里,一低头就在福九的小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福九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你干什么?”萧韧熙猛然便冲了过来救福九。   风祭夜却一把又将福九推给萧韧熙,顺便又恶狠狠的将糖人抢到手里。   “萧韧熙,我输了糖人但是我还能抢回来。这次我不但要抢到糖人,我还要抢到薛福九!你等着,我早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说着,又看了一眼大哭的福九,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影,转身便紧紧握着糖人走了出去。   萧韧熙搂着大哭的福九,看着风祭夜的背影,小脸气的都快发青了。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狐狸眼,他就是一头彻头彻尾无耻到家的大灰狼!   ------题外话------   狐狸眼这货果然够狠!咬了福九还没摔了糖人,小子怎么那么复杂!   我以为他要砸了糖人,亲福九一口呢!看来,这货以后定会诡计多端,不可不防!不可不防! 正文、第049章 上学,读书,碰到小母狐狸   风祭夜和萧韧熙的辣椒比试让两个人瞬间一夜成名。   不同的是,风祭夜成了无耻耍横的代表,输了不认还抢福九的东西,无耻;萧韧熙则成为了万千老丈母娘最新择婿标准,又漂亮又聪明,关键生气了还不咬人,有修养,满分!   而风祭夜和萧韧熙两个人的梁子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是解不开了。   福九不但没有拿回自己的糖人,而且又被咬了一口。难免的,薛鸣凡回家之后又被上上下下的给埋怨了一顿:亲自跟着去孩子还被人咬了,眼睛是糖溜溜啊?管喘气的啊?等等!   薛鼎天更是气愤的将整个东陵侯府都给骂上了,吩咐家里人,以后打死都不准和他们家有一点牵连。   而这件事产生的连带后果就是,瑶尘一下子和风祭夜变成了至交好友,共同虎视眈眈的恨着那个让他们颜面扫地萧韧熙。   回头,萧韧熙和福九单独两个人一起玩的时候,福九特别无辜的问萧韧熙:为什么狐狸眼老是喜欢咬她?   萧韧熙极其认真的回答:因为他没吃过包子,看见你就想咬一口!   从此后,福九决定再也不吃包子了。   结果,没到半天时间,晚上吃饭的时候,福九就被桌上那道蟹黄小笼包勾搭走了,将包子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一整个夏天,人们便在对这件事的热烈讨论过去了,越过了难捱的冬天,春天鸟再次鸣叫的时候,福九便五岁了。   在家里藏了一个冬天,福九长高了不少,但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变胖,甚至小脸还有瘦下来的态势,这让薛鼎天有点发慌,每天一到吃饭的时候就开始挑三拣四的,说孙子媳妇不给福九吃肉,害得脸上小肉肉都没有了。   福九却一点也不在意,肉肉没了,跑的便快了,和秀儿两个孩子在府里跑起来更是让人抓不到了。   福九五岁了,便到了上学的年纪。本来家里的哥哥们三岁便开始学字了,但是因为老祖心疼福九,所以死磨硬泡的熬到了五岁,就必须得学了,再不学就要被所有人都拉下了。   而萧韧熙因为跟着太子学习,八岁的年纪却已经博学多识,知道很多知识了。慢慢的教训起人来,已经和小大人一样了。   薛鼎天的意思是在家找个先生教着念书就好,会识字,懂点道理就够了。他们家福九即不用当才子,更不用当先生的,学那么多太累。   苏舞秋却是因为从小就跟着大学士的父亲博学多识,所以就支持让女儿多学一些,当然顺便能把琴棋书画都拿下来就更好了。所以,便和金羽西偷偷商量,要给福九找个厉害点的先生,让她多学点知识。本来苏舞秋还打算让自己父亲亲自教导教导外孙女,结果苏秋白今年却接了太子太傅的职位,要去教导太子,所以,这个计划便泡汤了。   苏舞月在宫里知道了妹妹的意思,巧的是三公主幼诗正要找先生读书,苏舞月就觉得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便让苏舞秋将福九送进宫里来读书,算是给幼诗当个小小的伴读。   苏舞秋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老太爷那边未必能答应。然而苏舞月却立时扔出了一招杀手锏:邀请围棋国手大师庄崇老先生来教公主读书。   庄崇是天下第一围棋大师,不但下的一副好棋,更是学博天下,深得天下学士推崇。连一向眼高于顶的薛鼎天也对这个人多加赞赏,很是推崇。   最主要是薛鼎天极其喜好下棋,但是自己棋艺却一直不太好,心里就是根刺。苏舞月正是瞅准了这一点,才千方百计的将庄先生给请了回来。   果然,如同苏舞月预料的那样。薛鼎天一听福九要进宫去念书,立时不同意,但是后来一听是庄崇当先生,马上犹豫了,苏舞秋趁机加了把火,设想了一下福九当围棋大师的情景。两句话不到,薛鼎天便同意了,顺带着让薛朗赶紧去给福九弄一套上好的白玉棋子加棋盘,免得让先生笑话他们家没文化,都是粗人。   福九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便被全家给安排进宫念书了。于是,上学第一天就出事了。   “怎么是你,薛福九?”   “抢我糖人的狐狸妹妹!”   福九和风袭月两个小脑袋都不可思议的摇了一下。   “你干嘛来了?”风袭月长的比较瘦弱,掐着小腰站在那,仰着小脑袋,眼睛一眯立时就是一副小狐狸眼。   “我来念书!你来干嘛了?”福九自从上次和风袭月抢过糖人,就对这一家子狐狸眼没好印象。   “我也是来念书!谁让你来的?不许你和我一起念书!”   说着,风袭月竟然主要上前要去推福九,结果被秀儿一把就给推坐到地上。   “不许你碰我们家小姐!”   风袭月坐到地上就开始蹬着小腿大哭。   福九却捏着小鼻子做个鬼脸,转身拉着秀儿就跑进了屋子。   等风袭月被人哄着进屋的时候,三公主幼诗已经端坐好了。   看见两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立时感到惊奇,一张秀美的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来回的看。   只是福九和风袭月两个人却在看到对方的时候都做出了紧鼻子瞪眼睛伸舌头的动作,弄的幼诗抿嘴偷笑。   而当庄崇走进来的时候,三个人立时约好了一样,乖乖的坐好,谁也不敢再作怪。   就这样,一个非常奇妙的组合形成了。   一个公主,一个郡主,还有一个小福女都成了庄崇老先生的关门弟子。 正文、第050章 三个姑娘叠罗汉   “报告先生,薛福九又睡着了!”   风袭月上课的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紧紧盯着福九,只要福九有一点小毛病,就立时报告先生,弄的庄先生讲文说道的时间短,处理各种纠纷的时间倒是很长。   “先生,我没有睡觉!我是眼睛太大了,有点累,闭上休息一会!”福九立时很委屈的看着庄崇说道,“我,我都没有趴桌上,口水也没流,所以,所以不是睡觉!”   说完,撅着小嘴特别恼怒的瞪了一眼风袭月。   庄崇将手里的书放下,嘴角边含着微微笑容慈祥的看着福九。   三个孩子里,他最喜欢的就是福九,不但伶俐可爱,更重要的是心地善良,很是贴心乖巧。每天来的时候都会从家里带着自己爱吃的好吃的送给自己,虽然老是被风袭月笑话,但是却从没有一天间断过。可见,孩子心里就有着尊师重教的念头。   幼诗读书最好,但是却从小被宫规束缚,懂事中总是带了一股宫廷里特有的小心谨慎,未免缺少了孩子的天真可爱。   风袭月却是一个真的被惯坏了的大小姐,虽然骄纵,但也是一个好孩子。每天无论多困,都会准时的来上课。庄崇知道她没有爹娘,不由得便对她更为体贴些。   “福九,先生说过做人要内不欺己,外不欺人。你告诉先生,你刚才又没有睡着啊?”庄崇微笑着捋着胡须说道。   福九撅着小嘴,看了一眼先生,然后有点汗颜的微微低头,揪着小手小声的说道:“我刚才是有点困了,想睡来着。但是,真的没有睡着,要不,风袭月告状的时候我怎么会一下子就听见!”   说着,福九站起来,很是乖巧的看着庄崇说道:“对不起,先生。我错了!我下次晚上不吃酱爆鸭掌了。要不娘又说不好消化,让我晚睡出去玩了!”   “哈哈哈,”庄崇一下子就扬天笑了起来,站起身走到福九身边怜惜的摸摸她的头,“好!只要知道自己错了就好。酱爆鸭掌还是要吃的,先生也喜欢吃!”   “那我下次拿来送给先生!”说着,福九抬起头灿烂的笑了起来。   “好!”庄崇又笑着捏了捏福九的小圆脸,好可爱的娃娃。   风袭月一看福九这么顺利就过关,立时不开心的皱眉喊道:“先生偏心!都没有批评福九!那下次我睡觉,先生也不许说我!”   说着,风袭月生气的用力颠了一下转过身去双手抱胸的生气,只是心里却觉得刚才一定是颠重了,小屁屁好疼。   “我都说我没睡觉了!”福九立时也不开心的大声朝着风袭月说道:“而且我也和先生认错了!先生没偏心!你要是睡着了,先生还是会批评你的!打手板!”   说着,福九朝着自己的小手用力打了两下。啪啪的!   “不许打我手板!”风袭月听见福九说,立时站了起来,冲着福九吼道。   “就打你手板!”说着,福九一点不相让的往前走了一步,大眼睛狠狠的瞪着风袭月。   “不许打!”   “就打!”   两个小家伙越说越激动,越走越近,很快,两个人就面对面,脑袋对脑袋的在互相用力顶,掐着小腰对吼。   庄崇看着两个小家伙和小牛一样对顶用力,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幼诗看见两个人又掐了起来,不由得赶紧站起身来拉着两个人劝阻,三个人一时间围成了一圈,在地上打转。   庄崇看着自己的三个弟子,忽然脑中灵机一动,走到桌案前,拿起笔迅速的在纸上画着什么。   他还没有画完,就听见咕咚一声,然后就是哗啦啦的掉落声。   一抬头,三个孩子已经一起被裙角绊倒,倒在地上滚成了一团,笔墨纸砚也被撞掉在了地上,散落的到处都是。   其中还有一块砚台掉在了风袭月的身上。   袭月没注意,一巴掌按在了砚台上,弄了一手黑,然后抓拿挥舞之间又弄了福九一脸。福九也是在翻滚的时候,碰到了砚台,推着幼诗的功夫,把幼诗的小脸直接按在了砚台上,整出了一个大花脸。   袭月一抬头,看见两人都是小花脸,立时哈哈大笑起来。福九一生气,又用自己的小手直接在袭月的脸上一顿乱擦乱抹,弄的袭月瞬间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简直成了黑包公。   等三个人被庄崇都抓起来的时候,已经全都变成不可细看的五花脸了。头发衣服上也全都是墨汁,整个人狼狈不堪的站在原地。   庄崇想生气的教训教训她们,结果一看,简直就是哭笑不得。“你看看,你们三个弄成了什么样子?是不是有辱斯文啊?”   三个人互相紧张的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又去看对方,面面相觑中,竟然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也不管先生在不在,竟然又都去抓墨往对方身上抹。   连躲带藏的,围着庄崇一顿疯跑,最后弄的庄崇直喊晕,自己身上也全都是墨汁了。   直到瑶华带着瑶尘、萧韧熙、风祭夜几个人走进来的时候,三个人都还在疯跑玩闹。   “太子哥哥!”   幼诗眼尖,一看就看见了瑶华。赶紧躬身行礼。   后面追上来的袭月没刹住,直接撞到了幼诗的身上,一下子将半躬着身子的幼诗给撞趴在地上,她压到了幼诗的身上。而最后跑过来的福九就更是没有刹车,一下子扑到在了幼诗的身上。   三个人摞成罗汉的趴在地上。   ------题外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不好玩?好不好玩?!   好玩! 正文、第051章 背书让水晶肘子飞走了   “你们在干什么?”   瑶华看见三个和小鬼一样的“花姑娘”,简直眼睛都直了。   这还是那个乖巧到连微笑都很腼腆的幼诗吗?简直太让人颠覆了!   “福九!”   萧韧熙一眼就看见最上面的福九了,赶紧上去将她拉起来。   福九费劲的站起身,一转头看是萧韧熙,立时伸出小手在萧韧熙的脸上抹了一下,然后指着那张白皙的小脸哈哈的笑了起来,露出一排雪白的小贝齿。   萧韧熙赶紧抹了一下脸,果然,全是墨汁。“别闹了!你看,先生都什么样子了!”   萧韧熙小心的拉了一下福九,在她身边轻声说道。   此时,瑶尘和风祭夜也都走了过来,将袭月和幼诗都给拉起来了。   三个人都如同地狱里的小鬼一样,浑身脏兮兮的站成一排。互相偷着看了一眼,又都低着小脑袋嘻嘻的笑个没完。   自从知道福九进宫来念书,有两个人就整天惦记。   萧韧熙是想着来看福九,好和她一起说说话,玩一会。这样两个人一起进宫念书,就可以天天见面了,想起来就美的不行。   风祭夜原本是想让妹妹进宫给公主当个小伴读,和公主多亲近亲近,以后能借点光。没想到,福九竟然也来了。想到福九那软软嫩嫩的小脸蛋,他就心痒难耐,恨不得天天咬一口。更何况,他还在萧韧熙面前夸下海口要把福九夺走,所以,就更是天天惦记要来找福九。   于是,在萧韧熙和风祭夜的怂恿下,瑶华和瑶尘便各自带着一人往这边来。谁想路上就遇上了,没办法,只好一起过来。结果,一进来就看见这样一副惊悚的画面。   瑶华看着三个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经过福九身边的时候还敲了一下她的头,害得福九直揉脑袋。   瑶华走到庄崇身边微微躬身说道:“庄先生!”   此时最狼狈的绝对不是那三个惹祸的小娃,而是满身都是墨汁,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生气也不是,无奈也不是的庄崇。   “让太子笑话了!老夫汗颜!”庄崇虽然身上狼狈,但是神色却丝毫不见慌张的拱手对瑶华说道,“弟子顽劣,还望太子不要见怪!”   “先生哪里话!倒是妹妹们顽皮,让先生费心了!你们三个,还不赶紧过来给先生认错!”瑶华故意绷着脸说道,只是,一看三张小花猫一样的黑脸时,也忍不住嘴角挂上一抹笑意。   立时,福九她们站好了,规规矩矩的躬身行礼:“先生,我们错了!”   童音稚语,萌态可掬。   庄崇看着她们三个长叹一声,“你们三个啊!真是——顽皮!今天放学后,将弟子规都给我背下来,否则不许回家!”   “不回家啊——”福九抻长了声音用特别无辜的晶晶亮的大眼睛看着庄崇。要是不回家岂不是就吃不上晚饭了?那今天老祖准备好的水晶肘子谁去吃啊?!太苦恼了!   “对!背不完就不许回家!哼!”   说着,庄崇故意咳嗽了一声,然后谁也不看,一手背后,一手捋着胡须夺着方步走了出去:这衣服再不换下来,就真的丢死人了!   三个孩子眼看着师父背手出去,一时间又开始互相埋怨起来。   “好了!”瑶华说了一声,立时三个人都不说话了。   “你看看你们三个都成什么样子了?幼诗,一会让父皇看见,一定会打你的板子。去,让下人们带你们先去换衣服,然后回来都背弟子规。背不下来就不许回家吃饭!”   瑶华板着脸说完,然后转身快步走了出去。不行了,再不走就要笑崩了。   “哥,我,我还不会背弟子规!”   看见瑶华出去了,风袭月一下子走过来就想向哥哥救助,但是想到哥哥很可能会给打屁股,一时间声音又小了下去,偶尔偷摸的瞄一眼风祭夜。   风祭夜在读书这一点上却一点也不惯着妹妹,“谁让你调皮!背,背不好就留在宫里背!”   说着,风祭夜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福九。   福九也走过去悄悄拉住萧韧熙的手,偷偷的说道:“怎么办?漂亮哥哥,好像我也不会背哦!”   萧韧熙没办法的从怀里拿出手帕,给福九一点点的擦着手:“先生说让背就一定得背的。没关系,我留下来等着你,你背好了,我再送你回家!”   “哦!”福九乖乖的点点头,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在萧韧熙的耳边轻轻说道:“那老祖晚上的水晶肘子怎么办啊?没有我,大家是吃不完的!”   萧韧熙一下子噗嗤笑了出来,也悄悄在福九的耳边说道:“没事,肘子不会跑的!我让人回家告诉一声,把肘子给你留着!”   福九立时眯着眼睛笑着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个安排。   “快去!把脸洗干净了,然后赶紧背书!”   立时福九和风袭月也赶紧出去换衣服。   只是一直在外面等着的秀儿看见福九的时候吓一跳:这么黑的小姐可真是第一次见到。   磨磨蹭蹭的,福九总算是把自己处理干净了,等回来的时候,幼诗已经换好衣服,工工整整的在背弟子规,而身后随之而来的风袭月一看别人都已经做好了,也不敢怠慢,赶紧也走进去背弟子规。   弟子规其实很简单,福九和袭月两个也都曾经背过,只是还不熟练,有很多地方都磕磕巴巴的,估计先生一问,就会紧张的想不起来。   但是幼诗却是从小就背这些简单的东西的,所以,很快的,幼诗便背完了弟子规。到庄崇面前,也是对答如流,让老头很是满意。   受到幼诗的鼓舞,福九和袭月也都去考试了,结果一人换回来一个小手板,接着背。   没办法,两个人只好拿着书摇头晃脑的在那背。   也不知道背了多久,给庄崇都背走了,两个人还没背下来。   而且背着背着,福九竟然给自己背睡着了,哐当一下,小脑袋一下子砸到了桌子上,弄的她诶呦一声。   恰巧这个细节便被刚走进来的庄崇给看见了,先生一生气,福九和袭月便通通留在宫里不许回家的背弟子规。   一瞬间,福九的水晶肘子便轻飘飘的飞走了。   ------题外话------   福九的经历我是深有体会啊,背书啊!背的我啊,除了口水就是美梦啊,最后历史年代还是没背明白,李自成到底是咋起义的还是没搞懂!啊,想起了我的学生时代,咋全是乌龙呢!   妹纸们,读书很重要,重要,要! 正文、第052章 头悬梁,锥刺股,凿壁偷光   偌大的厅堂里只剩下福九和风袭月两个人了。   被罚背书不同于以往,周围是不准任何人去伺候和照顾的。这是一条死律,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公侯将相,任谁也改不了。   本朝历来尊师重教,福九和风袭月背书不合格,没有跪在祖师爷面前磕头认错就算是格外开恩了。所以,伺候什么哒连想都不用想。如果今晚上背不下来书,怕是明天真的会挨板子也说不定。   “都怪你,又睡着了!”风袭月的小脾气又来了,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福九,坐在椅子上生气。   福九觉得这件事好像是有点怪她,但是又不想认错,低着头搅动小手,嘟囔的说道:“我也不是故意的。那书背着背着就都变成小蝌蚪了,我就想睡觉。再说,你不也是没背下来。”   风袭月立时不高兴的转过来,“我都要背下来了。你睡着了,我就又都忘了!”   福九抬起头,瞪着大眼睛看着风袭月,“我睡着了,你为什么忘了?”   风袭月愣了一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便恼怒的站起来吼道:“我怎么知道!我就是忘了!”   “忘了就忘了呗,反正我也没记住!”福九说着,双手支在凳子上,摇着小腿,一副不用着急、没关系的样子。   也许是刚才互相疯闹生出的情义,也许是因为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风袭月看着福九,也不生气了,不自觉的走到福九身边坐下,也摇着小腿说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背吗?”   “背啊,”福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风袭月,“不背先生明天一定会打手板。啪啪的!”   说着,福九还做了一个打手板的动作。   风袭月立时缩了一下小脖子,皱着眉头有点苦恼的说:“可是,我总是背不下来怎么办啊?”   “我也是!”说道这点,福九就和泄了气的小皮球一样,很无奈的缩成一团,“那个规里面说的我都不懂,而且还那么长,一点也不好背!”   风袭月立时感同身受的点点头,然后也泄气的“哎”了一声,“除了公主,我看我们两个明天还是等着挨手板吧!”   “嗯,”福九赞同的点点头,然后还很同病相怜的拍了拍风袭月的小肩膀,“明天我们让先生打这只手,因为这只手不会写字。”   说着,福九把左边的手伸出来展示了一下。   风袭月不赞同的摇摇头,“还是打这只手吧,打完了就不用写字了!”   风袭月将右手伸出来摇了摇。   福九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吧,就打这只手!”   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又都长长的哎了一声。   “你说公主为什么会背呢?她怎么背东西都那么快?”风袭月摇着小腿歪着头问福九。   福九想了想,靠近风袭月身边悄悄说道:“可能公主是神仙,念个咒语就都会了。”   “是吗?”风袭月一惊,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不知道,不由得也靠近福九惊奇的小声问道:“那我们让公主给我们也念一个咒语,是不是我们就都会背了啊?”   福九立时摇摇头,非常正式的说道:“不会!因为我们不是神仙!”   “哦!”风袭月立时失望的低下头。   福九将胳膊放在桌上,将小脸捧在手心里,嘟囔着说道:“也不知道我那些哥哥们都是怎么念书的?!我看他们也不看书啊,但是老祖问的话却都知道,都不用打手板!哦,不对,我二哥和八哥不会,他们两个只会被打屁股!”   风袭月立时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抓着福九的胳膊兴奋的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能背下来了!”   福九立时转头问:“怎么背?”   风袭月伸出另一只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头悬梁,锥刺股!还有那个什么,什么,啊,对!凿壁偷光!”   “都什么意思啊?”这些话福九从来都没听过,不由得就好奇的问道。   “佟先生说就是把头发挂到高梁上,然后用锥子扎屁股,还要偷偷的从窟窿里偷到光,这样就什么都会了,书也会背了!”风袭月很是得意的说道,她可真有学问,这些事她都知道。   “这样就会背书,不会被打手板了吗?”福九立时瞪大眼睛,天啊,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办法,那明天她就不用被打手板了。   “对!这样就一定会背书了!”风袭月坚定的点点头,佟先生将的故事一定不会错的!   “好!那我们快办吧!”福九说着,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好!第一个是头悬梁!”   风袭月也从椅上跳了下来,和福九并肩站在地上,一起抬头向上看。   梁,真的好高啊!两个人都快仰过去了,也没找到梁的准确位置。   两个人转回头对看了一眼,同时摇摇头:这个肯定是够不到了!   “没关系,还有锥刺股!”说着,风袭月就开始到处找,怎么屋子里连一把锥子也没有啊!   福九也开始到处翻。   结果,别说锥子,连根针也没找到。   “这怎么办啊?也没有锥子啊?”风袭月急得简直快哭了。   福九咬着小嘴,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一下子伸出小手眼睛一亮,顺手将头上的紫玉簪拿了下来:“这个,这个就当锥子!”   风袭月高兴的跳了起来,鼓着小手一顿兴奋,“福九!你真厉害!”   “你也很厉害,都知道锥刺股!”福九甜甜一笑,似乎忘了两人之间的糖人之争了。   “那我们扎吧?先扎谁?”风袭月笑眯眯的问道。   “先扎你吧!”说着,福九就要去扎风袭月。   风袭月吓得立时一躲,“不要!我害怕!还是扎你吧,你肉肉多,不会怕痛的!”   福九想了一下,立时爽快的说:“好!先扎我,我不怕痛。”   说着,福九便将簪子递给了风袭月。   风袭月拿着簪子怯怯的看了福九一眼,“我可扎了!我扎了!你可别喊痛啊!”   “嗯!你扎吧!”说着,福九闭起眼睛,一副大义凛然我不痛的样子。   福九越说不怕,风袭月越紧张,嘚嘚瑟瑟的拿着簪子走过去,眼睛一闭,一下子就扎了下去。   “啊!疼!”福九瞬间便揉着小屁股满地乱转,“疼!疼!”   风袭月立时睁开眼睛,一下子便将簪子扔到了地上,“疼吗?很疼吗?”   福九嘶嘶的揉着屁股点点头,大眼睛里都快掉出眼泪了,“真的好疼!”   “那怎么办?我给你揉揉!”说着,风袭月立时跑过去在福九的小屁股上揉了两把,“现在还疼吗?”   福九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现在不那么疼了!”   “哦!”风袭月立时送了一口气,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马上问道:“那你背下来没有?”   福九想了想,小嘴里开始碎碎叨叨的被弟子规,只是背到一半,便又都卡住了,委屈的看着风袭月,“我没背下来!忘了!”   风袭月立时泄气的垂下头,“完了!这招也不管用!”   “没关系,我们还有最后一招,凿壁,凿壁什么来着?”福九一点也不放弃的继续坚持着。   “凿壁偷光!”风袭月受到福九的鼓励,立时接着说道:“这个就是从窟窿里去偷外面的烛光!”   “好!我们就去偷光!这个肯定管用!”   说着,两个小人互相鼓励的握住小手,决定誓死要把光偷回来。   ------题外话------   哈哈哈,你们猜她们能偷到光吗? 正文、第053章 明天我就长大,很大很大的!   “光要从窟窿里偷过来,我们这也没有窟窿啊!”   福九和风袭月两个人跪在椅子上,趴到窗户上用力找,也没有找到一个窟窿。   福九没说话,只是伸出小手用力在窗户上一通,立时,窗纸破裂,出了一个小窟窿。   “嘿嘿,这不就是窟窿嘛!”   说着,福九还把小手指放到嘴里裹了一下。   风袭月立时对福九的佩服又多了一点点。   “下面我们就偷光吧!”福九闭着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睛从窟窿往外看,“外面黑漆漆的,也没有光啊!”   “不是这样的,”风袭月拉了拉福九的衣服,“是偷烛光!我们要偷烛光。”   “可是外面也没有烛光啊?”福九又趴到窟窿上看了一眼,确实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不如我们把蜡烛拿出去,一个人在里面偷着看,这样就好了!”风袭月想到就要做到,立时伸手去旁边的灯盏上费劲的拿下一根蜡烛,然后便往外面跑。   风袭月拿着蜡烛找到福九的那个窟窿,往上面一晃,“看到烛光了没有?”   “没有啊!光太暗了,我什么都看不到!”福九大声喊着说道。   “那现在呢?”说着,风袭月将蜡烛努力的凑到窗前。   “有点看到了!但是太摇了!”   “那我把它放下!”   说着,风袭月踮着脚尖,费劲的将蜡烛放到窗沿上。结果蜡烛还是很摇晃,风袭月便将蜡烛一碰,靠在窗户上。“好了,这把稳当了!”   “对,对,现在好了!光好多啊!你快进来一起看!”福九大声喊道。   风袭月立时蹦跶哒的跑进了屋里。   “这次真的好了吔!”风袭月看见外面的烛火明亮,立时拉着福九两个人高兴的跳了起来。   “我们去把屋子里弄的暗一点,就能看的更清楚了,这样一下子就会背了!”   “好哒!”   说着,福九和风袭月两个人挨个去吹屋子里的拉住,够不着的,还爬到了凳子上。   两个人边玩边闹,丝毫也没注意,外面靠在窗户上的蜡烛已经将身后的整扇窗户都点燃了。   火势瞬间沿着窗户烧到了旁边的梁框上,很快的,便又窜到了其他的地方,熊熊燃烧了起来。   此时,院子里的其他人都还在正厅旁边的厢房等候,丝毫也没注意到这边起了大的变化。直到一个小太监从院子外面往里送东西才惊叫了一声,“走水啦!快救火啊!”   第一个从屋子里冲出来的是一直等着福九背完一起回家的萧韧熙。   当他看见整个侧面都已经着了起来的时候,立时就要往里面冲,却被后面的太监一把给狠狠抱住:“小爷爷,你可别再添乱了。这你要是进去再出点事就完了!”   说着,也不顾萧韧熙的拼命挣扎,死啦硬拽的就往外面拖。   “福九!福九!”萧韧熙睚眦欲裂的大声喊着。   而其他人也都被惊动跑了出来,开始四散着去到处找水救火,而其中还有两个侍卫,立时便冲进屋里去救人。   福九和风袭月已经被大火给吓坏了,一起都躲在最里面的角落,一起放声大哭。   侍卫冲进来的时候,烟雾已经弥漫了起来。   因为最近没有下雨,到处都有些干燥,所以,火势沿着窗户和门框,燃烧的非常快,更何况屋子里还有很多帷幔,就更是让大火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   冲进来的侍卫边用衣袖捂着口鼻,边大声叫着郡主、小姐的找着两个人。   福九听见了,便大声喊:“我在这!我们在这!”   侍卫似乎隐隐的听见了,便顺着声音往里面走。   “小姐,小姐,往这边来!你们在哪?”   “这里!这里!”   说着,福九也不管害不害怕,扯起哭的更大声的风袭月便开始往外爬,而且还边爬边叫唤。   很快,两个侍卫便找到了两个孩子,一人一个的将孩子抱了起来,就想往外冲。   然而,火势已经将屋门口的帷幔烧了起来,一条火龙便在屋子里迎风摇摆,吓死人的节奏。   风袭月被吓坏了,哭的就更大声,抱着侍卫踢腿折腰的死也不让动。   侍卫抱着风袭月想要强制的往外冲,但是风袭月挣扎的太厉害了,以至于侍卫差点给她扔到火堆里。   福九看见了,明明已经吓得都快哭不出来了,但是却一把伸着腰将风袭月的小手拉住,抽搐哽咽的说道:“袭月,你别哭!我拉着你,你看着我就不害怕了!我们一起出去,你闭着眼睛,背弟子规,我们偷到光了,你背完了我们就出去了!”   风袭月握着福九的小手,看着她,慢慢控制住哭声抽泣的问道:“真的吗?”   “真的!”福九坚定的带着眼泪点点头,“闭上眼睛,背!快点!”   风袭月紧紧握着福九的小手,盯着福九,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似乎让她一下子就不那么害怕了,一下子将眼睛紧紧闭上:“弟子规、圣人训、首孝弟、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侍卫们看风袭月安静了下来,同时一起往外跑,而福九和风袭月的小手却始终紧紧的握在一起,丝毫也没有分开过。   而就在要迈出门口的一瞬间,门口上方的一根不太粗的斜梁一下子掉了下来,瞬间砸到了抱着福九的侍卫。侍卫啊——的一声便抱着福九扑倒在地上。   就是这一瞬间,另一个侍卫已经抱着风袭月冲了出去。风袭月的小手一下子就和福九的手松了开来。   风袭月一下子睁开眼睛,看见福九已经被压在了底下,她却越离越远,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福九!福九!福九死啦!呜呜——”   风袭月的惊叫将外面的人吓得魂都没有了,秀儿一听“福九死了”四个字,当时就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萧韧熙却疯了一样死命的挣扎,最后狠狠的咬了太监一口,一把挣脱出控制,拼命一样冲了进去。   “福九!福九!”   萧韧熙边跑边叫。   “这里,漂亮哥哥,我在这里!”   福九此时已经从侍卫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因为已经在门口了,所以,一下子就听到了萧韧熙的叫声。   门口的烟很多,萧韧熙咳嗽的找到跪在地上拼命拉着侍卫的福九。   “干什么?快走!”萧韧熙拉着福九就要往外跑。   “不行!他还没走!”福九死命的抓着侍卫往外拖。但是她的力气太小了,根本拖不动,而且烟还重,眼看自己就要倒了。   萧韧熙走过去,一把抓住福九,将她一把推了出去,“快走!我拖!”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人已经冲了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夹着福九和萧韧熙便跑了出来。剩下的人抓着侍卫赶紧跑了出去。   就在他们刚刚都跑出去,门框一下子便烧掉了下来,整个变成了一片火海。   此时,宫里的走水已经惊动了所有人。   晏澈带着苏舞月恨不得飞着过来,而瑶华和风祭夜也得到了消息,拼了命的往这边跑。   等他们到了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萧韧熙拉着福九在一边大口的喘气,而风袭月则抱着福九死也不放手的放声大哭。   福九看见姨丈和姨母来了,立时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哭声一片。   等好不容易都控制住了,风袭月又因为吸了烟,开始呕吐起来。   苏舞月赶紧让人抱着去偏殿,宣太医。   而福九知道自己闯了祸,便抽哒哒的从晏澈怀里下来,低着头站在地上掉眼泪,“我们不是故意的,背不下来弟子规,就不能回家,水晶肘子就没有了。偷光,偷光的时候就不知道为什么着火了!”   说着,福九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这次哭的又委屈又严重,简直快喘不上气来了。   萧韧熙走上前去,一把拉着福九的手看着她非常坚定的说道:“福九别哭了!漂亮哥哥马上要长大!长的很大很大,这样以后我就会第一个去救你,你就不会害怕了!”   说着,萧韧熙坚定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大火,励志明天就长大,很大很大那种,保护福九,让她不害怕。   福九一听,却哭的更厉害,趴在萧韧熙的肩膀上死也不肯离开。   ------题外话------   福利啊,醉猫一口气写了将近三千啊,表扬我!快点,快点表扬我!   没有表扬,下一章就一千五了!   看着办吧!   哼哼! 正文、第054章 他在她面前杀了人   福九惹了大祸,不但烧了姨丈家的房子,而且还让小伙伴受到了连累,自己觉得很内疚。回到家里无论谁哄,都是先哭一会,然后便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水晶肘子也不吃了。   两天下来,小脸都有点瘦了,急得薛鼎天不是拄着拐棍骂人就是抱着孙女唉声叹气的,直说这书念的不好啊,不吉利。   直到两天后庄崇来看福九,福九才算肯出来见人。师徒两个在屋里不知道说了什么,良久出来之后,福九才算是恢复正常。   恭恭敬敬的给先生行过礼,然后又拉着师傅在家吃了一顿酱爆鸭掌,这件事才算是雨过天晴。   只是薛家人却发现了,我们小福九忽然喜欢上了念书,晚上吃完饭之后,无论玩的多么开心,最后总要留出那么一小段的时间去好好的温书。   要是哪一天被先生夸赞几句,就更是回家能幸福的飞起来,还给老祖看师父给她的各种小奖励,小玩意,宝贝似的都收在一起。   自从有了火中遇险这样的革命情谊,福九和风袭月两个人竟然好的和一个人似的。每天都是小手拉小手的形影不离。   虽然袭月还是那么骄纵,但是却对福九很是听从。福九因为知道袭月没有父母,也对她格外的好,和秀儿三个人,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闹不完的笑话。   倒是幼诗有时候看见两个人特别好,就有点小嫉妒,会发点小脾气,然后被福九哄一哄,闹一闹便又好了起来。   萧韧熙是有空就往这边跑,时时刻刻恨不得都要看住福九,深怕她又出什么危险。   风祭夜却因为福九救了袭月,对福九也格外的上心,只要来宫里,不论什么时候都会来看福九。又带吃的,又给礼物的,都快和膏药一样粘人了。只是,福九的那个糖人却始终没有还回来。   很多个偶尔的时候,风祭夜会碰上萧韧熙,难免两个人会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对战一番,但是福九每次向着萧韧熙的时候,风祭夜都会生气的跑走,等萧韧熙走了之后再回来。   而萧韧熙看着风祭夜生气逃走的背影又会哈哈哈大笑个没完,换来袭月不是踩一脚,就是踢一腿。   唯有三公主见到萧韧熙的时候总是会笑得很腼腆。   日子一天天的过,萧韧熙明天就长大的誓言依旧没有实现,但是京城里另一场风暴却不期而至。   事情是由永平府的一次水患引起的。   这一年全国大旱,好多地方都颗粒无收。尤以河南为最。大多数的田地都干裂无水,草荒苗稀,很多人家都过不下去日子。   虽然朝廷也开始开仓放粮,但是却粥少僧多。难民们活不下去,便都朝着附近的永平府涌去。一时间,永平府人满为患,到处都是难民的身影。   谁承想,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不但让更多人无处安身,紧接着秋末的接连几场大雨竟然引发了山洪。立时,尸殍遍野,白骨横生。   过多的尸体来不及处理,很快便生出了瘟疫,而这种瘟疫便随着难民流到了京城,弄的人人自危。   初冬里的第一场雪并没有控制住瘟疫的蔓延,很多人家的孩子竟然都得上了天花。白水净街,石灰铺地,京城里一片萧条素裹。   屋漏偏逢连夜雨,边疆沉寂了许久的战事竟然因为西蒙族的强大而发起了突然的进攻。薛昆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薛鸣秀和薛鸣儒在前线奋力抵抗。而薛鸣凡作为军需官全程统理粮草装备供应。一时间,晏澈忙的焦头烂额。薛朗和苏秋白他们也都是连着几日在宫里一直在忙着处理公文。   而宋家在沉浮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始动了,他们要趁着这次的战事为宋家二子宋昊天在军中某个职位,顺便捞点军功。多年的宦海沉浮,宋清仰清楚的认识到军中无人,腰板不硬的道理。所以,有了这次的机会,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而宋贵妃则在后宫全力支撑父亲的这个决定,因为要想要瑶尘走的更远,这军中必须要有扎实的实力。而现在放眼望去,这军中几乎就是薛家的天下。只要有薛家人,瑶尘就一辈子只能做个臣子,而永远不会是太子。   一时间,朝堂、宫内风云暗涌,波云诡谲。   但是,这些和我们福九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依然每天开开心心的和秀儿去念书,然后和漂亮哥哥说说悄悄话,比如昨晚做梦,她就梦到了天上的彩虹都长了尾巴,在后面追她。放学后,回家陪着老祖下一会她刚学会的围棋,日子永远都充满了芬芳的味道。   直到有一天福九去上学的路上,忽然被一群难民给围住了。   “小姐,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   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脸庞将福九吓的不知如何是好。秀儿却上去赶紧将那些难民伸进来的手都打掉。   而侍卫虽然在不断的驱散,却始终也不能全部敢净。   正在这时,忽然一队人马走了过来,看见有人将宫门口的路给围住了,立时便冲了过来,将难民强制的驱散了。   福九后来探出小头一看,便看见瑶尘冰冷冷的眼神默然的看了她一眼。福九也不甘示弱,咬咬舌头,努力将眼睛兑到了一下,送给了瑶尘一个斗鸡眼。   瑶尘无聊的转过头。   正在这时,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孩子发疯了一样冲了过来,一把抓住福九,“小姐!救救我的孩子吧!求求你了!救救她!”   福九还没有到六岁,立时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一动也不会动,只是瞪着大眼睛呆愣愣的站在那,浑身僵硬。“我,我也不会救人啊!”   秀儿立时冲过来要将妇人甩开,但是那妇人却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也不肯放手。   正在僵持之际,瑶尘忽然冲了过来,举剑一刀砍下,将夫人和怀里的孩子一下子砍到在地。   孩子的血一下子溅到他的脸上。   福九看着面前的一切,简直连哭都不会了。呆呆的看着瑶尘,愣在原地。   而瑶尘看了福九一眼,拿出手帕优雅的将脸上的血迹擦去,转身从容离开。 正文、第055章 我的就是你的   福九第一次看见杀人,瞪着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地上面留出来的鲜血和再也不会动的母女,简直连哭都不会了。   秀儿也是吓得直发抖,但是却立时用手将福九的眼睛捂上,大声对着外面喊道:“走!快走!”   车夫想也不想的摇着鞭子立时驾着马车飞快的朝着宫里奔去。   直到走进书房,福九还是呆愣愣的一动不动,而全身却开始慢慢发抖起来。而此时,幼诗和袭月还都没有来。   秀儿害怕极了,也不敢大声喧嚷,便让一起跟过来的小太监赶紧去太子宫请萧韧熙来。秀儿自己却抱着福九一刻也不敢离开。   萧韧熙得到了消息,立时脚不沾地的赶了过来,太子因为被皇上叫去听政事,所以,还不知道这边发生的情况。   萧韧熙一跑进屋子就看见福九被秀儿紧紧的抱在怀里,在不停的发抖。轻巧的走过去,将福九的小手握住,那双永远都温热的小手此时竟是冰凉的。   “福九,福九,我是漂亮哥哥,出什么事了?”萧韧熙似乎怕惊吓到福九,说话极其小声温柔。   福九一看是萧韧熙,立时扑到他怀里,大声哭着说道:“杀人!流了好多血,都死了!”   萧韧熙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去看着秀儿。秀儿立时简单的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   萧韧熙脸色一冷,但是对福九却依旧温柔的说道:“没死!她们都没死,三皇子没杀了她们!只是她们受伤了,晕过去了,一会就好的!让太医给看看就没事了!”   这种时刻,他绝对不会让福九知道她看见的是杀人的场景。   “真的吗?”福九憋着小嘴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萧韧熙,“可是,可是我看见她们流了好多血!”   “真的!哥哥不会骗你的!”萧韧熙非常认真地说道。   “那我一会要去看看她们!那个小女孩被抱着,好像都没有饭吃,也没吃面条和馒头!好可怜!”福九立时抽哒哒的看着萧韧熙,一脸你也陪我去的样子。   萧韧熙笑了一下,伸手擦了擦福九的眼泪:“你不是答应庄先生要好好念书吗?一会你还要上课,上课之后她们治好伤就都走了,去吃馒头和面条啊!”   萧韧熙编瞎话的功力一点也不比风祭夜差,甚至连眼神都不闪烁一下。   “可是,可是,她们都没有钱的!我有钱,今天好多人都管我要钱,说救救他们,还要吃的!可是,当时我害怕了,就没给钱!你要看见他们,就把钱给他们!”说着,福九用小手擦了一把鼻涕,然后笨哒哒的从自己的小袋袋里拿出一把金弹子,“给,这些够不够?”   萧韧熙看着那把金弹子,想到街上那些饿肚子的孩子,心里感觉很不舒服,脸上却还是微笑着推开福九的手,“你不用给钱。我有钱,回头我给他们!”   福九想了想,然后看了一眼萧韧熙,“那你有多少钱?给我看看!”   萧韧熙一下子愣住了,他出门都是有很多侍卫家丁跟随,身上从来也不带钱。就是要花钱,也都是别人付款,甚至连个人存款也没有。在这一点上,福九绝对是个富豪。   福九看他愣住了,以为他的钱不够,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袋袋,然后伸出小手先是将萧韧熙的两手摆成挖兜的样子,然后将自己小袋袋里的金弹子都倒了出来,低着头说道:“我就只有这么多金蛋蛋。老祖说这些会买好多好吃的。我也不知道能买多少,你都拿去给他们。告诉他们,不要吃馒头,不好吃。要吃包子,热乎、肉肉的大包子。还有,漂亮哥哥,你要是给钱也给金蛋蛋,这个好拿!”   说完,福九又抽泣的摸了一下鼻子,瞪着迷蒙的大眼睛童真无邪的看着萧韧熙。   萧韧熙看着福九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能,他的身上甚至连一两银子都没有,出去救人还要福九拿钱,简直让他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萧韧熙微微垂下眼睑,看着手里那些沉甸甸的金蛋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糟透了!   “还有,你以后别见瑶尘啦,他好可怕!会用刀杀人的!会出血,疼!”想到瑶尘用刀杀人,福九立时打了个激灵。   萧韧熙抬起头,勉强笑了一下,“好,我以后不见瑶尘了。”然后又低下头看了一眼说道:“福九,这些金蛋蛋你收回去,漂亮哥哥的钱就够了,真的不用你这些金蛋蛋。来,我给你装回去。”   说着萧韧熙捧着金蛋蛋就要往回装,福九却不明所以的看着萧韧熙,将小袋袋紧紧的握住。   “为什么不要?好多人需要肉包子的。他们还说要救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的钱要是够买包子,那这些蛋蛋就去救命好了!反正我还可以管老祖要!”福九看着萧韧熙,说的很认真。   “薛福九!我说不要就不要!”萧韧熙似乎一下子发火了,等着福九忽然提高声音生气的说道。   福九愣住了,大眼睛定定的看着萧韧熙,一滴眼泪一下子就从眼中掉了下来,“你,你干嘛生气?我也没做错!他们要吃的时候,我不是故意不帮他们,我是害怕了!”   萧韧熙看着福九简直想把自己掐死,他怎么能当着福九生气呢?   将金蛋蛋都放在一边,伸手赶紧将福九的眼泪摸干,懊恼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生气的!别哭了,福九。都是我不好!”   萧韧熙越说福九眼泪掉的越多。   萧韧熙两只小手一起给福九开始擦眼泪,“我没怪你不去救人,我知道你害怕了。我,我是生我自己的气,因为我没钱!我身上一两银子也没有!”   说道最后,萧韧熙低下头,简直难受死了。   福九一听这话,立时不哭了,一抽一抽的说道:“你为什么没钱?你老祖没给你金蛋蛋吗?”   萧韧熙低声嘟囔道:“我没有老祖!”   福九立时怜悯的摸了摸萧韧熙的脸:“原来你没有老祖啊,那就肯定没有金蛋蛋了!”转回头去看了一眼那些金蛋蛋,然后抓起一把塞到萧韧熙的手中,“我有!以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   “你的还是你的!”萧韧熙忽然抬起头看了一眼福九,目中闪动着一抹晶亮,“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福九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这句话,好像有点复杂,没太懂。   摇了一下头,福九决定不去想这个问题,立时笑若春花的说道:“嗯!都是咱两的。那我们就一起把这些金蛋蛋都给出去,要是还不够,”福九想了一下,皱着小眉头无奈的说:“就不够吧!”   萧韧熙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贴在福九的耳边说道:“要是还不够我们就去找别人要!别人肯定都有银子的!”   福九也学着萧韧熙的样子偷摸问道:“谁是别人?”   “除了你,其他人都是别人!”   萧韧熙看着福九,笑得格外灿烂。   ------题外话------   每天都有新内容,甜甜更健康!   哈哈哈,两个人腻歪,单身的是不是都有点羡慕,我也羡慕!   哈哈哈,星期二愉快! 正文、第056章 给了登徒子一巴掌   管别人要银子,福九是生平第一次。   她第一个要的就是风袭月,近水楼台先得月,挨着近的先挨宰!   “袭月,把你的银子给我!”福九看着风袭月,神情非常严肃的看着她。   袭月挠挠头,“什么是银子?”   福九感觉自己脑袋上掉下来三条黑线,不由得皱着眉头说道:“就是金蛋蛋!上次你以为是糖球那个!”   “哦,那个啊!”风袭月立时笑得又像一只小狐狸了,“没有!一个都没有!”   “为什么没有?”福九有点困惑,为什么袭月也没有金蛋蛋呢?然后,猛然想起了什么,深处一根小手指非常坚定的点了一下,“我知道了!你也没有老祖!”   风袭月不太明白福九的意思,但是没有老祖这事她确实是没有,不由得就点点头,“对啊!我没有老祖!”   福九一下子就苦恼了,堆下小身板,惆怅的说道:“这可怎么办啊?你们都没有老祖,哪有金蛋蛋啊?没有金蛋蛋,哪有银子啊?没有银子,那有包子啊?”   风袭月越听越糊涂,凑近福九问道:“你到底要什么啊?包子啊?那我有啊,咱们和外面的小公公说,什么包子都有哒!”   “不是我吃包子,是给外面很多很多人吃的包子!”看着袭月一点没听懂的样子,福九别扭的扭了一下,垂下头说道:“你不懂,你还小,是小朋友!”   说着,福九竟然小大人一样的拍了拍袭月的脑袋。   袭月立时恼了,站起身大声说道:“我不小!我是大朋友。你要的银子什么哒我没有,可是我哥有!我哥什么都有!”   说起哥哥,风袭月立时骄傲的停起了胸膛。   福九眼睛立时一亮,兴奋的抬起头说道,“对!狐狸眼有!他什么都有!我们去找他要银子去!走!”   说着,福九拉着袭月就朝着外面跑。   **   风祭夜拄着头无聊的斜爬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翻动书页。   当他看见福九和袭月两个人的小脑袋和做贼一样出现在悄悄被推开的窗户跟前的时候,以为自己眼花了。   揉了揉眼睛,没错!就是福九和自己的妹妹!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风祭夜也不管前面先生正在摇着脑袋念“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站起身推开窗户便探出身子问道。   “狐狸眼,你有银子吗?”福九仰着小脑袋,眼睛晶晶亮的充满希望的看着他。   “哥,你快告诉福九,你什么都有!银子也有!金蛋蛋也有!”袭月催促着哥哥,也是满脸希冀的看着他。   风祭夜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人,狐狸眼微微眯起,一副审视的看着她们戒备的说道:“你们两个要银子干什么?是不是又想闯祸?”   “买包子!买很多很多的包子!”福九说。   “不是闯祸,福九说她要金蛋蛋,要银子!”风袭月说。   风祭夜简单的理顺一下,结果就是福九要银子买很多很多的包子。   “福九,你要那么多包子干什么啊?”风祭夜转头好奇的看着福九。   “我要送给外面的人,他们很饿!”说着,福九遥遥的指了一下身后边。   风祭夜皱了一下眉头,立时就想到福九一定是要给街上的难民买包子。   微微眯起了眼睛,风祭夜将身体支撑在窗框上,探出半个身子,一下子凑近福九,狐狸眼一眯,嘴角露出一个勾魂的笑容:“你让我咬一口,我就给你银子!”   福九瞪着咫尺的风祭夜的狐狸脸,眨了眨眼睛,然后——   啪!   “哦!”   福九伸出手一巴掌啪的一下打在风祭夜的帅脸上,换来袭月惊恐的捂住小嘴。   “你是登徒子!二奶奶说,我现在是大姑娘了,凡是想亲我的就都是登徒子!对付登徒子,就要打死他!”福九指着风祭夜,一脸正义使者的样子。   “我没说亲你,我是说咬你!咬你!”风祭夜捂着自己的脸,没什么风度和修养的大吼道。   福九想了一下,咬我?咬我的是不是登徒子啊?二奶奶也没说啊!   “不管!就打你了!狐狸眼,大坏蛋!登徒子!”   说完,福九转身就跑,只是跑了几步就又回来了,抓起袭月的手,又风风火火的跑走了。   风祭夜看着两个人的小身影,忽然微微一笑,登徒子?小丫头成大姑娘了涅!   福九出师未捷,一两银子也没有要到。   **   回到家后,福九有点小郁闷。可是想想,可能因为袭月和风祭夜都是外人,所以才没有要到银子。老祖平时给她金蛋蛋的时候,也是捂着让她不给别人的。所以,她很可能是要错了人,应该管家里人要。对,就是这样的!   “老祖,我要银子!很多很多银子!”福九回到家,衣服也不换鞋子也不换的就依偎在老祖的怀里,撒娇卖萌的要银子。   薛鼎天这几日因为也知道边疆的战事,虽然不在明面上管,但是暗地里也是时刻紧张暗暗关注中。所以,心情就不像每日那么晴朗,虽然有福九在跟前承欢,但是心里却总是装着事情。福九说的第二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哦!哦!老祖听见了,你要银子干嘛啊?”   “外面有好多人要吃包子,我要用银子买包子!”福九兴奋的说道。   “今天有人吃包子吗?咱家的包子不够吗?”薛鼎天转回头去问苏舞秋。   苏舞秋看了一眼老祖,到底是上了春秋的人,这费点心神就有些跟不上了。便温柔笑着回话说:“不是咱们家的人吃包子。咱们家没人吃包子!”   薛鼎天一愣,然后看着怀里的小孙女,“咱们家没人吃包子,你说的是谁啊?”   福九立时蹭到地上,比手画脚的说道:“外面!大门外面,大街上的人要吃包子!”   “大街上的人?”薛鼎天还是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不由得也皱起眉头,“大街上的人也归咱们家管啊?”   “不是!”   福九看着老祖还没有反应过来,立时在地上扭着身子跳着脚,“就是外面抱着小孩叫救救我们,给点吃的那些人!”   薛鼎天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指着福九说道:“难民!”   福九立时兴奋的点点头,“对!对!就是他们!”   薛鼎天看着福九,半响,才微微摇了摇头,闭着眼睛说了两个字:“没有!” 正文、第057章 不给银子的可能都是穷人   薛鼎天的回答对福九的打击是巨大的。   福九不由得着急起来,一把扑到老祖怀里,拉住他迫切的问道:“为什么没有?老祖不是有很多银子吗?”   薛鼎天看着孙女,摸着她的头说道:“老祖的钱都要留着给你二爷爷去打仗。边疆现在在打仗,每天都有人流血阵亡,他们也吃不上包子。老祖得留着钱给薛家军!你明白吗?”   薛鼎天当然不会告诉小孙女,此时京城的难民之多简直难以想象,一旦他薛家开仓赈粮,难免会落人口实获得一个刁买人心的罪名。更何况,薛家现在还在征战,他在后面如果动作太大,很难想会给薛家军带来什么后果。这种敏感时刻,是要万分小心的。   只是这样的话他不能对福九说,所以就找了一个这样的说法,希望福九能明白。   福九似是而非,但是从老祖凝重的神态里似乎也懂了什么,不由得失望的点点头,低下头小声说道:“我明白了!我不要银子了!”   薛鼎天看着孙女失望的神情,不由得扬天长叹一声,将孙女给抱住说道:“深陷庙堂,身不由己啊!”   这句话,福九是彻底没懂。   **   到处都没有要到钱,福九第二天和萧韧熙碰面坐在暖亭里一起欣赏外面盛开的梅花时候,显得非常低落。   萧韧熙似乎情绪也不高,和福九互相依偎着,有些寂寥发呆的盯着面前的红梅。   “漂亮哥哥,我一点银子都没有要到!金蛋蛋也没有要到!”福九低着头,用小脚踢着脚边的石头,感觉很失望,更有些惭愧。“我们好像买不到包子了,没有人给我钱。”   萧韧熙听了,微微转过头看了一眼福九,暗暗叹口气,拉着她的手说道:“没关系!我也没要到钱。”   想到父亲教训自己的样子,萧韧熙又长长的叹口气。   福九听了,立时抬起头有点好奇的看着萧韧熙:“他们为什么不给我们钱啊?老祖说边关要打仗,要把银子都给二爷爷。你家里也是都把钱给二爷爷吗?”   萧韧熙摇了摇头,垂下眼睑有点郁闷的说道:“我爹说我是胡闹!教训了我一顿!一分钱都没给我!”   福九立时微微张开小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不是胡闹的!这次真的不是的!我都知道!不给钱还骂人,不好!”   坏银两个字福九没有说出口,因为是长辈,不能不敬。   说完,福九又撅着小嘴开始犯愁,“怎么办啊?我们还是没有钱。漂亮哥哥,你说会不会你家里和我家里其实都没有钱,就是先生说的穷人!先生说,只有穷人才没有银子的!”   萧韧熙抬起头眨着黝黑的眼睛盯着前面,“不是家里是穷人,而是我们才是穷人。要是我们自己有银子,怎么还需要管别人要?!”   就在这一瞬间,萧韧熙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从今以后他一定要将所有的银子都攥到自己的手里,再也不会轻易的去求任何人!   “福九,我以后一定会有很多很多银子的,到时候都给你,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萧韧熙看着面前怒放的红梅,发誓一样的说道。   福九立时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笑着说道:“嗯,我等着!漂亮哥哥以后一定会给我很多很多银子的,到时候我就去给外面那些人,让他们天天都吃包子。”   萧韧熙一转头就看见福九粉红明亮的小脸近在咫尺,他脸一下子就红了,小心脏猛然噗噗的跳了两下。   赶紧转过头掩饰的用手捂住咳嗽两下,只是被福九依靠的肩膀却丝毫也没有离开。   萧韧熙比福九大三岁,虽然也是孩子,但是心智却比福九不知道成熟多少,虽然还不能非常肯定那种时时刻刻都想和福九在一起的感觉是什么,但是随着慢慢长大,每一次福九的靠近都会让他心里泛起一种奇异的甜蜜,脸上还会不自然的红起来,真是拦也拦不住。   “漂亮哥哥,那我们现在是不是不弄银子了?”福九嘟着小嘴歪着头看着萧韧熙,漂亮哥哥脸红的样子比外面盛开的红梅还好看。   “不!我们一定要弄!”萧韧熙忽然目光变得极其坚毅,性格里那些逆反的因子全发酵了,“他们越是说不给我们银子,我们自己就越要弄到银子!”   福九立时点点头,“好!我支持你!我们怎么弄?”   萧韧熙转过头,眼睛里又开始闪动那种谋算的光芒,“福九,你说,这天下最有钱的人是谁?”   “我老祖!他会给我很多金蛋蛋,别人一要银子都说没有,是穷人!所以,是我老祖!”福九非常肯定的大声说道。   “不对!天下最有钱的人是皇上!”萧韧熙看了福九一眼,后面又补充了一句:“就是你姨丈!”   “是吗?”福九实在是很出乎意料,“那我们去找姨丈要银子吧!”   说着,福九便跳到地上拉着萧韧熙就要走,却被萧韧熙又给拉回去了。   “怎么?我们不要银子了吗?”福九纳闷的看着萧韧熙。   “要!但是如果我们还是伸手去要的话,一定还是会一两都要不到的。大人是不会给小孩子银子的。更何况,先生教过,廉者不食嗟来之食。我们不要让他们给看低了。所以,我们这次不要银子。”   “不要银子要什么啊?金蛋蛋?”   “不!我们要皇上的一副字!”萧韧熙忽然也跳了下来,似乎脑子里已经想好了对策。   “字也值钱吗?这也能换银子和包子吗?”福九这是真的没听说过了,早知道这样,她就去写字好了,先生说了,她的字已经好多了,至少不像是狗爬的了。   “别人的字都不值钱,但是皇上的字一字万金。”   说着,萧韧熙将福九拉到身边,在她的耳边嘀嘀咕咕的和她说了许久。   ------题外话------   孩纸们,你们都看出来是谁最坏了吗?   哼哼,哼哼,萧家小公子这心思,真是不可斗量啊! 正文、第058章 要张带那个玉玺的字   福九去见晏澈的时候,晏澈正和薛朗、苏秋白还有萧秉承在书房里商量赈灾和给边关筹措粮草的事宜。   福九规规矩矩走进去,看见爷爷和外公都在,却按照萧韧熙教的,目不斜视的走到晏澈跟前,规规矩矩的鞠躬行礼。那个要嘘嘘的大礼她还是没有学会。   “姨丈万福!”   福九说完,也不等晏澈回话,抬起头,笑嘻嘻的看着坐在里面的晏澈。   晏澈一看福九穿着一身雪白的狐毛披风,整个人如同粉妆玉砌的雪娃娃一样,娇俏可爱。不由得心里一亮,笑着对福九摇摇手,“过来,到姨丈这里来!”   福九立时笑着扑到晏澈怀里,晏澈一把将福九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我们福九今天怎么到这里来找姨丈了?书都念完了没有?”   “念完了!先生还说我书念的好,表扬我了!我找姨丈是来求字的!”福九说道最后,还没忘了自己来的重点,特意非常正式的点点头,“我要姨丈给我写几个字!”   “哦?求字?”这个要求是在是太意外了,晏澈不由得抬头看了薛朗他们一眼,“求什么字啊?”   薛朗看着自己的孙女,内心有点波动,他们家这个小祖宗可千万别再起猫腻了,要是再烧一次皇宫,他们全家就都得上大街上住去了。所以,薛朗不由得有些紧张的看着福九。   甚至,连苏秋白的心都提了起来,他这个小外孙女可真不是池中物,这次可别再惹出什么乱子来了!   “就是个字(四个字),您一定都会写哒!”说着,福九伸出四个小手指萌萌的看着晏澈。   晏澈看着福九忽然来了兴趣,不由得靠在椅背上轻松的问着福九:“哦?那你告诉姨丈,是哪四个字啊?”   “天——命——所——归!”福九一个字一个字非常清晰的说道,然后还非常郑重的强调,“写完了要盖上那个大大的,大大的,什么来着?”   福九一下子忘了萧韧熙教她说的那个大大的能证明是皇上的东西叫什么了。   挠了挠头,瞪着眼睛左右看看,然后又咬着嘴唇拼命苦恼的想了想,福九还是没想起来。   “玉玺!”晏澈在一边忽然淡淡的说道。   “对!就是那个玉玺!”福九拍着小手一下子乐了,然后一下子扑到晏澈的跟前,搂着他的脖子啵的香了一下,“姨丈真聪明!好棒!都知道那个叫玉玺!”   福九在晏澈的怀里撒欢,但是薛朗等几个人简直后背连冷汗都下来了:这盖上玉玺就是圣旨,天命所归?!是谁的天命?到底归谁?难道宫里的波云诡谲已经波及到福九的身上了?一旦和皇位继承扯上关系那是要牵连满门的。   薛朗立时站起身严厉的叫了一声:“福九!不许胡闹!下来。马上回家去!”   福九回头看了爷爷一眼,不明白好好的爷爷为什么生气了。但是先到家里没银子,立时一扭身子,转过去,“不要!我要字!”   “福九!马上下来!回家!”薛朗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命令孙女。   福九立时有些害怕,转过头去看了看爷爷,发现爷爷真的在生气,不由得就老老实实的想冲晏澈的怀里下来,却被晏澈一把抱住了。   “这么大声干什么?吓到孩子!不过就是几个字吗?天还能塌?!”晏澈冷冷淡淡的看了一眼薛朗,然后温柔的将福九放到地上,和蔼的对她说:“姨丈给你写字,你给姨丈磨墨好不好?”   福九一听晏澈竟然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了,立时兴奋的点点头。   晏澈领着福九走到书案前,福九非常乖巧并且已经很熟练的给晏澈磨墨。顺便将毛笔蘸满后双手笑着递给晏澈。   晏澈看着福九,脸上从容微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但是,下面站着的三个丞相却都知道,皇上这是最在意的表情。   晏澈拿起笔龙飞凤舞的写下天命所归四个大字。然后又看了一眼刘忠。   刘忠立时赶紧将那枚白玉雕龙玉玺双手捧了过来。   晏澈拿着玉玺清清楚楚的在宣纸上盖上印章。   “好了!姨丈给你写完了!你看看满不满意?”说着,晏澈又小心的将玉玺递给刘忠,抱起福九一起欣赏那副好字。   福九一看这么快就完成了,立时眼睛笑成了月牙,用力点点头,然后又捧着晏澈给了一个香香,“姨丈最好了!我最爱姨丈了!”   说完,便挣扎着下来,要拿那副字。   “大小姐,字还没干呢!您等会拿,老奴先给你吹吹!”说着,刘忠小心的抬起那副字,迅速的让墨迹干下去。   福九看着那副字非常满意,似乎看到了好多银子一样,但是又马上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晏澈说道:“姨丈,这副字是不是送给我了?”   晏澈听了,觉得好笑,立时点点头,“对!送给你了!”   “那我想怎么样都可以吧?”福九抬着头眼神清澈的问道,“就是坏了或者送人了也都可以吧?”   萧韧熙让她一定要问清楚这点,她刚才差点忘了,还好,最后想起来了。   “你要送人吗?”晏澈有点顺藤摸瓜的问道。   “姨丈就说可不可以嘛?”   “可以!坏了,送人都可以!”   晏澈看福九竟然不说,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好嘞!这幅字是我的了,我一个人的了!”说着,福九竟然兴奋的拍了拍手,然后立马跑过去,“公公,干没干啊?”   “干了!干了!老奴给您镶嵌好了就给您送过去!”刘忠赶紧说道,顺便抬高点,免得被福九撞坏了。   “不用!你给我卷起来包好就行!快点,快点,我还要出去!”福九连蹦带跳的催促刘忠。   等刘忠都弄好后,福九一下子将字抢了过去,然后又恭恭敬敬的给晏澈鞠躬行礼,“姨丈,福九恭退!爷爷,外公,萧爷爷,我出去了!”   说完,也不等别人反应,抱着字就跑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差点又被那个高高的门槛给绊倒。   晏澈看着福九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看了一眼其他人,淡淡说道:“走吧,我们也去看看,到底是谁想要这幅字!”   说完,率先朝外走去。   ------题外话------   差点忘了传稿,好危险! 正文、第059章 拿皇上做点小生意   福九从上书房出来就摇着那副字冲到了一直等在外面的萧韧熙的身边。   “怎么样?拿到了?”萧韧熙有些惊喜的问。   “拿到了!姨丈可好了,我要就给我了!”说着,福九还有点小得意的洋洋自得。   萧韧熙拿着那副字展开看了一下,果然是带着玉玺的,不由得也喜笑颜开,“有了这福字就有银子啦!”   “到底怎么有银子啊?你都准备好了吗?”福九好奇的探着小脑袋问道。   “准备好了!你就等着收银子吧!走,我们去鸣翠亭。他们一定是都已经到了!”   说着,萧韧熙拉起福九就往御花园跑。丝毫也没注意后面跟着的一群大人。   **   鸣翠亭里果然已经有人在等。   按照萧韧熙的吩咐,两个小太监已经摆好了笔墨纸砚,还有一个漏沙。当然,亭子里已经摆了火盆和凳子。   几个身披各色披风的少年早已在亭中稳坐,似乎只等萧韧熙来。   萧韧熙喘着气拉着福九一起跑到亭子里,看见他最想看到的两个人都在,不由得露出了狐狸一样的笑容。   而已经等的不耐烦的风祭夜靠在柱子上看见萧韧熙和福九紧握的小手,脸色不由得一沉,眉宇间都是不开森的样子。   晏澈带着人隐身在亭子不远处的梅花林之后。浮香暗影中能将亭子里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今天请大家来,是有样东西要请太子和皇子都给鉴赏一下,要是在场的各位谁觉得好呢,便都可以用银子买回去。条件很简单,价高者得!一个字最少要250两银子,四个字分开买最少就是一千两银子。可是谁要想把这副字完整的拿走,那就要,就要,”萧韧熙停顿想了一下,然后才大声说道:“要五千两银子!——以上!”   五千两银子啊?   立时,下面人一顿唏嘘声,连太子瑶华都忍不住一挑眉,萧韧熙这个小子,果然心狠手辣,出价宰人是一点都不含糊!   下面坐着的除了瑶华,瑶尘,风祭夜之外,还有一起在宫里念书的王公贵族。全都是有身家的主,只是萧韧熙的五千两银子多多少少还是很吓人的!   一群小屁孩要花五千两银子,还不得回家被扒层皮啊!   其实,萧韧熙原本也没打算用这么狮子大开口来要挟别人,他心里的主顾其实只有一个,并且是唯一的一个,那个人觉得能接受的起这个价。   而那个正如同砧板鱼肉、等着被宰的瑶尘却似乎有些不舒服,皱着眉头,脸色沉沉,脸颊上带着一抹不同于往常的红晕。   风祭夜却疑惑的一挑狐狸眼,紧紧的盯着萧韧熙。从他和萧韧熙那次吃辣椒的经验上看,这次百分之一千这个小子又在坏人,只是不知道这次倒霉的是谁而已!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后面晏澈和萧秉承的眼中。   萧秉承看着眼前的一切,简直和做梦一样,脚底下如同踩了棉花一样不真实。原来这背后的一切都是他家那个小祖宗捣的鬼,这,这真是没祸找祸,不死找死啊!   “什么字这么贵啊?打开,让我们看看!”下面已经有人喊了起来。   萧韧熙得意洋洋的一笑,然后将字双手递给下面的小太监,“展开!让太子和皇子都看一看!”   当瑶华和瑶尘等人同时看见那副字上的几个字和那个清晰无比的玉玺的时候,两个人同时惊得站了起来。   “韧熙,你,你在哪弄的这个字?这,这,这玉玺……”   “大胆萧韧熙,你敢伪造玉玺!罪灭九族!来人,将萧韧熙拿下!”   瑶尘没等瑶华说完,立时一声大吼,马上就要拿下萧韧熙。   福九却一下子冲了过来,大声喊道:“这是姨丈送给我的字!不是什么伪造的!姨丈和我说了,坏了、送人了,都可以!是我让漂亮哥哥拿来换银子的!不许你欺负人!”   瑶尘看着福九义正言辞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八成是真的。   父皇宠爱这个小丫头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情,这要说是她要来了,还是靠谱的,这要是说是萧韧熙要来的,那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他立时能宰了他。   “三皇子,这是皇上亲手手书的御笔。半点不会错,现在我们要用来换银子,你到底要不要?你要是不要,就闪开点,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说着,萧韧熙不耐烦的对瑶尘摆摆手,让他让开。   后面的晏澈听见萧韧熙要拿自己的字做生意,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非常感慨这孩子怎么激灵到这个程度,简直是成精了!   而萧秉承看着自家的那个小祖宗除了冒冷汗之外,就是下定决心回家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看他下次还敢不敢惹这种滔天大祸了。   “我要了!五千两银子,给我包起来吧!”   此时瑶华已经淡定了下来,这幅字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落在其他人的手中,更不能流落民间,那岂不是皇室的笑话?更何况,他是太子,他要是不买下来,难道还能让天命归到别人的手里。   其他人一看太子出手买了下来,当然便不能再有其他邪念头,但是这是皇上的亲笔御封啊,这四个字现在别说值五千两银子,就是一万两,也是买得的。   当然,例外总是有。萧韧熙的第一大主顾还没有开口叫价呢!   瑶尘忽然淡淡的说道:“既然是价高者得,那我出六千两。这福字,我要了!”   “要不得!”   瑶尘的话刚说出口,立时,另一个慵懒却带着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三皇子,你今天买了这副字,明天你泰仁殿里的几十口人头就都得给人家赔回来。这幅字,死也不能买!”   一直站在一边的风祭夜忽然开口,缓缓的走了过来。 正文、第060章 斗,斗出一场琅琊榜!   这副字不能买!   瑶华心里知道,萧韧熙心里知道,风祭夜心里知道,瑶尘心里更知道!   瑶华与瑶尘争夺帝位的事情从来都不是秘密,宫里宫外、朝廷上下,这早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除了大家始终想不明白晏澈为什么对这种情况始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外,所有人都对这件事三缄其口。因为太敏感,而所有人都不希望去碰触。   然而,今天萧韧熙为了给福九筹措银子,却偏偏触动了这个皇朝里面最敏感的话题:皇位夺嫡。他就是要利用瑶尘对皇位虎视眈眈的野心,从他的荷包里骗出来大把的银子。   天命所归!玉玺加印!   有了这样一副字,天下会有多少人受到震动从而转变自己的立场?!   瑶尘心里清楚,萧韧熙抛出来的是一块带着剧毒的诱饵,可是这副诱饵却一下子击中了他内心深处最深沉的渴望。   天命所归?如果他得到了这幅字,他就是天命,那么瑶华就再也不能为自己的身份立住脚了。而且,会有无数的文官武将因为这副字而改变自己的立场,虽然不能马上为他所用,但是却至少不会再对瑶华信誓旦旦了。   因为这是皇上亲手所书、加盖玉玺的天书,它虽然不是皇上的遗诏,但是现在这种时刻,却也能抵得上千军万马。这种事可不是天天都有,瑶尘内心深深的感觉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萧韧熙心思太歹毒了!瑶尘阴冷冷的瞪着对面那个坦然却在目光深处跳动邪恶火焰的俊美少年,他挖空了心思给他喂毒药,他却还得拼了命的花银子来买回来。世间这样的交易也只有萧韧熙能做的出来。他小看了这个瑶华身边最小的孩子了!   这件事萧韧熙事先丝毫没有和瑶华说,因为他知道他这次是做了犯死罪的大事情,他绝对不能将瑶华牵扯进来一丝一毫。他虽然小,但是几年的宫廷读书与祖父的谆谆教诲早已让他深深明白皇宫和朝堂的险恶,更何况,和瑶华相处下来,早已经隐隐的将瑶华当做哥哥一样的人。他要银子更要趁着机会给瑶尘一个好看!   唯一让人有点意外的是风祭夜,这个货虽然每天和瑶尘狼狈为奸的,但是却极其小心诡异,从不碰触瑶尘和瑶华的事,然而,今天竟然能意外挺身而出,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风祭夜看着萧韧熙,冷冷一笑:“萧韧熙,你什么意思啊?不会是背后有人指使你做这种害人满门的缺德事吧?”   风祭夜话说的如此难听,瑶华一下子便沉下脸来:“大胆!风祭夜,你口出秽语,难道是在影射本太子?不想活了?!”瑶华虽然不知道萧韧熙的安排,但现在却已完全明白了萧韧熙是彻底要瑶尘好看。这件事以后即使被父皇知道了,也会牵扯他太多。从内心深处,瑶华对萧韧熙更加亲切和信任了。   风祭夜立时躬身说道:“臣不敢!只是萧韧熙心思恶毒,故意做出这种挑拨太子与皇子的行径,霍乱皇室,本应处死!”   萧韧熙却冷冷一笑,丝毫不让的藐视着风祭夜缓缓说道:“小侯爷,我出价买东西,你们出价买东西,一买一卖天经地义。你不买可以不说话,难道光天化日之下我是拿着刀架在三皇子的脖子上逼他买了吗?心纯才能志坚,胸怀坦荡才能不浊与物。你们的心里要是没有着邪念,怎么会想到我是心怀恶意?这几个字应该归谁,你们心里本来就清楚!只是自己有了妄念,才会在这上蹿下跳,不知所谓!”   萧韧熙的几句话说的瑶尘差点没气死过去。这个死孩子要是不是故意拿出来让他来买,怎么会拼了命的将他请过来?   风祭夜却似乎一点也不生气,看着萧韧熙邪肆的一笑:“你的心思大家都明白。你说也没用。我告诉你,萧韧熙,今天只要有我在,三皇子绝不会买你的字。你死了大把拿银子的邪念吧!同室操戈,兄弟相残,别人看的下去,我风祭夜却半点容不下。你赶紧的,该卖谁卖谁!三皇子,我们走!”   说着,风祭夜强拉着瑶尘就要走。   “太子殿下,天命难违这话说的真是一点都不差!是您的永远是您的,任谁也抢不去!别人啊,不过都是魑魅魍魉的春秋大梦而已!”萧韧熙在背后的神补刀立时让瑶尘停住了脚步,浑身开始慢慢战栗起来,而风祭夜从心里恨死了萧韧熙。   没等瑶尘转过身发火,风祭夜一下子转过来,快步冲到前面,用力一章狠狠的砸到那张天书上,吓了福九一跳。   “萧韧熙!这福字,我买!”   萧韧熙看着风祭夜,微微的笑了,“你出多少银子?”   风祭夜心里恨着萧韧熙,但是眼角却越来越眯起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邪魅,看了一眼福九,笑的很娇艳的说道:“250两一个字,我花一千两,就买你四个字!”   说着,风祭夜扬手就要将宣纸扯开,将字拿走,留下那个玉玺印章。   这幅字,风祭夜算计好,只要不要那个印章,就是不值一文,加上那个印章,那就是天大的祸害!所以,他就买字,先将这幅字破坏了,看谁还能说出其他的来。   萧韧熙却比他更快的一把将他的手摁住,“小侯爷,别人还没出价呢!你现在就要拿走,实在是坏了规矩。”   风祭夜一句话也不说,忽然抽回一只手,扬起手就给萧韧熙迎风一掌。   萧韧熙对风祭夜早有防备,此时看风祭夜出手,立时也扬起手,将旁边的磨盘抓起来一把砸向风祭夜。   风祭夜没想到他出手这么快,躲的慢了一点,一下子被磨盘砸到了手指,疼的一下退后了一步,握着手诶呀一声。   萧韧熙丝毫没哟放松,一把抓起旁边的沙漏,狠狠的倒扣在桌上,“沙漏流干为止,价高者得!”   “五千!”瑶华忽然淡淡的开口说道。   “六千!”瑶尘再也不能忍耐了,脚踏前一步,立时大吼道。   瑶华连看都没有看瑶尘一眼,只是背负着手:“七千!”   “九千!”瑶尘心中的怒火依然无法控制,就算是泰仁殿里的人都死绝了,他今天也要得到那副字!   萧韧熙一点也没有看着两个人,晶亮的目光只是仅仅盯住那个沙漏。   福九完全没明白怎么回事,只是知道好像大家都不开心。   “原来朕的儿子竟然有这么多钱,让朕真是开了眼界啊!”   一声淡淡的声音从梅花丛后面传来,瑶华和瑶尘立时大惊,同时跪在了地上。   ------题外话------   都成精了,都成精了啊!   这一个个的才都多大啊,就都这样。   我现在算是相信了,岳云十三岁可以领兵打仗,孙权十九岁可以定江山;特妈的,萧韧熙才九岁就可以挑拨是非,大把捞银子。醉猫到底还是棋差一招,九岁的时候我干嘛来着?   对,小学二年级!加减法还没学会呢!   不行了,不能想了,虐死个人了! 正文、第061章 天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吗?   晏澈缓缓的带着人从后面花丛中走了出来。   立时,所有人都跪下来迎接,只有福九左顾右盼的,搓着小手有点不知所措。   晏澈的脸色冷冷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来,但是周围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寒冷,让人不寒而栗。   福九看大家都跪在地上,以为都犯了错,不由得走到晏澈的身边,小手拉动他的袖口,仰着头看着晏澈,有点发怯的说道:“姨丈,我们没做坏事!我就是和漂亮哥哥想把那副字卖了,换些银子和金蛋蛋!”   晏澈谁也没有看,只是低头看着福九,俯身将她用力的抱起来,然后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将福九抱在怀里轻声的问道:“姨丈没有责怪你!福九,你告诉姨丈,你为什么要那么多银子啊?”   福九转头去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萧韧熙,然后看着晏澈萌哒哒的说道:“我是想用银子换包子。昨天在宫门那好多人管我要吃的,可是我当时害怕了,就什么也没有给,还有那对母女也被瑶尘给砍出血了。秀儿说外面要想吃包子是要银子的。可是我没有银子,就只有金蛋蛋。漂亮哥哥说,我的金蛋蛋换不回太多包子,不够那些人吃。我和漂亮哥哥找了很多人要银子,可是连我老祖也说没有。后来,我就想卖了姨丈的字去换包子!我们真的没有做坏事!”   福九怕晏澈不相信,小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晏澈立时明白,福九一定是昨天遇到了难民,所以才想要筹钱去买吃的发放。   将福九抱得紧了紧,晏澈在她的小脑袋上亲了一下,“我们福九长大了,竟然开始给姨丈分忧了,知道黎民百姓的疾苦了,真是天下最好的福宝了!”然后转头去看自己的儿子们,冷然说道“你们这些人的慈悲之心竟然还不如福九的一半!”   瑶华和瑶尘跪着转身继续低头不说话。连萧韧熙和风祭夜都再不敢多说一句。   “如今天灾*,百姓流离失所,国库亏空难济,你们作为太子、皇子,不知道替朕分忧,为国家解难,却在这里荒唐的抢一副字?!真是人如朽木,不可雕也!”   晏澈越说越生气,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瑶华,瑶尘,萧韧熙,风祭夜,你们四个去养心殿跪着,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起来。其他人都回去誊抄十遍《道德经》,学学怎么做人做事!”   晏澈冷冽的吩咐下去,其他孩子吓得立时躬身告退。   “几位爱卿也都去养心殿吧,看看咱们的子孙都是怎么受圣人教诲的!”   说着,晏澈站起身将福九放到地上,温柔的牵起她的小手,“外面呆了这么久,小手都凉了。姨丈带你去喝酥油茶暖和暖和!”   说着,晏澈牵着福九的手绕过地上跪着的少年们,径直往外走去。   福九边走边回头,“那,那我太子哥哥和漂亮哥哥呢?”   晏澈拉着福九手头也不回的说道:“他们犯了错只配跪着,你不要管!回头姨丈要好好的问他们的话!”   福九立时仰起头,惊恐的看着晏澈:“姨丈,你是要打板子吗?那个东西打到屁股上很疼的!”   晏澈低头看着福九微微一笑,“打板子?那是轻了!你放心吧,姨丈不打板子,姨丈去给你要银子!”   说完,再也不说话,径直拉着福九去和酥油茶了。   **   偌大的养心殿内寂静无声,只有太监宫女们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的位置,静静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四个少年。   薛朗和苏秋白、萧秉承站在一边,心里又是紧张又是生气,这几个孩子真是没有让人一天省心的时候。   尤其是萧秉承,脸色极其凝重。从刚才的情景来看,不用想就知道,一切都是他那个宝贝孙子闹出来的祸。   看来,他平日里对萧韧熙的管教实在是太放松了,才会让他如此任性胡来,弄出一副皇室相戈的大事来。如果皇上真的要追究起来,那他萧家真是分分钟人头落地的节奏啊!   而萧韧熙跪在地上,低着头,让人完全看不出神情来。   等了许久,晏澈才再次出现,缓慢的走进来。   只是,这一次福九不见了。想必是不想让她看见太过严厉的场景,怕吓到她,所以,晏澈这次只是一个人带着太监随从们走进来。   晏澈走到前面宽大的红木椅上坐下,手中拿着一串佛珠,慢慢转动的看着地上的几个人。   “一个太子,一个皇子,一个侯爷,还有一个是公爵府的长子嫡孙,竟然在朕的御花园里拿朕做起生意来了?!萧韧熙,你这个主意出的好啊,为了银子,过两天你是不是要连朕的紫禁城也一起都卖了啊?”   晏澈的一句话让萧秉承紧张的汗都快下来了。   萧韧熙却并不见得多紧张的扣地说道:“臣民不敢!”   晏澈冷冷一笑,脸上神色越发的凌厉,“这天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吗?蒙骗福九哄骗天书、挑拨皇室阋墙宫闱、恶意竞争大肆敛财,你说说,这天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吗?有没有?”   萧韧熙还没说话,后面的萧秉承就已经站不住了,踏前一步,跪地叩首的颤声说道“皇上息怒!都是老臣管教不严,御家无方,才会让萧韧熙闯下如此滔天大祸。还望皇上……”   “萧爱卿,朕问的是萧韧熙!他闯的祸让他自己来说!”   晏澈没等萧秉承说完,便冷冷的将他的话打断。   萧秉承一愣,便只能跪地说道:“是!”   晏澈一摆手,立时下面有太监便将萧秉承扶了起来,站在一边。   “萧韧熙,敢做不敢当了吗?朕问你话呢!”   萧韧熙此时才微微太起身,看着晏澈,挺直腰板一字一句的说道:“皇上说的事臣民确实都做了。但是臣民一点也不后悔,如果再让我做一次,我还这么做!”   ------题外话------   胆大包天,为所欲为!胡闹!   诶呀,今天星期五了,孩纸们晚上要干点什么开森的事呢?   醉猫白天一定好好把稿子写完,晚上用力看一会《琅琊榜》。   为了码字,都没舍得看啊,怕看了放不下!我也是蛮拼的哈,给我点赞! 正文、第062章 御前应答,小狗咬小狗   萧秉承简直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大喊了一声:“萧韧熙!你,你,你——唐突!”   晏澈看着萧韧熙看着自己的目光竟然坦荡无惧,不由得便觉得更有意思起来,面上故意冷笑一下:“好一个不后悔!说说你的想法。说的好,可能今天你的大罪便没了,说的不好,哼哼!”   萧韧熙坦然的盯着晏澈说道:“是!   今天是我让福九去找皇上求字的。福九因为想要赈济外面的灾民,却苦于我们两个太小,根本就要不到银子买吃的。没办法,我才让福九去找皇上求字,卖字。   我要是求一副简单的墨宝虽然也能卖出个好价钱,但是却永远不会是大价钱。而外面的灾民之多,别说吃包子,就是喝粥也是不够的。所以,没办法之下,我只能让太子和三皇子来叫价。可是要想能叫的上价,这字就只能求个上品,并且要一击而中。所以,才请皇上给写了天命所归四个字。事先的时候,我半点风声都没透露给太子和三皇子,他们确实不知情。   皇上,这四个字在寻常人家不过是一句吉祥话而已。可是,在太子和三皇子的眼中,这幅字平白就多出了很多其他含义。太子和三皇子储位之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只是大家都不说。但是不说不代表不知道,更不代表不存在。我今天所作所为不过是将毒囊通开,将事情摆到了桌面上。   我知道这么做是犯了宫里的大忌,更是犯了朝廷的大罪。但是,如果三皇子要不是心怀叵测,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风祭夜说我是挑拨兄弟手足相残,我想问皇上,如果今天没有这幅字,十年之后,太子和三皇子是不是一定就不会兄弟阋墙?”   “萧韧熙!你给我闭嘴!”萧秉承终于听不下去的在一边大吼。这孩子真是无法无天了,这么逆天的话都敢说!   晏澈却猛然一摆手,脸色阴沉的说道:“让他说!”   萧韧熙不看爷爷,只是盯着皇上,丝毫不惧的继续说道:“如果今天这幅字能换来九千两银子,去赈济外面的灾民,让他们能够安然过冬,那么这福字的价值是不是物有所值?!   臣民不知道天命到底归谁,但是,臣民却知道,这天从来就只有皇上,您说归谁才归谁!谁想拿着一副字就换回一个天命,那就是痴人说梦!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三皇子和太子都是龙子,不过各有分工不同。如果要是一味执着名利,那就是自寻烦恼。难道皇上要把别人自寻烦恼的罪过也怪到臣民的头上?更何况,不痛则不通,有些事当着皇上的面说比背后里搞动作要来的简单多了,至少还能换来几年太平。   皇上要是还怪罪臣民,那,那我也没办法!”   说着,萧韧熙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烫就咋烫的小样,直直的看着晏澈!   萧秉承看着自己的孙子简直和看外星人一样,什么时候他的孙子竟然如此,如此,如此激灵诡变,谋算与人了!   晏澈紧紧盯着萧韧熙,脸色阴沉难辨,一时间竟让人猜不透心思。   一直跪在一边的风祭夜却忽然说道:“皇上,臣有话问萧韧熙!”   “哦?问!”晏澈转头又去看风祭夜。   风祭夜挺直了腰板看着萧韧熙:“照你这么说,你是一点都没错呗?错的就是误入你圈套的三皇子和完全被蒙蔽的太子了呗?你公然在皇宫内挑拨皇室,引起皇子相残。萧韧熙,如果不知道你的身世,我会认为你是外敌派进来的内奸!霍乱朝廷的!”   萧韧熙微微一笑:“小侯爷,你的假设不成立。因为我既不是外敌,更不是内奸。你要是想在皇上面前给三皇子讨个好,就应该说点更切合实际的!”   “好!说句更实际的,如果今天那副字是被三皇子买走了,难道你是要太子不顾手足之情的与三皇子血肉相拼还是想让皇上罔顾人伦的弑杀亲子?又或者是想在朝廷如此艰难的时候分裂人心,动摇根基?”风祭夜的话句句是刀枪,字字见血肉。   晏澈的眼睛猛然一眯,看着风祭夜的眼神不由得便多了一分犀利:这个无父无母的东陵侯竟然如此深谙朝中风险,想来一定有高人调教,端的是个厉害人物啊!   看着萧韧熙和风祭夜,又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儿子,晏澈觉得自己有点闹心。   萧韧熙丝毫不让的看着风祭夜紧接着说道:“太子根基稳固岂是一副字就能动摇的?!难道皇上千古名君还会因为一副字便会手刃亲子?难道三皇子沉稳内敛也会因为一副字便动刀动枪的在皇宫与兄长血肉相见?风祭夜,我们都读的是圣贤书,错了从来都没有要紧,我们还小,改了就是了!但是,有些事如果一直被压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那以后长大了,才真的可怕!我知道,你是真的不喜欢看兄弟阋墙,否则,在花园里你绝不会去拦阻三皇子。但是,你却小看了三皇子和所有人,谁的书都不会是白读的!”   “萧韧熙,你……”   “好了!”   风祭夜还要说话,却被晏澈抬手给打住了。风祭夜狠狠看了一眼萧韧熙,便再不说话,气的鼓鼓的。   晏澈转过头去看自己的两个儿子,忽然带着一丝疲惫的说道:“你们看见了?今天不过是因为一副字,萧韧熙和风祭夜便开始无休无止的争斗。如果明天再因为别的,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去为了你们两个争抢不休。你们都是龙子龙孙,你们的一举一动会牵动着下面无数人的命运。可是,你们两个却并不明白你们之间的斗争会给我们的王朝和皇室到底带来怎样的灾难!   现在,外面饥民尸殍遍野,边疆战事不断,国库里的银子迟迟收不上来,皖南又闹了虫灾。你们身为皇子龙孙,怎么见识还不如福九?小九还知道去给灾民想办法弄包子,你们却只知道争夺皇位。有一天,下面的人过不下去,反上来,你们的那个皇位就成了千秋泡影了!”   瑶华立时和瑶尘都惭愧的跪地叩头,“儿臣错了,请父皇责罚!”   “我不罚你们,一个个张口就是千两万两的银子。我问你们,银子都哪来的?”   一时间,瑶华和瑶尘又跪在地上不说话了。   ------题外话------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有才的小行家!   嘿嘿,这一章我写的很满意,刀枪棍棒,斧钺钩叉,怎么我有这么厉害的口才我没发现呢?   唉,遗憾啊,早知道我嘴皮子利索就应该好好念书,当个律师什么哒!哈哈哈哈   每天夸自己一句,心情都格外舒畅!   晚安吧,做个美梦!mua 正文、第063章 因祸得福的是谁?   晏澈看两个人不说话,冷冷哼了一声,“不说难道朕就不知道了吗?那些皇亲国戚,族人外戚都指着你们二人升官发财,现在当然会不遗余力的送银子,填家当!等着你们中间的哪一个继承了皇位,好升官发财、鱼肉百姓。难道朕说的不对?”   瑶华和瑶尘吓得立时伏地磕头,“儿臣不敢!”   “要是真不敢怎么会被一个十岁不到的萧韧熙玩弄于鼓掌之上?”   晏澈猛然一拍桌子,伸手指着瑶尘怒斥道:“做贼也没有做的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朕还没死,太子之位还没换,你就惺惺念念想着天命所归?简直是痴人说梦!萧韧熙说的对,他没做错!错的是朕的两个儿子!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圣人的书你们都读到狗肚子了去了?瑶尘,朕问你,如果朕今日殡天,明日瑶华继位,你是不是就要来个玄武门之变,夺嫡勤王啊?让朕连七七四十九天都过不去,死不瞑目啊?”   瑶尘此时已经跪在地上,低着头开始痛哭流涕了,他是真的有点害怕了!他平日里以为父皇对他和太子的储位之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然而,这次看来,父皇的目的绝不是纵容他去夺嫡,甚至很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最终要他的小命!   “儿臣万万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瑶尘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脑袋都要磕出血了,脸上的红晕也越来越严重,看着极其不自然。   “皇上息怒!”   薛朗和苏秋白等人一看晏澈竟然发了如此大的脾气,不由得都跪了下来。   “瑶华,你这个太子当的好啊,你的臣弟眼看都要谋权篡位了,你竟然还能稳坐钓鱼台,真是沉的住气。我问你,你这个皇子的表率是怎么当的?弟弟们品行如此,你就没有过错吗?遇事优柔寡断,内敛有余,却心思单纯。多少军要朝政都指着你呢,你竟然还有闲工夫和弟弟抢字画?!对上过于恭谨,对下过于疏散,你认为你这样以后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吗?”   晏澈看着瑶华,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瑶华此时简直惭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跪在地上,用头触地,眼泪在眼圈里直转:“儿臣愚钝,父皇教训的是!”   晏澈看着跪着的一群人,几天来心里压着的郁闷似乎疏散了些,不由得暗暗舒口气。   “这件事闹得宫里满城风雨,你们两个准备怎么收拾残局?”等了一会,晏澈才气恼的再次开口。   “儿臣等甘愿领任何责罚!”瑶华赶紧说道。   偷偷侧头看了一眼瑶尘,发现瑶尘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摇晃,似乎要跪不住了。   “责罚?责罚都是轻的!哼,竟然输给了一个小孩子,丢人!朕的脸面都让你们给丢尽了!”晏澈想起这件事心里就生气。   薛朗他们却听明白了,哦,原来皇上生气主要是因为这个啊,看来皇上也是有点天真啊!   “既然你们都有银子,那就出银子!你们最后叫价出了多少银子去买那幅画,现在就给我拿出来多少,交给福九,去赈灾!钱多的花不完,那就拿出来办点利国利民的好事。以后,朕要是再听说你们敢私自收取贿赂,就滚出宫去,不用再做朕的儿子了,也不要再当隆晋王朝的臣子了!”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瑶华恭谨说道。   “遵旨!儿臣再也不敢了!”瑶华微微摇晃着领命。   晏澈骂完自己的两个儿子,才转过头去看萧韧熙和风祭夜。   “东陵侯人虽年幼,却懂得维护国家社稷根基,大义凛然,朕很是欣慰。虽然,行为上多少有些不分尊卑,但是却能当仁不让,维系皇室骨肉至亲,当予以褒奖。心有亲情,才能为人动情。赏东陵侯宫内行走腰牌一块。另外,朕分给你一份差事,福九要给外面的灾民赈灾,这件事你去帮着福九做。要做好,做稳,更要做的妥帖。也让朕看看你的本事!”   “是!臣一定竭尽全力!”风祭夜立时躬身叩谢。竟然能和福九天天在一起,这事做的可赚大发了。   最后,晏澈将目光落在了萧韧熙的身上。   “萧韧熙!”   “臣民在!”萧韧熙立时低头准备接受惩罚。   “你,你这个孩子啊——哎,”晏澈看着萧韧熙,忽然长长叹了口气,伸手指着他说道:“你才九岁,怎么胆子就大的能捅破天呢?!按照你今天的行为,朕就算是赐你满门抄斩都不为过,你知道吗?”   萧韧熙低着头没吱声,也不知道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可是呢,你的对答又让朕感慨万分。我隆晋王朝自开国以来,只有一个人曾经胆大包天的敢逆天而行,那就是你的曾曾祖父御封的勤孝公萧傲。想当年,勤孝公萧傲惊才绝艳,不但公然反对圣祖爷开山修陵,更是冒着天下大不韪集全国财力物力改修运河,闹得天下民声载道,弹劾的奏折已经堆的比山还高。可是,他到底还是把事情干了,还干到底了。所以呢,才有了今天南北航线舒畅,百姓的风衣富足。你萧家自他老人家之后,便再也没有这样不世出的人才了!”   萧秉承听到皇上提到了自己的先祖,便知道萧韧熙的这场风暴算是躲过去了。想到先人,他心中又不由得感慨,眼中满含热泪。   “萧韧熙,你呀,到底是块玉还是块石头,现在只有老天才能知道了。但是,朕呢,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朕的御前缺了一个研磨的书童,你呢,就到朕的身边来替太子伺候朕,每天负责给朕研磨。研的好呢,你就早点回去念书,研的不好呢,你就一辈子当个书童吧。你萧家的那个世袭爵位还是传给别人吧!”   萧韧熙听完,扣地跪拜:“臣民领旨!臣民一定不辜负皇上天恩,好好研磨!”   晏澈听完,便疲倦的摆摆手,“都退下吧!朕累了!”   “是!”   一群人立时站起身,躬身退下。   瑶尘站起身,转过去,还没走几步,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题外话------   码字,码字,码字,吐血码字!   周末大家好,都好好休息,不要想着工作,想着学习,就想着周末就好了!   午安! 正文、第064章 银子成堆来了!   瑶尘一倒,旁边的太监立时惊恐起来,赶紧都围了过来。   晏澈一看,眉头立时一皱,“将瑶尘抬到里屋,宣太医!”   “是!”   刘忠赶紧慌慌忙忙的跑了出去。   薛朗等人一看此处似乎他们也不便久留,便赶紧都退了出来。   等走出老远,苏秋白才微笑着对萧秉承低声说道:“恭喜萧丞相了。韧熙这次虽然是罚,但是却是明罚暗赏。皇上跟前行走,这是皇上有意要栽培韧熙了,而且是亲自栽培。韧熙这孩子以后前途无量啊。”   萧秉承此时内心是悲喜交加的,皇上的意图很明显,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但是韧熙从此后就要卷入宫廷的争斗和朝堂的纠纷,对于这么小的他来说,还是有些过于沉重了。   “哎,别说什么恭喜不恭喜的了,这次能平安过关已经是万幸了。韧熙这孩子,回家后我得好好管教他,胆子大的没边了,无法无天的!”萧秉承气哼哼的说道。   苏秋白微微一笑,拍了拍萧秉承的胳膊,“您可得小心点。这明天要是给皇上磨不了墨,到时候就是您不能轻易过关了!”   两个人说着话,薛朗却始终没有吱声,神色还有一丝凝重。   “薛兄,怎么了?”苏秋白看薛朗的脸色很凝重,不由得问道。   薛朗看了一眼苏秋白,然后又看了一眼萧秉承,低声谨慎的说道:“三皇子忽然摔倒,你们觉得是怎么回事?”   苏秋白一愣,“是受了风寒了吧?”   薛朗凝思着微微摇了摇头,“我看不像。他摔倒的时候,我看见在他的后颈上有几颗痘印,我怀疑,可能是——”   “天花?!”   没等薛朗说完,苏秋白立时低声接了一句,“不会吧!宫里怎么会传上这脏东西?”   “先别管那些,赶紧先带孩子回家看看!这宫里怕是一时半会的消停不了了!”   说着,三个人脚步匆匆的往宫外走去。   **   薛朗进家门的时候,福九正兴奋的在院子里来回蹦高。   一封封崭新油量的银子正规规整整的摆了薛家一院子。   看来皇上的一句话果然够快,瑶华和瑶尘的已经风尘仆仆的落在了薛家,而风祭夜作为福九的小助手,也正倚在院子里看福九兴奋呢。   “爷爷,爷爷,银子!好多好多的银子!”   福九拉着薛朗的手挨排去看那些银子。   “好!好,这次我们小九可有钱买包子了!”薛朗微笑着,但是心里却在担心福九的身体,不由得将福九抱了起来,仔细的看着孙女的小脸,然后又摸了摸额头,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才算是微微放下心来。   “老爷,老太爷在里屋等您。说是有事要问您!”   薛朗知道,这是父亲要问这院子里的银子的问题,叹口气,薛朗调整了一下精神,然后邀请风祭夜一起走了进去。   福九进屋就从爷爷的怀里溜出来,非常自然的爬上老祖的软榻,靠在老祖身上,有点得意洋洋的吃着二奶奶递过来的糕点。   “大伯,怎么皇上一下子赏了我们家这么多东西?福九到底做什么了?”金羽西边让下面丫鬟给端茶,便问道。   薛鼎天也很是好奇,他觉得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薛朗简单的将宫里发生的事说了,尤其是福九拿皇上字卖钱的事更是说的详尽。当众人都听完了之后,简直有点不可思议的看向福九:她们家这个福宝果然神通广大,竟敢在宫里出售皇上的御笔,而且不但拿到了一大堆的银子,更是将皇上那副字也给拿了回来。这样的人如果还没有福气,那真是再也找不到有福之人了。   “诶呀,这件事做的真是太险了!我就说宫里是非多,不要去那地方念书,你们偏不信!可好了,福九要银子都要到皇上兜里去了,简直是,简直是无法无天吗!”薛鼎天嘴上虽然说着无法无天,但是看着孙女的眼神中却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金羽西立时笑着说道:“爹,和庄先生念书可是您同意的!怎么这会就说无法无天了呢?!我看我们福宝很好,救黎民于水火,比那些整天说空话的书呆子强多了!既然皇上都同意福九可以开仓赈粮了,那明天我就跟着小九,我们大张旗鼓的把这些银子都撒出去!”金羽西说着,笑眯眯的看着福九:“小九,明天二奶奶呀,领着你去花银子,你高不高兴?”   “高兴!”福九立时非常用力的点头,“买包子!送给那些人包子!大包子!”   “好嘞,谨遵我们大小姐吩咐!明天咱们就送包子。明天开始,除了舞秋之外,咱们两府里的娘们都跟我出去,我们去开仓放粮。舞秋,你就辛苦点,这两个府里头的事,你要多照顾!”   “是!二娘!您带着福九怕是要更辛苦了!”苏舞秋笑着说道,然后温柔的看了眼女儿,她的宝贝果然是心地善良,这样的人一定会有神仙护佑的。   “哦,对了,皇上吩咐让小侯爷也去帮着福九放粮。不如,明天就等着小侯爷一起,把这件事办的稳妥点。您说呢,风侯爷?”薛朗说着转头去看风祭夜。   风祭夜立时点点头,“我是一定要去的!我帮福九去放粮!”   福九有点困惑的看着风祭夜,“你会帮我吗?狐狸眼!”   “我当然会帮你!皇上都说了让我一定帮你,你放心吧,我保证明天没个要饭的人手里都会有一个大包子!”风祭夜非常自信的说道。   福九听他这么说,立时笑着从老祖怀里出来,跑到风祭夜的跟前拉住他的手:“狐狸眼,你真好!”   这是福九第一次如此主动接近自己,风祭夜看着福九不由得又些呆了。 正文、第065章 平地起波澜   福九第二天一大早便早早起床,跑到娘亲的房间一下扑到苏舞秋的身上,“娘,起床,我们去花银子了!买包子,那么大的!”   说着,福九还用小手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圈圈。   这几日薛鸣凡因为忙着筹措粮草,已经好几日没有回家了。   苏舞秋将女儿搂过来,亲了亲小脸,柔声说道:“小九给别人送包子高兴吗?”   “高兴!”福九立时兴奋的点点头,“好多小孩就不会哭了,外面就没有那么多人伸手要吃的了。娘,我和你说,他们都好可怜啊!衣服都破了,手也都破了!”   说着,福九怜悯的眼神让她看起来更是可爱。   “没事哒,有了我们福九的帮助,他们就不会饿肚子了。你听娘说,今天外面会有很多人的,你要乖乖的,不要乱跑。二奶奶要照顾很多人,到时候如果你跑丢了,找不到你,那就会又像上次一样,老祖也要病了,娘也要病了,你知道吗?”   福九立时用力点点头,乖巧的说道:“娘,你放心,我这次一定不会乱跑的。而且,秀儿会跟我在一起的。”说完,想了一下,又补充的说道:“还有四娘,我让四娘看着我!要是我跑了,四娘会抓到!”   苏舞秋听女儿如此说,不由得笑着将她搂进怀里,亲了亲小脸,“宝贝,你真是乖宝宝,娘亲最爱你了!”   “我也最爱娘!”说着,福九吧嗒的一下亲了苏舞秋一口。   正当母女两在被窝里亲亲热热的时候,苏舞秋贴身侍女铁菱忽然快步走了进来,到苏舞秋跟前,神色极其凝重的低声说道:“小姐,婉星来了!”   苏舞秋一惊。   婉星和铁菱都是苏家姐妹从小的贴身丫鬟。自从苏舞月进宫当了皇后之后,婉星也一起跟着进宫当了女官。这么早她来到苏家,一定是宫里出了大事。   苏舞秋一下子坐起身,悄声问道:“她是自己来的还是和别人一起来的?”   “只带了一个小侍卫。看样子,是秘密过来的。她说不要声张,我就直接带进来了,在门外面等着呢!”铁菱边伺候苏舞秋穿衣服,便快速的说道。   苏舞秋回头看了一眼福九,发现女儿正瞪着大眼睛,竖着小耳朵在那好奇的看着自己。不由得笑着说道:“福九,你先去老祖那,伺候老祖起床,然后再去给爷爷请安。听话,乖!”   “哦!”福九点了点头,乖巧的从床上下来,然后跑出去,拉着秀儿一起往老祖那边去了。   当福九走了之后,躲在月角门后的婉星才走出来。看见铁菱在对她点头示意,便快步的走进屋去。   “婉星见过二小姐!”将头上的斗帽摘下来,婉星端庄有礼的给苏舞秋请安。   “这么早来,宫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苏舞秋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昨天三皇子晕过去了,后来找的邢老太医给瞧了,得的竟然是天花!而且已经很严重了。”婉星说着停顿了一下,看着苏舞秋。   苏舞秋大惊失色:“怎么会是天花?谁将这脏东西带到了宫里?”   “宫里边也正在查。但是因为这是受了大忌的病,所以,现在宫里边都封锁了消息。关键是三皇子晕过去的时候太子、萧公子还有风小侯爷都是在跟前的,而且大小姐昨儿也是见过三皇子的。皇后怕三皇子把这病过给大小姐,所以,一早上便让我过来告诉二小姐一声。让您留心着点!”   苏舞月感觉浑身一阵冰凉,赶紧对铁菱说:“去,把昨天大小姐的衣服鞋子全都烧掉,连床上的被褥也都烧了。派人去找邢太医,别的不用多说,就让老太医给开点药预防着。还有,让奶娘现在就去给福九洗澡,一定要仔细检查身上是不是出了痘,发不发烧。现在开始,福九身边一刻不能离开人!”   “是!”铁菱立时回答,转身便出去安排。   “皇后还说,大小姐不易再进宫读书了。她会在那边安排取消公主和小姐念书的事。等过了这个风口,再让小姐回去念书。”婉星接着说道。   “太子怎么样?有没有出现异样?”苏舞秋赶紧问问太子的情况,这可真是万万不能出错的。   “昨晚皇后就一直守着呢,看起来是没什么大事。老太医那边给开了药,也吃着呢!”   “好!只要太子没事就好!宋紫那边有什么动静?”苏舞秋想到瑶尘要是出了天花,那宋紫是一定要起风浪的,她有些担心姐姐。   “动静可大了!”婉星冷冷的说道,“这昨晚又哭又闹的折腾了大半夜,将所有的太医都请去,威胁恐吓的说了一大堆。瞧见三皇子的病越发的严重,后来才算是老实一点。她心里清楚,没了三皇子,她在皇宫里未来可就难了,所以,拼命也要救回三皇子。宋清仰昨晚也进宫了,想必这父女两没想什么好事!而且,现在宫里有消息说三皇子得的天花是因为为了大小姐杀了那挡路的母子才得上的,所以……”   “这叫什么话?”苏舞秋立时柳眉倒竖,“他自己拿刀斩杀无辜的人染上的脏病难道还要怪到我们福九身上不成?!”   婉星立时低头不说话了。   苏舞秋生气的长长吸口气凝重的说道:“这边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姐姐,让她万万小心。瑶尘的病要是好了也就罢了,这要是不好,宋紫就会发疯,她一定会想办法害太子。这个女人的心思可是比毒蛇还毒!”   “放心吧,二小姐。皇后心里清楚,已经和皇上说过了。太子那边的侍卫多加了五十人。同时,太子的一切饮食起居已经单独在小厨房里做了。皇后也暗地里派人看着锦澜殿了,一有动静,咱们就会知道的。您这边也万万要小心点,现在外面也不太平。皇后说,今天的赈灾就不要让福九小姐出去了,那个风侯爷现在也不要接触了,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这边的事我会小心处理。告诉姐姐,让她保重。一有什么消息,你赶紧来回报我一声!”   “是!那我走了!”说着,婉星再次施礼,便匆匆走了出去。   苏舞秋想了想,赶紧叫丫鬟们进来梳妆,她必须立时阻止福九出门。   ------题外话------   最近天气变凉,大家小心注意防寒。   每天要开十分钟的窗户,净化一下空气。   算了,不说了,今天还要继续码字,码字,码字!   大家一起努力吧! 正文、第066章 当娘的人,都挺闹心啊!   宋紫阴冷冷的坐在椅中听着自己身边的太监德顺低声说着瑶尘得病的过程。   “……奴才已经查清了,那个被三皇子斩杀的小丫头得的就是天花。怕是她的血溅到了三皇子,所以皇子才出了急。”德顺低眉顺耳小心谨慎的回禀着。   瑶尘就躺在宋紫身后不远处,高烧中脸上已经布满了痘,一呼一吸间都是艰难的呻吟声。宋紫看着儿子,心里的怒火就更炙,恨不得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碎,烧毁。   “她的血溅到了尘儿身上,难道福九那个死丫头就一滴都没溅到?为什么我的儿子要死了,她薛福九还可以大摇大摆的骗银子当好人?”说着,宋紫扬手啪的一下将手边的茶盏打碎。   似乎还不解恨,她伸手将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扯到地上,砸了个稀碎。   德顺看见宋紫如此疯狂,不由得害怕的往后缩了缩,不敢吱声。   “薛福九!都是薛福九!”宋紫愤怒的一拍桌子,“这个扫把星,要不是她,雨泽怎么会丢了太子侍读的位置;要不是她,尘儿怎么会在蹴鞠比赛上被那个萧韧熙羞辱;更可恶的是她要做好事刁买人心,却让皇上来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动手,天命所归?没有这件事,尘儿怎么会怒火攻心,引上这个病?都是她,都是她!这个灾星天生就是来克我的。我的尘儿为了她才杀了那母子两,她倒没事,我的儿子却要命悬一线。我不能放过她!死也不能!”   德顺看宋紫如此激动,不由惧怕的看了宋紫一眼,才小心意义的躬身靠近说道:“娘娘,这薛福九是皇上的心头肉,如果我们要动她的话,怕是皇上那边——”   “你是猪吗?”宋紫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德顺,“这样的事难道你还要到处去说?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难道薛福九真是天降福女可以躲得过一切灾厄?”   宋紫说着,目光看向儿子,慢慢的严重透露出一股阴森森的歹毒之色:“我的儿子受了什么难,薛福九也一定要尝尝受这种罪的滋味!来人,拿针来!”   **   这边宋紫处心积虑的要害福九,那边福九嚎啕大哭的争取着个人权利。   “福九,你听娘说,……”   “我不听!我要出去买包子,花银子。你都答应我让我出去了,为什么反悔了?说过的话不算数,娘,你没诚信啦!”   福九一边哭,一边伸着小手控诉娘亲没诚信的“恶行”!   此时,金羽西等人也已经知道宫里的事,当然不能让福九再轻易出去,更不能轻易和风祭夜接触。只是福九为了这件事觉都不想睡,只想一心出去花银子,怎么劝也劝不好,在这哭了已经快一炷香的时间了。   “福九,你乖,四娘陪你扎花环,戴在头上可漂亮了!”说着,四娘俯下身去要将福九抱起来,哄哄。   “我不要花环!我要出去买包子!你们都答应我今天要出去送包子的,二奶奶也去,四娘也去。为什么现在又不去了?老祖说做人要有诚信,你们说话都不算话,都没有诚信!”福九哭着,感觉鼻涕流出来了,用小手绢拧了一把,然后接着哭,“外面的人都好几天没吃包子了,再不吃就要饿死啦!”   想到别人要被饿死,福九哭的就更大声了。   薛鼎天在屋里拄着拐棍来回绕圈,被福九哭的啊,简直心肝肉都疼。偏偏还不能出去,这急得,老头直用拐棍砸地面。   “不会饿死的!只有你不去,二奶奶去,四娘也去,我们替你把包子给他们。然后告诉所有人,这是我们福九送给他们的包子。等回头你能出去的时候,二奶奶还带你去狮子胡同,到时候大家都会来谢谢你的,那场景,可热闹了!”   说着,金羽西快速的走过去,一把将福九抱起来,坐在旁边的石椅上,摇着哄她。   “为什么只有我不能去啊?我也要去。银子是我的,金蛋蛋也是我的,我要和你们一起去。二奶奶,我求求你,你就带我去吧!”   说着,福九哭着将金羽西的头抱住,将小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可怜的要命,让人难受的要死。   金羽西从来没见福九这么说话,听见宝贝说求求自己,眼睛立时就湿润了,摇着福九有点艰难的说:“宝贝,二奶奶都是为了你好!现在外面好多孩子都病了,二奶奶不能让你也病了啊!”   “我不会病的,真的!我不会生病的,不信,你摸摸我的额头,一点也不热!”说着,福九扬起小脸,抓住金羽西的手放在自己的脑门上,“你看看是不是一点病都没有!你就让我去吧,我想去。漂亮哥哥也想去的!”   想到萧韧熙今天不能陪着自己,得去给姨丈磨墨,福九就更难过,哭的和小桃子一样的眼睛里又流出眼泪:“漂亮哥哥因为给我要银子,都被罚去给人家磨墨。磨不好会被打手板的!我要是也不去,他会难过的。银子是我们两的!”   金羽西一边给福九擦眼泪,一边受不了的看了一眼苏舞秋。   苏舞秋眉头紧蹙,也是心里很难受,但是这个时候,什么也比不上福九的命重要,咬紧牙任她哭也不能松口。   苏舞秋咬了咬牙,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将福九从金羽西的怀里夺下来,用力的往上一抱,扛在肩膀上,声色严厉的说道:“哪也不许去!给我在房里绣花!除了吃饭,房间都不许出来!”   福九一听,立时挣扎着大哭,弄的别人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干着急。   “给我放下!给我放下!”薛鼎天终于忍不住了,拄着拐棍,薛伯小心扶着,快速的从屋里走出来。   “老祖救我!老祖救我!”福九朝着薛鼎天挣扎的伸出小手。   “给我放下来!老二媳妇,把福九给我抱过来!”薛鼎天砸着拐棍喊道。   金羽西看老爷子是真生气了,脸都气红了,赶紧走过去,一把将福九从苏舞秋的怀里抢过来,给抱了过去。   福九一落地,立时哭着跑到老祖身边,抱着老祖大腿大哭。   “诶呀呀,造孽啊!我们福九怎么就碰到这么狠心的娘了?这都哭成什么样了?也不说给我们哄哄,劝劝!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不说话,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欺负福九了?我不说话,那是我老人家深明大义。你瞅瞅你们都干了什么?孩子也不放过。真是造孽!一门子媳妇没一个让人顺心的!”   “爹!”金羽西看薛鼎天上上下下都给骂上了,不由得叫了一声。   “爹什么爹?”薛鼎天瞪着眼睛说道,“给我开门,放粮,买包子!让我们福九去!我看看谁敢青天白日的在我薛家门口闹出是非来!”   福九一听老祖让自己去了,立时睁开红肿的眼睛,哭着抽泣的哽咽说道:“老祖,真,真好!”   “乖,小九不哭了!走,老祖带你去喝点水,这都哭多长时间了,眼泪都没了!”说着,薛鼎天抓着福九的小手就要往屋里走。   “爷爷!”苏舞秋真是没办法的在后面叫了一声。   “哼!别叫我!耳背没听见!什么娘亲,一点都不贤良温顺!小九,以后别学你娘,要不就嫁不出去了!”   福九立时乖巧的点点头,顺便擦了一下鼻子。   苏舞秋在后面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简直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题外话------   嘿嘿,这章主要说明,以后教育孩子就不能让老人听见,看见,瞄见,否则,哼哼,很可能最后被教育的是你!   天天弄的自己跟后娘似的,也真是闹心!   星期日的晚上,大家都早点洗洗睡吧,要人命的星期一还在等着呢,哈哈哈!   祝大家顺利度过星期一,晚安! 正文、第067章 娘糊涂儿子明白,到底谁有病   胳膊上微微的刺痛让瑶尘微微醒了过来,他觉得浑身像火烧的一样疼,脑袋晕沉沉的似乎要裂开一样,四处环顾中,只看到母妃在他的胳膊上干着什么。   “母妃,你在干什么?”说着,瑶尘微微转动头,朝下瞄了一眼。   却发现宋紫正在将他胳膊上的痘痘弄破,将里面的浓汁挤出来沾在一块白布上。   宋紫看儿子醒了,立时兴奋的将他的手握住,“尘儿,你觉得怎么样了?是不是还难受?要不要喝点水?”   瑶尘痛苦的摇摇头,“我难受!”   宋紫一听儿子说难受,眼泪都快下来了,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柔声说道:“没关系,邢老太医已经开过药了,只要你好好吃药,一定会好的。你放心养病,外面的事娘替你担着,那个害你得病的薛福九,娘一定要让她给你偿命!”   瑶尘心里一惊,努力睁大眼睛紧张的看着母亲:“母妃,你,你想要干什么?”   宋紫一看儿子有点紧张,不由得缓和了脸上的神色,轻轻怜爱的拍了拍瑶尘的小脸,“没事的,你放心。母妃一定会做的滴水不漏。这样以后你就再也没有绊脚石了,等母妃以后再想办法将那个萧韧熙除掉,这天下早晚都会是你的!你现在只要安心养病就好了!来,乖,先喝点水。太医说你这病需要多喝水。”   说着,宋紫让旁边的侍女将水拿过来。   瑶尘却费劲的一把将水拨开,继续紧紧的盯着宋紫:“母妃,你不要干傻事!这件事不关福九的事。再说,你如果去杀福九,这件事一旦让父皇知道了,那就是雷霆震怒,会引来杀身之祸的。儿臣没什么事,吃了药就会好的。母妃,你一定不要做傻事!”   宋紫看儿子如此紧张,便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手:“你放心吧,母妃自己会有分寸的。”   瑶尘看着宋紫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她是一定要做到底的,不由得就更是着急,“母妃,现在边关在打仗,薛家正是被重用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你杀了薛福九,那一定会引起薛家的全力反攻。这个时候,皇上绝不会对我们有一丝一毫的容忍,到时候,不但是您,还有外公一族,那都是要满门抄斩的。母妃,你不要去,真的不要去。即使真的要动她,也要等到战事结束!母妃,你信我,一定不要动薛福九!”   宋紫一看儿子急的脸都红了,赶紧哄着说道,“好,好,母妃不动薛福九了,你放心吧。这孩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快别着急了,母妃听你的。只要你能好起来,母妃一切都听你的!好了,别着急了,先躺好,睡一会。等你醒了,一切便都好了!”   说着,宋紫摸着儿子的头,看着他睡着。   等觉得瑶尘似乎睡着了,宋紫才站起身,脸上慈爱的模样瞬间不见,转过头,将刚才用来擦拭瑶尘疮口的那块白布拿起来冷冷的交给德顺,“用这块布给我做个福娃送给薛福九。记住,一定要亲自送到她手里,绝对不能假他人之手。现在宫里眼线众多,你定要小心谨慎,事情要做的干净利落,绝对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否则是什么后果也不用我说了!我要亲眼看着薛福九也染上天花,我要看看到时候苏舞月还能不能笑得出来!这件事办好之后我会重重有赏,去吧!”   “是!”德顺小心的将那块布结果,躬身退了下去。   宋紫转过头又看了儿子一眼,看他鼻息沉沉,不由得才放下心来。摸了摸鬓角,她也是一夜未睡,现在难免有些乏累,看着自己的衣服也没换,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回去换件衣裳。   想着,宋紫便带着自己的人回宫去了。   等确定宋紫离开之后,瑶尘猛然睁开双眼,“小四!小四!”   “来了!三皇子!”   瑶尘的贴身小太监小四赶紧跑了进来。“爷,您醒了?可吓死小四了!”   小四有些激动的看着瑶尘。   瑶尘却一丝笑容也没有,眉头紧蹙,脸上神色凝重,看着小四说道:“你马上去太子宫,找太子,就说我现在有要事要见他,快!”   小四一惊,他们家小爷要去找太子?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如果不是,那就一定是瑶尘烧糊涂了。   小四赶紧伸出手去摸了摸瑶尘的额头,虽然很是烫手,但还不至于糊涂啊?!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赶紧去!”瑶尘发怒的大吼。   “爷,我们现在怎么能去找太子呢?太子现在躲着您还来不及呢!莫说是现在,就是按照以往来说,太子也是不会到我们这边来的啊!”小四也是着急的低声说道。   瑶尘立时一闭眼睛,对!瑶华怎么能在他得天花的时候来呢?!他真是糊涂了。   “萧韧熙呢?那萧韧熙在哪?”瑶尘立时想到另一个人。   “诶呀,自从您昨天病了,今天外面的人一个都没有进宫。都在家守着呢!这现在啊,我们是进不去出不来的。防咱们都和防贼一样。爷,您就安心养病吧!”说着,小四给瑶尘掩了掩被子。   是啊?现在他是恶疾,谁还敢到这里来?而且,皇上一定是把整个泰仁殿都给封锁了。别说出宫,能走出这泰仁殿都是个问题!   怎么办?他必须要阻止母妃!   “扶我起来!”瑶尘挣扎着要坐起来。   小四吓了一跳,但是也赶紧不再多说的将瑶尘扶了起来,“爷,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快,把笔墨纸砚给我准备好!”瑶尘指着远处说道。   小四看瑶尘如此坚定,便赶紧走过去,将笔墨纸砚都端到小桌上抬了过来。   瑶尘喘着粗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福九大难,密来相见!   写完后将纸条攥紧,看着小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秘密、亲手,交给太子!”   说完瑶尘一下子又倒了下去。   ------题外话------   嗯,嗯,故事开始纵深了,你们猜后面怎么着了?   亲们,要跟住,上架前最后的一把火我醉猫靠你们了!   话说,最近你们为啥都不和我说话了涅?请问留言呢,掌声呢!   我在等乃们 正文、第068章 对头兄弟的约定   瑶华拿着那张纸条,站在窗前,遥遥的望着外边正要开放的梅花。徐徐来的冷风吹动他的发角,带起一层层的涟漪。   “太子,这是圈套,你绝对不能去!”瑶华身边的贴身侍卫孙子修轻声凝眉说道,“现在三皇子重病中,随时能将病过染给您。您要是去了,染上了这病,那岂不是中了他的如意算盘?!就是告到皇上那去,咱们也说不出来什么。无论如何,您绝对不能去!”   瑶华没有说话,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的梅花。良久,才缓缓说道:“这是五年来,瑶尘第一次主动联系我!”   孙子修一听这话,就更是着急,不由得低喊一声:“太子!”   瑶华猛然转过头,“将泰仁殿后面小门的守卫调走,我要去见瑶尘!”   “太子!”孙子修大惊失色的喊了一声。   “事关福九安危,就算是鬼门关我也要去一趟。马上去做!”瑶华的话说的斩钉截铁,让人不容置疑。   孙子修跺了跺脚,转身便愤然的朝外走。   “这件事不许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母后!”   瑶华在后面又冷冷的加上了一句。   孙子修更加愤懑的加重脚步。他心里打定主意,如果瑶尘要是想玩什么猫腻,他就是杀了这个三皇子,也要保得太子安全。   **   泰仁殿里,寂静无声。   瑶华缓慢走进去的时候脸上蒙上了白纱。   看见周围寂寥无声,连奴才似乎都比平日里少了不少,瑶华不由得有些感叹:瑶尘平日里风光无限,此时却如此荒寂,看来这人生在世不过也就如此罢了。   小四在前面小心的带路,当瑶华走进去之后,才小心的将门关上。丝毫也没注意,一道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的顺着外间的窗户潜入了殿内。   瑶华脚步轻缓的走到床榻前,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又开始发烧加重的瑶尘。   瑶尘似乎感觉到了身旁有人在,不由得缓缓睁开眼睛,当看到是瑶华的时候,眼神闪动了一下。   “太子殿下,今天臣弟不能给你行礼了!”瑶尘有气无力的说道。   瑶华没说话,只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瑶尘,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你有秘事相告?”   瑶尘看着瑶华,挣扎着坐起来,靠在软垫上,喘着粗气说道:“在说之前,我想要太子的一句话!”   “哦?什么话?”瑶华紧紧的盯住瑶尘。   “不要追究任何人!永远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只要太子答应我这两点,我就告诉您!”瑶尘说着,紧紧盯住瑶华。   瑶华淡淡一笑:“你私自秘密约见我,不就是为了保密?不过你说不追究任何人,想必这件事一定是牵扯到了你的人!你说吧,我先听听,然后再决定追不追究!”   瑶尘摇了摇头,“太子,你每多浪费一刻,福九的命就多一刻危险。你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您只要告诉我,答应还是不答应?”   瑶华紧紧盯着瑶尘,良久才长长叹口气:“好吧!我答应你,这件事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我也不会去追究。现在你说吧!”   “好!我相信太子的人品。”咽了口气,瑶尘闭了下眼睛,然后才睁开缓缓说道:“我母妃做了一个福娃,要派人秘密送到福九的手里。只是那个福娃上蘸满了我身上的毒液,如果她拿了,一定也会被传染上天花!”   瑶华听完最后一个字,惊得猛然站了起来,怒指着瑶尘:“你们,你们竟然想出如此阴狠的毒计?简直是,简直是人神共愤!”   瑶尘阴冷的看了一眼瑶华,“太子殿下,别忘了你刚才答应我的条件。无论如何,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你能不能救得了薛福九就要看你的了!只是,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瑶尘,我告诉你,如果福九出了事。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们母子,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母妃!”说完,瑶华一句话不说,大步的朝外走去。   瑶尘看着瑶华走了出去,才一口气没挺住的倒了下去:薛福九,如果你真的是天赐福女,这次一定不要出事,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这是第一次,瑶尘希望天赐福女这四个字是真实存在的,并且能显灵的!   **   晏澈在宫里一边听着侍卫大都统的回禀,一边端坐着批奏章。   “这么说你们谁都不知道瑶尘和瑶华说了些什么?”晏澈头都没有抬的问道。   “是!当时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当然,太子的贴身侍卫是隐身进去的。但是我们的人却只是在远处监视着。所以,并不知道太子和三皇子说了什么。只是,太子走的时候似乎又是匆忙又是慌乱。显然是出了什么事!”   晏澈听完,将笔轻轻放下,抬头看着自己的属下,忽然微微一笑:“有点意思。瑶尘竟然在这个时候主动去找瑶华,瑶华竟然还真的就去了!看来,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晏澈扶着下颚想了想,“你们继续盯住太子,同时就说为了宫里预防出痘,从太子开始都要提前预防着喝药。让瑶华先把药喝了,免得被瑶尘传染上。瑶尘那边也要再派几个御医过去,不能有丝毫放松。还有,不要让太子察觉到被跟踪。”   “是!”说完,大都统躬身下去安排。   晏澈看了看面前渺渺升起的熏香,微微一笑:孩子们都大了,真是心思也越来越多了。只是,希望这次瑶尘不要再闹出什么是非来,否则,天也保不住他!   ------题外话------   来了,来了,故事马上要开始了,亲们要做好各种心理准备迎接醉猫的炸弹信息,防弹背心都传好了,玻璃心的都套上罩,和醉猫一起感受一下座山车的感脚。   嘿嘿,哈哈哈,哈哈哈,我一点都不害怕过山车,因为我从来也不坐那玩意! 正文、第069章 丢了就被抓去当小媳妇   薛家大门终于开了。   府内的兵丁全部出动,拿着薛福九的银子去远近的集市上购买粮食和过冬的棉衣。   只是旗号都是打着福九的名号,当然也要趁机歌功颂德说一说皇上的大力支持和薛家的鼎力配合。   福九出门前特别嘱咐秀儿:一会人多,千万别乱跑,要不丢了就找不回来了。   秀儿撇撇小嘴笑着说道:“只要小姐不跑丢了那就万幸了!”   福九立时背起一只小手,小大人一样语重心长的对秀儿说:“你要乖乖听大小姐的话,要不就会被坏人抓去当小媳妇!”   秀儿一听,乐的更夸张了,“小姐,你听谁说要当小媳妇的啊?是不是七少爷又在您面前胡说八道了?!”   福九立时踮起脚尖,勾着秀儿的耳朵边说:“不是,有一次八哥被他屋里的鸳鸯姐姐给欺负了,站在门外生气的时候说的!”   秀儿立时明白了,“八少爷就是调皮,也就是鸳鸯姐姐能治得了她。不过,小姐,这样的话你可不要说。女孩纸这么说话可不好!”   福九看着秀儿,眨了眨眼睛,然后立时笑着拉住秀儿的手:“我知道,我是绝对不会让坏人把你抓去当小媳妇的!实在不行,我,我去给坏人当媳妇,你回家报信。这样就对了!”   秀儿立时笑的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了,偏巧此时四娘正好经过,又被福九一把给拉住了。   “四娘,四娘,昨天我答应我娘了,说让你抓着我,别让我跑丢了。一会你可要抓着我啊,我可不想给坏人当媳妇!”   四娘听福九如此说,立时低身将她抱起来,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着说道:“又是听那个混账小子胡说八道的要出去给人当媳妇?!放心,有四娘在,一定不会把你丢了,更不会让人把你抓去当媳妇!”   “四娘真好!”说着,福九吧嗒一下的在四娘脸上印了一个香香。   “一天天的就小嘴最甜!”说着,四娘宠溺的刮了一下福九的小鼻子。   “四娘,风家那个小侯爷那边你通知了没有?”正说着,大娘走了过来。   将福九接过去,先在脸上亲了一下。   “早上舞秋已经回绝了风祭夜。这会子怕是也不用告诉他了。再说了,他就是一个孩子,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我们还得看着他。这昨儿他也是去了宫里的,和三皇子接触的时间更长。所以,他不来正好!”四娘干净利落的说道。   “这样也不好。毕竟是皇上开了金口让他帮着办差的,我们就这么给打发了,皇上那边以后知道了,面上不好看!这样,你回头找人通知一声,如果他还想来就让他明个来。反正这银子一时半会的也不能都花了!”大娘稳妥的说道。   “行!那我现在就让人去通知一声。失了礼数总是不好!”说着,四娘转身就要走。   “四娘,四娘,你把我丢了!”福九忽然在大娘的怀里大声呼喊。   四娘一愣,转回头说:“你不是在大娘怀里吗?”   “你都没有看到我,我就是丢了啊!”说着,福九的大眼睛怨念念的对着四娘眨了眨,“被坏人抓去当小媳妇!”   听到福九最后那句刻意的提醒,四娘乐得差点岔了气,从大娘怀里将福九接过来,“好!四娘看着你,走哪带哪,绝不能让你被坏人抓走!”   说着抱着福九就往外走。福九便甜甜的对大娘笑着挥手,边倒出两个小眼神勾搭秀儿,让她跟上。   **   薛家开仓赈灾的事比这场瘟疫来的还迅猛,立时轰动了整个京城。无数的难民从四面八方涌来,立时将薛家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好在薛家人都是带兵打仗出身,对于整肃现场纪律非常有办法。更何况,为了能保证这次发粮能顺利进行,京城锦衣大都统也是派了重兵供薛家差遣。   苏秋白又和京城衙门都打过了招呼,兵丁衙役的也是倾巢而出,全力支持这次的赈灾。   薛家除了苏舞秋没有出来需要照顾家里,甚至连薛鼎天都难得一见的亲自走出来坐镇,带着家里的媳妇孩子们一起出来发放粮食。   百姓们看到薛鼎天都出来了,立时跪拜,痛哭流涕的感谢薛家的善意之举。   然而,这一切对于福九来说,并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她还是只想着自己的包子送没送出去。当四娘告诉她每人只有一个包子的时候,福九显得很不开森。   “一个包子不够吃哒!我都吃不饱!”福九撅着小嘴看着四娘。   “可是宝贝,我们有好多好多人都要来吃包子的。我们的包子如果都给了前面的人,那后面的就吃不到了。难道你想让他们连一口包子都吃不到吗?”四娘蹲下身子耐心的看着福九说道。   福九回头去看了一眼那长的看不到边际的队伍,想了好久才有点难过的点点头,“我想让所有人都有包子吃!可是包子不够!”   “没关系!包子不够还有馒头和粥,等过了这两年,收成好了。咱们再多发包子,好不好?”   福九立时点点头,充满希望的看着四娘说道:“好!过两年好了,我有更多金蛋蛋了就再给他们买包子吃!”   “福九真乖!”说着,四娘奖励的在福九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四娘,我想亲自去给大家分包子可以吗?我想给他们拿包子!”福九有点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娘,一般这个时候她都会被拒绝的。   四娘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金羽西,又看了坐在正中间正笑眯眯捋着胡须的薛鼎天。   “让小九去!这包子本来就是她得来的,让她去发。让天下人都看看我薛家大小姐的风采!”薛鼎天骄傲的看着小孙女,真是越看越好看。   “喔,我可以发包子了!”福九高兴的跳了起来,然后一下子冲到一堆堆热乎的包子前,一把抓起来一个包子,一下子就咬了一口。   四娘吓了一大跳,赶紧走过去低声说道:“不是要发给别人吗?你怎么吃了?”   福九咬着包子,笑得比那圆溜溜的包子还可爱的嘟囔说道:“我先尝尝是不是肉包!”   “哈哈哈哈—”   薛鼎天听闻,一个没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   ------题外话------   醉猫强力推荐基友好文《萌嫁豪门之甜品小妻》文/海鸥,求给力一脚!   内容介绍:   五岁的明云朵对王子与公主有执念:王子就是公主哒!   十八岁的明云朵会对着所有人高喊:公主找谁侍寝谁就是王子!   明云朵是货真价实、身藏秘密的公主。   收拾她的冷子夜除了捡到她、养大她、被她祸害的时候像王子,其他和王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对!   明云朵第一次被这个男人吃干抹净的时候说过:“冷子夜,恭喜你!你特么的变成王子了!”   恭喜吗?   这可是军界战神预谋已久、死磨硬泡、冒着被折磨成炮灰的重大战果好吗?   当天雷撞到了地火,酷爽遇到了呆萌,高智商遇到了低情商,大结局就是——   不看书你猜的到吗?我猜不到! 正文、第070章 包子,从天而降的包子!   福九的个头不够高,包子摞的让她根本够不着。   四娘特意让下人拿来一个稳稳的小矮凳让福九站在上面,旁边秀儿也帮着福九把包子都盛好,让她往外发。   百姓们一看是薛家大小姐亲自发放,都感激涕零,这福女发的包子是不是就带着福气,能让他们顺利度过这个灾年,躲过这场瘟疫?   只是,福九不知道的是,在灾民接过包子前,早有层层卫兵把守,将那些感冒发烧,头疼脑热的人都远远的隔离开,深怕将不干净的东西过给福九。   而大娘则在外面设立了一个药厂,专门熬药给那些已经被隔离起来的天花患者,并给他们发放食物。   福九脸上被四娘强制性的带上了面纱,本来福九一点都不高兴,但是四娘说要是不带面纱就不许出门,无奈之下,福九只好乖乖听话的带着面纱给人发包子。   京城里的名门望族看见薛家大小姐竟然得到了皇上的支持来发放灾粮,立时,都来凑这个热闹,拿出来表现表现。有银子的出银子,出了银子还出物资的也大有人在。   而平日里那些和薛家交好的、至亲的就更是趁着这个机会给予了大大的支持。苏家不但拿了五千两银子出来,而且还联系各地的药材商,着重往京城里进入药品,控制疫情的蔓延。   而萧家,虽然萧韧熙被祖父强制的关在家里闭门认错,但是萧秉承却派了儿子萧亦云直接过来,全力支持薛家赈灾。同时,派出门人弟子去附近省份筹粮运往前线,支持薛家抵抗外辱。   最让人意外的竟然是风祭夜。一夜之间竟然在临江五县买到了一千斤的粮食和大批的棉布。虽然收到了薛家的消息,但是福九一出来,他得到消息之后,便立时押运着大批物资赶了过来。   一时间,举国震动,捐款赈灾的事竟然成了最时髦的举动,那些富贾巨商都争着抢着往薛家来送钱,似乎大有送的少了都不好意思的趋势。而能在薛家那个赈灾纳粮名册上占上一个位置就是无比荣耀的事,因为这些老滑头们都清楚,这份名册虽然是薛家列的,但是却要呈给皇上。   这样一来,即免了皇上为了筹措银两会改变大的策略,加重他们的赋税;又巧妙的博得了一个美名,在皇上面前露了把脸,这样的好事谁会不抢着去做!   以至于最后这一场震惊天下的大灾大难就在福九的误打误闹中圆满解决了,甚至最后连边疆战事需要筹措的资金粮草都迎刃而解,让薛家大大的松了口气。皇上就更是每天笑呵呵的捧着福九稀罕个没够。   当然,这都是后面的事,此时,我们福九还是乐滋滋的在家门口举着小手发包子。   “这个包子给你!你要趁热吃,要是不够,旁边还有馒头和红豆粥。那个,那个是管饱的!”福九一边发包子一边说,见一个说一次,这一会的功夫都说了十来遍了。   四娘看着福九认真执着的样子,不由得抿嘴微笑:他们家的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乖巧懂事呢?要是那几个小子也都如同女儿一样该多好?!不过,也许正是因为他们家犯了大忌,当兵杀人血腥过重,才受了天谴,生不出女儿。这好容易天赐了一个,就给了一个最好的,不但漂亮可爱,更是机灵百变。虽然每次都说不闯祸,可是每次都是越闯祸越大,这以后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过,不论好坏,凭着他们小九的身世背景、才貌品行,真是配谁都白瞎了,这以后要是找夫婿,怕是要千难万难了。当官的不行,当兵的就更不行了,家里没钱那肯定是万万不行了。这要是再差,能找个入赘的就美了,只是能入赘的一般都没骨气,估计也是不行!……   正当四娘在旁边胡思乱想的时候,福九忽然回过头来看着她说:“四娘,我想给他们两个包子行吗?”   四娘立时一愣,抬头看向前面。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正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拿着个破碗,颤抖的等着接包子。小女孩脸上脏兮兮的,但是眼睛却很大,看起来似乎和福九差不多大,手里抓着一个娃娃,正怯生生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四娘赶紧走过来,微笑看着福九:“小九要给两个包子吗?”   福九转过头怜悯的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又转过头去看四娘:“那个小女孩好可怜,我要是给一个包子会不够的。我想给两个包子行吗,四娘?”   四娘立时摸着福九的小脑袋笑着说:“行啊,你想给两个就给两个!”   福九立时开心的从秀的手里拿过来两个包子交到小女孩的手里,“这个包子是给你的!你和爷爷一人一个,要趁热吃。要是不够那边还有馒头和粥。还有,我三娘,我三娘在那边发棉袄,你去领一件小的。天快冷了,你的衣服破了,过几天会冻坏的。你不要冻坏。”   说完,福九忽然跑过去,趴到小女孩的耳边说道:“一会你包子吃完了,就再偷偷的来领一次,我再给你两个包子!”   说完,福九隔着面纱甜甜的笑了一下。   小女孩看着福九如此亲切,不由得又是害怕又是腼腆的往爷爷身后面躲了躲,将手里那个很干净的福娃伸出来,递到福九面前,小声说道:“送给姐姐,姐姐真好!”   福九好奇的将那个福娃接过来,左右看看,然后又凑到跟前闻了闻,“不错啊,还有香味呢!谢谢你了!我很喜欢!”   说着,拿着福娃又摇了摇,脸上都是开心的笑容。   ------题外话------   我也想吃包子,又圆又大香喷喷的大包子,不行,口水流出来了,我要吃包子!明早就去!   另,亲们,基友好文《农女大当家》火热连载中,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正文、第071章 无端引来的祸事   四娘看着那个福娃,眉头微微一皱,走过来笑着对福九说道:“小九,给四娘看看!”   福九立时开心的将福娃递给四娘,然后拉着小女孩走到一边,有去帮她拿馒头和粥。   秀儿一看小姐有点跑题了,立时跑下来将福九给拉回来,然后告诉一边的人去照顾小女孩拿馒头和粥,她拉着福九继续发包子。   四娘看着那个福娃,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这块料子的质地莫说是这个祖孙两,即便是寻常人家也是绝不会有,这料子一看就是从宫里出来的。细腻柔软,而且充满光泽质感,是块上品的苏绣。上面的秀纹针脚利落,手法高超,福娃做的微妙维俏。只是这样的东西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一对祖孙手里呢?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点奇怪。想着,四娘将帕子放到鼻子边也闻了闻,幽香恬淡,想来是闺阁女子的物品,怕是这祖孙两个捡到的也说不定。   四娘正想拿着东西去问问那个小女孩,偏巧福九伸过小手,“四娘,给我娃娃,我还没给秀儿看过呢!”   福九一边发包子,一边还是没忘了那个娃娃。   四娘笑了一下,将娃娃递了过去:“给,天天就知道秀儿的!”   福九立时接过娃娃,抱在怀里笑了一下,却哈嚏的打了一个喷嚏,惹的四娘一顿笑话:“天都这么冷了,你还说穿的多,瞧瞧,冻着了吧。回头,四娘去给你拿个披风去。”   娘两正说着,忽然人群中,起了骚动,几匹快马迎面冲了过来,惊得人群四散逃离。   四娘的眉头猛然一皱,立时将福九抱了起来,向后闪了一大步,“来人!护卫!”   立时一群人将福九和薛鼎天都围了起来。   快马冲到跟前的时候,马上人忽然跳着离鞍,腾身飞跑着冲了进来,当他看见福九怀里抱着的福娃的时候,整个人连心都凉了。   一把将福娃猛然抢过来,用力狠狠的扔出去才转过身凌厉的对四娘吼道:“带福九进去!马上!”   直到此时,所有人才看清楚,来人竟然是瑶华!   福九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眼神只是随着福娃的远去划出一道弧线。而四娘就更是震惊:太子怎么只带着这么少的护卫出宫来了?   但是没多想,四娘立时带着福九往里跑!   “娃娃,我的娃娃!我还要发包子呢!”福九一看四娘强制的抱着自己冲进自家院子,不由得蹬着小腿开始闹腾。   此时,薛鼎天站了起来,面色极其凝重的走过来,微微拱手行礼:“太……”   “老太爷!此处不是说话之地。灾民粮饷继续发放,但是您得跟我进去一趟!”   说着,瑶华一步也不等,大步的率先走了进去。   薛鼎天立时被薛伯搀扶着也走了进去。   风祭夜带着一大堆物资风尘仆仆赶来的时候,却发现福九已经不在了。   同薛家打听之后,才知道福九是进去了。想着要去找福九,却被门口的锦衣护卫冷冷的拦住了:“奉老太爷之命,大小姐不见外客!”   风祭夜眉头一皱,觉得这薛家行事果然诡异。早上派人来说今天不赈灾了,下午却又大张旗鼓的开始放粮;刚才还听说福九在这发包子呢,现在又说不见外客,到底弄的什么猫腻?!   五娘看风祭夜来了,便赶紧过来,将他带到一边清点货物,让他暂时忘了找福九的事。   进屋之后,瑶华立时对四娘说:“薛夫人,马上将福九单独放在屋子里,立刻去宫里请大夫给瞧瞧。闲杂人等不要靠近。同时,让那个小九身边的丫鬟也赶紧一起看看,没事便好,有事也要隔离开来!”   四娘一听,吓得差点把福九扔到地上去,惊慌的问道:“太子,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昨天小九回来就给看了,并没有传上什么病!您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是那个娃娃有问题!”   四娘立时想到了刚才太子的行为,眉头一竖,冲外大喊:“来人!将那对祖孙给我请回来!”   “薛夫人!”瑶华立时伸手阻止,脸上是一片凝重,“我从宫里出来已经是犯了大忌,如果您在大肆声张,难道是要我受累吗?”   四娘立时被顶的就张不开口。   此时随后紧跟进来的薛鼎天已经走了进来,听见太子如此说,不由得脸色一沉:“太子殿下,今日您突如其来,怕是知道其间的内情。难道您是为了维护什么,而瞒着我薛家上下吗?”   瑶华看了一眼挺身盎然的薛鼎天,微微拱手歉意的说道:“薛老太爷,赎瑶华无理,其中的内情,瑶华实在不方便透露。现在的关键时刻是要先看看福九是不是有事!至于那对祖孙,怕也是受了别人的蛊惑,并不知内情。……”   “受了谁的蛊惑?”薛鼎天厉声喝道。虽然这种行为极其失了礼数,但是关键时刻,也管不了那许多了。   瑶华抬头看了一眼薛鼎天,咬了咬牙,“老太爷的话我回答不了!只是,这几天还是让小九多多留意便好!”   说完,瑶华再不多说一句,转身便匆匆离开。   “太子殿下,福九没事便好!如果有事,就算是赔上我薛家满门也绝不会放过幕后之人!”   话,瑶华是听见了,但是,脚步,却一步未敢停!   看着瑶华匆匆离去,薛鼎天心里更是清楚一定是后面有人处心积虑的要杀了福九让太子知道了,而这个人一定和宫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老太爷,小九,小九怎么开始发烧了?”   四娘摸着有点被吓到、不知所措的福九,惊恐的看着薛鼎天。   “郎中!快请郎中!”   ------题外话------   我吧本来想逗逗妹纸们的,不过我怕你们砸我一脑袋包,没招,我就必须提前透露一下:这个大家放心,所谓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就是福九这样的!所以,穿好盔甲,守好玻璃心,啥事没有。小孩子感个冒,发个烧啥的,纯属正常。   另,推荐基友好文《天道至尊驱魔师》文/绯月天歌   简介:   神秘古墓开启传说封印,青丘九尾狐引来天罚之雷   她一时善意相救,却被卷入了时空漩涡而掉落异世。   被誉为驱魔龙族七千年来灵力最接近第一代先祖的她   脚踩神女宝座,手持伏魔棒,收尽天下魑魅魍魉,调教高冷美男,戏弄妖魅狐妖。   翻云覆雨中掀开驱魔龙族的身世之谜   只是,无论时空如何颠覆,她的身后永远有个他   且看驱魔龙族传人在异世,本文一对一,一生一世一双人。 正文、第072章 愁云惨雾的让人闹心   傍晚时分,热闹了一天的薛府门口,此时寂静无声,大门紧闭。   薛朗回家便听说了今日白天所发生之事,不由得眉头深锁,坐在大厅里,愁云惨雾的一句话不说。   薛鼎天则躺在软蹋上,手盖着额头,紧闭着眼睛,拧着眉,似乎要晕过去了一样。   至于其他人,则更是沉默无声的站在一边,鸦雀无声。   匆匆脚步声,金羽西忽然闯进来,“老太爷,福九烧的很厉害,郎中们束手无策。有的说是出了花,有的说不是。乱糟糟的一个说的准的也没有!赶紧去请邢老太医吧!再这么耽误下去,真是容易出事的!刚才已经把喝下去的粥都给吐了!”   说到这,金羽西一下子就掉下眼泪来。   “请!快去请!”薛鼎天一下子坐起来说道。   薛伯赶紧出去往外走。   “鸣凡呢?”薛鼎天皱着眉头说道。   “在小九床边守着呢!”金羽西赶紧回答。   薛鼎天眉头深深皱起来,知道这个时候薛鸣凡一定是哪都不肯去的,转头看见薛锋和薛英他们都愁云惨淡的站在一边,不由得说道:“薛锋,你去,和你大哥薛英两个拿着我的拜帖去。一定要将老太医请回来!”   “是!”薛锋终于有点事能给妹妹做了,不由得就和薛英一起往外跑。   “走,先去看看,看看我们小九!”   说着,薛鼎天就站了起来,薛朗赶紧过去搀扶。   金羽西也过去扶着薛鼎天往福九的屋里走。   **   福九躺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发着高烧,小脸被烧的通红,整个人紧紧闭着大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太难受,除了偶尔难受的要找娘亲,便一点动静也没有。   苏舞秋守着女儿恨不得替女儿去发烧,不断的给小九换着头上的白布,一边换一边抹眼泪。   薛鸣凡则守着女儿,死也不肯离开。   一群郎中大夫的在院子里搓手顿足的束手无策。药也开了,针也下了,但是福九却一点退烧的迹象都没有,而且越来越热,真是愁死人了。   薛鼎天走进来便看见这样的一副场景,缓慢的坐到福九的跟前,轻轻地将她的小手握住,低声说道:“小九,老祖来看你了!”   福九似乎听见了,眼睛微微眨动了一下,但是似乎又太沉了,终于没有张开。   薛鼎天一看小孙女这样,当时就感觉内心像被什么东西给绞碎了一样,一把老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没摔了。   薛朗赶紧上去将父亲给扶住:“父亲,您别着急!可能不过就是染了风寒,不一定是那种脏病的。你看,都这么长时间了,小九连花都没出来,想来一定不是的!您千万别着急!”   薛鼎天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坐在边上看着福九流眼泪:“这都烧成这个样子了,就算不是天花,也绝不是什么好病!更何况,小九还打寒战,呕吐,不是那东西是什么啊?这真是罪孽啊!老天爷是要罚我啊,可是怎么就不让我去死,偏让我们小九遭这个罪!”   苏舞秋本来心里就难受,听薛鼎天如此说,立时受不了的崩溃大哭,四娘赶紧过去将她扯到外边,这里面一老一小已经够让人操心的,这舞秋要是也病了,那这日子也就不用过了。   薛冰他们本来就很担心,此时看见妹妹一动不动的,都吓坏了,这老祖和母亲又哭了,几个孩子不由得也站在下面哭起来。   一时间,屋里竟然哭声一片。   “都给我出去!”薛朗厉声呵斥了一句,“屋子里还不够乱吗?都出去!”   立时,大娘赶紧领着一群孩子出去,这晚上也没吃饭,便都提溜着去吃饭了。   与此同时,薛朗也劝着父亲离开,理由就是大夫说屋里人太多,对小九不好,容易让孩子喘不上气。   薛鼎天听儿子如此说,才恋恋不舍的看着小孙女往外走。   只是出屋之后,薛朗才悄声在薛鼎天的身边说道:“那祖孙两个已经拦下来了,放到萧家的秘密别院去了。已经问过了,确实是一个男子送给那个小女孩的,让她接到东西后将福娃送给福九。至于那个人是谁,一老一小全不知情。而且,太子丢的那个娃娃也找回来了。给隔离存放了起来!”   薛鼎天听儿子如此说,立时便不哭了,冷然的皱着眉头边走边说道:“据你猜测,这事是谁做的?能和我们薛家有这么大的仇?”   薛朗想了想,才叹口气说道:“爹,这件事牵扯到太子。既然是他知道了,想必就*不离十的脱不开宫里的人。可是宫里和我们萧家不对付的,不也就是锦澜殿里的那位!更何况,现在宫里闹腾最厉害的正是三皇子,这件事我想来想去都觉得一定会和他们有关系!”   薛鼎天皱着眉头听儿子说,良久才说道:“可是,不应该啊!按理说,这太子维护谁,也不会维护瑶尘。可是,今天太子的反应却是宁死不开口,你说这不是太奇怪了?更何况,就算是宋家要找我们的麻烦,也犯不着费了这么大的劲找上小九啊?他们大可以怂恿那些王爷千岁的去断我们的粮草,切了我们的军需。犯得着拿一个孩子开刀?更何况,小九出事了,除了能要我的老命,我薛家儿郎还是会宁死不屈,战死沙场的啊?怎么能说福九倒了,就会让我薛家彻底绝子绝孙呢?这看着不合常理啊!”   薛朗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您老说的对,只是,这事只要是和女人有着牵扯就不能按照常理出牌!”   薛鼎天一愣,转过头去看儿子,“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一定是西宫做的!有头无脑的,不是女子所为还能是何人?!”薛朗愤愤的说道。   薛鼎天想了想,狠狠的敲了一下拐棍,恨恨的说道:“这件事,小九要没事便罢,要是出了事!撞死在太和殿上,我也要她来偿命!”   ------题外话------   不许拿各种臭鸡蛋来砸我!要砸也要高级点的板砖什么的!   为了让大家能安心的睡个好觉,醉猫提前透露一下:第一,我们小九绝对不是得的什么天花天草的乱七八糟的玩意!   第二,醉猫写的东西都是有剧情需要的,所以,大家不能无缘无故说我欺负小九,砸臭鸡蛋的,不要!   第三,为了让大家明天——能安心睡觉,所以,醉猫明天会是三更,时间分别为:11。00,16。00,20。00。这样大家很快就会看完这部分,好好学习,安心睡觉。醉猫建议,可以晚上一起看,六千多字呢!   第四,好消息是:醉猫24号上架啦!哈哈哈哈,万更开始啦!妹纸们,你们开森不? 正文、第073章 火,要烧到眉毛了!   薛英和薛锋回来的时候并没敢直接去见薛鼎天,而是偷摸的将四娘叫了出来。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邢老太医呢?”四娘看着两人,焦急的问道。   薛英和薛锋两人对望了一眼,都带着愧疚之色的小声说道:“四娘,老太医没请到!”   “什么?”四娘不自主的就提高了声音,薛英立时拽了一下她的衣角。   四娘冷静了一下,接着低声凝气的盯着两个人:“怎么回事?带着老太爷的请帖怎么会没请到?”   薛英立时说道:“邢老太医都被带去了泰仁殿,说是三皇子那边怕是要不好了。宋贵妃在那边正要死要活的将所有太医都给圈了去,死活一个不放人啊!”   四娘神色一沉,一把抓住薛英的胳膊:“你说的是真的?三皇子那边不好了?”   薛英立时点头,“宫里现在都要闹翻天了,连皇上也去了那边!”   “皇后呢?皇后去了没?”四娘赶紧接着问道。   “没听说!这些事还是和我们相熟的太监告诉我们的。四娘,宫里要是请不来邢老太医怎么办啊?”薛英忍不住着急的说道。   薛锋也立时问道:“是啊!四娘,小九现在怎么样了?不行,不行,我们再去找别的大夫吧!”   “这京城哪还有什么别的大夫更厉害啊!邢老太医医术高超,对天花这东西又很有经验,如果要是连他也治不好,那就回天无术了!”四娘跳着脚小声的说道。   “那怎么办啊?”薛锋急得都要哭了。   四娘咬着嘴唇想了想,“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去找皇后了!”   薛英立时一惊,“可是我们回来的时候宫门已经封了,根本就进不去了啊!”   四娘跺了一下脚,“没办法了,必须通知大伯。”   说着,四娘转身朝大厅走去。薛锋和薛英互相看了一眼,也都紧跟着去了。   薛朗一看四娘走了进来,后面又跟着两个孩子,却唯独不见邢老太医,心里便立时一沉。   薛鼎天的脸色就更是难看。   “邢老太医呢?”薛朗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薛锋咬了一下嘴唇,看了爷爷一眼才说道:“被带到泰仁殿了,都去看三皇子了,说是三皇子那边不好了,怕是今晚是出不来了!”   薛锋说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就没声音了。   “混账!”薛朗抬手一样,将一个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   这是薛朗第一次在父亲和孩子面前勃然大怒的摔东西,吓得薛英和薛锋赶紧跪下。   薛鼎天却拄着拐杖缓缓站了起来,面容悲怆、声音苍老的说道:“人不从天,奈何天意难违!我薛家,薛家这是要败了!”   说着,薛鼎天竟然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咕咚一声的栽倒在地上。   “爹!”薛朗立时面色大变,一个箭步跑上来将父亲扶起来。   “老祖!老祖!”   一时间屋子里所有人都乱了起来,一起都涌了上来。   七手八脚的将薛鼎天抬到了软蹋上。此时,薛鼎天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双目紧闭,竟然连气都要喘不上来了,显然是怒极攻心,伤了心脾。   “快!快去请大夫!快去!”薛朗冲着下面的人大声喊道,然后一点点的给父亲顺气,轻声说道:“父亲,您别着急。我这就去宫里请邢老太医,就算是儿子的命不要也一定将老太医请回来!”   说着,薛朗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薛鼎天一把将手给抓住。   薛鼎天用力的喘着气,勉强的睁开眼睛,声音颤抖的说:“去找明心大师!宫里绝不会放过邢老太医,我们薛家的女儿再娇贵也比不得皇子!去找明心大师!”   “是!儿子这就去找明心大师!”说着,薛朗赶紧站起来,将薛英和薛锋叫了过来,“去,你们赶紧去城外的护国寺,看看明心大师是不是云游回来了?如果没回来,一定要问清楚去哪了!赶紧去!”   “是!”立时,薛锋和薛英又都跑了出去。   薛朗安排完又回到父亲身边,“父亲,我已经让孩子们去找了!您别着急,我们福九福大命大,可能明天就好了!您要是在这个时候有个好歹的,那福九是要伤心的!”   薛鼎天听完儿子这句话,一滴眼泪瞬间就沿着眼角流了下来,颤抖的嘴唇半天没说话,良久才叹了一声:“小九要是走了,我也就该去见先帝了!”   一句话说的薛朗心里难受异常,却再不敢多说,怕惹老父伤心。只好伺候着,等待大夫来给瞧病。   四娘看老太爷这个样子,咬了咬牙转身就往外走,却和外面陪着金羽西匆匆赶来的大娘和五娘遇到。   “老太爷怎么样了?”   金羽西从福九那边听说老太爷倒下来要将这边的大夫都请过去,便赶紧的匆匆带着两个媳妇往这边赶。看到四娘便赶紧问道。   四娘一看金羽西,立时隐忍的眼泪就下来了,“娘,老太爷伤心过度倒下了。您说,我们薛家是不是这次真的过不去这个坎了?!四郎和爹他们还在边关打仗,家里又是这个样子!我,我真是怕……”   “怕什么!”没等四娘将话说完,便被金羽西厉声打断:“我们薛家多少次都死里逃生的过来了,难道还会怕这些!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许说丧气话。该干什么都去干什么!薛家战旗还没倒,薛家人就一定不会倒!听到了没有?”   “是!”   几个媳妇立时再不敢多说,赶紧低头。   “里面情况怎么样?”   四娘简单了说了里面的情况,顺便将老太爷要去请明心大师的事说了。   金羽西眉头紧紧蹙在一起,“这肯定是不行!明心大师见首不见尾的,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我们还是要从宫里入手!抢也得把邢老太医给抢回来!”   “我也是这么想,不如我现在就去进宫,先去见皇后,我想她一定有办法!”四娘赶紧说道。   金羽西想了想,“没有别的办法,也只有这样了!”   四娘得到金羽西的首肯,立时转身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题外话------   今日的第一更,第二更在下午16。00,第三更在晚上20。00   看到了妹子们的票票、花花、钻钻、收藏、点击、评论,真是心里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能得到你们的喜欢,真是太幸福了,醉猫一定更加努力!为了报答大家一下,今天三更,将福九的情况一次告诉大家,免得大家看了着急!   爱你们! 正文、第074章 最后的希望,没了!   坤宁宫内,瑶华跪在地上。   “你给我说清楚,今天你到瑶尘那里去干了什么?为什么又跑到薛家去了?到底怎么回事,说!”   屋内只有苏舞月和瑶华两个。但是苏舞月的神情却极其严厉,丝毫不似平日里端庄温婉。   瑶华已经跪在地上半天了,连地缝里有多少灰尘都快要数清了,但是却始终不肯开口说话,被苏舞月逼急了,才会闷闷的说:“儿子答应过别人,绝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母后还是别问了!”   气得苏舞月直想拿鸡毛掸子去揍他。   “瑶尘现在在泰仁殿生死未卜,今天又只有你一个去过,如果让宋紫知道了,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我没有害瑶尘!”瑶华忽然抬起头看了母后一眼,目光矍铄,坦荡明亮。   “我信有什么用!要天下人信才可以!”苏舞月不知道儿子为什么一下子这么执拗起来,就是死活不肯说出一个字,无奈的坐到椅子上继续看着瑶华问道:“你到薛家去干什么了?难道薛家的事也不能说?”   “不能说!”瑶华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至少现在不能说!”   “你——”   没等苏舞月继续发脾气,婉星忽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在苏舞月身边轻声说:“娘娘,薛家四娘在宫门外冒死求见!”   苏舞月立时一惊,抬起头冷然的看着婉星,“知道是什么事吗?已经这么晚了!”   “只说了一句,万万要请皇后救救福九!”婉星一字不落的说道。   “福九?”苏舞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大变的说道:“快!秘密将四娘带进来!”   而跪在地上的瑶华听见福九出事了,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苏舞月低头看了一眼儿子,“这个时候你还不说?难道你真的想天下大乱啊?”   瑶华咬着嘴唇看着母亲,似乎极其为难。   苏舞月也不再逼儿子,只是坐在椅中焦急的等四娘。这个时候薛家人派人来找她,就一定是办不了的大事。而且事情关乎到福九,如果她猜的没错,一定就是福九出了花,要找邢老太医去救命。可是,这瑶尘现在生死未卜,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请老太医离开,可是这个时候,要是再不请人去救命,福九就真的会出意外的!   怎么办?   正在忧心之时,婉星带着四娘匆匆走了进来。   四娘看见苏舞月,一下子就跪下来,泪流满面的说道:“皇后,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家福九!孩子,孩子烧的已经不说话了!”   说着,四娘开始伏地大哭。   苏舞月一听,立时站了起来身体一晃。   瑶华看见,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却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趔趄了一下。挣扎着扶住母亲,满脸担忧的神色。   苏舞月勉强镇定了一下,深深吸口气,现在可不是她倒下的时候。   “皇上现在还在瑶尘那里吗?”苏舞月转头去问婉星。   “是!三皇子已经不好很久了,皇上也一直没离开!”婉星沉声答道。   “我现在写个纸条,你去亲自拿给皇上看!让皇上速来坤宁宫!”   “娘娘,这个时候我们如果让皇上来坤宁宫,而三皇子一旦此时出事,那以后就算是皇上也会受到诟病。并且,西院那个很可能会趁着皇上心里对三皇子有所愧疚的时候弄出大动作。这个时候我们绝对不能主动让皇上过来啊!再说,即使皇上来了,那邢老太医也是出不来的。无论如何,三皇子是龙种,这个时候怎么能弃他而去救大小姐呢?!”   “我不知道吗?可是这个时候我们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必须救福九!皇上要是知道也一定会救她的!”苏舞月想到福九,眼泪便开始在眼圈里打转。   “娘娘,您稳一稳,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说着,婉星看了一眼瑶华。   瑶华立时说道:“是啊,母后,您别着急。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苏舞月转过头看了一眼瑶华,喃喃的说道:“办法?办法?——对啊,办法!有了!”   “什么办法?”四娘立时眼中放光的说道。   “天花!既然只有这个病现在能请得动邢老太医,那只有瑶华得了这个病才能将老太医调出来。只要我们将他请出来,然后秘密带出宫去给福九看病就行了!”苏舞月边说眼中边闪动智慧的光芒。   四娘一听,立时眼前一亮,“好!就这么办!可是我们出去的时候会被盘查的很彻底,怕是……”   “没关系!这件事要想成功,一定还得要一个人的帮助。”   “谁?”   “皇上!”苏舞月非常从容的说道:“你放心,只要皇上知道福九的情况,就一定会让邢老太医过去看看的。你放心吧,瑶华,你现在就回宫去,你……”   苏舞月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刘忠忽然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苏舞月眉头一皱,立时大声怒喝了一句。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好脾气了。   刘忠却并未在意,只是在看到四娘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便跑到苏舞秋的面前躬身喘着说道:“皇后娘娘,皇上让您赶紧过去。三皇子,三皇子怕是挺不过今晚了。刚才已经昏厥过去好几次了,而且还吐了血。现在邢老太医正在最后施针呢,要是过去了,还能挺个一时半会的,要是不行,就要准备大殡了。皇上让您赶紧过去,帮着开始准备吧!”   一句话说的苏舞月一下子跌坐在椅中,而四娘就更是呆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会动了。   ------题外话------   大家不要着急,下面的故事将在晚上八点继续揭晓! 正文、第075章 绝处逢生,天赐之福   四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宫的,又是怎么回到家的。   只是当她看见金羽西的那一瞬间,才猛然跌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金羽西急得简直快要冒火了。   “娘,我们福九救不好了!邢老太医不会出来了,我们,我们没希望了!”说着,四娘再次崩溃大哭起来。   金羽西一听这话,脑袋立时嗡的一声,赶紧闭了闭眼睛,支撑着自己别倒下去。   “宫里到底怎么了?皇后也没办法吗?”五娘边忍住眼泪抓着四娘的胳膊问道。   “三皇子不行了,邢老太医正在最后施救,就在掉那口气,这是绝对出不来了!”四娘边哭边说,简直已经无法控制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话被里面一直闭眼的薛鼎天听到了,老人家竟然缓缓将眼睛睁开,看了一会棚顶,才缓缓开口对旁边的薛朗低声说道:“去把那些郎中们都叫进来吧!”   薛朗也听见四娘的话了,此时简直已经快要挺不住了,听父亲如此说,才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将外面一直等候的大夫都叫了进来。   薛鼎天被薛伯勉强撑着坐了起来。   “你们都看过小九的脉象了,我就想听一句实话,这到底是不是天花?”   大夫们彼此咬着牙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才有一个上了年岁的大夫说道:“老太爷,这天花出花至少要三天的时间。可是,看大小姐现在的高热等种种情况来看,*不离十就是天花了!只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大小姐高烧不退,如果继续发烧的话,那么不管是不是天花,怕是,怕是就危险了!今天晚上至关重要!”   “就是说,还有最后那一丝的希望不是天花了?”薛鼎天费劲的看着那些大夫,简直快要喘不上起来了。   那老大夫看了一眼薛鼎天,才为难叹息的说道:“最后一丝希望要看天意了!”   “天意?天意是不是就是等着瑶尘死了之后,我们福九就能得救了?!”   薛鼎天一句喃喃自语的话吓得那些大夫脸色都变了。   “薛朗,让郎中们都回去吧。他们在这也都没用,那金针只有邢老会施。现在开的不过都是驱寒散热的药,没用!”   “是!”薛朗答应着,摆了摆手,立时下人走过来恭谨的将大夫们都请了出去。   “给我穿衣服吧!”薛鼎天忽然对薛朗淡淡的说了一句。   薛朗一愣,“父亲,您应该好好在床上休养,穿衣服干什么啊?”   “跪祖先,求天恩!有什么错都让我一个人担着,让我们小九能顺利度过厄难!”   说着,薛鼎天挣扎着自己缓缓将腿迈下了床。   **   天际的发线蒙蒙露出一丝曙光,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薛鼎天自己整整的在祠堂跪了一夜。   而薛朗则守着父亲也陪伴着跪了一夜。   金羽西却带着其他人在旁边的佛堂里念了整整一夜的经。   薛英和薛锋也在半夜的时候回来了,却连明心法师的去处都没有问出来。   这个时候,他们除了求祖先和佛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小九怎么样了?”薛鼎天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个驰骋沙场一辈子的铁汉似乎在这一夜之间就要油尽灯枯了一样。   “昨晚烧下去了不少,但是刚才好像又起来了!依然很热!鸣凡和舞秋在不断的给她擦拭。退烧的药也刚刚吃了。”薛朗眼睛里带着血丝的说道。   “又都吐出来了?”   薛朗不忍心看父亲再难过,便没回答。可是这个不回答却也正正说明了事情的严重。   “朗儿,这次小九要是挺不过去,怕是为父的大限也就到了。这薛家以后就要靠你一个人了,朝堂险恶,你要更加多多留心!”   薛朗一听父亲的话不是好话,憋了一夜的担忧一下子爆发出来,立时跪在父亲身后磕头流涕的哭道:“父亲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薛家怎么可以没有父亲庇护?!儿子的见识怎么和父亲相比?!薛家这一家老小还要都靠着父亲,您这话真是让儿子无所适从了!”   薛鼎天心里难受,也忍不住老泪纵横,一时之间竟然说不下去了,只是看着面前的祖先,想到薛家的未来,就更是难受。   正在此时,薛伯却忽然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一点规矩也没有了,手里捧着个东西边跑边喊:“老太爷!有救了!大小姐有救了!”   薛鼎天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天才缓过来的转过身子,“你说什么?”   此时,薛伯已经跑了进来,一下子扑到薛鼎天的面前,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高高举了起来,又哭又笑的说道:“明心大师,明心大师来的信函和药物!”   “什么?你说什么?”薛鼎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不由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薛朗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立时跪着爬了过来,一把将薛伯手中的信函抢了过去,一把展开:   “临星观月,贵人遇险。将赤红药丸送与福九服下,可驱散热寒。千金贵体岂是邪祟轻易入侵?*岂能抵抗天福?庸人自扰!   另,辰时三刻将褐色药丸送与宫内三皇子殿下。此药丸须用福九指尖三滴血合着吞下,配以金针,可救三皇子一命。切记,时辰定要不早不晚。今日救命之恩,他日必有相还之时。明心敬鉴!”   薛朗看完立时大笑起来,送到薛鼎天面前狂笑道:“父亲,我们小九有救了!明心大师说,我们小九不是天花,只是热寒。吃了药就会好的!我们求到了天意!真是天意!”   说着,薛朗冲着上面的祖先便用力的磕了三个头。   “庸人自扰!庸人自扰!都是庸医啊!”   薛鼎天扬天长笑,看着上面的画像,一时间老泪纵横。   ------题外话------   神仙,总算是对小九亲妈团有个交代了,心里尊是亚历山大啊!坐过山车的感觉肿么样?哈哈哈   我发誓,以后打死我也不让小九感冒发烧流鼻涕了,太折磨醉猫了!   大家都看完了,快点表扬我一样,勇于冒着炮火展开剧情,这心,真是老大!   好呢,我去睡觉了,这一天天的,累死胖猫了!   瞄,晚安!   明天二更,后天上架,万更开始! 正文、第076章 老祖,我饿了!   福九终于醒了过来。   她感觉肚子好像在叫唤,便坐了起来。   刚一动,便感觉有人拉着她的手。一低头,是娘亲。   只是,娘亲好像累坏了,竟然在她的床边睡着了。眼睛红通通的,好像哭过的样子。   悄悄的将手抽回来,福九从床上站起来,却发现外边好多人都在外面静静的坐着,也不说话,都低着头,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样。   福九悄悄垫着脚从床上小心的爬下来,也不穿鞋,挨个走过去看看。   嗯,有爷爷,爹爹,二奶奶,四娘,大娘,五娘,大哥,二哥,嗯,还有老祖。   福九站在老祖面前抬着小脑袋看了看老祖快要垂到地上的头,老祖好像快要流口水的样子。   伸出小手将老祖的胡子抓住,福九用力的来回揪了揪。   薛鼎天立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老祖?你怎么不回屋睡觉啊?”这是福九第一句话。   “老祖!我饿了!”这是福九第二句话。   薛鼎天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揉了揉眼睛,是福九,真是福九,一点也不是做梦,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盯着他。   看老祖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福九又用力的扯了扯老祖的胡子,“老祖,你醒醒,我饿了!”   “诶呦,我的宝贝!你可醒了。”说着,薛鼎天一把将福九抱住,老泪纵横的在她的小脸上亲了又亲:“嗯,嗯,不发烧了!真的不发烧了!老天爷啊,你可算是开眼了!”   薛鼎天的话立时将屋子里其他疲累到极致的人都给惊醒了,看见福九俏生生的被老太爷抱在怀里还不肯放开老祖的胡子,一家子人又是哭又是笑的,弄的福九很是不知所措。   苏舞秋看见女儿又灵活调皮的转动眼珠,一下子便哽咽的哭了起来,想要抱过来好好的亲一亲,又碍于在老祖的怀里,这是任谁也抢不走的,只好站在金羽西的一边被其他人轻声安慰着。   薛鸣凡就更是兴奋的直搓手,终于好了,终于是雨过天晴了。他心里下了决心,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女儿半步,绝不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薛朗则看着孙女偷偷的转过头将眼角的一滴眼泪抹去,过去的一天简直是他一生中最艰难的一天,此时看见孙女完好无损的好了过来,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福九看见大家哭的比笑的多,不由得小声的怯怯的说道:“大家怎么都哭了?是不是因为我把包子都送出去,咱们家没有包子了?那我早上就不吃包子了,豆沙包也行!”   一句话立时又说的大家都破涕为笑,没招没落(lao)的。   金羽西走上前,小心的将福九从薛鼎天的怀里接过来,看着小孙女眼中还有泪光闪动的说道:“我的小祖宗,别说包子、豆沙包,只要你好好的,就算把咱们薛家都送出去,二奶奶都不会心疼一下的!”   “那不行哒,”福九立时惊慌的摇摇头,“要是把我也送出去就没有福宝啦!”   立时,一家子就又都笑了起来。   金羽西看着她,亲了亲福九的小脸蛋,“老薛家什么都能送,就是你这个大宝贝死也不会送的!”   福九一听不把她送出去,立时笑着咬着小手说道:“额奶奶真好!”   “好了,好了!赶紧快去做饭,饿啦!小九都饿啦!一会别再饿坏啦!”薛鼎天还记得这事,看了一眼下面的众人,皱着眉头说道:“都去换换衣服,瞅瞅你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成什么样子?”   “是!”薛朗率先走了过来,笑着要搀扶父亲,“爹,您累了一夜,昨天晚上又病了,回头我还是给您找个太医再瞧瞧。而且,这昨晚的药还没喝,回头我给您端过来!”   薛鼎天立时皱着眉头摇了摇手,“不喝啦,不喝啦,苦的厉害!只要我们小九好了,我这把老骨头就还能活个七年八年的,咳咳咳!”   这话还没说完,薛鼎天就咳嗽了起来,连站也要薛朗和薛鸣凡一起给搀扶起来。   “没事,没事,你们怎么这么多事!该干嘛干嘛去,我得陪我们小九吃饭呢!”薛鼎天一边被搀扶着艰难的往外走,一边嫌弃儿子孙子多事。   “老祖,我拉着你走!”福九看太爷爷走的艰难,立时从金羽西的怀里下来,跑着过来要拉薛鼎天。   “诶呀,宝贝,你这头不梳脸不洗的可不能出去见人。让爷爷和爹爹搀扶老祖回去,二奶奶先给你收拾一下再去看老祖!”说着,金羽西赶紧走过去将福九一把又给抱起来,“这病了一场轻了不少,回头二奶奶给你炖个大鸡腿,补补!”   薛鼎天看着福九微微低下身子,“快去吧,先把小脸洗洗。瞅瞅,这一天熬的,小脸都瘦了。老二媳妇,回头给小九穿套红色的,喜庆的。冲冲晦气!”   “知道了,爹!”金羽西在身后答应着。   “老祖,我的包子还发完呢!”福九心里心心念念的还是这件事。   “包子啊?”薛鼎天边说边颤颤巍巍的转过身,眼神矍铄的说道:“发!接着发!不过,今天让你二奶奶带着人在家发,你啊,一会跟老祖进宫去,老祖去把这个人情给你要回来!”   说完,又看了看周围的人:“人在做,天在看!我们小九做了大善事,所以上天才派了明心大师这个神仙一样的人守护着我们小九。你们啊,今天要把这份天意还回去,把外面赈灾的事都好好的办,让别人都沾沾我们小九的福气。”   “是!”立时,一群人躬身领命。   “我啊,要去宫里带着我们小九去救那个龙子龙孙,顺便将那个娃娃从哪里来的还到哪里去!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看看,魑魅魍魉的狠心恶意终归抵不上天意难违!”   说着,薛鼎天挺直了腰板转身离去。   ------题外话------   《影后上位叶少借个色》:   步千岚做过侠义和公允的美名誉满江湖的武林盟主,做过狠毒手段和艳名一般远扬的魔宫妖女,却没想到,她会成为一个‘戏子’。   待身败名裂、死亡来临,步千岚睁开眼,就成了21世纪娱乐圈里的三流小明星,没胸也没脑,没钱也没房。   这是肥白后妈的男主:   初次见面,他比谁都拽:这胸平的,倒贴给我潜,我都不要,不然半夜伸手一摸,我还以为自己搞了一个男人。   后来,某男做高贵状:包养你一个月要多少钱?我出双倍!   最后,某男腆着脸:这是我的银行卡存折工资卡房产证还有所有私房,做我媳妇儿吧!   步千岚:滚。   片段一:   某位家长:我绝对不同意你娶个明星!   某位男主:那我嫁!   次日头条:叶家二少嫁入豪门,当红女星财色双收! 正文、第077章 害人终害己,有借要有还!   泰仁殿内。   宋紫已经哭过去三次了,瑶尘身上扎满了金针,但是整个人却似乎连进气都没有了,只是在等待那个最后时刻的到来。   晏澈坐在外殿的中间主位上,沉着脸一句话也没有说,整个房间压力的厉害。   苏舞月坐在旁边,偶尔和身边来问事情的人吩咐几句,已经着手准备瑶尘的后事了。   棺材敛服的都要按照皇子的规格准备,虽然不用太过繁琐,但是也是有着严格规制的,里里外外的也都要通过皇后的确认。   更何况,她还担心晏澈的身体,现在外面已经一堆事了,如果瑶尘真的挺不过去,怕是对晏澈也是一个打击。更何况,她心里还在惦记着福九,却不能和晏澈说,所以整个人也是愁眉不展。   正当大家都愁云惨雾的时候,下面的小太监忽然跑进来在刘忠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然后又躬身退下。   刘忠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跑过来禀报说:“皇上,皇后,薛家老太爷薛鼎天带着福九大小姐在殿外等候,说是,说是来救三皇子的!”   “什么?”   晏澈还没有反应过来,苏舞月却惊讶的先问了一句,也不管手里正要递给晏澈的茶,赶紧接着问道:“你说是谁在外面求见?”   “薛鼎天和福九!”刘忠赶紧又说了一遍。   晏澈拧着眉头看着失仪的苏舞秋,沉声说道:“怎么回事?”   苏舞月看向晏澈,一脸不可置信的喃喃说道:“怪了!太怪了!”然后又转过头,赶紧对刘忠说道:“快请!”   “是!”刘忠立时转身快步走出去。   趁着这个当,苏舞月将昨天福九高热的事和晏澈说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才和我说?”晏澈直接发怒了。   苏舞月一把拉住他情切的小声说道:“那个时候我怎么能让邢老太医过去!不过这也真是奇了,福九怎么一晚上就好了呢?”   晏澈看着苏舞月显然对这个问题也更是在意:难道出现奇迹了?   正在此时,刘忠带着薛鼎天和福九走了进来。   福九穿着一身红色的宫纱,带着配套的金色小步摇,脖子上带着那块天赐福女的牌子倔哒哒的牵着老祖的手乖巧的走了进来。   “臣薛鼎天参见皇上、皇后!”说着,薛鼎天就要跪下。   “免礼!”晏澈赶紧躬身向前虚扶了一下,“赐坐!”   刘忠便赶紧过来搀扶住薛鼎天,扶到一边坐下。   苏舞月却再也不管那些,赶紧跑下来,蹲下身将福九抱住,惊喜的说道:“我的小宝贝,你,你好了?真的好了?吓死姨母了!”   说着,便笑中带泪的将福九抱在了怀里。   晏澈看见福九和没事一样转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不由得就想来抱一下,但是看了一眼薛鼎天,便没动,略带歉意的说道:“朕也是刚刚得知福九昨晚发热的事,只是昨夜瑶尘病重,没来得及让邢太医过去。薛老不要介意!”   “老臣不敢!”说着,薛鼎天微微欠了一下身,然后抬起头目光矍铄的看着晏澈说道:“好在福九沾了皇上的洪福,得到老天护佑竟然能躲过一劫,真是万幸。福九之所以能好的这么快,是得到了明心大师的灵丹妙药,今日老臣特来将灵药奉上,救三皇子一命!”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极精致的药盒,双手递给了旁边的刘忠。   “明心大师?他,他回来了?”晏澈一听,一下子激动的站了起来。   薛鼎天摇了摇头,“是飞鸽传书。明心大师说,要想救治三皇子,需要在辰时三刻将药服下,不能差之毫厘。只是这药引却要我福九指尖的三滴血!”   说着,老头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伸出三根手指。   晏澈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为何如此?”   薛鼎天微微一笑:“天意如此,老臣也不能窥探。怕是要借我家福九的一抹福气才能度过厄难了!只是,皇上,明心大师说了,这三滴血今日相赠,他日必定是要来还的!”   “胡说八道!”   晏澈还未来得及说话,一声喝厉便传了过来,宋紫眼睛红肿的闯了进来。   原来她听说薛鼎天带着福九竟然好好的进宫,便受不了的赶了过来,这个祸害人的薛福九为什么什么事都没有的活过来了?!   薛鼎天一看宋紫,脸色立时冷了下来,也不看她,只是目光直视前方冷漠的说道:“胡说不胡说的只有天知道!反正死的也不是我家福九!哼!”   宋紫立时睚眦欲裂的颤抖的指着薛鼎天:“薛鼎天,你大胆!”   “战场上杀人的时候老夫胆子从来都不小!只是不知道贵妃娘娘做这个东西的时候,胆子是大还是小?!”说着,薛鼎天从袖口中一下子掏出了一个锦盒,打开,啪的扔到了地下,那个福娃滚了出来。   宋紫一看那个福娃脸上的神色立时就变了!整个人恐惧的看了一眼晏澈,便低下头,惊慌失措的开始想着对策。   晏澈看了一眼那个福娃,刚想让刘忠去捡,却听薛鼎天又接着说道:“皇上还是不要碰的好!这东西蘸满了天花的毒液,是能要人命的东西!”   屋里人立时吓得大惊失色,而刘忠则赶紧的大呼小叫的要护驾。   薛鼎天看着冷冷一笑,颤抖着站起身低头将那个福娃捡起来重新放到盒子里,然后才抬头看着晏澈说道:“皇上无需恐惧,别人怕死,老臣却是不怕的。只是,我们福九还太小,送这个东西给我们小九的人心思实在是太过恶毒。老臣绝对不能坐视不理,这件事,别人心里不知道,老臣心里却是清楚,还望皇上日后能彻查,给老臣做个主。辰时三刻马上就要到了,至于要不要去救三皇子,还望皇上定夺!”   晏澈不用问心里就已经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抬起头,目光冷绝的看了一眼宋紫,缓缓说道:“薛老放心!这件事朕一定还福九一个公道!只是,这次还要薛老鼎力帮忙,让瑶尘躲过这次大劫!来人,取水来!”   立时,有小太监端过来一碗清水,旁边摆了一根银针。   薛鼎天对福九招了招手,福九乖巧的走过去,靠在老祖身上。   薛鼎天低头温柔的对着福九说道:“小九,三皇子就要死了,现在需要你指尖上的三滴血救命。老祖用这根针轻轻的扎一下,掉三滴血,你同不同意啊?”   福九立时将小手捂住,不同意的摇摇头,“疼!”   “一点都不疼!只有这三滴血才能救三皇子一命,难道你想三皇子死了吗?”   福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小手,然后又为难的看了看老祖,憋着小嘴小声说道:“我不想他死了!”   “好!小九真乖,放心,老祖说不疼一定就不疼,这样,你闭着眼睛数三个数,老祖再扎,好不好?”   福九撇着小嘴都快哭了,最后还是将眼睛闭起来,数数。   只是刚数到一的时候,薛鼎天便快速的用针扎了一下,然后用力一挤,立时,掉落三滴血。   福九马上撇嘴要哭,只是,刚张开眼睛,旁边的刘忠便已经拿来了一块芙蓉糕放到福九的跟前,“大小姐,你看,刚出来的芙蓉糕,可好吃了,您快尝尝?”   福九看了看,憋着小嘴,便伸出另一只小手将糕点拿住咬了一口,立时变哭为笑的说道:“好甜!真好吃!”   这时,晏澈和苏舞月才松了口气。   晏澈立时接着说道:“赶紧将东西端到三皇子那边去,辰时三刻,分毫不差!”   “是!”下面的人赶紧将东西端走。   而晏澈在抬头看了一眼宋紫说道:“来人,将宋贵妃送回锦澜殿,关起来!任何人不得接见!”   “是!”   “皇上!皇上!瑶尘还需要我呢,我是他娘!”宋紫立时就想要求饶,脸上是绝望的挣扎。   “等朕查清楚了,再决定你是不是瑶尘的娘吧!”说着,晏澈冷冷的摆了摆手。   **   当一切尘埃落定,瑶尘从鬼门关被夺回来之后,晏澈不放心让邢老太医再给福九把了把脉。   邢老太医给福九把脉之后,确定一切无误了,薛鼎天才带着福九被晏澈派人从宫里给送了出来。   只是,当没有人的时候,邢老太医才单独回过皇上:薛家大小姐是千万人中少有的对天花先天免疫的体质。这次得病,完全是因为被寒气侵体,得了热症而已。   晏澈得知这件事后只是双眼放光的对苏舞月坚定的说道:“薛福九,太子妃不二人选!所得后代定能对天花永远无所忌惮。”   苏舞月微微一笑,内心表示堪忧!   **   当福九和薛鼎天走到家门口看着那长长的领包子的队伍时,福九立时从车里钻了出来。跳着拍手叫好。   而在此时,一批快马远远赶来,马上少年遥遥挥舞:“福九,薛福九!漂亮哥哥来了!”   ------题外话------   先说重要的事:   第一,明天福九就上架了,亲们一定要来给捧个场,让你们亲姑娘风风观光的过了首订!当然,上架后,开始万更,妹纸们幸福了!   第二,明日首订会在上午十一点,妹纸们都来捧场!十一点,十一点,十一点!重要!   第三,首订的时候醉猫会有一些活动,希望大家都能来支持一下,虽然银子不多,但是绝对是醉猫对大家真心真意跟文的诚挚感谢!   第四,这点最重要,重中之重,妹纸们,乃们知道我很爱你们吗?尊的!想要时时勾搭醉猫的,读者群号:492623765   第五,剧透:明天开始福九长大鸟!哈哈哈哈,我们的小福宝变成小福闺女啦!开不开森啊?开森,明天就去首订吧!哈哈哈哈,我好邪恶! 正文、第001章 送你一张瓜子脸!   小家碧玉梳妆,秋风舒暖拢帘香。八年岁月暮暮皑皑,一朝晨落,一岁夜转,换的垂髫挽丝绦。   秋风暖凉,隔着窗子舞进来,卷动少女的裙角疏疏落落的摇摆不停。幽香暗浮,带出秋日一岁的静谧。   长长的睫毛卷动着一抹灵动微微的低垂着,白玉的素手将身上的桃花装映衬的失了三分颜色。微微捻动芊芊玉指间的白子,似乎在犹豫最后一子的落处。   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似乎已经睡着了的庄崇,少女悄悄、偷偷的伸出另一只手伸向棋盘上的一颗黑子,似乎是想将黑子的位置挪动一下。只是她的手指还没等碰到棋子,对面的老先生便咳嗽了一声,吓得她赶紧将手伸回来。   “下到哪了?福九,你是不是又输了?”说着,老头睁开眼睛,端起身边的茶盏喝了一口,然后才算是精神了过来,微眯着眼睛,朝前探探身子,“诶?不对啊,怎么瞅着像是我的黑子要被白龙合起来咬死了呢?”   说完,老头鼻子眉毛似乎都皱到了一起,又往前凑了凑,似乎是想看的更清楚点。   福九却一下子将手中的白棋胡乱的一拍放到棋盘上,顺便将整个棋盘捂上,巧笑颦兮的说道:“明明是我输了吗?!先生,您真是火眼金睛,这白子真的是条大龙,弟子都没看出来!不过,先生,您真是的,就不能让着弟子点,您瞧,我的黑子都要被您杀没了?!”   福九说完,便抿着小嘴,站起身立在一边。嘿嘿,本来想帮着先生把黑子动一动好能获胜,结果失败了!不过,刚才先生睡着了,应该就忘了谁是黑谁是白了吧?   “是吗?我怎么记得我是黑子呢?”庄崇抬起头看着福九,满脸疑惑,然后又低头去看自己的棋盘。   “怎么可能?!弟子是黑子,我都替您看着呢!您一定是白子!好了,先生,您也乏了,弟子送您回府!”说着,福九移动脚步,走过去就要将庄崇扶起来。   “等一下!”庄崇盯着棋盘忽然大声说道,然后老头颤抖的伸出手指指着刚才福九最后一个胡乱扔下的白子,缓缓抬起头,看着福九,竟然慢慢的眼中孕满悲怆:“这,这,这白子怎么变了?哪里是条龙,变成虫了!将黑子全放跑了!”   福九吓了一跳,赶紧去看棋盘,果然最后那白子竟然下到了一个最衰的位置,整个局势立时逆转,黑子竟然乱七八糟的赢了!   福九一下子用手将张开的小嘴捂上,瞪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庄崇。太过分了,要不要这样啊,想输一次有这么困难吗?!   庄崇看着福九,立时老头就难过了,艰难的扶着桌子艰难的站起来,“先生老了,棋也下不好了!眼睛腿脚也不好了,这书啊,是教不了了!”   福九赶紧将先生扶住,慢慢的一起往外走,柔声的安慰着:“先生怎么说起这些话来?您忘了,就上次,您还杀的弟子手无还击之力!而且啊,我老祖还说,这下棋啊,天下唯有您才是大师,别人给您提鞋都不配呢!说福九跟着您念书,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更何况,您满腹经纶才高八斗,连我外公都说:天下读书唯有庄老得天悟,是能亏透先人智慧的大学者。让我啊,万万要虚心的再和您多学几年呢!”   福九这几句话说的老爷子心花怒放,边走边乐,点头不失自豪的说道:“嗯,嗯,大学士这话说的还是对的!老夫读书还算是勤勉,下棋还算有点道行。你啊,书念的也不错啦,但是啊,还要雕琢。上次让你念的《文子缵义》都背会了没有啊?”   正巧,这时候,秀儿捧着糕点正从外面走进来,听见老爷子这么问,不由得噗嗤笑了,对着老爷子说道:“庄先生,这本书啊,小姐五年前……”   “秀儿!”福九娇嗔的瞪了秀儿一眼,换得秀儿调皮的笑了笑,转身去放茶点,然后赶紧走过来和福九一起搀扶老爷子。   “五年前怎么啦?”庄崇接着问道,眼睛有点发花的去看旁边的福九。   “五年前都没听过这本书!太高深了!”福九非常认真的说道,大眼睛还眨了眨,加重一下确实没听过的效果。   “嗯,嗯”庄崇赞同的点点头,“难!你那时候才多大啊,先生怎么能让你背那么难的呢?!乖孩子,咱们不着急,一步步走!让他们都着急去!”   福九立时笑靥如花的凑近庄崇撒娇的说道:“还是先生最疼我!先生,我听说最近师娘身体也不大好,我便让秀儿给准备了些补品,回头让童儿给您都拿回去。等过了家里忙的这几日,我就去看师娘和您!到时候啊,还要请和先生大战三百回合呢!”   “哈哈哈,好!好!还是我们福九最乖了!袭月那个小丫头,就会让我生气,还抓我胡子!哼哼,下次我也让她背书,背不好就打手板,啪啪的!”   福九听师父如此说,立时哈哈大笑,琢磨下次一定将这话告诉袭月,让她生气的跺会脚。   等恭恭敬敬的将先生送出去,福九一转身,便将秀儿的手拉住,风风火火的往外跑。   “啊,小姐,你慢点!一会又踩裙子了!”秀儿边跑边说。   “不能慢了!再过一会,那些小姐就都回家了,我就看不到了!到时候谁给大哥二哥选媳妇啊?!”   秀儿一听,猛然的将福九拉住,有点吃惊的看着她。   “不是去给萧少爷打栗子吗?你不是要做栗子饼给你的漂亮哥哥和狐狸眼吗?慰劳他们去巡查回京!”   福九一皱眉,用小手敲打了一下脑袋,“诶呀!我给忘了!算了,还是先去打栗子。要不,一会栗子都掉没了,被七哥给吃光了!”   说着,拉着秀儿就往回走,只是没走两步就又站住了,皱着眉头去看差点没撞到身上的秀儿:“可是,我还是很想去看看那些小姐啊!大哥二哥选媳妇,还是很重要的!”   秀儿噗嗤一下笑了:“大少爷和二少爷选媳妇也不是你挑闺婿,你急什么?再说了,她们也不是一下子就走了,中午还要吃饭。而且我鸳鸯姐姐说,二奶奶要好好看看她们的人品,一时半会的绝不会给放回去的。我们摘完栗子再去,完全来得及。”   “秀儿,你真聪明!”说着,福九竟然调皮的将秀儿一把抱住,对着她笑着说道:“以后谁想把你娶走,我都不会答应的!没了你,我简直就是笨蛋!”   “笨蛋?在哪呢?”秀儿立时左顾右盼的假装没看到。   “这呢!这呢!”说着,福九将秀儿的小脸捧住,扭过来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摇着头说道:“你看看,我是小笨蛋!”   秀儿一下子就乐了,“谁要是说你是笨蛋,老祖非得拿着拐棍揍人不可!而且啊,不说你的漂亮哥哥会找人算账,就是那个天天爬咱们墙头的狐狸眼也是会揍人的!我可不敢说!”   福九一听,立时怀疑的凑近秀儿,歪着脑袋看着她:“你怎么说的古古怪怪的呢!你是不是嫉妒有人替我去揍人?没关系,下次,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去揍叫我笨蛋的人,只让你去揍!怎么样?我对你最好吧!”   看着福九那张得意洋洋的小脸,秀儿忽然憋着笑说出两个字:“笨蛋!”   “在哪呢?”福九反射性的去回头找笨蛋,想了一下,才发现秀儿说的很可能是自己,立时转过头,扬起眉毛,插着小蛮腰,一脸娇嗔的凑近秀儿,危险的问道:“你说谁呢?”   秀儿忽然哈哈笑着跑了出去,“当然说小姐!不是您自己说自己是小笨蛋的吗?你连人家的心思都看不出来,不是笨蛋是什么?!哈哈哈!”   “不许叫我笨蛋!”说着,福九立时笑着去追秀儿。   清脆悦耳的笑声中,引来两只喜鹊驻足观看。   **   薛家定国府百花厅,笑语盈盈,热闹非凡。   薛鼎天坐在上首上,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了,精神却是越来越矍铄,微微笑着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笑着看着下面一群如花少女挨个叫他老祖。   金羽西则带着一群媳妇们坐在下面和一群贵妇笑着说着话,顺便暗中仔细观察各家大小姐的姿态谈吐。   苏舞秋却一边笑着应客,一边安排着各色照应。八年过去了,时间一点也有留下痕迹,只是在风韵上更胜以往。   “二少夫人,怎么没有见到大小姐啊?”户部尚书家程夫人笑着问苏舞秋。   “福九啊?正在后面陪着庄先生下棋,考校学业呢!”苏舞秋温和的微笑着答道。   “诶呀,大小姐就是学识渊博,福泽深厚。不但能够和三公主一起在宫里念书,更是深得庄老先生亲传,真是闺中才子,红粉英雄啊!”奉天府尹的继妻尹氏带着稍显厚重的浓妆谄媚的赔笑说道。   “哪里,哪里!”苏舞秋客气的谦虚了一笑,对于这位尹氏,苏舞秋内心深处是并不很在意的。原来不过是府里的一个丫鬟,后来在正妻死后想着法的勾引了老爷,生了一对龙凤胎才爬了上来。听外面的传闻是在府里蛮横的不得了,对大夫人原来生的大小姐很是不好。   这次要不是托了慧亲王妃给死活说了话,苏舞秋是绝对不会让她到这种场合来的。至于她那个亲生女儿别说相当薛家的少夫人,就是给薛家当丫鬟,也是不够品级的。   想到女儿,苏舞秋想到了福九,这个时辰应该是下完棋了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过来?这样的时候要是能让福九错过,那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边苏舞秋想着福九,那边金羽西听到有人夸赞自己的宝贝小孙女立时笑着接过去说道:“尹夫人说的倒也不算是夸张,我们小九啊,虽然不能说是巾帼英雄,但是当个红粉佳人还是说的过去的,是不是啊,爹?”   薛鼎天立时摇着脑袋笑着点头,然后拄着拐棍看了一眼下面的各家小姐,笑着点头说道:“你们这些女娃娃都好看,秀秀气气的。可是啊,就是不如我们福九看着舒坦!就说那桂花糕吧,你们这些都太甜太香了,少了一分清爽。我们小九那个就好吃,爽甜可口的,一点都不甜牙!”   为了讨好薛家老太爷,各家小姐都施展手艺,带了自己做的糕点过来孝敬老太爷,只是老太爷吃完了都说太甜。   “爹!”金羽西笑着看着老太爷,“那是您孙女忘了放糖了!”   立时,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哼!不放糖也甜,好吃!”薛鼎天说着,孩子气的一撇胡子,满是任性。   屋子里的人想笑又不敢太放肆,只是含着,但是对薛福九却越发的好奇起来。   虽然在几次大的国宴上够品级的夫人们都是见过福九的,但是下面的小姐却因为品级不够从来都没有见过福九,更是早就在外面听过关于这个天降福女的种种传闻,也都好奇的不行。当然,更多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都想和这位御赐的天降福女好好比拼一下,看看自己的容貌品行是不是真的比她差。   趁着这个时候,尹家二小姐尹青梅忽然站出来笑着说道:“既然老祖说我们的桂花糕过于甜腻了,不如我们再去院子里摘取一些桂花,重新做点,让老祖再品尝一下!”   尹夫人看女儿这个时候出来抢风头,不由得暗暗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却被尹青梅狠狠的扯走。   这个动作虽然做的隐蔽,但是却被薛家的几位夫人看了个真切。   四娘转动眼神和金羽西和苏舞秋对视了一下,然后立时微笑着说道:“也好!不如今天就让我们也尝尝小姐们的手艺,开开眼界,这薛英薛锋啊,最喜欢吃桂花糕了!”   薛英和薛锋要是知道四娘这么说,以后保证打死也不吃桂花糕。   “好!既然四夫人这么说,那你们几个姐妹就去院子里摘点桂花回来。记得,要恪守礼仪!”   慧亲王妃坐在金羽西的旁边,点着头对着下面的小姐们说道。   “是!”   立时,铁菱边走过来,微微拂礼的说道:“各位小姐,请和我这边走!”   说着,便率先带着一群小姐丫鬟的走了出去。   这时候,一个身穿淡绿色裙衫,发饰极其普通的明媚少女站在尹氏的身后却没有动。   苏舞秋立时微微笑着问道:“尹夫人,这位是?”   尹氏立时有些尴尬的起身说道:“哦,这是我们家的大小姐。尹思浓。不会说话,天生的哑巴,让各位见笑了!”   说着,眉宇发丝间全是冷漠嫌弃的转身看了一眼尹思浓,“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坐下。丢人现眼吗?”   那位尹小姐虽然说不出话,但是却可以听见。也不抬头,只是微低着头,赶紧坐了下去。   金羽西的脸色淡淡一冷,微沉着声音说道:“来者都是客。既然是大小姐,那么不妨也去花园里走走。这家里,断断没有二小姐出去讨好了,大小姐还坐在这里听训的道理!鸳鸯,你带尹大小姐出去走走!”   “是!”此时,站在金羽西身后一个长相极为端庄的侍女走了出来,这便是小时候经常教训八少爷薛冰的大丫鬟鸳鸯。   鸳鸯走到跟前,淡漠了看了一眼尹夫人,却对后面的尹思浓轻声说道:“大小姐,我带您出去吧!”   尹思浓赶紧站了起来,有点发怯的看了一眼尹氏,看她没敢说什么,才带着歉意的赶紧低头和鸳鸯一起走了出去。   四娘一看尹思浓的穿着竟然还不如秀儿来的好,不如站起身淡淡的看着尹夫人说道:“尹夫人好福气,有两个女儿在身边。不过,这福气可是要珍惜的。我们薛家福气薄,满门上下的便只有一个福九。这要是有两个女儿,那可真是双珠映月,锦上添花。尹夫人家的这大小姐看着气质温婉可人,为人低调从容,端的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名门淑女。这出身啊,到底还是重要的!”   说完,也不看尹夫人,端起茶来,淡淡的喝了一口,便是一眼也不看那尹夫人。弄的她极其尴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心里将自家老爷骂个透,这为了攀上薛家这门亲,竟然让哑巴也来丢她的脸,真是晦气死了!   但是,面子上,她却连个屁也没敢放。薛家,不是她能造次的了的!   **   福九换上了一身桃花云雾烟罗衫,下面穿了一条烟云蝴蝶裙裤简单的换了祥云鬓,上面只是点缀的带了几只蝴蝶钗,看上去如同蝶舞翩翩,灵动乖巧。   此时她正身形灵巧的挂在栗子树上,将树上已经成熟的栗子一个个摘下来丢给秀儿。只是,摘的时候还会偷个懒,偷吃一两个,休闲惬意。   “小姐,你还是下来吧!一会让人家看见了,多不好!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爬到树上去摘栗子,成和体统!”秀儿便在下面捡栗子边无奈的说道。   “那怎么行?我都答应我漂亮哥哥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会亲自给他做栗子饼。说话要一诺千金的,所以,这所有的栗子我都要亲自摘。秀儿,今年的栗子可好吃了,又大又甜,要不你尝尝?”   “不要!生的一点也不好吃!”秀儿立时摇头,然后看了看自己已经慢慢的小篮子,抬头对福九说,“小姐,这个满了,我去倒出来。你别扔了,一会我回来,咱们再继续。”   “好!你去吧!”福九说着,便斜靠在栗子树上,笑着对秀儿摆摆手。   趁着秀儿去倒栗子,福九立时摘下一个栗子,便扒边笑着嘟囔着:“生的才好吃呢,不懂美味佳肴!”   正当福九幸福的在树上扒栗子的时候,忽然一个少女被另一个少女拉拉扯扯的走进了栗子林,而后面那个少女磕磕绊绊的,眼看就要摔了。   尹青梅看看周围没人了,才一把将身后的尹思浓猛的推倒在地上,厉声恶语的指着尹思浓骂道:“谁许你跟出来丢人现眼的?你没看见刚才那些人都在笑话我吗?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一个哑巴还想来出彩,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的照照你自己,凭什么和我站在一起!看看你浑身的寒酸样,怎么配说自己是尹家大小姐!你……”   尹青梅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哗啦啦的树上掉下来一堆栗子,将她砸的尖叫着捂着脑袋到处跑。   而有好多栗子也砸到了坐在地上的尹思浓的身上。   原来,福九看见有人过来,本想藏起来不见人,只是看那个尹青梅在欺负人,恼怒中,立时一脚踢在了树上,便哗啦啦的掉落下来一堆栗子。   福九趁着功夫几下子便从树上爬了下来,赶紧走到尹思浓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尹思浓其实被砸了好几下,也挺疼的,感觉有人将自己扶了起来,赶紧抬头凝看。   面前的少女明眸皓齿,双眸如珍珠,秀外慧中,灵动百变,嘴角红润弯弯,翘起来似弯月盈天,酒窝浅浅,似稚子归年。皮肤如雪,却又双颊红润似桃花掩映,分明是一颦一笑皆风流,一娇一嗔满萌动。   真好看!尹思浓有点看的痴了,等福九对她眨了眨眼睛,才惊觉自己失礼,赶紧摇了摇头,却不说话。   此时尹青梅已经躲过了栗子雨,看见一个穿着好像丫鬟的人在管闲事,立时忘了这是薛家,往日的大小姐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冲到跟前猛然一推福九,厉声喝道:“哪里来的丫鬟?敢多管我尹家的闲事!”   福九被推的趔趄了一下,却被尹思浓给扶住了,不由得生气的蹙起眉头,往前踏上一步和尹青梅对峙的说道:“这是我们家,就不许你欺负人!你刚才将这位姐姐推倒了,马上道歉!”   “这是我们的家事!要你管闲事!你个小小丫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等以后我做了薛家的少奶奶,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尹青梅高傲的仰起头。   福九一愣,“你为什么是我们薛家的少奶奶?你这么刁蛮,我所有的哥哥都不会喜欢你的!他们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我老祖就不会喜欢你!我二奶奶就更不会喜欢你!我大娘、三娘、四娘和五娘只喜欢我!你不会被她们喜欢的!因为她们喜欢我!”   福九的一顿饶立时让尹青梅有种想撞墙的感觉,这是碰到唐僧了?想着,也不管福九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上前一把抓住尹思浓的头发,“你给我过来!你个惹祸精,没人要的小贱人!都是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尹思浓被尹青梅抓着头发,痛的只会叫,眼泪瞬间便流了出来。   “你放手!”说着,福九便扑了上去,一把抓着尹青梅的手就往外扯,但是却换来尹思浓更大的喊痛声。   福九急了,上去就想咬,却被尹青梅的胳膊肘给撞了一下,立时捂着肩膀叫了诶呦一声。   尹思浓一看福九挨了打,便立时双手将福九紧紧抱住。   尹青梅看尹思浓竟然不挣扎了,便空出一只手去打福九,只是,她的拳头都落在了保护福九的尹思浓身上。   福九被彻底的惹恼了,从尹思浓的怀里挣脱出来,左右看了看,发现在一株栗子树旁竟然长了一棵大的向日葵,便想也不想,立时跑了过去,费劲的将向日葵的脑袋给揪了下来,然后便拿着长满瓜子的向日葵冲向尹青梅。   啪的一下,将长满倒刺的向日葵一下子印到了尹青梅的脸上,疼的尹青梅嗷的一声松了手去捂着自己的脸。   福九却拿着向日葵不肯放松,上上下下的围着尹青梅一顿乱舞,扎的尹青梅抱着脑袋乱跳。福九边扎边喊:“让你欺负人!让你是坏蛋!疼不疼?疼不疼?扎你!就扎你!让你变成瓜子脸!”   脸盆大的向日葵被福九弄的直往下掉瓜子,扎的尹青梅身上、脸上还有好几粒。弄的尹青梅哇哇的大哭的跌倒在地。   福九一看她哭了,才算是停了下来,然后义正言辞的指着尹青梅教训到:“以后不许欺负人!再欺负人,我就揍你!”   说着,福九一手抓着向日葵,一手拉着尹思浓快速的朝着栗子林深处跑去。   **   跑了一会,很快便绕过了栗子林,来到了水月天的荷花池旁。   福九喘着粗气看后面没人追了,才笑着松开尹思浓的手,“好了!没人追来了!”   此时,尹思浓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担忧的看了一眼后面,才看着福九微微的笑了。   “我叫薛福九,你叫什么?”福九拉着尹思浓坐在荷花池的围栏上,笑着问道。   尹思浓打了两个手势,看福九不太懂,便走到旁边的松土旁,用树枝规规整整的写下尹思浓三个字。   “尹思浓!好好听的名字,思浓姐姐,你长的可真好看!”福九说着,便歪着头笑着看着尹思浓。   弄的尹思浓立时小脸微微一红,很是不好意思。   福九一看思浓如此可爱,不由得就用抓着向日葵的手拍了一下旁边的围栏,换来了自己诶呦一声。   思浓吓了一跳,赶紧走过来,小心的将福九手的向日葵接过来,然后慢慢的打开。发现向日葵上很多的小毛刺因为被福九抓的太用力都陷入了肉里,有的地方还因为用力过猛出了血。   “诶呀,出血了,怎么办?好疼啊!”福九一看出血了,立时诶呦诶呦的开始叫疼,真是不看就不疼,一看就要疼的要命了。   思浓赶紧坐到她旁边,从怀里拿出自己的秀帕给她垫上,然后小心翼翼的给她拔刺。   碰到福九疼的一缩的时候,她便关切的抬起头看看福九,然后小心的给她吹吹。   福九怕她太担心,便笑着说道:“没事哒,一点都不疼了!思浓姐姐,你可真好。和我娘一样温柔!”   思浓淡淡笑了一下,然后做手势让福九不要说话,她尽快的弄好。   等思浓为福九摘好了刺之后,才用自己的手帕小心的将福九的手包上。   最后全弄好的时候,思浓的额头上已经密密的出了一排汗。   福九有点心疼,便将自己的秀帕拿出来给思浓擦汗,边擦边说:“思浓姐姐,你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她要欺负你啊?”   思浓想了想,然后走过去,在地上写到:“她有娘,我没有娘!”   “你没有娘啊?好可怜!”福九立时对思浓就更感到亲切了,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说道:“我的小十八也没有娘了!”   思浓没明白,立时疑惑的看着福九。   “哦,你不知道!我的小十八就是只小白兔。是福八的后后后后后代!它的娘也没有了,好可怜。不过我前两天晚上都搂着它睡的,她就不想她娘了!”   思浓听福九说话还和孩子一样,不由得就更是喜欢她。   “思浓姐姐,你今天来我们家干什么啊?”   还没等思浓回答,福九像是一下子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站起来眼睛晶亮的说道:“我知道了!你是来给我大哥当媳妇的是不是?”   尹思浓听福九这样说,立时整个小脸都红了起来,站起身来低着头,羞涩的要死。   福九却掩着小嘴偷偷笑起来,然后靠近尹思浓窃窃的笑着说道:“思浓姐姐,你想不想去见见我大哥啊?他就住在前面的院子里!”   思浓一听,简直吓得要死,脸红的更是要命,一顿猛摇头,赶紧转过身就往外走。   却被福九一把拉住的说道:“晚了!没关系的,我们就去偷偷的瞧瞧,看一眼就走!”   说着,福九便拉着尹思浓绕过荷花池,朝着对面那一栋更加雄伟宏壮的院子跑去。   **   薛家未成家立业的少爷们都是住在一起的,丰伟轩。只是里面又都分成很多个院子,不但供他们居住,还供他们习武读书。   院子层层叠落,不但能紧邻着里面的内院,而且单独还有一个门,直接冲着府外,方便成年的少爷们每天出入办差。   如今,连最小的薛冰都已经开始进入军营当一个校尉军官了,所以白天的时候家里基本上是没人的。   不过,今天因为是给薛英和薛锋选媳妇,所以他们两个是很可能在家的。   门口的侍卫看是大小姐领着人进来,便没人敢多问,多看的也没有,便顺利让行了。   福九便拉着尹思浓走到了最里面的院子里。   尹思浓一迈院子便感觉到一阵淡淡的香气,放眼望去,在墙角边种着一排雏菊,颜色淡雅,芬芳怡人。   这里收拾的极其利落整洁,院中摆着箭靶,门厅处长着一棵苍劲的榕树,除此之外,便在没有其他摆设。   而来来回回行走的也全是男子侍卫,丝毫不闻半点胭脂气。   屋里的小侍卫看是福九来了,刚要行礼,却被福九拦下来,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拉着尹思浓踮着脚毫无声息的朝着窗口处走去。   尹思浓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要跳出来一样,拉着福九的手上都已经布满汗水,想要将福九拉走,却丝毫也牵扯不动,无奈之下,只好也跟着朝前走去。   只是内心深处,还是隐隐的期待看一眼那个名震天下的少年将军,薛家长子。   福九拉着尹思浓先是躲在窗口下,静等一会发现一点动静也没有,才慢慢的探出小脑袋,眯了一只眼睛顺着窗缝往里看。   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熏香缓缓缭绕,却似乎毫无声息,难道大哥不在?   福九左右转了转,竟然没有看见一个人。疑惑的向后仰了一下头,想了一下,觉得可能是自己看的不够完全。便伸出手指在窗户上用力的点出一个窟窿,发出噗嗤一声的声音。   福九继续往里看。   “没人啊?难道不在?”福九边看边嘟囔,丝毫就忘了这是在偷看这件事。   尹思浓一听里面没人,立时心里就放松了下来。还好,没有人,这要是传出去,就要被人笑话死了。   尹思浓扯了扯福九的衣袖,示意她赶紧走。   福九却皱着眉头一点都不开森的继续往里看,“真的没有!都去哪了?到底还想不想娶媳妇了?!思浓姐姐,你看看,是不是真的没人!”   说着,让出地方,让思浓去瞧。   思浓没办法,只好探着眼睛往里看。结果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发现里面正有一只漆黑的眼睛也顺着窗缝往外看。吓得思浓啊的大叫了一声,一下子后退,跌坐在外面的围廊扶手上,只是一个没把住,立时就要仰过去。   恰在此时,一双修长的手将她稳稳的拖住。一双黝黑清澈的双眸正与她对上,一上一下,一风一云,惊得尹思浓内心波澜四起,惊涛骇浪。薛英,他一定是薛英。   果然,福九一看身后的两人,立时惊叫了起来,“大哥,二哥!”   叫完还眨了眨大眼睛。   薛英将尹思浓扶好便立时撤回双手,看着福九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又调皮了?怎么闯祸闯到大哥的院子里来了!”   薛锋一看妹妹又想转眼珠,便笑着走上前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是不是又顽皮了怕娘收拾你,便跑到这来了?”   薛锋虽然在逗弄着妹妹,但是眼角却淡淡的看了一眼已经站在旁边低着头搅着衣角的尹思浓。   福九立时伸手将二哥的手给拍落,皱着眉头不服气的说道:“我才没有顽皮呢!”如果不算刚才用向日葵打人哪段算上的话,“我是来带着思浓姐姐看大哥的!”   然后立时神秘兮兮的凑到大哥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媳妇!好不好看?”   薛英立时皱着眉头看了眼妹妹,低沉好听的说了句:“胡闹!”   说着,薛英转身便要往里走,却被一直低头害羞的尹思浓给一把抓住了胳膊,然后一顿比划着摇头,示意他不要进去。   薛英眉头立时微微皱起,低头看了一眼尹思浓紧拉着他的手。   尹思浓一惊,赶紧将手放下来,但是还在很急迫的摇头。   “哥,她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啊?”薛锋看尹思浓这样,不由得走到薛英身边淡淡的说道。   “对哦,刚才思浓姐姐被吓了一跳。哥,你这屋子里不会是有鬼吧?”说着,福九上去一把便将窗户用力一推。   里面忽然有人诶呦的叫了一声,“薛福九!你想害死你七哥啊!”   福九一愣,然后立时扒着窗户往上一跳,半截挂在窗户上,对着里面的人喊道:“七哥,你干嘛吓唬人!刚才思浓姐姐都快被你吓死了!”   “我怎么知道那不是你?!”薛冰叫的声音比福九还大,捂着鼻子没好气的瞪着妹妹。   “好啊!你想吓唬我,回头我就告诉娘!让娘教训你!”说着,憋着气的指着哥哥嚷道。   只是,她一伸手,便所有人都看见了她手上的绢帕。   薛英立时眉头一皱,抓着妹妹的手将她抱了下来:“你怎么受伤了?”   “我拿向日葵揍人的时候——”   福九话说一半一下子想了起来,赶紧用手将自己的嘴捂上。   但是其他几人却已经听的明明白白。   薛锋脸色立时一冷,看着福九说道:“你打人了?有没有受伤?”   福九立时乖乖的站到一边,有点怯怯的看着哥哥,“她就是哭了,好像没受伤!”   “我问的是你!你受没受伤?”薛锋的语气又沉了一分。   福九立时摇头,笑嘻嘻的说道:“没受伤!一点事都没有!”   说着,还转了个圈,证明自己没事。   “没受伤你手怎么回事?胡闹!”说着,薛英小心的将妹妹的手拉过来,自己的看了看。   那眉宇间的关切温柔之情让旁边的尹思浓看着微微发愣。   正说着,薛英的贴身随从侍文快步走了进来,看见福九就是一愣。   “大小姐,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福九觉得这句话问的很奇怪。   侍文皱了皱眉头,将手里拿着的一个小包裹举起来,“你在这,我一会还怎么去给你送包裹?!不给你送包裹我怎么进后院?不进后院,我还怎么偶遇鸳鸯?!”   侍文誓死要娶鸳鸯的事全家都知道,只是鸳鸯始终冷冷淡淡的,弄的侍文每天都想尽一切法子去后院。   “什么东西?”福九对这个比较好奇,忍不住抻长脖子来看。   侍文非常不开森的摇了摇包裹,“谁知道是什么?不就是萧家大少爷送过来的!”   “漂亮哥哥回来了!”说着,福九也不管大哥,一下子将手抽回来,就往侍文那边跑。   屋里的薛冰一听是萧韧熙的东西,立时大声喊:“侍文!不许给她!拿走!快拿走!”   “不要!我的!”   侍文看了看两人,然后又看了看包裹,无奈的叹口气,“七少爷,你能不能早点说!人家现在——”   正说着,眼看福九就要跑到跟前了,却被另一个更快的影子将包裹抢走,一把就扔到远处,然后将福九拦腰抱住。   “萧韧熙那个坏蛋就是来勾引我妹妹的!福九!我们进屋!”说着,薛冰扛着妹妹就要往屋里走。   “不要——,我……”福九倒扣着就开始在半空挣扎。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一声淡淡的却带着磁性和魅惑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薛七少,一个数将福九放下!否则,我就把闻名天下的欺霜剑踩成八段,扔到炉子里炼废铁!”   ------题外话------   上架感言就留在这里吧!   很感谢妹纸们能大力支持福九,支持醉猫!醉猫用了很多心思在这篇文上,希望能写个好故事送给大家!妹纸们也是对醉猫给了最大的支持,谢谢,谢谢,谢谢!   上架后很多妹纸们就走了,但是醉猫希望还能够继续关注!如果在其他网站有看不懂的地方,还是来一眼正版比较好!个人建议!哈哈哈   上架后醉猫会按时在每天上午十一点准时更新,到时候妹纸们一定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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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福九的靠近和亲昵让他不再脸红,而是深深的喜爱与强烈的占有,似乎唯有此才会让自己想牵着她守着朝阳与日暮、一起跑到海角天边的念头冲淡一点。他在等,等她慢慢长大,等他们两人的地老天荒。   福九看萧韧熙盯着自己笑得深深沉沉的,不由得瞪着大眼睛好奇的靠近他,伸出手在他面前摇了摇,看他似乎反应了过来,不由得笑若桃花灿烂。   萧韧熙伸手一把抓住福九的手,眉头微微一皱,“怎么又受伤了?”   福九伸了一下小舌头,她知道萧韧熙非常讨厌自己受伤,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低头说道:“刚才拿向日葵揍人的时候被扎到了!”说完,还偷偷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萧韧熙,不会挨骂吧?!   然而,萧韧熙还没等回答,一旁的薛冰立时不耐烦的走过来,一下子将妹妹狠狠的捞回自己的身后,没好气的看着萧韧熙,并且伸出手挑衅的看着萧韧熙:“剑呢?”   萧韧熙却一点不在意的笑了笑,忍着福九的手从自己手中掉落的失落感,双手环胸的靠在旁边的墙上说道:“没有!”   薛冰立时浓眉倒竖,指着萧韧熙一副要气死的吼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就是个大骗子!和那个狐狸眼一样的没安好心,天天想着骗我妹妹!小混蛋一个!”   “哥!”福九站在薛冰身后看着面前伟岸的背影,皱着眉头生气,“你不许说我漂亮哥哥!”   “什么漂亮哥哥?就是一个天天想把你吃掉的大灰狼!就你一天天的还说他是好人!哼!”薛冰一边死命拉着妹妹,一边特别痛快的当面诋毁萧韧熙,似乎怕妹妹不相信,还回过头表情特别逼真的低头吓唬妹妹说道: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离他远点,小心哪天他就把你叼走了,叼回狼窝你就再也看不见哥哥和爹娘了,还有老祖,还有二爷爷和叔伯们!然后趁我们都不在的时候,就会哗的一下——”   薛冰边说还边邪恶的看了一眼福九全身,福九吓得一下子反射性的护住胸口,向后仰着,却还没忘好奇的小声接着问:“哗的一下怎么样?”   薛冰立时瞪大眼睛,有点发愣,对啊,哗的一下怎么样啊?总不能和妹妹说十八禁吧!   薛冰不用说了,因为薛锋已经走过来,上去照着弟弟屁股就是给了一脚,顺便将福九拉走。   “哥!你不许踢我屁股!”薛冰朝前扑了一下,然后立时站住脚,恼怒的回头看向薛锋。   “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打断你的腿!”薛锋看都没看一眼薛冰,淡淡的说道,顺便拍了拍福九的肩膀安慰的冲妹妹笑笑。   福九却大眼睛看了看薛冰,又朝萧韧熙看了看,却立时笑着跳起来说道,“我知道哗的一下怎么样了!”   薛锋一愣,薛冰就更是不可思议,脖子都要抻长了,惊讶的问道:“你竟然知道?”完了,他的宝贝妹妹一定是被谁教坏了?是谁?   连萧韧熙都忍不住有点好奇了,他的福九难道是长大了?终于知道什么是男情女爱了?那可真是,真是老天开眼了。   福九一看大家都好奇的看着自己,左右看看,才用一种“你们怎么都那么笨”的语气说道:“就是,哗的一下将我抱起来,——”   “什么?”薛冰的眼睛都瞪大了,心跳都加速了。   连旁边的尹思浓都开始紧张了。   福九看大家的神情好像不太对,不由得声音就开始变小了,瞪着大眼睛骨碌骨碌的越说声越小:“就是哗的将我抱起来,然后去吃大闸蟹啊!漂亮哥哥说从江南回来给我带大闸蟹啊!”   立时,薛家众男儿都松了一口气,薛冰刚松口气,就跳起来冲着萧韧熙一顿狂吼,“你以后离我妹妹远点!我妹妹都被你教坏了!”   萧韧熙微微垂下眼帘,掩饰目光中的那么隐隐的失望,大闸蟹?看来他的福宝距离成为女人还有一段距离。   萧韧熙瞬间便掩饰了自己的想法,笑着抬起头,走过去,重新拉住福九的手,却对薛锋和薛英说道:“我要和福九单独说会话。不会太长时间,大少爷,我找你有事!”   说完,也不管薛家兄弟同不同意,拉着福九就往荷花池那边走。路,熟悉的跟自己家后院似的。   福九立时开心的和萧韧熙往荷花池走去,只是,没走两步才想起来,回头对着薛英大声喊道:“大哥,你去把尹姐姐送到大厅去吧!尹姐姐,我一会就来找你!等我啊!”   薛冰看着两人的背影,立时气得直跳脚:“萧韧熙,你以为这是你家后院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还没同意呢!”   “你的剑在狐狸眼那。他说要贿赂你,换福九!薛七少,要是你拿了剑,天下就都知道你贪财爱色,不顾手足亲情了!你看着办!”   说完,萧韧熙还遥遥的摆了摆手。   薛冰立时傻了眼。   转过头的时候才发现大哥二哥正没好气的看着他,吓得他脚底一抖。   “我要是看见你拿那柄剑,就立时打折你的腿!”薛英冷着脸,半分商量都没有的对薛冰下达最后通牒。然后才转过身,看了一眼旁边无所适从的尹思浓,暗暗叹口气,他这个妹妹啊,真是会给他找麻烦。   “侍文,去前院把秀儿找过来吧。”薛英吩咐着,然后自己转身率先走进屋去。   “好嘞!”侍文开心的朝着后院跑去,总算是今天能进园子了。   薛锋看着大哥的背影,不由得淡淡一笑,然后对尹思浓微微礼貌的伸手一请:“尹小姐,请屋内稍侯!”   尹思浓惊慌的看了一眼薛锋,最后犹豫良久,才咬着嘴唇的小心的走了进去。   **   福九和萧韧熙边走边说,便来到了旁边的荷花池。   萧韧熙拉着福九坐下,一路上福九便将萧韧熙不在这个两个月发生的事恨不得一下子和他全说个遍,萧韧熙便只是淡淡的认真的听着她说,然后低头小心的将她手上的秀帕解开,看着那并不是伤的很重的手,心里却还是一阵疼。   “怎么这么不小心,到底还是伤到自己了?”萧韧熙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碧玉的小瓶子,轻轻打开,倒出两滴雨露来,轻轻的给福九擦拭。   福九却义愤填膺的将尹青梅的恶行说了一遍,然后靠近萧韧熙愤懑的说道:“漂亮哥哥,你说她是不是坏透了?怎么有这么坏的人!”   萧韧熙小心的用自己的丝帕将福九的手给包上,然后云淡风轻的说道:“都知道遇到坏人了,还不知道躲着点!瞧瞧,把自己伤了吧。上次我怎么说的?”   福九咬着嘴唇低下头,小声嘟囔道:“马上出去喊人!”   福九边说边低头,最后脑袋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还嘟囔着:“那救人很着急吗?着急还怎么喊人?等人来的时候,就要被欺负死了!”   福九说的声越来越小,萧韧熙却听了个真切,不由得将她的手拉住,将她轻轻的搂进自己的怀里,柔声说道:“我是怕你受伤!”   福九身体明显一僵,小脸不自觉的就红了起来。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要萧韧熙一有点亲密的举动,她的小脸就会红的发胀,心脏噗通噗通的乱跳个不停,尤其是这种只有他们两个在的时候,那小心脏跳的,简直能吓死人。   不应该啊,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而且她还老是会抱住他,为什么那个时候心脏不跳,而他一主动接近就跳个没完呢?什么情况?   萧韧熙明显感觉到了福九的僵硬,不由得又将她放开,即使非常留恋她身上的馨香,却也怕惊吓到她。   低头看了看福九,却发现她的小脸通红,羞怯中还带着点疑惑和懊恼,萧韧熙心中一动,不由得笑着问道:“你怎么了?脸红的能煮虾了!”   福九抬头看着萧韧熙,非常郑重的将手捂到胸口,皱着小脸说道:“漂亮哥哥,我好像病了!很严重的病!”   萧韧熙一愣,“病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病了?”   “一定是病了!”福九特别肯定的点点头,“刚才你一抱我的时候,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脑袋也不转了,然后心脏还扑通扑通的一顿乱跳。和打鼓一样,你说我是不是病了?我一定是得了老祖心绞痛的病!”   说着,福九有点可怜的看着萧韧熙,完了,她以后会变成药罐子了,可是药真的很苦很难吃!   萧韧熙一听福九如此说,不但不难过,而且还好像很高兴的将她的手握住,眼睛发光的说道:“真的?你真的这样?”   福九好奇怪的点点头,“真的!就是这样的。你说奇不奇怪,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还抱着你来着,都没事,但是你一抱我就坏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啊?是不是以后你都不能抱我了?要不我病了,你会着急哒!”   萧韧熙立时摇头,很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知道你这是怎么了!这不但不是病,简直就是好事!”   “好事?”福九立时有点疑惑了。   “我和你说,你知道心有灵犀这个词吗?”萧韧熙像教育弟子一样特别正经凝重的问道。   福九立时点点头,“知道!”   “那就对了。两个人要想心有灵犀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你这种反应就是初级阶段。只要你过了这个阶段,就会和我两个人心有灵犀了。到时候我想什么你就都知道了!”萧韧熙说的有头有尾,有根有据的。   “真的吗?”福九高兴的一下子蹦了起来,然后兴奋的转了个圈,“太好了!我总是什么事都能被你一眼看透,但是你的想法有时候我却一点不懂。要是能和你心有灵犀,那我就可以知道你的心事了。哈哈哈,我就会变成你心里的小虫子,无所不知拉!”   福九实在太开心了,一点也没发现萧韧熙笑得越来越像小狐狸了。   “不过,你这个初级阶段也是很难的。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以后多抱抱你,你就会适应了,这样就好了!”萧韧熙说的凛然大义的。   福九立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一下子坐到萧韧熙的跟前,往前探着说:“那你抱吧!我习惯习惯!”   萧韧熙看着福九简直是心花怒放,想要伸手再把福九抱回来,但是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他妈的有点卑鄙无耻,便低头笑了一下,只是将福九的手拉住,温柔的说道:“我们下次再练习。不过,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让别人都知道了,那心有灵犀就不灵了,知道吗?”   福九立时很严肃郑重的点点头,“放心吧。我谁也不告诉,连秀儿也不告诉!”   萧韧熙立时满意的点点头,重新拉福九坐在自己的身边。   两个人一起悠闲的看着面前盛开的莲花。   “福九,最近太子哥哥来了吗?”萧韧熙忽然淡淡不经意的问道。   “太子哥哥?没有啊!他都很忙的。姨丈最近身体也不太好,太子哥哥每天都要陪在他身边处理朝政。不过现在好了,你回来了。你这个最年轻的朝中三品官可以帮着太子哥哥啦!”说着,福九开心的摇了摇小腿。   萧韧熙微微一笑,将眼底里的心事抹了一下,“那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太子哥哥?”   “有啊!每个月都要进宫两次,每次都能看见太子哥哥!上次,太子哥哥还给我拿了一堆好吃的。而且,姨丈还说过两天的秋猎还要带我一起去。”福九想到要出门去打猎,立时就兴奋起来,转过头看着萧韧熙笑着说道:“和太子哥哥一起去!”   萧韧熙看着福九天真的脸庞,心里闪过一丝阴影,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转过头去看向面前的荷花池,轻声问道:“福九,你,喜欢太子哥哥吗?”   “喜欢!太子哥哥对我从来都很好!我很喜欢他!”福九一点都没有迟疑的说道。   萧韧熙却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说的不是那个喜欢,是,是把太子哥哥当成男人的喜欢!”   福九抿了一下小嘴,好像没太明白,准过头去看萧韧熙:“什么男人的喜欢?你说的是当成爹爹那样的喜欢吗?不行!太子哥哥太年轻,没有那么老的!”   萧韧熙噗嗤一下就乐了,转过头,特别直白的看着福九,“我说的是如果让太子哥哥以后娶了你,你去做太子妃,你喜不喜欢?”   福九愣了一会,呆呆的看着萧韧熙。   萧韧熙却感觉心里越来越紧张,她不会是同意了吧?!   然后就在两人都对着看,有点发傻的时候,福九忽然伸出手,去摸萧韧熙的额头。   萧韧熙反射性的想躲,却又瞬间忍住了。   福九摸了摸萧韧熙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立时疑惑的说道:“也不发烧啊!”   “我没有发烧!”萧韧熙镇定从容的说道:“你只告诉我,你到底……”   “到底什么?给不给太子哥哥当老婆啊?”福九没等萧韧熙把话说完,便直接抢走了,用手指着萧韧熙疑惑的说道:“你还说你不发烧?一定是烧糊涂了!否则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我告诉你哦,太子是哥哥!小时候我就一直叫哥哥的,妹妹怎么能嫁给哥哥?!太奇怪了。”   说着,福九还小心的看了眼四周,才趴到萧韧熙的耳边说道:“妹妹嫁给哥哥是*,不得了的!”   萧韧熙一看福九的样子,立时就放下心来,然后点了点头,将福九的手紧紧握住,“对!妹妹绝对不能嫁给哥哥!福九一定要记住了。这次是我问的不对!”   “看吧,我还是很有学问的!”说着,福九得意的扬起小脸。   萧韧熙笑了笑,一抬眼,便看见那边秀儿正在匆匆忙忙的往这边赶,他知道,和福九不能再多呆了。   缓缓站起身,萧韧熙将福九拉了起来,笑着帮她将肩膀上的一片落叶弹去,温和的说道:“刚才我给你拿了些江南的小玩意。大闸蟹回头我会设宴,到时候请你去吃。还有,最后一件事,你一定要记得,不要忘了!”   “嗯,什么事啊?”   萧韧熙看着福九忽然深深一笑,眉宇弯弯,帅的惊天动地,连福九都愣住了。   萧韧熙趁着这个机会悄悄凑到福九的耳边轻声说道:“从今天开始,再也不要叫我漂亮哥哥了!下次叫我韧熙。记住了!”   说完,也不给福九缓冲的机会,对着秀儿摆了一下手,“秀儿,你们小姐在这!”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福九,萧韧熙转身离开,嘴角边却带着得意的笑容。他以后绝对不要再做薛福九的哥哥了。   福九看着萧韧熙的背影,越来越疑惑。   不叫漂亮哥哥,叫韧熙?为什么啊?好好的,为什么要改称呼,弄的怪别扭的!而且,怎么想怎么觉得不顺口?韧熙,他确定他不是练习心有灵犀练坏了脑子?   “小姐,你怎么到处乱跑?我都要急死了!”秀儿看福九呆呆的看着萧韧熙的背影,不由得快步赶过来着急的说道。   福九一看是秀儿,立时笑着说:“没事啊!我刚才就是去了一趟大哥的院子,什么事都没有啊!”   “还什么事都没有?我就去倒了一次栗子,你就和人家打起来了。快给我看看,你受伤了没有!”说着,秀儿拉着福九转了一圈。最后看到福九的包起来的手,立时皱着眉跺了一下脚:“我就说那个什么尹二小姐在瞎说,怎么可能你一点都没受伤?!你瞧瞧,我这才一转身的功夫,你就伤了手。赶紧给我看看严不严重!”   说着,秀儿抬起福九的手小心的观看着。   “那个坏蛋去告状了?”福九一看秀儿都知道了,立时就想到可能娘亲那边也都知道了,不由得就有点担心,赶紧问道:“我娘是不是生气了?”   秀儿抬起脸,非常郑重的点点头,“嗯!夫人生气了!气的要死!正要把你抓回去打板子呢!”   福九的小脸一下皱了起来,用另一只手拍了一下额头,“完了!这次死定了!”   秀儿一点都不同情她的说道:“知道错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私自去和人打架了!走吧,二奶奶她们都等着呢!连老祖都气坏了!”   福九更加惊恐的捂住小嘴,“这么严重?!我也没把她打坏了啊!就是拿着向日葵在她脸上、身上打了几下!我要是不去打她,她就要把思浓姐姐打死了!做好事还要挨板子,真是!”   说着,福九没招的一跺脚就往回走,边走边嘟囔。   却没发现秀儿在背后正在抿着小嘴偷乐。   **   福九回到自己的屋里先换了衣服,然后带着秀儿去前面的正厅。   只是走到厅门口的时候,故意放轻脚步,和只小猫一样的悄悄靠近门口,然后听了听,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大动静,才悄悄的探出半个头,往里面看。   果然,屋内气氛很沉重,大家面上很不开森,只是却似乎没见到什么外人。   诶?那个受害者哪去了?这么快就告完状了?   “薛福九!你给我进来!”   福九的小脑袋一探出来,苏舞秋就看见了,此时见女儿在外面要进不进的刺探军情,不由得便沉着声音将女儿叫了进来。   福九一看躲不过去,便艾艾丝丝的一步一蹭的走进来。   “老祖,二奶奶,娘亲,婶娘们好!”   说着,福九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万福礼。然后便低着头等着挨批。   “薛福九,你行啊!竟然和人家学会打架了!行为粗莽,举止无度!这些都是先生教的吗?”苏舞秋决定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女儿,都被惯坏了。   苏舞秋刚说了一句,坐在上面的薛鼎天就咳嗽了两声,然后嗔怪的瞄了一眼孙媳妇,这情绪也太难控制了,小孙女一会该被说哭了!   “先生没交!”福九低着头小声说道。   金羽西看见福九这样就有点忍不住,想上前去抱抱小孙女,却被苏舞秋强制用眼神给制止了。   “你看看你,人家来着是客!你竟然给人家打成那个样子!你说说,这以后让人家出去怎么说你这个薛家大小姐?!”苏舞秋严厉的看着女儿。   “谁让她欺负人!思浓姐姐都已经不会说话,又没有娘很可怜了。她还在那边骂人,说什么司农姐姐寒酸,还说要那个一下照镜子,粗俗的很!还动手打思浓姐姐,我气不过就和她打起来了!”福九撅着小嘴,有点不服气的看着娘亲。   “那是人家的家事。你今天在薛府为你思浓姐姐出了气,你怎么就不想想你思浓姐姐回家之后的事情,你觉得那对母女会放过她吗?”苏舞秋一点没客气的接着说道,“做事任意妄为,思前不想后的,哪里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福九被说的很委屈,想到思浓姐姐回家之后真的可能会更惨,不由得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却又不想被娘看见,赶紧抬手摸了一下。   立时,所有人都看见了福九受伤的手。   金羽西实在忍不住,赶紧上前将福九的手拉住,着急的问:“这怎么了?怎么还受伤了?”   “抓向日葵的时候被扎到了!”福九惨兮兮的说道,然后抬起头看着二奶奶,又可怜巴巴的加了一句:“好疼哒!”   “诶呀,我就说,那个什么尹青梅的就不是个省心的主。瞧瞧,还把我们福九给伤到了!真是可恶!”说着,金羽西赶紧将福九拉过去坐在一边,仔细的看看小手,然后又心疼的给吹了吹,“这样好点没?”   福九立时乖乖的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娘亲。   苏舞秋一看女儿受伤了,当时便也绷住了,站起身走过来,责备的瞪了一眼女儿,“给人强出头也不会照顾自己,给我看看,哪伤到了!”   福九一看娘亲松了口,便调皮的将手掌伸过来,求安慰的说道:“你看看,都是小口子!我其实也是受害者嘛!”   苏舞秋瞪了一眼女儿,顺手却温柔的将她女儿眼角的泪痕擦干,“以后可不许这样了。打人总是不对的,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不是还有老祖,还有长辈们吗?自己出去打架,成何体统!”   话虽然说的是责备,但是心却还是疼的,更何况,那个尹青梅就不是个好孩子,让人看着就不舒服。   这刚才回来的时候简直就是撒泼,半点大家闺秀的风采都没有,让人看着就讨厌。反倒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尹思浓虽然柔弱的受了委屈,但是不卑不亢的,很是有教养的样子,真是,好人不一定有好命。   看着苏舞秋终于做完了戏,薛鼎天才探着身子对福九摆摆手:“过来,过来,让老祖看看,是不是伤的很严重。不行,就赶紧叫郎中!”   福九立时跑了过去,靠在老祖的身上,将小手拿给老祖看了看,“没事哒,老祖,一点都没坏!”   薛鼎天仔细瞧了瞧,才放心的点点头,“嗯,还好。没有伤到筋骨!你这孩子,在家里也能挨欺负,真是!”   苏舞秋一听,愣了一下,才苦笑不得的说道:“老太爷,不是您孙女挨欺负,是她把别人打了!”   “别人打了?那肯定就是坏蛋!我们福九多乖啊,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打人?!刚才我就说那个什么,什么,姓什么来着?”薛鼎天说着说着就忘了,转头去看旁边的薛伯。   薛伯立时笑着躬身答道:“尹家!”   “啊,对,尹家的媳妇。你瞅瞅,这自己亲生的受了点委屈就呼天喊地的要说法,而这大小姐回来却恨不得要吃了她,什么世道!我可告诉你们,我们薛家的孩子都是好孩子,这样的货色是万万不能进入薛家的门槛的。连嫁给咱们家的小厮也是不配。你们记住了,可不能乱做主。”说着,薛鼎天摸了摸胡子,一脸坚决的神色。   “是!”下面众媳妇赶紧躬身答道。   “那个,福九她娘,以后啊,福九还是得学两下子。这要不在家被人欺负可不行啊,也不用学的多好,能伸手打人不挨打就行啦!”说着,薛鼎天还点点头,觉得这个程度就可以啦,   “女孩子,也不用学太多。要不,就身边再加上两个会两下的丫鬟,这样我也放心。出门打架什么的,只要福九不吃亏就行啦!”   苏舞秋一听,这简直是助涨福九出去行侠仗义、惹是生非的气焰,但是想了想,却不能直接时候,这老太爷宠着福九的程度简直能上天,得换个套路。不由得就说:“老太爷,这可不行。福九到底是咱们薛家的唯一大小姐,这两年跟着庄先生也算是琴棋书画了,尤其是下棋,更是连皇上也说好。这要是还学武功,将手练的粗了,那出去得多少人指着我们薛家的脊梁说我们大小姐没规矩啊,实在是不好看!再说了,这以后,您孙女不是还要继承家产,您看看,这遍布京城的女才子哪有一个会舞枪弄棒的!您说是不是?”   薛鼎天一听,有道理,自己的小孙女又聪明又伶俐,书也念的不错,这以后要是能机缘巧合的弄个出将入相的,手粗了可是不好看。便点头说道:“嗯,老二媳妇就这次说的最中听,最好!行,那就别学了!再多派两个会武功的丫鬟就行了。鸳鸯,这事你去安排一下。”   “还要往我屋里送人啊?”福九一听就开始有点发愁,摇着老祖的手臂说道:“老祖,别送了。我身边有秀儿就行,我那屋子已经快要放不下了!”   “嗯?房子不够住了?”薛鼎天听问题果然听的很非重点,立时瞪着眼睛看着金羽西,“家里现在困难成这样了吗?我们小九都快要没地方住了?诶呀,你们把钱都花哪去了?败家啊!没事,没事啊,小九那院子要是太小,就搬到我这边来。老祖院子大,养花还种草的。要是还不够,就把那荷花池子都填上,再修一个更大的。你和老祖一起住,让他们都干瞅着!”   说完,薛鼎天笑眯眯的拍了拍孙女的小手。   福九一低头,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算了!   “没事,老祖,我那够住!还有两个空房子呢!”说完,福九伸出两根手指笑嘻嘻的摆了摆。   “哦!又够住了!那行!鸳鸯,丫鬟挑好了,赶紧送过去!”   福九立时一愣,到底谁上当受骗了啊?!   **   因为出了尹家的事,各府的夫人们便都带着小姐们早早回去了,所以,吃饭的时候依然只是薛家自己人。   福九陪着老祖吃完饭,然后又和娘亲和婶娘们说了一会的笑话,才算是从饭桌上下来。只是一出门,便勾着秀儿的手快速的往自己的屋子里走。   “怎么啦,小姐,出了什么事啊?”秀儿一看福九一副着急的样子,便也紧张了起来,赶紧边走边低声问道。   福九小声说道:“刚才娘说的对!那个尹家的小姐回去了还指不定怎么欺负思浓姐姐呢。我得想办法出去看一眼。要不我心里不踏实!”   听见福九如此说,秀儿立时一把将福九拉住,非常紧张的看着她小声说道:“夫人刚教训过你,你就又要出去惹事啊?!不行!这件事你绝对不能去!更何况,人家尹家大小也是个奉天府尹,里面守卫森严,怎么能轻易进的去!你要是在鲁莽行事,我就去告诉夫人!”   福九皱眉的说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思浓姐姐被欺负吧?那是不对的!更何况,我还要她当我大嫂呢!”   “反正就是不行!个人各安天命。你这么莽撞的跑去就是让尹大小姐更是为难。你能救得了她一时,你还能救得了她一世啊?!”   福九想了想,觉得秀儿说的很对,但是这件事毕竟是她打了人,要是让尹思浓替她去受过,那是绝对不行的。   “那你说怎么办?”福九说着,抬头看着秀儿。   “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你出去,肯定不行!”秀坚持的一步不让。   福九也是觉得自己这么做很是不妥当,多年的经验教训告诉她,她还是轻易不出手管闲事的好,否则就一定会是是非不断。   福九慢慢的带着秀儿往回走,边走边琢磨,决定她要和她的漂亮哥哥一样,动脑子,用智慧解决一切。   只是,她的智慧好像都放假了,不怎么灵光的样子。   正当福九要走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忽然看见薛冰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一把将福九拉住,然后就往丰伟轩跑。   “哥,你慢点,出了什么事啊?”福九边扯着裙子跑,边在后边叫。   秀儿一皱眉,也跟了上去,“七少爷!你放开小姐!”   “赶紧的!快和我走,狐狸眼来诱惑我来了!大哥要打断我的腿呢!狐狸眼要去找萧韧熙拼命呢!”   薛冰说的稀里糊涂,但福九却听明白了一件事,就是:风祭夜来了!正准备要去找萧韧熙的麻烦!   福九立时跑的快了,“快走!快走!带我去看看!”   说着,三个人飞快的朝着丰伟轩跑去。   一时间,隐隐的感觉薛府好像又要鸡飞狗跳了。   ------题外话------   妹纸们,昨天太感谢大家了,谢谢大家支持!   希望妹纸们一直支持福九! 正文、第003章 她要进宫当太子妃!   福九离老远就听见风祭夜在屋子里跳着脚的不讲理。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要用这把破剑换福九了?”   风祭夜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沦陷的魅惑,即使是此时在生气中,也充满那种跳动心弦的蛊惑。   “这简直就是侮辱我对福九的一片赤胆真心啊!别说一把剑,就是一把剑加上十间大房子也是换不来我们小九一根手指头啊?!”   “是我们小九!”薛英声音低沉,却带着不愠不火的稳重感。   风祭夜无聊的翻了翻狐狸眼,“对!就算是你们小九!那萧韧熙挑拨离间的使坏,你们还真信啊?要是说一把剑就能换走福九,我现在立马去把天下最好的剑拿来,你们换吗?”   风祭夜说道此处,福九已经跑到跟前,嘭的一下跳到屋子里,微喘着气,瞪大眼睛盯着风祭夜:“你换我回去要干嘛?”   风祭夜一听是福九的声音,立时转过头,惊喜的神色溢于言表,叫了一声,“福九!”伸开两条长臂就要将福九扑倒在怀里。   风祭夜依然长的很妖孽,不!是太妖孽了,狐狸眼越发的明显,不笑的时候美得像贵妃,又慵懒又华贵。一笑的时候就是成精的公狐狸,一看就坏的冒油的神态里却总带着一股让人说不出的诱惑和邪魅来,配上那套经典的粉色,简直就是画中狐仙。   风祭夜还没有冲到跟前,却被一旁的薛锋抬起一脚立时给隔住了,薛锋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低头喝着茶,淡淡的说道:“小侯爷,说话便说话,一天比一天大了,总要有点男女之别!更何况,这是我薛府,你还是讲点规矩的好!”   风祭夜低头看了一眼拦在自己身前的大长腿,立时委屈的看着福九,一脸苦相的说道:“九儿,他们都欺负我!你告诉哥哥,萧韧熙那货来的时候,你让他抱了没有?说实话,要不脸上会长胡子的!”   福九立时摸了一下小脸,犹豫了一下,才看了看哥哥们,转过头没什么特别的说道:“抱了啊!还是我主动抱他的呢!因为我想他了吗!”   “什么?你想他了?那你想我没有!”风祭夜觉得这点必须问清楚。同样是人,待遇怎么差别这么大。   福九没说话,却摇了摇头,这样应该不算是伤人吧!   风祭夜立时手上的捂住胸口,跌坐在椅子中,:“完了!受伤了!太受伤了!”   福九看了看风祭夜,发现他正在用眼角偷瞄她,便知道他一定是又在演戏,不由得笑道,“我知道你没受伤,你不用装了,我都看出来了!”   福九依旧笑得纯真可爱,风祭夜也不好再骗下去了,睁开眼睛坐好也笑了起来,“我确实没受伤,但是萧韧熙在外面说我坏话,这事倒是真的!我问你,萧韧熙说我用剑来换你,这事你信不信?”   福九也立时没有考虑,马上点了点头。   风祭夜危险的一眯眼睛,“薛福九!你以为你就值一把破剑的价格啊?还是你小瞧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说着,还特别气愤的一把将手边那个锦盒给推了一下,弄的咣当一声。   风祭夜说话做事全然凭借自己喜好,他喜欢福九、死活要把福九娶回去这件事早在三年前就不是秘密了,对了,那还是在薛老太爷的生辰大寿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的。   气得老太爷连寿面都没吃下去,顺便还敲着拐棍的把全家上下又教训个遍:请人吃饭,请个狐狸精回来干什么?家门不幸。   本来,薛家已经将他列为黑名单上的人了,不但不允许他见福九,就是薛家门口边上的大黄狗也是不欢迎他的。   但是风祭夜却总有本事出现在福九的面前,弄的薛家上下很是头疼。   现在长大了,他的侯爷爵位已经开始领了实质,而且对封地上的事也开始办理,怕是过个一年两年的就要回封地去当一方小霸王了,所以就拿着各种理由堂而皇之的来薛府。   虽然不能从前门进,但是总会来薛家兄弟的地方,一来二去的,大家也都懒得拦着他了。   风祭夜却觉得这是自己重大的战略性胜利,唯一让他现在每天都寝食难安的就是那个萧韧熙。这货,简直太碍眼了,头号劲敌。早晚得想个办法,从福九身边将他彻底铲除。   福九看着风祭夜,想了一下,然后特别正式的问道:“这把剑多少钱?”   “薛福九!”   “我听得见!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漂亮哥哥说,你要用这把剑收买我七哥,然后将我骗走。我告诉你,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你就是想用这把剑糊弄我七哥,然后找机会在我面前转啊转的!你真以为我还没长大啊?漂亮哥哥的话不是诋毁你,是让我哥哥们注意,你又使坏心眼了!我告诉你,我长大了!你们的话我都懂是什么意思了!”   福九非常郑重的瞪着风祭夜,当谁还小呢!   风祭夜倒是极其意外,立时用刮目相看的目光看着福九,惊奇的站起来朝着福九走去,边走边说道:“不错啊!竟然知道萧韧熙的用意了!两个月不见,我们福九真是长大了好多啊!”   “那是!”福九立时骄傲的仰起头,然后非常小声的又接了自己一句:“心有灵犀了嘛!”   “你说什么?”风祭夜听的不太清楚,但是眼神却针一样缩了一下。   “什么也没有!既然我都看出来了,你就不要在这里大呼小叫了。我七哥是不会要你的剑的,你也不许去找我漂亮哥哥打架!”福九说完,又想了一下,然后加了一句,看着风祭夜眨了眨眼睛说道:“行不行?”   风祭夜盯着福九,简直和看到美味佳肴一样,恨不得一口吃掉,这小妮子,实在是太玲珑可爱了!怎么别人家的小姐长大后,不是刁蛮,就是一副弱的要死的假装贤惠样,唯有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纯真可爱。   “行!”风祭夜竟然第一次如此好说话,转身将那柄长剑一下子就夹在臂膀里,“反正好心也能当成驴肝肺!巴巴的风尘仆仆的来宝剑赠英雄,人家也不稀罕!留着也没用,回去踩成八段,炼废铁!”   薛冰是爱兵器如命的人,听着又来一个要踩成八段的,立马就急了。虽然惧怕大哥二哥,但是还是忍不住拉了拉福九的袖口,对妹妹一阵使眼色。   福九看了看七哥,又看了看二哥,咬了咬牙,上前一把将风祭夜拦住:“不行!好好的东西不能这么糟蹋,小心会遭天谴!”   风祭夜暗暗一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反正也没人要,我也不喜欢,留着干什么啊?怪占地方的!别拦着我,快点让我去把它踩八段!”   薛冰急了,直拉妹妹的胳膊,掉头跺脚的要将剑留下。   福九很是为难,和风祭夜相识多年,她知道要是将剑留下,他一定会每天不厌其烦的拿它做借口,不是今天要给镶个玉,就是明天一定要给弄个金的,反正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找她。可是七哥看起来真的很喜欢那柄剑哦!   还没等福九说话,薛锋一下子站了起来,从容淡笑的走到薛冰的身边,一把将弟弟的后脖领子给抓住,用力一提,一点也不危险的说道:“我是不是告诉你,你要是敢要那柄剑,我就把你的腿打折?你是不是以为二哥在和你开玩笑?”   薛冰吓得立时摇头,二哥这样说话就一定是要动真格的,和剑比较起来,腿还是更重要的!   “知道就好!哼!”薛锋说完,转开脸看了一眼风祭夜,微微一笑:“侯爷,您请吧!这宝剑您还是留着吧,是炼废铁还是踩八段的,都由您!但是我薛家却绝没有人再会阻拦的!”   说完,也不管风祭夜,薅着薛冰就直接走了出去。   风祭夜一看人家没上套,立时趁着脖子说:“诶,别走啊!这宝剑可是真货!买不到的!”   福九看风祭夜如此执着,不由得上去嘭的一下踩了一下风祭夜的脚,恼怒的说道:“不许你害我七哥!”   风祭夜一边抱着脚在地上跳,一边委屈的看着福九,憋着气说了两个字:“冤枉!”   “哼”福九一点也不相信风祭夜会冤枉。   刚要转身走,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回头看着风祭夜:“袭月呢?过两天皇上说要给三公主举行盛大的秋猎,庆祝公主十五岁笄礼,袭月会不会去?!”   风祭夜想到自己的妹妹,无奈的苦笑着看了福九一眼:“你说呢!凡是这种场合,只要有你在,风袭月什么时候落过后!更何况还是三公主的成年礼,哼,不让去行吗?!”   福九听说袭月也要去,立时便笑了,眼睛转了转,心里有了鬼主意。   咳嗽两声,福九背过手,假装很无意的靠近风祭夜,“公主的大礼,我和袭月要去绣坊斋去看看段子和首饰。明天让袭月来找我吧!”   风祭夜看着福九,暗自一笑,撒谎都不会,还看料子?她和袭月身上的料子哪个不是宫里的进贡,外面的料子怎么能相比!一定是想出了什么鬼主意,等着去和袭月密谋呢!   风祭夜也不表露出来,只是温柔的点点头,嘴角带着体贴的笑容:“好!明早我就让袭月过来找你!”   福九一看风祭夜竟然如此痛快,不由得转过脸偷偷的乐了。   风祭夜果然是笨蛋,一点都没发现她只是为了将袭月找出来去干别的事。看来,袭月说她哥如何如何厉害一定都是骗人的,在她看来,风祭夜是全天下最好骗的人了。   风祭夜也不拆穿,转过头对着一直在看热闹的薛英说道:“薛大公子,这把剑我还是留下送给七少爷。放心,萧韧熙想法龌蹉,我东陵侯却从来都光明磊落!我绝不会借此机会再来找福九!哼,侯爷我一表人才,早晚有一天定会让薛老太爷对我刮目相看,将贵府明珠赐予我!”   说完,风祭夜竟然挺胸抬头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只是经过福九身边的时候,对她勾引的眨了眨眼。   弄的福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顺便送了个鬼脸给他。   风祭夜立时哈哈大笑的走了出去!   当福九冲着风祭夜的背影较完劲转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薛英正单手支颚非常专注的盯着她。   福九一愣,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不由得拿手摸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啊!   “大哥,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薛英忽然长长叹了口气,站起身似乎忧愁无限的说道:“一只金凤凰竟然引来一堆烂乌鸦!薛家的门槛看来又得加高了!要不,早晚得让人踩平了!”   福九看哥哥古古怪怪的,不由接着说道:“门槛可不能再高了,要不我就又过不去了!你看,我的裙子最高就只能抬这么高!”   说着,福九一下子将裙子拉起来,露出一截白如脆藕的细嫩小腿。   “薛福九!”薛英忽然大吼,没好气的瞪着妹妹说道:“我看二娘的女戒你还是背的不够多!谁让你拉起裙子的?!让人看见成何体统!走!回房里背女戒!”   说着,拉着妹妹就往外走。边走边生气:“再不好好看管,早晚得被人拐走。这一天天的,就没有让人省心的!”   福九被拉的很不情愿,“我不要背女戒!一点都不好看!这也不让,那也不让,讨厌死了!再说,我也不是在外人面前拉裙子!那门槛确实过不去了吗?!”   “不许犟嘴!讨厌也得背!再不背,就更没有分寸了!还敢拉裙子,这要是让那些登徒子看见还不得占便宜!哼!”   福九在哥哥背后撇撇嘴,也不知道被人看一眼到底能被占了多大便宜。心里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和哥哥别别扭扭的走了。   **   萧韧熙回到自己的家里,祖父和父亲却都没在家,给母亲请过安之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琢磨既然皇上那边已经得到旨意,明日去陈奏这次出行探访的结果,太子那边今天便不过去了。风尘仆仆的也不太好看。   可是,他刚到家没多大一会,瑶尘的旨意倒提前来了,让他即刻去太子宫。   萧韧熙不知道是什么事这么急,立时便换了衣服,赶紧匆匆的赶到太子宫。   太子书房里,瑶华正在端坐批阅奏折。   此时瑶华已长成俊朗的青年,早已开始为父亲分忧,处理部分朝政了。   书房静谧,只有他的太子宫总管小德张在一旁伺候着。   萧韧熙进来躬身参见后,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太子批阅完毕。   瑶华将最后一个字写完,落好笔,才抬起头看着一旁丰神俊朗的萧韧熙,不由得微微笑着说道:“坐吧!”   然后对小德张摆了摆手,“看茶!”   “是!”小德张立时下去端茶。   将茶水放好后,才躬身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此时屋里已没有比人,瑶华才微微皱着眉头叹口气的看着萧韧熙:“这次巡查怎么样?”   萧韧熙微微摇了摇头,看着瑶华非常凝重的说道:“情况不是太好!隋亲王的阔地运动都已经将一个县填充到自己的管辖区域内了,而且大有继续下去的形势。   云南王那边就更是夸张,临近的省份里已经不知道有多少良田沃土被他占了去。好多百姓都已经流离失所,能给继续留下当佃户的都算是不错的情况了。   这都还是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就更是不知道勾结下面的官员侵占了多少土地和粮食。   我大略的估算了一下,不说其他人,仅是这两个王爷便已经扩充了差不多一个周郡的土地。如果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出现割地为王的现象!”   瑶华听着萧韧熙的话,脸色便越来越沉,心事也显得越来越重。拿起手边的一本奏折啪的一下便扔在了地上,冷冷的说道:“都在打皇上的主意!他们明里暗里的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不断扩充自己的实力,却在奏折里跟皇上哭穷!   他们收敛的财富怕是连国库都已经装不下了,每年还来大笔的要银子去养着他们!下面的人阴奉阳违,上面的人就更是只手遮天!   这些事朝廷中人人都知道,却一个个的装哑巴!最可恨的便是那宋清仰。   以为宋紫被父皇关进了冷宫,他们宋家便能消停点。岂知,现在就更是变本加厉。明里每天跪着在朝堂上磕头装孙子,暗地里却多年谋划给瑶尘储存实力。   他们都勾结在一起多久了?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云南王扩军,他说是地方流寇霍乱,必须扩军铲除;隋亲王扩军,他说是边疆霍乱,必须加强防备。简直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给瑶尘扩军!   现在好了,军也扩了,实力也都大了!朝廷也都管不了了!还来要银子?拆了紫禁城给他们当银子去吧!”   瑶华越说越生气,忍不住又啪的拍了一下桌子。   萧韧熙任由瑶尘发脾气,却始终一句话未说,等瑶华发完火,他才走过去,轻轻给太子斟了杯茶,平静的继续说道:“这些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隋亲王和云南王现在都在打薛家四爷的主意!”   瑶华一惊,立时抬头看着萧韧熙,略带紧张的问道:“什么意思?”   “太子请跟我来!”   说着,萧韧熙率先朝后面走,然后拉开内室的一面帷幔,立时露出一副巨大的地图。   萧韧熙拿起一旁的一根指挥杆指着地图上云南王和隋亲王的管辖区域,平稳的说道:“太子,您看。   隋亲王地处东南,而云南王地处西南。他们两个将我们南边的疆域占去了将近一半。但是他们两个挨的太近了。如果,他们想继续扩充的话,就必须一路向北挺近,但是,要想往中原挺近,占据更好的位置,就一定要拿下贵阳。否则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踏进中原的。   可是,在贵阳镇守的正是薛家军的四爷薛鸣乾。   您也知道,对于皇上、朝廷和您来讲,薛家军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们是我们安定天下的根基。可是现在,那两个王爷已经被野心冲昏了头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所以,我觉得现在更加危险的是薛四爷。他不说现在是别人的眼中钉,但是也绝对会是肉中刺!”   瑶华听完慢慢的点点头,盯着面前的地图沉声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除掉薛家军!不但会除掉薛鸣乾,甚至会想要除掉整个薛家军!这天下,谁都知道,没有薛家军,那他们造起反来,简直易如反掌!”   萧韧熙并没有否认,而是继续说道:“我想他们一定不会蠢的真的去动刀动枪。要是真是如此反而好了,因为我们就正有借口堂而皇之的将他们一一铲除。   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背后下狠手,出阴招。别忘了,这京城里还有一个惺惺念念贼心不死的三皇子。如果他们通过宋家联合到三皇子给薛家使了绊子,那就真是防不胜防!”   想到这点,瑶华更觉得头疼,不由的摸了摸额头,有些疲惫的说道:“说到这个,还有一件更棘手的事要解决。”   这次萧韧熙倒是一愣,难道现在还有比要被人家造反更严重的事?   瑶华说着叹了口气,抬起头直视着萧韧熙:“瑶尘想要在父皇面前造薛家的谣,怕是可能要落空。因为,父皇打算三个月后便将福九正式封为太子妃!”   “什么?”   萧韧熙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如同炸开了一样,一向沉稳内敛的性格真是一点都看不见了,只是被太子妃这三个字给震的无所适从了。   萧韧熙从小和瑶华一起长大,瑶华怎么会不知道萧韧熙的心思。更何况,他历来都是将福九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怎么可能会娶她做太子妃?!   拍了拍萧韧熙的肩膀,瑶华长长的叹了口气。   转身缓缓的走出来,坐到椅子中,瑶华愁眉深锁的说道:“我已经正式上书过五次了,坚决表明不娶福九的意思。明里暗里的也和父皇表示过很多次拒绝的意思,只是,哎——”   瑶华长长的叹息如同在萧韧熙的神经末梢狠狠的刺了一下,疼痛难忍!他知道,无论瑶华或者任何人说什么,皇上那,都绝不会通过的!   因为萧韧熙知道,晏澈在很多年前便已经将这个想法种下,只等着开花结果。   尤其是最近身体不太好的时候,真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只有福九去了,才能饭也吃的好,话也说的好,心情也舒坦了,情绪也稳定了。   然后,就越来越觉得福九这样的宝贝就应该是他们家的媳妇,别人都不配。尤其又参杂的纷繁的朝政,薛家的至关重要,晏澈就要立时便将这件事落定,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萧韧熙长大后便知道了皇上的想法,只是他到底还是天真了!   “皇上不是说小九现在还小,还要再等过两年再说这事吗?”萧韧熙第一次露出焦虑的神色,眼神中全是隐隐的愤怒。   瑶华看着萧韧熙长叹了一声,也是神色发苦的摸了一下自己的眉角,无奈的说道:“皇上最近身体不好!情绪就很不稳定,又因为朝堂上的这些事,所以就想立时将福九娶进来。   你知道,皇上向来对福九极其疼爱,又存着天降福女四个字,当然是想把福九纳到天家来。更何况,为了稳住薛家,还有什么能比让我娶了福九更能将薛家的忠心做实呢!”   萧韧熙猛然将手紧紧握住,咬着牙才算是控制住自己即将燃烧的怒火。他的小九绝不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任人摆布。   “太子呢?您是什么意思?”萧韧熙紧紧盯着瑶华。   “我?我的意思你会不知道?莫说我从来都只是当福九是我亲妹妹一样的孩子,便是看着你,难道我瑶华就是那么没有情义的人?”瑶华知道萧韧熙在试探自己,不由得恼怒的瞪了他一眼,看萧韧熙有点不好意思了,才放过他的继续说道:   “所以,我才在这一愁不展,急着找你进来商量。这件事不会多久了,过几日便是三妹妹的生辰。父皇安排了一次盛大的秋猎。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很可能那天父皇他老人家会有其他的安排。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绝不能让福九嫁到太子宫里来!”   说着,瑶华直起身来死死的看着萧韧熙,一字一句的说道:“否则,小九出嫁的那天一定就是血染长安街的那一天!”   “是!我绝不会让福九嫁到宫里来!薛家更不会同意小九嫁过来!”萧韧熙看着太子也一字一句的回道,“我一定要想办法打消皇上的念头。”   “那你最好快点!”瑶华说着慢慢的站起身,“因为距离三妹妹的生日已经不足一个月了!”   **   萧韧熙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家的,又是怎么躺在床上的。   他的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只有一句话在不断的重复:“福九要当太子妃了!福九要当太子妃了!……”   猛然坐起身,萧韧熙目光阴冷,但是却坚定执着:福九是他的,任谁也不能夺走!   可是,圣旨要怎么违抗呢?!   萧韧熙站起身开始来回在屋子里踱步,脑子在飞快的运转。但是无论他想了什么办法,似乎都绕不过晏澈那冰冷的眼神和更为强悍的权势。他要御赐福九为太子妃,那就是圣旨!任何人不得抗旨!否则就是谋逆!   谋逆?   萧韧熙冷冷一笑,他相信,当晏澈这道圣旨下来的时候,至少会逼着很多人去谋逆,包括福九在内!   想到福九,萧韧熙感觉胸膛一阵灼热,如同被烈火燃烧。与其这样任人摆布,不如带着福九远走高飞,一了百了!   想到这,萧韧熙转身便出了屋子,不惊动任何人,腾身而起,施展轻功在雕梁画栋中飞檐走壁。   薛家守卫森严,但是对于萧韧熙来说,却比自己家还熟悉。   小心的躲过暗卫,又闪过巡防。找到福九的院子,站在她对面的屋顶上,立时就要冲进去,将福九夺走,然后带着她远走天涯,从此与世无争。   萧韧熙的内心疯狂的想去实现这个念头,但是他的脚步刚一动的时候,却看见屋内福九一下子扑到苏舞秋的怀里,撒娇的笑着。   而苏舞秋正在疼爱的摸着女儿的头发,对她温柔的说着什么。   萧韧熙迟疑了。他静静的看着对面的一切,一动不动。   是,他可以立时带她走,但是她跟他走了之后会幸福吗?想家人的时候怎么办?想过安定生活的时候怎么办?想光明正大活下去的时候怎么办?   萧韧熙慢慢的坐了下来,他不能这么冲动,他要冷静!必须冷静!   坐在对面,萧韧熙静静的看着对面窗户里的福九,一会大笑,一会娇嗔,一会欺负一下小白兔,一会又去亲昵的搂着秀儿,一切都如同一幅山水画一样,恬静自然,充满生趣和活力。   慢慢的,灯一盏盏的熄了,月色越来越明亮,他的心也越来越沉静,越来越清晰。   他相信这个世界上绝没有一个问题是不能解决的,只是他还没找到那个解决的办法而已。他绝不能自私的只会逃避和投降,否则那将会一场血的洗礼,无数人将会因为他的懦弱和自私而惨死于刀下。   他要去面对,站在福九的身前去面对,他一定会找出最好的办法来!   想着,夜已经深沉,萧韧熙再次留恋的看了看福九的房间,转身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   **   福九一大早便穿戴整齐,去给老祖和长辈们请过安、吃过饭之后,便在自己的屋子里和秀摆弄萧韧熙给她带回来的各种小玩意。   没等多大一会,风袭月便也不用人通报,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福九,你找我?”   袭月笑吟吟的看着福九。   小时候福九觉得袭月和风祭夜长的一点也不像,长大了之后,两个人却越来越像,尤其是那对狐狸眼,简直就是同父同母的亲传啊,只不过一个是公狐狸,一个是小母狐狸罢了。   “对啊!我找你!过两天便是幼诗的成人礼了,你打算穿什么去?”福九立时将袭月拉过去,边走边问。   袭月有点不是很在意的说道:“能穿什么去!当然是端庄得体、大方宜人、美轮美奂的呗!”   福九知道袭月越长大越不喜欢幼诗端庄的样子,老是说人家装模作样的太讨厌,所以,对这次她的成年礼便有些不太在意。   福九笑着说道:“你呀,还是穿着好点的去,要不,丢了你哥的面子,你可就完蛋了!”   说道风祭夜,袭月就更是闹心,皱着眉头说道:“别说我哥!出去一趟,什么像样的东西都没拿回来!害得我白充满期待了。”说着,看了一眼福九,立时不怀好意的凑近说道:“我哥是不是把好东西都给你了,回去就会虐待我这个亲妹妹?”   福九立时摇手,赶紧解释道:“你可别冤枉我!我可是什么都没收到,就留下一把剑,还是给我七哥的!你要是要,我就给你拿去!”   “呸!一把破剑有什么稀罕的!只有薛冰那个呆瓜才喜欢那玩意!哼!给我我都觉得沉!”袭月一脸不屑的说道。   薛冰和风袭月是天生死对头,薛冰看不上袭月的娇小姐脾气,袭月看不上薛冰火烧屁股的个性。小时候两个人没少针尖对麦芒的斗过几次,只是每次的结局都是薛冰欺负哭了袭月,袭月去告状,然后薛冰挨揍,结果是两败俱伤。   “那就没了!”福九说着摊开两手,一耸肩。   袭月瞪了福九一眼,然后非常自然的坐到椅中,顺道拿起一颗葡萄塞到嘴里,“你不是说咱们去逛街吗?什么时候去啊?我可告诉你,去了,我也不买!外面那些东西别说穿了,简直就是不能碰!糙的很!我劝你,也赶紧别买了!找件衣服随便穿上就去得了,弄的那么隆重干嘛,也不是你成年!”   “谁说我找你是为了去买衣服?”福九说着,左右看看,发现连秀儿也都在外面指挥小丫头干活呢,才低声的在袭月的耳边嘟囔了一小会。   风袭月的眼睛却越来越亮,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竟然还有这事?你打她了没有?”风袭月兴奋的看着福九问道。   “打了!我拿着向日葵将她狠狠地一顿揍!手都伤了!”福九一脸我是好汉的得意模样。   “打的好!”袭月猛然一拍手,恶狠狠的说道:“这样的坏蛋就是揍的轻了!下次我来!我非得把两个向日葵呼她脸上不可!什么东西!一个继室的丫头也敢这么猖狂的欺负到正妻的大小姐头上!真是反了她了!她就是不在我们家,否则,我一定揍死她!”   福九看袭月说的激动了,立时嘘了一下,然后戒备的看了一眼外面,发现没有什么动静之后,才转过来对袭月小声说道:“我怕那个什么尹夫人回头会打思浓姐姐,很是不放心。所以,我今天想和你一起去瞧瞧。要是思浓姐姐真挨了打,咱们就把她救出来。要是没挨打,咱们就送给她两只我五哥养的鸽子,会报信的那种,以防她以后再挨打!”   “好!就这么办!福九,你真聪明,竟然还想着以后。我就想着现在就能去揍人!我和你说,这样的人就得一次欺负住了,免得下次她还手。我哥说的对,打蛇打七寸,害人害到底!既然我们要去给那个什么思浓姐姐去撑腰,咱们就得摆点谱去。让他们下次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最好是能吓死她们!”袭月眯缝着狐狸眼,开始不出好招。   “还摆谱?我要是敢出去招惹是非,我娘非得揍死我!连我老祖都拦不住哒!”福九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反对。   “别摇了,晕!”袭月伸出手将福九的脑袋固定住,然后才得意的笑着说道:“你是不能出手。但是我能!谁让我是东陵小郡主呢!没事,你娘要是问起来,我就说是我硬拉着你去的!没事,你娘不会打我的!”   “那你哥要是打你怎么办?”福九还是有点担心的问道。   “我哥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打我的!他打我一般都因为我出去被人欺负,他觉得没面子,就会先教训我,然后再出去扒了那个人的皮。”   福九皱了皱眉头,“什么坏脾气?!”   “诶呀,先别管那些了!走!我们现在就走!带着你那对信鸽,出去招摇撞骗去了!”说着,袭月和唱戏的似的兴奋的站起身。   福九激灵灵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将袭月这个看着不太正常的拉了出去。   **   狮子胡同里,风袭月不但在扫货,而且还在扫人。   就是不但要把货买了都拿走,而且还要至少每家都要派两个人跟着去,听从指挥。   福九看着袭月像模像样的在那装凶神恶煞,不由得想笑。   只是,两个人的花钱速度都不慢,很快便弄出了长长一队的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要送给尹思浓的,好朋友得先给充足了面子。而且还见人就说尹家大小姐惊为天人,美如仙女下凡,而且还和郡主和薛家大小姐都是好朋友。   立时,从不见经传的尹思浓瞬间风靡大街小巷啊,简直被全京城的人都羡慕猜测个透。   备齐了东西,风袭月和福九各自做了自己的车,然后带着浩浩荡荡的东西朝着顺天府尹的府邸走去。   到了门口,也不用下人通禀,袭月淡淡的在车里说了一句:“告诉你们当家的那个继妻小妾,就说东陵侯府的小郡主来探看好友尹思浓,让她出来迎接吧!”   说完,从车子里啪的扔出去一块牌子,落在地上。   福九隔着帘子在后面偷看,发现袭月这种刁难人的神态真是太帅了,简直就是刁婆亲临,阎母转世啊!这把那对坏母女可要遭殃了。   尹家的家丁赶紧跑过来将牌子捡起来,仔细一看,竟然是东陵侯府的令牌。立时说了一声就赶紧往里跑。   很快的,尹府中门大开,尹氏带着一脸的假笑一步三摇的走了出来。   “郡主来了,恕我等怠慢了!”说着,躬身行礼,并得意的看了看周围,以显示自己家竟然能迎来郡主这样尊贵身份的人。   福九看着她,忍不住一笑:要是她知道东陵侯府的小侯爷竟然不敢从薛家的正门进屋,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尹氏笑着走过来,站在风袭月的门口谄媚的笑着说道:“郡主!请下车吧!”   袭月在车里冷冷一笑,她最讨厌这样的人,满脸的虚情假意等着占她的便宜。   不由得冷冷的说道:“薛大小姐还没下车,我怎么能下车呢?!难道你让我跟一个你这样不认识的人走吗?”袭月的刁蛮再次闪闪发光,让尹氏一下子就愣住了。   薛福九竟然来了?   尹氏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这个对头来干什么来了?昨天的事还没完呢,害得自己女儿现在还在大作大闹的。不会是又来找麻烦的吧!   想到这,尹氏的脸一下子就惊恐了起来,糟了,那个扫把星还被她关在柴房里呢!   而就在此时,福九的车帘缓缓打开。   一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的福九俏生生的走出来,站在车上看着尹氏微微调皮的笑着。   ------题外话------   亲们,醉猫明早把更新提到八点好不好?   感觉大家等到十一点好像很辛苦的,所以,醉猫提前一下。   咱们先试试效果,好了,咱们就这样了,不好,咱们再调回去!   大家跟文很给力,醉猫心里美的直冒泡,哈哈哈,故事慢慢精彩起来,跟住! 正文、第004章 有这样的队友,何愁地狱无门   福九笑吟吟的被秀儿扶下车,走到尹氏面前非常有礼貌的微微低头行礼示意,“尹夫人您好,我是定国公府的薛福九,今天和郡主是来看思浓姐姐的!她在吗?”   尹氏一听,脸色一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薛福九真是事多啊。但是脸上还不能太难看,不由得就有些尴尬的搓着手笑着说道:“诶呀,我们家思浓昨天回来就病了!怕是不太方便啊!”   “病了?”福九一愣,赶紧关心的问道:“病的重不重?请没请郎中?”   “啊,已经请郎中看过了!也没什么大事,但是现在就不太方便见外客!”尹氏琢磨着赶紧将这小祖宗打发走,她们家那个哑巴现在可不适合见外人。   “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故意推辞我们?是不是想让我东陵侯府吃个闭门羹,没面子的从这被人扫地出门啊?”袭月说着,啪的一下将车帘猛地拉来,怒目地瞪着尹氏。   尹氏吓坏了,赶紧赔笑着走过去安抚袭月:“诶呦,我们怎么敢呢!小郡主大驾光临,简直让我们蓬荜生辉啊!我……”   “你都蓬荜生辉了,干嘛还让我们在这站着,不请进去?!难道你要看着我们被晒成黑炭吗?”袭月和他哥不愧是一奶同胞,得理不饶人的功力无人能敌。   福九抬头看了看天空,笑着转头去看袭月,瞬间有点脑洞大开,:“诶?你说我们两个晒成黑炭,你哥会不会直接从我们身边过去,因为太黑看不见?!”   袭月一听,立时就想笑,但是却强制忍住了,薛福九小盆友的冷笑话真是天衣无缝的神补刀。   袭月给福九使了一个眼色,却转头对着旁边还狡猾的四处转眼球、打算另作安排的尹氏冷冷说道:“尹夫人,让我们进去看看病重的大小姐,真的有这么难吗?”   尹氏一惊,立时赶紧说道,“不难!不难!郡主、小姐请!”   袭月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才扶着自己的贴身丫鬟石榴的手缓缓走了下来。   尹氏赶紧在前领路。   福九和袭月对望着笑了一下,嘿嘿,初战告捷。   福九凑近袭月低声的说道:“诶?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个郡主的身份好像很不错哦,到哪都很厉害!”   “那是!”袭月立时骄傲的说道,“我这个郡主生下来就有。因为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爹据说哭的要死要活的,拼着命的找皇上给我蹭了一个郡主的头衔。当然,也是因为我外公那边很给力啦,所以,我生下来就是郡主啦!”   “你好厉害啊!这么会生!以后我也生一个,生下来也当郡主!”福九边点头,边励志的说道。   袭月立时抿嘴笑着看福九:“呸!呸!也不觉得害臊!还没嫁出去,就想生娃了!再说了,那不是我厉害!是我娘厉害,会生!”   福九一听,眨了眨大眼睛,“也是!不过,以后要是生就还生个郡主!”   袭月听了,立马凑到福九的耳边低声嘟囔的说道:“你要是一努力,保不齐生个公主也是可能的!”   说完,袭月立马躲开,然后看着福九偷着笑。   福九一愣!   想了一下,算好了各种关系,才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袭月:“天啊,你疯了!皇上是我姨丈!那是不行的!还有,”说到这,福九特意看了一眼前面的尹夫人,抓着袭月的耳朵说道:“他都那么老了!”   袭月听完,立时笑得前仰后颏的,指着福九说道:“人家那是黄——”   袭月话还没说出口,忽然看了一眼前面竖着耳朵偷听的尹氏,立时收敛了笑容看着福九说了一句:“人家那是正当壮年!你不懂!再说了,我说的也不是他!”   福九更是不明白了,皱了一下小眉头,“那是谁啊?”   袭月一拍头,怎么这个方面福九就这么笨呢,一把抓着福九的耳朵,快速的说道:“当然是未来的皇上,你的太子哥哥!”   说完了,也不等福九答话,袭月懒洋洋的在尹氏后面说了一句:“怎么走这么久啊?看来这奉天府尹的府邸还真是气派!”   尹氏没偷听到正心里有点痒痒,此时听袭月说话,赶紧讪笑着说道:“哪里,哪里,和侯府是没法比的!”   袭月立时冷笑了一声,斜睨的看着她,“你一个小小的四品官还想和侯府比?!怕你这样的夫人也是没什么见识的!”   说完这句,袭月故意停顿一下,装模作样的缓缓问道:“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薛大小姐没头衔没称呼的便老是想着低看人家几眼啊?”   尹氏立时摇手,“不敢!不敢!薛大小姐身份尊贵,我们怎么敢小看!”   尹氏虽然嘴上说着不敢,但是眼角眉间却多多少少透出点嘲弄的意思,显然是真的没将这个没有什么正式名头的薛家福女放在心上。   福九虽然天真,但是却绝不是笨蛋,尹氏的态度她当然看的出来。也不在意,摇着指尖的丝帕甚至有点好笑的看着尹氏。她要看看她最后听完袭月的吓唬后是什么样子,那好像还比较有趣。   “尹夫人,我想问问,你们家尹老爷一年能见皇上几回啊?”袭月忽然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尹夫人一愣,才有点小骄傲的挺了挺胸脯,谄媚的笑着说道:“这好歹也是管着一方的百姓。一年总能见到皇上一回两回的。这次回京述职,怕是见着皇上的机会就多了!”   袭月一听,立时噗嗤一笑,看着福九说道:“次数还真是不少!上次皇上说要见你是什么时候?”   福九想都没想,立时开心的说道:“前天说的!姨丈说,这次暹罗进贡,拿来一个很小巧的玩意,让我去瞅瞅,要是喜欢就送给我了!回头我拿来给你看,咱们一起玩!”   袭月抿嘴一乐,一看就是福九没听出来她的用意,不过没关系,那位尹夫人听出来就好了。   果然,一看尹氏的样子,吃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她虽然知道福九的天赐福女是皇上所赐,但也不过是仗着祖上的功德,实在没想到皇上竟然和福九还如此有渊源!看来,还是她的见识短了,这个薛福九真是看不出来的高深莫测啊!   “我可不敢要你的!回头皇上再来训我话!不过,皇后娘娘那的八宝蟹黄糕你倒是可以给我拿一些,我很是喜欢那个味道!”袭月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有什么难的!姨母上次看见我,还说我吃的那个花茶不够新鲜了呢,让我去拿点新鲜的!我就是觉得有点麻烦便没去。回头,我让秀儿去一趟,让姨母顺道多给我拿点糕点出来!你一半我一半!”   福九一点都不在意的说道,后来转眼间便看到了尹氏,不由得笑着说道:“咱们再给思浓姐姐分一份!她一定喜欢的!”   袭月有意的看了一眼尹氏,才抿着嘴笑着说道:“我不和你分,人家皇后娘娘都是送给你的,你到处分,显得多不贵重!”   福九皱了皱眉,袭月说话奇奇怪怪的,以前也都是一起分的,也没见的不贵重,便敲着眉角说道:“有什么贵不贵重的!吃的东西不能隔夜的,隔夜的就不好吃了!”   袭月立时哈哈哈大笑,拉起了福九的手说道:“你呀,就知道吃!”   福九也笑了,“吃怎么了?我老祖就喜欢我吃的圆圆的!现在长大了,一点都不好看了!你瞅瞅,这腰细的都没有肚子了!一点都不好看了,摸着也不舒服!”   说着,还苦恼的低头转了下腰!   袭月觉得福九真是特别可爱的小闺蜜,怪不得哥哥每天都惦记她。   此时,尹氏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世上若论大小王,那她顶多算是个勾(J),圈(Q)都算不上。   说说笑笑中,很快便到了大厅了。   尹氏赶紧将两位往里请。   福九却拉着袭月站着说道:“思浓姐姐不是病了吗?病了可不能出来!还是我们两个去看她吧!”   尹氏一听,脸都白了,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的干摇头。   福九以为她有所顾忌,不由得接着体贴的说道:“没关系,我们也都是女孩子,应该不妨碍的!”   尹氏听了才惨白的讪笑了一下,“大小姐,你看,思浓这孩子病了,你去看,实在不合适!这万一要是把病过给你,我们可是担不起的!”   福九一听,立时以为思浓得了天花。在她的印象里,只有天花这种东西才会过给别人。   福九赶紧摇摇手,“没事哒!邢老太医说,我生下来就不怕得天花!什么都传染不上我。思浓姐姐是不是真的染上了天花?那可糟了!”   说着,福九立时紧张的看了看周围,然后便转过来抓着尹氏的手,非常严重的说道:“尹夫人,你们府里要是出了这样的病得赶紧隔离,还有,必须马上上报,很严重的!还有啊,思浓姐姐要多喝水,还得请太医给看看!邢老太医肯定是不行了,这两天哮喘犯了,前两天还是我爹爹带着我去看的他。换一个吧!我姨母说太医院新来一个年轻的太医姓方,很厉害!不行就要去请他!还有,院子里要撒盐、挂白,怎么这些,你都还没弄啊?!”   说完,福九还不理解的四处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尹氏被福九说的眼睛都长了,她什么时候说她们家有天花了?   怕被福九误会,尹氏赶紧说:“不是,不是!思浓得的可不是这个病!”   “不是这个啊——”福九立时放心的拍了拍胸口,然后满脸期待的说道:“不是这个就没事了,袭月可以和我一起去了。那我们走吧!”   尹氏一听,完全傻了,这薛家大小姐是不是也太那个了!她真的看不出来她是在被拒绝吗?   袭月却知道,福九是真的以为思浓病了,她从来也听不出来言外之音。可是,就是这么简单纯净的福九却老能让那些老奸巨猾的混蛋们吃瘪。   所以,那些所谓聪明人的鬼心思,要她说,根本都没用,因为人家薛大小姐根本不用费脑筋,就能让你的那些聪明才智、阴谋诡计全都无处施展。   尹氏看实在躲不过去了,便赶紧的带着福九和袭月往后面走,然后在一座绣楼前,站住,回头笑着对她们两个说道:“两位请里面稍坐,我去安排一下,然后再带两位小姐去看思浓。”   说着,也不等福九和袭月说话,便转身匆匆的走了。   袭月立时眉头一皱,“怎么如此没有规矩。哪有这么招待我这样最贵的客人的!哼!”   福九却撅着小嘴思量的看着尹夫人,“她怎么走的这么急?不是说带我们去看思浓姐姐吗,怎么又把我们带到这来了?”   秀儿一听,立时柳眉倒竖,走过去,问旁边的小丫头,“你们大小姐是住这吗?”   小姑娘吓得直抖,立时低头说道:“我不知道!”   秀儿一听,便更是不放心。自从福九小时候出过事后,秀儿便每天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更何况,前两天她不过一转身,福九就和别人打了起来,她就更是提防。而此时,这还是在福九昨天刚打完人的仇人家里。   也不说话,立时对身边一个刚调过来文文静静的丫鬟低声说道:“韵梅,去看看!”   韵梅立时躬身行礼,然后便悄然的往后一撤,隐藏到后面的随从中。   而尹家的丫鬟则赶紧将两个人让进屋去,一顿茶水点心的伺候。   过了一会,福九和袭月正在屋子里等的不耐烦,韵梅却忽然回来了,悄悄走到秀儿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偏巧让福九和袭月都看见了。   福九立时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什么事啊?偷偷摸摸的!”   袭月也好奇的看着她们。   秀儿看了一眼,立时对尹府的丫鬟说道:“你们这有没有冰啊?虽然现在进了秋,但是我们小姐喝玫瑰露,都喜欢喝冰的。你去取些冰来!”   尹府的丫鬟看了一眼,立时知道这是小姐们有话要说,到还是规矩,躬身退了下去。   秀儿看着周围没了尹家的人,才神色严肃的说道:“刚才韵梅跟着尹夫人去,发现尹家大小姐竟然被关在的了柴房里。而且韵梅说,尹大小姐身上有伤,看来是被人打过!”   福九一听,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睛瞪的老大,“她们竟然打了思浓姐姐?”   秀儿有点沉重的点点头,“韵梅说,尹小姐看起来有点虚弱!”   “岂有此理!”袭月咣当一声,将茶盏扔到桌上,愤怒的又拍了一下桌子,“她们一定是因为那个什么尹青梅挨了打,然后回家才来欺负人!薛府里不敢当面说,回家就拿着一个不会说话的弱女子出气!简直是可恶!”   福九也气的够呛,抬起脚就提了一下桌子,却给自己踢的直跺脚,嘴上却说:“原来我娘说的都是真的!她们回来竟然打思浓姐姐!我一定要教训教训她们,保护思浓姐姐!”   “对!就得给她们一个教训!你说吧,怎么做!”袭月满身仗义,一脸两肋插刀的说道。   福九想了想,然后学着爷爷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偶尔还摸摸下巴,只是没有胡子,最后,才猛然站住的说道:“我们要去把思浓姐姐直接救出来!——”   她的话还没说完,秀儿就立时摇脑袋。   “——那肯定是不行哒!”福九赶紧转道,然后又想了想,立时着急起来:“可是不去直接救出来也没有其他办法啊!坑蒙拐骗偷,我一个也不会啊!”   袭月立时一拍头,站起身点了一下福九的脑袋,很有师长的味道说道:“先生是怎么教你的?是不是让你多用脑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下棋如打仗,指挥千军万马!你这棋下的好,千军万马都指挥了,还差这救人!动脑!智慧!”   “有道理!”福九立时点点头,拍了一下袭月的肩膀,很感激的说道:“果然是我良师益友啊!我找找智慧!”   福九说着,也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开始找智慧。   隔了一会,猛然抬头,眼睛晶亮的说道:“有了!我们就说大哥相中思浓姐姐了,过几天就要来看思浓姐姐,接她出去玩。这样,尹家就一定不会再打思浓姐姐了,毕竟他们也是想让思浓姐姐嫁到我们家去的!然后,等我们出去,就回家告诉娘,让大哥把思浓姐姐娶回家,不就行了?”   “行啊!福九!你真聪明!”袭月立时高兴的拍了闺蜜一下,然后竖起拇指说道:“你果然是有智慧的!先生没有白夸奖你!”   “那当然!我老祖也说我最聪明了!”福九立时有点洋洋自得起来。   “老祖说的不算!”袭月立时无情的打击道:“老祖偏心眼,我都知道!”   福九立时皱紧小鼻子,不赞同的反驳道:“老祖没偏心眼!上次还给了你和我一样的云松糕呢!”   袭月一听又要开始说吃的,立时打住,“不说这些!不过,你这个计策倒是好,万一要是薛大哥不娶思浓姐姐怎么办啊?”   福九一愣,“为什么不娶?思浓姐姐虽然不说话,但是人很好的!大哥不会不娶的!”想了想,转头去问秀儿:“秀儿,是不是,大哥一定会娶的?”   秀儿立时摇头,“不知道!我可不敢私自给大少爷定终身!小姐,我觉得你这个主意听起来有点荒唐!万一夫人们那边知道了,可能又要打你屁股了!”   “不行吗?”福九低头想了想,才抬起头说道:“不管了!先用这个法子吧,然后我们把信鸽送给思浓姐姐。如果再受欺负我们就可以找人帮忙把思浓姐姐接出去住!”   袭月闯祸的时候根本就不想,“行!就这么办!没事,福九,如果以后夫人们要是追究起来,就说是我胡说八道的。哼,反正也不是给我哥娶媳妇,没事!不过,我们一定得教训一下那个尹夫人,否则我是咽不下这口气!”   福九想了想,然后立时想到了什么的偷偷直笑,偷偷的将袭月和秀儿拉过来,贼兮兮的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上次七哥给我的那个胡人秀珠,就是一看都和珍珠一样,但是你一擦,不但会发光,而且里面还会出现——”   “鬼!”袭月立时想起来了那个珠子,当时,她们玩的时候还吓得嗷嗷直叫的,立时也眼睛方亮的笑声笑着说道:“就给她那个珠子。就说是薛家大少爷给思浓姐姐的定情信物。我料定,那个继母一定不会给思浓姐姐!然后告诉她,此等明珠一定要在晚上的时候对烛观看!”   哈哈哈哈——   福九和袭月立时大笑了起来,只有秀儿,看着她们两个,眉头深锁。   “那珠子你带来了吗?”袭月立时就想作弄尹夫人,赶紧问道。   福九从自己的绣袋里悄悄拿出一个明润晶亮的珠子,然后贼兮兮的笑了。   两个小鬼立时都变成了小狐狸,满脸都是鬼鬼的笑容。   **   这边福九和袭月在算计尹夫人,那边隔窗有耳,在闺房内养伤的尹青梅很快便知道了薛家大少爷要迎娶哑巴姐姐的事情。   “混蛋!啪——”   一个杯子被摔到了地上。   “尹思浓这种小贱人就会到处装柔弱,扮可怜的骗人同情!现在丢人丢到薛家去了,还被那个什么薛福九给看上了!她薛福九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啪——”   一个花瓶被摔到了地上。   “还天赐福女!简直就是害人精、败家女,只会仗着自己的身世作威作福!让人看一眼就能恨到骨子里!什么东西!啪——”   一个水晶的摆件被摔到了地上。   所有人的下人都吓得噤声,这大小姐发起脾气来可真不是闹着玩的,是会打死人的!   “都哑巴了!不会说话了!是不是你们也看着我好欺负啊?”   尹青梅摔完死物,就开始找活物的晦气。   “谁惹我的宝贝妹妹生气了?”   一声油腔滑调戏虐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穿一身白袍,手拿折扇,看着风流潇洒,但是却塌鼻梁,突颧骨的青年公子穿着一身淡绿色锦缎悠闲的走了进来。   但是看眉宇间,竟然和尹青梅有八成的想象,正是尹青梅的孪生哥哥,尹青竹。   “还能有谁!当然是薛福九和尹思浓那两个小贱人!”尹青梅说着,愤怒的狠狠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脸上带着凶光,看起来很是狰狞。   “哦!原来是因为我们家来的两个贵人啊!”   尹青竹笑着走过来,坐到尹青梅的身边,将手中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折扇在手上敲打了两下,“我说你啊,其实这事好办的紧。你也犯得着和尹思浓那个小贱人生气。娘也真是的,竟然还去给尹思浓换衣服,治伤口!真是多此一举。”   尹青梅听哥哥如此说,显然是有了主意,便立时看着尹青竹着急的问道:“怎么,哥,你难道有什么办法?”   尹青竹低低的笑了两声,嘴角边荡起一股淫邪,然后转头去看妹妹,“我当然有办法!不但可以让你可以顺利的嫁到薛家去,而且,说不定,我们和薛家还能再攀上一个亲戚呢!”   “哦?还有这样的办法?快说说,要怎么办!”尹青梅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虽然读书功名一样不行,但是脑子却是很灵活的,很会出鬼主意,保不齐他还真有什么办法能对付薛福九,顺便让那个尹思浓彻底翻不了身。   “其实很简单,只要将薛福九变成我们家的人,你认为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吗?”尹青竹看着妹妹,眼神邪肆的厉害。   尹青梅却是一愣,不由得问道:“变成我们家的人?什么意思?”   尹青竹没说话,却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摇了摇手里的扇子,自作聪明的看着尹青梅说道:“刚才娘领着薛福九和袭月两个人从院子里过来的时候,那薛福九我是看过的。真是国色天香,风流婉转。无论是姿色容貌家世无不是上上之选。   这么多年,我觉得也只有薛福九这样的人才能配得起你哥哥这样的浊世佳公子。只要我们稍微用些手段,将薛福九骗出来,然后再给她吃点迷红醉。你还怕她这样一个弱小的人能跑出咱们尹府去?只要她的身子是我的,你觉得这薛家还会不从我们吗?   你可要知道,这薛福九在薛家那是被宝贝的不得了,一旦她要是做出点丢人的事,那薛家肯定是要藏着掖着的,万万不能说出去,这样一来,哥哥我还不是就顺利的将薛福九娶到手。   到时候,那薛家的陪嫁自是不用说,便是连你的婚事也都要老老实实的听咱们的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要我们有薛福九在手,他薛家以后就会任凭我们摆布!到时候,那就是翻云覆雨了,这天下还有谁还能不把我们尹家放在眼里!哈哈哈!”   尹青竹说的得意,想的美好,尹青梅听的眼睛发光,额头发亮。   猪一样的兄妹就会想猪一样的主意。   “哥,你实在太厉害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你果然是我们尹家的希望,这个办法真是太好了!不但我们的事都解决了,就是爹想留在京里进入户部也不是什么难事!哥,你真是太棒了!”说着,尹青梅崇拜万分的将尹青竹的手狠狠的握住。   有这样的哥哥真是何愁地狱无门啊!尊是太好了!   “主意是好的!但是却是需要你配合!”尹青竹看着妹妹,眼珠子直转的说道:“这小郡主现在和薛福九是死活不分开。不如这样,你去将薛福九调出来,将两个人分开,然后将薛福九送到我的院子离去,至于剩下的事,当然就由我来做好了!”   尹青梅边听边点头,“好!就这么办!我一定把薛福九给你骗出来。不过,要想分开薛福九和小郡主还是有点难度的,毕竟这两人可是一起来的!”   “笨!”尹青竹蔑视的看了一眼妹妹,“你就告诉薛福九昨天的事很抱歉,你要亲自给她道歉,然后让人带着那个小郡主去看尹思浓不就得了!怎么这点事也要我来教你!”   尹青竹一说完,尹青梅立时领悟了。“好!就这么办!我现在就去将薛福骗出来!哥,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记住!这件事一定要保密!等我做好了,看爹还敢不敢说我胸无点墨了!”   说着,尹氏兄妹又是一顿狂笑,似乎已经看到了远处的锦绣前程正在等他们一样。   只是,得意忘形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屋顶上一闪而过的身影。   **   秀儿在薛家军的秦武堂里整整学了十年,早已是武艺精绝,心思缜密了。   当尹家在外面偷听的人一动,她便知道了。   也没有惊动两位小姐,而是对时时都不引人注意的韵梅暗中使了个眼色,韵梅便悄悄的从里屋的墙边角的窗户里穿了出来,一直跟到尹青梅的院子里,将兄妹二人的对话听了个真切。   不惊动任何一个人,韵梅悄悄的溜了回来,然后看着个机会,将所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在秀儿耳边都说了一遍。   秀儿听完立时大怒,柳眉倒竖,“无耻!”   福九本来正和袭月商量要去找尹夫人的事,看见秀儿忽然神色大变,不由得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秀儿立时眼睛一转,淡淡的笑着说道:“哦,也没什么事!刚才咱们外边的人说家里少夫人正在找小姐要量尺寸。这已经找了两次了,说是已经都派到街上找了,怕是要再不回去,少夫人就要生气了!”   “哦!那估计是姨母从宫里派来的师傅,可是我都已经做过了呀,还要做啊?”福九一想到要做衣服没完没了的量尺寸,就有些头疼,站着好累的说。   “你娘好吗,老是给你做衣服,我都没有娘管!”想到自己从小就没有娘,袭月忽然叹了口气,似乎有点惆怅起来。   福九知道,袭月最不喜欢别人当着她的面说娘的事,便赶紧拉着她的手安慰她说:“你别这样。我娘就是你娘嘛,你看上次,娘都是给咱们做一样的衣服。放心吧,我娘很喜欢你的,有我的就有你的!”   袭月一听,立时眼里全是满满的感动,“福九!你对我最好了!我都知道的!”   秀儿看着两人又要开始互述姐妹情长了,便赶紧走过来说道,“你们不是还要去找那个尹夫人吗?赶紧去吧!”   福九立时和袭月想起来,对啊,还有一件事没做完呢!   两人赶紧站起身,对着外面的丫鬟说道,“走!马上带我们去见你们夫人!”   外面的丫鬟可不敢怠慢,赶紧先让一个人去通报,然后立时带着两个小姐去见她们夫人。   而秀儿跟在福九的身边,全身都警惕了起来,然后对着韵梅使了一个眼色。快速悄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韵梅立时点点头,转身又隐身了出去。   果然,按照尹氏兄妹的约定,尹青梅派的人恰好将福九两个人拦到了月亮拱桥上,笑着卑微的说是要请福九去,给她赔罪,同时也希望福九能帮着解开两家的误会,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   福九没说话,却让袭月将尹青梅的婢女一顿教训,说什么这就是尹青梅自己的不自量力,早就应该自己出来道歉。哪有给人赔礼的还要巴巴的让人家自己赶过去的?心不诚,哪里能灵?!一看就是没诚意。   那婢女竟然也不生气,全都点头称是。但是却也解释的说道,不过因为小姐昨天的伤还没有好,实在没法出来见人,所以才请薛大小姐过去的,虽然失礼,但心意却是成的。而且昨晚又被老爷教训一通,如果今天不能当面给薛大小姐赔罪,那就还是要跪祠堂的,还望薛大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她们二小姐一次。   “行!”福九答应的很是爽利,“不过,你告诉你们家小姐,如果再让我知道你欺负思浓姐姐,我就亲自去你爹那告状,让她就在祠堂上跪着起不来!而且还要让我爹爹去皇上那告状,就说尹大人家教不严,毒害自己亲生女儿!”   丫鬟赶紧答是,然后跑着往回去通告尹青梅。   只是,这次尹青梅答应的特别爽快,说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姐姐,再也不刁蛮了。让薛大小姐放心。   薛福九没想到尹青梅竟然这么好说话,立时便觉得很开心,告诉袭月去找尹夫人,而她则带着自己的人去找尹青梅。   然后趁着没人看见的时候,悄悄将口袋里的珠子交给袭月,两人相视一笑,然后约好,一会在府门口见。   秀儿看着小姐,却没有出口劝阻,只是眼睛里却晶亮亮的散发出一股幽光。   **   尹青竹从妹妹那里回来,便赶紧收拾,打算一会将薛福九小美女彻底放倒。   点上熏香,然后又准备好那杯带着浓烈春药的茶水,吩咐好手下。将院子里的人都遣散,告诉他们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   至于薛福九身边跟着的婢女,他也想好了对策,等着薛福九喝了茶,然后一定会想着要喝水,只是那水却会越喝越渴,然后在找个机会将侍女都调走去给福九取水,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将福九偷走,等他生米煮成熟饭,那就万事大吉,一切都成了!   尹青竹想的特别美好,所以,连坐下来摇着折扇的时候都极其惬意。   韵梅从门口走进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副这样的纨绔子弟样,不由得收起了脸上的淡笑,冷冷的看着他说道:“请问,你是尹公子吗?”   尹青竹一愣,他怎么不知道家里什么时候出来一个这么清秀俊美的丫鬟。不由得便笑着说道:“我当然是尹公子。只是,不知道你是哪个屋里的美娇娘啊?”   说着,就是一顿淫笑!   韵梅撇了撇嘴角,然后面无表情的走进去,“尹公子,听说你这里有好茶,不知道能不能赏一杯?”   说完,韵梅便直接朝着桌上那杯给福九特制的好茶走了过去。   尹青竹一看,却眼神一眯,站起身挡住了韵梅,危险的看着她说:“这确实是一杯好茶,只是你这个身份却喝不得!”   韵梅这次真的笑了,抬起头柔柔的看着尹青竹说到,“这杯茶当然不是给我的!是给尹少爷的!”   说着,韵梅一个利落的反手单索将尹青竹给抓住,压在了地上,顺手将那杯茶拿过来一下子全倒进尹青竹的嘴里。   尹青竹被强迫的想吐出来,却被韵梅在背后刷的来了一掌,顺手将他的下巴紧紧捏住,一下子将整杯茶都灌了下去。   顺手一扬,直接将尹青竹推了出去,并在背后狠狠的踢了一脚。   没等尹青竹前抢的跪下,韵梅又直接出手,啪啪的在尹青竹的身上点了几个重穴!   “尹少爷!这杯茶是你自己酿的,你就要自己喝!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好戏还在后面!你等等!”   说着,韵梅冷冷一笑,一下子将床帘拉下,将尹青竹彻底罩住。自己却转身快速的走了出去。   那边福九正跟着婢女往尹青竹的地方来,然后走到半路上,秀儿却忽然肚子疼了起来。   福九吓坏了,就拉着秀儿坐在一旁,帮她揉。   直到过了一会,秀儿才算是好了起来。   看差不多了,秀儿才跟着福九继续往尹青竹的屋子里来。   当丫鬟带着福九刚跨入门口的时候,忽然房门打开,一个女子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跑了出来,正跟福九撞到了一起。   秀儿一下子将福九扶住。   双方一愣之下,福九立时喊了来:“尹青梅!”   尹青梅看了福九却和看了鬼似的,嗷的一声大叫,捂着脸跑了出去。   福九还没反应过来,屋里猛然又出来动静。   “啊啊啊啊——,水,女人!给我女人!”   一个半裸着上身的男子疯癫的跑了出来,看见门口的一群人,眼睛开始冒绿光。   等福九看清楚的时候,才哇的一下大叫出来,捂住眼睛:“他,他,他没穿衣服!”   而就在这一瞬间,秀儿一下子窜了出去,抓着尹青竹的一只胳膊,猛然用力,将他瞬间便丢到了旁边的一口井里。   嘭的一声溅的水花四溢。 正文、第005章 天了噜,他们是乱伦?   福九的小手还没有从眼睛上拿下来,那边尹青竹就噗通一声落在了井里。   福九吓了一跳,扒开两根手指,大眼睛顺着指缝偷偷往外看。   那边秀儿却扯着脖子开始喊:“哪里来的采花贼,竟然青天白日的出来疯癫?!分明是淫贼作恶,人人得而诛之!”   说着,秀儿一把提起水井旁的大桶,顺着井口咚的一声砸了下去,狠狠的砸在了尹青竹不断挣扎的脑袋上。   尹府的家丁们终于跑了出来,实在是外面的动静太大了,想听少爷的吩咐都不行啊。   而秀儿冷冷的看了一眼井底不断冒泡的尹青竹,哼了一声:这个混账东西就应该被她打的断子绝孙,要不不知道还要出去祸害多少良家妇女!今天是小姐在,不能太惹事,便宜他了。   又呸了一口,秀儿转身快速将福九半抱住,回头就还是大声斥责身边的丫鬟:“还看什么?大小姐都受了惊吓,这身子都开始发抖呢!赶紧出去备车,回家去报信。顺便的把小郡主赶紧叫回来,这尹家藏了一窝子的淫贼,端的不是好东西!”   下面的丫鬟虽然被秀儿斥责了,但是却一点都不慌乱,按照秀儿的吩咐立时都去做事。   福九却等秀儿发威完了,才偷偷的将小手从脸上移开,冲着秀儿眨着大眼睛俏皮的偷偷笑着说道:“嘿嘿,我没受惊!一点也不害怕!秀儿,你刚才将那个不穿衣服的扔水里真的好棒!回头你也教教我!”   秀儿一看自己的大小姐竟然还能调皮,就知道她是真的一点都没吓到,微微的一笑,秀儿赶紧在福九耳边说:“快点装柔弱!就说被吓到了,剩下的话我去说,这尹家没一个好东西。我们回头说,现在你就听我的!”   “好哒!”福九感觉特别好玩的又把小脸捂上,还没捂好呢,就又拿下来,好奇的问道:“那个尹大小姐怎么衣服头发那么乱的跑了出来?他们两个在屋子里不穿衣服干什么呢?”   秀儿立时瞪了福九一眼,快速的将福九的小手给捂好,边捂边小声快速的说道:“先生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现在赶紧准备好!我们快点走!”   “哦!”福九立时乖巧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对这件事充满了好奇,打算回头去问问她那个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漂亮哥哥。   秀儿拉着福九快速的往外走,只要看见尹家的仆从就是大声的叱喝,简直要给人家的屋顶都要掀开了。   袭月听说福九被人家非礼了(话传话,就变成了这个),一下子就蹦了起来,一把就抓住了正在她面前讨好卖乖的尹夫人,也不由分说,直接轮着拳头就上去打,边打边骂。   打的尹夫人哭爹喊娘,杀猪般的狂叫。   被尹夫人安排在床上正在养伤的思浓一听福九挨了欺负,又是气苦又是担心,看见二娘被打,也不顾不上了,鞋子都没穿好的就带着人往外面跑去。   袭月一看思浓往外跑,才想起来还是应该先去看看福九有没有事,然后就让自己的丫鬟再接着打,打的不会动为止,自己则提起裙子也往外跑。   两拨人没跑多久,便遇到了慌慌张张快被秀儿挟持而来的福九。   思浓最先看到福九,一下子跑上去,将福九抱到怀里,然后就开始里里外外的查看福九看她是不是受了伤,边看边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显然是还在急切的问福九是不是受了伤。   尹思浓第一次觉得她不会说话是件让人痛苦到极致的事情,看着福九好像还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不由得眼泪就下来了。   福九一看思浓姐姐急的都哭了,赶紧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就想对她说自己其实没事。   结果话还没说呢,袭月一下子又风风火火的跑来了,见到她就扯着她一顿惊恐的询问:是不是受了伤?到底让人欺负哪了?是哪个采花贼天杀的做的恶行。然后又开始恨上了尹家,简直算是破口大骂了。   尹家人此时早已慌了,尹照上朝没有回来,尹夫人被打成那个样子是绝对不能见人了,尹青梅又是受了刺激疯疯癫癫的,尹青竹——还是不说了!   一时间尹家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加上袭月的一顿大闹,就是更是无所适从了。来来回回的跑着,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秀儿看见尹家如此乱,立时拉着思浓低声快速说道:“大小姐,尹家现在乱了!你一定不能乱。   记住,现在马上去把尹大人请回家,就说你那个弟弟出了大事,不但非礼自己的亲妹妹,而且还被人看到了,并且冲撞到了薛大小姐,将郡主和大小姐都吓了够呛,事情已经闹大了。   你现在就是这尹家唯一能主事的人,记住!一定要拿出点大家风范的气度,将家里管起来。你放心,现在仗着你和大小姐还有郡主的交情,尹大人一定不会为难你。这是你翻身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了!大小姐会支持你的!”   因为秀儿是在福九身边说的,福九便听了个真切,也不管秀儿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回头对尹思浓点了点头,也小声说道:“思浓姐姐,我一定支持你!还有,我没事哒!你不用担心!”   说着,福九还示意的扭了扭身子,证明自己确实没事。   思浓一看福九没事,才放心的长出口气,将眼泪擦了一把,对着福九点了点头,感激并且感恩。   秀儿一看这边的事暂时差不多了,就赶紧去将还在雷霆发怒的袭月给拉过来,让她赶紧和福九一起走。   袭月这才回来关切的拉着福九,开始问长问短。   福九忽然将脸上的手拿来下,冲着袭月做了一个鬼脸。   袭月一愣,才知道这丫头是在装猫腻,想要大声的笑,却被秀儿一下制止了,才憋着掐了福九一下,恨恨的小声说:“吓死我了!”   也不再做过多停留,袭月又和思浓说了几句要好好告尹氏和她两个孩子的恶状,并且表示东陵侯府一定全力支持的话,才转身和福九一起出府上车走了。   思浓看着两个人的离去,心里又是温暖又是感激,但是目光却慢慢坚定了起来,她一定不会浪费她们的苦心,再也不能受欺负了。   再转身,目光坚定而勇敢。   **   袭月和福九的车刚离开,不远处雅阁居里的风祭夜便知道了尹家发生的一切。   目光阴阴冷冷,握着茶盏的手冰冰凉凉的。   “尹青竹是吗?”风祭夜说话很慢,但是眼神似刀,语气如冰。   “是!他想出来的主意要对福九小姐下手,但是却被秀儿姑娘派去的韵梅给知道了。所以秀儿姑娘便安排了这出戏。”属下恭谨的对着风祭夜一五一十的回禀着。   “那个韵梅是怎么让他们兄妹二人*的?”风祭夜举茶入口边,却一滴也未沾上。   属下一听,不由得钦佩的撇了撇嘴角,却依然恭谨的回答道:“没有*!   韵梅姑娘先是把那杯带着春药的茶给尹青竹灌下去了,然后又偷着回去将尹青梅给绑了来。   尹青梅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是韵梅姑娘给抓的,最后不过是放开她,点开尹青竹的穴道。   那尹青竹已然药性发作,当然会六亲不认的乱冲乱撞,尹青梅知道自己哥哥的计划,此时看他发疯,当然害怕,而且又被韵梅姑娘给一顿折磨,受了惊吓,所以才冲了出来。这样乍一看,像是*。不过就是障眼法!”   “好!好计谋!”风祭夜赞赏的点了点头:“秀儿这丫头这几年没白念书,机智绝伦,手段也够狠毒,对敌人端的是毫不留情。是个好样的!福九身边有这样的人保护,想来薛家也是在秀儿身上下了狠功夫了!”   属下听了,也点头说是:“秀儿姑娘安排的好,但是怕是那个新来的韵梅姑娘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属下看过她出手,果断利落,而且功夫深厚,也一定是薛家军里的秘密武器了。   而且,属下觉得这件事里怕是有些部分也都是韵梅姑娘的安排,这么短时间内,能将这件事做的如此干净利落,秀儿姑娘怕是也想不齐全。但是韵梅却做的天衣无缝,也是一个不可小看的人物!”   风祭夜听了,微微一笑,眉宇间全是了然于胸的韬略:“你说的没错,但是却不完全。这个韵梅才来福九身边多久啊,不过是刚给换过来的。可是,却能在紧急时候和秀儿配合的如此默契,说明这是薛家军调教有方啊!   薛家军能代代相传,勇猛威武,这和薛家军的从小培养密不可分。薛家的勤武堂到底还是厉害,竟然都是以一顶十的主!而且他们家的那个铁索拐,勾魂阵名闻天下,那绝不是浪得虚名来的。几百公里的防线,层层相叠,真是铜墙铁壁一般,没有这种长期的训练,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属下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轻声说道:“爷,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您还去见福九小姐和咱们大小姐吗?”   风祭夜想了想,才长处口气的说道,“看来今天的偶遇肯定是遇不上了。福九现在一定得赶紧回家了。这尹家竟然如此下流,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尹——青——竹!他竟然敢打福九的主意,我也真是好奇,他到底是多么的想死想疯了!”   说着,风祭夜的眼神忽然变成了毒蛇,让人恐惧到战栗。   “爷,三皇子那边早上就来了信,说是让您去他那走一趟。不过,具体是什么事,宫里边来的人倒是没说!”   风祭夜冷冷一笑,轻蔑的瞄了眼窗外的流云,“还能是什么事,不过就是他的夺嫡大计,春秋美梦上的大事呗!”   属下看了一眼风祭夜,然后才小心的说道:“要不,我让人去三皇子那回一声?就说您今天不方便过去!”   风祭夜一摆手,站起身摆弄了一下身边的琉璃花瓶,莫测高深的笑了一下,“反正今天也不能见福九了!不如就去送给三皇子一个面子,告诉下面的人,给我备马,我要去见瑶尘。你接着安排人手,给我盯住了那个尹青竹,回头我好好的赏他一下。这么让我产生杀人*的人,现在不多了,可不能轻易浪费了!”   “是!”   “还有!大小姐回府之后,把我上次找人给她做的血玉砚匣给她送去,就说我说的,今天表现好,哥哥赏给她的!就是对那尹夫人下手轻了,以后遇到这样的就直接打死!还有,回头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也都换上几个伶俐功夫好的。这一点,我们要学薛家!”   “是!”   “好了,你去办事吧!”   属下立时躬身而退。   屋子里没人的时候,风祭夜忽然惆怅的长叹了一声,想到瑶尘,他就又叹了一声,这瑶尘的心里啥时候才能消停一会呢?!   **   福九站在自家的大门口,咬着手指头,在地上转了三圈,还是没想好到底要不要进去。   今天这件事,她到底闯没闯祸啊?要是被娘定性为闯祸,那可糟了!她的小屁屁虽然能被老祖给保住,但是跪祠堂好像是免不了了吧?   “我说,大小姐,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啊?”袭月站在一边,看着福九都不耐烦了,双手环胸,一脸不明白的瞪着满地转圈的福九:“那你也算是受害人,好不啦?你怕什么啊?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呢吗?你娘要是生气,我就替你挡着!”   福九一下子站住,皱着眉头有点紧张的说道:“你不知道,我娘很厉害的!虽然我是受害人,但是,但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毕竟是我们先去闯到人家去的!”   袭月一下子噗嗤的乐了,走上前去点了一下福九的小脑袋:“你都不知道你怕什么还在这瞎捉摸什么啊?你放心,只要你进去就装的很害怕的样子,大家就一定会站在你这边。放心吧!走!”   说着,袭月也不管福九到底是什么心情,拉着她就往里走。   此时,薛家人正是吃了午饭都在休息的时候。   苏舞秋确实知道了福九和袭月去外面挑东西,她也并不着急,她知道,老是把女儿锁在屋子里,她也不开心,还不如和袭月两个人一起出去走走,玩玩。   更何况,两边家里派了一群人跟着去,想来也是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服侍薛鼎天休息下,苏舞秋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正要躺下休息会。却看见袭月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苏舞秋微微一笑,袭月这孩子比起福九来,更是鬼灵精怪的,此时这个小样,不知道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了。   “小郡主,你不进来干什么呢?”苏舞秋微笑着对她摆了摆手。   袭月看苏舞秋神色柔和,立时便笑了,两只狐狸眼眯起来更好看了。   “薛婶婶!”说着,便一个用力,将福九和自己一起拉了进来。   福九一看见苏舞秋,赶紧将小头低下,只是,偶尔的抬起头来偷着瞄一眼苏舞秋。   福九是苏舞秋生的,她的一举一动,苏舞秋了然于胸。   此时看女儿脸上写着“我做错了”几个字,不由得便暗暗叹了一声,这一定是在外面又惹祸了。   “都进来吧!到底闯了什么祸?”苏舞秋看着两个人,有点无奈的说道。   袭月一听苏舞秋的语气,立时知道事情根本不严重。便笑着拉着福九跑到了苏舞秋的床边,坐在她一边,兴奋中连比划带动作的将在尹家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苏舞秋开始听着,也没觉得什么,两个孩子心地善良的去救尹思浓。   后来听到福九竟然瞎出主意说是要给薛英定亲,立时责备的瞪了女儿一眼:“你大哥的事也轮到你做主了?回头被你老祖和你二奶奶知道了,肯定会好好收拾你!”   福九听了,却是嘿嘿一乐,诶?娘竟然没生气诶!   这件事,苏舞秋虽然知道是女儿胡闹,但是却并不如何担心。小孩子家的话不过也就是为了尹思浓的权宜之计,薛家大可以一笑置之,任由他尹家做春秋美梦去。至于最后会怎么样,那得是长辈说了算,有媒妁之言的!否则,薛家一概可以不认账!   不过越往后听,苏舞秋的脸色便越是难看,福九的脚后跟就越站越往后退。   当袭月说道那个尹青竹和尹青梅竟然都没穿衣服的跑出来吓了福九一跳的时候,苏舞秋一下子便站了起来,脸色是苍白中带着无法控制的愤怒。   看着福九,苏舞秋猛然便冲了过来。   福九吓得立时浑身紧绷,抬起头看着娘亲,语速瞬间提快:“娘!这次真的和我没关系!我什么都没做!是他没穿衣服出来吓了我一跳!”   苏舞秋看着福九,微微喘着粗气,上上下下的来回看了好几遍,然后一把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语气都快要哽咽的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知不知道今天这是碰到了什么事?你,你这个孩子,真是,真是气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今天要是真的出了事,你让娘还怎么活啊?”   福九被苏舞秋的动作吓傻了,僵硬的被娘抱在怀里,眼睛乱转的想:诶?不是打屁股吗?怎么剧情反了啊?不过,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不就是那个什么尹公子没穿衣服吗?冻的是他也不是自己。娘是不是太担心了啊?!   袭月一看苏舞秋竟然如此紧张,不由得也站了起来,在后面还不知死活的接着说:“薛婶婶,福九什么事都没有!秀儿看见那家伙没穿衣服,就一把,哗的一下,将那个采花贼扔到井里去了。那个尹夫人,我也——”   “还说!”苏舞秋忽然回头吼了袭月一句。   袭月吓了一跳,立时闭上小嘴,有点委屈,干嘛这么厉害?她不是帮福九出气的揍了那个尹夫人了吗?   “过来!”苏舞秋看着袭月又声色惧厉的吼了一声。   袭月吓得快哭了,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说过,心里立时就想,没妈的孩子果然不幸福,还要挨揍!   袭月虽然小脸上快要哭了,但是脚步还是别别扭扭的往前蹭。   福九一看苏舞秋的样子,眼看便是要去打袭月,便一下子挣脱出来,挡在袭月的跟前,着急的喊道:“娘!都是我的错,是我出主意去看思浓姐姐的,和袭月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打我屁股,我去跪祠堂。你不要生袭月的气!”   说着,福九看着苏舞秋的大眼睛里隐隐的就闪了一层雾气:没错还要跪祠堂,好委屈的说!   苏舞秋看着她们两个,喘气就更粗了,眉宇间更是气恼,眼泪瞬间就要掉下来了,快步走上前,一把将两个孩子都紧紧抱在怀里,一边抱着一边没控制住的掉眼泪:“你们两个真是气死我了!你们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危险啊!当娘的都要怕死了!这今天要是没人拦住那个发疯的尹青竹,你们的清白要是坏在了尹家,这,这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说着,苏舞秋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又是后怕的在两个人的小屁股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打过之后搂的更紧,气哭的大声说道:“我自己家的女儿受了委屈,我为什么还要打你们?!娘只是气不过你们两个不会保护自己!”   袭月和福九两个人这次真的呆住了,互相对望了一眼:剧本好像不是这么写的!   尤其是袭月,听苏舞秋竟然把自己当成和福九一样的女儿,立时眼泪便掉了下来,一下子搂住苏舞秋的脖子,哇的大声哭了起来:“娘!”   苏舞秋听袭月如此叫,就更是心疼,眼泪就掉的更多。   立时,哭声一片。   福九看了看袭月,又看了看自己的娘亲,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眼泪,怎么回事?她不是才是受害人吗?   哽咽着抽泣了两声,福九先是给娘亲擦了擦眼泪,然后又去给袭月抹了抹脸。   袭月借机在福九的衣袖上把鼻涕擦了一把。   害得福九一阵嫌弃。   苏舞秋哭了一会,才慢慢的控制住情绪,站起身,深深吸口气,将脸上的妆容整理一下,看着两个孩子说道:“你们先去换件衣服,一会去大厅,把今天所有的事情再给我说一遍。一点都不许遗漏。听到了没有?”   两个人立时乖乖的点点头,一点也不知道娘到底要干什么。   苏舞秋看着两人,眼中却慢慢越来越冷厉:“我们家的女儿出去受到了这种侮辱,我薛家绝对不能假装没发生!你们赶紧去,一会去大厅!”   说完,苏舞秋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出来。这件事,就算不用金羽西出头,她也一定要找尹家讨个说法!   **   薛家兴国府大厅。   金羽西坐在首位听着福九和袭月的陈述,越听脸色越难看,整个人紧紧的绷着,似乎一瞬间就要爆炸似的。   而下面坐着的几个婶娘也是越听越生气,四娘更是直接站起来将尹家一顿臭骂。   终于,福九和袭月将事情交代完了,但是秀儿的部分却没有当众说,因为有些事是绝对不能当着福九的面说的。   但是金羽西是什么人,这件事里的疑点很快便被她发现:那个尹青梅既然要找福九去赔礼道歉,怎么还会让人撞见她和哥哥苟且的事?这里面一定有很大的蹊跷。   看了一眼秀儿,却发现秀儿也正在看着她,显然是有话说。   缓缓吐了口气,金羽西沉着脸对福九和袭月说道:“这件事你们先不要告诉老太爷,免得他老人家气坏了!这看时辰,老太爷那边已经醒了,中午的时候还在念叨你们两个怎么不回家陪他吃饭。这样,你们两个先去瞧瞧老祖,回头我们再过去!秀儿,你留下,我给福九做了双新鞋,你等我让人给你拿过来!”   福九和袭月立时答应。两人一看回家不但没有挨板子,似乎还能得到大家的支持,早就已经高兴地心花怒发了,此时怎么还能想到其他,立时就牵着手一起去看老太爷了。   金羽西看着两人走了,才屏退了其他丫鬟,只留下鸳鸯一个人,看着秀儿问道:“现在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   秀儿立时将当时所有的事都说了,包括尹青竹的计划和给福九下药,最后韵梅将药给尹青竹喝下,将两兄妹关到一个屋子里的事说了。   苏舞秋一听,就更是惊异:“那个尹青竹简直丧心病狂了!”   金羽西的脸色却更加阴沉难看,“这个淫贼竟然敢如此打我们福九的主意,真是罪不可恕!”   倒是一向忠厚的大娘有点担心:“虽然这么做是那个尹青竹咎由自取。但是,那个尹青梅倒是有点过了,毕竟是个女孩子,这以后还怎么做人?!”   “她活该!”四娘一下子站起来气愤的说道:“她要是不和她那个哥哥狼狈为奸,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哼,我觉得今天秀儿和韵梅还是下手轻了,要是我,非得将她们两个扒的流干净的往外扔!我也就纳闷了,那个尹氏的肚子里是怎么生的?竟然生出一对坏水来!”   “我说也是!”五娘的性子虽然不像四娘那样火爆,但是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主,此时站在四娘身边,柳眉倒竖的生着气:“好歹也是念过几天书的人,竟然出这种连强盗都不会做的阴损缺德主意!而且还是对我们福九!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现在是扒了他们皮的心都有了!”   “可不是!”三娘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毁人名节,采花淫贼,心思恶毒,还要谋算着我们薛家!这样的人也真是少见!还好今天是秀儿多了一个心眼,但凡是我们有一点闪失,那我们福九可就毁了!”   说道这,几个婶娘忍不住却又感觉到万幸和后怕。   “二娘,这事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苏舞秋看着金羽西正色说道:“虽然秀儿是教训了他们一下。但是这些事我们都是不能拿出来说的。我现在就只知道一件事,我们福九去他们尹家,却被大小姐给骗到了他们少爷的院子里,并且还被他们家的少爷和小姐苟且的时候给冲撞到了,淫秽不堪,我绝不会如此坐视不理。就冲着那个尹青竹的歹毒心肠,我也要去尹家讨个说法!”   其他几个婶娘也立时符合,要一起去。   金羽西却没说话,良久才抬起头,缓缓站起身,目光坚定而凝重的说道:“这件事怕是外面已经有了风言风语了。还不知道传的有多么不堪,我们绝不能让我们小九的名誉上受到一点损伤,否则,小九以后要怎么办?那个尹青竹,一看知道绝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现在,我们分两步走。   第一,让薛英和薛锋去给查那个尹家,尤其是尹青竹,将他欺男霸女的证据都给我找回来。   第二,这件事我们捂是捂不住的,但是也绝不能让外人随意开口胡说,毕竟关系到福九和袭月的名誉。告诉下人如果外面有人问是怎么回事,就说,是我们福九和小郡主在尹家救了人,意外被丫鬟发现尹氏兄妹的丑行,其他的不要说。   好了,现在你们和我换了衣服,去尹家!”   “是!”   几个媳妇立时躬身领命。   尹家!不付出点代价这件事绝不算完!   **   尹家现在已经火上房了!   尹青竹虽然被下人们从井里给捞了上来,但是那春药着实厉害。   虽然尹青竹被扔到井里灌了很多水算是稀释了不少,但是更关键的是也留下了不少,以至于他身体的某个部分长时间感到不适,女人是不找了,但是子子孙孙的倒是控制不住的外流,到最后郎中被抓来的时候,他甚至已经脸色苍白眼看要精尽人亡了。   尹青梅倒是没有被吓疯。但是抱着被子躲在床子里头除了放声大哭,是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尹夫人虽然被袭月给打了,收到了不小的惊吓,嗓子也哭哑了。但是家里竟然出了兄妹*这样的丑事,早就将她的魂魄吓没了。   除了将伺候的丫鬟们抓过来挨个打一遍,问小姐到底是怎么丢的,便是东摔西打的发脾气。   但是丫鬟们除了痛哭流涕的求饶外是丝毫也不知情,只是说收拾好小姐砸碎的东西刚出去给她重新倒茶的功夫,小姐便不见了。   尹夫人再去转头问尹青梅,还是哭。   尹夫人恨得坐在地上一顿捶胸顿足,只是苦情的话还没说完,郎中那边便传来消息:尹大少爷因为喝了浓度春药没有排解,又受到了猛烈惊吓大量失精,以至于现在命在垂危。   尹夫人一听这话,立时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了过去。这次她是真的病了!   尹府,瞬间凌乱。   尹思浓看着家里乱成一团,想起秀儿临走时告诉自己的话,反而很快的镇定下来。   首先,先找到原来母亲活着时候用到的老人,赶紧先将各个院子里的丫鬟仆从都稳定下来。然后派人立时去通知父亲尹照。   其次,又派了些家丁去请大夫,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尹青竹这个时候死了,否则,父亲一定会立时找薛家的麻烦,她绝不能让薛家人再因为她受到任何伤害。   然后,又派了一个年长的婆婆去安慰尹青梅。先是给她喝了压惊茶,其次再点起熏香,把尹青梅的情绪先稳定下来。并且嘱咐府里所有人都不许在尹青梅面前提一下刚才发生过的事,更不准任何人去追问。尹青梅和尹青竹身边的丫鬟小厮先都隔离开来,等着老爷回来审问。   最后,将府里的管家尹同找来,让他吩咐下人,今天的事绝对不许传出去一个字,否则立时撵出尹家。   尹同看尹思浓做事竟然如此妥帖,周全,丝毫不见慌乱,心里不由得钦佩,没看出来,这个平日里捱尽欺负的大小姐竟然如此临危不乱。也不多说,赶紧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出去做事。   而尹思浓安排好这一切之后,才坐下来,提笔,将福九来了之后尹家发生的所有事都写了下来,准备父亲回来的时候交给他。   她虽然说不出来,但是却写的一手好字。   写完之后,尹思浓又仔细看了一遍,她知道父亲唯一能看懂她的便是她的字了。   可惜的是,尹照急匆匆回来第一眼看的并不是尹思浓的字,而是直接跑到了尹青竹的房间里,抓着郎中眼眦欲裂的问:“我儿子怎么样了?”   尹照一生少子,人过中年才得了尹青竹这么一根独苗,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品行恶劣,但是却也因为是一脉单传,所以就更是惯着,以至于尹青竹越来越混蛋。   此时听说尹青竹要不行了,当然急得如乱锅上的蚂蚁,哪里有心思看尹思浓说了什么,一心一意的只想让儿子赶紧好起来。   尹思浓也不着急,父亲对自己的不闻不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但凡尹照能对尹思浓有点父女之情,她的处境也不至于低微至此。   郎中回的话是,很危险,就算是救过来了,怕是尹青竹这辈子都得断子绝孙了。   尹照一听这话,立时身子一晃,差点没摔倒了,还是尹思浓赶紧给搀扶住,才算是没有倒下。   “救!花多少银子,吃多少灵丹都一定要救回来!我尹家的血脉绝不能就此斩断!”说道最后一句话,尹照已经是眼睛通红,睚眦欲裂中似乎要吃人了一样。   此时,尹同悄声在一边说道:“老爷,少爷这病怕是寻常郎中不好治,要不,您去找找宋大人,让他老人家给咱们拖个太医过来?”   尹照一听,立时如醍醐灌顶,赶紧对尹同说道:“快!快!赶紧备份重礼马上给宋大人送过去,请他无论如何要帮尹某这个忙。若是少爷病好了,我日后定有重礼酬谢!快,快去!”   “是!”   尹同立时跑了出去,而尹照想到自己还有宋清仰这个大靠山不由得心里才放轻松了点。   这次进京述职,尹同简直就是奔着宋清仰来的,不但的给宋清仰送了明晃晃的十万两雪花银,还给他们家的那位公子爷送了几位绝世妖姬,想着凭宋清仰的人脉为自己的仕途走上一步好棋。谁知道他这事还没恭敬完,家里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真是流年不利啊。   等尹照慢慢冷静下来,被尹思浓搀扶着回到客厅坐下,似乎才发现,身边一直在照顾的竟然是那个哑巴女儿。   平日里尹照不喜欢见到尹思浓。   他觉得这尹思浓简直是自己人生中的一大败笔,所以平日里总是视而不见,即使见到也冷冷淡淡的。   但此时环顾四周,似乎除了尹青梅之外,再也没有别人了,内心不由得一阵气苦,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   尹思浓看见父亲此时有时间了,现是给他倒杯茶舒舒心,然后才恭顺的将自己的写的东西递给他。   尹照知道这是尹思浓有话要说,只是当他看完了之后,立时惊怒的一巴掌拍到桌上,吓得尹思浓不直觉的缩了一下肩膀。   “混账!丢人!作孽啊!”尹照说着,抓着那张纸就捂到了脸上。   他尹家祖坟到底招谁惹谁了,才会闹出这么荒唐丑陋的事来,这要是传出去,别说做官,就是做人也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而且,你惹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惹了薛家!那是世袭定国公府,怎么是他们这样的四品小吏得罪的起的。   这本来尹氏要去攀这门亲事,他心里就没底,好在他这个婆娘竟然还托到了人。两口子琢磨着能攀个高枝,结果昨天一去就得罪了薛家大小姐,正愁没处赔礼道歉呢,结果又闹出这么大的一个丑闻来,真是,家门不幸啊!   早知道这样,那他就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做薛家的春秋美梦了!   可是,也真是奇了怪了,这尹青竹就算再禽兽不如,也万万不会对自己的亲妹妹动这个邪念?他的儿子他自己清楚,但是为什么今天就偏偏在薛家人面前出了这个大丑呢?   尹照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尹同就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老爷,老爷,不好了!薛家二奶奶带着一群少夫人闯了进来,正要找您呢!”   尹照一听,脸都吓的变了色。   薛家二奶奶金羽西他当然知道是谁,这位夫人曾随着神策大将军薛昆南征北战,端的是为女中豪杰,一口金刀更是出神入化。   此时,尹照听金羽西竟然带着薛家少夫人们来了,就知道这一定是来找他算账讨说法了,不由得就急了,站起来来回搓手的乱转:“怎么办?怎么办?”   尹同一把将老爷拉住,也极其紧张的说道:“老爷,不行,您就先躲躲,让大小姐应酬一下。这薛夫人神色不善,怕是不好善了啊!”   尹照立时点头,如此慌乱之中,也只好先到后面躲一躲了!   想到此,便片刻不停留的就要往前面走,却被尹同一把拉住,示意他金羽西正从前面赶过来。   尹照慌乱的点点头,直接和尹同一起朝后面小跑过去。   尹思浓看着父亲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失望:她的父亲为什么如此猥琐,而不能像薛家人一样活的堂堂正正的呢!   尹照的背影才刚消失,一声冷厉的声音就从前门传来:   “尹照尹大人,薛家金羽西来找你讨说法来了!”   ------题外话------   亲们,我昨天没说话,你们想我没?我都想你们啦!   话说,天气变冷了,小九都开始要多穿衣服啦,你们也要保暖哦!   早上八点钟,准时看文!   早安!美人们!   好心情一整天哦!   我爱你们,mua~ 正文、第006章 福九的亲事是个难题   金羽西一进屋就看见站在桌子旁边明显很是紧张的尹思浓。   尹思浓赶紧上前行礼。   金羽西一点也不想为难这个已经很是可怜的女孩子,便环视了一周,发现并没有看见尹照的身影,才转过头,正式的看着尹思浓,声音沉沉的问道:“尹大小姐,你父亲呢?”   尹思浓一紧张,便打起了手语,看金羽西在皱着眉头看着她,才想起来,她们根本就看不懂她说什么。   便赶紧走到一边,迅速的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然后赶紧拿给金羽西来看。   金羽西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家父有愧!   金羽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尹思浓,却发现她脸上满是歉意和内疚,看着金羽西的眼神充满了不安和惭愧,隐隐的还有雾气,想来是又有点害怕还很是不安。   金羽西又低头看了一眼那四个字,心里对尹思浓却莫名多了一份好感。不推不逶,坦然担当中却又保护起了父亲。不说尹照躲起来,却说有愧。这里面的含义真是聪明,即将父亲隐藏起来却有说的让人心里舒服,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金羽西也不说什么,将纸递给身后的四娘,抬起头看着尹思浓,淡淡的说道:“既然尹大人不方便见我们,那我们也不会在这死缠烂打。毕竟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谁也不想撕的太难看!   劳烦尹大小姐替我转告一声,就说薛府的金羽西来讨过说法,如果他不能将今天发生的事说清楚,那明天我就去皇上跟前问个明白:你尹府到底是藏奸纳垢的淫窝,还是招风卖笑的青楼?   堂堂一个尹家大少爷竟然青天白日的和自己的亲妹妹苟且,还故意引我们福九去,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你们家的二小姐不想当大家闺秀,但是也不能存着让别人家的好姑娘平白无故的和你们一样被泼脏水?   我们福九是心地善良的来探望好友,但是你们尹家却心怀叵测的想要坏了福九的名声,难道薛家没人了吗?难道天下没有纲常了吗,任由你们胡作非为!   尹大人是聪明人,知道事情该怎么做。是带着你们家大少爷去薛府跪地求饶,赔礼道歉,还是带点心去大牢探监,他自会选择!否则,就算告到金銮殿,我也能让他交出你们家那个大少爷!”   说完,金羽西冷冷一甩衣袖,转身就走了出去。   而四娘却拉了拉苏舞秋的衣袖,暗示了一下后堂晃动的门帘。   苏舞秋看了一眼,冷冷一笑,想来那个尹照就是躲在那里。   也不点破,苏舞秋只是朝着已经紧张的无所适从的尹思浓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大小姐也不必惊慌!我们薛家更不是无理之人,但是福九今天在府上遇到的事实在是蹊跷,这就务必要请你们家尹大人去薛府给我们解释一下,否则,我们只好去找能说的明白的地方讲理了,你明白吗?”   尹思浓看着苏舞秋温婉的样子,立时点点头,示意她一定会告诉父亲,然后又很是惭愧的看了看苏舞秋,一脸的歉意。   苏舞秋却拉起她的手,安慰的拍了拍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在两人的对视里,已然说了千言万语。   四娘看了一眼尹思浓,不由得深深叹口气,这尹大小姐真是不错的人,只是因为现在这件事,怕是和薛家要永远无缘了。   也不说什么,走过去轻轻扯了扯苏舞秋的衣角,对苏舞秋叹息的说了一句:“大小姐多多保重!”说完,转身拉着苏舞秋一起走了。   尹思浓看着几人的背影,想到薛英帅气却坦然的目光,不由得心里一痛,也许这辈子,她注定是幸运无缘了。   当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尹照才阴沉着脸从后面走了出来,沉默的坐在一边一句话不说。心里只是想着要如何应付过薛家的追讨。   尹思浓看着父亲,心中忐忑,只好更加小心的在一边伺候。   尹同却一句话都不敢说的出去看尹青竹到底怎么样了,好歹宋家算是给了大面子,帮着找了一个太医过来。   直到尹同后来神色忧虑紧张的又跑进来,尹照才抬起头,阴测测的开口问道:“大少爷怎么样了?”   尹同有些害怕的看着尹照,最后暗自咽了口口水,才小心的开口说道:“太医说了,大少爷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但是,”   尹同有点说不下去了,偷偷的看了尹照两眼,才低着头快速的说道:“只是元气却大伤了!怕是以后很难再有子嗣了!”   “混账!”   尹照一声怒吼,猛然将手边的茶盏一下子全扫到了地上。   站起的身子喘着粗气在来回摇晃着,似乎瞬间便会倒下去。   尹思浓很是害怕,但是却依然没有离开,隔了一会,看父亲似乎慢慢平静下来,才小心走过去,搀扶着父亲将让扶到座位上。   “薛家!都是薛家!是她们家的恶奴将我的儿子扔到了井里!才吓得精泄魂飞!我不会放过她们!我一定不会放过她们!”尹照内心疼痛的已经锥心刺骨了,简直要崩溃了,想到尹家要面临断子绝孙的境地,就整个人绝望的想死,而这股怒火却如同灾难一样全都落在了薛家的身上。   尹思浓站在旁边看着父亲,心里很不安,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将这一切都怪罪到薛家身上,更担心父亲要如何对付薛家!按照她对父亲的了解,这件事一旦他恨上了,就绝不会轻易罢手。   “老爷!二小姐那边现在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不如,不如找个人去问问,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毕竟大少爷的事怎么想怎么都有些蹊跷!”尹同小声的问道。   尹照猛然将手从脸上拿下来,露出一张看着有些狰狞的面孔。“不用别人!我去!我亲自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是!”   说着,尹同赶紧上前扶起尹照,一起去找尹青梅。   **   金羽西带着薛家众媳妇回府的时候,福九和袭月正陪着薛鼎天在大厅中下棋。   “老祖,你别下那,你看福九那白棋,正在那等着吃您呢!您把棋子拿回来!”袭月在薛鼎天身后帮着看棋,发现薛鼎天下的位置不好,就要把棋子拿回来。   “观棋不语真君子!落棋不悔!你不许拿回去!”福九拉着袭月的手不让她碰棋子。   “我不是君子,还就后悔了!我要拿回来!”袭月一点也不客气的就要把棋子拿回来。   “不许拿!不许耍赖皮!”福九立时恼了,直起身就去拦阻袭月。   “薛福九!你是不是输不起!你是不是怕老祖把那个狼毫笔给我?!”袭月更是一点都不想让的和福九拉扯起来。   “风袭月!你耍赖皮,输了不认账!你才是输不起!”   两个大小姐隔着薛鼎天就要额头顶额头的打起来。   薛鼎天一看,立时扯着她们两个,“不许闹!不许闹!诶呀,一支笔也能打起来!都有,都有!乖,都乖乖的坐回去!不坐回去的就什么都没有!”   福九和袭月立时气呼呼的都坐了下来,然后两人互相瞪了对方一样,双手环胸的打算再也不做朋友了,没信用的家伙!   金羽西一进门就看见了这出好戏,不由得笑着走进来说:“怎么着?!这次又是打死不相往来了?”   苏舞月等人也都跟着走进去。   “二奶奶!风袭月耍赖皮,输了就要悔棋!”福九立时跑下来抓着金羽西的手开始告状。   “我没耍赖皮!是薛福九输不起!”袭月就更是得理不饶人的主,走下来傲娇的拉着金羽西的另一只手,“二奶奶不会上你当的!”   “好了好了!”   没等福九再次开口说话,金羽西就赶紧将两人拉开,看着上面瞅着两个小丫头微微笑着的薛鼎天说道:“爹,您也是!明知道这两个丫头是这样的性子,针尖对麦芒似的,还老是拿出东西来让她们斗的红眼鸡似的!您瞅瞅,这不是又掐起来了!”   薛鼎天却翘着白胡子哈哈大乐,“好玩!可爱!就爱看两个顶脑门!”   “老祖!”   “老祖!”   福九和袭月立时一起转头叫着薛鼎天。   薛鼎天笑得更开心了。   “得了,你们现在知道老祖的意思了吧。还老是上当的顶脑门!”金羽西笑着将两个丫头一起扯着坐下,“行啦!回头让四娘把我收的一支狼毫也拿过来,一人一个!不许再打架了!这都多大了,眼看着都要找婆家了,还老是这么小孩子气的!”   说着,金羽西娇嗔的瞪了两个孩子一眼。   福九立时靠到二奶奶的身上,笑着撒娇:“二奶奶最好了!”   四娘一看福九又开始撒娇了,不由得笑着说道:“可不是,二奶奶的宝贝都要被你骗没了!可不是二奶奶最好!”   一句话说的大家立时都笑了起来。   福九有点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然后忽然跑到金羽西的耳边悄声问道:“二奶奶,刚才你去尹家看到思浓姐姐了没有?她有没有受欺负?”   金羽西看了福九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没事!她很好!你不用担心了!以后不可以再私自接触尹家,记住了吗?”   福九一愣,转头去看金羽西,发现金羽西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不由得低头想了想,然后才抬起头听话的点点头,“我听二奶奶的话。如果我想见思浓姐姐的时候,一定先告诉二奶奶!”   金羽西立时满意的笑了,她们福九永远都是最乖巧的。   一家子人正围着薛鼎天开玩笑,薛英和薛锋却匆匆的赶了来,进到屋里来先是给老祖和长辈们都行过礼,然后才说是找金羽西有事启禀。   薛鼎天一看要出去说,立时不乐意了,瞪着眼睛开始不讲理:“这有什么话还不能让我知道的?你们是不是瞧着我老了,就开始背着我玩猫腻了!”   金羽西一听,立时笑着说道:“爹!哪里有什么事敢瞒着您?!不过就是府里家长里短的事,我去处理一下就得了!”   “家长里短?什么家长里短?就在这说,”想了想,薛鼎天看着苏舞秋和四娘她们,立时伸出指头说:“一定是你们几个妯娌有口角了!这大家族里头,就是媳妇们之间老是有事!好好的,咱们也不分家,有什么事可吵得啊?再说,那就是分家,也是我们小九先拿产业。我可告诉你们,我的家底那都是留给我重孙女的,你们几个,可不许惦记!那惦记了也没有!”   说着,薛鼎天还有点孩子气的哼的一抬头,白胡子又翘起来了。   “爷爷!我们什么时候说要分您孙女的财产了!”四娘受不了的笑着说道:“再说了,我们姐妹之间感情好着呢,您可别公开的挑拨离间,我可不依!”   “是呀,爹!没人分家,您可别乱说!”金羽西也笑着说道。这真是老小孩小小孩,薛鼎天年岁越大越是任性。   “嗯,没人分家就好!那薛英说吧,到底找你二奶奶说什么家长里短?”薛鼎天又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大孙子了。   薛英看了一眼老祖,才微笑着说道:“是!老祖,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我们院子里又缺了点东西,准备找二奶奶要点补贴!”   薛鼎天一听,立时笑了,“诶呦,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你们那院里又有东西被几个坏小子弄坏了。没事,老祖这有钱,给你们钱,去买新的!甭老找你二奶奶要。男子汉大丈夫的,老找女人要钱,不好看!”说着,薛鼎天颤颤的从自己的袖口里抽出一张银票,离老远的看了一眼,“一百两!够不够?”   薛英立时低头一笑,虽然老祖的举动有些幼稚,但是心里却暖暖的,赶紧走上前将银票接过来:“够啦!老祖!”   “够了就好!这一个个的当差赚的银子也是不够花。没事,老祖这有!都有!”薛鼎天说着,哈哈哈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薛英拿着银票看了一眼金羽西,却什么也没说的赶紧拉着薛锋走了出去。而金羽西此时也不好直接出去,便对四娘和苏舞秋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立时起身悄声走了出去。留下一群人继续陪薛鼎天说话。   “怎么样了?”苏舞秋走出来边走边低声问道。   薛锋立时小声的在母亲身边回到:“尹青竹的事情已经查出来了!”   苏舞秋和四娘同时一愣,看着离大厅远了,才停住脚步的问道:“怎么这么快?”   薛英冷冷一笑:“当然快!恶贯满盈的街头尽知,只要随便一问就能问个底朝天出来!”   “是啊!”薛锋接着薛英的话说,“那个尹青竹不但欺行霸市,在原来尹照的辖地上为非作歹,甚至还强迫了两名少女。其中一名直接跳江淹死了。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因为尹照是府尹,算是强制给压了下来。就是到了京里来,也是狼藉赌场,留恋青楼。只是,被他爹给强行管着,才算是没闹出事来!”   “三省六部的没听说谁家还能出来这么个混账东西!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在连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这尹家大公子的恶行,想来是干了不少缺德事!”四娘一边说一边恨恨的砸了一下拳头。   苏舞秋却面色凝重的接着问道:“现在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死了没有?”   薛英摇摇头,看着二娘稳重的说道:“没事!二奶奶让我和薛锋去查尹青竹底细的时候,我就派了人去盯着尹家了。他们拖了人竟然找到宋清仰的府上请来一位太医。据说现在人没死,但是怕是以后要断子绝孙了。他受惊过度,又是吃了春药,活着已经算是捡了条命了!”   “他活该!谁让他出了这么缺德的主意来对付我们小九。没直接淹死他,都算是我们手下留情了!”四娘气愤不过的说道。   苏舞秋却紧锁眉头,缓缓说道:“上次那个尹夫人来,我记得她当时得意的说,她的儿子尹青竹是尹照的唯一子嗣。如果这次尹青竹真的以后不能人道了,怕是那个尹照会和我们结下大仇!”   “难道我们薛家还怕他?”四娘立时嗤之以鼻。   苏舞秋思考着摇了摇头,“尹照不可怕,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但是越是这样的小人物咬我们一口越是疼。难道你们没听说过蚂蚁可以吃掉大象的故事?!更何况,他今天危急时刻竟然能搭上宋清仰,那就绝不会是什么小人物了,即使他小,宋清仰可不小。这些年来,因为宋紫的事,我们两家的梁子是越结越深,绝不能在弄出个尹照来倒行逆施。”   四娘听苏舞秋如此说,不由得也点点头,“有道理。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不如我们就先下手为强,扳倒那个尹照。”   苏舞秋点了点头,转头看着薛锋,沉声说道:“薛锋,这几日你的衙门里事情少,你去奉天跑一趟!把尹青竹的事暗中都收集好了,包括所有的苦主,人证物证的一定要弄稳妥,秘密都带回京城来!”   薛锋立时说道:“是!母亲!”   薛英看了看弟弟,转头看着苏舞秋说道:“二娘,不如让我和薛锋一起去吧。奉天毕竟是尹照的老巢,如果老二自己去,我有点不放心!”   苏舞秋立时说道:“不行!你和薛锋两个必须留一个在家里坐镇,否则,别说老祖和你爷爷他们都会觉得意外,就是你那几个猴精的弟弟也是会起刺出幺蛾子的,尤其是薛冰和薛文!要是让他们知道尹青竹要非礼福九,非得闹得满城风雨。你留下来,看着他们!同时,派人盯住尹家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和宋家的来往!”   “是!”薛英也不再多说什么,看两位婶娘没什么说的,便拉着薛锋一起回去安排去了。   四娘和苏舞秋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竟然一起长叹一声。   两人一愣,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起笑了。   “希望这件事能顺利解决,不要再多出什么事端!”苏舞秋有点无奈的说道。   四娘也感叹了一声:“嗯!是啊,这冤家宜解不宜结。多出来一个仇家总是让人不舒服的。不过,只是苦了那个尹大小姐,这孩子我看着不错。虽然不会说话,但是比起那天来的那些大家闺秀,我瞅着实在是舒服不少。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和尹家这门亲事是万万不能再结了!”   苏舞秋也点点头,有点遗憾的说:“可怜那孩子了!小九也是蛮喜欢她的,要不也不会折腾出这么多事来!要是知道尹思浓当不了大嫂,怕是也要闹一阵脾气!”   说起福九,四娘忽然转过头看着苏舞秋,“这说起亲事,我们小九也是一天大似一天的了,是不是也该想想了!”   苏舞秋立时一拉四娘的袖子,紧张的四周看了看,小声说道:“你可别提这事!上次二娘和老太爷不过是闲聊的说了一句,小九要找婆家的笑话,结果老太爷当场就发了脾气,你忘了?”   四娘立时想了起来,赶紧把嘴捂上,可是想了想,又把手放下了。   小声的说道:“可是我们小九确实到了定亲的年龄了!这要是早点把亲事定下来,她也能安安心,免得到处管闲事。而且要是再拖几年,就来不及了。好的就都让人找走了!”   苏舞秋也有点发愁,长叹了一声才轻声说道:“这还不是最犯愁的。上次我进宫,姐姐话里话外的都透着皇上要把福九许给瑶华的意思。你说,这都这么多年了,怎么皇上还记着要把福九弄宫里去呢?真是愁死了!”   四娘一听,立时紧张起来,靠着苏舞秋说道:“那可不行!宫里我们小九是死也不能去的!既然有了这样的苗头我们得赶紧解决,封了皇上的这个心思才行!”   “怎么解决啊?皇上的心意谁控制的了?”   四娘连想都没想,就着急的小声说道:“这事有什么不好解决的!趁着皇上下旨之前把小九的亲事定下来,看到时候皇上还怎么说?他总不能棒打鸳鸯的违逆天理的抢我们小九吧?那还要不要点脸了!到时候等小九一定婚,我们立马就把那个什么负屃给他送回去。看他到时能怎么样?!”   苏舞秋听了,也觉得这个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又有些为难的看着四娘:“可是小九要想定亲,那是必须要过老太爷那关的。现在老太爷只要一听小九要定亲,就哭天抹泪的死活不同意,非得说咱们要把她孙女给扔出去、不要了。死活要再留两年。舍不得的厉害!”   “那有什么难的!回头咱们找娘一起去,难听的话我去说。我就直接告诉老太爷,小九要是不敢进找婆家,定亲事,那就等着被皇上叫进宫去当太子妃,一辈子都得在火坑呆着。而咱们就算是给小九订了亲事,也不急着就成亲,怎么样也要小九待到十六岁再说,让他老人家稀罕够再说!我觉得咱爷爷也不是不讲理、看不懂是非的人,我这么一说,他保准同意!”   苏舞秋想了想,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抬起头看着四娘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和老祖说?”   “这两天肯定不行!正是换季呢,老太爷身上不大舒服。等过两天进了冬,赶上一天,全家都叫到一起,趁着热闹的时候说。免得到时候老太爷就看我一个人不顺眼。骂两句也就算了,万一让我家四郎休了我,那可坏了!”   苏舞秋一听,立时抿嘴一乐,偷偷的扯了一下四娘的衣服,笑话的看着她说:“没个正经!都多大了,过两年薛文都要娶媳妇了,婆婆还开这玩笑呢!也不怕被下人听见了笑话?!”   “说到四郎,我都想他了。这都多久没回家了!唉!”说着,四娘长长叹息了一声。   “得!赶紧走!越说越不像话!一会保不齐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我可受不了!”   说着,四娘和苏舞秋两个人笑着一起朝大厅走了去。   **   风祭夜进宫去见瑶尘的时候,溜溜达达中正巧碰见了刚从御书房里出来的萧韧熙。   “诶呦,皇上跟前报完喜了!领到打赏了没有?”风祭夜离老远就开始找萧韧熙的麻烦,深怕他眼睛一抬假装没看见自己似的。   萧韧熙一点也不动怒,只是神态轻松的笑着迎上去,嘲弄的看着风祭夜说道:“皇上说了,差事办的不错,就是您小侯爷不思政务,整天游手好闲的招猫逗狗,着实让人心痛。皇上还说,这次去巡的地方着实太安逸了,下次务必要找个苦寒之地让小侯爷去亲自体尝一下民间疾苦。”   风祭夜听着自己被萧韧熙嘲弄,竟然一点也不生气,还风流潇洒的走到萧韧熙旁边,一点也不正经的看着他笑道:“你确定这些话都是皇上说的,不是你自己杜撰出来的?别回头赶上哪天我亲自问皇上,到时候可要治你个欺君之罪的!”   萧韧熙一点也不介意的笑着回道:“你去问吧。但是问之前一定要先想好为什么这次去江南偷摸拐骗的把人家镇宅之宝的夜明珠抢到了自己手里。皇上也想知道,你要那么名贵的夜明珠干什么?”   “萧韧熙!”风祭夜没好气的指着萧韧熙,一双狐狸眼里一点风度都没有了,“你这卑鄙小人!竟敢背着我到皇上面前告我的黑状!再说了,什么偷摸拐骗!劳纸那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好吗?!”   萧韧熙冷冷一笑,目光如电的瞪着风祭夜:“三两银子你给我买一颗夜明珠回来我看看!哼!你这买可比抢厉害多了。害得人家闵老太爷当时就晕过去了!我不说你是谋财害命,已经算是客气了!”   “三两银子不是钱啊?”风祭夜一点也不惭愧,竟然神色风流的扬了扬头,“你这种只长了一颗功名利禄心的当然不知道我那夜明珠的妙处。嘿嘿,当我娶了小九,那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就是我那明珠璀璨之时!”   萧韧熙一听风祭夜竟然如此想福九,立时一句话不说,上去就一拳砸到了风祭夜的肚子上,害得风祭夜立时弯腰捂着肚子痛苦的咳嗽了起来。   “再敢想福九一下,我就揍死你!”萧韧熙冷冷的看着风祭夜,一点不留情的说道。   然而,这一次,风祭夜竟然没有立时回手,只是侧着头,诡异的笑着看萧韧熙:“你打死我也没用!因为小九很快就是我的了!”   说着,风祭夜立时站直了身体,风情万种的扬了一下头发,靠近萧韧熙的身边,诡谲的笑着说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因为我知道了一件事,而你却不知道!等我把这件事处理完之后,薛家就会主动把福九嫁给我!哈哈哈哈!”   想到他只要将尹青竹那个祸害给彻底弄死,为小九报了仇,薛家肯定会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到时候他再用点手段讨好讨好薛家老祖,那娶福九这件事立马就会水到渠成。   想到这点,风祭夜立时狂肆的大笑了起来。   萧韧熙静静的看着风祭夜,如同看着疯子一样。这货,肯定还不知道皇上要把小九纳为太子妃的事,还在做自己的春秋大美梦。真是愚蠢!   萧韧熙也不说破,只是等风祭夜笑完了,才冷冷说了一句:“皇上让你写奏折,明天辰时去御书房见驾!”   说完,萧韧熙也不回头,转身就走。   风祭夜立时不笑了,冲着萧韧熙的背影大吼:“写什么奏折啊?你不是都陈述完了吗?”   “我吃的饭难道要你去拉屎吗?!谁的事谁自己去办!”萧韧熙脚步都没停一下的继续往前走。   恨得风祭夜在后面大叫:“萧韧熙!你粗鲁!”   看萧韧熙不再理自己,风祭夜才没好气的低声咒骂了一句。想到要去皇上跟前陈述,立时心情就不美好了。   这次他和萧韧熙一起巡防江南,不过是皇上对他的一次试探,风祭夜心里明镜似的。   皇上自来多疑,尤其是对他们这些有封地的侯爷、王爷,就更是防着。   此次出访,风祭夜故意游山玩水,一副纨绔世家子弟的衰样,有什么事都让萧韧熙去顶着头皮,他既不闻也不问,最多说句看不懂。只有这样,才能让皇上放下心来,将他和风袭月送回到封地去。   而回来之后,他也是为了让皇上不对自己有太过关注,才今天让萧韧熙来找皇上回话,更是为了凸显自己对朝政一点不敢兴趣的决心。   只是,皇上这次点名让自己过去,怕是也要亲自试探一下。看来,这奏折,回去还得让佟先生好好琢磨一下,可千万别让皇上看出什么来,否则别说回不了封地。就是他这个小侯爷的名号保不齐最后都得落空。   缓缓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看了一眼远处的御书房,风祭夜想也没想的快速朝着泰仁殿走去。   **   瑶尘在低头仔细的画着手下的那副山水图。   远山薄雾,青云流水,松树人家,处处都透露着一片祥和。   笔法精湛,用墨雅致,勾勒设色点滴都体现出大家的风采。   瑶尘聚精会神的勾描着笔下的山水,略显消瘦的脸颊上显出好看的下颌线,眼角上翘,处处流露出一股锋刃般犀利,即使长长的睫毛努力掩饰,也抹不平眼里的那抹化不开的阴霾。   瑶尘早就到了开府成王的年龄,这几年也是做了不少让晏澈很满意的政事,但是因为宋紫的关系,他到如今还只是一个皇子的头衔。   但是瑶尘却从来不对人说一句抱怨的话,当年的那场天花不但带走了他的母亲,也让他的狂傲自负深深的埋葬了起来。现在留在他身上的只有刀锋一样的手段,和色厉内荏的深沉。   风祭夜走进来看见瑶尘在作画,也不说话,只是径自走到一边坐下,拿起茶水慢慢品茶。   当瑶尘仔细凝神的落完最后一笔,又满意的盖上自己的名章才微笑着抬起头,拿起手边的白丝帕擦了擦手,对风祭夜说道:“怎么样?来看看我的画!”   风祭夜端着茶,动都没动,笑着说道:“你让我给你看画,也不怕暴殄天物!”   瑶尘却笑了,缓缓走过来说道:“小侯爷可不用谦虚。您这双眼睛莫说看我的一副画,就是看个人心世道,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在我面前,你万万不用谦虚!”   风祭夜一笑,也不多说什么,而是看着瑶尘问道:“三皇子今天找我来到底什么事啊?”   瑶尘也不着急,端起手边的茶盏啜了一口,才抬头说道:“本来你这刚回来,我是应该先问问南边的事。但是我觉得萧韧熙给父皇上的奏折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而且你也不喜欢我纠缠这些,我找你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风祭夜却笑着说道:“关于南边的事,皇子您可比我知道的清楚多了。这无论是云南王也好,隋亲王也罢,还有谁的动静能逃过三皇子的手掌心。您就是问我了,也是表面功夫,没什么作用。倒是另一件事,我也很好奇!”   瑶尘微微一笑,看着风祭夜不急不缓的说道:“皇上要把福九选进宫给瑶华当太子妃了!”   风祭夜本来是要低头喝茶,却被这一句话惊得一下子抬起头,眉峰都皱了起来,紧紧的问道:“什么?”   瑶尘看着风祭夜,觉得很有意思,“这件事你心里不是也清楚吗?有什么好意外的!皇上相中薛福九当太子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别忘了,薛家的大堂里还供着一尊负屃呢,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不过就是在等薛福九长大而已。现在不过就是提前罢了!”   “太子什么意思?”风祭夜管不得那么多其他,只想知道瑶华的想法。   “瑶华倒是不想娶福九。但是娶不娶薛福九他说的一点都不算。”说着,瑶尘停顿了一下,“这件事谁说了都不算,只有皇上说了才算!而现在皇上就要把这件事办了!”   瑶尘非常清楚,萧韧熙和风祭夜同时都喜欢薛福九。只是这两个人都还没有得手而已。   而他自己自从当年被福九救了一命之后,心里就一直存着一个梗,每次见到薛福九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似乎老是能看到有一天福九站在他的面前,伸出手来让他还命。   他知道他恨薛福九,恨薛家。他们让他失去了母亲,让他失去了尊严。但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他内心深处有一个角落在深深的惧怕着那个人间人爱的薛福九。或者说的更清楚一点,他惧怕的是福九背后那种无形却又有形如同天怒一样的存在!   这天下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清楚天赐福女这四个字的意思,也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那种命运被牢牢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或者是被握在苍天手里的恐惧。   他无数次想杀了薛福九,但是每当他看到福九站在阳光下灿烂的笑着,胸前晃动这那块天赐福女的牌子的时候,他就退缩了,因为他不知道当他杀了福九之后会引来怎样的苍天震怒,会给他落下什么样的惩罚。   而以他现在的情况,真是经不起一点点的风浪。   所以,薛福九对瑶尘来说,是一个复杂的存在,是心里上沉重的负担。   此时薛福九要嫁给瑶华,明知道这可能是对薛福九最好的惩罚了:一辈子锁在深宫里尔虞我诈,和他的母亲一样万劫不复,生生世世的和孤独与痛苦相伴。   但是,他却又死活也不能让这件事成功,因为他绝不允许瑶华和薛家走的更近,更不能让他得到天赐福女。   “皇上怎么能如此强人所难呢!”风祭夜愤怒的一拍桌子,都快要跳起来的说道:“把两个不相爱的人困在一起,那是罪过!”   瑶尘低头微微一笑:“这话我可不敢说!瑶华就更不敢说了!不过皇上的决定很快就会实行了,到时候你想哭可就来不及了!”   “萧韧熙知道这件事吗?”   风祭夜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他的死对头萧韧熙。   “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吧!这么大的事,瑶华怎么会不和他说?!更何况,他还对薛福九情有独钟!”   “这个货,果然阴狠狡诈,这么大的事都不说通知我一声!”   风祭夜边说边恨恨的诅咒萧韧熙。   “现在说那些都是没用的,关键是要怎么让皇上打消念头!”瑶尘看着风祭夜继续说道。   风祭夜深锁眉头,无力的靠在椅背上:“难!一个皇上中了十年的念头怎么可能被轻易打消!”   瑶尘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我得到消息,皇上要在三公主的成人礼上有事宣布,具体是什么不知道。你心里有个准备,我怕到时候皇上说的就是这件事。”   风祭夜一听就更闹心,数着手指头一算,“那不就是没几天了?!”   “就是因为没几天了,我才找你来!你要是再不上点心,薛福九就注定是别人的了!”   风祭夜被说的心里乱糟糟的,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怎么他娶个老婆就这么费劲呢?!   想到皇上的抉择,风祭夜一下子陷入了沉默,良久的不说一句话。但是他心底里打定了主意:抢也要福九抢到手!   ------题外话------   福九:猫儿,你现在一次写这么多纸了啊?好腻害啊!   醉猫:不腻害!我想写更多点,就是写不动,天冷要猫冬了!   福九:你可不要猫冬,我看见好多漂亮的妹纸们都在跟着订阅呢,还有好多好多妹纸们都要攒到一起看个过瘾呢,你要守信用,要不就不可耐了!   醉猫,惆怅:嗯,嗯!我一定乖乖的,每天多更新。可是,我看见好多妹纸们都不要我了,看了一点就不看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福九,虎摸:没关系哒!我会陪着你哒,我们一起等她们!她们会回来的,因为我辣么可耐。   醉猫:嗯,嗯!我们都乖乖的,她们就会回来啦,不要你也不会不要我哒!因为我比你可耐!   福九:我比你可耐!   醉猫:我可耐!   ……   星期四的早晨,亲爱的,今天你可耐了吗?   我可耐! 正文、第007章 嫁给我,你愿意吗?   萧韧熙从宫里出来一直在想风祭夜说的话:有一件事是他不知道,但是风祭夜却知道,并且和福九有关,是什么事?   难道福九又出了什么事?   萧韧熙立时让自己的心腹踏文赶紧出去打听,看看是不是薛大小姐出了什么事。   而他自己则赶紧回家。   萧韧熙知道,这次风祭夜进宫一定就会得知福九要成为太子妃的事。如果他要是得知这个消息,按照风祭夜的脾气秉性,很难说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一定要把风祭夜给防住了,否则即使是把福九偷出薛家这样的事,风祭夜也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但是,他知道,对于风祭夜来说这绝对是下下策!风祭夜不但从来都不笨,而且他这个人又聪明又狡猾,不到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铤而走险。   所以,现在最应该防着的就是风祭夜去薛家提亲。   他们都知道,只要皇上的圣旨一天没下,那么他们两个就都还有机会去把福九娶回来。   所以,他一定要赶在风祭夜行动之前先安排好家里,让父母答应这件婚事,然后让祖父马上去提亲。   有的时候萧韧熙在内心中是隐隐羡慕着风祭夜的。虽然这货又狡猾又任性,但是却可以随心所欲的过着自己的生活,走着自己的路,自由的让别人嫉妒的发狂。   虽然自己没有风祭夜那么自由,但不代表他会放弃夺取幸福的权利和机会。福九就是他命中注定要握在手里的宝贝,宁死他也绝不会放开手。   萧韧熙到了家里刚把手头上的公务处理完,踏文便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小声的在萧韧熙耳边将打听到的事情迅速说了一遍。   萧韧熙立时大惊,猛然失色的站起身,急急问道:“福九怎么样了?受了惊吓没有?”   踏文立时摇头,神色凝重的说道:“我问了跟着小姐回来的人,小姐没什么事。倒是那个尹家的尹青竹受了不小的惊吓,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是据说是不能人道了。尹家怕是要断子绝孙了。”   萧韧熙狠狠的一击桌子:“他活该!没要他的命算是便宜他了,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   “薛家二奶奶已经带着众位夫人去过尹府了,据说那个尹照吓得连面也没敢见,是尹家大小姐出去见的。想来,薛家这次是绝不会轻易放过尹照的!”   “尹照?”萧韧熙迅速想了一下,然后回手就从身边的一堆文件中抽出一份名单,仔细看了一眼:   “果然是他!这次户部提名的詹事府詹事就是这个尹照。哼,自己的儿子养成这个样子,还想去詹事府当老爷?!想必在下面也是作威作福的主。现在竟然还想着留在京城里生根发芽,真是做梦!”   踏文看了一眼那书折,立时想了想,“这户部现在可是宋清仰掌管的,怕是这尹照和他脱不了干系吧!”   萧韧熙低头仔细看着那本折子,不由得冷冷一笑:“这样有油水的事大部分是和他分不开的。本来这个尹照我就不是很看好,现在竟然还发生这样的事。我看他的官是当够了!”   踏文看着萧韧熙问道:“少爷,现在就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吗?如果尹照家里的事被皇上知道了,怕是不但他的官位保不住,连脑袋也都要保不住了吧?皇上是最忌讳这些官宦子弟为非作歹的!”   萧韧熙沉着眉想了想,却摇了摇头,“不!不能说。这毕竟关系着小九的清誉,我绝不能拿她的名誉去冒险。更何况,我不说,不代表皇上会不知道。不过,这个尹照我是绝不会让他继续留下去了。我想,薛家也一定是这么想的。他们一定已经有了动作,只要抓到尹照的实际把柄,我要他永世不能翻身!这天下之大,我定要他连半点立足之地也没有!”   萧韧熙虽然现在只是都察院里一个三品的左督察使,但是却掌握着天下一半刑案的审核和复审,更是兼着吏部稽勋司的职位,专门给皇上看着官员审核的活,着实是个实权人物。   萧韧熙虽然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居高位,又是家事显赫,但是他的履历却让任何人都说不出毛病。   三年前科考高中探花,一年之内便在都察院之内连破两桩大案,给皇上平添不少喜讯。又因为他博学多才、思辨敏捷,做事雷厉风行、手段刁钻,随随便便便将朝上那些老臣的嘴堵的严严实实的。   整个朝堂上没有人不知道,萧家的这位大少爷不但是太子的侍读,更是给皇上当了多年的阅卷掌笔书童,如今已经锋芒毕露,以后定会前途无量,风光无限。   这次活该尹照倒霉,竟然落在了萧韧熙的手里。   在萧韧熙的心里,天下当官三分脏,抓出去挨个打一百鞭子,没有一个是冤枉的。更何况,尹照还养出了一个敢碰他心头肉的完蛋儿子,那就不是一百鞭子就能解决的事了。   “给奉天府那边的监察御史赵天明写信,秘密调查尹照。要快!折子上来直接交给我!”   “是!”   萧韧熙看踏文已经出去办事,他心里惦记这福九,实在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还没等天完全黑,他便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转身出府朝着薛家走去。   **   萧韧熙现在和福九见面并不是很方便。毕竟一年比一年大了,福九心里倒是没觉得什么,但是萧韧熙却知道,薛家长辈却越来越在意,甚至连薛家的哥哥们也是对他多加阻挠。   上次要不是福九太久没见过他,想来他和风祭夜是绝不会那么轻易就见到福九的。所以,这次萧韧熙决定就不麻烦长辈们跟着他们一起操心了。   找好地点,翻身上墙,利索的躲过暗卫,萧韧熙一点都不费劲的就落在了福九的院子里,迅速的躲在了墙角的一处暗影里。   此时福九正吃饱了觉得有点难受,想躺着却被秀儿一把给拉了起来,非得要拉她出去溜达溜达。   福九撅着小嘴不开森。   好不容易摸着小肚子走了出来,秀儿却又发现天气有点凉,转回身去给福九拿披风。   “秀儿!我们不要出去走好不好!吃完饭要躺着才会胖一点!”福九皱着小眉头朝屋里喊,真是不喜欢溜达这种运动。现在除了她的小脸还是有点肉肉的包子脸,身上的肉可都少了好多啦!   只是,福九刚冲着屋里喊完,忽然一直修长洁白的手忽然悄无声息的从她身后将她的嘴捂上。   福九眼睛瞬间睁大,还没等喊,萧韧熙那张帅脸就出现在她的视线内,并且嘘了一下。   福九硬生生的将嘴里的那个啊字给咽了回去,差点没噎着,立时点了点头,眉也笑,眼也笑的看着她的漂亮哥哥。   萧韧熙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立时拉着福九朝着后面的花园跑去。   等秀儿拿着东西出来,两个人早跑的没影了。   “诶?这大小姐,刚才还说不想走呢,这功夫不知道又跑哪玩去了!”   秀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头找着自己屋里的小丫头分散着出去找福九。   **   萧韧熙拉着福九走到梅花林深处。   这里因为是梅花还没有开放,所有很少有人来。他偷摸的来过薛府无数次,早就对这里极其熟悉,所以早就想好了要带着福九去哪。   到了梅花林,看着外面都没有人,萧韧熙才拉着福九放慢了速度。用自己的手帕给福九铺好垫子,才拉着福九一起坐了下来。   “漂亮哥哥,你怎么来了?”福九和做贼一样的左右看看轻声说道,“你是怎么偷着来的啊?上次风祭夜要爬墙都被我七哥给抓到了。你真厉害!竟然都没有被抓到!”   说着,福九崇拜的对着萧韧熙甜甜一笑。   萧韧熙却皱着眉头看着福九,有点不太高兴的说道:“我说了你不许再叫我漂亮哥哥了!你要叫什么来着?”   福九想了想了,立时伸着手指头聪明的说道:“韧熙!”   这是福九第一次叫萧韧熙的名字,甜甜软软的,却又清脆悦耳,一下子甜到了萧韧熙的心里,立时让这位年轻有为、杀伐狠戾的萧大人都点心头发晕,嘴角甜甜,连白皙的脸上都暗暗的抹上一层红晕。   韧熙?真好听!   萧韧熙的心头事多,福九却什么也没想,只是看着萧韧熙神情古古怪怪的很好玩,忽然调皮的凑到萧韧熙的耳边,对着他的耳朵吹气的说道:“韧熙!”   萧韧熙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身体上连鸡皮疙瘩都跳了起来,要不是双手紧紧握住下面的石椅,早就蹦了起来。   福九一看萧韧熙更加局促不安,立时哈哈哈大笑起来。   却被萧韧熙一下子将小嘴捂上,“小点声,别让人发现!”   福九立时笑着点了点头,直到萧韧熙把手拿下来还在偷笑的和猫儿似的。   “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萧韧熙也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怎么就这么容易脸红,真是太不稳重了!   福九立时努力的抿住小嘴,不让萧韧熙太难看,却凑得离他更近的笑着说道:“漂亮哥哥,你是不是不习惯我叫你的名字,那我还是叫你漂亮哥哥好了!要不你老是这样,出去被人看见多不好!”   “不要!你就叫我韧熙。我,我喜欢你这么叫我!”萧韧熙抬起头非常坚定的看着福九,眼里是少有的执着。   福九看他如此坚定,立时点点头,“好!那我就叫你韧熙!只要你喜欢就好了!”   福九特意哄人的时候并不多,但是她每一次真诚的答应你的时候,却比所有的誓言都好听,都让人心暖。   萧韧熙心头甜甜的坐在福九的身边,闻着她身上幽幽的暗香,里面还夹杂着一种她小时候的奶香味,真是觉得就算这一辈子就这么靠着她坐着都是一件最幸福美好的事。   “啊,对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看见了什么?”福九有点不浪漫的打破两人之间的静谧,似乎有说不完话的和萧韧熙说道:“我告诉你哦,我看见尹青竹和尹青梅两个人不穿衣服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说着,福九连比划带眼神的将今天的事说了个详细。   虽然萧韧熙已经知道了大部分,但是从福九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有些心惊。   “……然后,那个尹青竹没穿衣服就跑了出来大声喊给我女人!给我水!我吓了一跳,一下子就把眼睛捂上了!漂亮哥哥——啊,不对,韧熙!你说,他们两个不穿衣服在屋子里干嘛呢?”   福九对这件事还是念念不忘的,正好萧韧熙来了,她一定要问清楚点。   萧韧熙微微冷了脸色,对尹青竹就更是恼怒憎恨,但是却也并没有过多表现出来,他实在不想吓到福九。   便淡淡的笑着说道:“干见不得人的丑事!”   “见不得人的丑事是什么事啊?”福九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我娘听到这里吓坏了。还抱着我和袭月说,还好我们两个今天有人跟着,要不就完了!她都活不下去了。这到底是什么事啊?是不是尹青竹身上有天花一样的东西,我看一眼就要传染啊!”   萧韧熙笑了,福九的天真真是让人无语。   转过头非常认真的看着福九,想了一下,才说道:“丑事就是本来应该是夫妻才能做的事,他却对妹妹做了,这样就是*违逆天理的事!而且,尹青竹做的事是毁坏女子清白的事,薛夫人当然会紧张!”   福九看着萧韧熙,似懂非懂的还不是很明白。只是觉得女子的清白是最最重要的事,可是这个清白要被怎么毁了她却不知道,也不知道夫妻的事到底是什么事。但是,却凭着自己天性里的东西,好像又明白了一点。   萧韧熙知道福九根本就不明白到底夫妻间是什么事,所以也不深说,只是告诉她以后见到尹青竹直接上去打就是了,不用说话,打死为止。   福九皱起眉头,不赞同的说:“打死人是要偿命的!我不要给他偿命!”   萧韧熙听了一笑,却没说话,只是又将她的手握住,眼神明亮却又悠远的说道:“这天下只要你没事,就算天塌下来,漂亮哥哥也会给你顶住的!”   福九看着萧韧熙专注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又开始噗通噗通的乱跳起来。   然后一下子扑到萧韧熙的怀里,吓了萧韧熙一跳,立时手脚都不敢乱动。   “韧熙,我的心又开始跳了,你是不是又要开始和我练习心有灵犀了?”   这一次,不只是福九,连萧韧熙也开始心跳加速了起来。想要抱住福九,却还有些小心翼翼,似乎要把她碰碎了一样。   少年情长,你侬我侬,真是说不出的心动与慌张。   终于,萧韧熙还是伸展长臂将福九轻轻、柔柔的抱在怀里,感受她发丝撩动自己脸颊的心悸,触碰她的温软馨香,似乎连时间都变得悠长起来。   用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萧韧熙忽然柔柔的说道:“福九,你嫁给我好不好?”   福九一愣,立时抬起头,却因为动作过猛,一下子撞到了萧韧熙的下巴。   立时两人都诶呦一声。   福九揉着脑袋却率先去看萧韧熙的下巴,这样好看的下巴可千万别撞坏了。   “漂亮哥哥,你没事吧?”福九一着急,就又喊回了漂亮哥哥。   萧韧熙没说话的摇摇头,他实在不能说,他的舌头都要被撞的发麻了。   “哦!没事就好!”福九立时担心的揉了揉萧韧熙的下巴,边揉还边说:“好好的说要娶我,吓我一跳!”   萧韧熙转头看着福九,暗中皱了一下眉头,声音中不自觉的带着一抹紧张说道:“福九,你不喜欢我娶你吗?”   福九一愣,瞪着大眼睛,眨呀眨的,眨的萧韧熙心都要跳出来了。   萧韧熙忽然伸出双手将福九的小脸捧住,命令的说道:“不许眨眼睛了!”   福九立时不眨了,瞪着大眼睛,小脸被萧韧熙挤成了小包子,嘟囔着说道:“我没有不喜欢你娶我!——”   萧韧熙立时长长的舒口气,还好!不是不喜欢!   “——可是韧熙,你娶我干嘛啊?你想要媳妇了吗?”福九的二次元神经再次跟不上趟的问道。   萧韧熙摇摇头,眼神幽然的看着福九轻轻的说道:“我不是想娶媳妇,我只是想娶你!娶你薛福九一个!”   福九看着萧韧熙,似乎感受到了他心里的悸动,又似乎没有完全理解,不由得叹息了一下,垂下眼帘,连包子脸都不顾了,小嘴翘着,嘟嘟囔囔的说:“最近你们好像都好奇怪!唉!”   萧韧熙将手拿开,握着福九的小手看着她,他知道福九还不懂什么是男女之间的情爱,他原本是想等她知道的再多点的时候再和她诉说自己的心意,但是现在形势容不得他再等下去了,所以,他多少都要有点人为措施来帮助福九明白,娶媳妇和只娶你之间的区别了。   “怎么?别人也说想娶你了?”萧韧熙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满心腹黑的问道。   福九抬起头看着萧韧熙,有点忧愁的说道:“漂亮哥哥,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是笨蛋,什么都不知道?!”   萧韧熙一愣,立时看着福九说道:“谁说的!我的福九从来都是聪明伶俐、天真善良的!怎么可能是笨蛋呢?难道你认为我会想娶个笨蛋?”   萧韧熙本来是想说句笑话逗福九笑一下,可是福九不但没有笑,还叹息了一声。   坐在萧韧熙身边,福九有点惆怅的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夫妻要做的事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女孩子都是要嫁人的。书上都有写过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也知道自己好像应该到了要嫁人的年龄,上次我去狮子胡同买豆糕,隔壁家卖豆腐的年轻大婶都有了孙子了,她那个儿媳妇也不比我大多少。   最近娘也是老背着我唉声叹气的,好像也是因为我要嫁人的事。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嫁人啊?更不知道要嫁给谁?嫁过去干什么?上次你说了太子哥哥的事,那肯定是不行哒。因为太子哥哥是哥哥嘛,妹妹怎么能嫁给哥哥?要是那样不就是*,和尹家兄妹一样,是要被人骂死的!   风祭夜都好几年前就说要娶我,我是不会嫁给他的,老祖不会同意,我也不喜欢。狐狸眼每天都乱七八糟的,要是嫁给他,生了娃娃当了郡主也会和袭月一样,万一没有了娘怎么办?”   萧韧熙听福九说到这,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嘴里有点发苦的说道:“不会的!我绝不会让你嫁给风祭夜的!”   福九在萧韧熙的怀里,感到又温暖又踏实,嘴上却继续说道:“今天你又来说要娶我,我就有点不会了!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嫁给你的。可是,你说要娶我,我想,要是你真的觉得娶我很开心,那我就嫁给你好了!不过,这样的事,听别人说都要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老祖和爷爷、奶奶,爹娘他们要是不同意,好像也不行!”   萧韧熙听着福九的话,忽然觉得心里很舒服,虽然没有得到福九开心娇羞的同意,但是,这就是他的福九,有什么就说什么,她还没有明白她心底里的那种感觉,但,至少她是不讨厌嫁给她的,她已经开始慢慢长大了。   “漂亮哥哥,你生气了吗?因为我没有开心的说要嫁给你?”福九被抱着,看萧韧熙良久没有说话,有点担心的问道。   萧韧熙缓缓的放开福九,微笑着看着她说道:“没有!一点也没有!反而很开心,我们小九能告诉漂亮哥哥你自己的想法,我就觉得很开心。你放心,如果你喜欢上别人,那漂亮哥哥一定不会强娶你的,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如果你嫁给我,我就会是全世界最开心、幸福的人!”   萧韧熙说话七扭八拐的,福九听的似懂非懂,但是,最后一句话她却听懂了,不由得甜甜一笑:“我不会喜欢别人的。我最喜欢漂亮哥哥了。而且你开心,我就开心,我们一起做世上最幸福的人!”   萧韧熙看着福九立时笑得如沐春风,心里却在发誓,这辈子他绝不会允许另一个人在福九的心中留下一丝一点的痕迹。   “不过,漂亮哥哥,你说人为什么要结成夫妻啊?夫妻在一起都能干什么啊?我看我爹和我娘也没干什么啊?!”福九对夫妻两个字实在是太好奇了。   萧韧熙想了想,然后慢慢的说道:“当夫妻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一起烛灭,一起晨起。相互扶持,生儿育女,生死不离,福祸相依。年轻时可以一起纵情山水,年老时可以相依相偎的淡忘于江湖。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就是夫妻了!”   福九立时明白的点点头,从萧韧熙的怀里挣脱出来,眼睛晶亮的兴奋说道:“那就是说我要是嫁给你,就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了,是不是?”   “对!我们就永远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萧韧熙发誓般的说道。   福九立时笑着牵起他的双手,“那你娶我吧,因为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玩啦,而且还可以养好多好多的福八!”   萧韧熙笑着点点头,“到时候你要干什么都随你!”   说到这,萧韧熙忽然转了转眼珠,语气一转的坐直身体,靠近福九小声说道:“你想想,要是你嫁给太子,那就是以后的皇后。那时候,就会有很多很多的女人来和你分丈夫,你很久很久都不会见到太子哥哥,宫里又都是坏人,到时候你怎么办啊?所以,无论谁说什么,你都一定不要嫁给太子哥哥,知道吗?”   福九立时有点惊恐的点点头,也小声的凑到萧韧熙面前瞪着大眼睛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不嫁给太子哥哥!还有,我也一定不嫁给狐狸眼。我老祖说了,狐狸眼朝天眉,不是混蛋就是恶鬼!谁挨上谁倒霉!”   萧韧熙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收获,立时心里对薛鼎天充满崇拜和感激,赶紧连连点头,“老祖说的对,你一定要记住!”   “嗯!我记住了!”然后福九又贼兮兮的用更小的声音悄悄说道:“我还告诉你,我老祖说的那个朝天眉就是三皇子瑶尘,所以,你也要小心!是恶鬼!”   说完,福九又抖了一下肩膀,煞有其事的抹了一下脖子,意思是谁挨上谁倒霉!   萧韧熙一下子没忍住,噗嗤的一下就笑了出来,全天下这么教育孙女的也只有薛家老祖了。   两个人正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忽然远处隐隐传来秀儿的声音。   福九立时吓得赶紧回头四处找,“完了,秀儿来了!”   萧韧熙却一点不紧张的说道:“没关系!今天的话你记住了,回头找个机会,我就会来和老祖提亲,到时候你一定不要觉得意外,好不好?”   福九转回头,用力的点点头,“好!老祖要是同意,我就嫁给你!还有,娘也要同意,要不,我就不嫁给你了!”   萧韧熙听了,知道福九这是还没有从内心感受到情爱的力量,却也不急,只要福九答应嫁给他,他有的是时间让她知道,他是多么爱她,而她又会多么的爱自己。   恋恋不舍的站起身,萧韧熙又怜惜的摸了摸福九的额头,“去吧,不要让别人知道今晚我们见过面!否则,下次我就见不到你了!”   “好!你快走吧,我谁也不说!”说着,福九又看了萧韧熙一眼,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边走边回头,萧韧熙还是站在原地一直在看着她,直到她转过弯,才彻底消失了他的影子。   嫁给漂亮哥哥?!   福九小脸没来由的红了一下,这个提议好像也不错哦!   萧韧熙等福九彻底消失后,才淡淡一笑,迅速的掩身于梅林深处,消失不见。   **   风祭夜吃饭的时候,吃一口,叹口气,最后索性饭都不吃了,只剩叹气了。   “哥!你能不能不叹气了,害得人家吃饭都没胃口了!”袭月将筷子一下子放到桌上,皱着眉头看着已经叹了一晚上的风祭夜。   “你还有胃口吃饭?”风祭夜没好气的看着妹妹,“你哥哥都要娶不上媳妇当光棍了,你还有心思吃饭?我告诉你,风袭月,我娶不上老婆你就嫁不出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娶不上老婆为什么我就要嫁不出去?也不是用我去换童养媳!”袭月不满的看着哥哥,风祭夜最近说话是越来越没头没尾了。   风祭夜长叹一声,惆怅的说道:“要是把你嫁给薛家能换回福九,我现在立马就把你嫁出去!”   “风祭夜!”袭月没好气的大吼,“你有异性没人性了!我可是你亲妹妹!唯一的亲妹妹!”   “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聋!就你这样的性子,别说薛家的那几个眼高于顶的少爷,就是平常人家也没人能受得了!”风祭夜说道这,忽然说出瘾了,转过身对着袭月,很是正色的说道:“话说,你和福九都一样大,怎么薛家的门槛要被踩破了的上门求亲,咱们家的千金小郡主却连个提亲的人都没有呢?你怎么回事?”   袭月一下子就怒了,立时吼着说道:“我怎么知道?!难道这事我还得出去挨个抓着问啊!再说,我嫁不出去,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当哥哥的,每天游手好闲的,谁爱娶这样人家的小郡主!”   说着,袭月似乎一下子被触碰到了心事,生气的一扭身,扯着自己的白手帕,在那干生气。   “谁说我游手好闲了!你让他当我面说!且,还敢说我,也不看看他们自己的德行!我告诉你,这全天下,除了萧韧熙,哥哥谁都没放在眼里!那些混蛋仗着家里有三分势力就蹬鼻子上脸的装蒜,什么东西!还想娶你,做梦!”风祭夜一下子被说怒了,整个人都要炸毛了。感到最后说的不解恨,又加了一句:“还特马的做的是没谱的春秋大美梦!”   “那你什么意思啊?这天下除了萧韧熙都是白痴,那我以后就还得嫁给萧韧熙呗?”   袭月小时候怕风祭夜怕的不要不要的,长大了,知道这世上只有哥哥才是最真心爱自己的,也就慢慢的不怕了,说起话来越来越直接,越来越大胆。   “放屁!”风祭夜一掌拍到桌上,整个人如同被针扎了屁股一样的跳起来,“放狗屁!美得他萧韧熙冒泡了!还敢打你的主意!我就是一辈子养着你,也绝不会便宜他!”   袭月一看哥哥竟然如此激动,不由得冷笑一下,站起来走过去拍拍哥哥的肩膀,“哥!你这事还真就激动不着!人家萧韧熙的心里满满的都写着福九两个字,两只眼睛除了福九那真是谁都没正眼瞅过一眼!在这一点上,你还真就不如他!”   “风——袭——月!你过了啊!”风祭夜立时危险的眯起狐狸眼。   袭月却一点也不害怕,瞪着哥哥说道:“前天晚上,你是不是还和那个什么宋雨泽的鬼东西去风月楼喝花酒来着?莺莺燕燕的围着一堆庸脂俗粉,回来还带着一身下流味呢!就这一点,你就比不上萧韧熙。我就从来没见过萧韧熙多看任何一个女人一眼。哼!”   “你懂什么?那都是应酬!”风祭夜烦躁的摆摆手,“宋雨泽那货是个白痴,但是他那个爷爷却是个人物。我们回封地的事还要宋清仰帮忙呢!这些事你都不懂!”   “我是不懂!我只是知道,如果我是福九,也绝对不会选你!哼!谁会放着萧韧熙那个千年灵芝不要,回头折腾来一棵大白菜当宝?!疯了啊!”袭月说着,凤目一翻,没好气的挑了一个妖娆的狐狸眼。   “风袭月,我看你最近是少教育,屁股又不疼了是不是?你说谁是白菜呢?”风祭夜立时跳动眉头,给妹妹一个凌厉的眼神。   “我就说你!你就是打我,我也说你。大不了我就再去爹娘的灵堂里去哭诉你的恶行!   哥,你说你也是堂堂东陵侯府的小侯爷,管着一方封地。你既然喜欢福九,为什么就不能大大方方的、正正经经的去薛家提亲呢?拿出点勇气魄力和担当来给薛家看看!让他们知道,这天下的好男儿可不是他薛家和萧家才有!我们东陵侯府的侯爷也是响当当的一条好汉!   你瞅瞅你,三年前去提亲,不但喝的烂醉,还大闹了老祖的寿宴,你说,就你这样的,谁愿意把自己家的好女儿嫁给你?更别说是人家薛家的掌上明珠了!”   说着,袭月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瞪了风祭夜一眼。   风祭夜听着妹妹如此说,心里不由得一动,竟然没生气。   缓缓走过去,将妹妹意外的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忽然变得异常温柔起来,吓得袭月一下子就不会动了。   什么情况?怎么改戏本了呢?   风祭夜搂着妹妹,忽然柔柔的笑了,连声音似乎都变了,“我们袭月长大了,也能教育哥哥了!看来庄先生将你教育的很好,书没白念。做起事来比哥哥光明正大,光明磊落。你这样,很好。我也可以对爹娘有个交代了!只是,有些事你还不懂。福九,从来都不是那么好娶的。你说的对,哥哥这样的人确实配不上福九,因为有更好的龙子龙孙都在等着要福九呢!哥哥知道自己在痴心妄想,但是,这个痴心妄想我却要坚持下去。你懂不懂?”   “不懂!”袭月挣扎着从风祭夜的怀里抬起头,坦然的看着哥哥,“哥!你怎么总是把问题弄的那么复杂!喜欢福九就去争取啊,去提亲!三姑六婆的都带去,聘礼彩金的一样不少,大大方方的就去提亲。   我就不信老祖还能那么不讲理的直接将你轰出来。再说了,什么龙子龙孙比你好!我可不知道。我觉得在我心里,只有你最好!就算你打我,骂我,我还是觉得你最好!所以,我支持你,你一定会娶到福九的!明天,明天就去,礼品我去准备!”   风祭夜看着妹妹风风火火的样子,忽然觉得妹妹此时的样子很像一个人,不由得双手环胸看着袭月笑着说道:“袭月,我怎么发现你和薛冰越来越像呢?你最近是不是见到他了?”   “呸!我见到他,见到他准没好事!你看我像没好事的样子吗?”袭月立时变身小辣椒,没一口好话是留个薛冰的。   风祭夜却微微歪着头,嘴角边慢慢挂起一抹坏笑:“不过,你别说,要是能换一个童养媳,把你换给薛冰也许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到时候看看你们两到底谁能治得了谁!哈哈哈哈!”   想到那个鸡飞狗跳的场景,风祭夜立时笑得前仰后合的。   袭月却在另一边跺着脚的恨得牙痒痒:“哥!你就活该娶不到福九,一天天的没有一个好主意!你的事我不管了,看你以后怎么办!”   说着,袭月生气的走了,走了一半才想起来还没吃饭,转头对身边的丫鬟说:“把桌上的好吃的都拿我屋里去,侯爷吃饱了,什么都不用留!”   说着,跺着脚转身便倔哒哒的走了。   风祭夜看着袭月的背影慢慢的不笑了。   光明正大的求亲,这个主意听着不错,但是细想想,问题还是很多啊。   现在只要皇上还没开口,那他就完全有机会。只是,现在最麻烦的事薛家老祖那边。   这老爷子也不是一般人,本来就对福九爱若性命,这次要是去提亲,怕是也不那么容易。要想娶福九,必须先过薛家老祖这一关。   可是,这千重险关的第一关要怎么过呢?   薛老祖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实力有实力,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他想要而没有的呢?真是难为死人了。   而且在薛家人的眼里,萧韧熙可比他要近水楼台多了,这满门薛家简直可以说没有一个人能支持他,这件事现在简直难办到了极处,这要怎么办呢?   风祭夜边想边坐回饭桌,看也没看的就把手边的一样东西拿起来放到嘴里。   结果却一下子都吐了出来:我去,竟然是一块生姜!这谁啊,放姜放一整块,要人命啊!   风祭夜没好气的吐着姜,吐着吐着却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动作就慢了下来。   这姜是越老越辣,这薛老祖是越活越精,他要想在这老姜面前耍心眼,怕是讨不到一丝好处。唯有诚,只有用这个字打动了薛家老祖,保不齐他还能有一线希望。而且,薛老祖的八十寿诞即将到来,这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绝不能错过!   而且,他要尽快想办法让薛家知道皇上要对福九下手的消息,加快薛家选胥的脚步,否则这要是薛家被打个措手不及的,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因为情急之下,薛家最可能的选择对象便是萧韧熙,他可不能让他平白占了便宜。他得赶紧先下手为强。   同时,还要在处理一下那个尹青竹,有了这个东西当垫脚石,保不齐薛家还会感念他一份对福九的真心,能多少给他个好评分。   对!就这么办!   想到就做。   风祭夜站起身将手里的生姜扔到一边,边走边喊:“袭月!袭月!哥和你说点事呗!”   ------题外话------   这章醉猫很喜欢,非常喜欢!你们涅?   周末,养文的妹纸们可以好好看文了,话说,天气冷了的时候,大家都喜欢干点什么呢? 正文、第008章 薛老祖的歪理很有道理   梦中又遇见福九,萧韧熙舒坦快活的睡了一整晚。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早早起来梳洗,提前等在饭厅里准备和爷爷、父亲、母亲商量着要去薛府提亲的事。   这种事宜早不宜晚,绝对不能让风祭夜占了先机。   萧韧熙的家里没有福九家那么多人。   萧秉承有三个儿子,萧亦云是长子,次子萧舒云、三子萧潜云。   现在在身边的除了长子萧亦云之外,其他两个儿子都在外省放任。所以家里人口比较少,也比较清静。   萧亦云除了萧韧熙之外,还有两个女儿,萧熙晨和萧熙颜。全都乖巧懂事,小女儿萧熙颜和福九的年岁都差不多,却更是害羞,腼腆。   妻子阮凝贤良淑德,是世家之女,和萧亦云两个人门当户对,恩爱一辈子。   所以,萧家家风严谨,萧韧熙又是长子长孙,这亲事就更是不能轻易选择。   萧韧熙的亲事家里人其实已经着急了很久,本来早就想给他定下来,但是这孩子却一直坚持要等等。无论安排谁相亲,他都是看也不看的就拒绝,弄的母亲阮凝着急又上火的。   不过,家里的大人对萧韧熙的想法也不是全然不知道,想着福九和他两个既是青梅竹马,又是家世相当,要是真的他们两个有情有义的走到一起,倒真是一段佳话。   只是,萧秉承却知道,这福九不但是薛府的掌上明珠,更是皇上的心头肉,当年的负屃之事真是记忆犹新。皇上的心思,他又怎会不明白,所以,萧韧熙不说,娶福九这件事他也不提。既然是天家相中的媳妇,他怎么能冒然去提亲?!   更何况,薛老太爷更是将福九当个宝贝似的,任谁提亲都是看都不看一眼,所以,即使萧韧熙和福九两小无猜,两家却始终都没有结成姻亲。   这次萧韧熙如此坦然的和长辈们说起了去薛家提亲的事,萧亦云和阮凝都没敢说话,只是将目光都放在父亲萧秉承的身上。   萧秉承看着孙子,却良久没有说话,捋着胡须似乎在思考什么。   良久才缓缓说道:“福九的事你比爷爷清楚。你觉得我们现在去薛家提亲好吗?”   萧韧熙当然知道爷爷的顾虑,立时站起来躬身说道:“正是因为我清楚福九的事,所以更要马上去薛家提亲。爷爷,我和福九情投意合,更是从小一起长大,咱们家里也都是看着福九长大的。她怎么样,您和爹娘比我清楚,我想,萧家的长媳没有比福九更合适的了。而且,我也非福九不娶!别的女子我都不喜欢!”   刚说完,又想了一下补充到:“看我都不想看一眼!”   “这什么话?难道娶不上福九,咱们长门这一脉还要断了不成?”萧亦云不赞同的瞪了儿子一眼。   萧韧熙看着父亲没说话,反正眼睛里的意思就是:你看着办,我就这么决定的!不娶薛福九,断了就断了!   萧亦云一下子就来气了,指着萧韧熙恨恨的说道:“萧韧熙!你真是越大越有主意了!家里管不了你了?”   萧韧熙微微垂下眼帘,一句话不说,但是那倔强的神情分明就是此事一定,谁说都没用!   “你——”萧亦云指着儿子就要开始教训,却被阮凝一把拦住。   “你急什么?爹还没说话呢!再说了,福九那孩子要是能嫁到咱们萧家来,那才是我的心愿呢!福九从小就天真可爱,善良温顺,和咱们韧熙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是我们能娶到福九,这天下还有什么可求的啊。而且,我们和薛家又是世交,我看着这事,成的希望大!”   说着,阮凝安慰的看了儿子一眼。   “能娶到小九当儿媳妇当然最好了!我不是说娶小九有问题,我是说萧韧熙的态度有问题!你听听他说的话,真是半点规矩也没有!”萧亦云生气的又瞪了儿子一眼,越大越有主意,越来越不听话。   阮凝偷偷拉了丈夫一下,示意公公还没说话,让他少说话。   萧亦云立时不说话了。   萧秉承抬头来看孙子,“这件事既然你都打定了主意,那我们也要尊重你的意见。大媳妇,回头你就去找城里最好的媒婆,多多准备些礼物,然后,我带着你们去薛家求亲!”   萧亦云一听父亲要亲自去求亲,立时转过头来说:“爹,还是我带着韧熙和媳妇去吧,我——”   萧秉承看着儿子忽然笑了,指着儿子说道:“你去!你去就得让老太爷拿拐棍打出来!呵呵,莫说是你,就是我去,怕也是讨不了什么好来!这小九是怎么长大的,你们都是知道的。老太爷这眼里心里除了他这个小重孙女真是什么都容不下,你现在带着大堆的东西去人家摘取人家的心头肉,老爷子能给咱们好脸色看吗?”   “那,那要是您去,也被老太爷给骂出来,那面子上多不好看啊!”萧亦云看着父亲,竟然有点孩子气的嘟囔了一声。   虽然已经人过中年,但是萧亦云却知道,老太爷要想打他,把他撵出来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萧秉承笑得更是深厚,摇着头说:“在老太爷面前,我还提什么身份!你薛朗伯伯掌着天下百十来万的兵马,到现在了,还不是说跪就得给跪下?!我们啊,要是能把小九娶回来给我当孙媳妇,那真是沾了天大的福气了,莫说是给老太爷跪下,就是被他老人家打几下又能怎么样?!呵呵,不过啊,这事准备是要隆重的准备,但是呢,我们也要找准时机再去。否则,平白无故的去,不但要挨揍,可能还要把老爷子气出点病来。   还巧,今年老爷子的生辰赶上了闰月,推了一个月。这算算日子,也就是过两天的事了,我们就赶着这个机会去,一定会事半功倍的。顺便,我也找你薛伯伯提前透个消息,免得弄的连他也措手不及。”   萧韧熙看见爷爷不但鼎力支持还想的如此周到,不由得心花怒放,赶紧上前主动给爷爷斟了杯茶,笑嘻嘻的请爷爷喝茶。   萧秉承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孙子,端起茶,意味深长的说道:“嗯,这茶我得好好喝啊,要不过几天就是小九给我倒茶了,我孙子就不见了!”   一句话说的萧亦云和阮凝立时笑了起来,连萧韧熙都忍不住脸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叫了声:“爷爷!”   萧秉承看见孙子难得的不好意思,也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   这边萧家开始如火如荼的准备求亲的事,那边风祭夜更是大张旗鼓的操办起来。   不但开始全城的搜罗好东西,而且还将全城的媒婆都拉到自己的家里,挨个叮嘱要好好的一起去给自己到薛家拉票。   袭月到底被他给哄着去薛家透消息了,而且还要在薛夫人面前好好说几句好话。   最后,风祭夜准备去做件好事,为民除害、为娶薛福九添彩。   他先是郑重其事的去了尹家,在斥责尹家家教不严的同时,却又对尹青竹的遭遇还是深感惋惜的。最后还留了一张秘方,说是专治不孕不育。   尹照对风祭夜简直是感激涕零,病急乱投医的情况下赶紧给儿子照着方子去抓药。   结果尹青竹的不孕不育不但没治好,反而全身重度过敏,上吐下泻,身体虚的连剩下的半条命也差点丢了。   尹照知道上了风祭夜的恶当,苦不堪言的去找风祭夜讨说法,风祭夜却刮层皮的将尹照一顿臭骂,最后更是嚣张的闹到了顺天府那里,非说尹照诬陷。   弄的尹照灰头土脸的,最后还是宋清仰出面,将尹照给救了回来。   而此时,在风祭夜的大力推广下,全京城就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尹家兄妹*的事,尤其是尹青梅,这一辈子算是彻底毁在了家里。   尹家风雨飘摇,每天光是门上被砸的臭鸡蛋就不知道有多少。   尹照原来提议的官职也被吏部给压了下来,算是升职无望了。气苦至极、无处发泄之时,尹照便狠狠的责骂尹氏,弄的尹氏每天除了哭,就没有好的时候。没几天,也倒了下去。   唯有尹思浓,不惊不乱的奋力支撑着尹家,将家里管理的井井有条。如浊水中的一股清流,让人着实刮目相看。   慢慢的,尹照对这个不会说话的长女越来越倚重。   只是,在夜晚的时候,尹思浓长长会对月长叹:这一生别说薛家,即便是普通的人家,怕是也再没人敢要她了吧?   无论是萧韧熙的光明正大,还是风祭夜的鬼头鬼脑,都没有逃过晏澈的眼睛。   依靠在自己的龙椅中,晏澈面无表情的听着刘忠说着下面孩子们的一举一动。   刘忠说完良久,晏澈才淡淡的笑着闭上眼睛,向后靠在软榻里,略带着疲惫的说道:“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的翅膀都硬了,都开始来算计朕了!倒是朕的两个儿子,一个个稳坐钓鱼台的,看来真是对他们两个蛮有信心!哼!”   刘忠赶紧凑到跟前谨慎的赔笑说道:“太子不想娶大小姐的事您也知道,三皇子就是有心想娶,那也是万万没可能的!所以,倒是显得身份着重,很是稳妥!”   “稳妥个屁!”晏澈难得的说了句粗话,没好气的说道:“瑶华的心里怎么想的我是清楚的,瑶尘的想法就比较险恶了。他是绝不会让瑶华娶福九的,那岂不是将薛家和太子死死的绑在了一起,那他的春秋美梦还有什么希望?瑶尘的想法肯定是想要风祭夜娶走福九,然后变相的去支持他。不过,我看他心里的想法可不会这么简单。   风祭夜这个小子油头滑脑,鬼主意多着呢。他和瑶尘在一起,还不是想着早点回到封地去?他是绝不会死心塌地的臣服于瑶尘的。瑶尘心里自己也是明白,所以,他们两个最后怎么样还是未知数呢!很难说,瑶尘最后会不会利用风祭夜将所有的对手都赶走,最后逼着薛家将福九嫁给他。这孩子,自从他母亲被关入冷宫,就阴冷的厉害了!”   刘忠听了晏澈的话,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有点无奈的说道:“这三皇子啊,有的事就是想不透。太执着了!他怎么就不能明白皇上的苦心,和太子好好相处呢!”   晏澈也是心里一紧,不由得沉声说道:“瑶尘不明白,瑶华也是不懂事的!死拧着性子,死活不肯娶福九!他这个皇位如果以后没有薛家的衷心支持,就是边疆的那几个王爷,也能把他折腾死!偏偏我想要给他留下一个能力卓越,心思缜密的瑶尘,两个兄弟又斗的和红眼鸡似的,天天争个你死我活的!   我本以为当年天花的事,能让两个兄弟和好,结果现在越来越不像话。   可是,放眼望去,除了瑶尘,其他那几个皇子就更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对瑶华是半点用处也没有。   现如今,我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的了,可是从萧韧熙这次回来的消息看,边疆的王爷们又都蠢蠢欲动。要是真出了事,御驾亲征是万万没有可能了!薛家的几个得力的又都放在了对外的防线上,唯有一个薛鸣乾在奋力苦撑。朝廷里的那些武将更是,不说也罢。你说,到那个时候,瑶华竟然连一个支撑他的兄弟都没有,你说,他怎么办?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刘忠看晏澈说的劳心,赶紧走过去端来一碗参茶,小心的递给晏澈,顺便给他按照太医教的方法,按着脚心的穴位,舒缓情绪。   “皇上,虽说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恕老奴说句胆大包天的话,如今三皇子和太子斗的也太厉害了,要是三皇子哪天趁着那些王爷作乱的时候给太子一个措手不及,那可就真是天下大乱了?!”说完,刘忠脸上带着真真切切的焦灼说道。   晏澈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刘忠,淡淡的说道:“你这句话确实说的胆大包天!”   刘忠吓得赶紧跪地叩头:“皇上赎罪!”   晏澈微微一笑,又把眼睛闭上,懒懒的说道:“起来吧!还赎什么罪!这话你不说,萧秉承、苏秋白那些老油条也都是这么想的!瑶尘不能开府成王,一半是因为他母亲,还有一半就是因为他的野心。那几个老家伙每天明里暗里的都在我耳边嗡嗡的,让人都头疼。   难道这事我会不知道!哼!可是,我的儿子我还是有把握的!瑶尘天天想造反,但是啊,你真有一天给他百万雄师,让他拿着刀剑来杀我、杀瑶华,他却绝不会做的!他这个孩子,就是被他娘给教坏了!但是心里却有大局,有祖宗基业、明白事理的,否则,当年也不会在那个情况下,冒着各种诟病去找瑶华救小九。正因为当年瑶尘救了小九,我才一直护着他。   瑶华就更不用说了,当年被逼成那样,都没有供出瑶尘。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也是水火不容的,害得瑶华最后连见福九都不好意思了很久,觉得对不起小九。   朕的这两个儿子啊,平日里半分相像也没有,可是真到了紧要关头,死也还是一根血脉下来的兄弟。   所以,我说,这天下要是只有瑶华和瑶尘两个,瑶尘还可能有个造反的心,但是,这天下要是有别人来动我们祖宗的根本,瑶尘必定会是中流砥柱啊。   更何况,瑶尘就是有一天真的要反了,也必定会失败。甚至,我跟你打赌,他连这个京城都未必能出去。”   刘忠一愣,不自觉的就问道:“为什么?”   晏澈忽然笑了,看着刘忠有点诡谲的说道:“因为瑶华身边有个萧韧熙!”   刘忠立时明白了,笑着又继续给晏澈按摩脚底,“是,皇上安排的好。这萧大人啊,可真不是一般人,那心思转动之快,朝廷上可没一个人是对手。而且啊,老奴瞧着,用不了两年,这萧大人就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比咱们丞相大人更有手段和毅力!”   “最重要的,萧韧熙对瑶华不但忠心耿耿,更是亲情绵绵。这两年,我瞅着他,放出去当个封疆大吏也是可以的!”   “那是!”刘忠赶紧笑着说道:“您对韧熙公子的栽培真是用心良苦了。不说手把手的教着朝廷上的事,更是悉心让他从大局着眼,就是这份天大的恩情,韧熙少爷也是明白的!连太子和三皇子有时候都嫉妒的不行。   只是,在福九小姐的这件事上,怕是韧熙少爷得让您不能太省心。也难怪,这都惦记了多长时间了。而且,他们几个的心思都一样,就是不让福九小姐嫁到宫里来。只是啊,这次可要苦了我们的大小姐了!”   想到福九,晏澈闭着眼睛真心笑了,“小九不苦!苦的是薛家老太爷!这老爷子,把福九当个宝贝似的藏着掖着,可是啊,却偏偏半点没藏住,还让一群小饿狼给惦记上了!怕是老爷子又要骂人了!哈哈哈”   刘忠想到薛老太爷也乐了,“不过皇上,这韧熙少爷和风祭夜都开始动了起来,我们就这么干看着,行吗?万一,老太爷要是一个松口,大小姐可就要被别人抢走了啊?”   晏澈一听,笑的就更开心了,哈哈笑着说道:“放心,让他们折腾去!别说风祭夜,就是萧韧熙也注定得碰一鼻子灰!我和你保证,老太爷绝不会把福九嫁给他们两个!这老爷子年岁大了心却明白着呢,练成了火眼金睛,世上的事看的比咱们明白!”   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哈大笑,笑完了才想起来似的,睁开眼坐起身看着刘忠说道:“老太爷的八十大寿要到了吧?”   “是!没几天了!也就是半个月不到!而且,薛昆大将军也要带着薛家的少将军们要回来了!这薛家要热闹起来了!”刘忠站起身,躬身说道。   晏澈长长叹口气,“唉,这和圣祖一起征战的老人也没几个了。老太爷八十大寿,千秋难有啊!我是不能去了,这样,你和皇后说一声,备个厚礼,替我去薛府一趟,给老太爷祝寿吧。这几天,她操心我的身体又是一个人撑着宫里,也是劳累的很了。让她出去见见舞秋和自己的父亲,舒心的过一天。”   刘忠赶紧笑着说:“皇上真是心疼皇后。只是,这几天您没去坤宁宫,皇后都偷偷的问了好几次了,看来是担心了!”   晏澈又是一叹:“还担心什么,就我这身体还能去宠爱哪个妃子不成?朕晚上睡觉咳嗽的厉害,她睡的又轻,我一咳嗽她就不能入睡,整夜整夜的陪着我,熬的人都瘦了一大圈。我这身体就是这样了,难道还能让她也跟着我一起难受?!不去了!”   说着,晏澈又疲惫的闭起了眼睛。   刘忠听着心里难受,赶紧说道:“皇上,您可别这么说。太医说了,只要过了这个换季的时候,您身体就好了!要不,我还是让皇后来和您说说话,让您散散心吧!您这一天的,太熬心血了!”   晏澈本来想不要让苏舞月来,但是想着,这几天没见到她,着实心里也是想念,苏舞月就肯定更是担心,还不如见一会,便点了点头。   刘忠一看晏澈点头了,便赶紧出去让人快去请皇后过来。   没人的时候,刘忠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皇上让皇后过来了,要不,过两天,皇后就得自己把家搬到御书房来。   这两口子,一天天的互相担心对方睡不着觉,殊不知,最睡不着觉的是他!   唉,奴才不好当啊!   **   抛开尹家出了这么一档恶心人的事不说,薛家又要开始热闹起来了,被无数人惦记的薛家老太爷的八十大寿,正要如火如荼的进入倒计时了。   因为是难得的大喜事,薛家外放的子弟都早早的做好了准备,安排好各自的手头事,都开始提前的往家赶。   最先到家的正是萧韧熙此次巡查担心着的镇守贵阳的领军大将军薛家四爷薛鸣乾。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福九的三哥薛忠。   薛家的小少爷们已经开始和叔伯们一起去军营里训练了,慢慢的都要担当起传承薛家的任务了。   薛鸣乾和薛忠的回来,让薛家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尤其是四娘,笑得跟朵桃花似的,连薛文都看不下去了。   “娘,我爹回来是喜事,但您能不能矜持点,也不怕让人看见笑话?!”   此时,薛文已经长成了帅气英挺的青年,一双桃花眼真是谁看谁迷醉。   四娘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抓着儿子的耳朵直接往外走:“我想我相公,有什么让人笑话的!你个小混蛋赶紧走,去和你七哥和三哥他们玩去,别耽误我们夫妻抒情!”   薛文很是怕自己的母亲,立时一句话不敢说,连父亲的面还没看几眼,就被踢了出来。   倒是薛鸣乾,一贯不在家,看着儿子有点想念,便纵容的和四娘说道:“你让他出去干什么?我还没问问他的课业呢!”   “有什么好问的,”四娘娇嗔的瞪了一眼相公,然后回身将门咣当一声关上,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是你老婆,他是你儿子,先有我后有他。我都还没和你说完话,他和你说什么?!”   薛鸣乾看着妻子刁蛮的样子,不由得一笑,走过去将四娘的手拉住,柔声的说道:“好!先和你说!在咱们屋里,你最大!”   四娘听薛鸣乾这样说,立时如同小姑娘一样有点羞红了脸,轻轻靠在丈夫的怀里,柔声说道:“还有什么说的,你都回来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想说。就想靠着你,呆一会。”   薛鸣乾看妻子对自己如此想念,不由得也伸手将她抱住,安慰的柔声说道:“这么久不在你身边,家里家外的,真是难为你了。等以后解甲归田了,我就天天在家陪着你,哪也不去!”   四娘听说,立时笑着说道:“你还有解甲归田那一天?我瞧着,就算是把我熬成黄脸婆,你也不会回来!到时候你再娶个美娇娘,哪里还记得要天天在家陪我!”   “胡说!”薛鸣乾立时不高兴了,更加用力的抱紧妻子,“我什么人你不知道吗?还美娇娘!我已经娶到了世上最好的美娇娘还要什么其他人!再说了,咱们薛家的家训你不知道啊?不许纳妾啊!你看大伯母都死了多少年了,大伯却一直连续弦都没有,所以啊,你尽管放心。你相公可没那个野心娶什么美娇娘!”   四娘听丈夫如此说,不由得心花怒放,抬起头娇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我逗你玩呢!”   薛鸣乾无奈的看着妻子笑笑,和新婚时一样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用丝帕层层包裹的东西,小心递到四娘的面前,“给!”   “什么啊?”   四娘接过来,好奇的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立时惊喜的说道:“你哪来的?”   薛鸣乾将镯子拿过来给四娘边带边说:“在那边淘了一块上好的玉石,我自己给你打磨着做的!”   带完了举着妻子的手笑着说道:“还不错,大小正好!”   四娘看着那个玉镯子,立时如吃了蜜糖一般,一下子抬起脚在丈夫的脸上亲了一下,“就知道你心里想着我。信里一句也不说,却给我弄个好东西!真是的!”   薛鸣乾看妻子如此喜欢,不由得也是甜丝丝的,只是多年沙场磨砺,已经让他不会太过于表达了。   夫妻两个正在屋里浓情蜜意,忽然有人敲房门。   “四爷,二爷让您换完衣服就过大厅去,老太爷正等着和你说话呢!”   “知道了!”   四娘看着薛鸣乾偷偷笑着说道:“老太爷那边想着看孙子了!”   薛鸣乾一笑,赶紧去换衣服。   等四娘两个人走到大厅的时候,一群人正围着薛忠问长问短的。   福九看见四叔进来了,立时跑过来,一把扑到四叔的怀里:“四叔!我好想你哦!”   薛鸣乾立时将福九抱的离地:“嗯,长高不少!小脚快要不离地了!”   立时,全家人都笑了起来。   此时,袭月早已经被风祭夜给扔过来好一会了,看见薛鸣乾抱着福九,也立时笑着说道:“四叔快点赶紧抱抱,要不过几天,小九许了婆家,你想抱也抱不起来了!”   说完,袭月抿嘴一顿笑。   却没发现,因为她的一句话,立时周围人的笑容都停顿了一下,心里都隐隐的有点忐忑。   薛鸣乾立时一愣,看着众人问道:“小九有亲事了吗?”   苏舞秋一看气氛不对,又发现薛鼎天的脸色慢慢有点不太好看,便赶紧的笑着说道:“甭听袭月胡说八道,我们小九才多大,还得在家再陪着老祖两年呢!”   “我没胡说啊!”袭月也不会看个脸色,只是想着哥哥交给的任务:必须让薛家人知道,皇上要将福九许配给太子当太子妃啦!   便想也没想的接着说道:“皇上不是说这几天就要下旨让福九进宫当太子妃吗?”   说完,袭月还四处的看了看,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们都不知道吗?”   苏舞秋想拦着袭月的话,却已经是来不及了。神色有点紧张的去看薛鼎天,果然,薛鼎天的脸色已经慢慢的沉了下来。   屋内立时之间就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沉默,所有人都感觉后背发寒:袭月这死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薛鸣乾当然知道爷爷的心事,不由得就拉着福九走上前来,笑着说道:“保不齐这又是哪里的道听途说!这外面的传言是不能信,一点根据也没有。我们小九才多大,怎么就能着急定亲!再说,皇上给太子选太子妃,也谣传了不少,没个准!信不得!”   “诶呀,四叔,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次皇上是真的下了决心的,你不知道,这宫里都已经开始偷偷的准备了。而且,据说,就是要在三公主的成年礼上宣布的,到时候就是双喜临门!”说完,袭月笑嘻嘻的看着薛鸣乾。最后那一句是袭月自己瞎编的,就为了突出前面皇上要选福九当太子妃的重点。   “我是不会嫁给太子哥哥的!那是不行的,是*。我都告诉过你了,你别乱说!”说着,福九走过去一把拉住袭月,“你呀,别听些乱七八糟的。听我的,不许再说我要嫁给太子哥哥的话,让人听见,会以为我们和尹家兄妹一样的,多不好!对你也不好,女孩子,要矜持!”   “好像不是*吧?你和太子也没有多亲近的血缘关系啊?”袭月立时就开始顺着福九跑题了。   两个小丫头到底还是没把这件事当成一个重点问题,薛鼎天却面色很是难看,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是在生气。   苏舞秋一看老太爷生气了,而且还不说话,显然是有话要问他们,便赶紧的让薛英带着弟弟和妹妹们出去玩去。   薛英明白此时屋内不宜久留,便赶紧带着薛忠和薛冰他们走了出去。   福九和袭月还想留下来偷听,却被薛英一手夹着一个给抓了出去。   等孩子们都出去了,薛鼎天才沉着气,严厉的盯着苏舞秋问道:“宫里有没有这话放出来?”   苏舞秋赶紧走过去,站在一边,低头说道:“话倒是有传出来一些。但是绝不像袭月说的在三公主的成人礼上说。但是,皇后也提点过我了,皇上最近似乎是动了要让福九当太子妃的心思。”   “这事你知不知道?”薛鼎天一转头,厉声去问坐在一边的薛朗。   薛朗赶紧站起来答道:“儿子并没有听说!”   “孩子们都听说了,就你还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这个家长是怎么当的?上朝的时候都听了点什么?!”   薛鼎天终于发怒了,敲着拐棍开始训人。   薛鸣乾看着老太爷生气了,赶紧走过去给斟茶倒水,小声说道:“老太爷息怒,这事,也不是大伯适合打听的消息!”   “小九的终身大事都不放在心上,那到底什么事能放在心上?!”薛鼎天一点也没给刚进屋的孙子面子,抬着头又对薛鸣乾一阵吼。   薛鸣乾立时不说话了,斟好茶后,默默的走到薛鸣凡的身边,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薛鼎天看着下面站着一群人,恼怒的敲着拐棍说道:“老薛家统共就这么一个女儿,都上上心、留留意的怎么就不行?皇上的心思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去拦着劝劝?那苦口良言的话怎么就不能多说两句?怎么着,你们还都想着把小九送到那个火坑里,好成全你们升官发财的美梦啊?”   立时,下面说有的人都赶紧低头说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我知道,你们就是没想着去升官发财,但是也都琢磨着自身难保!官迷!都是官迷!怕得罪了皇上,你们那些个大元帅,大总督,大将军的名头就保不住了!我先把话放这,只要我还没死,小九就不许入宫!你们要是担心你们的那些个爵位官位的,就我去说!我不愿意当官!我也不怕皇上!他想给儿子娶个好媳妇,我还想给我孙女找个好女婿呢!哼!”   薛朗一听父亲动了真怒,赶紧走上来给父亲捋着后背顺气,低声下气的说道:“父亲,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儿子孙子们哪一个是贪恋权势的人,您这么说即让我们惭愧,更让我们无法在祖宗面前有脸了。小九的事,儿子确实不知道,而且皇上也没有正式下旨。如果皇上真是出了旨意,那儿子就是回家种田,也是一定要驳斥的。您快别生气了!”   四娘一看老太爷没说话,赶紧走过来也一起给老爷子顺气的说道:“是啊,老太爷,您这是生的哪出气!莫说是您儿子孙子的,就是您这些孙媳妇也是万万不会让小九嫁到宫里去的。咱们家就这么一个宝贝,怎么能让她受了委屈!”   薛鼎天一听这话,才算是心里舒坦点,长叹一声,有点悲切的说:“咱们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我这琢磨,瞅着现在的身子骨,还能再活个两三年的。让小九就在家呆个两年,孝顺孝顺我。咱们家也不愁吃不愁穿的,自己的女儿总是在自己家里才有个大小姐的样子,这要是嫁出去,再好的人家还能比我好啊?   可是,你们瞅瞅,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家福九,恨不得都要来抢了!哎,这皇上就更不用说了。打十年前就惦记着,这可好了,终于要来抢人了。哎,都是我不好啊,没有享福的命,养了一群当官的子子孙孙,最后却要把我孙女搭进去了。你们说,这家大业大的有什么意思,最后不还是连个女儿都保不住!”   想到这,老爷子伤心起来,立时就开始抹眼泪。   弄的下面人手忙脚乱的要去劝慰。   四娘倒是觉得,左右这话也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如就一起把话都说完。   “老太爷,孙媳妇说句不中听的话,您可别生气!”   “我生气了!你别说了!”   薛鼎天一边抹眼泪,一边小孩似的发脾气。   “老太爷,您生气我也得说,因为我说的都是为了咱们小九好!”四娘一点也不怕的继续在薛鼎天耳边叨叨,看老爷子不乐意的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她也紧跟着挪了挪,死活不离开薛鼎天的身边。   “老太爷,您也说了,这皇上惦记咱们家小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我瞧着,早晚那圣旨都得落咱们家来。与其到那时候咱们全家去乾清宫跪着死谏,不如趁着皇上的旨意还没下来,咱们提早就给福九定门亲事。这样皇上就不好再打什么其他的主意了。而且,虽然我们给小九订下亲事,但是却不让她马上就成亲,等着再大一些,您说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您看这样行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薛鼎天连说了三个不行,总之现在谁说想让他孙女嫁出去,那都是不行!   “你们就是变着法的让我把小九扔出去。你们瞅瞅,这满朝的世家子弟,哪有一个好东西!不是油嘴滑舌的,就是吊儿郎当的。长的一个比一个难看,肚子里的草包一个比一个多,你们还让我把小九嫁给他们?不行!绝对不行!”   “那不嫁给世家子弟,我们还有文人墨客啊?他们斯文有理,以后一定会对咱们小九好的!”四娘一点也不肯放弃的继续说道。   “百无一用是书生!你想让我们小九以后饿死啊?坏人!”薛鼎天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脑袋一转,决定不理四娘了。   “那书生不行,武将就更不是问题了!你瞅瞅,咱们薛家别的没有,就是少年将军一抓一大把的。就上次,和四郎回来的那个副将,您不还是说年轻有为嘛?!而且,还都在我们手下当差,小九嫁过去,那就是菩萨一样的供着!”   “堂堂男子汉,每天要靠着媳妇娘家过日子,还有什么出息!这样的男人看着我都替他臊的慌!”   “那咱们手底下的武将不行,那咱们就来个比武招亲。这总行了吧,天下英雄何其多,一定会有适合咱们小九的!”四娘顺杆往上爬。   薛鼎天猛然回头瞪着四娘,问了一句:“咱们家缺牛吗?”   四娘一愣,立时摇头。   比武招亲和牛有什么关系?   “不缺牛你弄回来一个傻了吧唧,有勇无谋的蠢材回来干什么?拉磨啊!”   四娘立时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瞪着薛鼎天半天没说出来话。   薛鸣乾看妻子的样子,差点没噗嗤乐出来,这家里,论口才,薛老祖当之无愧的第一!   “我告诉你们!”薛鼎天用力拄着拐棍站起来:“只要我不点头,谁也不许提小九的婚事!哼!”   下面的人立时赶紧答是。   薛老太爷发完威,立时又大喊:“薛诚,给我请太医!生气、迷糊!”   说完,老头也不看其他人,扶着薛伯的肩膀就晃晃悠悠的朝里屋走去。边走边碎碎叨叨的继续骂人。   留下四娘一群人无语的站在原地。   照老爷子这个倔劲,十年之内,小九是很难嫁出去了!   ------题外话------   周末到了,没有看文的小伙伴们可以看个痛快啦!   十月的最后一天,心情愉快!mua~   不要攒文啦,够看一会拉! 正文、第009章 喜欢不代表情深似海   屋子里爹娘正在挨骂,屋外薛冰和薛文两个正贴着耳朵在偷听。   直到老祖发完大脾气,他们两个才互相捅咕着一起悄声离去。   薛英带着一群人坐在外院的偏厅,正在听福九和袭月围着薛忠叽叽咋咋的问个没完。   “三哥,听说南边的女子和我们都不太一样,个个都美若天仙,吴侬软语的是不是都特别好看啊?”福九扒了一个橘子递到三哥的手上,好奇的问道。   薛忠为人忠厚老实,听见妹妹如此问,不由得笑着说道:“我没留意。我都是住在军营,除了洗衣服做饭的大婶就没看见过别人!不过,我觉得谁也不如我们小九好看!真的!”   “三哥说话不老实!”袭月立时笑着指着薛忠说道:“我哥都说了,花楼里边的姑娘就属南边来的最温柔体贴,多才多艺。你还说小九最好看,我都不信!”   薛忠听了,立时哭笑不得的刮了一下袭月的鼻尖,训斥的说道:“一天不听点好的,就听你哥胡说。反正我是没去过花楼,也不知道好不好看!更何况,那些风尘女子怎么能和我们小九比?胡闹!”   福九立时也有模有样的刮了袭月一下鼻尖,“胡闹!”   逗的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袭月立时去刮福九的小鼻子,两个人在屋里又闹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老祖发脾气了,爹娘和大爷爷又挨骂了!”   薛文毛毛草草的跑进来,人还没到,声倒是先到了。   福九和袭月立时停止了大闹了,都一起好奇的看着闯进来的薛冰和薛文。   “你就不能站稳了再说,不稳重!”跟在薛文后面进来的薛冰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弟弟,好像他自己多稳重似的。   “稳重不稳重的老祖也是发脾气了!”薛文一点也不在乎的说道,走进屋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抬头指着福九一脸奸险的说道:“完了,小九!你嫁不出去了!”   福九一愣,“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老祖不同意呗。”薛文一点也不在意的说道,顺便拿起身边的茶盏一饮而尽,“这下好了,我们小九一辈子要在家当老姑娘咯!”   薛文话刚落地,薛冰就没好气的抬手在他脑袋上重重拍了一下,训斥的说道:“妹妹嫁不出去,你很高兴吗?一天没个好心思!”   福九听薛文如此说,只是想着,要是老祖不同意,那她就万万不能嫁给萧韧熙了。   想到不能和萧韧熙天天在一起,福九立时眼神就暗了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没来由的就有些酸涩起来。   乖巧的坐到一边,摆弄着自己的衣角,第一次福九沉默了下来。   薛文本来还想着逗逗妹妹,却被薛英一眼给瞪了回去。   暗暗叹口气,薛英站起来拉着福九的手笑着说道:“走,陪哥哥去走走,屋里有些闷。”   福九看了看哥哥,自己并觉得屋子里闷。但是却什么也没说,就站了起来,随着哥哥往外走。   “我也去!”袭月立马就要跟上去。   “你坐下!”   薛冰立时指着袭月命令道。这风袭月,跟屁狗似的,真是半点也不会看人脸色。   “我也觉得闷,要出去走走,有什么不行?”袭月立时一点不相让的和薛冰对峙着。   “闷,是吧?”薛冰腾的一下站起身,不由分说的就抓住袭月的手往外拖:“走!我陪你出去走!一直走到你东陵侯府的家门口去!”   “我不要!”袭月立时抓着椅背死也不肯放手。   “不要不行!一天天的从早到晚的赖在我们家,知道的是你和福九感情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赖上我们家了呢!走!”   薛冰也不管袭月的挣扎,连拉带拽的就要把袭月往外扯。   “福九!救我!”   袭月眼看要抓不住椅背的大声喊。   福九立时皱起眉头,就要过去,“哥,你干嘛?快放开袭月!”   然而,薛英一用力,福九就被他扯住,“福九,袭月该回家了!一会小侯爷要着急了!”   “我哥不急,真的一点都不急!”   袭月放声大喊。   薛冰眉头一皱,转身就将袭月抓着凳子的手一把扯开,身子一低,竟然将袭月直接扛了起来。   “风袭月,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乱动,我就打你屁股!”薛冰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迈开大步就往外走。   袭月吓得抓着薛冰的肩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奋力仰着头去找人求救,却发现大家都只是惊奇的看着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动一下。   福九跳着脚要过来帮袭月,却被大哥强制着给拉出去了。   “薛冰,我不会饶过你的!你等着,看我一会脚落地的怎么收拾你!薛冰,你个混蛋,坏蛋,臭蛋!”   袭月一边说,眼泪就一边的掉下来了。   只是,薛冰都和没听见一样,大步的走了出去。   两个人还是边走边打。   而这边福九被薛英都给拉到花园里了,还在回头担心的想着袭月。   “好了!袭月不会有事的!”   薛英拉着福九一起坐下,宽心的和她说道。   福九想了想,也对,袭月和薛冰两个虽然每天都吵架,但是七哥到底还是不会欺负袭月的。   袭月那边放下心来,念头瞬间又想到萧韧熙,不由得长叹一声,小肩膀瞬间夸了下来。   薛英看着妹妹,忽然柔柔一笑,伸手摸了摸福九的头,“我们小九长大了,也有心事会叹息了!怎么,想嫁人了?”   “不是!”福九立时转头看着哥哥回答,只是说完又有点失落的低下头,小声的继续说道:“我没想嫁人。只是,想到不能每天和漂亮哥哥在一起,我有点不开心!”   薛英一愣,眼神略微一沉,却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小九喜欢每天都和漂亮哥哥在一起吗?”   福九想都没想的点点头,抬起头看着外面盛开的鲜花,幽然的说道:“我喜欢和漂亮哥哥在一起,每天都在一起。可是,我不确定是不是很想嫁给他。但是漂亮哥哥说,要是我嫁给他,他就会非常非常开心,每天都开心,我觉得他开心我也就会开心。而且,他说只有成为夫妻才能永远在一起,会白头偕老。可是,老祖不喜欢我定亲,也不喜欢我嫁出去。我也不知道,觉得这里有点不舒服!哥,我不是病了吧?”   说着,福九还给大哥揉了揉心脏的位置。   薛英一听,立时明白妹妹对萧家那个小混蛋是动了情的,只是她自己还懵懵懂懂的。而萧韧熙想必也没少在福九的耳边吹热风,告诉她嫁给他之后两个人会多么多么的好,所以,妹妹才有了天天在一起会非常开心的说法,看来,千防万防,女儿大了,心却要防不住了。   薛英紧握了妹妹的手,似乎怕福九跑了一样,温柔的笑着说道:“我们小九健健康康的,当然不是病了。只是你已经大了,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但是哥哥告诉你,老祖和爷爷叔伯们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虽然是喜欢和漂亮哥哥在一起,但是,夫妻是不一样的。夫妻之间不但要有喜欢,还要有情深似海,这样才能互相扶持着一直走下去!你明白吗?”   “不明白!”福九立时困惑的摇了摇头,“情深似海是什么样子的?漂亮哥哥也没说过啊!”   薛英低头一笑,“这个你以后自然就会明白情深似海是什么样的了,只要你有了喜欢的人之后自然就会懂了!”   “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啊,我喜欢漂亮哥哥啊!”福九觉得关于夫妻这件事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那,如果老祖和咱们全家人都不喜欢你嫁给漂亮哥哥,你会不要我们所有人、宁死也要嫁给他吗?”   “当然不可以!”福九立时坐直身体说道,“那会气死老祖的!娘也会生气的!不行,不行!我怎么可以不要你们?!不可以的!”   福九立时一阵摇脑袋。   薛英笑了,“那就对了,你现在和你的漂亮哥哥还不是情深似海。情深似海的人是要生死相随、宁死也要在一起的。你和他还不到那个程度,那你就还不能嫁给他。否则要是有一天你对别人情深似海了怎么办?到时候漂亮哥哥可是会伤心的,伤心欲绝就死了!”   福九被薛英说的,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一顿要脑袋,“不行!绝对不行!我漂亮哥哥一定不能死!那我现在还是不要嫁给他了!太吓人了,好可怕!”   薛英看着妹妹被自己说的稳了下来,不由得暗暗一笑:萧韧熙这个小坏蛋想来个釜底抽薪的把自己的宝贝妹妹给骗走,殊不知他薛家人最熟悉的就是兵法。要是让他这么轻易就把薛家的宝贝给骗走,那岂不是太侮辱薛家人的智商了。更何况,现在福九还一切都懵懵懂懂的,万一哪天被萧韧熙那个小油条给骗的离家出走,午夜私奔那可就糟了!   “福九,哥哥不是不希望你嫁人,哥哥只是希望你能嫁个情投意合、深情相许的意中人。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知道谁才是你的意中人,到时候,无论是不是萧韧熙,哥哥都会全力支持你!老祖和全家也都会支持你,让你风光大嫁的。”   福九一听,立时感动的扑到薛英的怀里,“大哥真好!我好喜欢大哥!大哥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找到自己的意中人,然后再嫁给他!不让家里人担心!”   薛英抿嘴一乐,抱着妹妹,心里好笑的想:萧韧熙的努力算是白做了,成亲这件事,只要福九不开窍,他就是脑袋想开花,也休想把福九从薛家大门里抬出去。   更别提那个风祭夜了,天天派着袭月来看着,以为自己能偷个腥。如果说萧韧熙还算是个人物,那风祭夜就只能算是个活物了。老薛家,对他,全家不感冒。   “对了,哥,那你以后要是娶了思浓姐姐,是不是就是情深似海了?”福九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着薛英,眼光灿灿的说道。   薛英看着妹妹,淡淡的摸着她的头说道:“小九,以后咱们不说思浓姐姐了,行吗?她,不适合大哥!”   “为什么?”福九一下子从薛英的怀里坐直了身体,瞪大眼睛不解的问道,“大哥,你是不是也嫌弃思浓姐姐不会说话?可是那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咱们家这么多人都说话,可以帮着她说的。而且,思浓姐姐又善良又好看,看见我挨打,还抱着我来着,那个尹青梅就把拳头都落在她身上了!这样好的人,为什么不娶?”   薛英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妹妹说道:“不一定是好人就一定会嫁到咱们家来啊!尹思浓虽然好,可是她家里和我们是不行的。你也知道,这两天咱们家和她们家闹的很不愉快,你觉得这样的情况下,我还会娶她吗?再说,尹小姐也不会嫁到咱们家来的!门当户对,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还是很重要的!”   福九越听越皱眉头:“我当然知道这些很重要。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尹家的其他人,可是思浓姐姐是不一样的。要是你和思浓姐姐也是那个情深似海,那老祖就一定会同意的。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思浓姐姐啊?”   薛英无奈的看着妹妹,摇了摇头说道:“我和尹小姐只见过一次面,实在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所以,以后你也不要纠结这件事了。婚姻大事自有长辈们做主,不是我和你能关心的!”   “那可不行!”福九立时摇头,“你刚刚说的,不是情深似海就不能成亲。我都那么喜欢漂亮哥哥了,也是不懂情深似海才不能嫁给他。所以,你也要找个意中人。上次我都帮你看了,除了思浓姐姐,其他的都不好看。好看的,我也不喜欢。按照袭月的话说就是,和幼诗一个样子,都无聊的很,和木头一样。你可不要娶个这样的大嫂,我不喜欢!”   薛英不想继续和妹妹讨论这个问题,便站起身拉着福九的手说道:“好了!别想了,我娶媳妇又不是你嫁人,这件事不许你瞎操心。我们赶紧去前面,今天四叔回来,晚上大家要一起吃饭。你也哄哄老祖,省的他老人家不开心!”   说着,薛英也不管福九乐意不乐意,拉着她就往前面走去。   福九心里却对大哥不能娶思浓姐姐很是介怀,又想着,思浓姐姐要是继续呆在那个家里,早晚有一天会被打死的。不行,这件事她不能坐视不管。   **   吃饭的时候,虽然有薛鸣乾和薛忠陪着,福九又在一旁开心相伴的,薛鼎天依然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老爷子也不像每天似的,和孙子孙女唠唠家常的,带着薛朗和薛伯,在花园里头坐着发愁。   薛朗知道父亲还是为了今天福九的亲事,虽然老爷子嘴里都说着不同意,但是对皇上的想法到底还是入了心。   “爹,您老也不必太费神,福九的事总是能遇难成祥的。皇上那边要真是打定了主意要我们福九去当太子妃,那儿子就算是不做这个兵马大元帅也一定会力劝皇上打消念头的!”   薛朗一边小心的给父亲斟茶,一边轻声劝慰道。   薛鼎天陪着披风,看着院子里盛开的菊花,稍稍有点走神,良久才长叹了一声说道:“皇上的念头岂是你能轻易打消的?!那负屃在咱们家供着也快十年了吧。现在眼看要瓜熟蒂落了,怎么是你几句话就能打消的!唉——”   薛朗知道父亲说的都是实话,但是此时他绝对不能这么说,否则岂不是让老人家更是忧心。不由得便轻松的说道:“皇上看在我们薛家多年保家卫国,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的份上,也是会给咱们网开一面的!”   薛鼎天听着儿子的话,缓缓的摇了摇头,失望的说道:“多大的功劳也比不上皇室的血脉和未来重要。更何况,这功劳大了,本来就藏着功高盖主的嫌疑。唉!   原本皇上呢,是想着和咱们结亲,能更好的稳住咱们,给他们守好江山。可是自从皇上知道了小九对天花那东西毫不畏惧,就是铁了心的要把小九弄走了。你要知道,小九这样的身子是千万人难寻的,这对皇室的血脉是最大的保证。你认为这样的情况下,皇上还会看咱们那些功劳和苦劳了吗?!没用,白扯!”   薛朗听父亲如此说,便低着眉头不在说话了,因为父亲说的字字都是实情。   “更何况,现在皇上身体不好,就更是想要咱们家的这个福宝去宫里沾点喜庆。以前要说皇上当这天降福女是个说法,发生过几件事之后,皇上的心里已经当成了天意了。有着这样吉兆的孩子,他怎么还会轻易放过?!   晏澈这孩子我知道,打小,就喜欢心里藏事。可是啊,要是他决定办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底的,任谁劝也没有用啊!”   说着,薛鼎天额头上的皱纹就更见深刻,脸上的沧桑也难以掩藏。   薛朗想了想,抬起头看着薛鼎天,语气深长的说道:“父亲,儿子知道您舍不得福九。我又何尝舍得!可是既然皇上的心思咱们都明白了,小九的亲事说什么也都要赶在皇上下旨之前提一提了。否则,到时候真的会很难收场。不如趁着我们现在还有主动权,就先把小九的婚事定下来吧。只要订好了人,就和四娘说的,小九什么时候要成亲,都随您老的意思,您看怎么样?”   薛鼎天又是仰天长叹,微微转头看着薛朗说道:“我知道四娘说的有道理。可是,你想想看,这满朝文武大臣、王公显贵家的少爷公子们,哪一个是好的?这但凡有一点看的上的,家里又是人山人海的。我们小九那脾气,那单纯,怎么能去那样的人家伺候一群公婆呢?!那还不得累死她啊,这几天不到就得给折磨病了啊!”   想到福九可能要到别人家去受苦,老爷子心里就受不了,拿着手帕就开始擦眼睛。   “是!父亲想的对!”   “要是碰到个家里好的,那人也算是能看的下去,可是,又不知道咱们小九喜不喜欢,要是她不喜欢怎么办?这日子长着呢,要是日后她长大了,知道男情女爱的了,岂不是要日日寡欢,惆怅终身?!哎呀,我的小九,怎么命就这么苦!”   薛朗看着老父亲,心里也很是无奈。要是福九的命都是苦的,那天下绝对就没有甜的了。   “要是按照父亲的说法,家世、人品、担当,而且还要和小九情投意合的,那放眼看去,便只剩下韧熙那孩子一个人了!”薛朗说来说去,只能说道萧韧熙的身上。   “韧熙绝对不行!”   薛鼎天一下子把手帕拿下来坚定的说道,弄的薛朗一愣。   “为什么?韧熙是萧家后代,论家事、人品、学问,那都是最好的,和我们小九又是青梅竹马,为什么他不行?这放眼望去,除了韧熙,可是再也想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了!”   薛鼎天被儿子说的直点头,“是!是!若是轮这些,这天下真是再也找不到比韧熙这孩子更好、更合适的人了!可是,就因为他太好了,反而小九万万不能嫁给他!”   这次薛朗是彻底不明白了。太好了也不行?   “哎,你们啊,天天在朝堂上议论朝政,掌管天下大事。可有些事就是看不透,也看不破。   韧熙是皇上手把手教出来的,若是真的算起来,他是皇上的亲传弟子啊。甚至比太子和三皇子还要得到皇上的器重。这里面的厉害关系我不说,你也懂。皇上这是亲自给太子留下一个肱骨之臣,给天下留下一个撑天的栋梁。   这样的人,入朝为相,那是早晚的事。现在皇上不过就是在历练他而已。等着有一天,他的爪牙锋利了,那是要有大用的。   当年太祖爷将天下分而为立,封下了不少的王爷、侯爷。让他们掌管一方封地。可是,几十年过去了,这些王爷在封地上越来越不像话,手中的权利也越要越大,甚至大的连皇上都已经要管不动了。   先皇在世的时候,这件事就想解决了。可是,那时候边疆战事不断,朝中无人,粮饷库银都是虚空的厉害。下面的人又都虚与委蛇,宫里又发生过两次刺杀的事,连晏澈的娘都无辜惨死,无奈之下,先皇就只好忍着。虽然找了不少机会的收回来一些封地,但是那都是凤毛麟角,大的王爷是一个也没动的了。就是连风家,那也是动不得的。   这件事一直是先皇心里的一根刺,直到最后弥留的时候将这根刺传给了晏澈。   晏澈登基之后,有了两年好日子。当时,他立时就想裁撤封地,收回皇权。我当时是支持他的,将咱们薛家将从边疆防线上撤回几个来,帮着皇上把封地都拿回来。可是,正是这个时候,那些个王爷就都知道了消息,竟然联合着那些境外的番奴意欲作乱,里外夹击,逼迫皇上退位。   这件事你们都是知道的。当时皇上还是年轻气盛,就想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是不行啊!这朝中除了我们薛家,没有人啊!那些贪官污吏为了自己的利益,联合起来在乾清宫外死谏,弄的皇上寸步难行。这里面最嚣张的就是那个宋清仰。   后来,还是秋白和秉承软硬兼施的稳定了朝局,你又和老二在边关上将那些番奴又给了迎头一击,才算是将那些王爷的嚣张气焰给压了下去。可是,皇上裁撤封地的想法也同时都被压了下去。   这一过就又是这么多年,别人忘了当年的事。可是皇上,却从来没有一天能忘啊!他培养萧韧熙,那就都是为了皇权的统一做准备啊。   不但是萧韧熙要得到重用,就是三皇子,那也是皇上留给太子的一颗好棋啊。否则,当年出了福九那么大的事,皇上为什么只是将宋紫关了冷宫而不是杀了,宋清仰只是给官降二级,而不是罢免。那都是为了瑶尘!   瑶尘这孩子,皇上心里有数,有贼胆却未必能有颗坚定的贼心!当年来救我们小九,就能窥见一斑!所以皇上留着,都留着,给太子用。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薛家知道,难道皇上会不知道?   哎,可叹你们还天天防着瑶尘作乱,哼!别说现在不敢乱,就是有一天皇上归天了,只要有一个萧韧熙,那瑶尘就乱不起来。莫说别的,萧韧熙就是说也能说死瑶尘!一张嘴能霍乱他百万雄师,你觉得这样的萧韧熙皇上会留给我们福九吗?”   薛朗一听父亲如此说,立时如同醍醐灌顶,立时明白了起来,一边给父亲递茶,一边接着问道:“难道皇上要让韧熙娶了哪位公主?”   薛鼎天喝了口茶,润润喉,才接着说道:“不知道皇上到底要怎么安排,天心难测!但我凭着这么多年对晏澈的了解,他会用福九来牵制我们薛家,就一定会用一个人或者一种手段去牵扯韧熙这个孩子!   哼,晏澈这孩子小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可自从他母妃被杀了之后,就永远都是疑神疑鬼的,做事深谋远虑。让人难以捉摸。不过,这么多年,也是难为他了,否则,他年纪轻轻的,比鸣凡他们也大不了几岁,身体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薛朗点了点头,思虑了一下说道:“那要是这样,福九还真不合适嫁给韧熙!”   薛鼎天摇了摇头,“我不让福九嫁给韧熙不仅是因为皇上,更是因为韧熙这个人。   这孩子从小就足智多谋,心高气傲。在皇上身边又呆了这么多年,早已经视天下为己任。这未来的路,他遇到的险滩会比平路多,走的山峰会比河流多。   他身在高位,手握重权,又要去面对朝堂上的尔虞我诈,重重磨难。一个不小心,那就是万劫不复、粉身碎骨啊,你说让我们小九嫁给这样的人,我怎么能放心!我们是嫁女儿、找女婿,不是给天下找栋梁,只要小九嫁过去能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过一生,就够了!萧韧熙,对于我们小九来说,太难了!也太险了!”   薛朗听了父亲的话,长长的叹息一声,由衷的说道:“到底还是父亲看的深远,这样的见识让儿子惭愧啊!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另寻门户。这朝廷上也是新来了一些青年才俊,我看着都不错。如果要是不想让小九嫁到这样的官宦人家,那就找一些名门望族里的子弟也是好的,这士族家的子弟也不全都是坏的!”   薛鼎天听了,无奈的叹口气:“嗯,也就只好这样了。不过,韧熙这孩子对咱们小九可是存了别的心思,怕是这次得到了皇上的消息,也是要来提亲的。你侧面和秉承透漏一下我的意思,不要让人家面子上过不去。”   “是!父亲!”   “还有,那个风祭夜!让他给我离咱们小九远点,我看见他就闹心!小九的亲事既然提到日程上来了,你让羽西她们也都上上心,找几个差不多的来,让我瞅瞅!”   “好!儿子这就去安排!”   说着,薛朗站起身,就要扶着薛鼎天进屋。   “哦,对,今天来给我瞧病的那个小郎中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薛鼎天边和薛朗往屋里走,便问着今天来的大夫。   “哦,方太医啊。是太医院里新来的先生。全名叫方敏夫,是邢老太医的关门弟子,医术很是了得,现在很得皇上器重。”   “嗯!不错!我也觉得小孩子很是稳重,说话也中听,还哄着我吃药来着。我瞅着这个孩子不错,成亲了没?家里是哪里的?”薛鼎天饶有兴致的问道。   薛朗听父亲如此问,立时知道了老头的心意,笑着说道:“家里好像也是个行医世家,家世渊源清白,是个年轻有为的人。至于是不是成亲了,儿子倒是不知道。不如明日儿子找人问过,再来回禀父亲。”   “嗯,嗯,好!你们啊,要是出去找人,就要找这样的,人好,家世清白,不涉朝堂,又有手艺,以后也不会饿着我们小九,这样的就最好了!”   薛朗一听父亲竟然都有人选了,不由得开心的说道:“明天儿子一定打定好了!而且,就照这样的多找几个回来。”   薛鼎天一边笑一边点头,心情舒服了不少。   薛朗就更是觉得心里亮堂,深深觉得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句话是至理名言!   **   萧韧熙和风祭夜一点都不知道他们还没开始提亲就已经被薛老太爷从福九相公待定名单上给删除了。   为了能娶到福九,两个人都万分执着的准备着自己的求亲。   尤其是风祭夜,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搬回来。甚至连瑶尘那,还让他蹭回来一把古琴,美其名曰是要破坏太子的大计。   瑶尘虽然有点无奈,但是也没办法,谁让他不能去求亲呢!   萧韧熙倒是没有这么疯狂,虽然都是由家里父母给准备着,但是自己也是很用心的去折腾了一些上好的药材和名画墨宝的去讨好薛老太爷,更重要的是弄来了一副棋谱,上面的步数很是精妙,希望能靠此得到一些加分。   被风祭夜知道后,大叫后悔,并且在家里跳着脚的将萧韧熙一顿痛骂,什么投机取巧,善拍马屁之类的!   可是没用一天的功夫,风祭夜就自以为是的给了萧韧熙一个下马威。   爆破点就是媒婆。   京城里最好的媒婆就是满堂孙,孙大娘。   萧韧熙到的时候恰巧风祭夜也在,只是比他提前早一步到的。   “诶呀,萧韧熙,你竟然能亲自来请孙大娘,不容易啊?”风祭夜阴阳怪气的嘲弄萧韧熙,“我以为以你这么骄傲的人只会派一个家丁过来呢!”   “小侯爷都能大驾亲临,我算什么啊!”萧韧熙倒是一点不介意,从容的说道。   孙大娘看着自己家里瞬间来了两位贵客,简直是兴奋到了极点。   “两位小爷,这都是要去哪家提亲啊?让老婆子先给你们准备准备!”   “定国公府!”   “薛家!”   风祭夜和萧韧熙同时说道,说完后,两个人还互相不服的看了一眼。   孙大娘一愣,看了看两人,诧异的问道:“怎么?你们两人这是都要去一家提亲啊?那定国公府不就是薛家吗?”   “说对了!”风祭夜笑着不客气的坐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说道:“他娶谁我不知道,反正我要娶的就是薛府的大小姐薛福九!”   孙大娘一乐,转头去看萧韧熙,赔笑着问道:“萧大人呢?”   萧韧熙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风祭夜,淡淡的说道:“今天你是不是就是铁了心的就要请孙大娘了吧?”   “你都看见我来了,还问这么无聊的问题,这智商真让人捉急!”风祭夜一脸你没救的表情看着萧韧熙。   萧韧熙不理风祭夜,转头看向孙大娘,淡淡的说到:“孙大娘,我如果说无论今天小侯爷出多少银子,我都会是他的二倍,您肯为我去薛家吗?”   孙大娘立时眼睛里就开始放光了,只是她的光还没咋地呢,就被风祭夜冰冷的眼神给浇灭了,立时就感到后背发凉,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低着头,讪讪的一笑,却不敢答话,这两位爷,可真不是她能惹的起的。   萧韧熙也明白,却并没有为难孙大娘,转身去看风祭夜,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是小侯爷捷足先登,那我也不好夺人所爱。不过,既然是我们的目标一致,那就要看谁手段更高明一些。”   说完,萧韧熙也不给风祭夜继续说话的机会,竟然转身潇洒而去。   风祭夜本来抢了萧韧熙的风头,正心里高兴呢,看萧韧熙如此坦率的就认了输,不由得又有点不踏实了,赶紧让手下跟着出去看看萧韧熙到底玩什么猫腻呢!   结果,属下半天才回来,直接禀告风祭夜,萧韧熙出去后直接去了庄崇先生的府邸,呆了好一会,才由先生笑眯眯的给送了出来,并且远远就听见先生说:提亲当媒人老夫是第一次做,但是却做的开心。萧大人放心,福九这门亲老夫提定了,哈哈哈哈。   风祭夜一听,立时蹦了起来,跺脚的恨着说道:“萧韧熙这个阴险小人,竟然找了庄先生当媒人!真是阴狠毒辣!诶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去找庄先生。失策,真是失策啊!”   孙大娘一看眼吧前的就剩下了一个金主,立时赌咒发誓的说一定会好好说,让薛家一定将大小姐嫁给风祭夜。   风祭夜虽然夺得了先机,此时却一定也不开心了,因为十个媒婆也抵不上一个庄崇!真是,失策到家了!他怎么就没想到庄崇呢!   萧韧熙,果然是劲敌!   萧韧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薛老祖过大寿的时候去登门求亲。   然而,离着还有好几天的时候,萧韧熙忽然感觉最近周围的氛围有些怪怪的。很多年轻的同僚在衙门的时候总会聚在一起眉飞色舞的议论什么。隐约间似乎听见薛家福九的字样。   因为萧韧熙身份特殊,别说一些年轻的下属,就是连都察院的大老爷见他的时候说话也是很客气的,其他人就更是轻易不敢接近他。他要是主动去问,怕是要把人家都吓坏了。   萧韧熙不去问,却让踏文赶紧出去打听。他心里总有一种特别不安的感觉,似乎隐隐的感觉到这些人的样子和他有关似的。   踏文打听的很快,甚至说除了萧韧熙这样身居高位的人,下面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薛家老太爷正在铺天盖地的给薛大小姐找女婿!   “什么?”   萧韧熙万万没想到,薛老太爷竟然会给福九找女婿,这也太让人意外了。难道爷爷那边没有透露消息过去吗?如果薛家已经知道自己的意思,为什么还要给福九找女婿?难道说,薛家根本就不打算把福九嫁给他?为什么!   萧韧熙觉得自己有点坐不住凳子了,他必须要见到福九,知道怎么回事。   胡思乱想中,萧韧熙忽然想:不会是小九真喜欢上别人了吧?那他怎么办?会不会死?   想到这种可能,萧韧熙立时觉得内心要崩溃了!他得赶紧见到福九,一分钟也不能耽误! 正文、第010章 羞答答亲一下,诶呀!   萧韧熙去找福九,因为是白天,所以他只能从大门进。   萧韧熙想了想,然后让踏文去正门敲门,就说是他要见福九。   现在,萧韧熙相信薛家一定是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   如果是薛老太爷有意要将福九嫁给他,那么就会让他从正门进,并且会笑呵呵的和以前一样和他说会话,顺便问问家里的情况;如果他正门进不去,或者说里面的人告诉他福九不在,那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不说他彻底没希望了,但是绝对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萧韧熙站门口,心里忐忑。   果然,一会的功夫里面有人回话:大小姐今天身体不顺服,不适宜见客。   萧韧熙立时觉得心里凉半截。他想都没想的就朝着侧面的丰伟轩的外门策马奔去。   丰伟轩倒是让他进去了,接待他的是薛英。   薛家几个兄弟看见萧韧熙,立时上前拍着肩膀一阵亲近。尤其是薛忠,好久没见到萧韧熙,也很是亲切,还给他带回来一套南边拿回来的茶具。   萧韧熙不漏声色的接过来,并且笑容满面的和薛忠又聊了一会,说到上次去南边巡查却没有去见薛家四爷和薛忠,实在是因为公务繁忙,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的聚聚,他自罚三杯给三哥赔罪。   薛忠对萧韧熙印象很好,尤其记得小时候玩蹴鞠的事,对他很是欣赏。虽然多少也明白家里人对他的想法,但是却并不是很在意,倒是没表现出来什么。   只有薛冰和薛文,和萧韧熙差不多,却比萧韧熙血气方刚多了。   薛冰双手环胸一副戒备的神情盯着萧韧熙,一脸“你没戏”的样子。   薛文就更是没个正行,搂着萧韧熙的肩膀,一脸奸笑的说道:“你完了!三振出局了!我家小九以后要和你没关系了!以后你也不用总来惹我妹妹了!你说你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就没让我家老太爷相中呢?啧啧啧,白长这么好看了!”   说着,薛文还遗憾的摇摇头。   萧韧熙却似乎不介意,既不惊讶,也不愤怒,让一直观察他的薛英不由得暗暗钦佩,光是这份淡定与冷静,便是寻常人比不上的。萧韧熙,确实人中龙凤。   萧韧熙心里虽然已经被打击的要千疮百孔了,但是神色淡定从容,看着面前一直紧盯着他的薛英说道:“大哥,我有话想和你单独聊聊!”   薛英微微一笑,淡淡点头说道:“好,正好我也有话想和你说!你们都出去吧!”   薛忠立时带着薛武、薛冰和薛文往外走。   经过萧韧熙身边的时候,薛冰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保重。   薛文却笑嘻嘻的小声说道:“挺住!男儿有泪不轻弹!回头,荣鼎轩,陪你一醉方休啊!”   说完,便哈哈大笑着和薛冰一起走了出去。   屋子里没剩下别人,萧韧熙看了一眼薛英,走到一边的椅中坐下之后才抬头看着薛英,认真问道:“大哥,为什么老祖不想让福九嫁给我?”   薛英并没有直接答话,而且从容的喝口茶之后才带着一丝叹息的说道:“长辈自有长辈的想法,不是我们能够揣测的了的。但是,如果老祖说你不能娶福九,那就一定有他的考量。无论你是不是能接受,这就是薛家的决定。韧熙,希望你能明白。”   萧韧熙微微低下头,却没有说话,显然是对这个决定有点不太能接受。   薛英看着萧韧熙,淡淡一笑安慰的说道:“韧熙,你少年有为,天资过人,前途不可限量。按理说,这上门求亲的人家怕是把萧家的大门槛也要踩低一截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所以,万事不要太执着。如果你和小九真的没缘分的话,你要早早断了这个念想,否则只会自受其苦。”   在薛英的心里,这皇朝上下,唯一能配的上妹妹的也许真的就只有萧韧熙。但是,他却不能违背长辈的意思,他相信,无论是老祖还是爷爷叔伯们,都是明事理的人,如果他们决定小九不能嫁给萧韧熙,那就一定是有道理的,希望萧韧熙也能早日明白,否则深陷其中,必受其苦。   “我和小九要是没缘分的话,当初我就不会遇见她!”萧韧熙安静的抬起头按着薛英,沉沉的说道:“我知道,长辈们一定有长辈们的考虑。可是我喜欢福九,想娶她做妻子,也不是一天两天轻率的考虑。我不会轻易放弃福九的,也不会去看什么别的姑娘。什么样的姑娘我都不喜欢,我只喜欢福九一个。长辈们要是现在不同意,我就等,等到长辈们同意那天为止。只要福九一天没定亲,没出嫁,我就绝不会放弃!”   薛英看萧韧熙如此执着,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你怎么也这样执拗?薛家被个风祭夜已经缠的够揪心的,怎么你也这样?我也不怕和你说实话,现在薛家从大爷爷开始,包括几个叔父、婶娘的都在给福九挑合适的人选,准备老祖大寿的时候就定下来。这张人选名单里没有你,没有太子,更没有风祭夜。所有的达官显贵家的世家子弟都没有。这你应该懂了吧!所以,不要继续深陷下去了。”   “我已经深陷进去了!”萧韧熙也叹息着露出无奈的表情,“看来,老祖的心思是不想让福九继续卷入到朝堂中。只是想她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你懂就好了!”薛英觉得萧韧熙还是明白事理的,很懂得什么叫进退得宜。   “更何况,你虽然喜欢小九,但是小九现在还是个孩子,对待感情的事还是懵懵懂懂的。她自己还并不能确定和掌握自己的感情,而对于她自己都不能确定的事,我们又怎么会支持她?!所以,趁着还来得及,你要及早收手。”   萧韧熙看薛英说的语重心长,心中念头一动,便顺从的点了点头,脸上神色很是无奈,却又夹杂点痛苦。抬起头诚恳的看着薛英说道:“大哥,我想见见福九。无论如何,我都得和小九把话说清楚,否则,有一天,我怕我们两个都后悔!”   薛英看萧韧熙似乎被自己说动了,不由得心里松了口气,点头说道:“好吧!你去见见小九也好,毕竟你们两个也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有的话你说比我们说要好的多。小九在院子里,你从我们这边过去就能看见了。早去早回!别让长辈们看见。”   萧韧熙立时站起身感激的看着薛英说道:“谢谢大哥!我一定会和福九好好说清楚的,为了我们两个的幸福!”   薛英微笑着点点头,示意让他过了后门去找福九。   萧韧熙一笑,立时走了出来,快步朝着后花园走去。   萧韧熙的心思在迅速转动:看来薛家老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自己因为牵扯了太多的朝廷和皇室,所以,肯定是被剔除在福九的夫婿人选之内了。可是,要是想让他就这么放弃福九,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就算把天捅个窟窿,把地砸个坑,他也绝不会放弃福九!   薛英今天的话题传递出几个消息:一,现阶段所有可能成为福九夫婿的人选都不在老祖的考虑之内,包括他,太子,风祭夜;二,薛家很可能已经有了人选,否则绝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要在老祖的大寿上宣布。那这个人到底是谁?三,小九的心意很重要!如果小九要是和自己深情相许,那么薛家老祖一定会顺着小孙女的意思去选女婿,即使不能完全赞同,但是至少会有一半以上的希望。   知道这三点就很好办了。   萧韧熙觉得只要他最大的对手太子和风祭夜不在那个名单之内,他就没什么好怕的,无论是不是他自负,放眼望去,比他更聪明的人还没有几个。他绝对有信心打败任何对手。只要他把这个人找出来,那就会有一万种方法让他知难而退。   还有,就是小九的心意。他必须要加快动作了,否则福九这傻孩子就是被家里人给嫁了,也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爱着谁呢。   萧韧熙一进花园,远远的就看见福九带着秀儿和韵梅在采花。边采还边说:“这朵好,又新鲜又娇嫩,做成花茶漂亮哥哥一定喜欢!”   萧韧熙停顿了一下,长叹一声,收拾好脸色才喊了一声:“福九!”   福九一愣,立时站起身,顺着声音往回找。看见萧韧熙,立时兴奋的举着花篮大声喊:“漂亮哥哥!你来了!”   说着,就把花篮塞到秀儿的怀里,连跑带跳的朝着萧韧熙跑了过来。   萧韧熙看她跑的急,赶紧一把将她拉住,笑着说道:“跑的这么急干什么?小心摔到。”   福九立时朝着萧韧熙笑着说道:“看见你来了,我开心吗?”   说着,拉着萧韧熙就坐到了一边的石椅上,兴奋的问道:“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玩儿的吗?”   萧韧熙看着福九,故意脸色一暗,带着失望和悲伤的表情微微低下头,萧索的说道:“不是!可能以后我都不能找你玩了,老祖要把你嫁给别人了。可能以后我们都不能见面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找我来玩了?为什么要把我嫁给别人?老祖什么时候要把我嫁给别人啊?我没答应嫁给别人啊!嫁人了为什么就不能见到你了?我不要见不到你!”福九大惊失色,这都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啊,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想到再也不能见到萧韧熙,还要被嫁给别人,福九心里一下子又慌又乱。越说越伤心,越说越委屈,立马眼泪就下来了,抽抽搭搭的就开始哭上了,而且趋势眼看越来越严重。   萧韧熙赶紧凑过去,把福九半搂半抱的围在怀里,小心的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说道:“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但是,老祖已经不同意把你嫁给我了,我以后只能想别的法子偷偷来看你,要是被老祖发现,打我一顿我也不怕!”   萧韧熙劝人的方法太差劲,怎么听怎么让人别扭!   福九听萧韧熙劝完,哭的声音更大了,扯着萧韧熙的衣襟越哭越伤心,“老祖为什么要打你?我不要你挨打!我也不要嫁给别人!   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上次大哥说夫妻要情深似海,问我想嫁给你是不是因为情深似海。我说,我不知道。大哥就说,要不是情深似海,以后我后悔了,和别人情深似海了,你就会死掉!我不要你死掉,才告诉大哥,说我不嫁给你了。我不是不想嫁给你,是因为真的不知道情深似海嘛!你要是死掉了,怎么办啊?”   说着,福九竟然一下子扑到萧韧熙的怀里,死死抓着他的衣襟不放手,哭的梨花落泪,连花都忍不住要伤心了。   萧韧熙抱着福九,眼眶忍不住就红了起来,抱着福九,心里越发的难受。原来薛英竟然如此和福九说,真是,没个好心眼,一点也不是好大哥!   “没关系,我知道小九对漂亮哥哥是情深似海的。无论你是不是嫁给漂亮哥哥,漂亮哥哥都会一直这么喜欢你,只想娶你一个。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老祖也不行!”   萧韧熙说的坚定,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福九听的。   福九听了,微微抬起头,泪眼婆娑的哭着说道:“老祖为什么要把我们分开?嫁给别人为什么就不能见你了?我不要嫁给别人,我都不认识!更不喜欢!我要去和老祖说,我不嫁给别人,我要嫁给你。就算不知道情深似海也没关系,因为我不会后悔的,一定不后悔!这样,你就不会死掉了!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开开心心在一起。”   说完,福九又把头埋在萧韧熙的怀里,大哭起来。   萧韧熙紧紧抱着福九,忽然感觉眼眶好酸,心里好难受:他的小九为什么要为了这样的事掉眼泪,他明明答应自己这一生都不让福九掉一滴眼泪的!   深深吸口气,萧韧熙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现在可不是他掉眼泪的时候。他要用尽一切办法把小九留在自己的身边,无论遇到什么困阻,他都绝不会放手。   将福九的小脸捧在手里,小心的将她的眼泪擦干,只是,那金豆豆一样的珠串却怎么样也擦不干。   “小九,你听我说!不要哭!漂亮哥哥和你发誓,绝不会让你嫁给别人,就算是老祖说的也不行!只要你还为我掉一滴眼泪,今生我都不会放开你!从现在开始,小九,只要你按照我告诉你的,我保证你不会嫁给那些又老又难看,除了念书什么都不会的书呆子,更不会嫁给那些你看都没看过、只想把你骗到手的大坏蛋!”   福九听萧韧熙如此说,立时带着眼泪点点头,抽了抽小鼻子,一脸坚定的神情。   “好!我们小九最好了!你好好听漂亮哥哥说。一会你去找老祖,告诉老祖,就说漂亮哥哥说不娶你了,但是你也不要嫁给别人,因为那些人你一次都没见过,是不是缺胳膊少鼻子的你都不知道,所以,宁死也不嫁。如果老祖说,那就让你去见见那个人,你就答应,去见他,记住了吗?”   福九皱起小眉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嘟囔说道:“我不想见他,我都不认识,也不喜欢!”   “不!你一定要见他。只有你见了他,漂亮哥哥才能知道那个坏蛋是谁,到时候我们才能想办法打消他娶你的念头,否则老祖要是硬把你嫁给他怎么办啊?这叫知己知彼!懂吗?”   “懂!”福九用力点点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就这么办,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有多丑。等我知道他是谁,我一定告诉你!”   萧韧熙淡淡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不用!后天就是庙会,你就说要去庙会。到时候我就会去,自然就知道是谁了。而且,回头你告诉袭月,让她和你一起去逛庙会。这样能安全点,知道吗?”   福九点点头,“知道!”   然后又想了想,抬头看着萧韧熙说道:“我可不可以带着思浓姐姐去啊?我都好久没看到她了?而且我还想让大哥也去,大哥说,因为就见过思浓姐姐一面,所以,不知道她好不好。可我想让他知道思浓姐姐是很好很好的,所以,让大哥也去。”   萧韧熙眼睛转动了一下,立时闪动光芒的说道:“好,就这么决定,让你几个哥哥都去,大家一起去,这样你就更安全点。不过,一定记住!不许和那个要娶你的坏蛋说一句话,也不许看他,他给你的东西更不许要!知道吗?”   萧韧熙说道最后,已经非常严肃了。这件事一定要叮咛好,决不能给那个小子一点可乘之机。   “那我就这样去!”说着,福九一下子将自己的眼睛蒙上,并且紧紧的闭起小嘴。   逗的萧韧熙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伸手将她的小手拿下来,柔声说道:“不用这样,眼睛都蒙上你还怎么走路啊?只要不理他,不去看他就好了!”   “嗯!好哒,我都记住了!我就这么办!一会我就去找老祖!告诉他你不娶我了!”   想了想,福九忽然很担心的拉住萧韧熙的手,紧张的问道:“漂亮哥哥,你不会真的不想娶我了吧?那我以后就不能天天和你在一起了!”   萧韧熙微微一笑,柔柔的捧住福九的小脸,神情的说道:“这辈子,我娶定你了!只娶你一个!”   说着,萧韧熙情不自禁的在福九柔嫩的小脸上轻轻印上一吻。   瞬间,福九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样,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动不敢动,脑子里似乎嘭的一瞬间开满五颜六色的花朵,晃的她连呼吸都不会了。   萧韧熙看着福九,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但是他却一点也不觉的唐突和后悔,心里甜的和蜜糖一样,却又如同沾了麻油一样,麻酥酥的,让全身都有战栗的感觉,真是,又激动又羞人。   萧韧熙看着福九好像半天都没喘气了,也不知道小脸是因为害羞发红,还是因为没喘气,反正就是越来越红。   萧韧熙赶紧伸手捏了一下福九的鼻子,担心的摸了摸福九的小脸,“福九!你没事吧?”   福九一下子跳了起来,站在地上睁着大眼睛眨了两下,然后噗的一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到萧韧熙,一下子脸红的连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了,心头和小鹿在飞奔一样,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整个人似乎都要被热的发烫了起来。   再也不敢多看一眼萧韧熙,转身就往后面跑,边跑边低着头喊:“你不要过来!我没事!羞死人了!我去找老祖!”   说着,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一下子就跑的没影了。   萧韧熙看着福九的背影,忍不住脸上也红红的,嘴角也润润的。伸手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忽然觉得这世上真是太美好了,只要福九在自己身边,什么刀山火海的,都和如履平地一样了。   **   福九没有直接去找老祖,而是躲到了一个石狮子背后,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手捂着胸口,似乎只要一松开,心脏就要跳出来一样。   怎么会这样?以前也不是没被漂亮哥哥亲过,怎么这次这么不一样?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样,浑身热的连凉风都感觉不到。   即使看不到,福九也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的和煮熟的虾子一样。刚哭过的眼睛里一定也还带着水花,让人看起来晶亮亮的,成什么样子?真是,真是太羞人了拉!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不应该这么害羞的啊,也不是和漂亮哥哥不熟,亲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可是,可是,就是一切都不一样。很多很多的不一样!难道,这就是大哥说的情深意浓?还是,和漂亮哥哥的心有灵犀呢?   哎,太苦恼了,也没人提前教教她,害得她刚才在漂亮哥哥面前那么慌张,连头发都要跑散了。   想着,福九就去摸自己的头发。   忽然,   “小姐,你躲在狮子后面干什么呢?”秀儿的声音没有半点预兆的出现在福九的背后。“萧家少爷走了啊?”   “啊!”   福九吓得一下子跳转了过来,连连摇手,惊慌的说道:“没干什么,什么也没干!”   秀儿立时皱起眉头,狐疑的看着福九,“什么也没干?什么也没干你那么慌张干什么?你看看,你的脸红的都能烧水了?!不会是病了吧?”   说着,秀儿上前就要去摸福九的额头,福九反射性的往后面一躲。   “没生病!我一点病都没有!”   秀儿越发的觉得奇怪,凑近福九更加疑惑的说道:“没生病,为什么脸这么红?!小姐,你好奇怪哦!明明一脸做坏事的样子,还说什么也没干?!”   福九立时紧绷起小脸,一把抓起秀儿的手就往薛鼎天的院子里跑,“诶呀,别问那么多了,我们去找老祖!”   福九跑的飞快,害得秀儿在后面直喊慢点。   **   萧韧熙从薛家出来就开始想后天的事。   他故意让福九带着袭月去,就是为了让风祭夜得知这个消息。   他相信风祭夜一定也已经知道了薛老祖的打算。只是和他一样,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否则,依照他的性子,早就折腾的鸡飞狗跳了,绝不会这么安静。   与其如此,那他不如就送他这个大礼。萧韧熙料定,只要风祭夜知道那个人是谁,一定会率先找那个人的麻烦,正好可以让他投石问路,看看被薛老祖相中的人到底有几斤几两,敢来和他们抢福九!   同时,如果薛老祖知道他放弃娶福九了,到时候老太爷就一定会想办法让福九和那个没长眼的混蛋去见面,而福九说是去逛庙会,这简直是给老太爷心里的想法创造了绝佳的机会。只要让他亲眼看见那个人是谁,他就绝对会想出让那个人知难而退的办法。   虽然手段上有点卑鄙,还算计了从小看他长大的老太爷,但是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这边萧韧熙在算计风祭夜和老太爷,那边福九在和老祖身边满怀委屈说着萧韧熙说不娶自己了,自己是死也不会嫁给一个从来也没见过缺鼻子缺眼睛的陌生人,要不就不嫁人了,就陪着老祖一直在家当老姑娘。   “怎么是缺鼻子缺眼睛呢?人家小方太医不但人品好,家事好,本人也是长的英俊潇洒,和我们小九正相配!”薛鼎天柔声细气的哄着福九。   福九一扭身子,转过头不去看老祖:“不管,反正没见过,就不嫁!就是缺鼻子缺眼睛!”   “好好好!等回头我让小方太医过来给你瞧瞧,等你看见就知道,比你那个漂亮哥哥好看一百倍!”   “不会!”福九一下子转过头,非常执拗的说道:“天下最好看的人就是我的漂亮哥哥,不会有人比他更好看了!”   “行,你的漂亮哥哥最好看行了吧?但是,你总得亲自瞅瞅才能下结论啊。这你还没见过就说人家长得不好看,那怎么行?这样,你是不是对小方太医太不公平了?”   福九撇撇小嘴,却没说话。   “你看,对了吧。咱们要对别人都公平点。这样,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老祖让小方太医过来给你瞧瞧行了吧?等你瞧好了,咱们再说嫁不嫁的事,行了吧?”薛鼎天对福九真是宠溺到天上去了。   “没时间!”福九嘟嘟囔囔的低头说了一句,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立时又兴奋的抓住老祖的手,眼睛发光的说道:“老祖,后天就是庙会。我想和袭月去庙会!”   “不行!”薛鼎天想都没想的就给否定了,“庙会那么多人,你被人拐走了怎么办?再说了,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不行!”   “为什么不行?二奶奶和娘她们也都是大家闺秀,还不是总是去庙会?我都好久没出过门了!我就要去!”   “什么好久没出门,前几天你不是还和袭月一起去狮子胡同买衣服,你当我老糊涂记不得了?告诉你,我都记得呢!”薛鼎天孩子气的一吹胡子。   “不管,我就是要去庙会,你要是不让我去庙会,我就不见那个什么小方太医了!我就耗在家里,天天陪着你,宁死不嫁人了!”福九也是生气的转过身,假装不理老祖了。   “真的?”薛鼎天却一点也不生气的凑到小孙女跟前,讨好的说道:“那你就陪着老祖,咱们谁也不嫁!老祖啊,就希望你在家里多呆几年,陪陪我!”   “真的?真的不让我嫁?”福九忽然转过身,凑近老祖,一脸“你确定”的小阴险样。   薛老祖立时咳嗽了两声,假装没看见福九的说道:“嗯,真想去就去吧!不过,总要有人跟着去,要不你和袭月两个小丫头,我怎么能放心?!让薛英带着你几个哥哥都去,还有那个小方太医,也去!你去好好瞅瞅!”   福九眯缝了一下大眼睛,一副“老祖你要出卖我”的样子,却也没反对,转过头继续说道:“我还要带着思浓姐姐去!”   “谁是思浓姐姐啊?”薛鼎天又开始失忆了。除了他的小孙女,老祖失忆的时候就比较多了。   福九眼睛转了一下,才恍然的说道:“就是大哥的媳妇啊?”   “大哥的媳妇?薛英成亲了?我怎么不知道?”薛鼎天立时受了惊吓的惊恐的看着小孙女。   “没成亲!是要定亲那个。就是上次来咱们家,不会说话和她继母和妹妹一起来的那个!”   “哦,”薛鼎天立时恍然大悟,“就是那个打你的那个!那个不行啊,不能给你大哥当媳妇。你也不许见她!”   薛家人一直都没有把福九在尹家遇到的事告诉薛鼎天,怕老人家发怒再闹出点什么事,毕竟是上了春秋的人。所以,薛鼎天对尹家几乎要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不是打我的那个,是我打的那个,后来保护我的那个思浓姐姐!”福九一点也不嫌麻烦的说道!   “哦,”薛鼎天点了点头,想了想才抬头问道:“那你到底挨没挨打啊?”   “哦!”福九发晕的一拍脑袋,“老祖,您就说让不让我带思浓姐姐一起去吧?”   “去,去,去,都去!都去!”薛鼎天一个劲的点头,最后才说了一句:“那个小吴太医啊,好好看看,人真是不错!还喂我吃药来着呢!”   “知道了!”说着,福九高兴的就往外跑,这下好了,老祖同意可以和思浓姐姐一起出去了,真是太好了。这样大哥就不会说什么了。   这次,一定要让大哥和思浓姐姐两个多见一会,这样就不是陌生人了。以后就会情深意浓的当夫妻了。   “这孩子,一天天的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薛鼎天嘟嘟囔囔的靠在软榻上,想到小九要去见那个小太医,心里立时舒坦起来。   **   晏澈在批奏折的时候,刘忠在耳边嗡嗡嗡的叨叨。   “皇上,那薛家现在可是快要大张旗鼓的招女婿啦。奴才听说,这满朝文武凡是家里有着相当的,可都是递了帖子,挖门盗洞的要攀上薛家的这门亲戚。薛家的几位夫人也是到处走亲戚串门的,但凡有个差不多的,那生辰八字可都要了回去,怕是这薛老太爷啊,是动了让大小姐成亲的念头了。   不过您说这也怪,凡是有机会去薛家见老太爷的,都不是什么贵族宗亲的,反而是一些小官小吏,干着鸡毛蒜皮的活。但凡是有谁提个三品以上的世家公子,那老太爷都是看到都不看一眼,直接就给轰出来了。您说,这老太爷到底打什么主意呢?按照咱们福九大小姐的家事、人品、相貌,那怎么能配那样的人呢?真是让人想不通。”   “有什么想不通的,”晏澈头都没抬的说道:“要是论起权势,谁还能比瑶华强?要是论起才品相貌,谁还能比韧熙好?这老爷子啊,明白着呢!他是希望福九不要卷到宫廷中、朝廷里来,所以瑶华、萧韧熙、风祭夜这样的统统被老爷子给挡在门外。更何况,他就是想拒绝我的面子,也不能太让我下不来台,如果老太爷放弃瑶华韧熙这样的,而选择一个别人家的高门子弟,你说,这是不是就明摆着说咱们太子不如一个公子出众啊?所以,人家老太爷就直接找一些小人物,身份清白的,又是人品稳重的给福九!不难理解!”   刘忠听了,不由得点点头,“那要是这样就说的通了!不过,皇上,我听说薛老太爷好像对咱们太医院的那个方御医很是满意,最近紧着让他去给瞧病呢!我们不可不防啊!”   “我们都不用防!有风祭夜和萧韧熙在,别说方太医,就是圆太医也是半步都靠近不了福九!不用管这些孩子,让他们折腾去!不过,我们的事也要抓紧了,三公主的生辰就要到了。秋猎的事也要安排好,中间不要出什么岔子!”   “是!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就等着秋猎开始呢!”   “嗯,”晏澈点了点头,放下笔,看着外面微微一笑说道:“这些孩子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还只不过是些孩子而已啊!到最后他们就知道我送给他们的礼物到底是什么了!”   想到那个时刻,晏澈竟然笑着隐隐的期待起来。   **   尹思浓接到福九的帖子的时候,呆愣愣的看了半天。   然后才叹息着小心翼翼的将帖子收好,藏到自己的小匣子里。   尹思浓从来没有想过天下还会有人对她如此惦念,更是如此温暖。福九真是一个让人不得不爱的好姑娘。   只是,她的福气太薄了,翅膀也太小了,终究是不能飞到薛家那高高的枝头的。   对于尹思浓来说,现在家里只要能正常过日子便是好的了。   尹青竹到底还是变成了废人。自从他知道自己不能人道了之后,便每天都是大发雷霆,脾气越来越古怪,谁也不能轻易靠近,整日躺在床上,不说等死也差不多了。   尹青梅就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哭,还会无缘无故的责打自己身边的丫鬟,害得好多丫鬟都受不了的来找她,求着她要不就撵出府去,要不就打死也不去伺候尹青梅。   尹思浓没办法只好派了些粗壮的、身子板厚实的丫头去,也不怕责罚,更不怕大骂的和尹青梅熬着。按照尹照的意思,这尹青梅在京城里是嫁不出去了,回头找个远点的差不多的人家随便嫁了也就是了,免得留在京城里丢人现眼。   尹夫人的处境就更是一落千丈,原本高高在上的地位,此时却连尹照的面都不敢见。即便如此,还被尹照经常无缘无故的打骂一顿,说是丫鬟就是丫鬟,当了主子也注定还是奴才命,气得她每天也是要死要活的折腾。   不过,尹思浓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依然是好吃好喝的管着,但是却再也不准她轻易出府,更是严防她趁此机会作妖作乱。   上上下下一大家子的人瞬间便都落在了她柔弱的肩膀上。唯一能得到些安慰的,便是尹照似乎对她越来越倚重,遇到什么事也主动来找她商量,更是会把自己的想法和她说。   尹思浓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写字却极其快,身边还有一个跟着多年的小丫头帮着她表达,慢慢的,竟然让尹照也感觉不到大女儿不会说话带来的不便,反而觉得和她说话的时候思路清晰,心里舒畅,这也是奇了。   尹照虽然身在京城,但是在盛京多年的经营,让他的消息还是灵通的。当他知道薛家有人去查尹青竹当年的案子时,心里已经发慌了,又得到督察使在秘密的收集他贪污受贿的罪证时,就给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不但紧着去跑宋清仰的后门,更是希望能躲过薛家的追查。   尹思浓知道父亲的心思,就更是不能让他知道福九约她一起出去逛庙会、见薛英的事,她绝不能因为自己而让薛家为难,更不能让自己在薛英的眼中更加没有重量。虽然,这一辈子她注定和薛英无缘,但是,她还是不要薛英看不起她,更不想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轻蔑之感。那会让她崩溃的。   但是尹思浓虽然想隐瞒起福九的邀约,但是尹照还是从管家处知道了薛家大小姐的意思。立时如获至宝的去找尹思浓,让她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明天和福九去逛街,顺便说说他的好话,让薛家能放他一马。   虽然尹照现在恨薛家已经恨到骨子里,但是关键时刻,可不容许他有一丝一点的任意妄为,现在的首要之际,就是保住他的乌纱帽。   尹思浓没有答应父亲,只是低着头站在一边不说话,更没有任何表示。   开始的时候,尹照还极其耐心的和女儿摆事实讲道理,后来发现无论他如何说,尹思浓都是摇头,态度坚决的不去见福九,不由得就恼了起来。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要是还心里有我这个爹,就明天大大方方的自己出家门,你要是还这么不听话,打我也会把你打出去!哼!”   尹照甩袖而去,尹思浓泪眼汪汪的看着父亲的背影,神情,凄苦至极!   于是,第二天,福九兴高采烈的来接尹思浓的时候,便看见,尹思浓被管家一把狠狠的推到大街上,任凭她摔倒也毫不顾忌的在她面前将大门狠狠合上,回头无论尹思浓如何哭着拍打自家的大门也是无人回应。   福九愤怒的转头去看薛英:“大哥,你看看,你要是再不把思浓姐姐娶回来,她就要被赶出家门打死了!”   说完,福九一下子从车上跳下来,跑过去把尹思浓扶起来。   而薛英骑在马上,紧盯着尹府的大门,脸上闪过一丝愤怒的神色   ------题外话------   我就不说我脸都红了!   星期一,早安! 正文、第011章 两个臭皮匠气死诸葛亮   尹思浓难堪的被福九搀到车上,整个过程她都没有抬一下头,甚至连眼泪都没有掉一滴。   她知道薛英在看着她,所以,就算死,她都不能哭,那样,她会崩溃的。   福九虽然不能明白此时尹思浓的复杂心情,但是却乖巧的不去碰触让她伤心和难堪的事,只是用秀帕一下下的给尹思浓擦着手上的伤口。   直到袭月上来,听说了思浓刚才的事,立时又气愤填膺的将尹家一顿臭骂不说,而且还鼓励尹思浓奋起抵抗,自己顺带着出了不少的馊主意。   还是福九后来听不下去了,才让袭月把嘴闭上。   而尹思浓看着两个人如此担心自己,慢慢的也就放下心事,看着窗外的明媚阳光,心情慢慢放松下来。   此时一行人已经浩浩荡荡的出了城,朝着护国寺的方向移动而去。   护国寺因为香火鼎盛,所以,每一次庙会都是人山人海。而山下又有好多的商贩在卖香火蜡烛,慢慢的就形成了一个大的集市,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的,让人眼花缭乱。   而最好能将山下风景一览无余的就是那幢修葺的清新雅致的香客居。   本来这是一栋为香客准备休息的三层小楼,并没有什么特殊。结果因为明心大师的一句“素斋天下第一”立时变为达官显贵、文人墨客争相游览之处,而香客居的素斋也瞬间闻名天下。   此时,香客居三楼观景最好的包厢里,萧韧熙正端着茶,缓慢的品着,倚在窗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下面的人群。   看来惦记福九的人还真是不少,人群里,萧韧熙已经看到了不少的熟面孔。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隐隐的兴奋,似乎只要看福九一眼就能被薛家选中为女婿似的,巴巴的堵在集市的各个角落,抻着脖子等着薛家的马车,和苍蝇一样讨厌。   风祭夜连门都没敲的一把推开包房的门,看到的就是萧韧熙这样一副面无表情却又似乎波涛暗涌的样子。   “你来得倒早,看来,这次是势必要把那个讨好薛老太爷的混蛋揪出来了!”   风祭夜边说边走到窗边,和萧韧熙并肩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顺便让人给自己倒了一杯好茶,不慌不忙的品起茶来。   萧韧熙淡淡的瞥了一眼风祭夜,不漏声色的说道:“小侯爷来的也不晚嘛!想来昨晚也是没睡好了?!”   “你都这么盛情邀请了,我怎么能不来?!不过,我拜托你,下次有事最好当面直接和我说,不要让袭月在中间传来传去的,让我还得费半天心思才能猜到你的意图。你也知道,袭月说话,没用的多,有用的少。这万一哪次我要是猜错你的意图,岂不是耽误大事!”   “我可没有意图,侯爷还是不要乱理解。免得最后弄出事端来,还要拉我当垫背的!”萧韧熙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   “你要是没意图就是活见鬼了!”风祭夜冷笑一下,看着萧韧熙说道:“你没意图,会怂恿福九出来逛庙会?逛庙会还要必须带着惹祸精风袭月?你这摆明是了在算计老太爷,想要通过庙会看看薛家到底相中了谁,顺便把我给勾搭来,让我也脱不开身。你通过袭月的嘴告诉我消息,你当我真傻,看不出来呢?”   “看出来你还来?!还不是你也想知道那个被薛家相中的人到底是谁!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还是感谢我的安排的。否则,福九逛庙会的消息怎么这么快就被那些世家子弟给知道了?呼啦啦的都扑了上来,和苍蝇蚊子一样惹人嫌!”萧韧熙说着,没好气的瞪了风祭夜一眼。   “呵呵,让你看出来了!我虽然对你这次的安排还是有点欣赏,但是却还不够手笔。既然我们要看清到底都有谁想娶福九,或者说是有那么点机会娶福九,不如就来个一勺烩。让他们都来,然后我们把名字都记下来,回头来个一网打尽,这样就会一劳永逸,免得我们还得挨个去找,到底是谁胆大包天的想娶福九。你不觉得我这个消息放的很有价值吗?”   风祭夜转过头还挺骄傲的看着萧韧熙。   萧韧熙不以为然的撇了一下嘴角:“这些人既然今天都没收到老天爷的邀请就说明肯定是没有希望的。所以,你请不请他们一点都没用。关键是一会站在福九身边的那个人才是最重要的。”   风祭夜眉头一皱,狐狸眼一吊,没好气的说:“你就是不肯承认我比你思虑周翔,考虑到位!万一那个身边的被我们干掉,下面这些苍蝇里再被老太爷抓中一只来恶心我们怎么办啊?这件事要做就要做的让老太爷彻底死了心,只有这样,我们两个去求亲,才能成功的希望最大。知不知道?”   萧韧熙眉头皱了一下,转头竟然很是正式的看着风祭夜,好像不认识他了一样,给风祭夜看的浑身都发毛。   “你干什么?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风祭夜立时一脸防备的往后退一步,似乎怕萧韧熙咬他一样。   萧韧熙却笑了,看着风祭夜说道:“小侯爷,这么多年,我就觉得你今天的这句话说的最对。你说的对,这件事我们要做的一劳永逸,否则下次老太爷再找个什么东西出来,可就很难猜了!”   “你看,我说的对吧!”风祭夜立时一脸得意的又走过来,和萧韧熙一起看着下面的那些人,“虽说老太爷是让我们防不胜防,但是我想要是把下面的这些都一网打尽,老太爷就是想再出难题,也是再也找不到人了!”   “既然如此,想必侯爷一定是已经有了好办法了?”萧韧熙拨弄着茶碗不急不缓的说道。   “当然没有!”风祭夜一脸不理解的看着萧韧熙,“宏观我把控,微观你操纵。这不是应该你来想办法吗?怎么会问我怎么办?你真是太奇怪了!”   说完,风祭夜还不理解的摇摇头。   萧韧熙看他不讲理的样子,不由得翻了一下眼睛。要想和风祭夜讲道理,那得下辈子。   “诶?来了,来了!”   风祭夜便看着下面,边用胳膊肘碰了碰萧韧熙。   萧韧熙凝目往下看去,果然看见福九等一行人刚刚下车,正要穿过集市,去山上的寺庙烧香。   福九和袭月两个牵着思浓的手,一副兴奋难忍的样子,一会看看这边,一会看看那边,简直是目不暇接的,根本就看不过来。   而薛英、薛忠他们紧紧将三个女孩子围住,不让其他人靠近。   “老薛家集体出动啊,这是防着谁呢?”风祭夜紧紧盯着下面,自己心里有鬼就绝的下面人人都是鬼。   萧韧熙却没答话,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薛英身边一个正在微笑着的人。那笑容又从容,又温暖,即带着菩萨一样的慈悲又带着佛祖一样的宽容和平淡。   “是他!”萧韧熙立时就知道薛老祖相中的人是谁了!   “谁啊?”因为风祭夜的角度问题,并没有直接看见薛英身边的人。直到薛英往前走一步,去看福九展示给他的荷包,风祭夜才彻底看清那个人的样子,不由得惊讶的喊道:“怎么是他?方敏夫?!”   萧韧熙终于知道薛家老太爷到底相中的女婿是什么样了。他的脑袋中在迅速的翻找关于方敏夫所有的记忆。   方敏夫,江南医药世家的独子,从小聪敏好学,对医术独有研究。   曾经参加科举,中了二甲第十四名,后被邢老太医相中,收为关门弟子。医术精湛,为人谦和,很是得到皇上赏识。连宫里那些难以伺候的公主娘娘们也都对他多有称赞。   这样的一个人,身世清白,人品上佳,济世救人,远离朝堂,当真是福九的上上之选,老太爷对自己的小孙女,真是用心良苦。   风祭夜看着方敏夫,也沉默的皱起眉头,想来他也是知道了老太爷的心思。只是,无论方敏夫是个多么优秀的人,他也绝不允许出现在福九的身边。   “这件事,你怎么看?”风祭夜看着下面方敏夫微笑的看着福九,虽然眼中带着欣喜与悸动,却并不主动上前,很是彬彬有礼的样子,不由得就更是闹心的问萧韧熙。   萧韧熙看着下面笑颜如花的福九,又看了看似乎并不如何着急的方敏夫,并没有很快的回答风祭夜。良久才沉声说道:“是个劲敌啊!一个方敏夫可以抵得上下面所有那些世家子弟了!”   “就是难办,我才问你的想法呢!”风祭夜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萧韧熙,然后继续朝下看的说道:“你说这老太爷也是。要是找个人品差的,咔嚓一刀杀了也就完了,或者随便安个罪名发去边疆,干净利索。结果找了这么一个佛爷一样的人来刺激人,你说,杀不得,吓不得的怎么办啊?”   风祭夜一向不怕人坏,人越坏,他越兴奋,越有手段。他最怕就是人好,人太好,他反而不太好意思去害了。即使害完了也觉得没意思!害个好人说出去都没名头。   “连你也说不好下手,这岂不就是老太爷厉害的地方。方敏夫的好人缘不但满朝尽知,而且听说这个人在没事的时候,还经常去民间免费给人看病,端的是广得民心。老太爷心里算准了,无论是皇上还是我们要是想害方敏夫,最后都要难逃天下悠悠之口。这样的事,皇上决不肯做,我们做了也是要辱没祖宗。既变相的保护了方敏夫,又给福九找到了如意佳胥,一举好几得,我们啊,还是太嫩了!”   萧韧熙说着,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一声。   “你说这么多没用的干什么啊?”风祭夜烦躁的瞪了一眼萧韧熙,“我现在是问你怎么办?不是问你老太爷怎么逗我们玩!你说,这老太爷的生辰也没几天了,要是任由这么下去,那小九就被人抢跑了!”   萧韧熙皱着眉冷冷的看了一眼风祭夜,“你急什么?你要是有办法,你就自己去想!在这跳什么脚?!”   “萧韧熙,我可告诉你,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你要是还在这和我狗咬狗,到时候就是我们两个两败俱伤,便宜下面那个小子了。你要是想斗,以后随时都有时间,但是现在我们的目标在下面!”说完,风祭夜还嘟嘟囔囔的补充一句说道:“好像谁愿意和你在一起结盟似的,不是万不得已,看我都不想看你一眼!”   风祭夜正在萧韧熙旁边叽叽歪歪的嘟囔,萧韧熙却忽然一把他的胳膊,“看!下面!”   风祭夜立时转头去看下面。   原来是集市里人太多,一个小偷浑水摸鱼的偷了一个人的荷包,却被人发现了,正拼命的往外跑。   两个人一追一跑,立时集市就乱了起来。   薛家兄弟一看有些混乱,立时就站在了福九等人面前,将三个女孩给保护了起来。   人群被往外跑的小偷一冲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开始互相推搡起来,一些躲不过去的就摔倒了,撞的东西全掉在了地上,一时之间,人仰马翻的,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而那个小偷竟然也是个精明厉害的主,趁着大乱的时候,竟然顺手抓到一只放在一边的毛驴。   一手抓着驴,慌乱的翻身骑了上去,然后拽了两下,看驴只是原地踏步,叫唤几声,却纹丝不动。   小偷一着急,立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一下子扎到了驴屁股上。   毛驴受了剧痛,立时开始狂奔践踏了起来,好多人都躲闪不及,被推倒在地上,被人践踏而过。   薛英看着下面好多人都哭喊着受了伤,立时让薛武、薛冰和薛文带着福九等人退回车上去,而他和薛忠要去救人。   而此时,福九和袭月等人已经吓坏了,虽然有哥哥在前面护着,但是人群拥挤,三个女子不由得就来回的被撞,紧紧的围在一起。   “糟了,怎么会出现践踏事件!”风祭夜立时皱起眉头。   萧韧熙却将茶盏立时放到一边,头都没有回的对风祭夜说,“从上面过去!你救袭月,我去救福九!”   说着,腾身从窗户里翻了出去,施展轻功,踩着被临时搭起来的棚顶,迅速的朝着福九靠近。   风祭夜紧随着萧韧熙,也一步不拉的往前跑。   此时,人群已经彻底乱了。   所有人都惊慌的开始乱跑,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推倒在了地上,受了伤。   萧韧熙虽然快速的朝着福九跑,但是却一双眼睛时刻也没有放过方敏夫。   此时方敏夫已经被人挤得离福九她们很远了,伸着手,神色慌乱的被人群往外挤。   只是,别人都是往外跑,他似乎要往里跑。   边跑还边喊:“救人!救人要紧!”   萧韧熙看着方敏夫竟然此时还想着救人,不由得冷笑一下:“迂腐!”   转瞬间,萧韧熙和风祭夜已经来到了福九的身边。   此时福九紧紧拉着袭月和尹思浓的手,虽然也是被吓的脸色苍白,但是却能稳的住身,一边跟着哥哥不断的往后靠,一边安慰更加害怕的袭月。   尹思浓虽然也是害怕,但是她的目光却在紧紧的盯着薛英,因为薛英正在奋力把地上的人薅起来,免得被踩死。   薛冰他们本来想护着妹妹冲过去,但是人实在太多,没有办法施展。   正在此时,萧韧熙和风祭夜忽然从天而降,不但用力的将围着他们的人给连抓带推的给弄开,缓解了他们的压力,更是一下子绕过他们,将福九和袭月都拉到自己的怀里,带着就开始往外跑。   跑了几步,就又都同时腾身而起,搭着旁边的棚顶就跑了出去。   “萧韧熙!你抢我妹妹干什么!”薛冰大吼了一声,立时施展功夫就追了上去。   而薛文和薛武一看,也想都不想的就跟着薛冰跑了上去。   一瞬间,尹思浓一下子就被人群冲了上去,嘭的一声被挤到摔倒在地上。   福九正要欣喜竟然能在这个时候看见萧韧熙,却在转头回目之间看见尹思浓被撞到在地上,不由得抱着萧韧熙的脖子奋力往回看,大声喊道:“思浓姐姐!大哥,救思浓姐姐!”   薛英虽然在救人,但是却一下子听到了这声喊声,不由得猛一回身。   却发现尹思浓已经被人撞倒在地上,捂着头,蜷缩成一团,危险至极。   薛英想也不想立时冲了过去,将人群奋力推开,一把将地上的思浓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她朝外面冲出去,准备和萧韧熙汇合。   尹思浓刚才躺在地上本来以为自己是死定了,没想到一只有力的手将她拉了起来,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当她看清那个人竟然是薛英的时候,忍不住眼泪立时就掉了下来。抱着薛英,死也不肯放手。   薛英抱着尹思浓还在颤抖的身体,凝着眉,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手上传递的力度是温暖而强劲的,此时的他只想把尹思浓安安全全的带出去,不受到一点的伤害。   此时,萧韧熙已经带着福九回到了香客居的楼上。   将福九小心的放下,萧韧熙焦急的拉着她看了一圈:“有没有事?受没受伤?”   “漂亮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你说过你今天会来的!”福九看着萧韧熙甜甜的笑了一下,然后又立时想起尹思浓,赶紧说道:“我没事!可是思浓姐姐好像被拉下啦!”   说着,福九立时就跑到窗口,结果却和紧跟上来的风祭夜差点没撞到。   “风祭夜!你撞到我了!”福九往后退一步,恼怒的看着正在将风袭月放下的风祭夜。   “是吗?那给我看看,你哪撞坏了!”说着,风祭夜就要上来抓福九的手。   萧韧熙一把上去将风祭夜的手打掉,“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萧韧熙,你——”   “萧韧熙,你个混蛋!你还我妹妹!”   风祭夜的话还没说完,后面追上来的薛冰就到了窗口,一下子跳了进来,上去就给萧韧熙一拳,却被萧韧熙闪身躲了过去。   “哥,你干嘛?漂亮哥哥刚才是来救我的!你不要胡闹!”   说着,福九赶紧走上前将薛冰给拉住,当然,还有薛文。薛武倒是不至于如此冲动。   萧韧熙也不管薛冰在身后跳着脚的生气,他赶紧又趴到窗口,看见薛英已经将尹思浓给救了起来,正在奋力往这边赶,而那个还在伸着胳膊喊救人的方敏夫却眼看要被人群吞没,彻底给踩死了。   萧韧熙把着窗口,眼神眯起来,迅速的想了一下,然后立时就要腾身出去,却被身边紧盯着他的风祭夜一把给拉住。   “你干什么?”萧韧熙转头没好气的看着风祭夜。   风祭夜靠近萧韧熙,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天生天养!老天爷要踩死他,你去多什么事?!这样的话,岂不是一了百了!不准去!”   萧韧熙咬着牙瞪了一眼风祭夜,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说道:“你刚才说的,一群苍蝇,死了一个难免不会来第二个。要想一劳永逸,就得从这个方敏夫身上下手!更何况,这个方敏夫医术高超,以后留着会有大用!”   说完,也不管风祭夜同不同意,一把将他推开,转身又跳了出去。   “萧韧熙!你个笨蛋!”   风祭夜无奈的隔窗大喊。   福九不知道怎么回事,立时跑到窗前,慌张的问道:“漂亮哥哥干什么去了?”   “救个傻子!”风祭夜没好气的说道。   福九担忧的看着窗外,只见萧韧熙在人群中如同飞鸟般,在迅速的穿梭,身姿潇洒帅气。福九看着萧韧熙忽然想到了昨天那个亲亲,立时脸就又红了起来,而且是红到了耳根子上。   “你脸这么红干什么?是不是做坏事了?”风祭夜忽然诡异的靠近福九问道。   福九往旁边一躲,掩饰的摸着自己的小脸,瞪着风祭夜说道:“我才没做坏事。你不要瞎说!”   风祭夜看着福九,似乎想挖个洞出来一样,吓得福九赶紧把袭月抓过来,挡在自己身前。   风祭夜一笑,转过头去看下面的萧韧熙,“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怎么没看见你那个小跟班秀儿啊?”   “秀儿被我娘抓去给老祖准备大寿了!”   福九一边探头往下去看萧韧熙,一边无心的答道。   “哦,也是,老祖大寿要到了,人肯定会很多。不知道都请了谁?有没有我们东陵侯府啊?”风祭夜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那套话。   “袭月肯定有了。你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娘说,今年大寿人会格外多,到时候要用到很多人去张罗,而且老祖好像还会办个什么什么青英汇什么的,反正事情好多,就把秀儿给拉走了!”   漂亮哥哥终于找到那个大哥的朋友了,好棒!   风祭夜却听出了苗头,立时狐狸眼一眯,转头去看福九:“青英汇?好别致的名字,看来一定是很有趣了!”   “不知道!反正就是好多人一起来,谁答的问题最好,老祖就会有赏。据说赏的还是我们家的大宝贝!也不知道是什么?!——漂亮哥哥,这里!”   福九看着萧韧熙把人拉了过来,不由得就摇手呐喊。   萧韧熙笑了一下,然后抓着方敏夫奋力朝着香客居挤了过来。   方敏夫本来是认识萧韧熙的,只是不知道这个时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刚才,他差一点就要跌倒在地被人踩死,却被萧韧熙用力一扯,直接给拉走了,害得他连磕带碰的吃了不少亏。   总算是到了香客居,此时,方敏夫已经被撞的很狼狈了。而薛英也已经抱着尹思浓回来了。   萧韧熙带着方敏夫进屋,福九一下子跑过来,一把拉住萧韧熙,关切的问道:“漂亮哥哥,你没事吧?”   说着,还围着萧韧熙转了一圈,关心情切溢于言表,根本也没看见旁边明明有事的方敏夫。   方敏夫看着福九对萧韧熙的态度,眼神不由得一暗,微微低下头,也许他来的并不是时候。   方敏夫不是笨蛋,他从薛家对他的态度来看,似乎是有意将薛府大小姐许配给他。只是,这个惊喜实在是来的太意外,太突然了。他从来就没想过天上会掉下这样的馅饼,砸的他满头冒金花。   虽说是他家里在江南也算是世家,但是和定国公府比起来,那简直算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他到京城,本来只想着治病救人,然后顺从父母之命娶得一房亲事,人生便也如此了。谁知道,这几天竟然不断有薛家人来看他,话里话外的在打听他和家里的事。   虽然他以前并没有见过薛福九,但是却早已对她的故事如雷贯耳。不但是皇上的心头肉,更是救过三皇子。天赐福女的名号早就在民间传的更有传奇色彩。而且还听说,这位大小姐心底善良,几岁的时候就能用自己的银子去救助饥荒中的贫民,真是菩萨转世一样的人。   方敏夫早就想见见这位人见人夸的大小姐,目睹一下她的风采。可是,谁又曾想到,薛家竟然有意将这颗掌上明珠许给他,这真是祖上济世救人福德的回报。这两天,每当方敏夫想到这件事,心里都甜的睡不着觉。   虽说是还没有告诉远在南方的父母,但他相信,只要薛家同意这门亲事,那一向敬仰薛家军的父亲是万万也不会反对的。这一切简直美好的太不真实了。   尤其是今天当他见到福九从车里下来的一瞬间,简直连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眼神清亮、明艳照人、笑容甜美,这简直是天仙一样的人物,方敏夫立时觉得人生圆满了。他再也没有其他的奢望了。   可是,当他看见福九亲昵的拉着萧韧熙的手的时候,似乎才有一种要慢慢清醒的感觉。   他似乎有些太天真了,福九这么美好的人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被他娶走?这天下这么多才俊,尤其是眼前这位,他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而在福九的眼里,似乎就从来没见到还有方敏夫这个人。   想到此,方敏夫不自觉的就后退了一步,似乎怕唐突到站在身前的福九。   萧韧熙将方敏夫的每个动作都看的真切,此时看他后退一步,心里不由得一叹:这个人太老实了,他保护不了福九,更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萧韧熙握着福九的手微微对她一笑,眼神宠溺的让人嫉妒:“我当然没事!倒是你,刚才差一点被踩到。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还好你没事,要不,真是会心疼死!”   福九一向和萧韧熙亲密,萧韧熙这样说话,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伸出小舌头,做了个鬼脸,笑着说道:“我才不担心,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来救我的!就和齐天大圣会出现救他师父一样!一点都不担心!”   萧韧熙一下子就笑的明亮起来,刮了一下福九的小鼻子说道:“什么比喻!你骂我是猴,你当我听不出来啊?”   说着,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态度亲密,配合默契。   方敏夫看着面前两个天造地设的人,忽然觉得自己很是自行惭愧。他觉得他站在这里既是多余的,又是尴尬的。他是个无法融入到福九世界里的人,因为在她的世界里已经站着一个俊朗英挺的身影了。   想到这里,方敏夫心里有些难过,但是还好,不算是伤心欲绝,更不会萎靡不振。   虽然,他很可能再也无法娶到福九,但是看到福九能嫁给萧韧熙这样的男人,心里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更没有什么不服气。萧韧熙的才华、胆量、人品、相貌,没有一点不是在他之上,输给这样的人也没有什么丢人的。或者说,这是一场根本就不需要他的比试。福九的世界里,从很早以前便只有一个萧韧熙,其他人永远也走不进去了。   “福九,这个人是谁啊?”   方敏夫正捉摸偷偷的从萧韧熙和福九的身边走开,去看看好像还未惊魂安定的尹思浓,却被一声慵懒的声音给留住了,更是将他的退路给堵住了。   风祭夜懒懒的走过来,微眯着一双狐狸眼,狡黠的看着方敏夫,故意的问福九。   福九一愣,转过头去看看方敏夫,才回答说道:“是大哥的朋友。我也没见过。”说着,福九似乎此时才想起来,她好像还不知道这个人姓什么,便微微探头,好奇的问方敏夫:“请问,公子,你贵姓?”   一句话说的方敏夫面红耳赤,脑袋都快要低到地底下去了。   风祭夜却毫不给面子的哈哈哈大笑。   连萧韧熙都觉得场面有点尴尬,不由得伸手摸摸额头,他的福九啊,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原来方敏夫来的时候,福九和袭月正在车里安慰思浓,结果到了地方刚下车,薛英还没来得及介绍,福九就和袭月一起带着思浓直奔集市上去了,压根就没给他机会让他介绍,所以才弄的方敏夫尴尬的要命。   薛英安排好尹思浓回过头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不由得眉头一皱,赶紧走过来给方敏夫解围。   “福九,这位就是方先生!方太医!”   “哦,”福九应了一声,和方敏夫礼貌的点了一下头,“方太医,你好,我是薛福九。”   说完,福九的眼神竟然一点波澜都没有的直起身,又走到萧韧熙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冲他甜甜一笑:“一会等人散开了,我们一起去烧香许愿。我二奶奶说,咱们庙里的菩萨可灵了,求什么就许什么!”   萧韧熙笑着点了点头,将福九的手紧紧握住:“好,一会我们一起去!”   风祭夜看着福九的样子,不由得好奇起来,侧着头走到福九跟前,指着方敏夫着重的看着福九说了一句:“小九,他是方太医?”   福九一愣,“我知道!刚才大哥说过了!”   风祭夜瞪着福九,眨了眨狐狸眼。怎么福九是这个反应?就算是她完全不把方敏夫放在眼里,也不至于装不认识吧?难道薛家选的女婿不是方敏夫?   想到这,风祭夜不由得抬头去看萧韧熙。   萧韧熙却淡淡一笑,无奈的看着风祭夜说道:“她一定是忘了!”   确实,福九压根就忘了昨天老祖和她说的要带那个小方太医去给她瞧瞧相亲的事!而且她压根也没记住那个要和她见面,被她说成没鼻子、没眼睛的人姓什么!   一时间,方敏夫更见尴尬,风祭夜却一点也不给面子的哈哈哈大笑。   薛英脸色一沉,立时走过去,将福九拉到自己的身边,脸色很是不好的说道:“你们两个是不是以后永远都不想再迈薛府的大门了?”   风祭夜立时不笑了,连萧韧熙也挺了挺身体,站在一边不说话。   薛英瞪了两人一眼,然后歉意的看着方敏夫说道:“方兄,不要介意,舍妹年纪还小。不周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方敏夫赶紧摇手,满脸不介意的说道:“哪里!哪里!没事!没事!薛将军太客气了!”   薛英看方敏夫要是再在这站着,早晚得被那两个小混蛋给欺负死,便请方敏夫过去看看尹思浓,看看刚才摔倒的时候是不是受了伤。   方敏夫此时巴不得能有点事干,便赶紧走过去给尹思浓把脉。   薛英看方敏夫过去了,对薛冰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将福九交给薛冰,柔声的对福九说:“你去看看你思浓姐姐,好像她刚才受了伤。我和他们两个有话说!”   福九看了一眼哥哥,又有点不解的看了一眼萧韧熙,发现萧韧熙安慰的对她笑笑,才放心的哦了一声。转身和薛冰去看尹思浓。   薛英看妹妹过去了,才转过头,神情严肃的看着萧韧熙和风祭夜,低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风祭夜邪邪的一笑,故作潇洒的说道:“福九在哪我在哪,你不是都知道吗?!”   薛英瞪了风祭夜一眼,转头去看萧韧熙。   萧韧熙一点也不回避的直视着薛英说道:“我要看看老太爷相中的人到底什么样!”   薛英生气的低吼一声:“萧韧熙——”   “大少爷,老太爷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你看看这个方太医,治病救人可能还行,可是这临危不乱可做的太差了。下面发生慌乱,他第一时间既不是去保护福九,更不是保护自己,居然说什么去救人!简直是疯了。就他那样,要不是萧韧熙去救他,一瞬间就能给踩成柿子饼!你说,就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荒唐郎中,能是福九的好夫婿吗?”   风祭夜边说还边看了一眼方敏夫,一脸不赞同的神色。   这件事,连萧韧熙都很不赞同,就冲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就知道方敏夫忠厚过度,灵便不足。   “他好不好,你说了不算!”薛英冷冷的看着风祭夜说道,“我告诉你,你最好别在后面弄小动作。否则让我知道,谁也护不住你!”   风祭夜切~的一声转头看向别处,深深为薛家这种识人不清感到担忧。   薛英不理风祭夜,转头看向萧韧熙,“我说他,也说你!方太医好不好,要老祖说了才算。你不许在福九面前胡说,否则让我知道了。一定不让福九再见你!听到了没有?”   萧韧熙微微一笑:“大哥,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如果要是这方敏夫真是个好样的,那岂能是我们在背后做的了手脚的。可如果要是人家也对福九没意思,怕是到时候咱们都磨破了嘴皮子,也是枉然!你说是吧?”   薛英一听这话,立时就知道萧韧熙绝不会坐以待毙,不由得踏前一步,咬着牙对萧韧熙说道:“你不会是要对方敏夫说什么吧?我可告诉你,你不许乱来!”   萧韧熙忽然低头笑了,然后抬起头看着薛英小声说道:“大哥,这个方大夫虽然是有些迂腐,灵便不足,但是却绝对是个聪明人。难道人家自己不会看啊?我想咱们都清楚,福九要嫁给谁,怕是她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吧!你觉得那个方敏夫会看不出小九的心意吗?!不过,你放心,我可不是小侯爷,专门会挖门盗洞的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只要老祖不说话,我是绝不会对方大夫说什么的!我保证!”   “萧韧熙,你赌咒发誓的干嘛带上我?!再说了,我干什么事是见不得人的了,你少诬陷我?!”说着,风祭夜没好气的瞪了萧韧熙一眼。   薛英看着他们两个,嘴唇抿的紧紧的,虽然从以往的经验上来看,面前这两个人的话是不靠谱的,但是此时,也没有别的方法堵住他们。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们两个最好老实点,否则我一定会好好的教训你们!行了,这里没别的事,你们可以走了!”说着,薛英转身去看尹思浓,顺便和方敏夫说说话,缓解一下刚才的尴尬。   风祭夜和萧韧熙看着薛英的背影却都没有挪动脚步。   “你走不走?”风祭夜声动嘴不动的问萧韧熙。   “不走!方敏夫的事还没完!”萧韧熙也是咬着牙缝在出声。   “我刚听说,老太爷大寿的时候好像要把这些狗尾巴草都叫去,可能要当场测试一下。”风祭夜此时倒是不介意和萧韧熙一起分享情报。   “那就是不止方敏夫一个人了?!你这乌鸦嘴,让你说中了!”萧韧熙很不喜欢这个消息。   “怎么办?方敏夫是要知难而退了,别人怎么办?”风祭夜想到这点就觉得头痛。   萧韧熙沉吟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外面的胡乱,脑子里迅速的想出一个主意:“有办法!我们就从方敏夫下手!不过需要你配合一下!”   说着,萧韧熙拉着风祭夜转身走了出去。   关键时刻,还是需要风祭夜这张乌鸦嘴去搅乱一池清水。   ------题外话------   嘿嘿,这两个小混蛋我是整不了了。   哈哈哈,不过,醉猫昨晚写稿写到凌晨一点,我竟然没困!好奇怪!   点击,点击,跟文,跟文,看在醉猫这么执着的份上!   mua,早安!   星期二,继续努力哦! 正文、第012章 天衣无缝,一个装枪一个放炮   风祭夜被萧韧熙拽出来,两个人拉拉扯扯,狗狗嗖嗖的,引来旁边好多人的侧目。   “你到底要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啊!”风祭夜一扯自己的衣袖,立时防备的盯着萧韧熙。   在他的印象中,萧韧熙从来也没和他这么亲近过,黄鼠狼给鸡拜年,一定是没安好心。   萧韧熙斜睨着风祭夜,一脸算计人的样子说道:“我有个好主意,能一次性的把外面的那些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一次性解决,你要不要听一听?”   风祭夜邪邪的一笑,靠着旁边的栏杆也是满脸阴险的说道:“有这样的好事你会留给我?你怎么不自己直接去把他们解决了?肯定有猫腻,保不齐的想害我呢?!”   萧韧熙低下头微微一笑,“你还别说,这事保不齐还真是害你。算了,我还是不和你说的好!免得让你为难!”   说着,萧韧熙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就要进屋,却又被风祭夜一把给拽住。   “萧韧熙,你这套欲擒故纵的手段和福九使还行,在我面前,你用这手,有点侮辱人了啊!咱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想让我帮你,行!但是,得讲好有多大的好处,否则,你就是打破天,我也不会干的!说说吧,我能有什么好处?”风祭夜一点也不吃亏的和萧韧熙讨价还价。   “把楼下那群苍蝇赶跑,加大你迎娶福九的机会,这样的好处还不行?”萧韧熙带着一抹坏笑,丝毫也不想让的说道。   “你不说,我可要走了啊!”风祭夜一副你真没意思的样子,作势转身就要进屋。   “老太爷过大寿那天,我让你先提亲,这总行了吧?”萧韧熙觉得自己吃了很大的亏的说道。   “不行!”风祭夜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没好气的看着萧韧熙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请了庄先生去给你说媒!别说一个孙大娘,就是十个孙大娘也抵不过一个庄先生。在这方面我已经吃了亏,先提亲后提亲的也占不到便宜,你当我傻啊?”   “那你说,你要什么条件?”萧韧熙刚问完,立时又指着风祭夜,警告的说了一句:“让我放弃娶福九这样的条件,你趁早别开口!否则,咱们就一拍两散!”   “好!”风祭夜看着萧韧熙,邪邪一笑,靠近他低声说道:“我要你去害一次宋清仰。不用下手太狠,只要给他一次教训就行,这个要求怎么样?你能答应吗?”   萧韧熙眼睛忽然如同针一样的眯了一下,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谨慎的盯着风祭夜:“你要干什么?怎么说着说着还说到朝廷上的事来了?这样的要求,我未必能答应你!”   “答不答应就在你!我可不会强求!”风祭夜忽然和没事人一样,云淡风轻的摇着腰间的玉佩,也不看萧韧熙的从容说道:“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宋家对你也这么重要了,萧韧熙,你这个心可有点野了啊,既想要娶到福九,又想要不出点力气,你当我这是买一赠一大回馈呢!再说了,我要收拾宋清仰,和你也应该没有多大关系吧?!你是不是也太紧张了!”   萧韧熙却丝毫也没有放松,神情凝重的说道:“小侯爷,别人不知道,但是你,我还是了解的!而且,这件事不是你要害宋清仰,是你让我去害宋清仰,这其中的猫腻可就大了!我平白无故的惹上那个老狐狸,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呢,虱子多不咬,债多不愁。如果你真想让我帮你一个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要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否则,别说害宋清仰,保不齐,我还得出手去救他一把呢!这可都是说不准的事!”   “萧韧熙!”风祭夜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萧韧熙,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天底下就属你最坏!还天天人五人六的出去当好人。哼!不过我也不怕告诉你,让你害宋清仰,不过就是创造一个机会让我去救他一救。你知道,回封地这件事,皇上咬的很死。我现在要借助宋清仰的力量。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就看你帮不帮了!怎么样?这个条件你答不答应?”   萧韧熙紧紧盯着风祭夜,丝毫不放过他面上的任何一个表情,良久,才微微笑了一下:“好!我答应你!”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两个人默契的一击掌。   “好!那件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我们要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萧韧熙说道。   “你想怎么办?”风祭夜倒是说到做到,立时和萧韧熙站到了统一战线上来。   “很简单!下面又很多人都受了伤,我们带方敏夫下去给人疗伤。但是你要去对他说,皇上已经打定主意要把福九立为太子妃,谁敢和天家抢媳妇,谁就会大难临头!”   风祭夜听萧韧熙说完,眉头立时一皱,转头看着他说道:“我看这个方敏夫不像是会怕死的人?这么说对他没用!”   萧韧熙微微笑一笑,非常笃定的说道:“对他是没用。因为刚才他看见我和福九的样子就已经打了退堂鼓,可是这句话对下面那些等着天上掉馅饼的傻瓜有用!   当然,你还要顺便一起告诉方敏夫,下面好多人都和他一样对福九存了必娶的念头,只是这样的事如果被皇上知道了,那一定会龙颜震怒,轻则贬官训斥,重则可是要下大狱的。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   萧韧熙侧目看了风祭夜一眼,“你放心,方敏夫这个人,善良有余,心计不足,他一定不会想到其他。而且他一辈子都在治病救人,到时候,我和你保证,方敏夫一定会一个个的告诉那些人,福九要被皇上选走,他们最好是不要去碰,否则就会触犯天威。而且还是苦口婆心的。这样一来,下面那些人注定也不会再敢去薛家提亲,这样,我们就一劳永逸的把他们都赶走了!”   风祭夜听了,不由得点点头,只是,笑完了才转过头来看着萧韧熙,有点不理解的问道:“这样的小事为什么你不去亲自说?还要转个弯的来和我做生意?”   萧韧熙一脸“你怎么那么笨”的神情看着风祭夜说道:“你真以为方敏夫是笨蛋啊?他刚才已经看见福九和我样子了,我说的话他怎么会信?否则,你以为我会让你占了我的便宜?!”   风祭夜想了想,确实如此!   “好!我现在就去说,不过,薛英怎么办?他可在那盯着呢!”   萧韧熙想了想,忽然邪邪一笑:“大哥一向任重道远,下面乱成那个样子,他难道还坐的住吗?我让他和方敏夫一起下楼去给那些人治病,顺便整理一下秩序,眼下这个情况实在是太不成样子!等有机会的时候,你就去找方敏夫,我们两个分头行事!”   “好!就这么办!别说,和你办起事来还真是事半功倍!”   萧韧熙和风祭夜竟然默契一笑,然后两个聪明人一起走了进去。   果然,萧韧熙没费什么口舌的就说动了薛英要带着方敏夫下去治病救人,维护百姓。   本来方敏夫看见下面好多人受伤,就想去解救,此时听萧韧熙也如此说,不由得对这个少年才俊更是赞赏。   看的风祭夜连连摇头,方敏夫这个老好人,一辈子也就是个郎中了!   薛英要带着人下去救人,但是福九她们身边还离不了人。风祭夜自告奋勇要保护福九等人,却被薛英狠狠一眼给瞪了回去。顺便让薛冰和薛文两个人保护福九等人,等一会下面人群散了,在去山上拜拜,或者是直接回家。   安排好上面的事,薛英立时带着薛忠、方敏夫和萧韧熙、风祭夜等人往楼下走去。   下楼的时候,薛英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始终在凝视着他的尹思浓,却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了出去。   萧韧熙看了看两人,无奈的叹口气,转身就走了下去。   **   此时,下面已经有了官兵衙役大批人跑了过来,迅速将场面控制住,慢慢的人群便安定了下来。   而京城官兵几乎没有不认识薛家军的,此时看见薛英带着人在此支援,就更是人心鼓舞。很快局势便稳定了下来,方敏夫立时开始给伤者疗伤。   而就在刚才萧韧熙和薛英在稳定百姓的时候,风祭夜找了个机会,按照萧韧熙的思路,连吓唬带蒙圈的将方敏夫一顿忽悠。给方敏夫说的,简直是如履薄冰。   虽然倒不至于有多害怕,但是方敏夫着实是为那些心存幻想的同胞们感到忧心忡忡,如果真的像小侯爷说的那样,那岂不是最后全家都要受到牵连?   福九这样的福女果然不是他们这些贫民百姓奢望的起的。如果只是被萧韧熙看上也就算了,结果人家那是被皇上相中了,现在就等一道圣旨,入宫当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呢!这样贵重的人品怎么可以是他们这些凡夫走卒可以仰望的呢?!   也难怪这薛老太爷会如此着急的给福九选佳胥,看来这里面的水果然很深啊!他就说他虽然命好,但是实在是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最后风祭夜看方敏夫的神色差不多了,才转动着鬼心思,一脸诚恳的对方敏夫叹息着说道:“可惜这些青年才俊啦,明明以后可以前途无量,谁知道竟然如此有眼无珠的要和皇上抢东西。你说,就这样的眼色,以后还怎么让皇上重用?十年寒窗苦读,最后终于要东付流水啊!只怕是到最后要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可惜,可惜!”   风祭夜边说边摇头,那神情比庙里的菩萨还悲悯,那姿态比天上的皎月还无辜。   方敏夫不是笨蛋,但是风祭夜演的实在是太好了,让他不得不信。不由得也就跟着他担心的皱眉问风祭夜:“既然如此,那萧大人怎么还要执意娶福九。他是皇上身边的人,难道他就不怕皇上和太子以后嫉恨,会影响他的仕途?”   风祭夜冷冷一笑,眼神忽然如同刀锋一样眯了一下,看着远处身影俊朗的萧韧熙,无奈又愤恨的说道:“这天下能有几个萧韧熙?又有几个人的家事雄厚到可以和他相提并论?!萧家虽然不是王府,但是却也是世袭着公爵的名位。家大业大的,从前朝起,这老萧家——人家就已经是世家贵族了!   更何况,萧韧熙从小是在皇上身边长大的,不说是半个儿子也差不多了,感情和皇上、太子非同一般。你觉得他们这些想娶福九的人里面有几个能和皇上说的上话的?!做人要量力而为,我看他们啊,哼,是太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早晚得出事!”   说完,风祭夜看着薛英往这边看了一眼,立时便对方敏夫说道:“方太医,我呢,是看你这个人真是不错,才会和你说些这宫里的事。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薛家老祖就得打死我!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别到最后我救了你,你卖了我!那我真是冤死了!”   “当然!我绝不会出卖风侯爷的!风侯爷容人雅量,仁心宅厚,方某钦佩的很!他日有用的到方某的尽管吩咐,方某定当尽力。至于这件事,即使以后被薛家发现了,方某也绝不连累侯爷!”说着,方敏夫坦然的朝着风祭夜行了一礼。   风祭夜淡淡一笑,“客气!方兄这样的人品,风某岂能看明珠蒙尘。日后相交,但凭真心。告辞!”   说着,风祭夜淡笑着转身离开。   只是,当他碰到萧韧熙的目光的时候,两个人默契的对望了一眼。风祭夜还调皮的冲着萧韧熙眨了一下他的狐狸眼,风骚至极。   萧韧熙知道风祭夜一定会办好这件事的,而他也希望方敏夫能够知难而退!   **   事情终于是摆平了。   虽然有些百姓被踩伤了,但是也不是很严重,方敏夫大部分都给看过了,并没有出什么大事。除了那个惹上麻烦的小偷,其他的还算是圆满。   而薛福九即将要被选为太子妃的消息如同被风吹过的湖面,立时散播开去。一瞬间,街头尽知。   那些对福九有特殊期待的公子少爷们最后都带着极其失望的表情离去。   只有方敏夫看着他们心里非常安慰,想着即使他有一天被薛老太爷怪罪,但是心里却一点也不后悔,因为他毕竟还让更多的人得到了平安,没有惹上祸事。   至于福九,方敏夫知道自己心里是有淡淡遗憾的,只是天命难违,这样好的姑娘只有上天来为她安排姻缘,人力是难以抵抗天命的。   随着一声叹息而过,方敏夫的戏彻底唱完了,在薛家全家上下还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   福九和袭月带着思浓最终还是登上了护国寺的大雄宝殿。   各自为家人点上祈佑平安的莲灯,跪在佛像前许过平安愿之后,又拿起签筒各自摇了一签。   解签的是位很老的和尚,似乎都要睡着了一样,白胡子白眉毛的,凤眉慈目的,让人一看便觉得是位得道高僧,亲切和蔼。   “三位小施主想要求什么啊?”老和尚微微睁开眼睛面目慈爱的看着面前三个娇俏可爱的女娃娃。   “求姻缘!”   福九还没有说话,袭月立时就抢先说了一句,顺手将自己手里的签递了上去。   “我还没想好要求什么呢?!”福九看着袭月,有点无奈的说道。   袭月却毫不客气的对着福九说道:“什么没想好!我们这个年纪,当然要求姻缘。尤其是你!你看老祖为你的姻缘都急成什么样子了?!你赶紧问问天意,是不是能嫁给我哥,要是你给我当嫂子,我就幸福啦!”   说着,袭月还得意的幻想一下那种美好生活,要是福九给她当嫂子,到时候她就更可以为所欲为了,哈哈哈。   想到姻缘,福九就有点闹心,皱起了小眉头,“也是!最近这件事还真是比较烦!漂亮哥哥也总是不开心。好吧,就问姻缘吧!”   “对啦,听我的准没错,更何况,”说着,袭月忽然靠近福九,挤鼻子弄眼神秘兮兮的说道:“思浓姐姐和薛大哥的事难道你不想知道到底会怎么样?所以,一定要问姻缘!”   福九一听,立时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顺手将思浓的签拿过来,一起放到桌案上。   “大师,我们都求姻缘。您给好好看看吧!”说着,福九甜甜的对着老和尚一笑。   老和尚看着福九,忽然淡淡一笑,声音慈祥的说道:“瑶池碧莲,凡间仙品,一别经年,小娃娃竟然长这么大了!”   福九眨了眨眼睛看着老和尚,疑惑的问道:“大师,您认识我吗?可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老和尚哈哈笑了起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娃娃,你我前生有缘,今世再见,这便是轮回!你不用认识老衲,只要老衲认识你就够了!哈哈哈”   袭月听老和尚在打机锋,不由得不耐烦起来,微微弯下腰,指着老和尚手里的签文问道:“大师,您别说那些我们听不懂的话了。你快给我看看,我的签文上说了什么!”   说着,又看了老和尚一眼,疑惑的问道:“大师,您都这么老了,能看清签文吗?不如我给您念念吧!这样来的快!”   说着,袭月又一把将签文抽了回来,看了一眼念到:“握手初行平等礼,同心合唱自由哥,金榜题名双荣贵,洞房花烛小灯科。大师,这都是什么意思啊?”   大师捋着自己的胡子看着慈祥的看着袭月说道:“这是上上签的姻缘签啊。说的是啊,你不但会嫁个如意郎君,而且啊,你这位夫君还是位会高中的状元郎啊。他及第之日便是你的洞房花烛之日,双喜临门。大喜啊,姑娘!”   袭月听完愣住了。   福九和思浓却兴奋的差点蹦起来。   福九一把拉住袭月开心的说道:“袭月,你要嫁给状元啦!太好了,你是状元夫人了!”   思浓也是为了袭月高兴,拉着她的手虽然说不出来什么,但是却是开心异常。   “等一等!”袭月却忽然严肃的一抬手,一点兴奋也没有的看着福九:“这次的新科状元是谁?”   福九一愣,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谁!但是我好像听姨丈说是位很有才华的才子!”   “多大岁数?”袭月一点也没放松的继续严肃的问道。   福九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漂亮哥哥当探花的那一年,状元可是不小了。据说儿子都快要和漂亮哥哥一样大了!”   思浓一听,立时拍了一下手,恍然大悟的比划了一下,意思是她看见过新状元,在状元游街的时候。不过,至少有四十岁了。   “四十岁了!都那么老了?我嫁过去还不得当寡妇啊?!”袭月立时受不了的一扶额头。   “怎么会呢?大师也没说是哪年的状元,也许是下一届呢?!”福九立时安慰的说道,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并不是太在意。   “下一届?下一届是什么时候?”袭月瞪着眼睛问道。   “三年后啊!”福九直接就回答。   “三年?”袭月紧鼻子皱眉头的伸出三根手指,“三年后我都多老了?十七岁?!哪个状元要我啊!完蛋了!嫁不出去了!”   福九特别没办法的叹口气,拉着袭月说道:“你怎么想的那么复杂。反正我看这个大师慈眉善目的,绝不会骗咱们的。放心,你一定会嫁给状元!只要有这点就行了!”   说完,福九也不理袭月,直接转身看着大师说道,“大师,你看看我的签吧!”   说着,把自己的签往前挪了挪。   “事由前定得成婚,天配如何肯误人,心意之间求有喜,何须着意祷天神!大师,这都是什么意思啊?”   福九念完了,满脸好奇的紧紧盯着老和尚。   老和尚笑着看着福九,严重充满智慧和疼爱,微笑着说道:“这句签说的是啊,你的姻缘早就被天上的月老安排好了,无论如何的人为阻挠,最后都会是人从天意,得到锦绣良缘。你啊,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问,更不要怕,这姻缘的事,定会让你心满意得,得到你的真命天子。情投意合、白头偕老就是你的姻缘命!”   “真的?”福九一下子开心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脑海中忽然就闪现出了萧韧熙的影子,脸上没来由的一红,眼中含情似水,真是娇羞中带着三分娇艳,美若天仙。   老和尚看见福九含情脉脉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哈大笑起来。   福九更是不好意思,红着脸将思浓的签赶紧递了过去,并且顺道将思浓的签文也念了出来。   “丽人时运更生光,喜气临门事成双,莫道后院秋果熟,金秋说过对满仓!”   老和尚听完,叹息的看了一眼尹思浓,然后才带着慈悲对思浓说道:“姑娘身世坎坷,却心地善良,得到天助能得遇贵人,转运之机就在眼前。这张签文说的是你的运气已经来了,放下过往沉重的抱负,你的良缘就在眼前。辞旧迎新,双喜临门啊!待到金秋果满时,便是你善果瓜熟蒂落时,到时候,老衲和你保证,定会是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哈哈哈哈!”   老和尚的话说的思浓心里又是惊喜又是难过,欣喜过度之余,忍不住就落下泪来。想到自己身世坎坷,家里父亲继母如此无情,就更是难过。   “思浓姐姐,你怎么哭了?大师都说了,你一定会生个大胖小子,到时候我就是姨母啦!哈哈哈!”福九一想到自己要长辈分了,立时哈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思浓姐姐,你要是生个儿子,我就叫他小豆子,因为她娘最喜欢掉金豆豆啦!哈哈哈,小豆子!”   说着,袭月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弄的思浓立时破涕为笑,紧抓着福九和袭月的手,由心里往外的感激。   三个人又说闹了一会,福九才想起来好像还没有给大师香油钱,赶紧转过身就要给钱。却发现身后的老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福九吓了一跳,赶紧和袭月、思浓到处去寻找。   最后还是一个小沙弥走过来告诉福九说:“大师已经走了。不过,他留下话来,如果施主要想酬谢,不如下个月的开庙日来陪他下一盘棋,倒是后他会等您的!”   “哦!下棋啊!”福九立时笑了起来,她别的不会,就下棋最好,便立时答应的说道:“好!到时候我一定会准时来拜访大师的!哦,对了,大师的法号是什么啊?我要怎么称呼啊?”   小沙弥忽然羞涩的笑了一下,留下一句我不知道转身就跑了。   害得福九叫都没有叫住。   三人求到了自己心中的那个上上签,不由得都极其高兴,只有袭月因为不知道状元是不是个老头子而有些担心。   三个人说说笑笑,便和一只等在殿外的薛冰等人汇合,心满意足的回家去了。   只是回到家之后,当薛老祖兴奋异常的问福九对小方太医的印象时,福九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才看着老祖非常诚实的回答:“呀!老祖,原来他就是你给我找的人啊!我忘了这件事了,好像没太记住他的长相?不过,我今天真的和他说话了,真的说了哦!我还问他是谁来着呢。”   福九边说边点头,看吧,她没有骗老祖吧,她有和他说话哦。   薛鼎天一听福九如此说,立时头疼叫完了,人家一定以为咱们对人不重视,难过之余怕是这门亲事要告吹啊!   福九一点也不在意的拍拍老祖的后背,安慰的说道:“没关系哒,老祖。那个小方太医好像有点笨,说话也老是低着头不太敢看我。他只喜欢治病救人,不会发现我不喜欢他的。你不要着急,这事急不来,放心吧!下次我一定努力记住他长的样子,保证不会认错人!”   说完,福九保证的对薛鼎天用力点点头。   薛鼎天立时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   随着薛鼎天大寿的临近,薛家满门都开始热闹起来。   薛锋在福九去寺庙拜祭的第三天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先是将在盛京调查的情况率先和金羽西及薛英说了。   那个尹青竹的恶行简直是罄竹难书,不但强抢民女逼人致死,更是横行霸道,欺压良善,无恶不作。   这次薛锋去,不但收集了他的大量证据,而且还把人证物证都带了回来。同时,还打听出来,尹照为了护着尹青竹着实做了几件欺天的大手笔。只是,证据还不是太足够。   不过,他已经获知督察院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开始调查尹照了。很快,他的事便会水落石出了。   薛英和金羽西商量,这件事一定是萧韧熙插手了。那么不如就把手上的证据都交给萧韧熙,这样更加名正言顺一些,也免得落人诟病,说是薛家以势压人。   所以,萧韧熙立时手头上就多了很多扳倒尹家的证据。   随着老太爷生辰的临近,薛家一批批人都赶了回来。   先是大爷薛鸣秀和三爷薛鸣儒带着福九的四哥薛礼先到家,紧跟着就是五爷薛鸣伟带着福九五哥薛良陪着二老爷薛昆浩浩荡荡的回到京城。   当薛昆进城的时候,不但三品以下的官员要出城迎接,甚至连太子瑶华都带着萧韧熙去出城迎接。   这是薛昆几年来第一次回家,虽然不想弄的如此隆重,但是他防守着整个王朝上千公里的防线,按规制,需要百官夹道迎接。   薛昆虽然在外面一呼百应,但是刚进兴国府的大门边被从里面冲出来的福九一把抱住,大声喊着:“二爷爷,我真的好想你!”   说着,还非常应景的掉了两滴金豆豆,以表达思念之情。   “诶呦呦,这才几年不见,我们小九竟然长的这么高了!二爷爷呀,真是在外面没有一天不想着我们小九!这可怎么好的,一转眼就成了大姑娘了,这岂不是二爷爷还没好好疼爱几天,就要嫁人了吗?”   “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还要和二爷爷好好下下棋呢!”福九笑着的很甜美的对着薛昆说道,顺便小眼神就开始往薛昆身后瞄:“二爷爷,这次我有礼物吗?”   薛昆一听,立时哈哈哈大笑,连跟在后面的五叔薛鸣伟都忍不住笑着隔着父亲的胳膊捏了一下福九的小鼻子,宠溺的说道:“就知道你的心思还是在礼物上!也不说想想五叔,白想你了!还给你弄来那么多新鲜玩意!”   福九一听,立时更是笑得眉眼如花,一下子冲过去,抱着五叔的胳膊撒娇的说道:“五叔别生气,侄女比起礼物来,还是更想二爷爷和五叔的!”   薛鸣伟笑着一把将福九抱了起来,边抱边说:“诶呦呦,抱不动了!”   福九立时开心的整个人都亮了起来:“真的?胖了吗?”   薛鸣伟看着福九,忽然面无表情的说了两个字:“瘦了!”   “诶呀!五叔,不许说我瘦!我都瘦的不好看了!我要胖,胖的圆圆的!”福九不依的喊道。   “哈哈哈,胖的圆圆的怎么还能嫁的出去!”薛鸣伟逗着侄女,更加开心的大笑。   边和福九说笑,薛昆边带着薛鸣伟和薛良等一众薛家子弟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来到大厅。   看见薛鼎天,立时跪倒在地,给老父亲磕头:“不孝子薛昆带着儿子、孙子给父亲请安!儿子回来了!”   薛鼎天看着薛昆也回来了,不由得心里高兴,笑着抬了抬手:“起来!快起来!都过来,给我瞧瞧,都是不是平安的回来的!”   “是!”薛昆赶紧站起身,走到老父亲身边,抬起头让薛鼎天好好看看。   几年不在家,看见薛鼎天的头发已经都雪白了,薛昆不由得眼眶一热,动情的说道:“儿子不孝,没有常侍候在父亲左右,让父亲受累了!”   薛鼎天看薛昆虽然脸上有了些风霜,但是眼神犀利,却更胜当年勇猛,不由得心里就更是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笑着说道:“不累,不累!累的是你大哥,伺候皇上,伺候我,不容易。回头,你要好好的敬你大哥一杯!”   “是!”说着,薛昆转过头看着薛朗,笑着说道:“哥,这两年你受累了!”   薛昆和薛朗自幼感情深厚,长大后,出生入死的就更是手足情深,此时看见弟弟平平安安、风光荣耀的能回来,薛朗心里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笑着对薛昆说:“有什么好累的!再累还能有你累啊!你替皇上守着边界,我替你守着咱家,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咱们兄弟,不用说这个!”   说着,拍了拍薛昆的肩膀。   “对!咱们家有咱爹和你守着,我才能心无旁骛的打胜仗。不过,爹,这次,儿子孙子们都回来了,可是咱们家少有的喜事。趁着您老的大寿,咱们得好好的热闹一番。亲戚朋友的都请来,给您一起过寿!”   薛鼎天听薛昆如此说,不由得开心的笑着点头说道:“好!好!都请来,让他们都看看,咱薛家啊,人丁兴旺着呢!顺道啊,还要给福九相看相看!”说到这,老爷子还故意小声凑到薛昆的跟前说道:“我都安排好了,要是有咱们都相中的,当场就把亲事定下来。然后啊,再等个五六七八年的,我们再把小九风风光光的嫁过去!怎么样?”   薛昆没想到薛鼎天还有这个安排,不由得就转过头去看薛朗。   薛朗对他眨眨眼睛,点点头,示意他赶紧说好。   薛昆立时转过头兴奋的说:“好啊!父亲安排的真是周到,这样咱们全家就可以一起参详参详了。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你看看,我就说我安排的好吧!嘿嘿,这事我可想了老久了,就等着你们都回来,咱们就办了!”   说着,薛鼎天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薛昆看着老父亲,心里却无奈的摇摇头,自己的这个老爹啊,真是越老越可爱。等个五六七八年,那还不得把人家给等死啊!   只是,这话他敢想可就是借他好几个胆子,他也绝不敢说。   薛昆的回来,薛家人就彻底到齐了。   从薛朗、薛昆开始,下一代薛鸣秀、薛鸣凡、薛鸣儒、薛鸣乾、薛鸣伟,三代薛英、薛锋、薛忠、薛礼、薛良、薛武、薛冰、薛文,再加上一个福九,薛家人算是难得的大聚会。   “娘,老祖大寿那天我穿什么啊?上次的那件红裙子已经让我刮破了,新的还没有那?!”   “二婶,外面院子里的草坪已经不太好了,找工匠来修,但是银子要给多少才合适啊?”   “夫人,老太爷传话来说,大寿当晚的烟花要两个府里一起放。可是二奶奶回过来的话说,好像烟花不够了,是不是让人再去准备,可是这样,薛伯说咱们的预算可要超了!”   ……   薛鼎天过大寿,最忙的就属苏舞秋了,简直是顾前顾不了后。后来实在忙不过来了,她也管不了许多了,直接去了兴国府将四娘和五娘一起拉来帮着忙乎。   而这几日福九简直快要长到哥哥们的院子里了。   和小时候一样,虽然哥哥们的蹴鞠她再也不在里面乱跑了,但是她当裁判之后,双方纠纷更甚。只是她这个铁面小判官明明都判错了,却还非常坚持自己原则的不许任何人去上诉。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的。   袭月看见薛家如此热闹,索性直接告诉哥哥,自己这几天都不回家了直接和福九住在一起。家里太冷清,她要和福九在一起天天在薛家玩。   气得风祭夜跳着脚的在家大骂女大不中留。   薛家吃饭的桌子眼看不够大,要分成两个了。   只是,大家都是好不容易回来的,谁也不想去做在另一边,都想围着老祖每天一起吃饭。   没有办法,苏舞秋只要找人定了一张超大的饭桌,直接放在饭厅里,害得福九吃饭都快要和逛街一样了,不是吃不到这个,就是够不到那个,累的秀儿一顿饭下来,绕着桌子满地跑。   金羽西和苏舞秋她们本来想劝阻一下来着,结果看薛鼎天每天和儿子孙子们在一起很是高兴,便也由着他们折腾,反正只要老太爷高兴,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谁让这是他们自己家呢?!只要高兴,就是拆了墙吃,别人也管不着!   终于,薛老太爷的大寿之日到了。   这一天,不但薛家众人早早起床,穿戴整齐喜庆,就是连宫里的苏舞月也早早起来穿戴好,因为今天她要带着瑶华代表晏澈去给薛老太爷祝寿。   一大早,薛府张灯结彩,红绸挂顶,窗明几净,匾额高悬。   薛朗穿戴整齐带着薛家众子弟来到定国府的正堂大厅。   此时,薛鼎天已经一身红袍加身,雪发银须,头上束起盘龙髻,手拄虎头拐杖,精神矍铄的坐在大厅中央,等着儿子孙子们来提前给自己拜寿。   按照薛家的规矩,长辈过寿,子孙们要在晨起的时候便来行家礼,叩头请安。等宾客来齐之后,再行拜谢礼。   此时,薛朗和薛昆并肩站一排,金羽西错后一步的站在身后。   而后面就是一家家的夫妻两站在一起,总共是兄弟五个。   最后一排站的便是小字辈的薛英他们。   “儿子、媳妇恭祝父亲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说着,薛朗、薛昆、金羽西便叩拜下去,双手叩头,一拜到底。   拜完了,才抬起头,薛朗从鸳鸯手里接过茶盏递给薛鼎天。   薛鼎天低头喝了一口茶,才点着头说道:“好!好!赏!”   说着,薛伯从旁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递给薛朗薛昆等人。   第二排薛鸣凡虽然排行老二,但是却是长门长子,所以率先带着众人跪了下去:“孙子、孙媳妇恭祝爷爷日月昌明、松鹤长春,天伦永享!”   说着,一群人也拜了下去。   “好,好!赏!”   第三排薛锋带头跪了下去:“重孙恭祝老祖长命百岁、日月同辉、春秋不老!”   说着,一群人也叩拜了下去。   “好,好,你们都好!都长这么大了,可以延续我薛家的精忠报国之心,好!赏!”   最后一个,福九走上前,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寿桃福馍:“重孙女薛清芷恭祝老祖寿比天高、幸福安康、后福无疆!天天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祝我薛家世世同堂,代代相承!”   说着,捧着寿桃就跪拜了下去。   只是那寿桃太大了,福九稍微举得低了,又是要磕头,一下子就碰到了自己的脑袋,立时双手就有点失去平衡。   福九为了捧住寿桃,一抬头,没掌握好平衡,一下子就趴到了地上。只是,手上的那个寿桃却捧的稳稳的。   立时,从薛鼎天开始,哄堂大笑。   鸳鸯赶紧上去将寿桃接过来。   福九爬起来坐到地上看着大家,有点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呵呵,又摔了!咋整的?”   大家笑得更开心了,看着福九真是满堂彩。   薛家老祖的大寿终于正式拉开了帷幕。   ------题外话------   小坏蛋们暗地里使绊子,亲们,你们猜老祖知道会肿么样?   哈哈哈,且听下回分解!   哈哈哈,跑了! 正文、第013章 揍死你们两个小畜生   萧韧熙早上起来之后,想到今天要发生的事,心里隐隐有点紧张,深呼吸之后又跑到院子里去快速的打了套拳。感觉心里放松了一些之后,才回来。   迅速的穿上今天特意准备的暗红色锦袍,腰带、玉佩、锦囊一一佩戴好。束好发冠之后,又去镜中仔细看了看自己,确定完美无缺之后才出来,去祖父的房里请安,顺便问问今天提亲的事。   萧秉承起的很早,一套太极拳下来,精神百倍。   萧韧熙来到萧秉承身边请过安之后,便问起彩礼的事。   萧韧熙提亲的事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昨晚的时候听母亲委婉的问他是不是要再想想,萧韧熙心里就觉得事情可能不会太顺利。   但是并没有看见母亲有什么其他表示,便觉得可能这是家里人最后问他的决定。   只是,他只要一天没有和福九定亲,一天就不能放松。所以,一大早,他便来问问祖父,到底今天是怎么安排的。   “今天我们不去薛家提亲,只是去薛家给老太爷拜寿!”   萧秉承看着孙子,边擦手边淡淡的说道。   萧韧熙心里一沉,眉头立时就拧了起来,满脸不理解的问道:“为什么?爷爷,咱们不是说好了,老祖过大寿的时候咱们去提亲吗?怎么又变了?!”   萧秉承看着自己丰神俊朗的孙子,不由的叹息的说道:“前几日你薛爷爷曾经和我透露过老太爷的意思,怕是我们萧家并没有那个福气能娶到福九了。所以,咱们没明白老太爷的念头之前,我们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更何况,今天是老太爷的大寿。如果我们去提亲,老太爷答应便好,要是不答应,你让我们怎么舍的下脸来,老太爷那边心里又怎么会痛快?!所以,你就是想提亲,也不急于这一天!今天,我们就好好准备去给老太爷过寿,别的你不要瞎想!”   “不行!”萧韧熙忽然有些失控的着急喊道,吓了萧秉承一跳,他从来都没见过萧韧熙如此激动过,不由得皱起眉头瞪着孙子。   “有什么不行的?”萧秉承的声音不自主就严厉了起来。   萧韧熙控制了一下情绪,抬起头焦急的看着爷爷说道:“今天我们不去提亲,风祭夜就要去提亲了!要是让他抢先怎么办?更何况,更何况,”萧韧熙吞吐了一下才说道:“更何况老太爷那边也要赶着今天给福九找女婿呢!爷爷!我们真的不能等了!要是因为这件事被别人捷足先登,那我会后悔死的!爷爷!”   萧秉承看着孙子着急的样子,第一次知道,嗯,他们家的这个天才原来也有着急的事啊!   “老太爷今天要选孙女婿?我怎么不知道?!你听谁说的?”   “诶呀,您别管我听谁说的!反正这件事肯定是真的!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人来,但是,万一要是有人来提亲,而我们没有准备,那怎么办啊?!而且,我都已经和庄先生说好了,请他当媒人呢!这要是我失约,回头,庄先生会生气的,庄先生最不喜欢别人不守信用了!”   萧秉承看着孙子,不由得叹口气,真是孩子大了,什么都不由自己。   想了一想,萧秉承才接着说道:“好吧!那这样,我们把东西准备好,都带过去。只是,寿礼,跟我们进去。彩礼,你就让他们等在门口,如果我们的事情成了,再一起抬进去。如果不成,我们也不至于让老太爷为难。这毕竟是他的好日子。咱们可不能扫了他老人家的兴,知道吗?”   萧韧熙立时点头,“好!就这么办!而且庄先生那边我也会通知一声的。要是时机对了,我再让庄先生去给我提亲。绝不会唐突的!”   萧秉承点了点头,“嗯,这样比较好!只是,老太爷今天要选女婿,我怎么不知道啊?真是奇怪!”   想着,萧秉承摇了摇头。   萧韧熙低下头没说话,他萧韧熙的爷爷当然不会知道了,人家压根就不想请他们去,怎么会让爷爷知道!   不过,既然今天的什么青英汇一个人没有,那就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至于,那个风祭夜吗,多年老仇敌了,各凭本事罢了!   **   风祭夜在家里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暗骂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算计他呢!   他在地上围着那一大堆的彩礼在那转圈,孙大娘站在旁边讨好的看着他。   风祭夜的脑子转的很快,他在考虑今天这个婚他要怎么求。   想到三年前那场荒唐的求婚,风祭夜便无奈的直揉脑袋,如果他今天要是敢无缘无故的再缴了薛老太爷的八十大寿,那就真是这辈子再也别想进薛府了。   虽然亲是一定要求的,但是他必须要有个战略战策,可不能自己先给萧韧熙当枪,最后他来个渔翁得利。   今天他必须要稳扎稳打,看紧萧韧熙。只要他看紧了萧韧熙,那么他就会找到合适的机会去求亲,又或者说先用萧韧熙去探探路子,看看老太爷的意思。   虽说薛家对他是完全不赞同,但是萧韧熙也未必比他好到哪去,到时候他见机行事的,先给萧韧熙来个落井下石,最后他再弄点苦肉计,顺道用害尹青竹的事再福九面前讨讨好,保不齐这事就成了。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无敌万能小内奸,风袭月呢!   这件事就这么办,东西带着,但是不拿进去。反正这些金银珠宝也不会自己长腿跑了,只要他求亲成功,这些东西再拿进去也不迟。   想好了对策,风祭夜又安排好了家里,然后便带着孙大娘,大张旗鼓的朝着薛府而来!   **   此时薛家门前早已宾来客往,热闹非凡。   本来应该是薛朗和薛昆在门口迎接的。但是因为两人官太大,来的人怎么算也没有他们两个官大,而且一会皇后和太子又要驾临,所以按照礼节,此时门口迎接的就是薛鸣秀和薛鸣凡等人。   薛家众媳妇带着福九在里面接待女客,只是,苏舞秋和四娘等人还得抽出时间来照顾下面的事。真是忙的连口水都喝不上。   萧秉承带着一家人,连阮凝也跟着一起来了。   阮凝和苏舞秋、四娘等人自是很是熟络,不但絮起了闲话,而且还偶尔的帮着照顾一下宾客。   苏秋白因为和薛府是姻亲,所以就来的人更多了。   而苏舞秋看见母亲今日也来了,想到一会姐姐也要过来,不由得心里高兴异常,想到娘三个竟然能在宫外见上一面,简直和上辈子的事一样。   因为来的都是一家子一家子的世交,定国府就显得有点窄小。更何况,一会皇后娘娘和太子还要过来,必须有单独的院子和休息区,一时间就更是不宽敞。   还好金羽西从前几年的大寿上已经预料到了今天的场景,立时将链接两个府邸的大门打开,穿堂隔院的,风景自不相同,立时之间,让宾客都看出来了薛府的气势宏伟、景象万千。   而在薛鸣凡他们几个的安排下,今天的薛府简直是铜墙铁壁一般,明里暗里的不知道放了多少侍卫。只是宾客们却似乎丝毫不知,以为这薛府竟然进出如此容易,倒也让人意外。   风祭夜进大门的时候算是废了小小一番周折。   不但被薛鸣凡冷着脸瞪了好几眼,还被福九的几个叔叔耳提面命的叮咛了一番,总之一句话,今天风祭夜要是再敢闹事,那就等死吧,棺材也不用准备了!薛家大门后面的臭水沟正好,就地掩埋。   偏巧这番话让出来寻他的萧韧熙听了个齐全,忍不住指着他对他一顿嘲笑。气的风祭夜咬牙跺脚的发誓要娶走福九,然后死也不让他们再见小九。当然,想想也不犯法,想呗!   “你找我干什么?”风祭夜想到自己来送礼还被当贼一样,心情就不舒爽,不由得恨恨的就要把这火发到萧韧熙身上。   “你说干什么?一会去求亲,咱们各凭本事,谁也别妨碍谁!光明正大,至于谁能娶到福九,看天意!”萧韧熙低声说道,脸上却还保持着温文有礼的笑容,对来往的宾客笑脸点头。   “天意个屁!你以为薛家的几位爷对我这样,对你就能好啊?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你还没说想娶福九,否则,你的待遇不会比我好到哪去?!哼!”风祭夜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刚才朝他献媚的一个小官,直接给人家吓跑了。   “你不用管我,只要管好你自己就的了!不过,我和你说,我刚才看了一眼,这薛老太爷相中的那些人真的一个也没来。即使家家都有派代表,但是正主却一个也没到。方敏夫的话起了大作用了!现在剩下就只有你我了!”   “哦?”这一点倒是让风祭夜有点欣喜,不由得抻着脖子四处看了看,果然那天在香客居见过的人一个都没有,“不错嘛!方敏夫治病救人真是有一套,不过,他传的也够快的了。这才几天的功夫,我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那天派人上街上打听了一下,福九现在的行情,一落千丈!”   说着,还朝着萧韧熙阴险的笑了笑。   萧韧熙也抿着嘴和小狐狸一样转了转眼珠,低声说道:“小九不需要有行情!只要有我就够了!”   风祭夜一抿嘴:“德行!”   两个人正在低声嘟囔着,忽然他们同时闭上了嘴,眼睛瞬间都瞪大了起来。   “方敏夫!”   “他怎么来了?”   想也不想,萧韧熙和风祭夜两个人和幽灵一样迅速的靠到刚刚进门正四处观望的方敏夫的身边,一左一右将他夹击起来。   “小方郎中,你怎么来了?”风祭夜皮笑肉不笑的对方敏夫说道,眼睛却警醒的盯着四周。深怕薛家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方敏夫不解的左右看看似乎和他靠的太近的两个人,不解的说道:“我接到了老太爷的请帖,他老人家八十大寿。我当然要来给他祝寿?!”   萧韧熙真是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他直视着方敏夫,低声说道:“你到底是想给老天爷祝寿还是想来提亲娶走福九啊?方太医,做人还是光明磊落点好!”   方敏夫立时一愣,然后马上明白了萧韧熙的意思,不由得往前走上一步,和他们两人保持距离的正色说道:“萧大人,我虽然十分仰慕福九姑娘,但是像福九姑娘这样美好的人怎么能配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她应该有更美好的锦绣前程!这一点我早就已经想好。   我今日来,一是给老太爷恭祝千秋的,二是来给他老人家赔礼认罪来的。我已经将福九要进宫当太子妃的消息告诉给其他人了,今天不会有别的公子来参加青英汇了。我搅了老太爷的好事,当然要来赔礼认错。无论老太爷如何处置我,我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说完,还带有点悲壮气息的挺了挺胸膛。   风祭夜和萧韧熙立时对看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方敏夫是不是傻?真傻?   想也没想,萧韧熙和风祭夜同时走过去,立时一左一右的架起方敏夫,转身快速的朝着旁边的小侧门走。   这货,得赶紧送走,要不被老太爷那个千年老仙问两句,准得露馅,到时候他们两个的小命休矣。   “诶,诶,萧大人,小侯爷,你们干什么?”方敏夫被两人架的已经快要脚不沾地了。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一声冷冷的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   萧韧熙和风祭夜立时停住了脚步,一下子都松开了方敏夫,缓缓的转过身来。   薛英带着薛锋和薛冰正疑惑的看着他们两个。   “没干什么!”风祭夜立时一扬手,露出一个自以为亲切的笑容说道:“就是看见方太医,打个招呼而已!”   “打招呼?我怎么看见刚才方太医是被你们两个架起来了?”薛冰眼睛毒辣,立时不给面子的就拆穿了两人的把戏。   萧韧熙挠挠头,故意不去看薛英审视的目光,低垂目光说道:“确实就是打招呼,上次和方兄没有说上什么话,这次正好叙叙旧!”   薛英冷冷的瞪着他们两个没说话。   薛冰却探着头,看着萧韧熙和风祭夜,一脸你骗谁的说道:“你们两个站在一起说话已经很奇怪了!而现在你们竟然还说要和小方太医叙叙旧,你当我会信啊?说谎都说的这么假!一定有问题!”   方敏夫看着萧韧熙和风祭夜受困,赶紧走过来笑着说道:“是啊,没别的事,两位大人就是找我叙叙旧。只是还没说,薛兄就过来了!”   薛英看着方敏夫点了点头,然后警告的瞪了萧韧熙和风祭夜一眼,沉沉的说道:“你们两个最好老实点,我可是会看着你们的!”   说完,笑着请方敏夫进屋去说,再也不看萧韧熙和风祭夜一眼。   “差别用不用这么大!”风祭夜嫉妒的看了一眼薛英等人,没好气的说道。   “老实点!”薛冰没好气的瞪着眼睛厉喝一声,“我告诉你们两个,今天你们别想玩猫腻。大哥说了,今天我的主要任务就是盯住你们两个!警告你们别想玩什么猫腻!我可看着你们呢!”   “我们两个怎么会做坏事呢?”风祭夜一脸无奈的摊开双手说道:“我们还想娶福九呢,怎么会在这做坏事,那不是疯了吗!?”   坏事在外面都做完了,到这是来收尾的。   “没做就最好!哼!走吧,进屋去喝茶。今天别琢磨见小九了,小九在里面待客呢!”说着,薛冰和押犯人似的把两人一起都抓走了。   等到巳时刚过,苏舞月带着大批的人从宫里浩浩荡荡的来到薛府。   同行的除了宫女太监,更有太子瑶华。   薛鼎天带着薛家众人亲自出府走出一里地去跪地迎接。   而这薛家竟然能迎来皇后娘娘亲自来道贺,真是荣光一时,风头无两了。   瑶华一看薛老爷子竟然亲自出府迎接,赶紧下车将老人家扶了起来。一群人簇拥着凤銮一起回到了薛府。   进府后,薛鼎天又按照朝廷的礼仪给皇后跪地请安。   刘忠当着众人宣读晏澈亲笔手书的祝贺词。   一时间感动的薛鼎天老泪纵横,大榭天恩。   而参见完君臣之礼。苏舞月又按照辈分的礼仪走下来,带着瑶华一起给薛鼎天行礼。替晏澈给自己的师傅行礼祝寿。   晏澈小时候的武功都是薛鼎天手把手教的,说是师傅一点也不为过。   而忙乎完这些礼仪,薛鼎天便赶紧让金羽西带着皇后进内堂休息。利用这个机会让苏家一家人团聚一会。   方敏夫本想趁着个机会和老太爷说一下他和福九的事,但是此时太子在前,高官显贵在后,实在是没有他插嘴的地方。   无奈之下,他就只好等着有机会再说。   瑶华来了,萧韧熙理所当然的要陪在左右。   风祭夜为了摆脱薛冰,也来凑热闹,一起在薛老太爷面前说话。   风祭夜善于察言观色,又是鬼精鬼灵的一个人,不一会的功夫,便把场面搞的热闹起来。   加上萧韧熙聪敏机变的对答,妙语连珠的你来我往,一时间给老太爷逗的,笑的连嘴都合不上。   而其他人看风祭夜和萧韧熙竟然在老太爷面前如此得宠,自然就猜测,这薛府明珠肯定是要被这两个人摘走了,闲话之余不免也就八卦一下。   一切都顺风顺水的不像话。   到了下午,便是寿宴的时间了。   因为宾客太多,所以中午便开始招待一番,至于晚上的寿宴那大部分都是薛家的亲属和直系的弟子、将军。   所以,下午这场寿宴便很是重要。   苏舞秋坐在上首位。薛鼎天坐在旁边的侧位相陪。   薛朗、薛昆、苏秋白、萧秉承等朝中一品,王公贵胄则坐在一边相陪,其他人则按照品级坐到薛家都已经安排好的位置上。   等风祭夜和萧韧熙落座后,立时觉得大事不妙。   因为这一整张桌上,只有他们两和方敏夫三个人。而其他的位置全部是空座。   回头一看,旁边的两桌也全都空了出来。   “完了!”风祭夜立时低下头,暗叫了一声。   确实完了!   萧韧熙也知道。   因为这几桌就是老太爷留着要参加青英汇的那些人,而那些人今天根本就没来。他们两个在背后捅咕的事眼看要露馅了。   本来萧韧熙和风祭夜不是安排在这桌上的。但是呢,老太爷为了公平起见,就多想了一下,觉得这两个货要是不让参加青英汇立马就得炸庙,指不定还得惹出什么幺蛾子来。所以呢,就假装大方一回,让他们在这吃晚饭,然后回头,到比试的时候,老太爷直接把他们两个踢出局,就完了。   结果没想到,参加青英汇的人都没来,立时就把他们三个给凸显出来了。   薛英直到所有人都落座,才发现出了大事。   因为刚才人来人往的,他根本就没注意那些平日里就不是很熟的、被老太爷相中的人,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原本邀请的那些人竟然一个都没来!哦,不对,来了一个方敏夫。   薛英立时去和金羽西小声报告。   金羽西脸色微微一变,但是却马上又笑了,说着去招呼一下客人,便抽身和薛英一起出来了。   快步走到萧韧熙他们的位置,扫了一眼,脸色马上非常难看起来。   萧韧熙和风祭夜一看金羽西脸色大变,赶紧站起来,往旁边闪了一下,天了噜,可别这么快就找他们两的麻烦。   此时,还在招呼客人的薛鸣凡等人也发现了不对,慢慢的都聚拢了过来。   看着空空荡荡的三桌。薛家众儿郎的脸色慢慢的都沉了下来。   “娘,这事怎么办啊?老太爷那边一回头就能看见!”薛鸣秀站在母亲跟前,担心的说道。   全薛家人都知道,今天的重中之重是要给福九选个夫婿,结果所有人都没来,这要是让老太爷知道了,非得气出病来不可。   “瞒过一时算一时吧!皇后娘娘在这里,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马上,找我们的人把位置都填满了。别让人看出来!”金羽西快速的吩咐道,然后,有些烦乱的就要转身去找丈夫和大伯说这件事,想着怎么让老太爷今天把选女婿的事往后挪挪。   结果金羽西刚转过身来要往前面走,却看见老太爷正兴致盎然的往这边看。   吓得金羽西赶紧挪了挪身子,想要把老太爷的目光堵上。   薛鼎天看儿媳妇站的地方让他都看不到这边的情况,不由得皱起眉,歪了歪脑袋,侧着身子去看旁边。   金羽西一看老太爷往旁边看,赶紧推了一把站在旁边的薛鸣秀,“都过来!站一排,把老太爷的目光堵上!”   薛鸣秀一愣,但是却立时反应过来,赶紧拉着薛鸣凡一起并排站到一起挡着身后冲着老太爷笑。   可是后面三桌的位置太宽了,根本就挡不住。尤其是薛鸣凡和薛鸣秀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实在是假的很难看。   薛鼎天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虽然有点看不清楚,但是他瞧着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便挥了挥手,对着今天一直在他身边服侍的鸳鸯摆了摆手,低声说了两句。   鸳鸯点了点头,便走了过来。   金羽西等人的心沉沉的落了下去。   要说薛家最牛逼的丫鬟,非鸳鸯莫属。   进入薛府之前,鸳鸯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落难被薛家救了之后,便全心全意的心里只有薛家。   莫说要想在她面前玩猫腻,就是薛家的主子想要她撒谎,也得先琢磨好了再说,否则就是嘁哩喀喳一顿撅,半分面子不给留。   否则,当时金羽西也不会让她去管教最调皮的薛文。   今天情况特殊,金羽西特意安排鸳鸯去伺候老太爷,以防意外发生。结果意外确实发生了,真是好意外啊。   鸳鸯快步走过来,漠然的看了一眼空着的位置,又看了看金羽西。却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回去。吓得金羽西赶紧跟了上去。   鸳鸯俯身在薛鼎天的耳边说了几句。   薛鼎天立时抬起头,目光如电的看了鸳鸯一眼,然后立时自己用力拄着拐杖站了起来,遥遥的看着这边。   薛鸣秀和薛鸣凡看瞒不住了,便都往旁边闪开。   薛鼎天一眼便看到了空着的位置,和坐上唯一的那个客人:方敏夫。   老爷子脸色骤变,拄着拐棍良久都没有坐下。   薛朗和薛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由得都抬头往后看。   金羽西赶紧走过去,在两个人身边小声的说着。   薛朗越听脸色越阴沉,薛昆却似乎连眉毛都要立起来了。   想了想,薛朗站起身,走过去,将老父亲扶着坐下,又在耳边说了几句,这才算是安稳下了薛鼎天。   苏舞月和瑶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由得都好奇的看着薛家人。   薛朗安抚好父亲,才躬身笑着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皇后和太子两人。   寿宴开始,大家又热闹了起来。纷纷开始给薛鼎天祝寿。   此时,薛鼎天已经没了好兴致,就想知道为什么他下的帖子,竟然还有请不动的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好不容易应付过了外面那些人,又按照时辰将皇后和太子送了出来,等忙完了这一切,薛鼎天才带着薛家人又回转到了饭桌上。   而此时,萧韧熙、风祭夜和方敏夫三个人在这三张桌上至少已经坐了快要有两个时辰之久了。   本来宾客往外走告辞的时候,他们三个就应该也起来,别人都吃完了,就剩下他们三个在这坐着实在太难看。尤其是庄崇走的时候,看着萧韧熙就更是奇怪,诶,今天不提亲啊?后来还是萧秉承看萧韧熙似乎情况有变,才笑着送走了庄崇,说是下次有机会再请庄先生来提亲。   萧韧熙他们倒是非常想起来,可是还没等屁股抬起来。薛忠就带着薛文和薛冰一人一个的将他们三个看起来:老太爷有命,他不说话,任何人都不准动!   萧韧熙没办法,连皇后和太子都没送上的只好在这坐着。   终于,不相干的人都走了。   只剩下薛家、萧家和苏家的自己的人了!   所有的饭桌也都撤下去了,只有最后三桌还动也不动的放在这,孤零零的特别尴尬!   薛鼎天重又坐回来,瞪着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拄着虎头拐,苍老威严的问道:“你们三个,谁先说!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韧熙和方敏夫都低着头没说话。   风祭夜立时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薛鼎天:“老太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今天可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来拜寿的!我可什么都没干!再说,您问的是什么啊?我也听不懂啊!”   “听不懂就怪了!”老爷子攒了一晚上的怒火一下子就爆发了,伸着拐棍指着面前的三张空桌说道:“你会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请的人那?我请的人哪去了?要不是你们在背后玩了猫腻,他们敢不接我的帖子!说!”   风祭夜一看老太爷生了气,赶紧闭了嘴,打算打死也不说了,他实在害怕他再犟嘴给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到时候他非得被薛家弟兄给撕了不可。   薛鼎天一看风祭夜闭嘴,立时转头看向萧韧熙:“韧熙,你告诉老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韧熙赶紧上前一步,“老祖,我……”   “老太爷,您不用问了,这件事都是我做的!”   方敏夫忽然张口,目光坦然的对着显然很受惊的薛鼎天,走了出来。   “你干的?为什么?”薛鼎天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被他很是看好的小方太医难道也是个深藏不露的权术高手,将其他人都撵走,自己来独得福九?   “老太爷,我知道我可能辜负了您的一番美意,更是破坏了您的大计。可是,福九既然是要入宫当太子妃的人,那么其他人要是再有非分之想,那岂不是惹祸上身,自找麻烦?!更何况,这样对福九姑娘也不好!我知道老太爷您的心意和美意,怎奈我们都是寒门出身,丢掉前程事小,可是连累家人事大,还望老太爷明鉴!”   说着,方敏夫就深深的弯腰鞠躬了下去。   薛鼎天勃然大怒,砸着拐棍吼道:“难道方太医也是一个贪恋权势、贪生怕死的人?那老夫可真是看走眼了?!”   “方敏夫岂是那种苟且偷生的人!”方敏夫说着一下子直起腰来,“可是,纵然敏夫不怕,可是其他人却不一定不怕。老太爷也看到了,今日敏夫不过是和这些人说了几句皇上可能要让福九大小姐要当太子妃的话,这些人便都不敢出席老天爷的寿宴。如果哪一天他们真的因为这件事丢掉了官职前程,甚至性命,那福九小姐即使嫁了这样的人,岂会幸福?!   更何况,福九小姐已经有了情投意合的人,敏夫怎么能强人所难,夺人所爱!这样的事,就是再锦上添花,敏夫也是不要的!”   说完,方敏夫毫不畏惧的看着薛鼎天,满脸凛然之色。   连旁边的萧韧熙和风祭夜都不由得佩服。能在老太爷这样目光下还敢挺胸抬头的人,真是英雄一个。   “你怎么知道小九有了情投意合的人?”薛鼎天忽然眯起了眼睛,此时的他又变成了当年那个血战沙场、执掌朝政的风云人物薛定公。   方敏夫这次没有说话。但是旁边的薛英却站出来说道:“那天在庙会的时候,风祭夜和萧韧熙见过方太医,更见过福九!”   薛鼎天立时明白了,原来问题还是出现在这两个小混蛋的身上,一定是他们和方敏夫说了什么,否则这个忠厚耿直的小太医怎么会知道皇上要立福九为太子妃的事。   连薛朗开始都不知道的事,方敏夫能知道就是见鬼了。   薛鼎天立时气的胡子都飞起来了,举着拐棍颤抖的指着站在一边的萧韧熙和风祭夜,缓缓站起身,“你们,你们两个小混蛋!是不是你们说什么了?说!”   风祭夜一看眼看纸里要包不住火,赶紧往后闪身,躲到萧韧熙的身后,故意惊慌的看着薛鼎天说道:“老太爷,我可什么也没干啊!这事你可找不到我!”   “你没干?!你没干都叫活见鬼了!”薛鼎天边说边往前走,胸膛一起一伏的,显然已经是勃然大怒了,吓得旁边的薛朗和萧秉承等人都赶紧站了起来,担忧的看着薛鼎天。   “韧熙!你告诉老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干的?”薛鼎天颤抖的举着拐棍,一步步的朝他们走进。   萧韧熙第一次看老祖这么生气,不由得也开始往后靠,边躲边说:“老祖,那天我们只是碰见了福九和方太医。除了后面治病救人的时候,我可什么都没和方太医说。是吧,侯爷?!”   “对!老太爷,真的不关我们两个的事!那方太医保不齐还是听大哥说了什么,和我们可没关系啊!我们两是清白的!”风祭夜扯着萧韧熙的后背挡在前面,边挡边和萧韧熙往后退,完了,老太爷生气了,今天要够呛啊。   “你们两个要是清白的,黄河水都是清的!你们说不说?说不说!”   此时薛鼎天已经走到了跟前,前一句问着,后一句拐棍就下来了。   可能是薛鼎天年岁大了,出手就有点慢。   萧韧熙和风祭夜两个灵活的就躲闪了过去。   “老太爷,不是我们,你让我们说什么啊!冤枉!”   “是啊,老祖,我和方太医总共也没说两句话,而且大哥也都在跟前,真是什么也没说!”   萧韧熙和风祭夜边躲边说,没两下给老太爷累够呛。   薛鼎天拄着拐棍在地上喘粗气,手却颤抖的指着他们两:“你们两冤枉?!你们两要是冤枉就算老头子我这些年白活!不准动!”   说着薛鼎天又举起了拐棍。   这次萧韧熙没敢躲,因为老祖说了不让动。   风祭夜可不行,一下子就开始往后退,结果后面站着薛冰。   薛冰猛然一抬脚,一脚就把风祭夜给踹了回来。   正好,老太爷的拐棍落了下来,一下子打到了风祭夜的屁股上。   风祭夜没好气的就捂着屁股叫了起来:“老太爷,你偏心!明明是萧韧熙出的主意,你干嘛就打我一个!诶呀,疼死了!”   萧韧熙就知道,风祭夜要是这辈子能给他保守秘密,那就等于是母猪上树了,完全不可能!   薛鼎天一听,简直气的都快晕过去了,颤抖着指着萧韧熙,眉毛都跟着翘了起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个小畜生,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说着,一拐棍就下去了。   萧韧熙没敢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这把好了,萧韧熙和风祭夜两个老老实实的站在地上挨打。   萧韧熙是心甘情愿。   风祭夜是躲无可躲。   薛鼎天一边打一边骂:“你们两个小畜生,玩心眼都玩到我这里来了?一天天的不思社稷,不念百姓,就知道在这和老头子我玩猫腻!你瞅瞅你们两个,简直就是狼狈为奸。鬼心眼比谁都多,害起人来你们是想都不想啊。   如果今天我要是没发现小方太医的说法有问题,是不是他就要被你们害死了?!好好的媳妇没了,他还得给你们背黑锅?这样的事你们是怎么想出来的?啊?书都让你们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混账!韧熙,你的爹娘、爷爷都在这,你去问问,我今天打你冤不冤?”   萧韧熙低着头,嘟囔着说了一句:“不冤!”   连萧秉承自己都觉得不冤!他这个孙子真是太无法无天了,连老太爷的心思也敢逆着干。简直是不择手段了。   萧秉承赶紧走过来在薛鼎天的身边躬身说道:“老太爷,都是侄儿不好,不会教育孙子,让您老生气了。回头我回家一定好好教训他,让他下次再也不敢了!”   薛鼎天怒着一回头去瞪萧秉承:“他会不敢?我告诉你,今天打不死他,他就敢!当年,他才几岁啊,就敢连皇上也戏弄!他会不敢?!说出来,老天都不信!跪好!”   说着,又是一拐棍打到了萧韧熙的身上。   萧韧熙赶紧跪好。   薛鼎天又拿着拐棍指着风祭夜:“我说小侯爷,你说你怎么是这个样子?想当年,风侯爷那也是战场上一个难得的英雄,杀伐果决,雷厉风行!可你看看你,都坏成什么样子了?今天我要是不教育教育你,都对不起当年你父亲敬我的那碗出征酒!”   说着,又是一棍子打了下去。   风祭夜这次没敢犟嘴,老老实实的受了这一拐棍,谁让他丢了他爹的脸了呢!   老太爷越说越生气,真是一下比一下狠。   但是萧韧熙和风祭夜却因为功夫都非常好,老太爷也没有多大力气,却并不觉得怎么样。   后来看老爷子打的都开始喘粗气了,再打下去怕是自己就要先挺不住了。   萧韧熙低着头看了风祭夜一眼,两个人无声的对视了一下,然后一起跪着爬过去,一人抱一条大腿,抓着一只胳膊。   萧韧熙还顺便把拐棍夺过来,扔到一边。   哭天抹泪的开始说自己错了。   给薛鼎天气得啊,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的,害得老头自己开始大哭起来:“诶呀,我这是又活多了。给我们小九惹下祸端了,怎么就惹上这么两个小王八蛋了?我们小九以后要是嫁不出去可怎么办啊?”   “我娶!”   “我娶!”   老太爷一听,立时停止了哭声,低头一人看一眼,然后一下子倒了下去,晕了!   “老太爷,老太爷!”   “老祖!老祖!”   立时,所有人都乱了的起来,围着薛鼎天又是顺气,又是掐人中的。   良久,薛鼎天才缓过来一口气,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人,又仰头看了看苍天。   良久才颤颤的说了一句:“去小祠堂!摆薛家阵!我要亲自招亲!”   ------题外话------   书荒福利,基友闺蜜海鸥宠文《萌嫁豪门之甜品小妻》,醉猫倾情推荐,首推进行时,求妹纸们给力一脚!猫爪拜谢!   内容简介:   五岁的明云朵对王子与公主有执念:王子就是公主哒!   十八岁的明云朵会对着所有人高喊:公主找谁侍寝谁就是王子!   明云朵是货真价实、身藏秘密的公主。   收拾她的冷子夜除了捡到她、养大她、被她祸害的时候像王子,其他和王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对!   明云朵第一次被这个男人吃干抹净的时候说过:“冷子夜,恭喜你!你特么的变成王子了!”   恭喜吗?   这可是军界战神预谋已久、死磨硬泡、冒着被折磨成炮灰的重大战果好吗?   当天雷撞到了地火,酷爽遇到了呆萌,高智商遇到了低情商,大结局就是——   不看书你猜的到吗?我猜不到! 正文、第014章 赢也赢的像狗熊!   一大家人直接挪到小祠堂。   只是,比试并没有马上开始,原因很简单,老太爷需要静一静。   小祠堂侧面的客房——荣客轩门口。   萧韧熙跪在左边,风祭夜跪在右边。   福九听说萧韧熙被老祖打了,立时就想跑出来看,结果让苏舞秋强制的给摁住了。   这次又听说老祖要亲自考校他们两,便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了,趁着苏舞秋等人都在忙着老祖那边,福九就带着袭月偷偷跑了出来。   “漂亮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在这跪着?”福九一看萧韧熙低着头跪在地上,立时跑了过来,蹲在他跟前,心疼的看着他。   萧韧熙抬起头看着福九,竟然傻傻的笑了一下:“老祖肯给我机会了!我可以娶你了!”   福九一看萧韧熙竟然如此执着,眼睛一热,伸出手怜惜的摸摸萧韧熙的脸,瘪着小嘴满脸委屈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傻啊!……”   “诶!诶!旁边还跪着一个呢!能不能不这么浓情蜜意的!刺激谁呢?”风祭夜在旁边特别不嫉妒的喊道。   “不是,哥!萧韧熙在这跪着,你怎么也在这跪着啊?人家萧家长辈在这同意跪了,怎么你也问过咱爹咱娘了?这老太爷为什么让你也跪着啊?”风袭月边说边靠近风祭夜,一脸阴险的问道:“难道你有什么把柄被老   太爷抓住了,怕老祖和怕皇上一样?见面就得跪着?”   “你少胡说!”风祭夜没好气的吼了妹妹一句,然后无奈的松下肩膀,指了指天上说道:“老太爷说我辱没咱爹了,对不起他们喝的那碗出征酒。就让我跪着!”   “那你就这么老老实实跪着?”袭月满脸的不可思议。   “那不跪着还飞起来啊?!你都没看见薛家几位大爷那凶狠的眼神,要是我再敢起猫腻,他们会扒了我的皮的!尤其是薛冰!刚才还踹了我一脚,他以为我不知道呢!”风祭夜一脸小人记仇的样子。   正在此时,恰巧薛冰一脸冰冷的走过来。   袭月一下跳起来,掐着小腰指着薛冰质问的怒吼:“你干嘛踹我哥?”   “踹一脚是轻的!”薛冰一点也没理袭月,走上前,一把将袭月弄到一边,冷冷的对地上的两个人说:“起来吧!老祖要见你们!”   说完,还不解恨的走到两人身后,一把一个将两个人直接给薅了起来。   “诶呀呀,勒死了!”风祭夜边揉膝盖,边叫唤。   “勒死你都是轻的!你看看你们两给老祖气成什么样了?!风祭夜,尤其是你!我告诉你!以后凡是薛家办喜事、逢年过节的,你都不许来!听见没有?再敢来,我直接打断你的腿!”薛冰丝毫不管两人酸疼的膝盖,薅着就往前走,边走边恶狠狠的发出警告。   风祭夜立时开始给自己喊冤:“那不都是误会吗?!你看看,这我以后要是做了福九的相公,薛家的女婿,你还真不让我来啊!诶呀呀,松点,松点!”   “你闭嘴!”   “你做梦!”   “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风祭夜看了看同时抗议的他三人,立时觉得前途好辛苦的说。   屋子内,软蹋上。   薛鼎天喝了点人参汤算是慢慢的平复过来,靠在软蹋上,闭着眼睛,嗯嗯呦呦的喘粗气,显然还是没有从刚才的愤怒中平复过来,只是,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不会太急太燥,只是心情实在是很晦涩。   方敏夫又给开了几个方子,让人去抓药熬药,他在一旁劝慰着,顺便照看老太爷的身体和情绪。   屋子内站了好多的人,薛家、萧家、苏家的人都站在一旁,也不敢多说什么,萧秉承的脸色就很难看。   萧韧熙和风祭夜进来后,一眼就看见萧秉承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父亲萧亦云就更是恨铁不成钢的想咬自己一口,连阮凝这次都责备的看着儿子,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风祭夜看见方敏夫好好的坐在老太爷的跟前,神色镇定的开方抓药,不由得嫉妒的在萧韧熙耳边嘟囔:“祸是他惹下的,为什么他一点事都没有的还能当好人?咱们两却跟犯人一样在外面跪着?!”   萧韧熙没说话,用胳膊肘用力的捅了风祭夜一下。   风祭夜立时疼的闭嘴了。   福九看见老祖病了,立时跑了过去,关切的坐在老祖一边,握着老祖的手,焦急的轻声叫着老祖,小心的安慰着。   萧韧熙一看老祖生气难过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也有点后悔,他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怎么就没想到方敏夫是个如此耿直的人,竟然会在今天主动来认错?!但凡方敏夫有一点狡黠的心里,他都不会赶在今天来凑热闹,让老祖在八十大寿上添堵。   “你们还不跪下?”   萧秉承看萧韧熙和风祭夜两个人低着头,眼睛一顿乱转,不由得就生气了。自己家的这宝贝孙子真是让人不省心啊,他怎么能在背后干这种事呢?啊,自己娶不到就让人家也嫁不出去,什么破孩子?等回家,看怎么收拾他!   萧韧熙和风祭夜没敢吱声,就要跪下。   “不用跪了!”薛鼎天忽然苍老的说了一句,其他人立时赶紧看着老爷子。   薛朗走过去,小心的将父亲往上扶了扶。   薛鼎天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小孙女,长叹了一声,才坐着转头看向地上的两人。   “跪也是白跪!他们两个要是不真的碰到点难处,吃到点憋,这件事就不算完啊。到时候,还指不定得在背后怎么祸害我老头子呢?!哎!”   一句话说的薛家人立时怒目的瞪着他们两。   萧韧熙自己也不好意思他抬起头来,风祭夜倒是无所谓,看着老祖还嘿嘿的笑了两声。   气得袭月站在旁边狠狠的掐了自己哥哥一把,被人这么说,丢人!   “所以啊,也都别跪了!父母亲人都在跟前,我也不能老是倚老卖老的让你们跪着,这让人家看了,还以为薛家又仗势欺人啦!”   萧秉承一听老太爷如此说,赶紧过来低头,诚恳的说道:“老太爷怎么说起这样的话?让晚辈们可怎么好?!韧熙今天如此大胆妄为,都是晚辈没有管教好,才让老爷子在千秋之年还伤心,这一切都是秉承的错。老太爷生气,别说是打韧熙几下,让他跪一会,就是您打我几下,也是应该的!不说我和薛兄感情深厚,多年交情已如兄弟。就是看在我们两家世交的份上,老太爷万万不可如此说,让侄儿汗颜无地了!”   说着,萧秉承是真心的给老爷子鞠了一躬。   萧亦云和阮凝也赶紧过来,给老爷子赔礼道歉。   薛鼎天一听,微微抬起头看着萧秉承,心里有些难受,伸出手来。   萧秉承赶紧走过去握住,“老太爷,您可不要伤心,回头我就好好教训韧熙!太不像话了!”   薛鼎天微微摇了摇头,闭了一下眼睛才有点艰难的和萧秉承说道:“你啊,虽说是一朝宰辅,权倾朝野。可是啊,这心思和薛朗一样,忠厚仁和,宽以待人。   可是啊,你这个孙子和那个小侯爷,却心里都藏着险峰,敢去瑶池摘仙桃,敢去龙王殿里偷明珠。你管不了,也管不动了!   我呢,一天比一天老了,你们我都看不住了,这小的就更是没有精力了。但是,你要记住,韧熙这个孩子,轻易不惹祸,惹祸就是滔天大祸。你要看住他的心,不要看住他的人。   皇上说的对,这韧熙是你老萧家不世出的人才,可是也是你萧家的一个惹祸精。你要多晓以大义,让他看的远一点,再远一点,只有举棋看三步,他才能平安度过这一生。现在呢,他毕竟还是孩子。你懂了没有啊?”   萧秉承听薛鼎天竟然如此语重心长的和他说话,不由得心里极其感激和激动,握着老太爷的手,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连连点头说道:“侄儿记住了!老太爷,今天的事都是侄儿对不起您。侄儿辜负您的期望了!”   “哎,还说那些干什么!”薛鼎天有点茫然的看着前面,“这都是天意!我的心是想给我们小九找一个安安稳稳的下半辈子,可是啊,这老天爷比我活的时间长,看的也比我远,他老人家也许早就给我们小九安排下人了,不论我如何安排,都是逆天不得啊!”   薛鼎天越是这么说,萧秉承就越是心里有愧,越是难过,不由得转过头去对着两个站着都感觉有那么点惭愧的小混蛋吼了一声:“听到没有!都给我跪下!”   这次,萧韧熙和风祭夜又都跪下了。   只是,风祭夜心里琢磨,为什么萧韧熙挨骂,自己要陪着跟着跪下?!   薛鼎天绕过萧秉承看着地上两个人,长叹了一声,下定义的说道:“你们两个啊,哎——,英雄这辈子是当不成了!注定是个枭雄的命了!”   萧韧熙赶紧跪拜的说道:“孙儿错了!老祖责罚的是!下次,我一定不会如此鲁莽了!”   “听到没有?听出这话里的意思没有?”薛鼎天指着萧韧熙,却看了一圈周围站着的人,然后才接着说道:“这就是说下次做这种气人的事一定会考虑周全,不会当场就穿帮!他啊,就没有个认错的时候!这样的事下次该干还得干,就是要干的更好一点!哼!”   “老祖,我不是这个意思!”萧韧熙抬起头来赶紧澄清。   “还说不是?”薛鼎天忽然大声的怒斥了一句。   萧韧熙立时不说话了。   风祭夜却在旁边偷偷一笑,咬着牙缝和蚊子一样小声嘟囔道:“你就认了吧,否认是没有用的。只会罪加一等!”   萧韧熙猛的一出手,迅速的给了风祭夜一拳,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没事似的又跪好。   薛鼎天真是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反而来了精神。   缓慢的伸腿下地,威严的坐在床榻边。看着两个人,苍老中带着少有的威严说道:“我要是强制的告诉你们不许娶福九,或者是直接把小九嫁给别人,你们是注定不会心服口服了,肯定还是要想方设法来迫害!我也不费那个劲。   今天,我就公平点,给你们两个一次机会,如果你们能完成我出的三个要求,那么谁最先完成,谁就赢了!我就同意把小九嫁给他!如果你们输了,那就永远不要再来纠缠小九,你们同意吗?”   “同意!”   两个人异口同声,欣喜若狂,气煞旁人。   薛老祖生气的哼了一声:“我可告诉你们,我这三道题,你们只要有一道题没解决好,那可就是输了,到时候自动退出,不得有怨言!”   萧韧熙立时问道:“那剩下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赢了?”   “不是!剩下那个人也必须要完成接下来的任务,完不成还是输!”薛鼎天没好气的说道。   “有没有三局两胜制?”风祭夜紧接着问道。   “没有!”薛鼎天回答的干净利落。   “那要是有病或者被皇上调走外出,参加不上,有没有补考?”   “没有!”   “那要是——”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我说赢就是赢,我说输就是输!”   没等两个人问完,老爷子就吹胡子瞪眼睛的将所有问题都截住。   “你们两个要是害怕,现在就退出,免得到时候鼻青脸肿的到处说我老头子欺负人!”薛鼎天没好气的瞪着他们两。   “老太爷,您这要求可有点霸道!那万一您要是让我们去偷三两清风五两云的,我们两还得登天才能弄来啊?”风祭夜不怕死的在这缴牙。   薛鼎天气得,胡子又要飞起来,左右转头来回找东西:“拐棍呢?我的虎头拐呢?!给我拿来,我要打死这个气死我的小混蛋!”   立时,风祭夜吓得就藏到了萧韧熙的身后,抓着萧韧熙,赶紧大声喊:“懂了!懂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就是让我两去偷星星月亮,我两也去偷!半点没含糊!您说了都算!”   我类个去,这老太爷也太霸道了,这以后娶了福九可得赶紧回封地,要不早晚有一天得被打死!   薛鼎天气喘的又瞪了两人一眼,良久才喘着气说道:“走!薛家子弟都跟我去小祠堂!”   说着,薛鼎天盎然挺胸的站起来,瞬间如同天神一样威风凛凛,拄着虎头拐,率先走了出去。   萧秉承等人紧紧跟随,最后才是薛冰压着萧韧熙和风祭夜跟了上去。   **   小祠堂内灯火通明,此时除了薛家众人外,只有萧秉承、萧亦云和苏秋白在陪同。   所有的女眷都不得进入小祠堂。   福九担心萧韧熙,又担心老祖,就想跟进去,结果,薛锋当着妹妹的面,将小祠堂的大门缓缓合上。   福九没办法,只好和袭月两个人带着秀儿在外面趴门缝和窗缝。   薛鼎天坐在首位,薛朗和薛昆等人坐在一边,薛鸣凡和薛鸣秀等人站在一旁。   “你们要接受的第一关挑战就是破我薛家军的龙虎阵。   我薛家历来久经沙场,当然以武闻天下。你们想要当我薛家的女婿,必须要经过我薛家军的考验。两柱香之内,破我龙虎阵!你们有没有信心啊?”   风祭夜一听,立时蹦了起来,亏得他膝盖跪的时间不长,“老祖你偏心眼!那个方敏夫要当您女婿,就什么都不用,保不齐还有大笔的嫁妆!我们就要来破龙虎阵!我就不相信,你让方敏夫当女婿,还让他一介文弱郎中去破这阵法啊!所以,您偏心眼!”   薛鼎天一跺拐棍,怒目厉声说道:“我老头子本来就偏心眼,你们不知道吗?我偏疼小九谁不知道?!你们想娶小九,就得听我的!我说怎么就怎么!还有,那小方太医是我相中的,他就是个傻子穷光蛋,我也乐意把小九嫁给他,不会武功算什么?你们两是我相不中的,所以,当龙成凤的我也不乐意!我也要为难你们两个一下,你说行不行?”   这把轮到风祭夜气得说不出来话了。   萧韧熙一把抓住他,赶紧赔笑说道:“老祖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说破阵就破阵!没意见!都听您的!”   “嗯,这还差不多!”薛鼎天和小孩一样,翻了一下眼睛,然后才看着旁边站着的薛英等人说道:“薛英,你们兄弟都上去,让小侯爷和萧大人也看看我们薛家的厉害!记住,这都是想当你们妹婿的人,今天要是压不住,以后你们这些大舅哥也就白扯了!小九保不齐还得怎么挨欺负呢!哼!正所谓,娘家不硬,女儿不幸!”   风祭夜脸上带着三条黑线的看着萧韧熙,“这句话你听说过吗?”   萧韧熙摇摇头,无奈的看着已经走出来的薛家众兄弟,不自觉的就后退了一步,“这句话没听过,但是随时被打成不幸这句话我倒是听过!”   薛家兄弟一个个气势沉稳,武功高强,此时站出来,真是如狼似虎,宛如铜墙铁壁一般的将两个人围在中间。   “韧熙,小侯爷。你们要拼劲全力,今日,我们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薛英站在首位,气势凛然的说道。   那炯炯的目光如同看着两只待宰羔羊一样,充满挑战的兴奋。   “大哥,尽管放手来,我们尽力!”萧韧熙虽然脸上笑得云淡风轻,但是手里却已经隐隐的出汗了。   薛家兄弟的实力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莫说是八个,就是一个,他打着都是很费劲的。此时八个人摆成阵型,那简直就是?(qing)等挨揍的步伐啊,打不死都得算他命大。   “风祭夜!你准备好了!撑着点,别到时候三招不过,你就趴下!”薛冰嘲弄的对着风祭夜挑衅的一笑。   “七将军,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手下留情总是好的!”风祭夜嬉皮笑脸的套关系。   薛冰瞪了他一眼,这次连话都没有说。   “布阵!点香!”   薛鼎天威严的一句话,薛朗立时站起身,将身后的长香点燃。   立时,薛家兄弟分散展开。   而薛忠距离旁边的立棍架最近,转身抬脚,身体纵横摆开,“接棍!”   说着,脚背勾挑,将棍子一根根踢出来,朝着身后众人飞去。   动作利落流畅,人不回头,滕棍飞舞中准确的落到各自兄弟手中,想来,这套阵法是薛家兄弟常在一起演练的,熟悉至极,不用回身就能准确抢到位置。   “抢棍!”   萧韧熙大吼一声,几乎和风祭夜同时腾身而起去抢天上飞舞的滕棍。   “虎啸移山!”   薛英大喊一声,立时站在下侧的薛锋和薛礼同时飞身而起,如同愤怒的老虎抬起前爪一样,朝着萧韧熙和风祭夜猛扑过去。   萧韧熙和风祭夜立时一惊,却不见慌乱,纷纷抬腿去阻挡,以为一人一脚,薛锋两人就被踹了下去。   结果,他们失算了。zyl   薛礼同时伸出两手,一勾一拉将萧韧熙和风祭夜的两只腿全部拽住,薛锋却在这一瞬间,一人一脚的踢在两人身上,直接将两人从空中给踹了下来。   萧韧熙和风祭夜大惊,落地一瞬间,便就地翻滚。   果然,此时,站在后翼薛良和薛武同时抬腿塌落,要不是他们两个滚的快,这一脚下来,立时战斗就结束了。   两个人狼狈的躲开第一击,立时背靠背的站着,而此时薛家兄弟已经人手一根滕棍,虎视眈眈的眼看要冲了过来。   “怎么办啊?”风祭夜紧张的看着薛家人,只这一个回合,他就知道,完了,薛家阵法绝不是听起来那么简单,他们两个今天就要变成被宰的小羔羊了。   萧韧熙警戒的看着周围,快速的说道:“这龙虎阵前后呼应,出其不意,看来我们今天是得不了好了。我们现在得先抢到棍子,要不就得被打成肉饼!走!薛武!快!”   萧韧熙的意思就是攻击薛武,动作要快!   因为凭着萧韧熙对薛家的了解,所有兄弟里,只有薛武可能小时候身体就不太好,所以,武功上就弱了一些,此时此刻,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好先从好欺负的下手了。而且他们要快,绝对不能让薛家把阵法施展开。   只是,萧韧熙他们一动,薛英就已经看出来他们的意图了。   立时喊道:“潜龙摆水,横踏似空!”   瞬间,薛家兄弟身影晃动,棍影翻飞,如同层层龙鳞摆动,然人眼花缭乱。   而萧韧熙和风祭夜还没等冲到薛武面前,薛武却主动赢了上来,迎头一棍,将风祭夜和萧韧熙生生的打向两边。   “糟了!六哥是个陷阱!”萧韧熙大喊。   这次萧韧熙说对了,薛武确实是个陷阱。   薛家兄弟自知薛武的功夫教其他兄弟薄弱,所以便在他这设了一个埋伏,薛武为分界线,负责将来人诱进来,然后立时跟开,一半打向左边的薛英,一半打向右边的薛冰。然后立时将出口堵死,而其他兄弟便是趁着这个机会,一半为龙,一半为虎的将来着死死压制住,就算你想逃脱的时候,也有薛武的辊影子在身后紧紧相随,将你逼入阵中。   萧韧熙看出来了,但是已经晚了。   薛武一棍分开,左右横扫。萧韧熙刚躲开,身后的薛文、薛冰和薛良就如同才狼虎豹一样将他紧紧困入其中。   萧韧熙平日里就打不过薛冰,此时又加上薛文和薛良,棍棍似刀光,层层如大浪,连绵不绝的朝他身上打来。他躲得了上半身,但是躲不了下半身,挡的住胳膊,却管不住腿,一会功夫,身上就被连打带扫的挨了好几棍子,疼的他直咧嘴。   而那边风祭夜就更是惨,被薛英他们围困的差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挨揍,一会的功夫就诶呀诶呀的叫个不停。   一株香的时间,两个人净是在挨揍,不论他们如何躲闪,想办法冲出去,或者拼命的想合拢,但是却被薛家层层的棍法困的喘不上起来,寸步移动不得。   萧韧熙想着只打一个先夺过来一根棍子再说,只是他打薛文,薛冰和薛良的棍子就和滚动的长蛇一样,将他全身围起来,上下一顿揍。   打薛冰就更不用提了,不用别人帮忙,他就已经落在下风了,薛冰一棍棍下来,简直能把他打倒地底下去。   第一炷香很快便燃灭了,第二柱香燃到三分之一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被揍得快要鼻青脸肿了。   这次薛老太爷可真是得意了,看着两个小家伙如同被困住的小兽一样,才捋着胡子哈哈哈大笑起来,心里舒坦不少。   但是却也钦佩,这两个世家子弟竟然能在薛家阵里支持这么久,不易,真是不易了!   “风祭夜,在不喊救援就要死了!”萧韧熙忽然对着风祭夜大喊一声。   风祭夜立时明白,扯着脖子就开始喊:“风袭月!你哥要被打死了,你是不是要眼睁睁看着你哥被打死啊!?咱爹娘可都没了,是大哥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的。你难道想看着咱风家断子绝孙啊?!没事,哥死了就死了,到时候咱家所有的财产都是你的!只是,你以后找婆家一定要找个稳妥的,要不就把咱家财产都骗没了,还得对你不好!诶呀,我苦命的妹妹,哥没有照顾好你啊!这就要先去了,我……”   “糟了!”   等薛英明白过来的时候,大门已经猛然被推开了,袭月疯了一样的跑进来,一下冲了进来,挡在哥哥的身前:“不许杀我哥!”   说着,连哭音都带了出来。   就在这一瞬间,风祭夜从身后把着妹妹的肩头,猛然横空跳了起来,来个旋螺一样的空中横踢,立时将薛英的阵法打乱,仓促中一把专注薛礼的棍子,顺手就抢了过来。   “接棍!”风祭夜大吼着,将棍子扔给另一边的萧韧熙,萧韧熙腾空而起。   薛冰立时要拦腰截下。   “福九,你不要过来!危险!”萧韧熙大吼,薛冰一愣,手上慢了点。   就是这一点的功夫,萧韧熙立时抓住棍子,一招罗汉点头,刷刷刷的将薛冰等人弹了出去,自己一下子冲了出来。直接冲向薛武。   萧韧熙一进刚看出来了,薛武才是龙腰虎背,只要将他打出阵型,那么立时就可以破阵了。   此时,风祭夜那边拉着袭月简直占尽了便宜。   薛英他们怕伤到袭月,棍法便落不下去。而风祭夜趁着这个时候,左右拉着妹妹横冲直撞,如同摆弄一件大武器一样,吓得袭月啊啊啊的直叫。   而风祭夜就是趁着这个机会,一脚将龙头薛英踢飞,并顺手抢过薛锋的长棍,和萧韧熙汇合到一起,抓着薛武不放,借力打力的将薛冰的棍子打到薛文的身上,薛良的飞脚踹到薛礼的身上。   一瞬间,薛家阵法大乱,而没一会,两个人同时跳出阵外,破了薛家的龙虎阵。   此时,袭月被拉扯的头发都乱了吓得哇哇大哭,福九跑进来一把将袭月扯过去,紧紧抱在怀里安慰,还不解恨似的,又跑过来,狠狠地踹了风祭夜一脚:“坏蛋!吓死袭月了!”   此时薛家子弟已经重新站好,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纷纷之色的恼怒的瞪着两个人,恨不得现在直接上去将两人抓住猛揍一顿,这两个小混蛋,真是气死人了!   萧韧熙却跟没看见一样,转过身,指着上面还没有熄灭的长香对薛鼎天说道:“老祖,我们赢了!香没有灭!我们却已经出来了!”   薛鼎天这次竟然没有火冒三丈,而是目光深邃的看着萧韧熙,拄着拐棍平静的说道:“你们确实赢了!而且还赢的让我怪自己没有提前说不允许别人帮忙,是这个意思吗?好!赢的好!赢的光明磊落!”   萧韧熙立时将脑袋低了下去,半点兴奋的意思都没有。他知道今天如果不是袭月冲了进来,那他和风祭夜两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是破不了薛家阵的。   这次连风祭夜都没有说什么,似乎也觉得对不起袭月,看了看妹妹,有点心疼的,但是现在又不好说什么,只好闷着。   “既然赢了!就是赢了!我薛鼎天绝不会赖账,两位赢了这第一局。还会有第二局。只是,这第二局却不是今天,具体什么时候可要看我的安排!”薛鼎天捋着胡须竟然从容的说道。   萧韧熙和风祭夜同时一愣。   萧韧熙赶紧踏前一步说道:“老祖,这皇上那边可等不得啊!要是因为皇上的意图,我们怎么会如此莽撞着急的做这么多让您生气的事。您……”   萧韧熙话没说话,却被薛鼎天一摆手的给制止了。   “皇上那边自有我去说!我告诉你们,小九的亲事,若不是我同意,那就是晏澈亲自来给我下旨也是不行!大不了老头子一头撞死在乾清宫门口,哼!走!晚上还要放焰火,我的大寿还没过完呢!去,都去!接着喝酒吃饭去!小月,你别哭了!过来,到老祖这来!”   薛鼎天说的话在此时比圣旨牛逼,立时,谁也不敢再说什么。   而袭月则是嗷嗷委屈的一把扑到薛鼎天的怀里,放声大哭:“老祖,我刚才不是故意闯进来破坏您的大事的!我是怕我哥真的被打死!谁知道他这么坏?!我都不要理他了!”   说完,袭月就更是伤心,大哭起来没完。   薛鼎天赶紧搂着,边哄边安慰的说道:“好,好!老祖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你哥太坏!咱们不理他了,一会和老祖还有小九一起去看焰火。今晚焰火可好看了,两个院子都有呢!别哭了,一会哭成小花猫就不好看了!”   袭月听了,立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起头,摸了一把眼泪,沿着薛鼎天算是不哭了。   福九赶紧过去,拿出帕子给袭月擦了擦脸,愤愤的说:“袭月,你别回去了!就和我住,咱们两在一起,院子也够住!你哥太坏了,你不要理他!”   袭月立时点点头,然后愤然的转头瞪着风祭夜大声说道:“我不要回家了!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和福九在一起!哼!”   说完,一手扯着福九,一手拉着老祖,就往外走去看焰火。   “袭月!袭月!”风祭夜一看妹妹真生气了,立时跑过去,笑着低头哄着说道:“哥错了!都是哥不好!下次绝不这么做了。一会,你和哥回去呗。咱家你都好几天没回去了,哥都想你了!院子里冷清死了!你就和哥回去,好不?”   “不好!”   袭月没说话,福九却过来一把推开风祭夜,“你不用说了,袭月是不会回去的!你走吧!狐狸眼,大坏蛋!”   说着,又上去踩了风祭夜一脚。   风祭夜立时抱着脚跳着说道:“萧韧熙出的主意,干嘛坏的都是我?”   福九皱着小脸,转头愤怒的看了一眼萧韧熙,转过头大声说道:“那你们两今天都是坏蛋!我都不要理你们了!你们都走吧!我要和袭月去看焰火了!”   说完,福九转身就拉着袭月和老祖一起出去。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偷偷的回头去看萧韧熙。他会不会受伤啊?刚才哥哥的棍子可打了他好几下呢?   刚偷瞄一眼,却发现萧韧熙正冲她微笑。不由得娇嗔的瞪了萧韧熙一眼,又伸出小舌头做了鬼脸,才转身和老祖一起出去。   一群人都跟着往外走。   风祭夜没戏的垮下肩膀,完了,这次袭月要好几天不理他了。   谁知道,袭月忽然又跑了回来,伸出白白的小手,理直气壮的和风祭夜说道:“给我钱!我身上没有钱了,总不能让我在这白吃白喝吧!给我钱!”   风祭夜一看妹妹如此说,立时笑着往前凑着说:“给钱,给钱!你跟哥回家,咱家有的是钱!走吧,回家吧,行吗?”   “不行!”说着,袭月也不问了,抓着哥哥就是一顿翻。   把风祭夜身上的银票什么的都给翻走了。然后头也不会的跑了出去,气得风祭夜在后面直跳脚。   “走吧!”萧韧熙走到风祭夜身边,无奈的说了一句,“再不走,一会薛冰该找咱们算回头帐了!到时候要是挨揍,可没人管咱两了!”   风祭夜想了想,这件事萧韧熙说的很对啊,立时说:“走!赶紧走!不过,这以后就麻烦了。要是想见福九,从薛英他们那个院子是无论如何也进不来了!”   想到以后又要爬墙,风祭夜就有点惆怅。   “还有工夫想那些,还是回家想想下一关怎么过吧!”萧韧熙和风祭夜一齐往外走,直到此时,他才感觉自己浑身都疼,看来薛冰他们的棍子下的还真不留情。   “这第一关已经如此艰难了,怕是以后就更难了!薛老祖教训人,果然是很有一套!”   萧韧熙看着风祭夜,斜睨着说道:“你要是现在想认输还来得及!”   “做梦!”风祭夜丝毫不放弃的挑战着萧韧熙的目光:“你休想让我退出!哼!最后的胜负还没分出来呢!”   说完,风祭夜故作潇洒的转身离去,只是,一转身便呲牙咧嘴的揉着胳膊,疼死了!看来回家得养伤了。   萧韧熙看着风祭夜无奈的摇摇头,长叹一声,看来他的娶妻长路漫漫啊。   **   漫天烟火灿烂,幻化过夜空,绽放出五彩斑斓的精彩。   萧秉承等人陪着薛鼎天把酒看花,一大家人又其乐融融的相聚在一起,丝毫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等薛冰带着薛文、薛武再去找萧韧熙和风祭夜想暴揍他们一顿的时候,却发现他们两个早已脚底抹油,溜了。气的踹了两脚门口的石狮子。   所有人都开心幸福的看着满天的烟花,谁也没发现袭月落落寡欢的笑容。   看了一眼周围,袭月忽然长叹一声,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站起身,出了院子,朝着后面的小花园走去。   坐在秋千上,袭月低着头,无聊的用脚拨弄着地上掉落的花瓣,一副孤寂沉默的样子。   正当袭月为自己身世感到凄苦的时候,一声清亮却带着点懒懒的声音传了过来:“风袭月,你一个人干嘛呢?”   袭月一抬头,就看见薛冰正双手环胸,靠在旁边一棵大树上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双漆黑的眼眸晶晶亮亮的。   “你别来烦我!我不想说话,也不想和你吵架!”   说着,袭月又把头低了下去,一副我很烦的样子。   “怎么?你哥刺激到你了?他就那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值得为他难受?”薛冰一点也没有想离开的样子,而是继续说道。   袭月低着头,半天没说话,良久才说道:“其实我不是生我哥的气!我知道我哥喜欢福九,很喜欢!其实,我是难过我们家里永远也没有这么多人。我爹娘死的早,自从进京之后,就更是没有什么亲人。每年别说过生日,就是过年也都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知道吗,今天我哥是故意和萧韧熙一起在门外边跪着的!”   薛冰有点不理解,不由得皱眉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从来也没有机会给长辈跪着!”袭月说着,缓缓抬起头看着薛冰,小脸上竟然隐隐的带着一种悲戚:“小时候,外面有人骂我和我哥是没人管的野孩子。我哥就生气的把人家打的半死。但是,我后来看见,我哥在我爹娘的灵牌前跪了很久,还偷偷哭了。所以,他今天虽然被打了,但是心里却是开心的。因为老祖没把他当外人,而是当成和萧韧熙一样的孩子在管着。其实,我哥没那么坏的!”   说着,袭月大眼睛一眨,脸上一下子掉下两滴晶莹的泪珠。   薛冰看着风袭月,忽然间觉得今晚的袭月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而那两滴泪水如同掉在了他的心上一样,被狠狠的烫了一下。   心里一烦,薛冰大步走过去,一把将袭月拉起来,胡乱的在她脸上抹了两下,粗声粗气的说道:“好好的,哭什么!最多我答应你,下次打你哥的时候下手轻点!走!吃饭去!一天天的也不好好吃饭!”   说着,薛冰拉着袭月就往回走。   “不许你打我哥!我不会答应的!”   袭月边说边给哥哥争取权利。   两人拉拉扯扯的走了回去,慢慢地上两条长长的影子变成了一个。 正文、第015章 福九vs老祖,完胜!   萧韧熙第三天被晏澈叫到上书房的时候,走路有点不利索,踮脚之间还皱着眉头。   晏澈披着大衣,天还很热,他竟然已经穿着厚厚的秋装,偶尔还咳嗽两声。   看见萧韧熙进来,晏澈放下手中的奏折,满眼兴味的盯着他。   萧韧熙恭谨的行完礼,将手中的奏折递给刘忠,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低着头,也不说话。   “怎么?身体不舒服啊?昨天怎么没来上朝啊!”晏澈有点明知故问的逗弄萧韧熙,一双俊朗的眼睛中也满含着笑意。   萧韧熙低着头,开始没说话。   等了一会,才小声的说道:“身体没有不舒服。屁股不舒服!”   晏澈看着他,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萧韧熙啊,萧韧熙,你都多大了,还被爷爷打屁股?!要我说啊,活该!打的晚了!”   萧韧熙脸有点发烫,低着头,实在感觉自己有点没面子。   原来是萧秉承从薛家回来后,因为孙子实在闹腾的不像话,直接回家就动了家法,狠狠地打了一顿屁股。害的萧韧熙昨天来朝堂都没有来,实在是不方便走路。   “怎么样?薛家老太爷的龙虎阵滋味好受吧?”晏澈说着,微微的拉了一把身上的披风,洞若观火的看着萧韧熙,“你和风祭夜竟然还能全身而退,也算是不易了。虽然,方法卑鄙了点!”   萧韧熙抬头看着晏澈,有点惊讶的说道:“皇上,您这么快就知道了?您消息真灵通!”   “你少在那说话不甜不酸的!”晏澈没好气的训斥了萧韧熙一句:“你们都要把我儿子的媳妇抢跑了,我要是还不知道岂不是太让你们嚣张了!哼!明里暗里的和朕对着干,你们好啊!哼!”   萧韧熙一听,立时跪下,“臣不敢!只是,臣从小就和福九……”   话说道一半,萧韧熙忽然不说了,转而抬起头看着晏澈,更加直白的说道:“臣喜欢福九!就喜欢她一个!臣不想她进宫当太子妃!更不想让她嫁给别人,太子也不行!所以,臣一定要请老太爷将福九嫁给我!我知道皇上的意思,但是臣什么都可以不要,就算不让臣当官也行,但是,臣一定要娶福九!只娶她一个!”   最后想了想,加了一句:“就算皇上不让臣娶,臣也不答应!”   萧韧熙想了,反正晏澈是什么都明白的人,他就是说那些没用的也肯定得不到同情,还不如说的更直白点,省的下次惹祸的时候还得到处撒谎,反正事情他是做定了,谁不同意也不行!   “萧韧熙!”晏澈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你这是朕前答话应有的态度吗?!什么叫朕不同意也不行?难道你想欺君罔上啊?”   “我没欺君啊!”萧韧熙一脸不认同的说道:“我这不是都和皇上说了吗?!”   晏澈指着萧韧熙,没等说话,忽然剧烈咳嗽上了。   刘忠赶紧上去给拍后背,又是递手帕,又是递茶盏的,然后还不认同的瞪了一眼萧韧熙:“我说萧大人,您这说话是不是也太没规矩了?您瞅瞅给皇上气成什么样了?!打小就气人,怎么长大了还这样!哎!”   萧韧熙想了想,然后站起身走到晏澈身边,低着头顺从的拿起茶盏递到晏澈面前:“皇上,您喝茶!”   晏澈勉强控制住咳嗽,大口的喘着气,瞪了萧韧熙一眼,却还是结过他手里的茶,喝了一口,勉强压住胸口想咳嗽的冲动。   “皇上,您这样咳嗽可是伤身。不如,我再去找邢老太医给您瞧瞧?”   萧韧熙担心的看着晏澈问道。   晏澈长叹一声,将茶盏又递回给萧韧熙,喘息着说道:“有什么好看的?看了也就是那几味药,来来回回的也没什么起色。只要你们都少让朕操点心,我就还能多活几年!”   萧韧熙听皇上这样说,多少有点惭愧,低着头站在一边不说话。   晏澈抬头看了他一眼,长叹着说道:“你呀,不是老太爷的对手。朕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娶福九的念头,否则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萧韧熙有点不服气,头也不抬的嘟囔说道:“老太爷确实厉害。可我还是赢了第一局。虽然有点不光彩,但是老太爷是承认的!只要我过了剩下的两关,那福九就得嫁给我!老太爷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晏澈看着不开窍的萧韧熙,忍不住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以为你赢了这一局就算赢啊?!天真!幼稚!老太爷是什么人,他老人家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见过!什么样狡诈的对手没碰到过!你今天在老太爷面前的一举一动,他都看的清清楚楚的。薛家以武为尊,通过一个人的功夫就能看清一个人的长处和短处在哪!你们两偷奸耍滑的赢了第一局,可是,老太爷和薛家那两位大神一定也将你的弱点看的清清楚楚,下次,你就等着人家给你致命一击吧!”   萧韧熙听着,慢慢的眉头就攒了起来,想了良久,才看着晏澈说道:“我也没有缺点啊!”   一句话把晏澈气得眼瞅又要咳嗽起来。   萧韧熙赶紧上前给晏澈拍打后背,赶紧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在动手的时候也没暴露出什么缺点啊!”   晏澈看着萧韧熙,忽然咬牙说了一句:“榆木脑袋!现在我都能知道你的缺点,你竟然还没想到!哼,你就等着下次输吧。福九啊,最后还得是瑶华的媳妇!哼!”   萧韧熙一听,赶紧走过来,单膝跪地的把着晏澈的膝盖说道:“皇上!您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来半路打劫,渔翁得利。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在您身边长大的呢,就算看在我为您这么多年磨墨的辛苦上,您也得让我完成这三次测试。您可不能现在就下圣旨让福九当什么太子妃!而且,老祖也说了,您要是下令让福九立时进宫当太子妃,他老人家可要撞死在乾清宫前。血溅五步!不是开玩笑的,老祖很认真的说的!”   晏澈低头看着萧韧熙,不由得无奈的摇摇头,“你还真以为你能娶到小九啊?”   萧韧熙坚定的点点头,“矢志不渝的娶小九!”   晏澈切~的一声转头嘲弄了一下,“痴人说梦!”然后才转过头来看着萧韧熙点了点头说道:“好!看在你如此执着的对小九的份上,朕就给你机会,成全你!朕答应你,在你完成老祖的三个要求之前绝不让小九进宫当太子妃,行了吧?!”   “谢皇上!”萧韧熙大喜,赶紧给晏澈磕头,结果却碰到了屁股,诶呦了一声。   晏澈无奈的笑了,“起来吧!在我面前还演戏!”   “谢皇上!”萧韧熙抿着嘴角费劲的站起来,然后才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次真不是苦肉计。我爷爷是真的狠狠的教训了我!”   哼,晏澈冷冷的发出一个鼻音,一脸责怪的看着萧韧熙说道:“你回头和丞相说,就说是朕说的,别费那个闲工夫了!对你这些都没用!”   “是!臣回家就去说!”萧韧熙觉得这句话,他只要记住前面就行了,后面还是忘了的好。   “嗯,对了,上次你上的折子,说着那个候补户部的尹照很是不像话。朕看了你的奏折,那些事你都查过没有?他的儿子真的如此横行乡里,天怒人怨?”   “是!臣都去查过了!而且是人证物证聚在。实际情况远远比臣写的要严重。那个尹青竹不但强抢民女,更是为了扩大自己的院子,将周围的佃户都给撵走了,害得人家无家可归。更甚者,竟然在自己的家里仿着前朝暴君的修了一个豹室,养些巨兽,然后将人驱赶进去,看活人被活活咬死,以供玩乐!其残忍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晏澈的眼神很是冰冷,看着萧韧熙忽然发怒的说道:“这样的人,这样的事为什么今天才报上来?!怎么以前就都没有人知道吗?地方的督察使都干什么去了?尹照不过是个小小的府尹,难道也能一手遮天吗?其他人都在干什么!?简直是混账!”   萧韧熙赶紧低头,有些惭愧的说道:“是!皇上,这确实是都察院做事不利。我已经责令下去彻底将尹青竹的罪状查清楚。同时将尹照的罪证也都呈递上来!想来很快就有结果了!”   “还要什么罪证?”晏澈很是不耐烦的转头看着萧韧熙:“现在手头上的不够吗?有了这些罪证那个尹青竹就该杀!这样祸国殃民的东西要是还留着,那这天下还有王法公理了吗?传朕的手谕,将尹青竹即日关入死牢,即日开斩!至于尹照,先关到天牢里,查查他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人!秋后处斩!”   “是!臣遵旨!”   正在此时,忽然门口传令的小太监走进来,对着晏澈躬身启禀道:“皇上,宋清仰宋大人在殿外求见!”   “嗯!我知道了!你让他进来吧!”   “是!”   萧韧熙看宋清仰来了,便转身对晏澈说:“皇上,没有别的事,臣就告退了!”   晏澈疲惫的摆摆手。   萧韧熙躬身退下的时候正好和宋清仰走个对面,却发现宋清仰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还跟了一个道士模样的人。   萧韧熙躬身的行了一礼,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那个道士后,才转身离去。   而宋清仰对萧韧熙就跟没看见一样,带着道士直接去见晏澈。   萧韧熙走过来,又站住狐疑的往回看了看:这宋清仰好模好样的弄个道士来干什么?   想到太子还要找他,便也不停留,赶紧朝着太子府而去。   只是,刚走过昭仁殿,要到景仁宫的时候,忽然迎面来了一对宫女簇拥着一顶小轿。   萧韧熙赶紧低头行礼,他知道这一定是宫里哪位公主的轿子,而且还是够得上品级的,否则在宫里能乘坐小轿的人简直屈指可数。   “停下!”一声娇滴滴、柔弱弱的声音忽然从轿中传来,“前方可是萧大人?”   萧韧熙一听声音,立时不自觉的暗暗皱了下眉头,听声音他就知道,这是三公主幼诗。   萧韧熙赶紧退后一步行礼:“臣参见三公主!”   “平身吧!”幼诗隔着纱帘遥遥的看着萧韧熙,即使中间隔着重重阻碍,但是她依然能想象的到萧韧熙那长长的睫毛,俊朗的风姿,修长的手指,还有那深邃的眼神。   紧紧的攥住手里的丝帕,幼诗轻轻的问道:“不知萧大人急匆匆的去哪里啊?”   “启禀公主,臣要去太子宫见太子!”萧韧熙回答的平平淡淡的,一点起伏也没有,恭敬而疏远。   幼诗听了,不由得心里暗暗叹息,萧韧熙在她面前永远是这么冷漠和疏离,从来都不像见到福九那样随和和亲密。想到此,她不由得有些暗淡下来,心情没来由的抽痛了一下。   “哦!原来是去见太子哥哥啊!”幼诗的语气中不自觉的就带出了一抹失落,“不知道萧大人最近有没有见到福九?她已经好久没进宫了,我很是想念她!”   “哦!臣昨日还见到了!薛家老太爷过大寿,怕是她也抽不开身。回头臣见到的时候一定将公主的意思转告给小九!”萧韧熙有一句说一句,多半个字的废话都没有!   “哦!那好!那就有劳萧大人了!我们走吧!”说着,幼诗轻轻的抖了一下轿帘。   立时,小轿抬起,一群人施施然的便走了过去。   萧韧熙躬身送完了之后,看都没有回头看一眼的就往前走。   说实话,萧韧熙现在很是不想见到幼诗。他每次见到幼诗总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幼诗似乎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同了。   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因为他每次看福九的时候就是那样的,甚至是更加严重。   所以,萧韧熙马上就开始故意不故意的躲着幼诗,用薛锋的话说,孩子们一天都大似一天的了,男女有别,弄出点别的误会就不好了!   更何况,这还是在宫里,就更是要防着人多眼杂说闲话。只是,幼诗似乎还没理会他故意的躲闪,有事没事,只要遇到他,就总会停下来和他说两句话,这让萧韧熙心里隐隐的不安。   也正因为有这种考虑,萧韧熙巴不得明天福九就嫁给他,免得夜长梦多,自己媳妇的到处被人惦记。   正琢磨这事,萧韧熙忽然灵光一闪:“对啊!幼诗!”   然后,萧韧熙便贼贼的笑了起来。   原来他刚才想到福九,才忽然想到现在他是彻底见不到福九了。薛家放他和风祭夜肯定是全方位大面积了,就算是晚上,他也很难再去偷着见福九了。   可是幼诗刚才的话给了他启示,既然薛家见不到,但是薛家之外就一定能见到了!   比如福九进宫来看皇上、皇后和公主,那他就一定会找到机会了。   行,就这么办!   萧韧熙想着便加快了脚步朝着太子宫而去。   萧韧熙刚走进书房,便看见瑶华正在低头听旁边一个小太监说话。   看见萧韧熙来了,那小太监便赶紧匆匆忙忙的低头走了。   经过萧韧熙身边的时候也是脚不沾地,弄的萧韧熙疑惑的转头去看:“这个怎么有点眼熟啊?好像是皇上身边的吧?有什么事吗?”   萧韧熙边说边走了进去。   瑶华的脸色不太好,坐在椅中,面色沉沉的说道:“宋清仰给皇上找了个道士,据说很有些道行,要给父皇治病呢!”   萧韧熙一听,立时大惊,走过去坐到瑶华对面凝重的说道:“江湖术士之言怎么能轻易相信?那都是骗人的!皇上怎么能轻易相信那个?!更何况,现在皇上这个身体,别说是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汤药多喝一口也是受不了了的!宋清仰到底想干什么啊?”   越说越生气,最后萧韧熙已经有想揍人的冲动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宋清仰找来的道士据说是得过仙人真传,能治百病。在民间很有些名头。现在皇上身体不好,吃药也不见效。我还听说,皇上已经派人去找明心大师了。想来这身体已经是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境地。我心里实在是不托底,所以才找了人来问。听说,这几日晚上皇上已经开始有咳血的迹象了,只是还在藏着掖着而已。”   说着,瑶华沉重烦闷的长叹一声,用手顶住额头,很是心烦意乱。   萧韧熙拧着眉头,冷着神情,想了一下低声说道:“皇上的身体状况一定不能让瑶尘知道。否则一个瑶尘加上一个宋清仰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大乱子来!而且,刚才我出来的时候,正好和那个道士撞见了。我看见了很是不舒服,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必须要阻止皇上和他太过接近,否则,时间长了,一定会有大的祸乱发生。自古以来,凡是相信和尚术士的君主,一定会引发大的朝廷震动。宋清仰总之是没安什么好心!”   “阻止?你想怎么阻止?”瑶华抬起头来看着萧韧熙:“如果只是靠劝说肯定是不行!父皇是什么人,怎么会轻易相信这江湖术士的话?!现在那个术士既然能走到皇上的跟前去,那就至少说明两点:一,这个道士骗人的把戏很高明,至少父皇是起了大兴趣,二,就是父皇为了身体能好一点,不得不相信。   所以,我们光是空口白牙的去劝说肯定是不行!要想个办法一劳永逸的去解决掉,否则还会引起皇上的反感,最后对我们心生疑虑!”   萧韧熙边听边点头,然后才说道:“太子说的对,这件事有些敏感。现在既不想让我们知道具体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太直接的去说,否则反而会让皇上心生排斥。而且,您也要告诉皇后,不要老是对皇上在这件事上做劝解,否则皇上心生厌恶起来,就会更是排斥所有人。可是,我们要想阻止这个老道,怕是也不太容易。您也知道,这些江湖术士别的不会,耍些刁钻的手段倒是信手拈来。我们现在要搞清楚那个道士的底细,还有就是和宋清仰的关系!”   “嗯,这些你去查吧,我也派人去看着瑶尘。看看是不是这里面也有他的戏份!”想到父亲的身体和这纷繁复杂的朝政,瑶华就忍不住头疼。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   萧韧熙关切的看着瑶华,担心的说道:“太子,现在皇上身体不好,很多重担都要落在您的身上。您务必要保重。有些事能自己承担便自己承担,如果心里不舒服,不如和我祖父他们说说也是可以的,毕竟我祖父还有薛大将军、苏大人他们都是全力支持您的!”   瑶华长长吸口气,抬头故作轻松的微笑说道:“没事!这还都不算什么,我能扛的住!如果我真觉得问题严重的话,我自然会去找相爷商量。不过,话说回来,你去提亲的事怎么样了?薛老太爷答应了没?”   萧韧熙苦笑着将昨天和昨天之前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惹的瑶华一顿大笑。   指着萧韧熙的鼻子,瑶华笑的很无奈的说道:“你呀,你呀,我看你真是屁股欠揍!这样的事你也敢做!真是,老太爷昨天没拿拐棍揍死你就不错了!我说昨个我们回来怎么没看见你出来相送。原来是被薛家给逮住了,活该!”   萧韧熙苦笑了一下,长叹一声微微侧坐下来,尽量不沾到屁股:“我本来也没想这么做!可是老太爷就是死活不把小九嫁给我!我能怎么办?不过刚才我和皇上说了,让他无论如何要成全我,一定不能半路截胡,把福九下旨定为太子妃。不过也奇怪了,皇上竟然非常痛快的答应了!你说奇不奇怪?”   萧韧熙说着,便去看瑶华。   瑶华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说道:“确实挺奇怪的。按理说,父皇如此中意福九当太子妃,他听到你的这个消息之后就应该紧张啊,可是不但不紧张,而且竟然同意给你机会。这个,好像就不太合情理了。难道父皇有什么其他安排?总觉得这事里面透着一股诡异!”   萧韧熙听瑶华说,越说心里越是疑惑,“可是能有什么猫腻呢?也没有其他的和这事相关的啊?!难道说皇上是觉得自己身体不好,所以才想着要把太子妃的事给您定下来?这样说道也对,因为现在薛家对您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可是,反过来一想,既然薛家这么重要,那还弄这么多事端干什么?直接下旨不就得了吗?为什么一定要让咱们都知道,皇上却最后又没动静了呢?还给我机会?”   萧韧熙摇头摇头,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   萧韧熙是那种一旦心里有了疑惑,就必须要解释清楚的人,否则未来的好几天他都得睡不着觉。   多年跟随晏澈的经验告诉他,这事不对,肯定不对!一定是皇上心里有了什么打算,正在后面结网,等着猎物往下跳呢?!只是这个猎物到底是谁呢?他?福九?薛家?还是太子或者是瑶尘呢?   萧韧熙越想心越烦,不由得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瑶华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事情只要是关系到福九,那么萧韧熙就说不出的别扭。   “好了,你也别想太多了。保不齐父皇是真的要成全你一次也说不定。你回去后仔细盯住宋家,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还有那个道士,底细一定要查清。”   “是!”萧韧熙说着便站起身,转身要告辞。   “对了!护国寺那边你也去看一眼,既然父皇听说明心大师回来了,你也去看看,大师到底回没回来,如果要是大师回来,那就好办了。到时候咱们就直接让那个道士滚蛋,别在这装神弄鬼的!”   “好!我立时就派人去打听!”   说完,萧韧熙躬身行礼,转身而出。   可是,他的脑海里还在不停的想着晏澈的奇怪举动,只是想到最后,他也没想出来到底是为什么。   看来这件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是对皇上,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是什么下场了。   **   福九这两天在被禁足,心里很是不开心。   禁足的意思就是禁止出大门,更是禁止和萧韧熙见面。   命令是薛朗亲自下的。   福九本来是委屈的想找老祖投诉,结果一看老祖还躺在床上休养生息,到了跟前张嘴就变了说话的内容:“老祖,你心里还难不难受了?要不要孙女给你揉揉?”   薛鼎天眯缝着眼睛看是福九,不由得拉着小孙女的手疼惜的问道:“小九,你告诉老祖。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萧韧熙那个小子?”   福九立时点点头,非常肯定的说道:“是!我真的很喜欢漂亮哥哥。漂亮哥哥也喜欢我!我想天天跟他在一起,就算是我现在不明白什么是情深似海。但是我以后也绝不会后悔的,因为我一定会和漂亮哥哥情深似海的。我们都有在练习心有灵犀了,以后也会情深似海的!”   薛鼎天听福九如此说,不由得长叹一声,无奈的又把眼睛闭上:“这真是防不胜防,女儿大了,防得了人也防不了心。你说,那个萧韧熙有什么好的?天天都是惹祸精,鬼主意比谁都多?他到底有什么好?”   说着,薛鼎天又把眼睛睁开,紧紧盯着福九。   “漂亮哥哥什么都好啊!长得好看,书也读的好,什么都知道。无论我遇到什么麻烦,他都会过来帮我,还会支持我。我就是喜欢和他在一起。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很高兴,很开心,一点烦恼也没有啦!老祖,你不开心吗?”   “不开心!糟心透了!”说着,薛鼎天又生气的闭上眼睛。   福九立时失望的瘪了瘪小嘴,坐在薛鼎天的旁边,双手支着床榻,低头,看着自己晃荡的小腿幽幽的说道:“老祖,小时候你很喜欢漂亮哥哥的。还说我那些哥哥们没有一个比他更好看的。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漂亮哥哥说喜欢我之后,你就不喜欢他了。难道喜欢也可以变的吗?我就不会变!我喜欢漂亮哥哥,想永远和他在一起,可念头可从来没变过。可是,老祖现在不喜欢漂亮哥哥了,不让我嫁给他,我就只能听老祖的。可是,我喜欢他的念头可不会变。而且,我也不会喜欢别人和喜欢漂亮哥哥一样,其他人我都不喜欢,至少不是那种我可以嫁给他的喜欢。这样在一起以后我也不会开心。你明没明白,老祖?”   说完,福九害怕薛鼎天不明白似的,趴到老祖眼前问薛鼎天。   “不明白!”薛鼎天猛然睁开眼睛,然后用手点了一下福九的小脑门,“你这个小脑袋瓜里想的就是乱七八糟的。你祖奶奶当年嫁给我的时候,可没说喜欢不喜欢的,倒也跟我过了一辈子!哼,现在就说喜不喜欢的,也不害臊!”   福九一听,立时乐了,嘴角边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调皮的笑着说道:“那你一定是喜欢祖奶奶的!要不这么多年怎么也没见你找个后奶奶!”   “胡闹!不许瞎说!”说着,薛鼎天竟然难为的红了红脸,逗得福九一下子扑到老祖怀里哈哈哈大笑。   薛鼎天搂着小九一起躺在床上,叹息的摇着小孙女,无奈的说道:“诶呀,要说这韧熙啊,确实得天独厚。我也不是不喜欢他。要不那天我怎么只是揍了他几棍子?这个小混蛋,敢来破坏我的好事,还让人家小方太医背黑锅,你说,他该不该揍?   可是呢,倒也看的出来,他呀,喜欢你是喜欢的要命,为了你,什么蠢事他都敢做。倒也难得。只是,这个孩子胆子太大,老祖啊,怕你以后跟着他要吃亏啊!”   “没事哒,老祖,”福九说着抬起头,晶灿灿的看着薛鼎天,笑着说道:“我是天降福女嘛,自然能遇事呈祥。有我保佑漂亮哥哥,他一定没事的!”   薛鼎天无奈的摇摇头,福九又笑着躺回薛鼎天的身边,一起抬头看着棚顶。   “你个傻孩子,我是怕你有事!……”   “我也没事的!我有老祖嘛!”   说着,福九撒娇的抓了抓老祖的胡子。   逗的薛鼎天呵呵呵直笑。   “老祖还能陪你一辈子啊?!以后你要学着长大,万事要靠自己啊!你说你跟着萧韧熙那么一个危险分子,天天老是挨着打屁股的,我怎么能放心?哎!”   “老祖,你想的好远啊!可是你想的这些都未必能发生啊?那不能发生的事,您为什么要着急啊?”说着,福九好奇的抬起身,盯着薛鼎天,等解释。   薛鼎天看着福九,眨了眨眼睛,立时没话了。   “那我不是怕发生吗?”   “可是怕发生,不是还没发生吗?!”   “那要是发生了怎么办?你去哪哭?谁又能帮你!?”   “那没发生的事我为什么要哭?再说,那就算是有一天发生了,您要是有一天不能帮我,不是还有爷爷、二爷爷、爹爹、叔伯、哥哥、二奶奶、婶娘还有我娘,还有秀儿,鸳鸯,薛家军,还有—”   “停!太多了,说的我头疼!”薛鼎天头疼的一摆手。   “哦!那就算是发生了,不是还有全家人都会帮我的吗?怎么会没人帮?!”   薛鼎天听福九如此说,立时皱着眉头坐了起来,拉着小孙女的手说道:“那要是这些人都帮不了你怎么办啊?”   福九嘿嘿一笑,极其轻松的伸手向上一指:“它会帮我的!老天爷都看着呢,我的漂亮哥哥是天下最好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做坏事。只要不做坏事,老天爷就会帮我的啊!”   薛鼎天看着福九,好像有点被吓到了,良久才长长叹口气,缓缓点了点头,“是啊,老天爷会帮着的!真是天下无烦事,庸人自扰之!哈哈哈哈哈!”   薛鼎天似乎想通了什么一样,忽然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福九看老祖高兴,也哈哈哈笑了起来,顺便还吃了一颗葡萄。   “好啊!我们小九今天给老祖上了一课,看来是老祖想多了啊。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看来这有些事啊,是上辈子就安排好的,人胜不过天。按照老祖的想法,也许你日后会郁郁寡欢也说不定,而嫁给萧韧熙那个坏小子保不齐还能子孙满堂,儿女成群。这都是天意,天意啊!”   福九一听老祖说,立时高兴的蹦过来,拉住老祖的胳膊:“老祖,你同意我嫁给漂亮哥哥啦?”   “想的美!”薛鼎天没好气的说道。   福九立时撅起小嘴。   “等萧韧熙完成我的三个任务再说吧!要是到时候他还没被折腾死,哼哼,保不齐我还能通融通融!”   福九一听,立时开心的保住薛鼎天,在他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谢谢老祖!老祖真是世上最最好的人了!”   “嗯,嗯,嗯”薛鼎天被晃的直迷糊,嘴里还在嘟囔:“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   福九跑出薛鼎天的屋子,立时就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萧韧熙。   自己兴奋的和一只长了翅膀的小鸟一样,跑回院子里,一把抓住正在低头写字的袭月兴奋的说道:“袭月,老祖同意了!老祖同意了!”   袭月被福九弄的到处开始抖墨水,不由得赶紧将她紧紧拽住,顺便将笔放下,好奇的问道:“老祖答应什么了?”   “老祖答应让我嫁给漂亮哥哥啦!”说着,福九又是一阵欢天喜地的来回转圈。   袭月听了,立时楞了一会。   良久,才喊道:“那我哥怎么办?”   福九一愣,转头看着她,眨着大眼睛问道:“你哥怎么啦?”   袭月立时着急的拉住福九,“我哥喜欢你啊!可是你要嫁给萧韧熙,那我哥岂不是娶不到老婆?那他怎么办?”   福九想了想,摇摇头,有点遗憾的说道:“要不,换个老婆吧!”   “欸!”袭月懊恼的一甩福九的手,然后在地上转了两圈,抬起头斩钉截铁的对福九说:“老祖同意你嫁给萧韧熙的事,一定不能让我哥知道!要不他就得疯!知不知道?”   福九立时点点头,“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让狐狸眼知道!我不想他疯!到时候你就难过了!”   袭月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心里却还在犯愁,她哥到底要怎么办啊?真是闹心。   福九却想要尽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萧韧熙,可是现在她出不去,萧韧熙进不来,里外见不到,这可真是难为死人了!   想要通融通融哥哥们,结果还都在生萧韧熙的气,不出去打他一顿就不错了,更是不可能把他放进来。这可怎么办啊?   正在此时,外面忽然说,宫里三公主来了帖子,说让福九和袭月进宫去见上一面。   福九听着,便从下人那里将帖子接了过来,只打开看了一眼,便一下子又合上了。   袭月看了奇怪,不由得走过去,“怎么啦?说什么了?给我看看!”   说着,袭月便将帖子从福九手里抽了过去。   打开也只看了一眼,眉头就蹙了起来,刚要转头来问福九,却被福九一把将嘴巴捂上!   然后福九立时在袭月的耳边快速说道:“别说话!这是漂亮哥哥来的信,小心让别人知道!”   袭月瞪了福九一眼,然后将她的手一下子拉下来,没好气的将帖子又塞给福九。   小声说道:“萧韧熙竟然打着幼诗的名头给你传消息,真是疯了他!”   福九却不在乎,抿着小嘴偷偷一乐,小心的打开那帖子,仔细看去:   明日巳时,御花园牡丹亭见。以公主相邀为借口即可!   福九看完,偷偷将帖子藏好,然后拉起袭月便往苏舞秋的屋里跑,边跑边喊:“娘!娘!幼诗来信了!让我去看她。我明天和袭月去看她!娘!娘!”   福九一边跑一边喊。   立时,全家都知道了,福九明日进宫,去见幼诗。   只有袭月,在后面跟着福九,没好气的做了个鬼脸。   这待嫁女人心,真是太可怕了。连纯净美好的福九撒起谎来,都脸红心不跳了。   世风日下啊!   ------题外话------   亲们,最近你们都去哪了?唉,都不来看我和小九了,我搂着她先睡一会,哈哈哈哈 正文、第016章 哦,你的甜蜜刺痛了我的心   福九着急去宫里见萧韧熙,风祭夜现在却十分不想见到瑶尘。   侧着身子,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靠在把手上,风祭夜满脸不耐烦的等着瑶尘。   当瑶尘缓步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副风祭夜如此别扭的坐姿。   噗嗤一笑,瑶尘笑着走到风祭夜的身边,竟然主动给他斟上一杯茶,看着他笑着说道:“小侯爷辛苦了!这娶妻路漫漫,看来这薛家人的棍子下的是真不轻啊!”   风祭夜没好气的将茶杯接过来,看着瑶尘一脸无奈的说道:“现在这件事是不是满城皆知了?老头老太太笑的都得去镶金牙了?”   瑶尘一听,立时哈哈大笑起来,逗着风祭夜说道:“你放心,看在这么多年的兄弟情,我一定会给你保密!哈哈哈哈!”   风祭夜没好气的切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才看着瑶尘说道:“找我来什么事啊?”   瑶尘听见风祭夜问起,才缓缓收起脸上的笑容,和他隔桌而坐的说道:“嗯,一是想问问你福九那边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二是我想让你帮我去办件事。”   风祭夜嘲弄的笑了一下,看着瑶尘说道:“我就知道!说吧,什么事?”   瑶尘皱了一下眉头,不满的说道:“什么叫你就知道?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找我就没有什么好事。如果是你能办的事,怎么会找我来帮忙。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瑶尘瞪了风祭夜一眼,然后才低声说道:“我想你帮我去把明心大师找来!”   风祭夜一下子将眉头皱了起来,不解的看着瑶尘问道:“好好的,找明心大师干什么?再说了,那老爷子都神龙见首不见尾多少年了?连他自己庙里的和尚都不知道,我去哪找?!”   “就是因为不好找,我才让你去!我要是能找到,还找你干什么?!”瑶尘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然后才脸色有些阴沉的说道:“我也不用瞒你。其实,我找明心大师是因为父皇想去找到他!”   风祭夜越听越迷糊,不由得靠近瑶尘困惑的看着他:“好好的,皇上找老和尚干什么啊?再说,这事就算是你想讨好皇上,也大可以自己去找。这也不算是什么犯忌讳的事,干嘛弄的神神秘秘的?”   瑶尘目光深沉的盯着风祭夜好一会,才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长叹一声说道:“要是我能自己去找,还说什么了。实在是有我不能去的理由。   这事我只和你一个人说。   最近皇上身体不好,吃了多少药了也是不见效。皇上本来的意思是想找明心大师给看看。至于看什么,只有皇上心里清楚。可是,你也说了,这老爷子多少年都没出现过了,哪找去?所以呢,我外祖父就也给皇上找了一个道士,说是能治百病,给皇上看病!”   “皇上信了?”风祭夜吃惊的瞪大狐狸眼,“以前皇上可是最忌讳这些江湖术士的?!”   瑶尘无奈的皱了下眉头,“病急乱投医!皇上那边身体这几天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说完,还惆怅的叹息了一声。   “那也不能相信这些东西啊!”风祭夜没好气的说道,想了想才忽然又转头完全不明白的看着瑶尘问道:“不对啊!既然是宋大人找的道士,说不定还真就有点道行呢!这要是真的把皇上的病治好了,那对你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你怎么是这幅表情?担心的要死,到底你怎么回事啊?”   瑶尘头疼的摸了一下眉角,没好气的加重语气说道:“这些东西你信吗?”   风祭夜立时摇头!   “那不就得了,你都不信,你觉得我能信吗?!我告诉你,除了明心大师是真的有几分道行,其他人我根本就不信。这些人不过是投其所好的骗子而已!更何况,这个什么恕空法师不过是在民间有些名号,具体怎么样,谁也不知道!?这要是给皇上看好了,算是皆大欢喜,这要是看的不好,你觉得会是什么后果!”   风祭夜咬着嘴唇还是有点不能理解的说道:“这按理说宋大人推荐的,也不会差到哪去吧?!”   瑶尘冷笑了一下,转过头,看着远处的熏香,冰冷冷的说道:“这样的事我们能靠运气吗?!我相信外公,但是却绝对不相信那个江湖术士。所以,我才一定要找到明心大师,如果一旦出现什么问题,我好做两手准备,这样,父皇即使会怪罪,但是因为有明心大师,也会将龙庭震怒降到最低。我们做事,总要有两手准备的。   这件事我是不方便出去做的。因为第一我要挨着我外公那边的面子。毕竟这个术士是他找来的,如果我冒然的大张旗鼓去找明心大师,我外祖父面子上不好看,皇上那边就更是会心生疑虑,我都不相信我外祖父带过来的人,皇上又怎么会相信呢?第二,要是我乱动,也会引起太子的怀疑。   我相信,现在瑶华也一定知道这件事了。他一定会派人去查,所以,我要做的谨慎点。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找你这个小诸葛出面来帮我完成了。”   “别,别!”风祭夜赶紧摇手,“别说小诸葛,就是小周瑜,我也是抵不上的!行,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找一找。不过,能不能找到我可就不知道了!要是找不到,到时候你别怪我就行!”   “我怎么会怪你?谢你还来不及呢!”瑶尘听风祭夜答应下来,才笑着放松了脸上的神色。   两个人一起端起茶喝了一口,瑶尘啜了一口才想起来的说道:“对了,那个原来的盛京府尹、现在户部候补的尹照你知不知道?”   风祭夜一愣,立时转头问道:“知道!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皇上前两天下旨将他关进天牢了,秋后处斩。他那个儿子眼看要斩立决了!”瑶尘说着摇了摇头,“这个尹照我只见过一面,在我外祖父那!看着还是个会说话办事的人,怎么养的儿子就这么不济呢!听说,在下面很是不像话。又被萧韧熙给抓到了把柄,那还有个好?!这次,看来是彻底完了。”   风祭夜听了,暗暗一笑,可不是完了,竟然得罪薛家,那还能不完?!   但是,这话,风祭夜却丝毫也没提。也跟着笑道:“这样的人落在萧韧熙的手里,能死个痛快就算是捡便宜了。只可惜了,这尹照在盛京当府尹,想必也是中饱私囊了不少,这把这万贯家财可算是花不出去喽!”   瑶尘却摇了摇头,低头看着茶盏不经意的说道:“那可未必。听我外公的意思是要留尹照一命,我看他这银子也不算是白攒,到了关键时候,还是银子好使啊!”   风祭夜立时心里一冷,脸上不动声色的笑着轻松问道:“这宋大人还真是神通广大,皇上要秋后处斩的人也能捞出来?果然不愧是当朝元老,这到底是树大根深好办事啊!”   “哪有那么容易?”瑶尘嘲弄的笑着说道:“这尹照的仕途是再也别想了,能保他一条狗命就算是不错了。不过呢,虽说是把他弄出来不容易。但是现在事情主要还是集中在他儿子身上。萧韧熙虽然手上有不少的东西,可是能实打实的落到尹照脑袋上的还不算多,否则皇上怎么会秋后处斩呢?   尹照有银子,只要把这些银子用到实处,救他一条老命还是可以的!再说,尹照只有一个儿子,皇上已经杀了,他尹家已经断子绝孙了,皇上看在这一点上,也会放尹照一马。赶尽杀绝不是皇上的做法,所以,我外公再去活动活动,也就出来了!”   风祭夜边听边点头,“这倒也是!只不过我倒是觉得宋大人多此一举,敲打尹照几笔银子也就是了。怎么还真的动了要救他的念头?不但是个麻烦,而且根本就没有价值!”   瑶尘撇着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说,这个尹照留着还有用。现在还不是他死的时候!谁知道了!外祖父做事一向都不是外人随意猜度的!”   风祭夜点了点头,狐狸眼转啊转的,一看就是心里又在想鬼主意。   只是,却不过多在瑶尘面前表现。   将手里的茶一口喝完,小心的站起身,风祭夜笑着对瑶尘说道:“好了,你没事我也就走了!继续回家养伤,顺便去安排一下下面的人去找老和尚。你放心,一旦我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说完,也不等瑶尘说话,一瘸一拐的呲牙咧嘴的往外走。   瑶尘看着风祭夜的背影,不由得摇摇头:为了一个薛福九,这些人到底值不值得?!   风祭夜的笑容从泰仁殿里出来之后立时消失不见,轻声对着身边的随从低声吩咐道:“给我派人看住尹照,一定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要每天向我报告!”   “是!”   属下立时小声答应。   风祭夜吩咐完后,不由得冷冷一笑:被宋清仰留着命还称为重要的人基本最后都是一颗死棋,只是不知道这颗死棋最后到底要用在哪。要是用来对付他和萧韧熙,那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们两也不差多这一个死敌!就怕最后是要留下对付薛家的。宋清仰老奸巨猾,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不可不防!   安排好,风祭夜又和没事人一样,扯着嘴角,扶着腰,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   苏舞秋虽然不想让福九进宫,但是架不住福九和袭月时时在耳边墨迹,最后老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让她们两赶紧进宫,免得在家和小蜜蜂一样嗡嗡的念叨个不停。   终于,福九和袭月大摇大摆的进宫了。   既然打着看三公主的牌子,当然就得先把这件事干了。   当幼诗看见她们两个手拉手进来的时候,不由得一愣,转而兴奋的说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想你们了?难道是萧大人告诉你们的?”   想到萧韧熙如此记得自己的话,幼诗内心一阵欣喜。   福九一愣:“你也知道我要去见漂亮哥哥吗?他告诉你了?”   幼诗也愣住了,走到两人跟前,不解的看着福九:“什么意思?你要去见萧大人吗?什么时候?”   袭月左看看右看看,听了半天也没听懂两人的意思,不由得皱眉说道:“诶呀,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乱七八糟的!萧韧熙说让我们打着来看三公主的名头进宫,然后福九一会去见萧韧熙。至于幼诗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就没明白。还有,三公主,你能不能不一口一个萧大人的叫着,我会有概念错误哒!一不小心要是想到萧大丞相怎么办?”   福九听袭月如此说,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袭月却只是莞尔一笑,内心瞬间的弥漫起失落来:原来萧韧熙是让福九打着进宫的名头却要去见他。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一个是想到过她的。   幼诗看着福九那灿烂的笑容立时感觉分外刺眼,甚至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了!   忍着内心中参杂着嫉妒和失落的感觉,幼诗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微笑着牵着两人的手一起走到里面,坐到桌前亲密的说道:“福九就想着见萧——萧韧熙,也不说来见见我,真是没义气!”   福九立时摇手,瞪大眼睛说道:“我也是很想来见你的!可是我老祖这两天又是大寿又是病了,所以就没来上!”   “薛老太爷病了吗?怎么了?为什么病了啊?”幼诗看着福九,略带惊讶的问道。   没等福九张口,袭月立时巴拉巴拉的将这几天薛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尤其是萧韧熙和风祭夜被打屁股的事,和两人争抢要娶福九把老太爷气病的事,说道最后因为想到两个人被打的呲牙咧嘴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哈大笑。   福九也是和袭月两个说的起劲,而且说到老祖竟然答应她和萧韧熙的亲事,就更是甜蜜的可爱到爆。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幸福的光晕来。   幼诗却越听心里越是发凉:他要娶她了吗?不顾一切的娶她吗?那她的心事要怎么办?这么多年来,难道他一直都没有感觉到她的目光始终在追随着他吗?   幼诗看着面前福九,越来越不喜欢她发亮的眼睛,红润的小嘴,白嫩的小脸蛋。甚至福九的每一次甜美的笑容都如同针扎一样让她浑身都有一种刺痛感,看她甜蜜幸福的说着自己的漂亮哥哥就更如同受刑一样让自己每分每秒都想发疯。   终于——   “够了!”   幼诗猛然一拍桌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吓了福九和袭月一跳,立时,都目不转睛直直的看着她。   幼诗看着两个人惊诧的目光,立时反应了过来,赶紧抬起头摸了摸额头,皱了一下眉头显得有些虚弱的说道:“我有点头疼,不太舒服!你们小点声!”   福九立时紧张起来,赶紧过去将幼诗扶住坐下,担忧的问道:“头疼吗?是不是被风吹到了?要不要请太医?”   幼诗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我一会休息一下就行了!”   “哦!”福九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很关切的看着幼诗。   袭月却最不喜欢幼诗千金大小姐的样子!不是脑袋疼,就是屁股疼的,一天天的没事净是装柔弱的,看见就让人讨厌。   此时,看见幼诗又要故伎重演的不知道又要有什么心思,不由得便站了起来,脸色一下子便掉了下来的说道:“既然公主嫌我们吵,不如福九,我们就去外面花园里瞧瞧。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到那保不齐就能见到萧韧熙了。公主呢,就好好的在屋里睡觉歇息吧!走吧,福九!”   说着,袭月也不等幼诗同意,转身就往外走。   福九一听,觉得袭月说的还是很对,便笑着对幼诗说:“袭月说的对,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叫太医!”   说着,福九拉了拉幼诗的手,转身就想去找袭月,往外走。   幼诗一看福九立时就要走,心念一动,便捂着额头,诶呦一声,缓缓就倒了下去。   福九一回头,看见幼诗晕倒了,吓了一跳,赶紧喊人,喊袭月。   袭月一下子又奔了进来,看见幼诗晕倒,也吓了一跳,赶紧叫人,将幼诗一起扶到床上。   “这怎么好好的就晕了呢?”福九看着幼诗,紧张的说道。   幼诗轻声呻吟,却不说话,显的难受至极。   袭月低下头仔细的看着幼诗,发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脸色不红不白的也能晕倒,这身体,真是太差了!   “叫太医吧!赶紧叫!”说着,袭月就要安排宫女去宣太医。   却被幼诗给叫住了,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两人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的,就是睡的不好,忽然间就感觉天旋地转。叫了太医也没什么作用。老毛病了。你们陪我在这说会话,陪陪我,一会我睡了就好了!”   “哦!这样就行了啊?!那还好!”福九点了点头,然后给幼诗拉了拉被子,“行!那你睡吧,我和袭月都不走!一会我去见一下漂亮哥哥就回来,时间也不长的!”   幼诗听福九说还要去见萧韧熙,不由得便幽幽的看着福九带点小撒娇的拉住她的手:“我都病了,你还要去见萧韧熙啊?是不是朋友都不重要,只有你的漂亮哥哥最重要啊?你一会要是走了,我可是要生气啦!”   “你生气啦?”福九立时瞪大眼睛,长长的睫毛眨了眨:“那可不行!有病不能生气的!再说,你当然重要啦!我没有重色轻友哦!如果你真的不想我去的话,那行!我不去了!”   说完,福九特别讲义气的转头对袭月说:“袭月,你让漂亮哥哥来这找我!我在这等他!”   想了想,似乎又觉得不妥,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不方便的话,让太子哥哥也来!我也好久没见到太子哥哥了,都有点想他了!”   袭月一脸不乐意,“为什么是我去?那么远,我都不爱走!”   福九立时说道:“那幼诗病了,要我陪着。你都听到了,我要是去找漂亮哥哥,幼诗会说我重色轻友哒!你不能让我重色轻友!那是不对的!”   袭月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幼诗,指着她说道:“幼诗脸不红心不跳的,为什么要人陪?太医都不用请,能有什么大病!再说了,她是闭着眼睛睡觉,也不是睁着眼睛睡觉,我们两个坐在她旁边睁着眼睛看着她,还不能说话,木头一样,多难受啊!她能睡得着吗?”   袭月说完了,还歪了歪头问幼诗:“幼诗,旁边坐两人和小鬼一样瞪大眼睛盯着你,你能睡着吗?!”   幼诗气得,一翻身,一下子用被子将头整个蒙住,生气的大声说道:“不用你们陪了!你们走吧!我自己一个人睡觉!”   “听到没有,她说一个人睡觉!”   袭月一点都没有眼色的指着幼诗和福九说道。   福九晃动了一下大眼睛,便小心的出溜下地,探着头轻声说:“哦,幼诗,你不用人陪了?那我就走了啊!你好好睡!下次我再来看你!”   说着,福九和猫一样,缩着手踮着脚的往外走,路过袭月的时候,将她一把拉起来,两个人迅速的走了出去。   幼诗听着两个人走了出去,呼的一下掀被生气的坐起身,看着外面已经消失的背影,咬着嘴唇,搅着被,手指都用力的泛白了。似乎都要将贝齿咬碎了。   “薛福九!你到底有什么好!”   说着,微微喘着气的愤恨的砸了两下被,低头锁眉的又想了想,然后一下子掀开被子,迅速的走了下来。   “来人!更衣!我要出去!”   **   袭月和福九出来,边走边教育人。   “你就是心太好,老是迁就幼诗!你看她,哪里像有病的样子?!也不是纸糊的,动不动就晕倒。吃饭的时候我怎么没见到晕倒?!且,就是没事自己老把自己当宝贝,她以为她也是天降福女啊?!”   “她本来就是身份挺好的啊,公主啊!不错了已经!”福九一点不介意的边走边随手摸着两边盛开的花朵。   “公主是不错。可是人家大公主还有二公主也没像她似的,动不动就泪眼汪汪的啊。每天都弄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啊!哼,就因为她老是这样,先生才老是以为所有坏事都是我干的!哼!”想到这点,袭月就生气。   “没有!先生也以为是我干的了!我也被打过手板的!忘了?”说着,福九特意拍了拍自己的手板。“不过,幼诗也真是奇怪了,没有错的时候吧,身体也好好的。但凡有点事的时候,或者被说两句,不是哭的梨花带雨就是委屈的要死,真是一点都说不得碰不得的。这以后是不行哒,我老祖说了,女孩子要坚强点,不能动不动就老哭,让人看着就不喜欢!”   “可不是!”袭月立时点头,然后靠近福九小声眯着狐狸眼说道:“我和你说,我哥说了,只有妓院里的小婊砸才老是楚楚可怜的,骗大爷们的钱!”   福九一听,赶紧将袭月的嘴捂住,皱着眉头说:“不许胡说!这是皇宫禁地!让人听见,小心被嬷嬷罚跪!你哥就是一天天的不和你说好话!”   袭月费劲的将福九的手拉下来,没好气的说道:“罚什么跪!谁会听见!再说,听见我也不害怕!反正我也没去过妓院,找也找不到我的麻烦!哼!”   福九一听,立时嘻嘻笑了,凑到袭月身边说道:“我哥他们不知道去没去过妓院?!不过,我是真的好奇,我好想看看那里面的女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子的!听说,都好看的不得了,而且琴棋书画的什么都会。”   “对啊,对啊,”袭月立时兴奋起来,紧靠着福九身边,眼睛都开始放光了,“而且,我听说她们还会一种特别的技能。就是男人都喜欢,但是好女孩都不会的东西。所以,男人才一群群的去妓院。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不如,等什么时候我们也去妓院瞧瞧,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们会咱们却不知道的!”   “嗯!行!等这几天我不被禁足的时候,咱两就去!到时候咱们也穿上男装,呵呵呵,一定好看的不得了!”福九也是眉开眼笑的神情飞舞。   “好啊!好啊!然后吓我哥一跳!”说着,袭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福九也是嘻嘻的笑得异常开心。   “来,小娘子,先给大爷乐一个!”袭月忽然轻佻的摸了福九下巴一下。   两个人立时哈哈的笑着闹到了一起。丝毫也没注意,不远处正有一双眼睛嫉妒的盯着她们两。   **   袭月说的很对,福九到了的时候,萧韧熙已经站在花丛中等着她了。   “漂亮哥哥!”   福九一看见萧韧熙,立时跑着扑了过去。   袭月立时没好气的翻了一下眼睛:“重色轻友!”   说着,背着手假装没看见的朝着另一边走过去。   “跑什么?小心摔到!”   萧韧熙一把接住福九,笑着扶住她。低头看她鞋子上沾了两片树叶,立时俯下身将树叶拿下来。   “那我看见你高兴吗?”福九笑着说道,然后不介意的拉着萧韧熙坐到一旁的假山上,因为有点不舒服,福九把着萧韧熙的肩膀,用力挪了挪。   “你都不知道!这几天爷爷给我禁足了,不但不让我见你,还不许出来。真是憋死我了!不过,还是你聪明,知道让我借着幼诗的由头进宫来看你。漂亮哥哥,你怎么那么聪明呢?什么都能想到!”   萧韧熙被福九一夸,立时心里就甜蜜了,靠在她身边伸着大长腿支着身体,靠在福九身边,笑着看她说道:“我就知道大哥他们一定不会让我见你。没办法,我就只好利用幼诗将你骗出来。怎么样?家里有没有人为难你?!”   “当然没有!”福九瞪大眼睛说道,“不过你就惨了。我这几天就听见我七哥八哥他们两骂你了!有一次我还差点哭了,我不喜欢他们骂你!不过,后来大哥出来把他们两个骂了。说技不如人就不要抵赖,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可棒了!我现在都好喜欢大哥的!”   萧韧熙低头微微一笑,长长的睫毛形成一道好看的阴影。“大哥当然不会和薛冰他们一样没风度!不过上次我确实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堂堂正正的和他们比试一次。再也不让他们把你气哭了!”   福九甜甜的笑了,然后将手挎在萧韧熙的臂弯,靠在身边,幸福的看着萧韧熙,“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听了,你一定会开心死!”   “什么消息?”萧韧熙抬起头好奇的看着福九。   “老祖同意我们的婚事啦!他老人家同意让我嫁给你了!”   萧韧熙看着福九,一下子呆住了,半天都没有反应。   福九也不着急,笑嘻嘻的看着他,等他慢慢消化这个消息,直到后来,看他半天没反应还紧紧盯着自己,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漂亮哥哥,你傻啦?”   “哈哈——”   萧韧熙忽然蹦了起来,扬天长笑,然后一把将福九打横抱了起来,一下子抛起来,然后又狠狠接住抱在怀里,在地上兴奋的转了好几个圈。   弄的福九连连尖叫,紧紧抱着萧韧熙的脖子,死也不肯放手。   直到萧韧熙慢慢平静下来,才将福九放到地上,却也抱着不肯放手。   福九知道他心里高兴,便任由他抱着,靠在他肩上幸福的和他一起傻笑。   萧韧熙真是兴奋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只有借着福九身上的温暖和淡淡的甜香来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他在做梦。   忽然,萧韧熙将福九拉开,拉起她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脸上,非常认真的看着她,说道:“小九,你掐我一把!用力的!”   福九看着萧韧熙,笑得如同玫瑰花开,摸着萧韧熙的手只是轻轻在萧韧熙的脸上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不用掐你这也是真的!老祖同意你来娶我了。只不过,还是要你去完成那三个任务。老祖说了,到时候要是你没被折腾死,还有一口气,就可以来娶我了!”   萧韧熙握着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将脸靠在她的掌心,柔情似水的看着福九轻声说道:“别说三个任务,就是三十个、三百个,我也会心甘如怡的去完成,只要能让我娶到你!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消息,实在和做梦一样!我竟然可以娶你了!”   福九甜甜一笑,竟然伸手掐了萧韧熙一下,调皮的凑到他跟前:“这把是真的了吧!”   萧韧熙一咧嘴,故意的说道:“疼!”   说的福九哈哈大笑,一闪身却又被萧韧熙抱到怀里。   两个人腻腻歪歪好一会,萧韧熙才放开福九,拉着她一起坐到旁边,赶紧问她老祖到底是怎么同意的。   福九将她和老祖说的话说了一遍。   萧韧熙立时竖起大拇指,“这天下还是我们福九最聪明。竟然能说动老祖!真是佩服死了!那我明天去提亲行不行?咱们先把亲事定下来,到时候等我完成任务,我们直接就成亲!”   福九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不过这两天老祖还在生气。爷爷和叔伯们也都还在生气,哥哥们就更不用说了。我想还是等两天吧,要是他们在生气,我们在开心,好像也不太好。我心里会不舒服哒!”   萧韧熙想了想,便点点头,然后又有点纠结的看着福九:“可是我一天都不想等了!我现在就想把你娶回去。然后谁也不让看!”   福九一听,立时哈哈大笑,伸手将自己的小脸捂上:“是不是就是这样?”   萧韧熙看了一眼,也笑了起来,站直身体说:“不是那样,是这样!”   说着,萧韧熙一把将福九全部搂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左右来回看:“诶?福九呢?我的小九哪去了?!”   福九笑着猛然抬起头,蹿了出来:“我在这哪!”   两个人又是一顿笑,前仰后合中自娱自乐的更见甜蜜。   良久,萧韧熙才平复了下来,看着福九,满脸珍惜的说:“只是,不知道下次我们什么时候能相见。你也不能老是进宫里来啊!我又不能去,我想你怎么办?”   福九想到这个,也长长叹口气,垮下小肩膀说道:“我也想不出来了!最近我也没有什么事老是要从家里出来的啊!这可真是难办了!”   正低头懊恼着,福九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立时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兴奋的递给萧韧熙,在他耳边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上次我答应那位大师去和他下棋了。不过就是下个月的时候。你看,这是他给我批的签文。是上上签哦!”   萧韧熙低头迅速看了一眼,“那位大师都说什么了,怎么解释的啊?”   福九立时将和那位大师见面的情景说了一遍,最后才搞笑的捂着嘴说道:“那位大师说起话来,都很逗的。弄的好像和我认识一样。可是,我真的没见过他。他的胡子那么长,比老祖的还长!却没有头发,你说好不好笑?!”   萧韧熙抬起头,眼睛微微眯起来,看着福九很是正色的说道:“小九,那位大师有没有告诉你他的法号?”   “没有啊!我和袭月都去问了,可是他什么也没说。还咻的一下就不见了。好神奇的!那个后来的小沙弥也很可爱的。好小的!”福九边说边想那天的场景,微微摇着小腿,一脸轻松的模样。   萧韧熙却没有轻松下来,甚至心理都有点激动了。今天怎么全是好事啊?看来他的福九真的是个宝贝,总会给他带来那么多惊喜。那个要和她下棋的大师怎么想都觉得应该是明心大师。难道这位老佛爷真的回来了?那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九,不如我们提前去怎么样?”萧韧熙眼睛发亮的问道。   福九一撅嘴,瞪着大眼睛斜睨着萧韧熙问道:“那护国寺平时也可以让女眷去烧香拜佛吗?”   萧韧熙立时懊恼的一拍头,笑着说道:“完了!我高兴的变成笨蛋了。我忘了平日女眷是不可以进寺庙的了!哈哈哈!”   福九立时搂住萧韧熙的肩膀,亲昵的用手刮着他的脸,笑着说他是笨蛋。   两个人亲密的在花海中尽情享受美好时光,却丝毫没发现在远处的树后一双嫉妒的要发狂的眼睛。   为什么他们两个是那么亲密,又是那么契合?那种幸福的光芒简直会刺瞎别人的眼睛,而那彼此眼中的浓情蜜意更是想冲上去将他们撕碎。为什么?为什么这天下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是薛福九的!她到底有什么!   幼诗已经将指甲深深的陷入手掌中,苍白的脸色中是一种嫉妒到发狂的憎恨!   她很薛福九!对!很久很久之前就开始恨她!   恨她可以得到父亲的宠爱,即使她和福九同时站在一起,晏澈第一个抱起来的也一定是福九,而不是她这个亲生女儿。   恨她可以比公主更荣耀的夺得所有人的喜爱!这幽冷的皇宫里似乎只要福九一来,便开始鲜活了起来。好吃的、好玩的、甚至连宫门口看大门的都会兴奋的和所有人说,今天福九大小姐来了!是个好日子!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恨她可以永远得到所有人的关注,恨她不但夺走了父皇,夺走了太子哥哥,甚至就连憎恨她的三皇子最后也是救了她。她是天赐福女,那她这个身份尊贵的公主到底算什么?!   最恨的就是,福九竟然不给他人一点希望的就将萧韧熙整个人、整颗心、整个灵魂都夺走。她不能让她如此为所欲为,她也绝不会甘心将萧韧熙就这样被她夺走。否则,就算是死,她也会死不瞑目的!她一定不会让薛福九逞心如意过日子的。   “幼诗,你站在这干什么?”   一声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幼诗吓得赶紧转过身,脸色苍白的看着身后。   原来是瑶尘。   “三,三哥!没什么,我只是在等着婢女给我拿帕子,有些累了。便靠在树上休息一会!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幼诗赶紧低头,匆匆的从瑶尘的身边经过。丝毫也没留意她的手里正紧紧的攥着手帕。   瑶尘皱着眉头看幼诗慌乱中带着点惶恐的身影,不由得走到刚才她站的位置往外看。一眼便看到正在互相凝笑说话的萧韧熙和福九两人。   瑶尘的眼睛忽然如同刀锋般闪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着幼诗离去的方向,慢慢陷入了沉思。   **   萧韧熙回到家,脚步轻松,神情愉悦。   晚上吃饭的时候将福九和他说的话,又和祖父和父亲母亲说了一遍。   这让萧秉承也深感意外,老太爷竟然答应了福九和韧熙的婚事,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看来啊,别人说什么都没用,还得小九去说,一说准灵!   萧秉承虽然高兴,但是面上还是稳的住,神情严肃的教育了几句孙子,让他不要再惹祸,回头却告诉阮凝,将彩礼再多准备一些,随时备着,只要韧熙过了三关,便立时去薛家提亲。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最高兴的要数阮凝。儿子竟然能达成心愿的娶成福九,算是将她最大的心事了了。而且能娶到福九做儿媳妇真是心满意足了,想到萧家即将添丁进口,阮凝就开心的一晚上没合拢嘴。   回头又要去准备新的更大的院子,给小两口当新房用。   直到睡觉的时候,萧亦云才受不了的将妻子的嘴堵上,这一天天,总算是消停了。   好日子总算是要来了,想到即将要娶到福九,萧韧熙第一次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甜甜的睡去了。   ------题外话------   嘿嘿,写的好甜啊,猫猫都受不鸟了?!   感觉春天来了一样。   周末的早晨,小懒猫们,起床吧!   恋爱开始了哦!   赶紧,都出去约会! 正文、第017章 阴险小人出毒计   萧韧熙第二天一早便派人去护国寺打听,明心大师是不是回来了。   按照他的推算,那日福九遇见的很可能便是明心大师。   结果全寺上下口径一致的说大师并没有回来,甚至连封信都没有,谁都不知道大师现在哪里。   萧韧熙知道,这一定是明心大师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回来了。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即使他强行闯寺,最后也是见不到人的。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踏文回来告诉他,还有另一批人也在打听大师的消息,查了一下,竟然是风祭夜的人。   萧韧熙不明白,怎么这件事风祭夜也上了心呢?和他根本就是没有一点关系啊!除非是瑶尘!难道是瑶尘那边也听到了什么风声?!这件事好奇怪啊!   回头和瑶华一说,瑶华觉得这件事可能不那么简单,想来是瑶尘也是因为父皇的身体或者是对那个道士上了心,所以才派人去查。   正在两拨人都在对晏澈这边的动静时刻紧盯的时候,那个叫恕空道士的竟然做了一件朝野震惊的事:他竟然闯进早朝,大声斥责殿内有妖气。   这是开国立朝后从未有过的事情。简直可以用荒诞来形容!   不但萧秉承、薛朗等人震惊,就是连刚刚回朝的薛昆也大感惊讶:怎么现在朝廷已经如此不堪了吗?一个杂毛老道竟然也敢闯到乾清宫来霍乱朝政?!这简直是目无王法、藐视朝廷!   所有人都处于震怒中,唯有坐在龙椅上的晏澈,依旧是那副冷冷的样子,既不愤怒也不震惊,看着下面所有都有点不知所措的大臣,如同看大戏一样,置身事外。   还有一个丝毫不感到意外的就是宋清仰。   从恕空出现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晏澈,他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晏澈的反应。   只是晏澈这个反应让他也颇感意外:难道皇上竟然真的转性了,对如此藐视朝廷的人竟然没有立时拖出去斩了?那他的计划就可以展开了。   更震惊的要数瑶华和瑶尘了。   瑶华实在想不出来,在最为森严的乾清宫,这个杂毛老道到底是怎么闯到朝堂上来的,难道是父皇的示意?可是看皇上的神情,也不太像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瑶尘就更是惊异,宋清仰到底是找来一个什么东西?这样的举止简直可以直接拖出去杀了!这样的大逆不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这看起来可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啊?宋清仰到底是要帮他还是害他啊,实在是太诡异了?瑶尘心里瞬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来,他要更加小心了。自己这个外公也许有更诡异的计划也说不定。只是他的计划为什么这次连自己也没有透露半点消息呢?!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一时间,整个朝堂寂静极了。   所有人都看着晏澈,而晏澈则微微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一样。   这样就更没有人说话了。   武官在朝堂上一向地位低,此时又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所以,所有武将都没有动。   文官则心里全是沟沟坎坎,弯弯道道的,皇上不说话,谁敢乱说话。   小官看大官,大官看皇上。   猛然间,整个朝堂鸦雀无声,竟然出现了让人万分尬尴的场景。   只有恕空,得意洋洋的站在朝堂中央,半点不见慌乱。   “大胆狂徒!哪里来的妖人,在此胡言乱语,来人!将他拖出去乱棍打死!”   说话的是萧韧熙,一闪身,萧韧熙走到了中间,冷着脸,如同铁面判官一样怒视着恕空。   恕空看见萧韧熙,不由得轻蔑的一笑:“毛头小儿,也敢在此事发号施令!真是不自量力!”   说完,竟然不去看萧韧熙,而是闭目捋须,一副高傲无人的样子。   于是,萧韧熙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挑着嘴角微微一笑,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倒吸口气的事——   闪身凌厉的三步走到恕空跟前,猛然一抬脚,嘭的一下狠狠的踹到他的身上。   “啊——”   恕空惨叫一声,立时弯着腰捂着肚子就朝后面腾腾退了好几步。   也巧,正好退到薛冰的跟前。   薛冰因为官小,正好站在后面。   此时看见恕空退到自己身边,是想也没想,动作极快的一脚踹到恕空的膝盖窝,噗通一声,恕空狠狠的跪在了地上,惨叫着诶呦了一声。   萧韧熙一点也没有给他喘息的余地,直接走过去,一脚从上而落,狠狠的踏在恕空的后背上,直接将他踩在脚下,摁到地上。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也配在这咆哮朝堂?私闯乾清宫,藐视朝廷命官,霍乱朝纲,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萧韧熙冰冷的眼神简直如同利剑一样能把恕空给劈开。   “没有人指示!是贫道在远处看此地黑气冲天,妖孽作祟,所以才冒死来救皇上的!你这小儿快快把老夫放了!”   恕空趴在地上,狼狈的想挣脱萧韧熙的控制,但是他哪里是萧韧熙的对手,相反,萧韧熙脚上的力量却越来越大。眼看要压的他透不过气来了。   “一派胡言!”萧韧熙厉声呵斥,“此乃朝廷重地,国家中枢,岂容你个妖道在此胡言乱语?皇上乃真龙天子,邪不侵体。下面站着都是国之栋梁!你说哪个是妖孽?还是你背后有什么人指示你来故意混淆视听,霍乱朝纲的?”   说着,萧韧熙有意无意的看向宋清仰。   宋清仰冷着脸,鹰钩鼻显得格外突出,沉着声音冷冷的看着萧韧熙说道:“萧韧熙!你到底什么意思?含沙射影的,难道想诬陷谁不成?”   萧韧熙丝毫不惧,与宋清仰对视着说道:“倒是宋大人,平白无故的弄来一个江湖术士在朝堂上大放厥词,难道不是想找个人诬陷一下吗?”   “你大胆!萧韧熙!皇上在此,岂容你大放厥词?!”   “对!皇上在上,文武百官在下,宋大人平白的弄来一个老道说宫里有妖气?我倒是想问问宋大人,这妖气哪里来的?谁又是妖人?!”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让他说的!”宋清仰眼睛一翻,一副和我没关系的样子。   “不是你让他说的,凭他一个杂毛老道是怎么冲过层层皇宫禁卫,走到大殿上来的?宋大人,依我看,这屋里没有什么妖人,倒是有不少吃里扒外的小人!”   “萧韧熙!你放肆!”   宋清仰气的胡子都要飞起来了。   “我是都察院的御史,没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当着皇上的面说的!更何况,我也没什么说错的!此等妖人纯属江湖术士,满嘴胡言乱语,岂可在皇上面前放肆!来人,拖出去打死!”   说到此,萧韧熙才猛的将脚拿下来,俯身一把将恕空抓起来,拖着就要给扔出去。   “皇上!贫道绝不是危言耸听。老夫敢冒死闯上金銮殿,就是拼着一死来的。这金銮殿杀气弥漫,血腥冲天,到处都有亡灵在作祟。虽然有真龙护体,但是却难袛厄星冲日,白虎将星贯锁天煞,皇上,这是对您大不利啊。如果要是再不挡灾、冲喜,这是要出大事的啊,皇上,黄——呜呜~”   萧韧熙没等他说完,已经用另一只手将他的嘴捏上,只恨这殿内的路为什么这么长。   “韧熙!你把他放开!”   忽然,晏澈淡淡的开口说道。   萧韧熙隐隐的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却没说什么的,一把将恕空放开,推了出去。   恕空咳嗽的捂着自己的嗓子,心里多少有些惊恐:这个萧韧熙果然不同凡响,竟然当着皇上的面敢如此动手,要不是晏澈最后的一句话,怕是今天他能被他给活活掐死。   晏澈看着下面的众臣,忽然微微的笑了,侧着身子依在龙椅上,略带叹息的说道:“各位爱卿,你们是不是都上了年岁,除了明哲保身,是不是就不会别的了?!我想知道,如果刚才不是韧熙出来阻止,就这个,就这个跳梁小丑一样的东西是不是要把我们君臣都要鄙视下去了!?”说着,伸手指了指恕空。   立时,所有人都跪倒在地:“臣等惶恐!”   “你们不惶恐,是朕惶恐!韧熙惶恐!”晏澈长叹了一声:“朕惶恐的是,这要是个刺客,此时朕已经死了!韧熙惶恐的是,这要是哪位皇亲国戚安排给皇上的小惊喜,他这么一搅合,就得挨板子!”   宋清仰听晏澈如此说,立时叩头大声说:“皇上!臣——”   “闭嘴!”晏澈略显厌烦和疲惫的训斥了一声,宋清仰立时闭嘴。   “你不要说话!你弄这么个人来说是给我治病,结果治到朝廷上来了。你存的什么心你自己知道。所有的朝臣今天不说话,都是在看朕的脸色,心里琢磨这肯定也是朕同意的,他这个老道才敢在此大放厥词,朕得给你宋大人背黑锅!因为重重守卫,朕要不说同意,这个东西他就进不来!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天子也有管不了、管不到的事!”   晏澈几句话说的下面不但宋清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就连其他所有人都感觉如芒在背,心里忐忑的很,看来今天这个朝会是没那么轻松过关了。   晏澈看了眼下面跪着的所有人,心里越发的烦躁,也越来越生气,指着萧韧熙说:“韧熙,你不用跪了,上来。站到朕的身边来。你呀,当官不合适,不会看个眉眼高低的。还是当你的磨墨小书童最合适,陪着朕,让朕也能心里舒坦点。”   晏澈说完,萧韧熙立时站起身,答了声是,低头走到晏澈的身边,站好。   “还有,那个刚才踹了老道一脚的是薛家的谁啊?”   薛冰琢磨了一下,赶紧往旁边爬了一下,列队出来,跪地叩头说道:“启禀皇上,是臣薛冰!”   晏澈看着薛冰,也点了点头,“还不错!薛家人没说都当官当成瘾,还有那么一个有点血性的。薛冰,你排行老几啊?”   薛冰立时回禀:“回皇上!臣排老七!”   “嗯!福九的一母同胞的兄弟!好,不错!我记得你现在是个六品的飞骑尉吧?”   “回皇上!是!臣是从六品骑尉。”薛冰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以后不要当骑尉了,你呀,以后就给朕当个御前带刀侍卫吧。朕走到哪,你就跟到哪。朕以后上朝啊,你就给朕守着金銮殿的门口,别让那些牛鬼蛇神的都进来。听到没有?”   “臣遵旨!”薛冰万万没想到,他踹的一脚,竟然能踹出一个大官来。   御前带刀侍卫全部为正四品官阶,眼看和自己的叔叔们是一个品级,更何况是皇上的贴身侍卫,这简直是天大的恩赐。   薛冰想着就去看爷爷和父亲等人。   薛朗冲他点点头,薛冰立时站起身,退后几步,去守在金銮殿的门口。   晏澈看着薛冰挺拔帅气的身影,不由得心里才算是舒服些,英雄到底还是出少年的,这个薛冰以后一定会是薛家的英雄。   想到此,又低头看了一眼底下跪着的众人,挑着眉头瞪了他们一眼,才去看那个恕空道士。   “你昨日对朕说,今日是朕治病的吉时,你就是这么给朕治病的吗?让所有人都看到朕竟然听信一介江湖术士的妖言,混乱朝堂吗?”   “贫道不敢!”恕空赶紧跪地答道,“但是贫道确实算出今天乃是皇上的良道吉日。只要清除皇上身边的鬼祟,在配以老道亲自给您研制的仙丹,定能让皇上恢复如初,更胜以往!”   晏澈听了,不由得笑了,跟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恕空:“哦?听你这么一说,朕倒真要感谢感谢你!只是不知道你这驱鬼的伎俩要用多少符咒,多少圣水啊?”   晏澈的一句话让底下微微起了嘲笑之声。   恕空却抬起头来直视着晏澈说道:“回皇上,臣这驱鬼之术,完全不用符咒和圣水。皇上血色亏欠,元气不足,都是因为有血煞之人伴在身边。其身上厉鬼画魂缠绕,才绕的皇上精元损伤,龙体不适。只要臣点中之人敢吃下臣独家秘方配置的丹药,定可让他驱散小鬼,消除皇上身边的魍魉之徒,保我皇室千秋万代!”   “哦?还有这种事!那你说说,朕身边这个带着血煞之气的人到底是谁啊?”说完,晏澈的目光忽然锐利的能将人刺透。   恕空一听说晏澈让他说,立时来了精神,挺直了腰板,竟然也不害怕,大声说道:“皇上,此人定是杀人无数,否则,恶鬼岂能纠结缠绕?然,却定是威猛雄浑之人,命中伏着罗汉,否则如此被厉鬼纠缠岂能安然无恙?!   贫道按八卦星辰推算,此人命中挂印,且印旺而归,必是先锋挂帅之人。却因生在土木未接之时,阴月悬挂之日,故而能招惹魂灵,虽其自身无事,但一定会祸累亲友,惹得天怒人怨。恰逢本月乃是群鬼出没之月,如果皇上不能早将此人善终,那到时候只怕会祸累天下啊!皇上!”   说着,恕空竟然如同千古鉴臣一样,伏地而哭,感天动地的。   “一派胡言!”苏秋白忽然挺身愤然而喝:“皇上,如此荒谬之言岂能让人相信!我朝中武将芸芸,各个都是出生入死、几经沙场之人。难道凭借道士几句胡言乱语,就能说谁身上带着戾气要霍乱朝纲?皇上,此疯道胡言乱语,一派无稽之谈,纯属无赖之举。臣请皇上将此人打出大殿去!”   说完,苏秋白跪地叩首。   晏澈听了,微微一笑,神情倒不见得紧张,微微挪了挪身子,对恕空说道:“朕原本以为宋大人推荐之人还有几分真才实学,谁想到尽是些故弄玄虚之言。那按照你的说法,我这殿里的众将军岂不是都是带着血煞之人!?”   “皇上,带着血煞之人却未必都是阴月阴日出生,正因为这个人犯了生死忌讳,偏又是个出征挂帅的,是以才会招致如此大的怨气!”恕空一点不想让的说道。   此时薛昆忽然挺直了身体,转头,双目不怒自威的沉声说道:“老道说了这么多,含沙射影的怕是在意指我薛家军吧?!在这朝堂之上,论起杀人来,怕是没有比我更多的了!你是不是还想说,我乃是天煞孤星,克君克父克妻克子啊?可是你也别忘了,我薛家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薛家子孙延绵福祉,保着皇上千秋万代!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本将军不客气!”   “贫道并没有这么说!”恕空看着薛昆,忽然觉得一种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的将他笼罩,似乎都要喘不上起来一样。“贫道并没有这么说,贫道只是说那人是阴月阴日出生!”   “父亲,他说的不是您,是我!”   此时,在薛昆身后的薛鸣乾忽然抬起身,淡淡的说道:“启禀皇上!臣是阴月阴日出生,这位道长说的是我!可至于什么恶鬼缠身直说,臣是从来闻所未闻,臣自己身上也从来没觉得什么不舒服!因为臣行得正坐得端,抬头可以望天地,俯身可以见明君!”   恕空抬起头仔细看了一眼薛鸣乾,恰巧此时薛鸣乾也转过头来看着他。   恕空一声大叫,怒指着薛鸣乾:“此等恶鬼,也敢踏入龙门之地!快快退避!”   说着,竟然站起身,快速走到薛鸣乾的跟前,将手中的拂尘朝着薛鸣乾抖去,似乎要驱散什么。   只是,他还没扫到薛鸣乾的身上,却被薛鸣乾一把抓住,顺手一撅,直接分为两段。拿着其中的一断猛然一甩,啪的一下抽到了老道的脸上,立时出现一道深深的血痕,老道惨叫了一声,后退一大步。   薛鸣乾冷冷一笑:“你应该庆幸,这是在金銮殿,要是在我军中,你现在已经是厉鬼了!”   此时,薛朗已经面色清冷,抬起头来不看晏澈,却盯着宋清仰,冷冷的说道:“宋大人,你弄来一个江湖术士来诬陷我薛家子弟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妖道口口声声对我薛家意有所指,是想陷害忠良,还是想要夺取兵权啊?皇上在上,今日我们就当着天子的面好好理论理论!难道我薛家人是可以任由此等无赖随意诬陷的不成?!”   宋清仰听薛朗如此说,立时开始喊冤:“皇上,臣冤枉啊!这道士确实是臣找来的,但是臣只想让他给皇上看病啊!可从来没敢指示他冤枉任何人。这恕空道士的本事臣是亲眼看过的,他曾经当着臣的面将一个垂死之人给救了回来,而且他能让垂垂老迈之人恢复活力,更能让病榻少年生龙活虎。这可都是有人亲眼所见的。正因为如此,臣才干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他给请了他。您就是借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让他随意去冤枉大将军啊!还望皇上明察!”   “哦?你是说他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晏澈的眼睛忽然眯了一下。   “是!虽说不是将死人变活人,但是他真的医术高明,有些通天的本事。而且,臣亲眼所见,那个被他救回来的人是因为下体受了重伤,眼看危在旦夕,但是他不但将那个人救活了,而且,而且那命根子竟然也保住了!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宋清仰说的简直快激动起来,好像那个将死之人是他儿子似的。   “哦?竟然如此神奇!那朕倒是想要看看了!”晏澈对这件事似乎很有兴趣,不由得便对恕空说道:“你真的有如此起死回生的本事?”   恕空捂着脸上的伤口,低头说道:“贫道不敢欺瞒皇上!臣确实能让生肌活血,再生青春!”   “好!既然你如此说,那朕就给你个机会!刘忠,一会你带恕空去净房,亲自验看一下。找一个即将要净身入宫的给道长医治一下。如果真的有他说的那么神奇,那么我就饶了你扰乱朝堂之罪。可是如果你是欺骗朕的,那朕就前罪后罪一起罚,杀了你也算是还了薛家的清白了!薛朗,这个安排你可满意啊?!”   薛朗看了看晏澈,心知晏澈是对着老道上了心了,不由得只能低头说:“臣领旨!谢皇上维护薛家清誉!”   说着,率先带领薛家人叩拜了下去。   晏澈说完,似乎也感觉有些累了,长叹一声,“好了!没有什么事,就都散了吧!韧熙,你扶朕回去。刘忠,你去看着,给我好好瞧瞧这个道士的医术!”   “是!”   立时,一场相当诡异的早朝就在众人的轻声议论中散去了。只是,大家都还是很好奇那个老道是不是能将断下来的子孙根给接上去。   **   萧韧熙将晏澈送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尤其是那个老道今早的行为,如果说不是宋清仰指示的,那是打死他都不信的。   出了皇宫,问踏文萧秉承去了哪,踏文告诉他说是并没有回家,而是和苏秋白一起去了薛家。让他出来也直接过去。   萧韧熙知道,这是爷爷也感觉到了奇怪了,是以才直接去的薛家。   想也不想,萧韧熙骑马便快速的朝着薛家而去。   这次薛家没人拦着他,不但没拦着他,还迅速的给他引了进去。   萧韧熙一进屋,便看见包括薛鼎天在内,所有人都在坐。   “韧熙,你来的正好。太子那边有没有关于这个道士的消息?这个江湖术士到底是哪冒出来的?!”萧秉承看萧韧熙进来,率先问道。   萧韧熙走进屋里,站在地中央先是给薛鼎天施了一礼,然后才站起身,神色略微沉重的说道:“太子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消息。我本来正在查他,可是因为他并不是京城人士,所以查起来很是费劲。我还没有什么头绪,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薛鼎天坐在正中间首位,闭着眼睛,慢慢转动念珠,想来是正在琢磨这件事。   “这件事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诡异。那道士口口声声都是冲着薛家去的,要说不是宋清仰安排的,傻子都不能信!可是,这有一点我就不明白了,宋清仰这么做到底能有什么意义呢?对于薛家来说,别说一个道士,就是全天下的和尚老道都来了,也对薛家丝毫损伤都没有啊。这薛家对皇上的重要性,没人不知道啊。可是你说,他宋清仰明明知道为啥还要多此一举的弄这出呢?!”   萧亦云很是不理解的看着大家问道。   薛昆沉着眉头没吭声,显然也是不太理解其中的道理。其他人就更是不明所以,但是却又都觉得心里不舒服。整件事情都像迷雾一样将众人笼在其中。   此时,薛鼎天微微把眼睛睁开,左右看了看,才将目光放在已经站到一旁的萧韧熙身上,苍迈的问道:“韧熙,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萧韧熙看薛鼎天问他,便赶紧从后面踏前一步,沉吟着想了想才说道:“我觉得那个老道说的话很有问题。”   “哦?什么问题,你说说!”苏秋白看着萧韧熙,仔细的问道。   “我觉得那个道士的话不是无的放矢随意说的。他每句话都意有所指,而最后指出来的那个人就是四叔!”说着,萧韧熙看了看旁边的薛鸣乾,“所以,我敢肯定,如果今天是宋清仰安排的话,那么他对着的那个人一定是四叔!”   薛朗立时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他对着是鸣乾的话,那就好说的通了。前阶段韧熙从南边巡查回来也说了,这鸣乾现在是几个王爷的眼中钉肉中刺,明面上找不到什么毛病,这就开始背后做手脚。只是,他这个手脚做的可不怎么高明,这样的伎俩皇上怎么能相信?宋清仰想拿着鸣乾去给那些王爷送礼,怕是选错方式了。”   一屋子的人立时开始附和,都开始大骂宋清仰小人作风。   唯有老太爷和萧韧熙始终皱着眉头没说话。   萧秉承虽然在和苏秋白低语,但是眉宇间也是疑惑重重。   薛鼎天抬眼看着萧韧熙,摆了摆手,立时,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韧熙,你刚才的话是不是没说完?接着说!”   “是!”萧韧熙冲薛鼎天点了一下头,然后才接着说道:“老祖说过,举棋看三步。我觉得宋清仰不会这么简单的。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个老道的话没什么用,那他为什么宁可冒着当朝得罪薛家的风险而要去做呢?这很值得考虑。宋清仰这个人是无利不起早,他安排下这一步,一定是为了以后做准备。只是,他具体想怎么做,我却是看不明白,还得请老祖明示!”   薛鼎天听他说完,不由得点了点头,很是安慰的冲着大家说道:“不错!韧熙这孩子啊,没白在皇上身边呆,看的啊不比你们这几个当朝宰辅少!好吧,剩下的我来说。你们啊,当了这么多年的一品大员,怎么还是看不明白呢?哎!   这宋清仰今天派那个老道来,毋庸置疑就是冲着我们薛家来了,更准确的说就是冲着鸣乾来了。什么阴月阴日生?老头子我生的那天还是阎王老爷过生日呢!也没见有那么多说道。所以呢,他这是摆明了要对付鸣乾。   至于目的,你们也都清楚,就是为了那几个南边的王爷扫清障碍,进军中原。保不齐啊,他宋清仰还准备借着那几个封地的王爷给瑶尘争一争储君之位。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不稀奇。狼狈为奸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可是,出就出在他用一个道士来说这件事,这就玄妙了。   如果老头子我所料不错,那个道士一定会将那受了宫刑的太监治好,而且啊,皇上啊,也一定会把他留在身边。   为什么呢?   因为宋清仰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不是十拿九稳的事他是不会做的!所以,一旦这个道士的那些巫术邪术的起了作用,皇上那边,一定会高看一眼留在身边,毕竟他的身体现在也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而且啊,皇上保不齐还会有其他的用处,这都不好说,我们也不去胡乱猜疑。   但是,这个恕空一旦站稳了脚,在混个什么国师的什么当当,你们想想,那个时候,他说的话还有人当是江湖骗子的信口胡言了吗?那个时候啊,所有人就都会去翻旧账了,当时他在朝堂上是怎么说的!这个时候啊,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我们薛家!如果皇上的身体那个时候要还是不好,你们觉得那个时候会不会有人上奏章来弹劾我们鸣乾呢?!   就算到时候所有人都不说,但是宋清仰却一定会说的,他会从头到尾把这皇上身边的烂事都推给鸣乾,随便按一个天煞孤星的名头,就够我们薛家喝一壶的了!   这就是宋清仰安排的阴招啊!先打下埋伏,然后,他要利用这些虚无缥缈的事给我们薛家迎头一击。我和你们打个赌,如果鸣乾的这个将军要是被撤下来,薛家这块铁板被踢碎一角,那么三年之内,我薛家军必定再无立足之地,哼哼,到那个时候,可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咯!”   薛鼎天的话说的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这宋清仰的心思也实在是太恶毒了!   “老太爷说的对!”萧秉承紧接着说道:“如果这个恕空完成不了今天这个测试,无法走到皇上身边去,那么宋清仰也就大可以直接说自己识人不清,被江湖术士所骗,看在他一心为主的份上,皇上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他这招,真是进可攻退可守,阴毒的很!”   薛鼎天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这个人的心思真不是一般的深,只是这样的人不会有好报和善果的!”   薛朗有点惭愧,看着父亲内疚的说:“还是父亲明察秋毫,儿子竟然一点也没看出来这里面的水竟然如此深。这真是让人汗颜啊!”   萧韧熙也觉得如果今天不是老太爷提点,那么以后的事简直是不堪设想。   “不用汗颜!没有什么汗颜的。你们都是正人君子,读的都是正史,怎么会知道这小人的心思啊!唯有我老头子,活的年头长了,见的坏人多了,被害的也多了,所以呢,就能看的透彻一点。”说着,薛鼎天竟然第一次安慰的冲着儿子笑了笑。   薛朗感到心里一阵温暖,赶紧走过去给父亲倒了杯茶,让他老人家润润喉。   薛昆看见父亲如此大的年岁还要和他们操心,不由得也很是愧疚,低着头说道:“爹,这朝堂如此险恶,我们处处小心还总是防不胜防,真是辛苦您老人家了,这么大年岁还要跟儿子们操心。”   薛鼎天看连一向脾气火爆的薛昆也不好意思了,老头不由得歪着头,笑了笑,胡子翘起来的说道:“我可不是给你们两个操心,我是给我孙子操心呢!那鸣乾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守着南疆那地方,虫子蚂蚁的吃了多少苦?!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孙子受委屈。我得给他看着,不能让别人害了他!”   薛鸣乾一听,心里一下子暖的不要不要的,赶紧走过去给爷爷跪下:“孙儿不孝,这么大了还让爷爷操心,真是羞死孙子了!”   “诶呀,跪什么啊?也不是你的错!那被人害还能防得住?那要是防得住,世上就没有坏人了!起来!快起来!”   说着,薛鼎天空手虚扶了一下,叹口气说道:“只要爷爷还活着,这一家老小的就都得操着心。要不,我不是白当老太爷了!哈哈哈!”   一句话说的下面的人都乐了起来,这家有一老可真是差不少。   “爹,那既然如此,不如明天我就去找皇上,把宋清仰的诡计和皇上说一声,免得皇上心里没数,最后还要落我们薛家一个不是!”薛朗看着父亲轻声说道。   薛鼎天摆了摆手,“你别去!不用去。这事啊,皇上心里明白着呢!今天朝堂上没有当面戳穿,那就是皇上还惦记这个老道的本事呢!你说了反而不给皇上留余地。   你不要去!这件事,你们几个都不要插手去。去了也是白去!宋清仰现在做的事让你们说不出来什么,弄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没用!要想治一治这个宋清仰,你们都不行,让韧熙去!这件事要想最后能彻底解决,就要韧熙去!只有他好使!”   说着,薛鼎天指了指萧韧熙,“韧熙去,他啊,就算是看那个道士不顺眼,揍他一顿,也没事!只是,韧熙啊,你呢,要多长心眼。盯死这个老道,只要你盯住了,就一定会找到破绽,而且啊,保不齐还会有什么意外收获。知道了吗?”   “是!老祖,孙子明白!”说完,萧韧熙抬起头来笑着看着薛鼎天说道:“我回头就先去揍他一顿!让他胡说八道的陷害四叔!”   立时,大家又都笑了起来。   薛鼎天笑的就更是开心,“中!这事你看着办!不过呢,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的!你呢,要是办起事来不方便,就找薛英他们去帮忙。缺钱呢,找你爷爷要,缺人呢,找你薛二爷爷要!他有的是人!”   大家一听,就更是笑的欢畅了,这老太爷还真是安排的好,两边都得出东西。可这明明是薛家的事,为什么要人家萧家给出钱啊!?   萧韧熙被老爷子说了几句,心里也宽敞不少,就笑着说道:“是!老祖!回头我就找我爷爷要银子去!”   “对,对!我没钱,找你爷爷要!”说着,薛鼎天还给萧韧熙调皮的使了一下眼色。   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一场风云诡谲的朝堂风波竟然在笑声中被薛家老祖给点了个破。   既然知道这个老道的目的,那么办起事来可就方便多了。更何况,有薛鼎天做后盾,萧韧熙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当然一切就不成问题了。   可是萧韧熙却并没有急于动手。   第二天当他和瑶华把老太爷的分析说了之后,瑶华立时警觉这是宋清仰要开始有动作了,便让萧韧熙无论如何要看住这个人,并且尽快解决掉,以免夜长梦多。   萧韧熙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一定要蛰伏而动,务必一击致命。顺便,他还要知道这个宋清仰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目的。   一切都被薛鼎天说中了,恕空完美的让一个断了子孙根的人又继续当男人了,而这件事简直如同旋风一样让整个朝廷都震惊了起来:看来这个当面指责薛家的人很是厉害啊,那他说的关于薛家的事是不是也是真的啊?难道薛鸣乾真的是周身带鬼啊?那可太恐怖了!   晏澈果然将恕空给留了下来,虽然没有给什么封赏,但是却也能偶尔说两句话。尤其是恕空给晏澈的药,晏澈虽然还是有所疑惑,但是吃了两颗果然感觉身体舒爽,不由得又信了他几分!   萧韧熙的心里惊觉了起来,他的动作要加快了!   两天后,此时距离幼诗成年礼还有十天的光景。   为了皇上和群臣的秋猎,所有人都开始忙了起来。   萧韧熙一边忙着朝堂的事,一边时刻紧盯住那个恕空,结果却发现这个人竟然老实的很,不但没有不良嗜好,而且还规规矩矩的,每天只是打坐炼丹,也并不多于外人接触,甚至连宋清仰都再也没见过。   萧韧熙觉得,这样的人很棘手,要是再这么想去,就只有偷偷将他杀了,一了百了!   然而,也许上天冥冥中自有安排,萧韧熙没有动手去暗杀恕空,恕空却带给他一个让他惊掉下巴的消息,只差那么一点点,所有人的命运都改变了。   ------题外话------   嘿嘿,*要迭起了,跟住啊!   星期一,大家要努力!   我去休息一会!哈哈哈哈 正文、第018章 皇上,你的爱才是剧毒无比   萧韧熙被雷砸的那天心情很是不错,刚刚用自己投资赚来的银子给福九买了一串极品的白蝶贝珠项链,颗颗明珠都有葡萄那么大,色泽极是圆润饱满,灿灿生光。最难为的是,十八颗珍珠竟然都是同样的大小,是极其难找的珍品。   萧韧熙总觉得自己没有给福九买过什么像样的礼物。小时候是自己没钱,现在有钱了就一定要把这个遗憾弥补上,所以即使花了一大笔银子,但是心里也是舒服的,然后等着下次见她亲自给她戴上。   将项链小心的揣到怀里,萧韧熙就这样春风满面的和刘忠走了一个对面。   萧韧熙从上书房出来还在纳闷,怎么今天这位大总管没有在晏澈的身边伺候。此时看他远远走来,边走还边看着手里的一张纸在咧嘴微笑,满意的样子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萧韧熙因为这是好几天来第一次心情愉悦,不由得就想捉弄一下刘忠。   偷摸的露出一个坏笑,萧韧熙假装没看见刘忠,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一个折子,忽然跑了起来,然后就那么不小心的一下子撞到了刘忠的身上,然后顺便绊了他一脚。   “诶呦!”刘忠一点都没注意,立时被绊了一个跟头,四脚朝地的就趴到了地上。   “这是谁啊!?不长眼的在宫里乱跑。皮子紧了啊?!”   刘忠趴到地上就开始喊,以为是哪个调皮的小太监,琢磨等他起来就好好教训一番。   而他手中的那张纸就明晃晃的铺到地上,露在萧韧熙的面前。   萧韧熙哈哈一笑,然后才低头去拉刘忠:“哈哈哈,刘公公,是我这个不长眼的在乱跑,您是不是要给我舒舒皮子啊?!”   说着,萧韧熙便俯下了身,伸手去拉刘忠,而眼睛就在不经意间看到了纸面上写的字。   萧韧熙没有立时反应过来,脸上还保持着笑容。只是,一瞬间,他的笑容便有些僵化了。   纸上写的是什么?为什么他的生辰八字会出现在刘忠的手里。   刘忠一听是萧韧熙,赶紧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有着惊慌失措的惶恐。   看萧韧熙似乎没看到什么,赶紧爬起来,一瞬间便将纸翻转过来,压到手下,嘴里有些尴尬的说道:“诶呀,原来是韧熙啊?!我还以为是哪个小调皮的?!你说说你,这都多大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走路也不说看着点,撞到了杂家是好的,自己摔了怎么办啊?!”   此时,刘忠已经完全站起来了,扑了扑身上的灰尘,然后似乎漫不经心的将那张纸折了起来。   萧韧熙看着刘忠的一举一动,也是不动声色,笑着说道:“公公去哪了?刚才我在皇上身边都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去偷懒了呢!?哈哈哈”   刘忠哈哈笑着指了指萧韧熙:“你呀,还是调皮!杂家哪里有偷懒的心,去恕空道长那里一趟,问点事,这回来就碰到你了!行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了,皇上还等着杂家去回话呢!你也赶紧去吧,不许再捉弄人了!”   说着,刘忠笑着转身带着小太监离去。   萧韧熙脸上的笑容迅速的也消失了下去,转过身,不让任何人看到此时的表情。   皇上将他的生辰八字拿给恕空干什么?上面的另一个生辰是谁的?绝不会是福九的,因为福九的生辰他比谁都清楚。皇上到底要干什么?   想到最近晏澈种种古怪的行为,萧韧熙心里越来越不踏实了,他必须要弄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着,萧韧熙便快速的朝着恕空住的地方去。   恕空住在太极殿边上的一处僻静的小院子里,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来,除了派了几个小太监在照料其生活起居,倒也安静悠闲。   萧韧熙还没等走进去的时候,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太监便在院子里看见他,立时笑着跑出来行礼:“萧大人,您怎么到这来了?!”   因为萧韧熙从小就在宫里面长大,又是皇上和太子身边的近臣,当然是这些小太监极力要巴结的。   “哦,没什么事,我就是来看看道长,不知道他这几日是否在宫里住的惯!”萧韧熙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院内。   “哦!这个啊!道长住的惯。大总管可说了,道长是极重要的人,让我们一定要伺候好了!道长慈眉凤目的,很是一个仙风道骨的仙人,对我们也很好!道长清心寡欲,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只是要求这院子一定要干净一些。就算是道长不说,我们也一定会做的!”小太监讨好的说道。   “哦!这样就好。你们也不要偷奸耍滑的,道长是新来乍到不知道宫里的事,我却是知道的。你们这些小家伙有事没事的就去找宫里的小宫女去偷着玩去,我可和你们说,这样的事最好少做。道长是清修之人,可见不得这个!”萧韧熙说着,还用手里的折子敲了一下小太监的脑袋。   “诶呦,萧大人,您不说,我们也是不敢的!”小太监揉着脑袋笑着说道,然后又转着眼珠偷奸耍滑的靠近萧韧熙,小声说道:“不过啊,就是跟在道长身边的六顺有点不知深浅。就昨个,还和三公主身边的那个同喜还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嘀咕什么,看了可是让人觉得不稳重。”   萧韧熙心里愣了一下:幼诗身边的人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脸上没有露出一点表情,萧韧熙淡淡一笑说道:“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关系好,过来瞧瞧而已!”   “那可说不准!”这小太监是下了决心要在六顺的背后使绊子,更加靠近萧韧熙的小声说道:“我听里面的人说,这皇上可能是要让道长给瞧瞧三公主的生辰八字,怕是要给公主找驸马了。这同喜怕是就为了这件事来的!”   萧韧熙立时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转头看着小太监也沉声低语的问道:“找到了吗?知道是哪家的王公贵胄吗?”   小太监遗憾的摇摇头,“这我哪能知道?!不过刚才刘大总管又来了,和道长密谈了一会,出去的时候拿着一张纸,还挺开心的,怕是这公主的驸马已经挑选好了!大喜事呢!”   说着,小太监讨喜的笑了笑。   萧韧熙的心里却如同五雷轰顶一样,瞬间被砸个七荤八素的!   三公主的驸马!幼诗的夫婿!原来,原来皇上的心思一直都是这样的,原来他想马上牵制的不是薛家,而是他!而是他萧韧熙!   一瞬间,火光电石般,晏澈的种种作为就如同摇晃的画面一样,瞬间在萧韧熙的脑海里清晰了起来。   晏澈先是放出风来,说太子要娶福九。而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给困住了。无论是他还是风祭夜,又或者是太子或是瑶尘,便将目光都放在了福九的身上,而皇上却在这个时候在偷偷的准备他和幼诗的婚事。   所谓三公主的成年礼上会有大消息宣布,原来从来都不是关于福九当太子妃的,而是他成为驸马的消息。   他怎么这么笨!三公主的寿宴成年礼,怎么会宣布别人的事,那岂不是喧宾夺主!当然一切都是以幼诗为主。   可是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此的大费周章!直接宣布他为驸马不就行了?   是了,皇上很了解他,了解他对福九的感情,更了解福九对他的感情。如果皇上冒然将这件事说出来,那么自己势必会反抗!福九也会反抗,那意味着薛家会对他产生隔阂!   而且,   说早了,自己一定会带着福九离家出走,甚至闯出更大的乱子;   说晚了,凭借自己和福九深刻的感情,要想不出事那简直是不可能。   皇上不能让乱,至少自己和薛家是绝对不能乱的。   所以,才有了这一幕幕的安排。   皇上先是将消息放出来,让自己感到危机,然后去找薛家提亲。他算准了老太爷绝不会轻易答应自己去娶福九,所以根本就不担心福九会嫁给自己。即使老太爷答应福九嫁给自己,那么皇上也一定会另一手准备,总之,他绝不会让自己和福九如此顺利的在一起。   而这样,自己的全部注意力便都在福九的身上,根本就不会想皇上到底是什么打算。更不会想到他是要将自己和幼诗放在一起。皇上在等,等那个最佳时机。   同时,在此期间,皇上就可以顺利的准备他和幼诗的婚事。直到快要到秋猎的时候,他才会先去和爷爷说这件事。到时候,自己的亲事还没有定下来,而就算是自己拼命反抗,哪怕是带着福九去私奔,几天的时间内,皇上还是可以把自己抓回来。   那个时候,自己被打的措手不防,根本就不会有应对的方法。而这个时候皇上就会用重重压力来迫使爷爷和薛老太爷同意他的决定。自己可以跑,福九也可以跑,但是萧家和薛家却跑不了。慌乱之中,自己除了妥协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事情立时就会发生。   可是,皇上难道没想过,现在他和福九正是情深似海、浓情蜜意的时候,如果他做出这个决定,到时候会让两人多么的痛苦?   是的,皇上一定是想到了,因为无论他什么时候做这个决定,对于自己和福九两个人都是痛苦的一刀。因为他们的感情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深深种下,无论何时了断都会让他们痛不欲生。而皇上,只不过是在找一个最恰当、最彻底的时候来公布这件事!   想到晏澈的种种安排,萧韧熙感觉到心里一阵比一阵冰凉,自己跟随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几乎是被他看着长大的,但是为了稳固皇权统治,最后还是要用牺牲自己的幸福来做筹码,这天子难道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还有小九?!晏澈是多么的喜欢小九,他怎么忍心看见小九掉眼泪?!   不对!皇上对小九是好的!至少是比对他感情更深的好,因为最后抛弃小九的不是别人,而正是这个爱她至深的漂亮哥哥。   小九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是被皇上如何逼着娶的公主。在小九的世界里,她最后一定会被告知是漂亮哥哥不要娶她了,是要娶公主了,他的爱全都是一片谎言。她薛福九才是最终被抛弃的那个人,心灰意冷的小九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嫁给永远温柔体贴的太子哥哥!?   恨永远比爱更有生机。皇上把恨的生机留给了福九,却把悔恨的地狱赐给了他!他的小九最后就算是一生痛苦,但是却依然可以用恨活下去,直到瑶华用自己的温暖彻底征服小九。   皇上的刀太冷了!   他放出消息,让自己肆无忌惮,天下皆知的去娶、去爱福九,却在两人最化骨缠绵的时候一刀斩断。那个时候,今日他们两有多相爱,福九到时候就会有多恨他,恨的让他连一步退路都没有。皇上就是要将他在福九的心中一丝不留的连根拔起,永无生路。   这就是皇上的打算,轻易不出手,出手便是致命一击。   为什么他天天都在听这句话,时时都在想这句话,最后还是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萧韧熙的心里瞬间弥漫起无数的痛苦!   皇上,晏澈,到底你还是师傅,而我只配做个徒弟!   萧韧熙越想心里越冷,越想越明白,晏澈的笑,晏澈的眼神,晏澈的话语,晏澈同意给他机会让他娶福九的每一个瞬间都像是一种酷刑一样,不断的在他的心里搅动,清晰而又痛苦。   “萧大人,萧大人,你没事吧?”小太监有些惊恐担忧的看着萧韧熙,看他半天不说话,很是惶恐。   萧韧熙转了一下头,盯着小太监看了半天,才慢慢的缓过神来,他原来还站在恕空的大门外。   恍惚了一下,萧韧熙定了定心神,脸色有丝惨白的说道:“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好了,这事你也不要多说,回头我会告诉六顺注意点。你做的很好,下次我见到刘公公一定会多夸奖你几句!”   “谢谢萧大人!这都是尽小的本分而已!”小太监立时感恩戴德的朝萧韧熙说谢谢。   萧韧熙也不过多和小太监纠缠,举步便走了进来,他必须要通过恕空将这件事确定下来。   走进屋里,果然看见熏香淼淼,一派宁静祥和的样子。室内正中供奉着太上老君,而恕空则正坐在下面的蒲团上看着经文。   萧韧熙暗中吸口气,平定了一下心神,面色淡然中却带着一抹诚恳的先是敲了敲门,看恕空抬起眼睛看到自己,才笑着走进来说道:“道长一向可好?韧熙叨扰了!”   恕空一看竟是萧韧熙,不由得便站起身,有点骄傲的笑着说:“原来是萧大人,怎么今天贵脚踏贱地到贫道这里来了?请坐,来人,奉茶!”   萧韧熙笑着和恕空并肩走到旁边坐下说道:“哪里,哪里!上次在朝堂上,韧熙冲撞了道长,心里觉得万分过意不去。此次特来请道长宽恕,还望道长高人雅量,不予韧熙计较。”   恕空万万没想到这个目高于顶的萧韧熙会来给自己道歉,不由得就更是挺直了腰板,笑着说道:“萧大人说的哪里话,不知者不罪!恕空乃化外之人,岂能与大人一般计较!”   “道长太客气了,叫我韧熙便好了!”萧韧熙笑着说道。   此时,小太监奉上茶点。两个人坐在一起品茶。   “呵呵,萧大人天资聪颖,少年有为,乃国之栋梁。为人又如此谦虚谨慎,端的是前途不可限量啊!”恕空看着萧韧熙,一边看一边夸奖,似乎要从萧韧熙的脸上看出来什么似的。   “道长谬赞了!韧熙年轻鲁莽,做事冲动。皇上几经教导,却还是有些冥顽不灵。那日冲撞了道长,回头被祖父好一顿训斥。内心实在不安,才特来请道长原谅。”萧韧熙说的很低调,更是谦虚谨慎,一副浊世佳公子的帅气模样,“不要说什么前途无量,能平安度过余生已经算是心有余幸了!”   “诶?!韧熙你万万不可如此自贬。你龙眉凤目,虎卧平原,乃是驰骋万里、富贵满天的福相。不但可以登科拜相,就是这皇宫之中,早晚也有你立足之地的!”说着,恕空似乎意有所指的看着萧韧熙,捋须微笑。   萧韧熙却似乎一点也听不明白,赶紧连忙摇手,一脸惶恐之情:“道长万万不可乱说!这宫廷重地,人多眼杂的,恐生事端!”   恕空立时哈哈哈大笑,带着一副先知的样子,傲然的说道:“这话别人说不得,但是贫道说却不妨。因为贫道说的可是天机啊。韧熙你命中带富贵,八字留呈祥,这样的运数可不是人人能有啊!待到他日,你御凤而飞的时候,可不要忘了贫道今日的话啊!”   萧韧熙有点羞涩的一笑,微微低下头,双手紧张的插到腿中间,不好意思的说道:“哪里就有道长说的那么好!只要能不辱没祖先,守住家中的几亩薄田,娶个贤妻相夫教子也就算了。现如今这都是皇上抬爱,让韧熙做点事情。至于御凤而飞什么的,我可不敢想!”   说到这,萧韧熙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好奇的看着恕空,问道:“道长怎么会知道我的八字?难道您看过吗?”   看恕空只是微笑不说,萧韧熙立时明了的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了!道长以后可能是要掌管钦天监!这就说的通了。这钦天监里当然有我的八字!看来,皇上对道长真是重视啊!”   说完,萧韧熙还不介意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恕空微微一笑,垂下眼眸说道:“贫道倒是没有去过钦天监,不过,你的生辰八字倒是皇上给我送过来的。至于为什么,过几天等三公主成人礼上,你自然就会明白!”   萧韧熙心里冷冷一笑,他是明白,他现在是彻底明白了!恕空都说道这个份上他还不明白,他就是傻子了!   可笑,皇上还以为这个恕空是个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一个贪图名利的江湖骗子而已。他不过是故意示弱一下,这个货就为了体现自己在皇上身边的重要便什么都敢说,简直是作死。   “道长,您说话怎么还里一半外一半的呢!?让人急死了!皇上将我的八字交给您干什么啊?”萧韧熙故作好奇的问道。“不会是想让我去钦天监当官吧?那我可什么都不会啊!”   恕空听萧韧熙如此说,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端起茶碗看着萧韧熙说道:“不会!绝不会是去那当官!你要是去那,那可就是大材小用了!不过,你放心,绝对是好事!而且啊,不但对你是好事,对你萧家也是好事!皇上对你啊,可真是爱到骨子里了,要把最好的都留给你!”   萧韧熙听了,也哈哈大笑:“是啊,皇上对我确实很好!我说要想娶福九,皇上也都说给我机会,这真是让我感动莫名啊!”   恕空听萧韧熙如此说,不由得慢慢收起了笑容:“福九?是薛家那位大小姐吗?就是天赐福女那位?”   “是啊!就是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说着,萧韧熙轻松的低头喝口茶,然后接着说道:“到时候,等我们两个成亲,还要请道长务必到场,给我们赐予祝福!”   恕空听了,淡淡一笑,低头拨弄一下茶盏,有丝轻蔑的说道:“呵呵,韧熙你成亲我是一定要到的。只是这新娘吗?!呵呵——”   恕空说了一半,便不说了,弄的萧韧熙一下便皱起眉头,不悦的说道:“道长,今日我来是诚意相交。难道你认为是韧熙不够资格交您这个朋友吗?否则怎么说话老是吞吞吐吐的!”   恕空赶紧摇了摇手,“萧大人想多了!不是贫道不和你相交,而是有些事是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你要是信的过贫道。那就听贫道一声劝,这薛家大小姐不适合你,她是成龙化凤的命,而你是遇凤呈祥。所以呢,你要适可而止。不要过于执着。”   萧韧熙这次是真的彻底能肯定了,晏澈的算盘就是这么打算的:让他娶幼诗,让福九嫁瑶华,一举两得,所有好事都是他天家的!   “既然道长如此,那韧熙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说着,萧韧熙站起身,非常坚定而执拗的看着恕空:“娶福九这件事我是下定决心的。皇上也都知道,道长以后就不要相劝了。不过您的好意,我倒是心领。日后有用得着韧熙的地方,道长不要客气!公务在身,晚辈告辞!”   说着,萧韧熙对着恕空握拳施了一礼。   “好!既然你公务繁忙,贫道也就不相留了!不过,今日贫道和你说的话,你要斟酌。还有,日后有事,贫道会去找萧大人。宫里人多口杂,贫道不想多生是非!”   说着,恕空微一扫拂尘,施礼告别。   萧韧熙冷冷一笑,他巴不得以后都不再来见这老道,正好,恕空避嫌就不会和皇上说起他们相见的事,正中下怀。   “好!那道长留步,韧熙告辞!”   说着,萧韧熙转身离去。   从恕空那里出来,萧韧熙便飞速的转动脑筋。既然皇上是这个打算,那他就绝不能让这件事成功。   而且,听那个小太监的意思,怕是幼诗那边也得到了什么消息。   是了,这个打算皇上在恕空出现之前便已经有了,一定是先让钦天监那边合过他和幼诗两个人是生辰八字,这次找恕空不过也是为了稳妥和看看这个老道的本事而已。   钦天监都知道的事,怕是宫里也肯定有人知道了。风言风语中,幼诗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不过按照时间来算,怕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想来是临近幼诗的生辰,宫里面准备的动静慢慢大了起来,让她知道也是有可能的。皇上的心思海底针,这件事做的如此隐秘,连皇后那边怕是都不一定能知道!   哼,瞒来瞒去,最后瞒的只有他和福九两个,这些人,真是没有一个是好心肠的,难道非要将他们两个逼死才算是甘心吗?!   还好,那个恕空没有给杀了,否则他怎么会得到这么准确的消息。   萧韧熙想着,不自觉边走到了御花园的雨花台遥遥的看着幼诗住的院子。越想心里越是对这位公主感到厌烦,甚至是憎恶,只是,更重要的是,他要怎么把这件事给彻底毁掉。   居高临下,幼诗的院子里便能看的清清楚楚。   萧韧熙一边看一边琢磨,只是思来想去的,似乎一个好办法都没有。   正在此时,他忽然发现那院子里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只见两个小太监正费劲的将院子里的一棵李子树正费劲的往外搬,不年不节的,这搬棵树是什么意思?!   而身后边正是跟着的小太监口里说的同喜,边走边左顾右盼的,似乎在观察周围的动静。此时正是晌午之后,所有的人都在午睡休息,哪里有什么人!   只见这几个人将那李子树搬到靠近御花园的东南角,放在了一片桃树林中。而同喜在种树之前,将什么东西扔到了提前挖好的坑里,然后才将李子树种上,顺便搬了一棵桃树回去。这看起来,简直是毫无逻辑,一片桃树林中长了一颗李子树,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你好好的,在这发什么呆?”   懒懒的声音从后背想起,萧韧熙一转头便看见了神情慵懒的风祭夜。   没好气的皱起眉头,萧韧熙心情非常不爽的转过来,决定不理这个狐狸精,不耐烦的说道:“你少管我!心情不好,不想和你说话!”   “诶?你这个人,我好心来看你,你竟然还心情不好!”风祭夜特别没有眼力见的走过来,还非得靠在萧韧熙身边,故意恶心人的说道:“心情不好就和哥说说,我帮你解忧啊!”   萧韧熙目光死死的盯着远处幼诗那边,头都没有转过去的说道:“你离我远点就是给我解忧了!”   风祭夜看了萧韧熙一眼,发现他脸色确实是非常不好,不由得好奇起来,“你怎么啦?什么事啊?至于死个尹青竹你闹心成这样吗?”   萧韧熙一愣,转过头才想起来,对!今天是尹青竹被斩的日子。   看着风祭夜,萧韧熙皱着眉头问道:“尹青竹被杀,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能不知道?!菜市口那人山人海的,你当大家都是哑巴啊?!”风祭夜和看笨蛋一样看着萧韧熙,转过头和他并肩一起看向远处,邪邪的笑着说道:“尹青竹就算是没有砍头,也要被那些臭鸡蛋烂白菜的砸死了!不过啊,可怜那个尹家大小姐尹思浓喽!一副柔弱的模样,还不会说话,最后还拼死给弟弟递上一口酒,算是有情有义了。要不是正赶上薛英从那里经过,今天尹家就是死两个了!”   萧韧熙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风祭夜,有点不理解的问道:“我怎么发现你似乎对尹家的事格外上心呢?你到底要干什么?”   风祭夜好笑的看了眼萧韧熙,笑着说道:“你看你这个人,就是喜欢多疑!这尹家是你一手扳倒的,我给你摇旗呐喊、恭喜祝贺也不行啊?!真是的!”   说着,风祭夜还不理解的摇了摇头,继续无目的的看着远方。   “你少来!你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如此关注尹家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是不是有人了托了你的关系,让你把尹照给捞出来。我告诉你,你趁早打了这个念头,尹照是皇上亲批的,等着秋后处斩呢!”说完,萧韧熙没好气的瞪了风祭夜一眼,转过身说道:“尹家父子两作恶多端,必死无疑!”   “是吗?我看可未必!”风祭夜冷笑了一声,双手搭在栏杆上,伏在栏杆上说道:“据我所知,尹照现在就在积极活动,怕是这今天就能出来了?!”   “什么?”萧韧熙立时紧锁眉头看着风祭夜,“尹照是关到天牢里的人,谁敢私自放出来?”   “你说呢?”风祭夜妖妖娆娆的挑眉看着萧韧熙,“你猜猜是谁?!”   萧韧熙立时咬着牙,闭了下眼睛,“宋清仰!一定是他!尹照这厮一定在用银子买命!”   风祭夜嘲弄的一笑,又转过去说道:“你只猜对了一半!银子是宋清仰收的,但是命令却是皇上下的。这宋大人在皇上面前说,尹家已经断子绝孙了,要是再不让尹照去看儿子一眼,显得不近人情。然后又说了什么厚德载物之类的马屁,皇上一高兴,就龙心大悦的特赦了,让尹照去见儿子最后一面!”   “荒唐!”   萧韧熙忽然狠狠的一敲围栏,现在只要提起晏澈,萧韧熙就无名火起,恨不得到他面前和他理论一番。   “荒唐这事也是办了!”风祭夜长叹一声,然后才接着说道:“我和你说的意思就是让你心里有个数,提防点那个尹照。这死而未僵的虫子才是最厉害的呢。现在他的独子死了,他是务必要来报仇的。不怕他对你会怎么样,我是怕他会对薛家不利。你也知道,现在他站在宋清仰那一边,保不齐还会出什么事。你最好小心点!”   萧韧熙憋着怒火想了想,看着风祭夜沉声问道:“瑶尘那边没有什么消息吗?”   风祭夜摇了摇头,“最近咱们这位宋大人做事倒是谨慎的很。不但那个老道的事做的密不透风,就算是尹照的事也做的云里雾里的,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瑶尘心里也担忧着呢!否则额,我怎么会如此格外的关注咱们这位尹大人?!”   说完,风祭夜站起身体,看着萧韧熙说道:“你别以为我这是给你消息,我这是为了薛家做的。毕竟我也是要当人家姑爷的人,向着老丈人总是没错的!”   说着,风祭夜还逗弄的冲着萧韧熙眨了眨眼睛。   萧韧熙听到老丈人这三个字就特别敏感,他紧盯着风祭夜,心里忽然动了念头。如果他要和皇上对着干,让皇上彻底死了祸害他和福九的念头,就必须要人帮忙,他自己一定是不行的,单枪匹马的肯定难敌皇上的阴险算计,而面前的风祭夜就是他最好的帮手。他需要一个盟友,眼前这个人最合适。   只是,如果风祭夜要是知道皇上的意思是让他去娶幼诗,估计不但做不成盟友,怕是还要落井下石的给他一脚,那不妨就要动一动小心思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事他还是知道的。   眼珠微微转了转,不动声色的转过头,看着远处的地方,萧韧熙忽然淡淡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在看什么?”   “看什么?”风祭夜丝毫也不知道此时他正要掉进萧韧熙的陷阱里,不由得他就转过身顺着萧韧熙的方向去看。   “我在看幼诗的院子!”萧韧熙淡淡的说道,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冷厉和厌恶,只是这一切风祭夜都没有看到。   “幼诗的院子有什么好看的?”风祭夜边说也边仔细的看过去。   “因为我今天得到了一个消息,但是却很是怀疑。所以,便想站在这里冷静一下,想想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而且我要不要告诉你!结果,偏巧就看到了幼诗的院子,而且还看见他们干了一件古怪的事。”   “什么古怪的事?”风祭夜顺着道就往下问,还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看那院子里到底有什么猫腻。   “算了,我还是不和你说了,免得你说我是胡说八道!”说完,萧韧熙转身就要走。   “诶,萧韧熙,你有没有意思?!说一半就走,什么事啊?!”风祭夜一把将他拉住,皱着眉头不是好气的说道。“怎么着啊?听你这口气还和我有关系不成?”   萧韧熙站定脚步看着风祭夜,无比认真的说道:“还真就和你有关系!只是,我怕我说了你也不信,你会说我是无中生有!可看在刚才你对薛家的这份心上,我要是不说,还觉得良心过意不去!哎!”   风祭夜立时就有点急了,“你怎么这么别扭啊?!到底什么事?赶紧说,再不说我真急了啊!”   萧韧熙看着风祭夜,咬牙拧眉闹心了半天,才下定决心似的看着风祭夜,沉声说道:“我从恕空那得到消息,皇上要把三公主赐给你,让你当驸马!”   风祭夜立时僵住了,简直连眼睛都直了,死死的盯住萧韧熙。   萧韧熙一动不动,就任由他盯着。   良久,风祭夜才反应过来,一把将萧韧熙抓住,恶狠狠的说道:“这件事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可别乱说!”   萧韧熙一把甩开风祭夜的手,“我都说了,我不想和你说!因为你根本就不会相信我!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件事是我从恕空那边的一个小太监处听说的。皇上已经拿了公主的生辰八字去合去了,而且刚才我碰到了刘忠,他手上拿着的纸掉在地上被我看见了。上面写的就是你的生辰八字和公主的放在一起。你说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八字?”风祭夜绝不是傻子,瞬间便找到了萧韧熙的漏洞。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生辰八字!我告诉你,全朝廷三品以上官员的生辰八字我都知道。从你们来那天,钦天监便都收了起来。都察院的活就是天天盯着你们,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这个死敌的生辰八字!”   萧韧熙说的天衣无缝。   风祭夜立时凌乱在风中,萧韧熙说的丝丝入扣,不由得他不信。   但是这件事实在是太扯了,扯的让他根本就没办法相信。   和只被烫的蚂蚁似的,风祭夜在地上来回转了两圈,显然是烦乱至极。   萧韧熙紧盯着他,心里也在迅速的转动。   “正因为我看见那张纸,才起了疑,所以才去恕空那里打听,结果真的是你!所以,我才不敢相信的站在这里。谁知道这么巧,你就来了!”   萧韧熙知道,要想让风祭夜相信,那么他必须将今天的行程一字不落的说出来,而且不能掺假。他知道,风祭夜回头一定会去问。而问到的结果肯定和他说的一样。   因为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看见那张纸上到底写的是谁的生辰八字,而且那个小太监也只是说了三公主,却不知道那个驸马到底是谁。   至于恕空,风祭夜却一定不会去问,因为他还摸不清宋清仰弄来这个道士到底为什么,碍于他和瑶尘的关系,他也绝不会去问。   所以,风祭夜这个局他是入定了。   “可是,皇上怎么会好好的把三公主配给我?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而且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啊?!”风祭夜看着萧韧熙,还是不肯相信。   “这有什么匪夷所思的!皇上为了裁撤封地的事已经用了多少手段了?!你这个马上要回去的小侯爷难道不在皇上的名单里?!所以,把公主许配给你这件事也不难理解,还不是为了以后裁撤封地做准备。而且,怕是这件事幼诗也是知道了,因为她已经派她的丫鬟去过恕空那里了!”   “阴险!狡诈!皇上太老奸巨猾了!”风祭夜听萧韧熙如此说,倒是慢慢的开始相信了,跳着脚的在地上开始发火:“就为了那么点破地方,他连女儿都不要了!简直是丧心病狂!”   说完,风祭夜还不解恨的在地上跳着脚的蹦了两下。   萧韧熙心里却冷冷一笑,暗暗给风祭夜鼓了两下掌,骂的好!   “如果这件事你要想清楚一点,不如去问问幼诗!也许她会知道的清楚一点!”萧韧熙在把最后一个口子堵上,“不过我刚才看见她屋子里的人在搬东西,觉得很奇怪。不如,咱们一起去看看,那个同喜到底把什么东西埋在树下了!”   “还埋东西?”风祭夜眉头皱的更紧了,“怎么听着这么不像好玩意呢!不会是巫术之类的吧!这个幼诗,怪不得袭月不喜欢。鬼鬼祟祟的还要给我当老婆?!呸,亏皇上想的出来!”   说着,也不管其他,抓着萧韧熙就大步走了下去。   ------题外话------   哈哈哈,孩子们的心眼都要使出来了,大家一定要跟住哦,精彩的在后面!   对了,忘了问,新版app都好用吗?   醉猫说一下如何看到更新:一:去个人中心,点击消费记录,那上面会有更新哒   二:长按书面,进入图书简介,然后就会很快看见更新内容啦!   时刻关注这两个地方,比较容易看到更新!   还有问题,给猫猫留言吧,我们一起度过难关!   mua~ 正文、第019章 给你点福气,不要怕!   风祭夜拉着萧韧熙走到那颗李子树下,皱着眉头饶树走了一圈,又看了看萧韧熙。   萧韧熙确认的点点头:“就是这!”   风祭夜又看了看那棵并不是如何粗壮的李子树,猛然一掌拍到树身上。   那棵刚刚栽好的李子树立时应声而倒。   也不管脏不脏,沉不沉的,风祭夜用力一脚将树往旁边挪了一挪。   两个人一起走到那个翻起的土坑前。风祭夜弯下身从土里拿出一个小布偶,抖了抖土,立时,小布偶整个呈现在两个人面前。   “薛清芷”三个大字正用红色的朱砂墨刻画在布偶身上。在布偶身上所有重要位置都插着一根银针,深入体内。   风祭夜勃然大怒,抓着木偶的头发,气得发抖的给萧韧熙看:“瞧见没有!我说什么来着!就是巫术!这幼诗简直是丧心病狂!”   说着,风祭夜转身就要去找幼诗算账,却被阴沉的吓人的萧韧熙一把拦住。   “你要干什么?”   “我要把这个东西扔到幼诗的脸上!看被这些针扎住到底疼不疼!竟然敢来害福九!她想死想疯了!躲开!别拦着我!”   说着,风祭夜恼怒的一推萧韧熙。   萧韧熙身体晃了一下,但是脚步却丝毫未动。   “你拿着这个东西不算人证物证的找什么幼诗?!更何况,她毕竟是公主!真要是闹起来,难道我们还能好看吗!?”萧韧熙冷冷的说道。只是当他的目光从那个木偶身上转过的时候,眼中便带起一阵风雷,吓人的很!   “嫉妒!这就是*裸的嫉妒!”风祭夜愤恨的将那个布偶娃娃狠狠的扔在地上,顺便踩了两脚,几乎算是破口大骂的指着那个布偶吼道:“幼诗一定是看到我要娶福九,所以才在这小人身上插满银针又放到这棵树底下!保不齐用了什么邪恶的咒语等着害我的小九!我告诉你,这就是女人之间*裸的嫉妒!哼!别说她是个公主,她就是个天仙,我也不娶她!”   如果,原来风祭夜对萧韧熙的话还有一些怀疑和迟疑,但是看见这个布娃娃倒是立马相信了一大半。如果幼诗不是嫉妒福九,怎么会这样狠毒的事!   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幼诗确实是出于嫉妒才种下巫蛊之术,只是她喜欢的对象却绝对不是他风祭夜。   萧韧熙听风祭夜话的意思是相信了他的说辞,不由得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目光,再抬起头,已经是面色凝重,忧心忡忡。   “实在让人想不到幼诗竟然是这样的人!哎!真是人心隔肚皮啊!不过,看她对福九的嫉恨程度,怕是这三公主内心对你是情根深种,难以自拔。否则怎么会做出如此歹毒的事?!”萧韧熙有些担忧的看着风祭夜,一副好朋友要互相担当的样子。   风祭夜听萧韧熙如此说,便更是生气,在地上愤怒的走了两步,然后立定转过头来看着萧韧熙说道:“不行!我绝不能娶了这个狠毒的婆娘!我得跟皇上说,这件婚事万万不能答应!”   说着,风祭夜转身就要去找晏澈,却被萧韧熙一把给拉住。   “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萧韧熙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道,“现在这件事都是我们从蛛丝马迹看出来的,皇上从来就没有亲口说过,你去找皇上干什么?妄加揣测君心是谋逆的一种你知不知道?!更何况,这布偶娃娃你也不能证明是三公主做的,你去说什么?!   还有,你要回封地的事本来就很敏感,此时你竟然要同皇上去说不娶三公主,那岂不是说你桀骜难驯,皇上对你要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你到底还想不想回封地了?   我现在不说你是人质,但是也差不多了,你要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找皇上退婚,岂不是让皇上对你另眼相看,重兵压身?!疯了吧你!”   风祭夜被萧韧熙说的一句话没有,却又觉得心里堵的难受,不由得更加烦闷的吼道:“那你说怎么办?离幼诗的成年礼可没有几天了,难道你让我束手待毙!?那你还不如杀了我呢!”   “杀了你也没用!”萧韧熙没好气的说了一声,顺便放开紧抓风祭夜的手,“杀了你袭月怎么办?!更何况,你死了,幼诗也不会是你的寡妇,下一个保不齐还要去祸害谁!所以,为今之计,就是想个办法彻底打消皇上的念头。只有这样,你才能安全的回到封地!”   “你说的倒容易?!咱们皇上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他的想法哪有那么容易就改变的!”风祭夜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萧韧熙,有些泄气的踢了一下地上的土。   “那你现在是不是就要缴枪投降的认输啊?”萧韧熙皱着眉头,没好气的瞪着风祭夜,“你可别告诉我你就是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那可就白浪费我的一番苦心思了。要是知道你这么早就泄气,那当初还不如我不告诉你了!”   “谁说我要认输?”风祭夜忽然倔强的一挺脖子,“想让我娶幼诗那个毒蝎女,除非山崩地陷,海枯石烂,否则想都别想!”   看风祭夜总算是拿出点男人的气势,萧韧熙才算是露出点笑容,拍了拍风祭夜的肩膀说:“这件事绝不会一点机会都没有。只要我们好好利用这几天的时间,一定会相出办法来的!”   风祭夜听萧韧熙的说法,似乎还有帮自己的意思,不由得特别狐疑的看着萧韧熙,满脸疑惑的说道:“诶?你有点不对劲啊!”   “什么不对劲?”萧韧熙立时心生警觉的看着风祭夜,难道他有什么破绽?   “皇上让我娶幼诗,按理说你应该高兴才是啊!毕竟你最大的竞争对手被皇上干掉了,怎么你一点都不兴奋,反而要帮我呢?这可不太像你的性格啊!”   萧韧熙不由得微微挑衅的一笑,看着风祭夜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帮你吗?我只是不能忍受有人这样对福九!”说着,极其憎恨的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有些破损的娃娃,“谁敢如此对福九,我就绝不会放过她,更不会让她逞心如意的过好日子!”   风祭夜一听,立时眼睛就亮了,赶紧走过去拍拍萧韧熙的肩膀,鼓动的说道:“对!一定不要放过幼诗!千万别让她过上好日子!要不我就要瞧不起你了。”   萧韧熙听风祭夜说话,不由得有点哭笑不得的双臂环胸的看着他:“这一次我帮你,你是不是也要有点表示啊?!否则,咱们最好就是自己走自己的路,各想各的办法!谁也别妨碍谁!”   “别啊!这俗话说的好,一人不敌二人计,三人合唱一本戏。咱们两单打独斗可未必能让幼诗和皇上尝到苦头,这可是关系到你情敌终生幸福的事,你也不想后半辈子没对手吧?那可是会很寂寞的!所以,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放心,我绝对不会忘了你的出手相助的,以后只要我能帮到你的,一定会还这个大人情!但是,先说好,让福九肯定不行,下次老爷子的测试我是不会让着你的!”   萧韧熙听风祭夜说道最后还是死性不改,不由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行!只要你记住你今天说的就行。其实,我也不会要你什么其他的人情。只要这次事情过了之后,你给我一块你封地的神候令就行了。”   风祭夜立时警觉了起来,后退一步戒备的盯着萧韧熙说道:“你要干什么?背后插刀可不是英雄所为!”   萧韧熙切了一声,“老太爷说了,咱们两没有一个是英雄!放心吧,我不会做那种背后偷袭的事。不过是为了我以后查案方便而已。别说废话,你到底给不给?不给我走了!”   说着,萧韧熙转身就要走,风祭夜赶紧将他拉住。   “给!给!肯定给!只要你不让皇上下旨让我当驸马,我就一定给!”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说着,两人击掌约定。   “那现在怎么办啊?还假装不知道啊?”风祭夜一想到眼下就觉得浑身难受。   “这件事我们要从长计议!稍安勿躁!而且你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否则,到时候就很难收场!包括三皇子!”萧韧熙特意点了一下风祭夜,“你要知道,如果一旦他知道皇上要将你赐为驸马,那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他一定会站在皇上那边,到时候小心他在背后给你一脚!”   “不会吧!”风祭夜有点不相信,“他可是还想让我娶福九呢,免得被太子捷足先登的勾搭上薛家?!”   “你傻啊!如果你娶了幼诗,而他自己亲自娶了福九,那岂不是更加逞心如意,到时候这天下还不就是他的?!”   萧韧熙此时就是要将风祭夜紧紧和自己绑在一起,他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否则知道的人越多,越可能让风祭夜察觉他是在欺骗他,从而得知被幼诗相中的不是他,而是萧韧熙。   风祭夜立时惊恐的看着萧韧熙:“你说瑶尘有要娶福九的意思?这也太扯了吧?!薛家绝不会同意的!”   “有什么扯的!难道让你娶幼诗不是扯吗?这照样还不是列到日程上来了。所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你还觉得你的敌人少吗?!记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萧韧熙说的头头是道,风祭夜听得步步惊心。便赶紧点点头,“好!一切听你的!现在我的脑袋是被这个消息给震傻了,完全不会转了!幸亏有你啊!看来,有一个萍水相逢的朋友不如有一个生死相搏的死敌啊!关键时刻,还是会惺惺相惜的!”   说着,风祭夜特别感动的转动他那双勾人的狐狸眼,真挚无比的看着萧韧熙,就差给他一个拥抱了。   萧韧熙笑得就更是两肋插刀的!   一个心怀鬼胎,一个等着借助一臂之力,两个人就这样,又一次形成情敌同盟。   “咱们两去看看小九去吧,不知道这个东西对小九有没有害处!”说着,萧韧熙又把那个娃娃捡了起来。   “行!去看看小九!估计薛英一定是把尹思浓带了回去,小九看见她的样子估计又要难过了!”风祭夜说着,将那个娃娃夺了过去,“不过,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浪费了好东西!”   说着,一把将上面薛清芷的名字给扯了下来,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拿出帕子,刷的一下撕成两半,将自己的手指咬破,上面写上幼诗的名字。   “幼诗的生辰八字你知不知道?”   萧韧熙闭起眼睛,努力回想他瞬间看到的那个生辰,然后瞬间睁开眼睛说道:“乙更年辛巳月丁壬日丙辰时。”   “诶呀我去!亏的有你这个聪明脑袋,要不让我记下这么多生辰八字,非得疯了不可!”   风祭夜边说,边将生辰写上,然后直接扎到那些银针上!   弄完还冷冷的笑着说道:“既然咱们的三公主喜欢这东西,咱们就让她也尝尝这被诅咒的滋味!”   说完,将那个娃娃扔到坑里,顺便将那棵树又给放了回去。   两个人弄完,便再也不看一眼,转身相偕离去。   而在宫中正独自绣花的幼诗忽然感觉心中似乎被针扎一样疼了一下。   **   此时福九正和袭月在屋内密谋两个人要去妓院长见识的事。忽然听见七哥来说,萧韧熙和风祭夜来看她,不由得惊喜的就拉着袭月往外跑。恨得薛冰在后面大吼女大不中留。   萧韧熙和风祭夜规规矩矩的在客厅中坐着,低眉垂目,似乎连大气都不敢乱喘,实在是对面坐了好几个凶神恶煞的薛家兄弟,一个个的看着他们两恨不得将他们拖出去暴打。   看见福九进来,两个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恨不得一下子都站到福九身后去。   “漂亮哥哥,你怎么来了?”福九兴奋的拉着萧韧熙,眼睛萌萌发亮的笑着问道。   好几天不见了,心里竟然充满了想念,难道这就是书里说的相思?!   “我来看看你好不好!”说着,萧韧熙特别仔细的看了看福九,还好一点事也没有。   “我很好啊!就是有点想你!”福九笑嘻嘻的说道,丝毫也没顾及到周围坐的哥哥们的心情。   “咳咳!”薛锋有些看不下去了,故意咳嗽两声提点妹妹一下,要注意。   而后面跟进来的薛冰则毫不客气的将福九一把从萧韧熙的身边抓到自己的身后,“萧韧熙!我记得老祖只是让我们配合你去查那个老道,可没说让你可以随便见我妹妹!说吧,刚才你说要找我妹妹有急事,什么急事啊?!”   萧韧熙看薛冰又是一脸阶级敌人的样子,不由得心里就有点发苦: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人阻止他见福九,真是没人性啊!   “我今天就想和福九定亲!”不自觉的,萧韧熙看着薛冰就说出了心里话。   “什么?”异口同声的质问。   “真的?!”唯有一个声音例外。   福九从薛冰的背后探出脑袋,惊喜的看着萧韧熙。   薛冰暗暗咬牙,一把将妹妹的脑袋给藏了回去。   “萧韧熙,你没忘了和老祖的约定吧?你可是答应好了的,还有两轮测试还没有完成呢!难道你想反悔?”薛锋侧着身子,没好气的瞪着萧韧熙。   萧韧熙挠挠头,“我也没说是成亲,我只是想先把定亲的事办了再说!”   要是今天就能定亲,那可好了,让皇上的所有美梦都变成南柯一梦,一辈子也实现不了。   “不行!”   这次反对的大军里加上了风祭夜,风祭夜立时睚眦欲裂的贴着萧韧熙,瞪着狐狸眼面对萧韧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说道:“萧韧熙!现在我深处火海,你却要定亲!落井下石没有你这么办的!你要是这样,我可就带着福九私奔了!到时候别说兄弟不讲究!你防得了我一天,防不了我两天!你可别逼我!”   萧韧熙疲惫的挠了挠头,看见了吧,这就是他的困境,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都是千军万马的在阻挡。所以,想要直接和老祖说两个人先定亲的事,简直是难上加难。不说到时候晏澈会出什么阴招,就是这个风祭夜也够他头疼一阵的了!不行,小不忍乱大谋,他绝对不能乱。必须先都稳住再说。   “激动什么!我不过就是这么一说!说说还不让啊!”说着,萧韧熙将风祭夜从面前推走,看着薛锋微微笑着说道:“二哥,我想和福九单独说几句话!”   “你觉得你这个要求合理吗?”薛锋没说话,旁边的薛忠倒是好笑的将话接了过去。   福九左右看了看,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从薛冰身后拖泥带水的想要往前冲,“哥,我也想和漂亮哥哥说说话!我都好几天没和他好好说话了!我想和他说话!”   “萧韧熙,你看没看见,你把我妹妹都带坏了!以前她从来都不会这么大声说话的!”福九越反抗,薛冰抓的就越紧。   袭月一看薛冰紧抓着福九不放手,立时冲上去提着裙子照着薛冰的脚上就踩了一下,薛冰一疼,手一松,福九趁机就溜了出来,然后抓着萧韧熙就往外跑。   边跑边喊:“哥,我和漂亮哥哥说几句话,一会就回来!”   说着,风一般拉着萧韧熙就冲了出去。   “等我一下,福九,我也去!”喊着,风祭夜就要跟着也出去,却被袭月一下子拦住。   “风袭月!”风祭夜没好气的大喊,这到底是不是他亲妹妹,怎么到处绊脚呢!   “福九要和萧韧熙说话,你干什么去?我有话要对你说!走!”   说着,袭月也不管风祭夜同不同意,拉着他就往外跑。   留下一屋子的薛家男儿无奈的叹气。   **   福九拉着萧韧熙一口气跑到花园里的假山后面,看看没人跟着,才笑着拉着萧韧熙一起坐到山石上,开心的望着他。   “漂亮哥哥,你怎么直接来找我了?也不怕大哥他们揍你?!”福九笑嘻嘻的问道。   萧韧熙淡淡的笑了笑,似乎直到此时,和福九呆在一起,他今天动荡不安的心情才慢慢的平静下来,没有回答福九的问话,而是轻轻牵起她的手,将她缓缓拉紧自己的怀抱,有点疲惫的说道:“小九,今天我知道一件事,又难过又伤心又无奈又是焦急,心里很不舒服。而且,到现在我也没想出来到底要怎么办!我觉得我有点累,很疲倦!”   福九靠在萧韧熙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慢慢的用手将他的腰还上,乖巧而温柔的说道:“你不开心吗?是不是因为朝廷上的事啊?!爷爷和爹爹他们也总是不开心。我有时候进宫的时候,觉得姨丈也不开心,太子哥哥也不开心,甚至连狐狸眼有时候都看起来不开心。你们是不是都因为朝廷上的事啊?虽然我不懂到底是为什么,但是都这么不开心,为什么还要继续当官呢?我觉得当官一点意思都没有,每天都不开心。要不,你别当官了!就算你不当官,以后我们也饿不死的,我有好多金蛋蛋的。老祖说,都是我的嫁妆。到时候我们就有钱了,想干什么都行啊!”   萧韧熙听见福九如此说,一直紧绷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微笑着将她放开,缓缓从自己身上藏着的荷包里拿出那串珍珠项链,展开到福九的面前。   “好漂亮啊!”福九立时惊喜的将那串珍珠项链拿过去,看了又看,然后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比试了一下,“是送给我的吗?”   萧韧熙笑着没说话,却将项链拿过去直接给福九带上,看了看之后才满意的说道:“这样的明珠只有我们小九带了才最合适!”   福九平日里并不是多么喜爱首饰之类的,但是此时,这串珍珠实在是太漂亮了,柔柔的光芒散发出祥和的氛围,握在手中竟然是说不出的光滑润和。福九真是喜欢的不行,戴在脖子上,恨不得能马上找个镜子去看看。   “漂亮哥哥,你这项链哪买来的?真是太好看了!我好喜欢!”说着,福九开心之余忽然想亲萧韧熙一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就一下子羞红了脸,却没有去亲上去。   萧韧熙却似乎真的和福九心有灵犀了一样,看见福九脸红,立时便知道这是为什么,不由得自己也脸红了一下,但是却还是厚脸皮的说道:“那你都那么喜欢了?就不表示一下啊?!”   说着,萧韧熙有点脸红的将脸颊凑到福九的面前。   福九的脸更红了,但是想了一下,却还是飞快的在萧韧熙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立时低下头,腼腆的笑了。   萧韧熙转过头看着福九,忽然在福九的脸上也用力亲了一下。   “来而不往非礼也!哈哈哈!”   萧韧熙笑的开心,福九羞涩的更是娇艳,不由得就打了萧韧熙一下,“讨厌!”   两个人坐在一起,浓浓的感受了一下相见的甜蜜。   然后萧韧熙便又想到晏澈的计谋,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整个人又开始沉默了起来。   福九开始还没感觉到,和萧韧熙说着这两天的事,只是慢慢的,她发现最后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而萧韧熙却沉默的厉害。   “漂亮哥哥,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啊?你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不如你和我说说,我会帮你分忧的!”   福九担心的看着萧韧熙,握着他的手凑到他跟前问道。   萧韧熙看着福九长叹了一声,然后又闭着眼揉了揉额头,想了一下,才睁开眼睛非常严肃的看着福九说道:“小九,如果有一天要是有人逼着我娶了别人,你会不会恨我,再也不理我了?”   福九被问的一愣,眨了眨大眼睛说道:“你为什么要娶别人?你不是只想娶我一个吗?”   “我是说,我是被逼着的,被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抵抗的人逼着。你会不会恨我?”萧韧熙紧紧握着福九,心里开始极度忐忑起来。   福九咬着嘴唇,歪了一下脑袋,想了一下才说道:“他逼你娶别人?那你你喜欢那个别人吗?”   萧韧熙立时摇头,非常专注的说:“我从来都只喜欢你一个,而且永远都只喜欢你一个。可是现在那个人为了其他的原因想要逼着我放弃你去娶别人。我很怕,怕我最后保护不了你,不能再守在你身边,更怕你以后会伤透心再也不来理我了!”   萧韧熙这次是真的怕,想到晏澈的诡谲,他心里就有点发冷。而且直到现在他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就更是着急。   福九看着萧韧熙,却一下子噗嗤的乐了,然后伸出小手一下子将萧韧熙的鼻子给捏住了:“哦!?原来我的漂亮哥哥也有怕的人、怕的事啊!哈哈哈!”   萧韧熙无奈的将福九的手拿下来,“我在和你说正经的!”   “我说的也是正经的啊!”慢慢的,福九脸上的笑容变得温柔而平静,却带着一种少有的光芒和力量:“漂亮哥哥,你想没想过,自从说你要娶我,都已经经过了多少的事情啦!好像我的记忆里,没有一次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后面不是伴随着磨难的。   老祖不想我嫁给你,哥哥们就更是不同意,爷爷他们那边也是百般阻挠,还有狐狸眼,每天都在背后使坏。可是,现在我还是在你身边啊,而且老祖也同意你娶我了!哥哥们虽然还是想要揍你,可是那都是因为气不过你比他们厉害啊!   你怕什么呢?事情还没发生的时候就想这么多不好的事情,那要是发生了,你要怎么办啊?不要想那些,你只要想着你一定会赢,一定会娶到小九就好了啊!   我和你说,我觉得这个世上谁都比我聪明,比我厉害,可我每天还是过的很开心。因为我有你,有老祖,有好多好多的人在帮助我。所以,我从来都不害怕!你也别害怕,其实,我觉得我认识人里好像你的官也不算大,人人都比我们厉害,可我觉得,你更厉害。因为你总能想出办法来。   先生总跟我说,人啊,要和下棋一样,学会转弯,学会从全面的去看。这个我老学不会,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的。那个大坏蛋逼着你去娶别人,那你就想办法逼着他不去让你娶别人,想办法破坏这个坏主意。人家都说我是天赐福女,有上天的保护,占尽福气。那我就把这福气借给你,只要你有了我的福气,就一定会想出办法,遇事呈祥。”   说着,福九拿起萧韧熙的手,在他的手上轻轻的吹了一下。   萧韧熙看着福九,心里的感动忽然如同井喷一样,让他眼窝发暖,一下子将福九抱住,“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好,我就用小九的福气去打败他们,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拆散我们!我……”   萧韧熙正在感动的说着心里话,脑中却忽然闪过一道闪电,等等!   “小九你刚才说什么?”萧韧熙猛然双手抓住福九的肩膀,迫切的看着她。   福九眨了眨眼睛,有点迷蒙的看着萧韧熙:“我说了那么多,你问哪一句?!”   “最后一句!”   福九想了想,然后叮的一下想了起来,“我说,人家都说我是天赐福女,有上天的保护,占尽福气。那我就把这福气借给你,只要你有了我的福气,就一定会想出办法,遇事呈祥。怎么啦?”   萧韧熙看着福九,眼睛越来越明亮,忽然站起来,哈哈哈的狂笑起来,“我想到了!我想到要怎么破坏那个计划了!天意,一切都是天意!他想尽办法来破坏我们的亲事,但是最后还是难敌天意!哈哈哈,这真是冥冥之中的事,半分强求不来!”   福九看着萧韧熙如此兴奋,不由得也高兴的拉着他的手问道:“怎么你想到办法了吗?”   “是!我想到办法了!我想到如何抵御那个人的办法了!小九,你真的是我的天降福女,这一辈子有你在身边,我真是什么都不怕了!”说着,萧韧熙狠狠的在福九脸上亲了一口。   福九的脸立时红的像个苹果,忍不住娇嗔的说了句:“干嘛又亲我?!也没有礼尚往来!”   萧韧熙立时笑得更加开心了,凑到福九的跟前说:“要不,你也亲我一下!”   福九不好意思的推了他一下。   正在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秀儿焦急的声音:“小姐!小姐!不好了,思浓小姐出事了!”   福九一听,愣了一下,然后立时转身就跑了出来,“思浓姐姐出什么事了?”   秀儿一看福九,赶紧跑了过来,抓着福九迅速的说道:“思浓小姐被尹家那母女给赶了出来,被大少爷给救了回来!现在,正在大少爷的房里,浑身都是伤。”   福九一听,立时抓着秀儿就往回跑,边跑边喊:“漂亮哥哥,我先去了,你一会来找我!”   萧韧熙想了一下,赶紧也跟了过去。   此时,薛家子弟都在薛英的屋子外室,而福九和袭月却带着秀儿等人在里屋陪着思浓,顺便找来鸳鸯给思浓处理伤口。   “怎么回事啊?”萧韧熙一进屋便看见薛英紧锁着眉头,脸色愤怒的坐在首位,一句话不说。而其他人脸色也都是很不好看。   风祭夜冷冷的说道:“大少爷刚才在街上救了尹大小姐,结果刚给送回家去,便被那尹氏母女给狠狠打了出来,说是这一切都是她害的,要让她给尹青竹偿命。要不是当时大少爷没走,今天尹思浓真的就给那人渣偿命了!现在,尹大小姐被打的浑身是伤,我看,这家以后是回不去了!”   说完,风祭夜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么嚣张?尹青竹是咎由自取,这件事难道还能怪到别人头上不成?!”萧韧熙一听,眉头也紧皱了起来,“不过,我倒是觉得,那对尹氏母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尹大小姐如果勉强在家里住下去,怕是最后也要被她们折磨死!这尹照……”   “尹照已经给放了出来!”许久没说话的薛英忽然开口,冷冷的看着萧韧熙说道。   “这么快?”萧韧熙刚从风祭夜哪里得到消息,没想到宋清仰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完了,想起来都让人觉得不正常。   “你知道他要被放出来?”薛英说话的语调都要变了。   萧韧熙赶紧指了一下风祭夜,“我听他说的!”   风祭夜立时摇手,“我听三皇子说的!宋清仰干的!”   薛文碰的砸了一下桌子,愤怒的说:“这宋家到底要干什么啊?!这样恶贯满盈的人也出来保?难道不怕天怒人怨吗?”   薛锋也皱紧了眉头轻敲桌面,“是啊,宋清仰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保尹照,怎么听着就像是有阴谋呢?!而且,我隐隐有种感觉,这阴谋又是对着咱们薛家来的!”   薛冰冷冷一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就应该咔嚓了他,免得夜长梦多!”   薛英抬起头阴冷冷的看着萧韧熙,“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萧韧熙想了一下:“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应该先看看宋清仰将尹照弄出来,要把他安放在哪,到时候,我们再动手。只不过,这几天我们应该盯紧这个尹照,免得他做出什么缺德事来!”   说完,萧韧熙转头去看风祭夜。   风祭夜往后一躲,“你看着我干什么?尹照也不是要去我那里!”   “尹照虽然不去你哪里,但是你对这件事最熟悉。而且,你如此了解尹照的行踪,肯定是已经在安排人看着他了,所以,以后还得麻烦小侯爷继续派人盯着他。免得到时候弄的大家都措手不及的!”   一群人正说着,忽然里屋纱帘晃动,尹思浓在秀儿的搀扶下勉强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脸不赞同的袭月和福九。   “大哥,思浓姐姐要走了!她不留在我们家了!你快劝劝她!”   福九说着,着急的看着薛英。   薛英却盯着前面的地面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哥,你倒是说话啊!”福九着急,赶紧走过去拉了薛英的衣袖一下。   薛英却拉住妹妹的手,沉声说道:“既然尹大小姐要走,那我们就不多送了!还望保重!”   尹思浓听见薛英这句话,竟然淡淡的笑了笑,冲着薛英和众人施了一礼,然后微微皱起眉头,扶着秀儿的手艰难的走了出去。   当尹思浓的脚迈出门口的一瞬间,薛英的手瞬间握紧了拳头。   “好痛!”福九立时感觉自己被哥哥握住的手似乎要断了一样,吓得萧韧熙赶紧过去,将薛英的手拉开,小心的揉了揉,“还痛不痛?!”   福九摇了摇头,然后才不开心的对着哥哥喊道:“大哥,你干嘛不留住思浓姐姐!思浓姐姐现在浑身是伤,还无处可去,身无分文,你干嘛不说话?!”   薛英低着头,依然没说话,只是,紧咬的牙关却越发的紧了。   薛锋却走过去将妹妹拉了过来,耐心的说道:“小九,这尹大小姐的弟弟毕竟是因为我们薛家才死的。如今我们两家这样的关系,是万万不能留住她了。尹大小姐自己也是不会留在我们家的!如果让尹照知道尹思浓还在我们家,只怕会连尹大小姐都一起恨上的,到时候,她就更没有回头路了!”   “可是,思浓姐姐身上连银子都没有,她会饿死的!她没有地方去的!我们家里不能住,但是银子总可以拿出来一些给她救急的!”   “她不会要的!”薛英忽然淡淡的说,然后站起来看着妹妹,“如果她要了,就不是尹思浓了!”   说完,薛英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大哥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你们老是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讨厌死了!”福九跺着脚在地上着急。   “思浓姐姐不能在你们家住,但是可以在我们家住!”此时,袭月忽然开口说道,然后转头看向风祭夜,“哥,我们去把思浓姐姐接到我们家去!”   风祭夜吓得立时往后一躲,“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不给你哥找麻烦?!尹思浓去我们家算怎么回事啊?!你又不在家,我和她两个人在家里住?亏你想的出来!那就是福九不误会我,大少爷那边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啊!是不是啊,大少爷?”   说着,风祭夜还特别无聊的大喊一声。   里面依旧一点声音也没有。   袭月生气的喘了口气儿,然后一把走过去,抓着哥哥的手说道:“你要是让思浓姐姐去咱们家住,我就和你现在一起回去,你要是不让思浓姐姐去住,我就一辈子不回家,出嫁也在薛家出嫁!你看着办吧!”   说完,袭月也不理风祭夜,一屁股坐在椅中,转身和哥哥对着干。   “风袭月!你别威胁我!”风祭夜觉得他今天已经够闹听了,现在又多个妹妹,就更是受不了了。   萧韧熙想了想,转动了一下眼睛,走过去,一把将风祭夜扯到一边小声说道:“留住尹思浓,查探尹照的意思。我总觉得宋清仰留下那个尹照和献上那个老道都不是什么好事,不如我们就从尹思浓入手,也许会知道的更多。”   风祭夜想了想,转头居高临下拐着眼角对袭月无奈的说道:“走吧。去追那个尹思浓,顺便回家吧!”   袭月一听,立时转过头,笑着对风祭夜说道:“你同意了?”   风祭夜哼了一声,看都不看妹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袭月立时跑到福九跟前,安慰的说:“现在你放心吧,思浓姐姐去我们家,不会有事的!明天你去找我,一起看思浓姐姐!”   “好!你快去吧!记得,照顾好思浓姐姐。”福九快速的嘱咐道。   “放心吧!”说着,袭月转身就跑,跑到门口却又停住,转身说道:“珍珠项链不错,回头借我两天,带着新鲜一会!”   “不借!”   没等福九回答,萧韧熙没好气的吼道。   袭月没好气的瞪了萧韧熙一眼:“小抠!哼!”   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萧韧熙转过来看着福九,看来他的计划也必须要马上开始了,他要给皇上和幼诗重重一击,让他们所有人以后都再也不敢打福九和自己的主意。   轻易不出手,出手便是致命一击。   皇上,弟子这就把您教的还给您! 正文、第020章 捏成蚂蚁,虐死你!   萧韧熙觉得古往今来娶媳妇娶到他这么辛苦的,也算是天下第一人了。   但是这个时候他却绝对不能退,只要他退一步,那就算是功亏一篑,万劫不复了。   萧韧熙不会贸然出手,他要一点点来,稳扎稳打的毁掉皇上的计划和幼诗的美梦。   要给皇上致命一击,那就需要周密的安排和狠辣的出手,而他计划的第一步就是从幼诗下手,既然她的心里藏了蛇蝎,那他就不介意给她撒把毒药,以毒制毒才是对付这种心机婊最好的办法。   第二天,萧韧熙先是找到了风祭夜,让他做好准备配合自己的行动。这样的事,要是不拉着风祭夜,简直看起来都没有意思。   风祭夜头一晚根本没睡好,越想皇上的安排心里就越发堵。第二天看萧韧熙来找他,立时便抓住他,死也不肯放。直到两个人嘀嘀咕咕好半天,研究出双方都满意的计划,风祭夜那双狐狸眼才算是又发起光来。   两人商量好,立时开始分头行事。   风祭夜带着极品的山参、冬虫夏草等名贵药品和些珍惜的水果到了坤宁宫的时候,苏舞月正在看幼诗成年礼上的准备礼单。   看见风祭夜进来,苏舞月立时笑着放下手头的折子说道:“不年不节的,你怎么想起来进宫来看我?”   风祭夜赶紧笑着过去说道:“皇后娘娘这是挑我的理了,嫌着晚辈没有及早的过来,这都是我的错。臣先给娘娘请个错!”   说着,风祭夜就弯腰行了个礼。   逗得苏舞月和身边的侍女太监立时就都笑了。   苏舞月摆了摆手:“快起来吧。小侯爷来送礼,我怎么还敢说你错了!赐坐!”   立时,下人赶紧搬过来椅子请风祭夜坐下。   风祭夜坐好后,才笑着对苏舞月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家里的下人弄来点好东西,我想着皇后娘娘,就给送过来了。宫里人多,保不齐哪位娘娘、公主的就能用的上。有些东西皇后这里有,总比到时候现去找方便。而且,袭月这丫头也在家里蹦着说就要给皇后送过来,您也知道,她是从小在您身边长大的,感情自然是和您最亲,这心里眼里可就您一个!”   风祭夜的一席话说的苏舞月心花怒放的,笑着指着风祭夜和旁边的婉星说道:“瞧见没,要说这会说话,小侯爷不说第一,都没人敢说第二了!”   婉星立时笑着说道:“那是!小侯爷的嘴啊,出了名的甜呢!”   风祭夜立时笑着,眯起来狐狸眼:“婉星姐姐人长的漂亮,说话也格外的好听!”   立时,一屋子的人就又都笑了起来。   风祭夜立时趁热打铁的说道:“这三公主的成年礼要到了,皇上又是体恤群臣,要弄个秋猎大家一起热闹热闹,这不,我这也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就带了些水果过来,也算是给添个喜庆。”   说着,风祭夜还长长的叹口气,有点惋惜的说道:“这本来呢,我还能再弄点洞顶乌龙什么的好茶,结果,原来给我们府里送茶的那个货商前几天忽然暴毙了,弄的我措手不及的!要不说这巫蛊降头之类能害死人呢!”   说着,风祭夜又无奈的摇摇头。   苏舞月一听,立时好奇的问道:“怎么是巫蛊害死的吗?这东西真的有用吗?”   “当然有用!”风祭夜立时像模像样的开始八卦,转动一下身子,认真的看着苏舞月说道:“娘娘,您不知道,这巫蛊之术是来自于苗疆,那里的人很是信奉这个东西。就我说的那个钱老板,就是因为娶了一个苗疆的小妾,结果回京城又见异思迁,就被那个小妾给下了巫蛊了。这才几天啊,先是心口有些疼痛,然后人就开始没精神,几天之后就全身溃烂而死,好惨的!更让人恐怖的是,那个小妾还带着他求医治病,亲切的很。娘娘,您说,这杀人凶手就在身边嘘寒问暖的,最后看你腐烂,吓不吓人!?”   苏舞月听了立时点点头,才带着唏嘘的说道:“这自古以来啊,害你的可能都是你的身边人,防不胜防的!”   “可不是!不过,我听说,那下巫蛊之术的都是需要人身上点东西做引子,那个钱老板就是被剪了头发。而且,据说是,那巫蛊害人的时候,身上也是有痕迹的。像是浑身起疹子,头疼什么的,或者会有针孔,反正就一定会和一般人不一样的!”   “哦,原来是这样,”苏舞月被风祭夜说的倒是有点开了眼界的感觉,连连点头,“也应该是这样的,到底是害人的东西,活人怎么会没反应?!不过,但凡是使用这种手段的人,真是心思太歹毒了,一旦抓住,一定要严惩!”   “那是,这种骇人听闻的害人法不但防不胜防,而且啊,太狠辣,那人死的可都是老惨了!”说着,风祭夜还恐惧的抖一抖,一副不寒而栗的样子。   苏舞月看着他,忽然笑了:“你抖什么啊?这是天子脚下,怎么会怕那些东西?!而且,这周围都是是书达理的人,断断不会有这样恶毒的人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外面忽然有人来报,说是萧韧熙来参见。   “呦,这怎么都敢上今天过来了。让他进来!”苏舞月微微一笑,让下面的人带萧韧熙进来。   风祭夜一听是萧韧熙,立时故意的撇了撇嘴角,一副轻蔑的样子。   苏舞月知道萧韧熙和风祭夜两个人从来就互相不对付,微微一笑,也不介意。在她眼里,这还都是一群少年在争风吃醋呢。   萧韧熙俯首走进来,赶紧先参见皇后娘娘,然后才站起来,走到一边说道:“皇后娘娘,皇上让我把秋猎的单子给您拿过来过目瞧瞧。让您对官宦家里的女眷心里有个数。”   说着,萧韧熙将一份折子递了上去。   婉星立时走过来接了上去。   苏舞月拿过来瞧了一眼说道:“我呀,其实也没谁担心的,就是想着福九要是过去,是和我住还是和薛家二奶奶他们在一起。总觉得和我住能更舒服点,我也可以好好的让她陪我几天!”   萧韧熙一听,立时微笑着说道:“薛家这次去的也不过就是二奶奶和四夫人。二夫人因为要照顾府里,也就去不上,其他的婶娘也是没有机会。所以,当然福九是和皇后娘娘一起住在行宫就更方便点。而且,福九和袭月都是在您身边长大的,和您住,也都说的过去!”   苏舞月一听就笑了,抬起头来看着萧韧熙说道:“韧熙说话就是能说到人心里。行,那你就回头和皇上说,让他们把行宫的绣坊斋给我空出来,让袭月和福九到时候就住那里。离皇上和我也近。正好离幼诗也近,她们三个在一起也算能互相有个照应!”   “是,正是这个理!回头我就去和皇上说!”萧韧熙笑着回答,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看着苏舞月有些好奇的问道:“皇后?刚才我来的时候,看见三公主屋里的那个同喜慌慌张张的拉着方太医去她们院子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幼诗病了吗?”   苏舞月被问的一愣,转过头来看婉星:“幼诗病了啊?”   婉星也是皱了一下眉头,看着苏舞月说道:“没听说啊!就是前两天,下面的孩子们回来说,公主感觉偶尔有心痛的毛病。我问过了,只是说休息不好的事!”   苏舞月皱起眉头,疑惑的说道:“什么时候这孩子有了心痛的毛病了?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啊!”   “诶呀,娘娘,不会是三公主让人给下了巫蛊了吧!?”风祭夜忽然在那边没头没脑的喊了一句。   萧韧熙立时转身,厉喝道:“胡说!皇后娘娘面前怎么可以如此唐突!皇宫要地,怎么会有那些鬼祟的东西!风祭夜,你少在这胡说八道,危言耸听!”   风祭夜立时不服气的站起来和萧韧熙对峙着说:“我才没有危言耸听!这幼诗从来都没病没灾的,怎么忽然有心痛的毛病?而且,就你刚才说的,保不齐是什么大发了!哼,要不好人谁会得病!”   萧韧熙嘶的一声就要和风祭夜继续掰扯,结果苏舞月却面色凝重的一抬手,微微站起身:“不要说了!走!我们一起去幼诗那里看看!”   说着,扶着婉星率先走了下来。   风祭夜和萧韧熙两个人跟在身后,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透露一丝诡谲的笑容,便起身都跟着往外走了出去。   幼诗住的地方离苏舞月本来并不远,结果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马蜂窝在路上,弄的一群小太监正在奋力扑救。   苏舞月远远的就看见了,没办法,只好从另一侧绕过去。   结果,在经过那片桃花林的时候,萧韧熙忽然皱着眉头说道:“这桃花林里怎么还有一棵李子树,看起来怪别扭的!”   苏舞月转头一看,果然看见一棵李子树特别明显的凸出出来,不由得眉头更是皱紧了,对身边婉星说道:“这下面的人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这园子里的东西也是能随便动的吗?好好的一片桃花林,非得长出一棵李子树,不伦不类的,成什么样子?!回头给我好好查一查,下面的人都是怎么做事的!”   “是!”婉星立时躬身答应。   风祭夜却在身边似乎无意的说道:“这李子树历来都是园林里的忌讳,听说这东西最能招灾*的,而且是各种鬼神狐仙的挚爱。在我们家乡那边,老人就总是用这东西吓唬小孩子,再不听话就让李子妖给你抓走,让你再也回不来!可见,这个东西有多晦气!”   苏舞月听了,心里就更是生气,脸色也就越发的难看起来。   扶着婉星,一句话没说的就快步的走了过去。   风祭夜翻了一下眼睛,暗笑一下,也是没什么表情的跟着过去了。   此时,幼诗的园子里,一群人,正在紧张的在外面站着,看见苏舞月带着大群的人进来,都有些惶恐的跪地行礼。   “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一群人站在外面干什么?”苏舞月边说,边皱眉的往里看。   同喜赶紧过来说道:“启禀娘娘,三公主身体不舒服,正在让方太医诊看。”   “哦?幼诗身体不舒服吗?到底什么毛病?”说着,苏舞月就要往里走。   正巧,方敏夫带着药童从里面出来,看见苏舞月,赶紧过来施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苏舞月抬了一下手,然后关切的问道:“幼诗得了什么毛病啊?”   方敏夫站起身,抬头有些问难的看着苏舞月说道:“回娘娘的话,臣医术浅薄,并没有看出三公主有什么毛病!”   “怎么可能?”同喜立时焦急的说道,“刚才公主身上奇痒无比,手都要挠破了,怎么会没有毛病?而且,公主前几天心中绞痛,一定是得了病的啊!”   方敏夫也沉吟着,有些困惑的说:“可是,刚才我看公主的脉象,确实是没有毛病啊!难道是臣的医术浅薄,碰到了疑难杂症?”   说着,方敏夫还不理解的摇摇头,“公主脉象沉稳,气色红润,眉目清明,这绝不是有病的样子!真是奇了!”   风祭夜一听方敏夫如此说,立时走到苏舞月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娘娘,这公主得的不会是些虚病吧?!”   所谓虚病就是巫蛊之类的鬼神作祟。   苏舞月一听,立时闪电般的看了一眼风祭夜,然后咬牙想了想,才转过身去对方敏夫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回头公主这边再有什么事,我会派人找你的!”   “是!”说着,方敏夫便赶紧带着人退了下去。   等方敏夫走了,苏舞月才厉声对下面的奴才说道:“去!将院门给我关上!”   立时,下面的人将大门紧紧关了起来。   “从现在起,所有三公主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许动!婉星,你去带着人,给我搜!看看能不能搜出些妖魔鬼怪的东西!”   “是!”说着,婉星立时带着皇后的人开始挨屋搜查起来。   此时,幼诗已经受到了惊动,赶紧让人扶着走了出来。看见婉星正带着人搜院子,不由得大惊失色。   “母后娘娘,您这是在干什么啊?”   苏舞月赶紧拉住幼诗的手,关切的说道:“傻孩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让人给算计了?!你这病来得蹊跷。母后娘娘要给你收拾收拾屋子。乖,你先和本宫在外面等一等,等一会都收拾好了,你的病就好了!”   说着,苏舞月便拉着幼诗一起要坐下去等着。   幼诗的脸色却越来越恐惧,勉强挂出一个笑容,拉着苏舞月的手说道:“母后娘娘,没事的,我只是偶感风寒,真的没关系的!屋子不用搜的,而且,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宫里会怎么看我!”   说道最后,幼诗简直是快哭了。   苏舞月只当是她小女孩顾忌名誉,不由得安慰她说道:“没关系,母后娘娘已经把门都关上了,别人是谁也进不来的,更不可能传出去。这是关系你性命的时候,可马虎不得!给我搜的仔细点,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说着,还大声的吩咐了一声。   幼诗此刻连紧张带害怕,简直都要快站不住了。看到身后眼光冰冷的萧韧熙,就更是感觉浑身一片冰凉。   正在幼诗紧张万分的时候,婉星忽然面色极其难看的从屋里冲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东西走到了苏舞月的面前。   苏舞月看着婉星的面色如此难看,不由得问道:“怎么了?找到东西了吗?”   第一次,婉星竟然没有看着苏舞月,而是紧紧的盯着幼诗,眼光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一样,缓缓将手里的东西打开,死死盯着袭月说道:“三公主,您能告诉奴婢,您床底下的这些是什么东西吗?”   萧韧熙和风祭夜并不知道婉星手里捧着的是什么东西,他们知道既然幼诗做了蛊术要陷害福九,那么屋子里一定是会有些蛛丝马迹的,他们本想是要靠着这些蛛丝马迹害幼诗一下,结果没想到竟然还有其他东西,不由得都探着身子朝那个非常小的盆子里看去。   只见那盆里放了一个小木偶,雕刻的极是精致,只看一眼,萧韧熙和风祭夜便同时知道那是福九,更何况在那木偶的身上还用刀刻着薛福九三个字,谁还能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在那小盆里还放了几样活物,分别是蜈蚣、蝎子、青蛇、壁虎。蟾蜍,竟然是五毒。都是小小的,显然是刚放进去不久。而此时,这五样东西正顺着那小木偶身上来回攀爬,轻声嗤咬。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苏舞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极度震惊的看着幼诗,声音都发颤的瞪着幼诗:“幼诗,这,这是什么?”   幼诗就更是害怕,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坐在地,亏得同喜在后面赶紧将她扶住。   萧韧熙的脸色都变了,双手紧紧握紧。他实在是没想到,外面那个布偶不过是个小儿科,真正的蛊毒竟然就在幼诗的床底下。   想到这,萧韧熙猛然脑海中电光一闪,立时冲上去,将幼诗的手抓了起来,一把将她的手腕漏了出来。   果然,层层衣物包裹下,幼诗的手上有淡淡的伤痕,显然是正在用自己的血去喂养那些刚刚幼小的五毒。   “为了害福九,你竟然用自己来养蛊毒?!”说着,萧韧熙憎恨的猛然一甩幼诗的手,差一点将幼诗扔出去。   风祭夜的眼色就更是邪魅,整个人都弥漫出一股杀气,冰冷的看着幼诗,却对苏舞月说道:“娘娘,三公主竟然在宫里喂养蛊毒,意图谋人害命。这可是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苏舞月还是震惊的无法缓过神来,良久,才指着幼诗颤抖的问道:“你这到底是为什么?福九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说!”   苏舞月简直已经开始有些痛心疾首了,她实在没想到幼诗会是这样的人。   萧韧熙此时却立刻走过去,当着苏舞月的目光低吼道:“你和福九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你怎么下的去手!”   就在闪身之间,萧韧熙在幼诗的哑穴上点了一下,幼诗立时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萧韧熙绝不能让幼诗在这个时候说出她为什么嫉妒福九,因为他还需要风祭夜这个盟友。   苏舞月看幼诗不说话,立时就知道这是默认了,不由得伤心的简直都要站不住了,风祭夜在身边,赶紧将她扶着坐下。   苏舞月看着幼诗,痛心疾首的说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是公主,是皇上的亲骨肉!你怎么会变得如此狠毒,你这些年学的宫规教养都哪去了?!”   幼诗本想说话,但是张着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不由得就开始泪如雨下,柔弱无依的无声痛哭。   苏舞月看着幼诗,又想到福九竟然会被自己如此亲近的人残害,不由得也掉下泪来,简直是头痛欲裂,伤心难忍:“福九和你从小长大,你们即使没有姐妹亲情,也应该有闺蜜之情,谁知道,你竟然会如此害她?!你的心是不是让狼给吃了啊?!福九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都忘了?!你,你,你简直是气死我了!”   说着,苏舞月难忍伤心失望,眼泪掉的更多。   风祭夜赶紧将婉星手里的东西接过去,然后让婉星去安慰苏舞月。   “娘娘,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只是,我想知道,这三公主的床底下已经找出东西来了,怕是外面也不得消停。刚才咱们路过的地方,——”   风祭夜的话还没说完,苏舞月猛然抬起头,对着婉星说道:“去!把那棵树给我推到,看看里面都有什么猫腻?!”   “是!”   说着,婉星立时对身边的一个太监使了一个眼色,立时,几个坤宁宫里的小太监跑了出去,不大一会,便又都跑了回来,跪地对苏舞月回禀道:“启禀娘娘,我们在那李子树下找到了这个东西。”   说着,小太监有点颤抖的将手里的一个东西抬了起来。   婉星立时走过去,只看了一眼,便一下子抓住放在袖口中。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是生了气,充满愤怒的瞪着地上的幼诗。   “是什么东西?拿过来我看看!”   苏舞月看婉星的动作,不由得起了疑心,不容置疑的说道。   婉星转过头看着苏舞月,却并没有动。   “娘娘,这个东西您还是不看的好!”   “给我拿过来!”苏舞月忽然厉声喊道。   婉星没办法,只好将那个东西拿了出来。   原来还是上次萧韧熙和风祭夜看见的木偶,只是,身上的名字已经由幼诗换成了苏舞月。   苏舞月紧紧盯着那个布偶,这次连眼泪都没有掉一下,只是转过头,平静中带着一抹可怕的冷然缓缓说道:“幼诗,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可我自问对你从来也没有过半点亏待。可是今日,你不过看见我多疼了福九几分,竟让想让我去死!你,你真是让人寒透了心!你的心已经被毒药给侵蚀了,再也没有一寸好的地方了!只是,可叹皇上还要给你举行盛大的庆典。你这样的品行,有什么资格得到皇上的疼爱!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说完,苏舞月竟然再也不看幼诗一眼,木然转身离去。   幼诗立时拼命的挣脱开同喜的搀扶,一下子跪倒在地爬着就要来抓苏舞月的裙角,脑袋要的和铜铃一样。   却被婉星一下子给拦住了。   “三公主,您还是别再和皇后说话了,她的心已经被你伤透了!”   说着,婉星一把将幼诗推开,护着苏舞月朝外走去。   萧韧熙和风祭夜对望了一眼。   风祭夜对萧韧熙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去跟着皇后出去,而他自己还要留下再办点事。   萧韧熙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阴冷的看了幼诗一眼,转身出去追苏舞月。   风祭夜看萧韧熙出去了,立时将脸上最后一点伪装扯了下来,毫不犹豫的一把踏上前,将幼诗的手猛然抓住,一把狠命的将幼诗的手摁倒了那个五毒的小盒子里。   幼诗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其他人吓得赶紧走过去要救幼诗。   然而风祭夜冰冷邪恶的眼神实在他可怕了,为了这个即将失势的公主丢掉性命实在是件得不偿失的事。连那个贴身的同喜也都只是诺诺的站在一边,丝毫不会动了。   等风祭夜觉得幼诗的手上被咬出了两个小口,才算是满意的放开幼诗,站起身,将那个小盆摔了个细碎,冰冷中带着邪魅的说道:“现在你们可以去找方太医了,这次他绝不会说脉象平稳了!”   用力掐着幼诗的人中将她弄醒,风祭夜如同炼狱里的恶魔一样靠近幼诗低声说道:“这只是个开始!你敢害福九!我就敢要你的命!一会你手中的毒就会沿着你的血脉走上去!你的脸会全部肿起来,到时候,我和你保证再也不会有人认识你!我要一样一样的毁掉你,直到你彻底主动去死!”   幼诗血脉逆行,激动恐慌之下竟然自行重开了萧韧熙的穴道,猛然大喊道:“饶了我!我不会继续害福九的!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又嘤嘤的痛哭了起来。   “晚了!”   说着,风祭夜俯下身将福九那个小偶人拿起来,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立时,院子里的人惊慌失措的去扶幼诗。   苏舞月感觉浑身的血都要冰冻了一样,快步的走了几步,却又实在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不由得身子一晃,差点没有摔倒。   还好身边的婉星和萧韧熙一起扶住了她。   将苏舞月搀扶到一边的石桌旁坐下,萧韧熙才沉声关切的说道:“娘娘还是要保重凤体啊!为了三公主这样的人伤了身体,实在是不值!”   苏舞月难过的擦了一下眼睛,长叹一声说道:“她变成这个样子,实在让人想不到。还好今天是来看了一眼,否则以后保不齐会出什么大事呢!这要是福九因为她出个好歹的,我这心里可怎么过的去?!我的福九,怎么就这么的让人心疼!”   说着,越发的伤心起来。   婉星劝了一会才算是慢慢平静下来。   转过头看着萧韧熙,抽泣了一下说道:“韧熙,这件事你万万不要对外说!幼诗不是妃子,我可以按照宫规处罚,她是公主,是皇上的亲骨肉,这件事我必须立即和皇上说。这样的公主不配皇上为她忧心!”   萧韧熙赶紧说道:“皇后娘娘,臣觉得,此事不易马上和皇上说?!”   “哦?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和皇上说?!”苏舞月不明白的看着萧韧熙。   萧韧熙却沉稳的说道:“娘娘,现在皇上的身体您也知道,正是体力不济的时候。如果他知道三公主做下这样的事,岂能不勃然大怒!如果真要因为这事皇上再有个好歹的,到时候您可要怎么办?这是其一。   其二,皇上这次为了给三公主办成年礼,不但邀请了群臣去围猎,甚至连境外的番奴和邻国的重要使臣都请了过来。可是如果到时候三公主出现了麻烦,这成年礼办不成,您让皇室的面子往哪放?!   其三,我觉得您就是和皇上说了,皇上也会为了朝局上的事,硬着头皮留下三公主。这样一来,三公主必定不会有事。可是,您也看见了,如果放任三公主不管的话,那到时候,放虎归山,不但福九会有危险,就是您也未必安全啊!”   苏舞月听萧韧熙如此说,立时皱紧了眉头,却没说话。   婉星在旁边却将话接了下来,“娘娘,韧熙说的对!我们决不能就这样放了三公主,要是放虎归山,那等于后患无穷。更何况,这样狠毒的巫蛊之术,三公主怎么会的?一定是她背后还有人!如果不将这个人也抓出来的话,那您和福九大小姐就还是不安全,保不齐以后连太子也会不安全的!”   苏舞月一听事情要关系到瑶华,不由得就更加紧张起来,看着萧韧熙问道:“你觉得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瑶尘在背后出的主意?”   萧韧熙想了一下才说道:“现在还不好说!但是,臣可以和你保证,这件事一定会和那个新来的老道脱不了干系!看三公主的那个小祭坛,想来也是建了没有两天。而这个时候宫里多出来的人也就是那个老道了。而且,这样的巫术邪术也只有他会。所以,臣觉得一定会和他有关系!”   苏舞月一听,立时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什么恕空的,我看一眼就觉得不舒服。和皇上说,让他早点将他大发走。皇上却偏不听,还说什么留着有用。这把好了,用到自己家里来了!简直就是灾星!”   萧韧熙一听,就知道晏澈心里一定是对那个恕空还有其他用处,却也不多说,只是继续说道:“娘娘,依臣之见,三公这件事,娘娘要分几个步骤走。   第一,彻底隔离三公主,绝不能再让她和其他人接触了。否则事情败露情况下,保不齐她会铤而走险的!这件事,只说她病了就好,但是对皇上那边,您还是要说的严重点,免得皇上想去看的时候不好说。   第二,在秋猎之前,您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皇上,免得他老人家心急。这宴会上,您也务必要注意三公主,保护好您和福九。   第三,这三公主怕是不能继续再留在宫里了。臣听闻,皇上可能是有意要给三公主许亲了,只是,具体人选臣还不知道。不过,臣觉得,这三公主以后和您是结了心结了。留在京城或者嫁给重臣,以后都会对您和太子不利的。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正好会有很多外邦使节来求亲,您就直接将三公主远嫁,这样便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   第四,三公主的人您一定要想办法都换掉,要不引人注意的。不能让他们铁板一块。只要都换走,到时候您也就更方便留意她了!而且,恕空那边您也不要声张,只是无论他给您送什么东西,您都一定不要吃,不要用!保持原样就好了,臣来对付他!”   萧韧熙的话让苏舞月慌乱之中有了一些安稳,不由得欣慰的看着他说:“还好有你在身边,我的心里才算是舒服点。刚才慌乱之中,简直是狼狈不堪。你放心吧,这件事我心里有数。宫里这么多年没有起风浪,我看她们是都过的太消停了,忘了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去放手做你的,务必要把那个恕空给我弄走。这恕空连着宋清仰,说到底,还是瑶尘那边不死心。这次我先不声张,不过这件事绝对不算过去。你放手去做,我会支持你的!你说的对,幼诗不能在留在京城了,我会想办法和皇上说,给她嫁的远远地!”   说完,苏舞月冷冷一笑,站起来说道:“不是自己肚皮里爬出来的,到底还是不行,说害我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既然他不仁也不要怪我不义,这以后就算说出去,也不算是我对不起她!”   萧韧熙刚要说话,那边风祭夜大大方方的就走了过来,对苏舞月一拱手说道:“娘娘,三公主这次是真病了。我瞧着手已经肿了起来,怕是一会全身都要又黑又肿了。我已经让人去把方太医又请回来了,这次估计肯定不能是瞧不出来了!”   苏舞月虽然心情极度不好,但是也忍不住被风祭夜给弄的一笑,然后才转头,从容的对婉星说道:“现在三公主重病,以后任何人就不要去探视了,她需要静养。还有,这身边伺候的人也都是些不得力的,那个身边的同喜就发配到冷宫那边伺候娘娘吧,但是不能给宋紫。至于其他人,都去掖庭,那边正好缺人呢!让下面的人都好好照顾照顾,毕竟是三公主身边的人!一会儿,等方太医诊治完了,让他去我那,我有话和他说!”   “是!”   “还有,今天的事谁要是敢出去胡说一个字,我就撕烂她的嘴,都记住了没有!”   “是!”   苏舞月吩咐完了,才转身对萧韧熙说道:“你回头赶紧去看看福九,我这心里惦记的很。她可千万不要有事!”   “是!臣明天就去。”说完,萧韧熙抬头安慰的对苏舞月笑了一下:“娘娘也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福九一定不会有事,娘娘也要自己保重!”   苏舞月嘲弄的笑了一下:“保重!再不保重岂不是让那些小人逞心如意了!”   说完,苏舞月一搭婉星的手,转身带着人离去了。   萧韧熙和风祭夜赶紧躬身相送。   等苏舞月走的远了,萧韧熙才站起身转头对风祭夜低声说道:“你怎么对付幼诗的?”   风祭夜邪魅的一笑:“我把她的手喂了五毒了。这把方敏夫有活干了,怕是一时半会她的脸是恢复不了了,那毒气弄的她和黑面判官似的!”   萧韧熙听完,邪邪一笑,“活该!不过方敏夫那也应该注意点。毕竟他是个老实人,别幼诗和他说几句好话,他就又去济世救人!”   风祭夜想了一下,“这个倒有可能!不过,你放心,皇后那边会盯着的!他也不是笨蛋,孰重孰轻他自己会分辨!”   “那也不可掉以轻心!”   “行!我知道了!你别墨迹了!”风祭夜不耐烦的瞪了一眼萧韧熙,“不过这幼诗也确实太歹毒了,竟然以身喂蛊,这得恨福九恨到什么样啊?!”   “所以,她绝不会有好下场!我绝不会放过她!她以为这就完了,简直是做梦,你看着吧,这不过就是个开始,下面的好戏有的她受的!”想到幼诗做的事,萧韧熙就生气。   “行!最好是下死手,让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我来!”风祭夜想到要娶这样的女人就闹心,“倒是我们两个配合的还真是默契,你瞅皇后娘娘被骗的,竟然真的以为那李子树底下是害她的,丝毫也没有怀疑!也真是怪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幼诗能害福九,当然更会害福九在宫里最大的靠山,这一点都不奇怪。我在想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才能更利索点!”说着,萧韧熙摸着下巴开始深思起来。   “不用利索,只要狠点就够了!”风祭夜看萧韧熙想办法,他就有点懈怠的等着结果,“哦,对了,我想起个事。那个尹照被宋清仰给藏起来了!”   “藏哪了?”萧韧熙一愣,立时问道。   风祭夜有点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事你还真是问对人了!你要问别人肯定是不知道,因为他们的人不行,但是你问我,就问对了。因为我手底下有最好的跟踪人选。”   “你不吹一会都不能说话是不是?”萧韧熙没好气的瞪着风祭夜。   “是!”风祭夜一点不客气的接着说道,“因为这事你确实是不知道?!”   “你到底说不说!”   “说!”风祭夜立时靠近萧韧熙的身边说道:“宋清仰把尹照给弄到我们要去的围猎场去了,据说是要当个守林人!”   萧韧熙一听,立时觉得不好,转身盯着风祭夜:“他要干什么?为什么弄到那里去?难道要在那里给薛家使绊子?还是来害我们!”   “这个就真不知道了!因为这事宋清仰也没和我说,好像连瑶尘都没说!”风祭夜说的有点无赖。   萧韧熙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这件事我们必须要搞清楚。否则我们会很被动,你知道,我的安排可都在这次的秋猎上,如果有人在背后使绊子,那可要糟糕啊!”   “怎么搞清楚啊?那尹家恨我也不比你少啊!你别忘了,我还给他儿子吃毒药来着呢!”风祭夜没好气的说道。   萧韧熙想了想,指着风祭夜说道:“尹思浓是不是在你那?你把尹思浓放出去,她会找到尹照。尹照现在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如果他要害薛家,就一定会利用尹思浓。我们就从这下手!”   风祭夜想了想,邪魅的一笑:“好!就这么办!我们给他们来个清汤一勺烩,看看最后这些个老家伙还往哪跑!”   萧韧熙看着风祭夜想的却是,只要能把这个帝国的那个最高统治者也给烩了,他才能算是功德圆满。 正文、第021章 福九出门就管闲事   福九早上起来,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   左右看看,发现每天早上都来她床上折腾一会的袭月已经回家去了,不由得心里就有点失落。   磨磨蹭蹭的爬起来,撅着小嘴也不说话的任由秀儿给一顿折腾,才算是穿好了衣服洗漱完毕的去给老祖请安,吃早饭。   因为薛鼎天的大寿还没有过去几天,所以家里人还都在家。   看见福九没精打采的挨个请安,薛鼎天看不下去的对福九摆摆手,皱着眉头把小孙女叫到自己身边:“这是怎么了?一大早上的,谁惹我们小九了!”   福九坐在老祖身边,蔫蔫的,揪着自己的衣角,良久才低着头小声说道:“老祖,我觉得有点不幸福!”   薛鼎天有点听不清楚,皱着眉头往前凑了凑,小心的问道:“什么?老祖没听见。再说一遍!”   “我说,我有点不幸福!”福九抬起头,在老祖的耳边大声的说道。   震得薛鼎天闭着眼睛往后闪了一下:“诶呀,这么大声干什么,老祖不聋!”   而其他人听见福九说不幸福,立时都关切的看着她。   金羽西本来在后面忙乎准备早餐,此时听见福九说不幸福,赶紧笑着过来,递了一笼好吃的蟹黄包放在福九跟前,笑着说道:“诶呦,我们福九怎么还不幸福了呢?!二奶奶今早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吃了东西就感觉幸福了!”   福九看了看面前的包子,转过头去抬着小脸对金羽西娇萌萌的说了句:“二奶奶真好!”   说完,转回来,又长叹一声盯着面前的包子开始发呆。   薛鼎天一看小孙女竟然都不爱吃东西了,立时感觉到问题的严重,将福九的手握起来,关切的问道:“诶呦,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爱吃饭了,是不是病了?”   福九看着老祖,有点落寞的摇摇头。   “诶呀,那到底是怎么了啊!?好好的,怎么就不幸福了呢?!真是,急死老祖了!”   说着,老爷子闹心的开始吹鼻子瞪眼睛,眼看下面坐着的人又要倒霉。   福九赶紧的撅起小嘴,拉了拉老祖的衣袖,用清澈的目光看着薛鼎天认真的问道:“老祖,思浓姐姐昨天为什么不能住在咱们家啊?大哥昨天不让思浓姐姐留在咱们家,思浓姐姐被家里人赶出来了,没有钱,也没有地方去,后来还是袭月给带走了!”   说着,福九憋着小嘴垂了一下眼眸,很是难过的接着说道:“我知道我们和尹家的关系不好,也知道这都是我惹的祸。可是,思浓姐姐是无辜的,我们不应该这样对思浓姐姐的。她是我的朋友,好朋友不是要两肋插刀的吗?可是,我把思浓姐姐赶走了,她都不会说话,会被人欺负的!我觉得我坏透了,除了会闯祸,什么都不会,朋友有了困难,我却不能帮忙,我觉得心里不舒服,感觉不幸福了!”   说着,福九难过起来,大眼睛雾蒙蒙的眼看要掉下眼泪,却又倔强的用衣服用力的摸了一下眼睛,抽泣了一下。   薛英看见福九如此,立时低下头,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停止的身体不自觉的就有些僵硬。   老祖不知道昨天到底孩子们发生了,此时看见福九眼泪都掉下来了,不由得就更是着急,一边帮福九抹眼泪,一边抬起头看薛英:“出了什么事啊?谁是思浓啊?你们背着我到底干了什么啊,惹的小九都哭了!到底是把谁赶走了,说啊!”   这件事家里的大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忍不住就回头去看薛英。   结果薛英只是低着头,却一句话不说。   坐在一旁的薛锋看气氛越来越凝重,便赶紧站起来将昨天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最后才说:“尹家现在和我们算是仇家了,这个时候我们怎么还能收留尹思浓?要是引起尹家更多的猜忌就不好了,所以,没办法,我们昨天才让小侯爷和袭月将尹大小姐带走了。大哥,也是没有办法的!……”   “什么没有办法啊?”薛鼎天不赞同的点了一下拐棍,然后转头去看身边的薛朗薛昆,“你们知道这件事吗?”   两个人立时站起来说道:“不知道!”   “对,对,都不知道,家里的事不知道,朝廷的事也不知道,都不知道!”薛鼎天烦躁的瞪了两个儿子一眼,然后又看看另一边的薛鸣凡等人,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也都不知道啊?”   一群人也都站起来,低着头没说话。   薛鼎天长叹口气,“我以为我这年岁大了,你们也都出将入相的,可以让我颐养天年了。可是你瞅瞅,一大家子的人,连孩子们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忙啊,忙啊,都忙着升官发财呢!可你们的官还不够大吗?再大还能大出来个什么!?这小九长这么大,有几个朋友啊?!一个袭月,那薛冰还老和人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薛冰一听,立时就想开口反驳,却被身边的薛锋狠狠的在桌下踹了一脚,才忍住没张口。   “……一个幼诗,那是咱们家高攀不上的!还有就是这个什么什么思浓的。对!尹家和我们现在是水火不容的,可是现在小姑娘被继母给欺负了,莫说还和我们有一段渊源,是福九的小朋友。那就算是路人,我们见了还总要去出手帮一把的。你们怎么就直接将人家给赶出去了?!一个女孩子,还不会说话,孤苦无依的,就算是留在咱们家不合适,那给拿点钱也拿不出来了吗?”   “我们没赶出去,是尹大小姐自己要走的!”薛文有点不服气,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还敢犟嘴!”薛鼎天立时一瞪眼睛,“人家要走那是想着自己的脸面,更想着不给咱们添麻烦。你们一群,一群大男人这点事还看不出来?真是。薛英,你,你是老大,怎么也和下面的一样没个深浅,真是让人生气。”   说着,薛鼎天转头去看福九,安慰的拍了拍福九的小手:“乖,没事啊!你哥哥他们也是都因为没有媳妇,才不知道你们女孩子家的心意,小九不生气了。回头,我让你大哥陪着你,一起去看看你那个思浓姐姐。你啊,也别怪你大哥。从咱们家的角度上来说啊,确实不适合帮助尹家的人。因为咱们帮的越多他们就越恨咱们,这啊,是人心!又毒又深似海,你还小,这些事都不懂!可是,我们薛家做人,就是要光明磊落的,不用怕那些小人的谗言污语的。哼,我还真就不信了,一个尹家还能翻出天去?!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朝堂固然阴险,但是咱们薛家是用拳头打出来的天下,别学文官那套,做事优柔寡断、思前顾后的。咱们薛家当再大的官,也不能忘了朋友之意,故人之情。”   下面的子弟赶紧躬身答是。   福九被老祖一说,立时心里好了不少,看着别人还都在站着,赶紧也站了起来,特别不好意思的对着家人说道:“爷爷,二爷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在早饭的时候闹脾气,害得大家被老祖说。下次,我要是心里不舒服,就吃完饭再说!”   说完,福九立时低下头去。   薛朗看着孙女无奈的笑笑,对福九招了招手,“过来,让爷爷看看,刚才哭成小花猫没有?!”   福九羞赧的扭了一下,然后才松开老祖的手,走了过去。   薛朗趁机给福九手里塞了点银子,微笑着看着福九说道:“以后哥哥们要是不给钱,你就和爷爷要!”   薛昆看着不由得笑着说道:“哥,你这是笑话人呢!我可看出来了,你这是笑话我兴国府不会办事,欺负我们小九呢!”说着,薛昆抬起头特霸气的对金羽西说道:“家里的,回头你去,拿一百两银子给咱们小九,省的大哥笑话咱们家没钱,委屈了孩子!”   金羽西没好气的瞪了薛昆一眼,丝毫不相让的说道:“你怎么不给?老找我要银子!”   薛昆立时瞪大眼睛,有点委屈的说道:“那我不是没有吗?!不是你说的,老爷们身上带银子不是嫖就是赌吗?!”   立时,一家子人都大笑了起来,只有薛英还是目光沉沉的,心里似乎有心事。   福九立时将手里的银子放到薛昆手里,特豪气的说道:“二爷爷,没事,我有银子!我给你!不过,我也就这么多,其他都是金蛋蛋。老祖说,那些金蛋蛋是我的嫁妆,那个可不能给你了!要不,回头我就没有嫁妆了!”   一句话说的家里又热闹了起来,薛鼎天笑的尤其开心。   看老父亲又开心起来,一家人才又坐下吃饭。   金羽西却走过去,一把将薛昆手里的银子抢了过去,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孩子的银子你也要!行啦,我知道了,回头就给小九拿银子。还有,你啊,回去也去拿点。一个堂堂大将军,身上连十两银子都没有,说出去,被人笑话!”   薛昆却不介意的笑笑,看着金羽西笑着说道:“没事!别人都知道我怕老婆!”   “我怕我被人笑话!”说着,金羽西还带着那么点少女的娇嗔瞪了自己老公一眼,然后转身就把银子放到了福九的手里。   薛鼎天看儿子媳妇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甜甜蜜蜜的,不由得笑得就更是开心,然后用手捋着自己的胡子满意的看着自己的重孙们。   对金羽西指着他们说道,“这不行啊。这一个个的都多大了,还这么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得抓紧!必须要抓紧啦!”   金羽西笑着说道:“爹,什么事要抓紧啊?”   “娶媳妇啊!给薛英他们赶紧娶媳妇啊!”薛老太爷指着对面的孩子们说道:“这一个个的都多大了,怎么还不娶媳妇?那,那小九都已经开始找婆家,怎么他们都还不找媳妇?!”   似乎直到此时,薛鼎天才发现他们家的少爷们还都是一大群光棍。   金羽西愣了一下,才笑着边给薛鼎天摆东西边说道:“爹,那不是您说的,男孩子要以家国为重,那么早找媳妇干什么?所以,一个个的才到现在都还是单着。”   薛鼎天眼睛一瞪,“老二媳妇,你这是诬陷我呢?!”   金羽西一愣,立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着薛鼎天,“我什么时候冤枉您了?”   “那一个个的都是我的亲重孙,那鸣凡他们那会我都是拿着拐棍老早就打着都去找了媳妇,哦,怎么着?!这到了我重孙这,我就那么不讲理了?你这是摆明说我的不是,就不找媳妇的话能是我说的?!胡闹!我可告诉你,你可甭存着让我抱不到小重孙的心思,和你说吧,我这身体好着呢!活个五世同堂,那是啥事都没有!”   金羽西一听,立时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爹啊,这下面要不是坐的都是我的亲孙子,人家不得以为我这后奶奶的心思得多歹毒呢!行,听您的,找媳妇!明天我就把京城所有的千金小姐都找来!”   立时,从薛英开始,所有薛家兄弟脸色都大变,互相瞅了瞅,打定主意,从明天开始,要多忙有多忙,死也不去相亲。   福九吃完了饭,带着从二奶奶那拿到的一百两银票还有娘也给的银票,又把哥哥们给的现银都收拾一下,放到自己的荷包秀袋里打算去东陵侯府去看看思浓姐姐。   收拾好一切,福九带着秀儿去找薛英,因为老祖答应让大哥带她去见思浓姐姐了。   福九到薛英的屋里找了一圈,却没看见大哥的身影:“难道又不要我,自己出去了?!”   福九嘟嘟囔囔的带着秀儿开始满院子找,最后在小祠堂旁边的练武厅找到了正在舞剑的薛英。   薛家兄弟中唯一擅长使剑的便是薛英,此时之间他如同白鹤冲天,剑势凌厉,挥舞之间,却又如同狂风骤雨,瞬间将百花零落成泥。   福九瞪着大眼睛看着薛英舞剑,看的忍不住连小嘴都张开了:这也太帅了!怎么她以前都不知道大哥是如此的帅气呢!   只是,薛英舞动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灵力,似乎大有与天下同碎之意,知道最后,他仰天长啸,猛然腾冲而起,舞出漫天花雨的剑花之后,将长剑用力弹出,噔的一声定在远处的柱子上,发出嗡嗡的铮鸣声,而自己则最后飞身跳落,一拳狠狠碰的砸到旁边的柱子上。   想来是薛家知道这里是练武厅,所以所有东西都一场坚固。柱子一点事都没有,只是薛英的手却瞬间流下血来。   福九一看,立时抓着裙子跑了过去,担心的喊了一声:“哥,你都出血了!”   薛英一看是福九,低头看了一眼流血的拳头,不由得眼神暗了一下,微微笑了一下,想要将手就抽回来:“大哥没事,只是用力大了一点!”   福九紧张的握着大哥的手,不让他抽回去,并且赶紧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手帕给他包上,边包还边紧张的说道:“怎么会没事,都流了这么多的血!秀儿,你快去,把家里的金疮药拿来!”   “是!”   说着,秀儿转身就出去拿药,一时间,练武厅里就剩下福九和薛英两个人。   福九小心的给薛英包扎完,然后才担心的抬起头,拉着薛英的手担心的问道:“大哥,你这几天是怎么了?心里是不是不开心啊?我看你都好几天没有笑容了。你和我说说,虽然不是所有的事我都懂,但是我会帮你分忧的。”   说着,急切的盯着薛英。   薛英看了一眼妹妹,温柔的笑笑,摸了摸福九的脑袋,柔声说道:“大哥没事,真的。你不用担心的!”   “大哥,我真的不是笨蛋的,我能看出来的!”说着,福九着急的扯了扯薛英的衣袖,“虽然,你们都说我还小。可有些事我知道的,你是不是因为思浓姐姐的事不开心?”   薛英听福九说起这个名字,不由得眼神暗了暗,垂下长长的睫毛,不再说话了。   福九立时就知道她说到了重点,也不管薛英愿不愿意,拉着他的手就走出去,一直走到花园里,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大哥,今早我不是故意在老祖面前告你状的。你别生我的气!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明明是担心思浓姐姐的,为什么还要将她推走。”福九非常坦白的看着哥哥,“思浓姐姐是你抱回来的。她受了多少伤你都知道,而且她又那么柔弱,还不会说话,这么可怜的人,别说是要给你当媳妇的思浓姐姐,就是普通人,你也不会不理的。可是,我觉得你好像格外对思浓姐姐不好!”   薛英听着福九的话,苦笑的牵动了一下嘴角,“是吗?我是对她不好吗?”   “对啊!你好像总是对思浓姐姐比较严厉。”福九非常认真的点点头,“哥,是不是因为思浓姐姐要给你当媳妇,你就对她特别认真啊?你从来都不会对我这样的!思浓姐姐也是人家的女儿,虽然有个兄弟是坏蛋,但是她娘要是知道女儿这么难过,会死不瞑目的!”   薛英听这福九乱七八糟的说法,不由的看着妹妹苦笑了一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有你这么劝人的吗?!还有,我什么时候承认思浓是我媳妇啦?!”   “你看看,你还是不喜欢思浓姐姐。否则,喜欢的人是不会这么说的。至少漂亮哥哥喜欢我,就每天都喊着要娶我当媳妇。哥,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思浓姐姐,那我以后就再也不在你耳边说她了,免得你不开心,我还尴尬!”   说着,福九一扭头,打算以后再也不和薛英说关于思浓的一句话了。   薛英盯着前面的花园,良久才长叹一声,似乎有些困惑,又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是不喜欢思浓……”   “你喜欢思浓姐姐啊?”福九一听,立马转过身来,瞪着一双明亮亮的甜笑着从下往上的看着薛英。   薛英看着妹妹小八卦的样子,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依然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景色,缓缓说道:“其实我觉得思浓很好。像你说的,人虽然柔柔弱弱的,但是内心很是刚烈,对人又是很善良,内秀慧中,一切都很好。虽然她不会说话,可是,我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本来我也是不爱说话的。要是弄一个媳妇每天和你一样说起来没完,我才真是头疼!”   福九立时举起小手抗议:“我才没有说起来没完!我又不是唐僧!”   薛英淡笑着将妹妹的手抓住,继续说道:“开始的时候我也没觉得她怎么样,相亲吗,不就是那么回事。爹娘说谁好,就是谁呗!可是,从那次你们一起去寺庙我倒是觉得她有点与众不同。那时候如果是有点心机的女孩子,一定会努力的巴结你,然后想办法嫁给我,脱离那个苦海一样的家里。   可是,尹思浓那天虽然是被推出来的,但是却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甚至,连走路的时候都离我尽可能的远一点,要不是发生踩踏,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我碰她一下的。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想离我远一点,甚至是离薛家远一点。她的尊严很宝贵,即使是残破不堪,也绝不会轻易抛弃。我,我很喜欢她这一点!”   福九听了,不由得点了点头:“是啊,思浓姐姐其实很倔强的。她不喜欢接受帮助的。哥,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人家说的出淤泥而不染?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喜欢上了思浓姐姐?”   薛英想了想,摇了摇头,“也许是吧,也许不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可是,我昨天看见她去给尹青竹送行的时候,就觉得很生气,非常生气。看见她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时候又觉得更生气,气的要死。也不知道到底是气她是傻瓜,还是气她被人家打了。总之,一切都很不对劲,也很不舒服。后来,我把她送回家,心里琢磨不知道她家里人会不会欺负她,就没走。结果,真的让我料到了,她家里人把她赶了出来,将一切都怪到了她头上。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想冲出去打人的!后来却还只是将她带了回来。”   说着,薛英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福九听了,咬着指头想了一下,然后非常肯定的和薛英说道:“哥,我很肯定的告诉你,你一定是喜欢思浓姐姐了!否则怎么会这么多想法!我漂亮哥哥说了,只有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时时刻刻都担心她的想法。所以,你一定是喜欢上思浓姐姐了!”   薛英一听,心里就更是发苦:“是吗?原来这就是喜欢啊,可惜,我们两个无论喜不喜欢都不会走到一起的!”   “为什么?”   “因为她爹恨我们,而她毕竟也是尹照的女儿。难道我们能让他们断绝父女关系吗?现在尹青竹死了,无论如何,尹思浓都绝不会再嫁入薛家,否则就是大不孝,会被她爹清除族谱,彻底断绝父女关系的。尹思浓绝不是那种为了自己可以舍弃亲情的人!所以,无论怎么想,我们最后都只会是两个失之交臂的人。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纠缠下去呢?!所以,昨天我让她走了!她心里也一定是这么想的,绝不能因为她再拖累我,更是连累你。所以,她也绝不会拿薛家一份银子的!”   福九看着薛英,眼睛越睁越大,最后一下子蹦到了地上,伸手指着薛英说道:“你什么时候和思浓姐姐练习的心有灵犀?为什么她的想法你都知道?哥,你还说你不喜欢思浓姐姐,我漂亮哥哥说了,只有喜欢到不要不要的人才会心有灵犀的!我和漂亮哥哥就是这样的!不过好像还没有你和思浓姐姐这么默契!”   说着,福九还不服气的撅了撅小嘴,“骗人!你都这么喜欢思浓姐姐了,还说不知道!现在你知道了吧,这就是心有灵犀。”   “是吗?原来这是心有灵犀啊!”薛英无奈的笑了笑,“可惜无论什么样的心有灵犀,尹思浓都走不到我身边来了。”   福九看薛英还是如此消沉,不由得走过去拉着哥哥的手坚定的说:“大哥,你不要这样!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候是不可以放弃的。当时老祖也说死也不能让我嫁给漂亮哥哥,最后不还是同意了。你和思浓姐姐一个未娶,一个未嫁的,当然还会有很多机会的。只要你们想在一起,就一定会有实现的机会。你们啊,就老是杞人忧天,想以后的事,结果连现在的事都没做好。你看,因为你赶走了思浓姐姐,老祖都生气了吧!我也哭了吧!所以,大哥,还是你不对!你要弥补这个错误!”   说着,福九背着手和先生一样开始训导薛英:“那怎么弥补呢?你就要和我开开心心的去见思浓姐姐,把银子留给思浓姐姐,然后你要和人家说说话,顺便说你昨天错了。这样思浓姐姐才会原谅你。她也会不那么伤心了!”   说完,福九用力点点头。   薛英听着妹妹的歪道理,不由得笑着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头,“你啊,说到底还是想去见你尹姐姐,说了这么多!不过,哥哥和你说完,心里倒是舒服多了!好,既然你说不要想那么多,那哥哥今天就不想那么多!陪你去看尹思浓!”   “不是陪我!是陪你!我陪你!”福九皱着眉头纠正薛英的错误,好像哥哥看起来还是个笨蛋一样。   薛英看着福九的小样,不由得哈哈哈笑了起来,也一下子站了起来,抓着妹妹的手说道:“好!那你就陪我去看看尹大小姐!”   福九立时开心的笑了起来,挽着哥哥的手臂,两个人亲密的一起往外走。   正走着,却看见秀儿远远的跑过来,“大少爷,小姐,你们怎么跑到这来了?让我好找!”   福九看见秀儿跑的气喘吁吁的,不由得起了捉弄的意思,立时拉起薛英飞快的朝着府门的方向跑,边跑还边喊:“秀儿,你来追我啊!你追不到我!哈哈哈!”   秀儿立时在后面拼命大喊:“小姐!你慢点!我要累死了!”   福九在前面跑,非但不慢,反而跑的更快了。   **   集市上。   宝客斋里。   福九从面前的铜镜中紧紧的盯着身后一个穿着华丽、但是神情猥琐的消瘦男子。   这个男人跟着旁边那两个一看就是外邦人的顾客已经有一阵了。   在福九看来,这个穿着像好人,但是眼神贼溜溜的家伙一定是在打旁边人那鼓囊囊的荷包。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拿着东西也是东挑西拣的,一点也不上心的样子,不是贼就怪了。她要盯紧他,免得一会好人的荷包就没了。   此时薛英正低头看着一个金丝镶嵌的碧玉簪,上面不是镶嵌了蝴蝶,而是一只腾飞的百灵,活灵活现的,做的很是精巧。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东西,他直接就想到了尹思浓。   “福九,你说这个簪子好看吗?”薛英低着头问妹妹。   “好看!”福九眼神都没有动一下,而是继续紧盯着身后那个家伙。   而只要被她保护的那两个外邦人,侧对着福九,甚至都没有看到她,而是正在欣赏老板给拿的什么东西。   只是那个老板一边小声给客人介绍手里的明珠,一遍非常警戒的盯着福九。   这真是一个盯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老板,这颗夜明珠要多少钱?”低沉悦耳的声音让人听着就有些迷醉。   正在此时——   “你干什么!手往哪伸?小偷!抓贼啊——”   福九猛然跳转过来,手指着身后的猥琐男,隔着秀儿大喊。   秀儿吓了一跳,立时转过头。   那两个客人显然也被这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同时转过头来。   之间那贼眉鼠眼的男子被福九给吓呆了,一愣之下,手还保持着要去别人兜里拿钱的姿势,给抓了个正着。   发现大家都看着他,才猛然醒了过来,一下子将手缩了回来,并且恼羞成怒的指着福九大骂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见大爷要偷东西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就是要偷东西!”福九一点也不想让的大声说道,和正义女神一样。   此时,薛英也已经抬起头,皱着眉头转了过来。   “你放屁!小丫头片子,你——诶呦!”   那猥琐男还没等骂完,忽然就被秀儿一把将手个抓住,用力的向后掰了过去,发出一声惨叫。   “我家小姐说你偷东西,你就一定是偷东西!还敢骂人?你骂谁?再骂一句试试!”秀儿冷着脸,手上唯一用力,立时将猥琐男的整个胳膊都给掰了过去。   那男人立时疼的嗷嗷大叫起来,却再也不敢骂人了!   “哥,他要偷别人的钱,是个小偷,你把他抓起来!”福九说着,扯着哥哥的袖子让他抓人。   “我没偷!不信,你问问那两人丢钱了没!”那小偷看福九眼看要把他抓起来,不由得就开始大声辩解起来。   “你是没偷成,被我看到了!但是你想偷来着,我都看见了!”福九一点也不想让的说道,“你要是偷了,他们就没有钱了!你让人家去吃什么,住在哪?!所以,你就是偷了!”   薛英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叹了口气,忽然走过去,从秀儿手里一把将猥琐男的脖领子薅住,直接往外扯,嘴上却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没偷!走吧,我们出去谈谈!”   说着,根本就不给猥琐男反抗的余地,抓着就直接走了出去。   福九看哥哥出手了,不由得在后面还大喊,“哥!好好教训他,让他以后不能偷东西!”   薛英边走边抬了抬手,示意他知道了。   想到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福九甜甜的笑了。   此时,身边那两个外邦人却转过头来,为首那人一双深蓝色的眼眸配上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肌肤真是说不出的俊美英挺。   他看着福九,眼神忽然幽幽闪动了一下,不由得走过来说道,“小姐仗义相救,苏缇万分感激!”   福九看他来说话,不由得转头看着他,当看见那双蓝眼睛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好奇的往前凑凑,探出小头,惊叹的说:“哇,蓝色的眼睛!我第一次看到诶!”   秀儿立时觉得福九很失礼,赶紧走过去,拉了福九袖子一下,低声唤了一声:“小姐!”   福九却一点也不自觉,指着苏缇的眼睛还惊艳的转头对秀儿说道:“秀儿,你看到了没有,是蓝色的眼睛,深蓝色的眼睛!”   秀儿立时尴尬的低下头,完了,小姐的好奇病又犯了,这可真是没整了。   苏缇身后的显然跟着的是他的随从,看见福九竟然如此轻慢的伸手指着苏缇的眼睛,不由得脸一沉,就要走过来发作,却被苏缇暗中给拦住了。   苏缇似乎一点也不介意的笑笑,对福九柔声说道:“是!确实在下的眼睛和你们中原的不太一样!我是来自番外。”   福九一点也没注意番外两个字,只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苏缇的眼睛上,转着头从不同角度研究人家的眼睛。   “哦,这眼睛真是好看,比我养的猫的眼睛还好看。又大又深邃,真是太漂亮了。”   苏缇听见福九的话,不由得垂下了长长的睫毛,微微一笑,故意不去在意福九的失礼,笑着问道:“不知道小姐尊姓大名,今日帮了苏某,苏某感激不尽!”   “哦,尊姓大名啊?”福九笑了笑,然后立时灿灿生光的说道:“我姓薛,叫福九。你就叫我福九好了!”   苏缇立时温婉的笑了,点了点头,“好,就叫你福九。今天真是谢谢福九姑娘了,要不我们可要破财了!”   福九立时笑着摇摇头,“没什么。这是看见了,当然要将他抓到。要不换成别人,也是要丢钱的。这样的人不能姑息的!对了,你真的没有丢什么吗?我看他已经围着你转了半天了!”   说着,福九还好奇的来回看了人家身上一眼。   苏缇似乎从来都遇见过像福九这样的女孩子,不由得就更是感兴趣,随着福九的目光看了一眼身上,才笑着抬头说道:“还好,福九你发现的早,我什么东西都没丢。要不就真的是要破财,没地方吃饭了!”   福九听苏缇如此说,更是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好事,摸着头发,甜甜的笑了起来。   此时宝客斋的赵大掌柜的赶紧过来,笑着对苏缇说:“公子,你今天算是遇见贵人了。我们薛大小姐可是我们京城第一福女,哦,不对,是皇上御封的天下第一福女,今天您遇到她,那可真是遇到了大贵人!”   “哦?皇上御封的福女?”苏缇立时露出一丝恍然的神情,“哦!想起来了,您就是薛家那位天赐福女?”   福九立时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你不用叫我福女的。就叫我福九就可以了!”   苏缇看着福九的眼神越来越深邃,不由得也笑着说道,“好的!福九!今天能认识你真是太高兴了!”   福九立时说:“我也是,苏缇公子!”   “哈哈哈,不用叫我公子,叫我苏缇就好了!”苏缇赶紧让福九将后面那两个字去掉,“听见公子两个字我会不舒服。”   福九哈哈大笑:“好的,苏缇!”   苏缇和福九两个人算是正式认识了。   “哦,对了。”苏缇说着,将手中拿着的那颗明珠递给福九:“今天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一定要感谢你。这颗珠子就送给你吧?”   说完,苏缇转身对赵大掌柜问道:“掌柜的,这颗夜明珠多少钱?”   说着,苏缇就要去拿钱买珠子。   福九看了一眼,却一把将苏缇的手抓住,指着上面的那颗珠子问道:“你说这是什么?”   “夜明珠啊!刚才老板说的!”说着,苏缇还指了指老板。   “夜明珠?”福九说着便将珠子拿过去,仔细的看了看,然后立时皱着眉头瞪着赵掌柜不悦的说道:“赵掌柜,您怎么又拿鱼目出来骗人啦?!上次我不是说,不许再骗人了吗?!”   苏缇一愣,然后赶紧问道:“怎么,这不是夜明珠吗?”   “什么夜明珠啊!这就是一颗鱼目!”福九说完,看苏缇还是不懂,便加重语气说道:“鱼目混珠里的鱼目!假的!”   此时薛英已经在外面教训完人,又走了进来。看见妹妹竟然和外邦的人说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福九,我们该走了!”说着,薛英并不问苏缇到底是何人,只是让赵掌柜将东西包好,然后付了银子,转身便往外走,站在门口等妹妹。   福九一看大哥要走,立时转身对立面的赵掌柜生气的说道:“赵大掌柜,上次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不许用这东西骗人!你怎么又骗人了?!是不是不怕小郡主了,回头我告诉袭月,看她怎么收拾你!”   “诶呦,别,别,我的大小姐,您可饶了我这一次吧!千万别和小郡主说啊,要不,她非得把这店砸了不可。您放心,我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说着,赵大掌柜连连作揖。   “可是你上次也说是最后一次!”福九掐着腰不依不饶的说道:“做人要有诚信的!不行,我要去告诉袭月!必须让她来和你说道说道,反正你也不怕我!”   说着,福九就要往外走。   那赵大掌柜吓得,赶紧将那颗假珠子抢了过去,一脚扔在地上,踩了个稀碎,并且指天发誓的说道:“再有一次,天打五雷轰!大小姐,您就饶我一次吧!”   福九看赵大掌柜这次还算是有点诚意,才松口的说道:“好吧,这次就饶了你!不许再骗人了,要不下次我就让我大哥把你抓走!”   说完,福九还做了一个饿虎扑羊的动作。   看的旁边苏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苏缇,我先走了!我哥在等我,以后我们有机会再见吧!”说完,还不放心的靠近苏缇小声说道:“别再买东西了!小心被骗!”   说完,福九朝苏缇摆了摆手,转身跑出去找薛英了。   苏缇看着福九的背影,慢慢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沉,“薛福九,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题外话------   题外话:亲们,昨天没见到我,想我没?我都想你们啦!   我再唐僧一下哦:要是有不会新版app的妹纸,请加醉猫的群号:492623765。醉猫免费授课,哈哈哈哈   周末啦,大家心情好吧,把这一周没看的都补上吧。   还有要是有票票的,可以砸晕我,我不介意,哈哈哈哈!各种月票,各种五分评价,让我笑的晕死过去吧。最后唐僧再附体一下:绝版好基友海鸥小盆友的新文《萌嫁豪门之甜品小妻》正在观察期中,亲们都去给她收藏一下,帮帮忙,让她也开心两天(我看她脸都要被收藏折磨绿了,咱们让她红一下)。   好看算我的,不好看算她的。我走了,去唱唐僧onlyyou了! 正文、第022章 情深似海难道是咬你一口?   福九和薛英到了东陵侯府,第一个蹦出来的永远是袭月。   “你怎么来了?我才走了一天你就想我了?”袭月拉着福九边说边往里面走。   “对啊!你不在我就觉得好无聊哦!而且啊,我主要还是想来看看思浓姐姐。她在不在?”福九笑着牵着袭月的手,一起开心的往里走。   “在!刚才还在屋子里躺着,这会听见你过来,应该是起来了。”袭月说的叽叽喳喳的,和只开心的小鸟似的,“刚才我还在她屋子里和她说话来着。听说你来了,她笑的可开心了。估计这会肯定是起来了,正在等我们呢!”   说说笑笑中,两个人就一起走到了思浓的房间。   袭月为了方便照顾思浓,便让思浓和自己住一个院子,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又方便又舒服。   打着帘子进去,看见那张空空荡荡的床,两个人面面相觑的对望了一眼:尹思浓去哪了?   找了半天,终于在隔壁院子的转角处看见风祭夜正在和尹思浓说着什么,而尹思浓表情极其痛苦,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的噼里啪啦的。   福九一看,立时生气的跑过去,用力的将风祭夜给推到一边,怒目瞪着他喊道:“狐狸眼!你干嘛欺负我思浓姐姐?”   风祭夜下了一跳,不由得挑着眉头说道:“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我是在和她说话啊!”   “你还说不是欺负她?你不欺负她思浓姐姐会哭?!我都不相信你!”说着,福九狠狠的又推了风祭夜一下,如同一只要发威的小豹子一样的站在尹思浓面前,恶狠狠的瞪着风祭夜,一副要冲上去的样子。   袭月也赶紧跑过来,不敢置信的瞪着风祭夜,“哥,你真的欺负思浓姐姐了?”   风祭夜简直要冤枉死了,他不过就是和尹思浓刚要说几句话,只是安慰尹思浓的开场白还没说完,尹思浓就哭了起来。   结果,他下面的话还什么都没说呢,福九就和袭月跑了过来。   风祭夜看了眼后面跟着的薛英,觉得尹思浓这件事还是不和他说的好,因为他觉得薛英看尹思浓的眼神总是有那么点欲语还休,有深度的很。   所以,风祭夜的解释就稍微迟缓了一会。   “你看看,他都不说话了!袭月,我告诉你,狐狸眼一定是欺负思浓姐姐了?!”福九特别肯定的对袭月说道,然后似乎又怕袭月被狐狸眼欺负一样,将袭月也拉到自己身后保护起来,并且大声对风祭夜说道:“我告诉你,我不怕你!你要是再敢欺负思浓姐姐和袭月,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想了想,福九又转头朝着身后的薛英求证是问道:“是不是大哥?我不会放过他的?!”   薛英知道这是妹妹找后援呢,不由得缓缓走过去,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面色严厉的静静看着风祭夜。   风祭夜立时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   “真的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风祭夜摊开双手,狐狸眼无辜的很诱惑。   只是上当的一个都没有!   “哥!我真是对你失望透了!”袭月恨不得上去狠狠掐自己哥哥一下子,“我就出去了一会,你就跑来欺负思浓姐姐!我告诉你,我要带着思浓姐姐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   说着,袭月特别生气的转身就要拉着思浓走,却被思浓狠狠的拽住,一顿摇手。   思浓显然是在着急的解释什么,但是袭月和福九却认定风祭夜在欺负人,根本看不下去思浓到底想说什么。   福九拉着思浓的手,悲愤的表情让小脸看起来格外动人:“思浓姐姐,我知道!都是我不好,让你吃苦,让你受委屈!是我错了!还让狐狸眼欺负你!我就不该让你来这!现在我就带你回家,老祖要是不同意你住我家,我就带你离家出走!”   “还有我!我也要离家出走!我们一起离家出走!”袭月丝毫不落后的跟着说道。   “对!离家出走!”福九倔哒哒的喊了一句,然后回头又瞪了风祭夜一眼,“再也不回来了!”   风祭夜瞪着眼睛,简直要被气死了。   说完,福九拉着袭月和尹思浓就要往外走。   尹思浓想要解释,却抵不过福九和袭月的一顿拉扯,急得直跳脚。   “福九,离家出走有银子吗?!”袭月一边气愤的往外扯着尹思浓走,一边问福九。   “有!今天我二奶奶和老祖都给银子了,说是要给思浓姐姐的,这些银子怎么也会让我们过三天五天的!”福九特别有底气的说道。只是,她对银子实在是没什么概念,谁让平日里花钱的都不是她!   袭月费力的抓着还在往后蹭的思浓,微微喘着气的说道:“那三天五天之后怎么办啊?”   “不知道!”福九走的特别刚烈,似乎只要把尹思浓带离这里就什么都可以似的,“没事!没有了,就回来要!实在不行,我们就出去卖包子!放心,反正饿不死!”   “都给我站住!”风祭夜一声怒吼,一把冲上去,将两个人一手抓一个给拦住了,顺带怒吼:“有完没完了?!我什么都没说,你们闹的是哪门子的妖!不信,你们自己问尹思浓!看看我到底欺没欺负她!”   说完,风祭夜将两个人半强制的对着身后一直在着急的尹思浓。   只见,尹思浓赶紧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风祭夜伸出大拇指,示意,风祭夜确实是个好人。   福九和袭月看的还是有些疑惑不信的样子,不由得福九就问道:“既然你没有逼迫思浓姐姐,她为什么要哭?”   说道这个,思浓立时眉头一皱,眼神暗了下来,微微低着头却不再说什么。   风祭夜反应倒是快,没好气的看着福九说道:“尹大小姐知道她父亲失踪了,尹青竹还暴尸街头,能不哭吗?否则,你们认为我还能和她说什么,这青天白日的!”   说着,风祭夜有点受伤的带着点小怨念的看着福九和风袭月,幽幽的说道:“袭月,在你眼里,大哥真的是那么不近人情的坏人吗?”   袭月紧盯着风祭夜看了好几眼,然后才对福九说道:“我看我大哥没说谎,可能咱们真的误会他了!他说谎的时候我能看出来!这次没有!”   尹思浓听见袭月这么说,立时赶紧点点头。   福九想了想,不由得一笑,“哦,要是没说谎就最好了!其实,我也觉得狐狸眼还不至于坏的这么让人讨厌!”说着,福九转过身对风祭夜有点抱歉的说道:“对不起,狐狸眼,我冤枉你了。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一定小心点,争取再也不冤枉你了!”   风祭夜有点得理不饶人,傲娇的抬起头,哼了一声。但是福九的道歉真真的让他心里舒服的不行!   薛英此时走过来,脸色依然沉沉淡淡的,对风祭夜说道:“小侯爷,如果尹姑娘在你府上不方便的话,尽可以直说。我们也可以另想办法来安排尹姑娘的去处。”   风祭夜看着薛英忽然正色说道:“薛大少爷这说的是什么话!我风祭夜难道是那种只会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的人吗?!莫说是一个尹姑娘,就是十个尹姑娘,我东陵侯府也是照看的起的。”   说着,风祭夜特别仗义的挺了挺胸膛。笑话,他还要用尹思浓去找出尹照呢,怎么可以轻易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否则到时候不得被萧韧熙埋怨死啊?!   薛英看风祭夜如此说,便点了点头,不在说什么。转过身去看外面的景色。   福九现在也是个会看眼色的人了,此时看见薛英往外看,尹思浓低头的样子,两个人似乎都有意的回避着对方,沉默的都有点尴尬了。   便笑着对薛英说道:“大哥,老祖不是说让你给尹姑娘赔礼道歉吗?顺便把咱们家的心意拿出来给尹姑娘,你怎么还只是站着啊?赶紧表示表示啊!”   福九一说,风祭夜和袭月两个人立时回头盯着薛英。   薛英感觉到一阵尴尬,眉头不由得便皱了一下,却还是没动。   福九一看薛英的样子,就知道大哥可能是有点磨不开面子,便立时拉起风祭夜和袭月:“诶呀,我大哥要道歉了,你们两个有什么好看的!走,走,进屋去给我弄点喝的,我都渴死了!”   说完,也不管风祭夜和袭月有多么好奇,扯着两个人便给拖了出去。   立时,便只剩下薛英和尹思浓两个人在有些不知所措中沉默着。   良久,薛英才走过去,将袖口里的银票拿出来,递到尹思浓的面前,声音有些发沉的说道:“家里人的一点心意,收下吧!”   当然,里面心意最多的还数薛英,他几乎把他这几年存的所有银子都拿了出来。   尹思浓抬起头看着薛英,睫毛长长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微微摇了摇头,小手握得紧紧的,顺便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和薛英的距离拉远了一点。   薛英看着尹思浓,忽然将她的手一把抓住,动作有点粗鲁的将她的手掰开,然后将银票强制的放到她的手里,“让你拿着就拿着。一个人在外,身上不能没有银子!”   这算是薛英的道歉吗?尹思浓不知道,但是她却坚决也不能要他的银子。   尹思浓被薛英抓着手,虽然银票被强制的放到了手里,但是眼神里的目光却越发的倔强了,紧盯着薛英,好像他给她的是催命符似的。   薛英塞完银子就想走,因为他觉得和尹思浓这么站着,让他有一种从心里开始感到窒息的感觉。   尹思浓似乎知道薛英是怎么想的,在他放手的一瞬间,啪的一下将他的手给握住了,快速的低头用手在薛英的手中写道:“银票拿回去,我可以照顾自己!”   这是薛英第一次和尹思浓不是在用眼睛交流。   看见尹思浓的话,薛英立时皱着眉头有些生气的抬头看着尹思浓说道:“你怎么照顾自己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难道还要一辈子留在东陵侯府吗?自己手里有钱,至少出去不会饿死!拿着!”   薛英说完又命令的说了一句,丝毫不容尹思浓反抗。顺便有些粗鲁的抢过银票再次塞到尹思浓手里。   “没关系,我不会饿死的!我会做很多事,一定会赚到银子的!”说完,尹思浓非常坚定,并且非常有信心的抬起头来看着薛英,眼睛亮亮的,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弱者需要被保护的样子。   薛英盯着尹思浓,看着她的眼睛,心里忽然就感觉有点乱,声音就更加低沉的说道:“我的银子就那么难以入手吗?上次在我家,我也不是故意想让你走的!你明白的!”   尹思浓看着薛英,立时淡淡的点点头,然后接着写到:“我明白!所以,我真的不能用这些钱。青竹是自作孽不可活,和薛家没什么关系。我懂的。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和你没关系,一切都是命,我的命不太好!”   说着,尹思浓有些黯然的低下头去,薛英盯着她露出的白皙的脖颈一时间心里很是难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尹思浓却又很快的抬起头,冲着薛英微微一笑,抓着他的手又开始写到:“你替我谢谢薛家长辈的关心,我很感激。等过几天,我就会从袭月这搬出去,然后去找个活干,很快就会赚到钱了。虽然不再是尹府大小姐,但是我现在很轻松,真正的轻松,不用想那么多了,也没有人欺负我,自由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你说是不是?”   尹思浓说着甜甜的朝着薛英一笑,顺便将那些银票又放回薛英的手里。   “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惜,我没福气当薛家的媳妇。家里人又是这样的不争气,做了那样让人没脸的事。现在我能和你好好说话,都觉得是我的福气了,其他真的什么奢求都没有了。大少爷,很感谢你那天救了我,可是,我却没有什么能相还的。要是今天我再收了你的钱,那我就更是无地自容了,下一次,我可能连抬头看你的勇气都没有了!你不要连我最后一点看你的机会也带走,好不好?”   写完了,尹思浓抬起头来,充满希望的看着薛英。   薛英从来也没想过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尹思浓说起话来竟然如此坦白,如此直接,让他这个堂堂七尺男儿都感觉到自己别扭的有些汗颜。   心中念头一动,薛英用力的将尹思浓的手紧紧握住。带着一抹错综复杂的眼神看着尹思浓,低低的说道:“我从来也没觉得你比谁低一点,你很好,一直都很好!我也从来没将你和你的家里人混为一谈,你就是你!”   尹思浓听着薛英的声音,感觉到他手掌中的温暖,心里真是又甜又苦,为什么这句话来的这么晚,晚的连让她抓住的机会都没有。可是这句话,真的很甜,甜的让她有勇气去面对她未来所有的苦难。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就不后悔,什么都不后悔!”尹思浓看着薛英,本来想笑一下来着,结果却掉下来一串好看的眼泪,烫伤了薛英的心。   薛英抬起另一只手,缓缓给尹思浓擦干了眼泪,声音有些发涩的说道:“如果你不嫌弃,来薛家吧。就算有人反对,我去和老祖说,我想保护你!不想你挨欺负!我娘她们都很讲道理,也许,也许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尹思浓听到这句话,立时用力拼命的摇头,然后在薛英的手上飞快的写到:“不!不要说!你不能和我在一起。你是薛家的长子,就算不能承袭爵位,但是也是薛家最重要的继承人之一。你绝不能和一个钦犯之女有任何关系,那会影响你的仕途,更会让你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我绝不能这样害了你!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这么做的!你也不要这么想。很快,家里人会给你找一个更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名门贵族。本来我已经是高攀了,现在,就更不能成为你的绊脚石。我只有一个想法,你忘了我。我也忘了你,以后咱们都不要相见,也不要遇到。”   说着,尹思浓的眼泪便又掉了下来,只是,这一次,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紧紧的盯着薛英,似乎要将他永远记住,又像是要将他瞬间忘记,缓缓的松开了他的手。   薛英却一把反手将她的手握住,眉头紧皱的低声吼道:“难道你认为我薛英是一个如此心胸狭隘的人?如果那样的话,当初你就不会入我的眼,进我的心!现在你住进来了,我就不会轻易让你走!走,我们现在就回家去和我娘说!”   说着,薛英就要扯着尹思浓往外走。   尹思浓一惊,却拼命的往后扯。实在是因为力气太小,无奈慌乱之下,她忽然底下头去,狠狠在薛英的手上咬了一口。   薛英一疼,身体内自然而然的反射出一股内里传到手上,微微一动,尹思浓立时觉得嘴都要震麻了,牙齿被顶的生疼。立时松开口,嘴角边缓缓流下意思血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薛英的。   薛英转头过来看着尹思浓。   尹思浓却喘着粗气,丝毫不让的瞪着他,被他紧抓的小手用力的扯出来。   低头再看一眼薛英的伤口,想哭却又忍住了。匆匆从怀里拿出一块秀帕将薛英的手慌乱的包扎起来,却再也没敢看他一眼,转身便踩着有点失措的脚步踉跄的走了出去。   薛英紧紧盯住尹思浓的背影,她却坚定的没有回过来看一下,恼怒之中,薛英狠狠的将拳头砸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被躲在柱子后面的三个人看的一清二楚。   本来福九是想将风祭夜和袭月给抓走的,结果,刚一过拐角,这兄妹二人就极有默契的将福九给劫持住,捂着她的小嘴,偷偷的藏在拐角处偷看。   笑话,这么爱恨缠绵的场景要是不看个尽兴,简直对不起他们东陵侯府的名号。   直到薛英和尹思浓两个人痛苦的分开,风祭夜才抓着已经看傻的福九和袭月悄悄离去。   一路上,福九都走的有点失魂落魄的。她虽然不知道尹思浓在薛英的手上到底写了什么,但是她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不舍、挣扎、痛苦、甜蜜、思念等等很多她说不清也道不明的东西。   那些东西混合在一起,如同针尖一样在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扎了一下,让她有一种感同身受,又苦又酸的东西在心里来回涌动。一瞬间,福九作为女人的觉醒似乎睁开了眼睛,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呆呆的和风祭夜和袭月走了很久,福九在忽然站住,转头木然的和袭月说道:“袭月,我好像知道什么是情深似海了!”   袭月比福九好不到哪去。只是她的脸上写的全是困惑和问号。   此时听见福九如此说,不由得有点发傻的问道:“什么是情深似海?”   福九朝后面指了指,“就是思浓姐姐对大哥的样子就是情深似海!”   袭月一愣,想了想,“思浓姐姐什么样子?难道又摇头又点头就是情深似海?还是,她哭的时候是情深似海?她为什么咬了薛大哥一口,自己跑了,薛大哥看起来却比她还难过啊!?”   袭月还不如福九,脑袋被刷出来的空白成倍增加。   福九看着她,叹息着摇了摇头:“袭月,你呀,还小!你不懂!”   风祭夜听福九说话,立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福九立时恼怒的转头看着他,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好笑的!没看见我大哥心里难受了吗?”   风祭夜立时举起双手认输,“我错了!我真没看出来薛大少爷竟然如此深情款款!尹思浓这样的他竟然也想违逆家族的娶回去,果然勇气可嘉!”   “思浓姐姐怎么啦?”福九立时炸毛的瞪着风祭夜。   “对啊!哥,思浓姐姐到底哪不好了?!”袭月立时和福九统一战线的瞪着哥哥,“今早,思浓姐姐还看着我下面的丫鬟不得力,给我弄的衣服穿着竟然连线头都没挑干净,还亲手给我弄的呢!你说,思浓姐姐哪不好了?!”   “没有!哪都很好!”风祭夜马上认输的说道,然后没长大脑的对着袭月说道:“那你要是这么喜欢你思浓姐姐,那哥就让她给你当丫鬟,这样伺候你就舒服了!”   话音刚一落,福九和袭月立时上去一人一脚的狠狠的踩了风祭夜一下。   “你还说你没欺负思浓姐姐,都让她去当丫鬟了?!”福九插着小腰就要收拾风祭夜。   袭月更过分,“出走!必须离家出走!哥,你怎么这样?我对你实在是太心痛了!思浓姐姐是我朋友,不是我仆人!你没救了你!”   说完,袭月生气的拉着福九便走了过去,打算一时半会绝对不理风祭夜了。   风祭夜跳着脚在地上蹦跶,这两个死孩子,下脚是真不留情啊。   正在这纠结着,忽然看见萧韧熙竟然从外面进来。   风祭夜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下,没错,就是萧韧熙那个帅到逆天的蠢货。   “你怎么进来的?”风祭夜立时瞪着狐狸眼冲到萧韧熙跟前指着他质问道。   萧韧熙没好气的等了他一眼,“没见看见轿子,没看见马,我当然是走进来的!”   “我又不瞎,我当然知道你是走进来的!……”   “那你还问!”萧韧熙如同看见神经病一样的瞪着风祭夜。   “我问的是为什么外面那群狗连叫都不叫一声,就把你放进来了!难道门口站着的都是木桩子吗?!”说着,风祭夜生气的在地上跳脚。   “先别说那些,我有事和你说!”萧韧熙说着,一抓风祭夜的胳膊,直接将他薅到一边的槐杨树下,凝重的说道:“尹思浓那边你说的怎么样了?她同没同意去监视尹照?”   “你还说!”风祭夜想到这件事就有点闹心,“这早上我刚和尹思浓说个开头,结果福九和薛英就来了。不但事情没说成,我还被骂了一通,说我欺负尹思浓。你说,我没事的欺负一个哑巴干什么啊?!”   “福九和薛英来了吗?在哪?”萧韧熙听说福九在这,立时开始转动眼珠到处寻找。   “别找了!”风祭夜闹心的吼了一声,顺便挡住萧韧熙的视线,“正在屋里准备和袭月要离家出走呢!”   萧韧熙立时锁紧眉头,瞪着风祭夜说道:“你和福九说什么了,为什么要离家出走?风祭夜,我可告诉你,我的福九要是……”   “什么你的福九?!”风祭夜立马开始跳脚,“哪只眼睛说福九是你的了?!我可告诉你,咱两可没分出胜负呢,你休想把福九给我抢走!”   “你到底还让不让我帮你了?”萧韧熙立马使出杀手锏。   风祭夜想到自己那个皇命在身的驸马爷,立时瘪茄子了。“行,行,我也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刚才要说什么事啊?”   萧韧熙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再做过多的纠缠,而是低声说道:“我派人去狩猎别院查过了,尹照不但去了那里,而且竟然还让宋清仰给弄了一个小官,专门负责打扫庭院和伺候那些官宦的院子。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扫地官啊?”风祭夜特别听不出来重点的惊奇看着萧韧熙说了一句,“这也不算官啊!手里管着几个老弱病残,有什么用啊!”   “你猪啊!”萧韧熙恨不得把风祭夜脑袋扭下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草,“没用宋清仰会费这么大的力气把他弄那去?你要知道这里面可是担了风险的。再说了,带着千军万马的那叫造反!”   说完,萧韧熙还没好气的狠狠瞪了风祭夜一眼,这都什么时候,还有闲心扯皮。   风祭夜挠了挠头,困惑的说道:“这个真不好猜!你说他一个扫地的,除了能进出各个院子,还能干什么啊?再说,就算是进了院子,他还能干什么啊?给哪个大官下毒啊?那是不可能的!哪个官宦家里不得带几个仆从的,哪那么容易就能投毒成功。而且要是不成的话,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合算啊!”   萧韧熙听着点了点头,沉思着说道:“你说的对!他不是去干这个的。要是做这个,有的是人比他合适。他一定是做什么特别不引人注意的事,而且这件事还看起来理所当然!可是,一个扫地的干什么是不引人注意呢?!”   “扫地呗!”风祭夜就这么烦人的接了一句,看萧韧熙又要瞪他,不由得瞪大眼睛:“那你说,他干什么不引人注意?我告诉你,他一个扫地的就算是给人端杯茶看着都别扭!”   萧韧熙觉得风祭夜说的也对,但是尹照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不行!必须要将尹思浓放过去,这样,我们才能尽快知道尹照的打算,彻底封死宋清仰的阴谋。”   听到萧韧熙说道这个,风祭夜立时摇手,“得!这事你去说,我可不去。你都不知道,现在只要我一提起尹思浓,那两个小祖宗就要离家出走,你说怎么办?我肯定是不行,要不你去试试?”   “我去试试?你不怕丢掉这个靠近福九的大好机会?”萧韧熙斜睨着风祭夜,有点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你别激我,我是绝不会去的!而且啊,”风祭夜带着一脸八卦的靠近萧韧熙,小声说道:“别说我不够朋友,我提前和你说一声。薛家大少爷对尹思浓那也是丝丝担心,时刻关注的。而且啊,按照咱们小九的话说,人家薛家大少爷和尹大小姐那是情深似海。你掂量着点,这事可最好别出什么意外,否则你那半个大舅子可要炸庙了!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   “什么半个大舅子?”萧韧熙没好气的说道,原来薛英真的对尹思浓很是在乎,那天在香客居他一点也没有看错。   “当然是半个大舅子!”风祭夜和看笨蛋一样的看着萧韧熙,“我和你还没分出胜负呢,所以,福九咱们两现在是一人一半,当然你就只有半个大舅子,剩下半个是我的!”   萧韧熙抬头摸了摸眉头,他怎么这么不开眼的找了这么个二货当盟友,真是瞎了。   “我知道了!现在尹思浓在哪?”萧韧熙接着问道。   “不知道!刚才和薛英闹得又甜又酸的,估计是此时回了房里了!”   “你给我准备马车,一会看见尹思浓自己偷摸出去,你就派车出去,将她接着,给她送到猎场那边。别让她自己一个人走!”   “你什么意思啊?难道你想自己去说,然后让尹思浓离家出走啊?!”风祭夜瞪大眼睛看着萧韧熙,这人还真是不怕得罪他那半个大舅子。   “你傻啊!这事能去真的直接去说嘛?!你只要递个纸条,上面写着:福九有难,尹照在围猎场欲加害。到时候尹思浓一定会想办法去阻止的!”   “那要是尹思浓怀疑这张纸条,不上套怎么办?”   “不上套她也会去查看,到时候就知道她父亲干什么了!因为尹思浓是真的对福九和袭月很好,她绝不会放任父亲去伤害福九。所以,她一定会去找尹照。”萧韧熙非常笃定的说道。   “那要是尹照怀疑尹思浓怎么办?尹照这次的安排可是非常绝密的,要不是我派人始终跟着他,咱们都未必能知道他在哪,你说尹思浓一个弱女子怎么会知道的?”风祭夜觉得自己担心的很有道理。   萧韧熙却一点也不担心的笑了一下,看着风祭夜说道:“你以为尹思浓是笨蛋吗?她一定会想办法搪塞过去,比如说什么被赶出来有人趁机塞给她一张纸条让她到这来寻找父亲什么的!我可告诉你,这尹思浓可绝不像看起来那么柔弱,你看她几天之内就将尹家管的条条有理就知道了。放心吧,她绝不会让父亲起疑心的。倒是她,反而会死死盯住尹照!这就是我们下的一步好棋!”   萧韧熙说完,风祭夜立时连眼睛都亮了,“别说,你小子到底不亏是鬼才。这办法好,这样一来,福九和袭月也怪不到咱们头上。只是,一会我得吩咐一下,别让哪个手下的笨蛋让尹思浓看出来是咱们故意送她去猎场的。”   “算你还有点想法,”萧韧熙嗤之以鼻的瞪了一眼风祭夜,“还有,你一定要派人暗中保护尹思浓。你也知道,这事到底还是有些危险的,万一,尹思浓要是出了事情,到时候薛英那边可是要拿咱们开刀的!”   “放心吧!这点我知道!难道我还真能让尹思浓去死啊!”风祭夜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萧韧熙,“我也是很怜香惜玉的好不好!”   “薛英的心上人你怜什么香惜什么玉!我怕的不是你让尹思浓去死,而是尹照一旦发现尹思浓竟然是来监视他的,会狗急跳墙的对尹思浓不利!”想到尹照,萧韧熙便眉头沉沉的,心里有点没底。   “放心吧!我知道!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这次狩猎场的防卫都没有薛家兄弟啊?按理说,这离京城不远的地界,正是薛锋的管辖啊,怎么他这个京城校尉竟然被撤了出来,反而是奉天将军府那边出的人呢?”风祭夜对这次的防卫很是不理解。   萧韧熙冷笑一声,他心里知道这是晏澈防着他,一旦知道他和幼诗的婚事,会叛逆出逃,而如果是薛锋去镇守防卫,那一定是会给他机会,让他带着福九逃跑的,皇上就是防着这一点,才会将薛锋给撤下来,换上谁也不熟悉的奉天将军府。只是这话,他是绝不会对风祭夜说的,因为他给风祭夜设的圈套还没有解套呢。   “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你!”萧韧熙特别认真的看着风祭夜,“你的性子皇上还不知道吗?!那绝对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主,万一你当时为了逃避和三公主的婚事,带着福九逃跑怎么办啊?这薛锋是福九的亲哥哥,就算是为了妹妹的安全,当然也可能会放你一马。皇上当然不能给你这个机会,所以他老人家未雨绸缪,当然不能薛锋去当守卫。”   风祭夜一听,立时觉得非常有道理,不由得有点沾沾自喜的拍着萧韧熙的肩膀说道:“看吧,皇上也知道我是条真汉子,更是对福九情深意切,所以才防着我!我和你说,这要不是你提前和我说了这事,到时候要是皇上真的宣布本侯爷为驸马,到时候别说是带着福九私奔,就是火烧连营,我也没什么不敢做的!哼!”   “还挺骄傲呗?!”萧韧熙斜睨着眼睛看着风祭夜,“你就不想想你东陵侯府剩下的人怎么办啊?这么没脑袋的事亏你想的出来!袭月知道,非得揍死你!”   “揍死我,我也这么干!难道你还让我认命啊?!”风祭夜风骚的一甩头发,“告诉你,萧韧熙,爷这辈子就不知道什么是认命!”   萧韧熙瞪了他一眼,“行啦,少吹一会,牛也不会飞!好了,不和你墨迹了,现在我就去找尹思浓,把这事办了!她住哪?”   风祭夜盯着萧韧熙,想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觉得这事还是他去办比较好,万一,这以后福九以后要是知道是他救了自己,那肯定是要感激不尽的啊,这样的好机会他可不能轻易送给萧韧熙,那不是便宜死他了?!   想到便立时说道:“行了,这样的小事也不用你动手,还是我亲自来吧!你去看看福九和袭月,正闹着要离家出走呢!赶紧去劝劝,尤其袭月,我可告诉你,要是我妹妹丢了,那就是你的错!记住了啊!”   说着,风祭夜警告的指了指萧韧熙,便迈开大步去执行萧韧熙的计划。   萧韧熙盯着风祭夜的背影,不由得暗自笑了一下:这个笨蛋,万一以后让薛英知道了,竟然是他让尹思浓陷入危险的,还不得把他皮扒了啊?!哼,还半个大舅子,他自己能剩下半条命就不错了。   想到这,摇头微微一笑,他立时朝着大厅走去。   福九竟然在这,实在是太好了,正好见她一面,否则过几天忙起来,连见都见不到,那他心里得有多想啊!   正要去找福九,转过来,却发现薛英正若有所思的握着自己的手摸着上面的丝帕,看着外面发呆。   萧韧熙暗暗叹口气,看来,爱情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连一贯潇洒的薛英也深陷其中。这世上为什么就没有容易点的两情相悦、白头偕老呢?!   正想着,薛英忽然转过头来,看见萧韧熙,愣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确实不怪薛英惊讶,萧韧熙能出现在风祭夜的地盘上,这简直太邪了。难道他们已经解除势如水火的关系了?   萧韧熙忽然咧嘴一笑:“我打听到福九在这,就偷摸溜进来了。趁着风祭夜不在,我打算把福九偷出去,带着她转转。”   薛英此时正烦着自己的心事,也不多想,指了指屋里,“进去吧!正和袭月嘀咕什么呢!”   萧韧熙笑了一下,赶紧闪身进屋。多亏不问了,再问下去就要露馅了。   只是,他一进屋,便看见福九和袭月趴在一起数银子。   ------题外话------   今天发文时候审核慢了,不好意思啦,醉猫下次一定提前审核!大家多包涵   周六早上好,我去睡一会! 正文、第023章 薛老祖的第二题   “十两,十五两,二十五两……”福九念念叨叨的数银子。   “不对!”袭月立时抓了一把,“这是十两的!”   “是吗?可是它也不大啊!难道我看错了?”福九拿起一锭银子左右瞅瞅,然后又颠了颠,“好吧,假装它是十两的!重新来一次!十两,二十两,三十两……”   “你们在干什么?”萧韧熙迈步走进去,好奇的问面前捅捅咕咕的两个人。   “离家出走!”福九头都没抬的一边数银子一边说道。   袭月觉得说话的声音不像她哥,怎么这么像萧韧熙,不由得侧着刷的一下转头往身后看。   看了一眼后,不由得翻了一下眼睛,伸手懒懒的扯了一下福九的衣袖。   “别闹,我没数完呢。一会又忘了!”特别执着的和面前一堆银子做斗争。   萧韧熙不由得一乐,伸手将福九的手抓住。   “别碰我,都说没……”   福九一回头竟然看见了萧韧熙,不由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漂亮哥哥,你怎么来了?”   萧韧熙低头笑了一下,握着福九的手说道:“我要是再不来,你岂不是要离家出走了。到时候我去哪找媳妇!”   福九一听,立时甜蜜的红了一下脸,低头就笑了起来。   袭月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且了一声,顺手将银子扑了一下,赌气的一下子坐到椅子上。不说话,只是撅着小嘴踢桌角。   “袭月,你怎么啦?我刚数好的银子你都弄乱了!”说着,福九有点心疼的去重新摆好银子。   “还数什么啊?他都来了,你还能离家出走?!”袭月生气的指了一下萧韧熙,顺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萧韧熙也不生气,而是拿起一锭银子摆弄了一下,然后好奇的盯着福九问:“你们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啊?”   “都说离家出走了!还问!”袭月不等福九说话,立时没好气的顶着萧韧熙说了一句。   “哦,离家出走啊!”萧韧熙了解的点了点头,竟然没有像风祭夜一样勃然大怒,而是淡定的接着问道:“那这些银子还真不少啊。你们打算怎么花啊?”   一听萧韧熙问这句话,福九和袭月立时都来了精神。   “买房子!得先买个大房子,然后还得买些家具和床什么哒。至少得先有个地方让我们三个落脚吧。”袭月怕萧韧熙不明白,还补充的说了一句:“三个就是我和福九,还有思浓姐姐!”   “哦!先买房子!还是个大房子,对,想的对!”萧韧熙明了的点点头。   “还有,还有,”福九立时拉着萧韧熙的胳膊有点激动说:“还得买吃的,喝的。还有,还得买衣服,首饰,胭脂水粉什么哒!就是我平时用的那些。而且,我还得带着秀儿,袭月也得带着人,加上仆从、厨子、护卫什么的,所以房子必须得买大的!”   “哦,那买大房子还真对了。”萧韧熙点了点头,转头去看福九:“然后呢?”   “然后还得买几匹马,还有马车啊!要不我们以后就不能出门了。还有小十八也得带着,它也需要一个窝。”福九掰着手指头,非常认真地说道。   “还有,外面的那些东西有的都不能用。所以,东西都要买好的,茶具、秀帕、料子、文房四宝这都必须要买好的。而且那被子也必须要今年新蚕丝秀的苏绣,要不盖着就不舒服!”袭月想到外面那些不入眼的东西就想要撇嘴。   “对啊,都要从绣坊斋去提前订的,订晚了就没有了。”福九特别理解的看着袭月点点头,然后就开始跑题的趴到袭月跟前,“诶?听说,前几天我姨母那来了一批新的秀女,那双面绣绣的活灵活现的,简直绝了。我还没看到,要不,什么时候咱们去看看,拿回来两条帕子也好啊!可好看了!”   “好啊!等咱们两离家出走之前,去一趟,看皇后娘娘那有什么好东西,咱们多拿点,放到咱们新院子里去,到时候就不用咱们自己买了。你说,是不是很省钱?”袭月的小狐狸眼又开始算计人了。   福九听袭月一说,整个人都跳起来了,瞪着大眼睛崇拜的看着袭月,“袭月,你真聪明!这样的主意都想的到!你说的太对了,我们去宫里多拿点,到时候剩下来的就是我们自己的了!这样的好事我怎么就想不到!”   “看,我想的好吧!”袭月得意洋洋的摇了摇小腿,“而且啊,不够的东西,我也可以先从侯府里搬过去。毕竟用自己的东西才够方便嘛!”   “对,对,我也把我的东西都搬过去。然后我们就可以省下银子给思浓姐姐了,给她买好的。要不她也用不惯的!”   福九和袭月进行热烈的讨论,似乎丝毫就是忘了萧韧熙这个人。   萧韧熙听着,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嘴唇,强烈忍住想笑的冲动:这是离家出走,这根本就是搬家!   “那个,”萧韧熙往前凑了一下,打算加入话题:“小郡主的想法真是不错。可是,面前这点银子好像不太够吧。一所大房子那可是不少钱啊。而且加上所有的仆役、搬家、购物、侍卫,那可是不少的开销。更何况,现在外面这么乱,你们只有三个女孩,要是碰到坏人怎么办?比如采花贼色狼什么的!你们要怎么办啊?外面请的那些侍卫可不行,至少功夫就不行!”   说着,萧韧熙盯着银子,意味深长的摇摇头。   “对哈!要是有坏人怎么办?听我哥他们说,绿林大盗很厉害的!会抢东西,还会抢压寨夫人!”福九把从薛文那里听来的胡说八道立时当成事了,不由得便开始有点担心,咬着嘴唇,思考的摸着下巴,“要不,我把老祖也带着?老祖身边高手多,这样能安全一点!”   说完,福九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袭月想了一下,安全问题确实还是重要的,便点了点头,“也行,反正老祖也吃不了多少。老祖还有银子,和我们在一起,还有趣。要不他老人家一天在家里也很闷的,和我们一起离家出走正好可以换个环境,散散心嘛!”   “对,我把老祖也带着!这样就行了!”福九很满意这个决定。   萧韧熙看着自己的小女人,实在是有点哭笑不得,脸上却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的说道:“那二奶奶要是做了蟹黄包、红烧肉、烧子盖、粉蒸肉什么的要怎么办啊?那东西可得趁热吃,要不就不好吃了!”   “二奶奶也带着!”   福九和袭月立时异口同声的说道。   “也对,二奶奶可是万能的,有了二奶奶,那可真是不用操心了!”萧韧熙特别赞成的点点头,“这样也就差不多了,反正风祭夜那该死的胃病要是犯了的时候身边也不需要人,疼死他算了!正好也就没人和我争小九了。不错!”   “啪!”袭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勃然大怒的站起来指着萧韧熙:“你怎么这么坏?!咒我哥有病!他有病的时候难道我不会回来看他啊?什么叫身边没有人?萧韧熙,你坏透了!”   萧韧熙却一点也不在意的转头有点委屈的看着福九,抓着她的手神情款款的说道:“九儿,要是你离家出走,我怎么办啊?要是我想你想的心疼病犯了要去哪看你啊?要是你想我了,哭了我又不能安慰你怎么办?要是我再被大哥他们打了,放心,我一定不难过,最多十天下不了床,我都理解的!”   说完,萧韧熙还一副强忍难过的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带出一片淡淡的忧桑。   福九一听萧韧熙如此说,立时心里和春天开化了一样,哗啦啦的飘的都是柔情啊,伸出手摸摸萧韧熙的脸颊,特别心疼的说道:“漂亮哥哥,你怎么这么可怜啊?!我心里都难受了!我也不想离家出走的,怎么办?现在我就开始想你了!可是思浓姐姐老挨欺负,去我那也不行,留这也不行,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可是,你真的好可怜啊,还有,我们的心有灵犀都还没练习好呢,我要是走了,你要怎么办啊?”   说着,福九特别难过的抓着萧韧熙的手,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真是可爱到爆。   “嘭!”袭月猛的站起身,大步就往外走。   “袭月,你干嘛去啊?还没研究完呢!”福九在身后大声喊袭月。   “研究个屁!不研究了!不走了!走不了!拖油瓶太多!”袭月边走边恼怒的挥手。   “不走了啊?!那我可和漂亮哥哥说了啊,真不走了?!”福九在后面扯脖子喊。   袭月连话都懒得说了,倔哒哒的迈步走了出去:且,天天你侬我侬的,给谁(SEI)看呢?!   福九看袭月迈步走了出去,立时抓着萧韧熙的手明亮的说:“漂亮哥哥,袭月说不走了!那我也不走了!你不用难过了,开心吧?”   萧韧熙看着福九亮晶晶的大眼睛,一副讨好的样子,立时软的心都化了:他的这个宝贝媳妇为什么就这么可耐涅,骗着骗着就回来了涅?!   伸手拉着福九坐到一边,萧韧熙露出一个特别幸福的笑容:“开心!福九能天天在我身边我就最开心了!既然袭月都说不走了,那你以后一定不能偷偷离家出走。否则你走丢了的话,我就找不到你了,那样我就会难过的生病的。你也不希望我生病吧?还有,以后如果遇到什么事,记住,一定要和漂亮哥哥说。只要有我,福九就什么都不用怕!知道吗?”   福九立时开心的点点头,“嗯,我一定会和漂亮哥哥说,我都不害怕!”   萧韧熙听着,非常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拉住福九慢慢的神情变得严肃点:“小九,我和你说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好啊,什么事?”福九好奇的看着萧韧熙。   萧韧熙想了一下,才慢慢有些凝重的说道:“过几天就是秋猎的日子,到时候你也一定会去的是吧?你答应漂亮哥哥,这次秋猎你一定要跟住皇后娘娘,或者是二夫人,总之,你不要单独一个人。还有,因为这次是三公主的成年礼,你千万不要去打扰她。就算是她派人找你去,你也一定不要去。如果你要是去了,皇上就会不高兴,到时候他就会气病了,你也知道,皇上现在身体多不好,你不希望他病的更严重吧?”   福九皱了一下眉头,却还是乖乖的点头:“我当然不希望姨丈病的更厉害!不过,我去找幼诗,姨丈为什么要更生气啊?”   萧韧熙想都没想的回答:“因为三公主每天要见很多客人,学很多礼仪啊,要是你去找三公主,万一她一分心学不好怎么办啊?到时候会丢人的,那时候皇上就会很不高兴,非常非常不高兴的!所以,为了你和幼诗都能乖乖的,记住,无论她用什么理由去找你,你都不要见她。就算是万不得已见到她,也一定要带着秀儿知不知道?!”   萧韧熙叮嘱的很详细,他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让福九出意外。幼诗那个蛇蝎心肠保不住最后会狗急跳墙的使什么绊子,他的福九可绝对不能受伤。   福九听萧韧熙说的很有道理,立时点点头,非常严肃的答应道:“好,我一定不去找幼诗,她找我我也不去!”   萧韧熙非常了解福九的个性,只要她能理解上去的事情,就一定会按照答应的去做,绝不会轻易的改变诺言。所以,他现在着实是放心不少,至少这样一来,福九能安全一点。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离别的话,因为这两天萧韧熙要开始接待使节,一批批的将他们带到猎场去,所以会非常的忙碌,不能随时随地来看福九,所以,两个人说的依依惜别的。   “漂亮哥哥,我好像知道什么是情深似海了!”福九忽然很认真的看着萧韧熙说道。   萧韧熙一愣,立时开心的将福九的手紧紧握住,“真的!真的知道了?”   福九嗯了一声的点了点头。   “我刚才看见思浓姐姐和大哥在一起,虽然我不知道思浓姐姐说了什么,但是我看见大哥很难受。思浓姐姐也不要大哥娶她,更不肯和他一起回家。但是我知道,思浓姐姐是很喜欢很喜欢大哥的,虽然最后她咬了大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她一定是为了大哥好。因为她眼睛里就是这么说的。思浓姐姐的眼睛会说话,我都知道的!当他们两个最后相望的时候,我就一下子明白了,那就是情深似海,真的,一定是!”   萧韧熙知道薛英和尹思浓的情况,不由得心里就有些感慨,但是看见小九竟然能通过这件事知道情深似海,却也让他有意外的惊喜。   深深的看着福九,萧韧熙带着一抹情动小心的问道:“既然小九知道了什么是情深似海,那,以后你嫁给我,会对我情深似海嘛?”   福九低头看着萧韧熙,非常认真的想了一下才点点头,并且也往前探探,和萧韧熙眼睛对着眼睛,眉毛对着眉毛的说道:“漂亮哥哥,要是有一天你就像大哥一样什么都有,而我像思浓姐姐一样,什么都没有。那时候你不要嫌弃我!而且,我是不会咬你的,更不会放开你。因为我知道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比夜晚里所有的星星加起来还要喜欢。要是我有一天再也见不到你,我觉得我一定会哭死。我不要哭死。所以,我们两个要是成了亲,一定要情深似海的。就算我不太好,你也不可以不要我,更不可以放开我!我也不放开你,什么都没有我也不放手!”   萧韧熙没等福九说完,忽然猛的一把将福九狠狠的抱在自己的怀里,死也不肯放手,一颗心瞬间感动的不要不要的:“我的小九真的懂了什么是情深似海了!你放心,漂亮哥哥一定不放开你,永远也不放,死也不放!”   福九立时满足的点点头。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一声冰冷冷中夹杂着愤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萧韧熙立时反射性的放开福九,腾的一下站起身,顺便将福九一把拉到自己身后。第一次面露尴尬的面对着对面一脸不善的薛英。   “没什么!”萧韧熙说的都有点尴尬,脸都红了。   “大哥,我们在说情深似海呢!”福九立时从萧韧熙的背后探出小脑袋,不怕死的和大哥解释道。   薛英的脸色简直如同万年冰霜一样,径直走过去,连看都没有看萧韧熙一眼,直接将福九从萧韧熙的身后捞出来。狠狠的握着不放手,“走!回家!”   福九立时一脸不开森,抓着萧韧熙往后蹭:“我和漂亮哥哥话还没说完呢!”   “说什么!他就是在占你便宜!走!回家!”第一次,薛英有些失控,半只眼睛都看不上萧韧熙的吼道。   福九一看大哥真的生气了,立时撅着小嘴,极其不情愿的松开漂亮哥哥的手,低着头不乐意的小声嘟囔了一句:“哦!”   薛英抓着妹妹就往外走,走了一半,还觉得心里实在是怒火难忍,立时如同旋风般的转了回来,一拳便打到了萧韧熙的肚子上。   萧韧熙疼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直接弯腰扶住旁边的椅背。   “哥,好好的,你干嘛打人!”说着,福九一脸着急的就要跑过来看萧韧熙,却被薛英想都不想的给直接夹在臂弯里,哭天喊地的给弄了出去。   萧韧熙疼了半天没直起腰,薛英这一下是用了真功夫了,没把他肠子直接打断简直算是给足了福九面子。   都怪他,刚才一时情动,竟然忘了外面站了一个妹控,这把好了,自作虐不可活。   风祭夜前脚一进来,后脚就看见萧韧熙满脸冷汗的在那捂着肚子跟要上厕所似的。   “诶?你吃坏东西了?怎么这姿势这么*啊?茅厕在外面,赶紧的!”风祭夜边调侃,边笑着走进来,一屁股坐到萧韧熙对面,看着他一脸糗样。   萧韧熙咬着牙瞪了风祭夜一眼,慢慢深吸口气,才算是站直了身体,没好气的说道:“你少管闲事!事情都办的怎么样了?”   “当然一切没问题!东西已经送进去了。我亲眼从窗缝上看见尹思浓脸色都变了,估计正想法设法的要逃出去呢!”风祭夜拿起茶盏,悠闲的喝了一口。   嗯,不错。   “那就好!只要看好尹思浓,不怕尹照最后不上钩。”萧韧熙缓缓吐出口气的坐下。   “宫里那边有什么动静吗?”风祭夜还是比较担心幼诗在背后又玩什么猫腻。   “让皇后娘娘给看起来了,你觉得她还能玩什么猫腻!不过,我觉得幼诗绝不会坐以待毙的,因为皇后娘娘的手段咱们也是知道的。既然幼诗敢去害福九,更是敢给她下巫蛊,她就绝不会轻易饶了她。我估计皇上就算是说要把幼诗许配给你,但是皇后那边也一定会拼命反对,最后实在不行,皇后一定会把巫蛊的事说出来。”萧韧熙边说,边用手指敲打桌面,一脸深思的模样,“按照我的分析,皇后的想法是想将幼诗趁着这次机会,直接嫁到番邦去,这样就一了百了,省心了!皇上那边也不至于面子上不好看心里难过。”   “可惜的呦,皇后不知道皇上还在惦记我这个小侯爷呢,”说着,风祭夜和猫一样抻了一下懒腰,慵懒的摆出一个带着绝世风情的姿势:“不过,那天也多亏你,竟然能那么利索的将李子树下的那个娃娃换上皇后的名字。否则,效果一定不会这么好。话说,你为什么不换个太子的名字,让皇后直接咔嚓了幼诗,不就是一了百了了?”   萧韧熙瞪了风祭夜一眼,“换上太子,皇后势必会闹到皇上那里。到时候,我们的把戏在皇上面前可就未必顶用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一步步走,肯定会让幼诗弄个满头包!”   萧韧熙说的信心十足的。   “哈哈,还是你想的周全!你说,幼诗那个样子的配给那个肚子大的像筒似的吐蕃国的世子怎么样?”想到那个吐蕃的世子,又胖又矮和冬瓜一样,风祭夜就忍不住想笑。   “说到吐蕃,我想起来了。这次北昭的五皇子苏缇也来了,你看见了吗?”   风祭夜眼睛一亮,身体往上提了提,“他也来了?”   “怎么?你认识!”   “当然不认识!不过,这个人难道你没听说过?”风祭夜一点不相信的看着萧韧熙,“这个苏缇可是个厉害角色。要说你是鬼才,那人家可是天才了!据说这个人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兵法尤其精深。不但孙子兵法运用灵活,更要命的是,他这个人特别善于布阵。前几年,听说北昭和回鹘打了一场,就是他带的兵。给回鹘打的简直是屁滚尿流,吓得割地赔款不说,还对这个苏缇简直是怕到骨子里了。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怎么,这次他也来了啊?不会是他也没媳妇吧?”   要是连这样的人都娶不到媳妇,那他这个小侯爷要是到现在也娶不到就正常了。   萧韧熙沉吟了一下说道:“不知道。他们那边递过来的国书上没说,只是说这个五皇子仰慕中原文化,特来瞻仰。顺便给皇上带个好,加深两国友谊。不过,在我看来并不是这么简单的。苏缇在北昭很是被拥戴,和那边的太子不对付。怕是他这次来很可能还有别的意图,不可不防!”   “你防什么啊?!这事得皇上去防!我们只要防着小九不被弄走就行啦。还管那么多!”说着,风祭夜翻白眼似的瞪了萧韧熙一眼。   萧韧熙想了想,微微一笑:“也是!这事和咱们没关系,咱们只要弄好咱们自己的事就行了。”   “不过,我怕皇后把幼诗许给这个苏缇,那可是大大的不妙。这个苏缇要是娶了幼诗,我会替他难过的!”风祭夜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做出一副怜悯状。   “行,你要是和苏缇惺惺相惜,你就把幼诗娶了得了,这样又简单又方便,大家还都省心!”说着,萧韧熙站起来就要走。   “萧韧熙,你那一肚子坏水我可知道。你就是想把我折腾死,然后好娶走福九。我可告诉你,你想的美!福九我娶定了!你休想给我下绊子!”   风祭夜在萧韧熙身后恶狠狠的喊道。   萧韧熙连头都没有回,转身潇洒离去。   他不是打算给他下绊子,而是已经下了绊子。   **8   尹照对尹思浓的出现果真是吃惊不小。   但是看着尹思浓梨花带雨的诉说她被尹氏母女给赶了出来,是好心人递给了她一张纸条,才找到的父亲的委屈样,便立时以为这一定是宋清仰做的好事。毕竟他身边的孩子就只剩下这一个还算是清白,又多少和薛家那个薛福九有些联系,很可能是为了计划才将尹思浓给他带了过来。所以,对尹思浓的到来丝毫没有引起怀疑。   幼诗的成年礼即将到来,京城中人已经一批批的都要开始提前准备了。   因为这次晏澈让进城三品官以上都可以带着家眷出席,立时就显出一排热闹景象。大官小官的,又加上家属亲眷的,呼呼啦啦那是好长的一个队伍。   所以,晏澈为了能加速行进时间,便让一些人提前过去,不用跟着黄冕一起走。   这样一来,避暑山庄那边就更是提前开始准备,接收各路人员提前进驻。   萧韧熙因为要安排一些事宜,所以这两天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而就在他一边忙着朝廷上的事,一边还在看着晏澈的时候,薛老祖让他去一趟的事情就让他显得格外紧张。   薛家大堂上,所有人都在。   更要命的是,所有人都在坐着,而萧韧熙和风祭夜就和两个犯人一样,都有些手脚无措的在地中央站着。   “嗯,我叫你们来啊,是想出我的第二个要求!你们还想不想继续比赛啊?”薛鼎天看着他们两个,捋着胡子问道。   “想!”   异口同声,两人连犹豫都没有犹豫。   “哦!那就好,这第二个啊,……”   “老太爷,上次比赛,我和萧韧熙都创出了薛家的龙虎阵,算谁赢啊?”   风祭夜笑的一脸狐媚样,讨好卖乖的将薛鼎天的话给堵住了。   薛鼎天一愣,然后慢慢皱着眉头想想:“诶呀,这你两都几乎是同时出来的。老太爷我也没看出来差多少啊?那就算平手吧!”   “那不行!”风祭夜立时开始跳脚,“老太爷,那我的脚后跟可比萧韧熙先落地的,那就得算我赢!”   “你要不要脸!”萧韧熙一脸我要揍你的瞪着风祭夜,“是我闯出来的好不好,你是跟着我出来的。你还能脚后跟先落地?你当谁傻呢!老祖没看清,难道薛家这些长辈也没看清?!”   在关于娶福九这个问题上,两个本来还有点相爱相杀的人立时翻脸不认人,只剩下相杀了,相爱一点都没有了。   风祭夜刚想开口反驳,薛鼎天却不耐烦的敲了敲拐棍。   “谁赢不赢的我说了算!”薛鼎天没耐心烦的瞪了两人一眼,立时,两个人都同时不说话了,一个抬头看天,一个低头望地,打算老死不相往来。   “那我都说了是平手,你们还抢什么?!一会我老爷子没耐心烦,你们两个就都不用比了。”说着,薛鼎天还特别闹心的瞪了两个人一眼,“嗯,这第二个题目啊,是让你们去给我取一样东西。”   取东西?这玩意好啊,不用和薛家军对着干了,这简直太好了。   萧韧熙和风祭夜都立时感觉浑身舒爽一片。   “咱们啊,过两天就都要和皇上去狩猎了。这金秋时节,正是狩猎的时候。当年啊,先皇也是喜欢打猎,他还是个打猎高手。   记得那一年,也是这个时候吧,我们都和皇上去狩猎。结果,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一对巨雕,闯到了林子里。   那雕可真大啊,那翅膀打开了,比一个人都大。按理说,咱们那个林子虽然密,但是可不够高耸,旁边只有一个悬崖峭壁,是养不下这么大的雕的。可谁承想,那雕不但在林子里打猎,还在那最高的悬崖上安了窝。下了一群小雕,专门在林子里捕食。   先皇那时候很兴奋,看见这么大的一对雕,谁先把那对雕打下来,就赏谁一对进贡来的金色夜明珠。   那珠子大啊,就算是老夫,也是平生仅见啊。”   萧韧熙和风祭夜不知道为什么老爷子好好的说题目,竟然后来又开始讲故事了,但是也都不敢问,只好老老实实的听着。   “哎呀,皇上这一刺激,这些小子们可就都来了劲了。那个时候啊,你们这两位爷爷啊,刚娶妻生子,鸣凡也是才两三岁的样子。他们两个就都憋足了劲,想一起把那雕给射下来,然后拿着两颗明珠,一家一个的给皇上分了。   嘿嘿,皇上也不干啊,便拼命的也想射下那大雕。原本我们以为,不过就是两只雕,咱们这样的人射他还不和玩似的。可谁承想,这雕啊,它简直就是成精了啊。不但那翅膀硬的啊,能打下箭来,而且速度快的惊人啊。   嘿嘿,别说皇上没射中。就是咱们家的这两个当家人也是丢人的很,那老二,差点让雕把眼睛给啄瞎了!”   说起当年少年往事,薛昆忍不住嘿嘿的笑了两声,“我算什么啊!那程将军简直连一条膀子都被那雕给薅下来了,当时就疼的晕死过去。”   “是啊,是啊,雕太厉害了!而且,因为这些人的围捕,那大雕就生气了。似乎懂了人性一样,专门追着先皇跑。给先皇累的啊,都快要吐血了!哈哈哈哈哈”   想到那个场景,所有人都忍不住乐了。   “后来,皇上就生气了,举着那对明珠说,众将官一齐射,射到的立时就把珠子赏给他。可是,皇上的话还没说完,那对雕竟然早就埋伏好了,趁着机会,竟然一爪一个的将那两颗明珠给抢了去。   皇上气得啊,回见就开始砍。结果一只大雕被砍伤了腿,长啸着用力一抓,就给捏碎了,要不是当时我们护着皇上,那皇上的脑袋估计也就保不住了。而另一颗明珠就被雕拿走了。   后来皇上想了想,这可能是老天爷给他安排的一次劫难。想到这个,他也就不生气了。还下令以后不许难为那雕了,就养着,看看他们能活多久。   呵呵,后来大雕死了,小雕长大了,一辈辈的竟然繁衍了下来。只是每次都是两只,多了没有。就这样,慢慢的成了猎场的守护神了。据说,那颗明珠还在那个悬崖的雕窝里,在夜晚的时候还是会灿灿生光。   这你们的第二个题目就是把这颗明珠给我拿回来。谁拿到了,送到我的面前,谁就赢了!”   萧韧熙和风祭夜听完互相对望了一眼:额的神啊,这是要和天斗啊,还是和畜生斗啊?!   “我说的话,你们都听到没有?要是听到了,就赶紧给我滚蛋。期限是到狩猎结束那天为止。”说完,老太爷特别得意的看了眼两个人,微笑着说道:“你们要是想认输,害怕那对大雕,现在认输也可以!”   萧韧熙和风祭夜立时中气十足的说道:“我们一定按期回来!”   薛鼎天看两人竟然还挺有信心,不由得点头笑着说道:“行,行,好样的!都去吧。不过,我可告诉你们,那珠子只有一颗,要是坏了,掉了,破损了的,我可不认账啊!”   “是!老祖,我一定会把珠子拿回来的!”萧韧熙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老祖,您就等着把福九嫁给我吧。到时候嫁妆您可得多备点,我家穷!”风祭夜嬉皮笑脸的找揍的说道。   薛鼎天一把将手里转动的玉球扔了出去,顺便骂道:“不是好东西!天天惦记老祖的银子!”   风祭夜赶紧一躲,然后哈哈哈大笑。   等萧韧熙和风祭夜一起从薛家出来,忽然,两人都不笑了。彼此愁眉苦脸的对望了一眼。   “你行吗?”风祭夜斜睨着萧韧熙。   “你行吗?”萧韧熙瞪了风祭夜一眼。   “哼!”   两个人同时转身,各回各家,各想各雕去了。   事情越来越多,都亚历山大的在萧韧熙的身后等着。   但即使如此,他依然非常敏感的知道,三皇子瑶尘去秘密的见了一次幼诗。   当然,也并不算是多秘密,至少在皇后和他来说,这件事一点秘密也没有。   因为皇后的保密工作做的好,瑶尘根本就不知道此时幼诗已经被皇后秘密的控制了起来。   而平时因为关系并不是多么亲密,所以,瑶尘压根就不认识幼诗身边的人,所以,他自以为秘密的事便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知道是什么事吗?”萧韧熙沉着声问他派去监视的人。   “听的不真切。但是一定是福九小姐有关!而且,三公主说的时候情绪还有点激动,打碎了她手边的一个茶盏!”   “好!我知道了!继续监视,下去吧!”   “是!”   送走了手边人,萧韧熙冷冷一笑,这是幼诗要狗急跳墙了。很可能是要和瑶尘勾搭在一起。   可是,以往瑶尘都是不怎么注意到这个妹妹的,那么他这次为什么会这么主动的接近幼诗呢?难道是他听到了什么?!   可是如果,他要是真的知道幼诗做的事,这个时候他就绝不会去沾惹这个麻烦。那既然如此,瑶尘就一定是因为其他事去劝说幼诗,而且还和福九有关。怕是瑶尘要借着这次的成年礼对福九不利。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想害福九,看来当年的苦头吃的还是不够!   不过没有关系,等他和皇上的对弈分出胜负之后,这个三皇子自然就再也蹦不起来了。   苏舞月知道瑶尘去找过幼诗,便立时派人去问幼诗,这瑶尘到底去干什么。   但是幼诗却死活咬住,瑶尘只不过是去看看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苏舞月连冷笑都没露出一下,面色不变的淡淡说道:“好!都学会说不知道了。我看,她以后就不用知道什么了!这样长的没有规矩的枝叶还是剪掉的好,免得越长越歪!”   说完,直接将手边的月季一刀剪下,扔到地下。   第二天,是秋猎开始前的最后一天。   萧韧熙本来想早早睡的,可是还没等歇下,风祭夜忽然不顾一切的闯了进来:   尹照将尹思浓狠狠的鞭挞了一顿,然后尹照派人将尹思浓给捆起来带走了。   尹思浓失踪了。 正文、第024章 尹思浓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尹思浓的失踪没有在萧韧熙的计划里。   一边生着气,一边和风祭夜快速的往外走。   “不是说让你看住尹思浓!看住尹思浓!看住尹思浓!怎么还出了这样的事?”萧韧熙的连声追问证明此时他已经很重视这件事了。   “我怎么知道尹照竟然会忽然鞭挞尹思浓!”风祭夜解释的气急败坏的,“而且,打完了还是让人给处理掉!关键问题是,我派去的人根本就没发现尹思浓被带出来,等他发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时候,屋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萧韧熙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转头看风祭夜,皱着眉显得很是惊讶:“尹照的屋子里竟然有地道?这禁宫别院的,什么时候下面有暗道这种东西了?他要干什么啊?”   “问谁呢!”风祭夜没好气的瞪着萧韧熙,“我怎么知道!而且他外面还派人把守的很严密。显然这根本就不是他的手笔,一定是宋清仰这个货在玩猫腻!”   萧韧熙眉头就更是紧锁,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   这要是尹思浓真的被尹照给祸害死了,薛英以后一定会扒了他和风祭夜的皮。   两个人迅速的出了府来,各自派些人迅速的往狩猎别院去。   只是,最快的速度也需要三个时辰的时间。   “你有多少人在里面照应?”萧韧熙将自己的人派出去之后问风祭夜。   “不多!因为都是暗着来的。我只有八个人在里面。因为是用了飞鸽传书,所以我才能这么快的得到消息!”风祭夜边说边搓手,显然是也想到了薛英,有些紧张。“我只希望尹照能看在尹思浓是他亲闺女的份上,下手慢一点,要不就要出大事了!”   “不行,这样下去,等我们到那,黄花菜都凉了。我们必须找帮手!”萧韧熙当机立断的说。   “找谁啊?现在那边全是奉天将军府的人,我是一个不认识。再说了,就是认识了,这个时候我能去瞎让人找吗?那得引起多大的骚动?想死想疯了。”风祭夜没好气的说道。   萧韧熙也握着手觉得有些为难。他是文官,深更半夜的去找武将说一个姑娘的事,这要是传出去,皇上那边指不定还得想什么花招呢。不合适!   “实在不行,就只有一个办法啦!”萧韧熙最后带着那么点破釜沉舟的意味说道。   “什么办法?”风祭夜很是怀疑的问道。   “只有找薛家兄弟了!因为他们和所有的将军都会很熟的,他们出面找人一定比我们事半功倍!”萧韧熙有点泄气的说道。   “找薛家?你是真不怕死啊?薛英要是知道尹思浓是我们给折腾走的,那咱两一辈子都别想娶福九了!”风祭夜惊恐的说道,然后又瞬间变脸,贴着萧韧熙一脸阴险的说道:“要不,这事咱两装不知道得了!反正尹思浓要是死了,也是尹照干的。和咱两一点关系也没有……诶,诶,诶,你干嘛?”   风祭夜的话没说完,便被萧韧熙给抓着脖领子塞到了马背上。   “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出来!”萧韧熙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现在最好祈祷尹思浓什么事都没有,能平安归来,否则要是出了一点意外,咱两就彻底死定了!”   说完,萧韧熙也不管风祭夜同不同意,上去在马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立时,黑色的骏马飞驰了出去。   他自己也立时翻身上马,朝着薛府飞奔而去。   **   福九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碗自己亲自蒸的蛋羹,边走边低头看,总觉得这碗蛋羹和自己平日里吃的不太一样。   但是哪不一样,还实在想不出来。   跟在她身后的秀儿当然知道福九皱着眉头满脸问号的意思,不由得捂嘴偷乐:当然不一样,不放油的蛋羹怎么会一样。   福九还在边走边问:“秀儿,你说大哥是不是会喜欢我做的蛋羹?这蛋羹不错吧?”   “不错!当然不错!小姐亲手做的,大少爷一定喜欢!”秀儿赶紧在后面说道。   福九一听,立时满意了,自己亲手做的蛋羹,大哥是不是就不会为白天的事生气了!?   薛英今天回来就生气的告诉福九,以后不许单独和萧韧熙在一起,免得被他占便宜,而且还着重的吩咐了秀儿,一定要看住小姐。   福九觉得很委屈,但是这件事她好像又不好意思告诉老祖。想了想,可能大哥还是为了她好,说的也许是对的。便在晚上的时候特意跑到自己的小厨房,按照厨娘交的,折腾了半天,才做出来一碗蛋羹,打算给大哥消消气。   只是,这蛋羹看起来不但有些惨白,还晃晃的有点像水,怎么看怎么和平常不太一样。   不过,厨娘说了,大小姐能做成这个样子已经是特别成功了。结果,福九一高兴,就直接自己捧了来,让大哥消气的。   刚拐个弯,要进大哥的院子里,结果,却发现萧韧熙和风祭夜匆匆的走了进来,压根没发现的直接进了薛英的屋子。   “他们两个这么晚了来干嘛?”   福九想着,偷偷的笑了笑,打算吓萧韧熙一跳,顺便给他看看自己的战果,着实想让他夸奖一番。   偷偷摸摸的捧着蛋羹趴到薛英的门脚边,打算出其不意的跳出来吓所有人一跳。   秀儿一看小姐和小偷一样,立时便知道这是要恶作剧,但是也不拦着,躲在福九的身后,一起听着屋里的动静。   只是福九还没等跳出来,却猛然听见薛英嘭的一声砸桌子的声音。   “谁让你们擅作主张的?”薛英在怒吼。   福九吓了一跳,在她的印象里从来也没有见过大哥如此愤怒的时候,不由得就更是贴近门边偷着听。   “我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尹照忽然被宋清仰给放了回来,而且还安排在别院,不说有阴谋那简直就没人信,为了不伤害福九,没办法,就只好请尹大小姐去一趟了!”风祭夜的解释显得有点无辜,“可是,谁想到尹照竟然会对自己的女儿也下毒手。没有办法,奉天将军府那边我们实在是没有认识的,不得已,就只好找大少爷您出个面了!”   薛英简直要气疯了,“你们明知道是危险还要把她往里送?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说着,薛英想都不想一拳砸在了萧韧熙的身上,一脚却把风祭夜给踹飞了。   福九听到里面的动静,立时就想冲过去,却被身后的秀儿一把拉住,并且将她的小嘴给堵上。   弄的福九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秀儿的力气好大啊!   萧韧熙和风祭夜被薛英这一下打的不轻,一时间简直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了。   “我告诉你们两个,现在你们最好祈祷尹思浓什么事都没有。否则,我一定不会饶了你们!”说着,薛英便愤怒的抬脚往外走。   秀儿一看薛英要出来,赶紧扯着福九就往后退。时间算计的正好,薛英出来,福九躲到了后面的拐角阴影里。   风祭夜捂着肚子,都快喘不上来气了,还在屋里埋怨萧韧熙:“我说不说,你偏要说!说你也找个不相干的说啊,偏找薛英说。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萧韧熙显然也是疼的要命,不由得就更是铁青着脸吼道:“和别人说,薛英最后还能不知道吗?到时候,他更得收拾咱们。再说,奉天将军府的那个少将军是薛英的好友,谁去能有他去好使啊!”   风祭夜一听也对,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抱着肚子哼哼。   萧韧熙吸了口气,缓解一下身上的疼痛,便赶紧过去抓着风祭夜往外拖:“赶紧走!跟上薛英,否则以他现在的状态一定会弄的满城皆知,到时候就完了!快走!”   风祭夜觉得萧韧熙说的很对,也就不多说什么,赶紧的和萧韧熙快步出来,跑着去追薛英。   看着所有人都走了,秀儿才算是放开福九,福九大口的喘了两口粗气,然后立时转身着急的问秀儿:“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思浓姐姐出事了?”   秀儿皱着眉头,看着福九,沉沉的点了点头,“小姐,尹大小姐可能是遇到了危险。现在大少爷和萧家少爷、小侯爷正在去营救!”   “那我们也去!”福九立时抓着秀儿的手就想往回跑。   秀儿一把将福九拉住,严肃的说道:“小姐,现在我们去就是在添乱。我们什么也帮不上。而且,如果你要是去了,大少爷还要分心的担心你,你想因为这样尹大小姐出事吗?”   福九一听,立时有点小委屈的摇了摇头,“我不想让大哥分心!”   “对啊!那别远里有大少爷的朋友。大少爷去了一定会很快就找到尹大小姐的。我们去了只会碍手碍脚。所以,小姐,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等消息。这个时候,我们可千万不要添乱!”秀儿对福九很严肃的说道。   福九咬着红唇想了想,自己确实只有添乱的份,但是她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更是担心不已。想了想,忽然抬起头对秀儿说道:“秀儿,我可以不去,因为我什么也不会。可是,你可以去啊!你又会骑马,又会武功,一定可以帮到大哥他们。你跟着大哥去,把思浓姐姐找回来,这样,我才可以放心。否则,你现在让我在这里干等着,真的很难过的!”   “大小姐!”   “诶呀,你都叫我大小姐了,那你一定听我的!”福九一下子也非常执拗起来,“你赶紧去,偷偷的追上大哥他们。多个人多分力,秀儿,你一定要把思浓姐姐找回来,要不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秀儿知道福九的性子,一旦她想坚持的事就绝对不会改变。而且以现在的这种情况,如果她不去的话,很可能福九会自己偷偷跑出去,要是那样的话,可真就糟了。   “好,小姐,那你答应我。我去帮大少爷找尹大小姐,但是你一定要乖乖的呆在家里,一定不能出去。如果你不答应我,那我就绝对不会离开你半步!”秀儿非常坚持的看着福九。   福九立时点点头,伸出手发誓一样的说道:“我一定乖乖的在家等你回来,哪也不去,也不睡觉!”   秀儿看福九说的认真,不由得笑了一笑,“觉还是要睡的,否则,明天起不来就糟了。而且,我还不知道什么时辰能回来,大小姐,你不用等我的。”   “不!我一定等着你,而且,我知道你一定能把思浓姐姐带回来的!我相信你,秀儿!”福九特别肯定的用力握了握秀儿的手,然后转身捧着蛋羹,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秀儿看着福九的背影,摇着头叹了口气,然后立时转身朝着自己的屋子奔去,她必须要抓紧时间,否则就要被大少爷他们给扔下啦。   **   薛英跑的风驰电掣,萧韧熙和风祭夜即使跑的要死要活的,也是半句话不敢说,只能跟着薛冰狂跑。   三个时辰的路程,薛英只用了一个半的时辰,到了地方的时候,骏马直接累的瘫软倒地,口吐白沫。   薛英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冲了进去。   本来守卫的人看有人闯别院,立时就要将薛英围住,但是一看薛英的令牌,又有好多人都认识薛英,立时便将他带了进去。   而身后的风祭夜和萧韧熙却故意将自己隐藏在黑色袍子里,只当是薛英的跟班,低着头一句话不说的走了进去。   薛英没有惊动其他人,而是直接去了少将军赵炎的屋子。   赵炎本来已经休息了,因为明天就是皇上亲临的日子,所以,他一定要养精蓄锐的为明天做准备。   听见外面忽然来报薛英来了,不由得一愣,只是,他衣服还没穿完的时候,薛英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薛兄,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赵炎惊讶的看着薛英,但是却对他身后两个隐藏在黑斗篷里的人很是怀疑,“这两个人是谁啊?”   薛英没有时间和赵炎客气,一句话没说,一把将萧韧熙和风祭夜头上的斗篷给拽了下来,沉沉的没好声的说道:“萧韧熙和风祭夜!”   赵炎一看就更是愣住了。什么情况,大晚上的,这两个人怎么也来了?!   “赵兄,我没时间多说废话。今晚我深夜前来,是来求你帮忙的!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说着,薛英将尹思浓的大致外貌形容了一下,然后才拧着眉头焦急的说:“她现在遇到了危险。必须得马上派人找到她!否则,一切都晚了!至于原因,我以后再和赵兄解释。总之,现在无论如何请赵兄一定要帮忙找到她。”   赵炎听了,也是面色凝重,想了一下说道:“这两天确实有个女子来过,我们以为是尹照的家人,所以便放了进来。想着来个女孩正好也能当个丫鬟什么的,帮着收拾一下。没想到竟然出了纰漏。可是,这行宫猎场方圆有几十公里,就算是我们把所有的人手都派出去,也未必能有线索啊!”   薛英一听,立时转头去看萧韧熙和风祭夜,没好气的说:“你们说,最后看见尹思浓是在哪?”   萧韧熙立时说道:“在尹照的那个下人住的院子里。”   薛英阴沉着脸转头对赵炎说道:“没办法,只能从那里开始找了!”   赵炎立时同意,“这好办,只要有了线索,肯定很快就找到的。你不用着急,我现在就派人去找。”   “等一下,”萧韧熙没等赵炎动,就先拦住了他,“少将军,能不能先把尹照那些人调出来。我们秘密的去搜查,否则,我怕万一打草惊蛇,这些人会狗急跳墙。”   赵炎没说话,转头看了眼薛英。   薛英沉着脸点点头。   “好吧!那这样,我先把他们都调离的远一点,然后我们再去搜,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萧韧熙听见,立时抱歉的一笑:“麻烦少将军了。”   “有什么麻烦的?我这奉天将军府调动不了别人,但是收拾几个扫地的,还是轻而易举的!”   说完,赵炎非常豪爽的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在焦急的等待。   很快的,赵炎变回来了,进门便说:“好了!我们可以去了!”   立时,一群人在赵炎的带领下,朝着尹照的院子走去。   而风祭夜和萧韧熙先期派来的人也都聚了过来,等待下一步指示。   赵炎看见竟然有这么多人消无声息的渗透了进来,很是不高兴,对萧韧熙和风祭夜就没个好脸色,只是和薛英低声说着话。   尹照的地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立时风祭夜按照他派来的细探指出来的房间,直接闯了进去。   这是一间并不大的房间,除了收拾的很整齐干净,并没有太多的摆设。   “搜!”赵炎一摆手,立时让手下将士进来搜查。   而萧韧熙却对身后一个极其普通的人点了点头。   立时,那人悄无声息的也进入搜索之中。   风祭夜冷眼旁观,他知道,这一定是萧韧熙的秘密武器。   萧韧熙这个混蛋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身边的能人却不少。他必须得时刻留意点,否则保不齐,哪天这货就给自己挖坑埋起来了。   赵炎的人很快就搜查完了,但是一无所获。   然而萧韧熙带来的人却蹲在花展架下面,对着地面仔细的研究起来,不是闻闻,就是敲敲,然后才站起身非常低调的说道:“爷,玄机在下面。”   萧韧熙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赵炎。   赵炎一摆手,立时,两名魁梧的士兵将展架移开,然后用手中的刀刃插到砖缝里,将那块大的地砖移开,立时露出一个板子。   那人在板上敲了两下,然后用手用力一按,猛地向旁边一推,立时露出一个洞口。   “爷,这洞是新挖的。从里面的风力来说,这洞不会太远太深。”   “前面带路!”萧韧熙没有废话,直接部署。   立时,那人如同鼹鼠一样,咻的一下钻了进去,瞬间不见身影。   而旁边的薛英似乎也一刻都等不了了,立时闪身而入。   其余人按顺序进入。   果然,如同那人说的一样,这洞并不深,甚至也不远,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出口。   此时出口已经打开。出来一看,竟然是一片丛木冠林的下方,掩盖的极其隐蔽。   此时夜色已深,到处都幽暗无光。尤其是树林中,就更是漆黑一片。   “点火把!”赵炎冷声吩咐道。   立时,一束束火把点了起来。   那人蹲在地上迅速的查找痕迹。这次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显然是有人根本就害怕此处能被人发现,不但地上留有拖痕,而且还零星的有些血迹。   薛英脸上看着那些血迹,立时脸色都变了,顺着血迹便追了下去。   萧韧熙等人也赶紧跟着往下走。   只是,绕过丛林,那痕迹似乎停顿了一下,显然是有人在这做了停留。   而从此以后,痕迹就不见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痕迹了?”薛英立时抓住那个追踪人,好像尹思浓是被他带走了似的。   萧韧熙上去赶紧将薛英的手松开,沉声安慰道:“大哥,现在不是急的时候,你让他好好找找!我们现在没有时间耽搁。”   薛英一听,才算是缓缓将手松开,而那人则立时开始趴在地上,寻找一切可能的痕迹。   很快的,他便发现半个崭新的脚印,而从那脚印陷入泥土的深度来看,他断定,尹思浓一定是被人抗走了。   一群人很快便追了上去。可是因为是夜晚,又没有下雨,找起来很是困难。   “前面是什么地方?”萧韧熙慢慢的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便问赵炎。   “燕子湖。再往前面走就是燕子湖了!”说着,赵炎朝着前面指了一下。   萧韧熙和风祭夜他们都知道,到了燕子湖,前面就没有路了,可是人呢?为什么还是没有见到?   正在此时,薛英忽然嘘了一声,然后立时给赵炎打了一个手势。   “熄火!”   瞬间,所有的火把都熄灭了。   一群人迅速的隐藏起来。   好一会,才隐隐的听见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似乎在朝着这方向走。   “你说,这尹老爷也是够狠的了,竟然能将自己的亲身女儿去沉湖,这得是多大的恨啊!”   “可不是!更要命的是,那尹大小姐就更是刚烈,被老爷打成那个样子,还死也不肯点头。真是看不出来,她柔柔弱弱的,竟然如此血性。真是难得啊!”   没等别人动,薛英如同一只豹子一样,猛然蹿了出去,一手一个瞬间将两人制服。   赵炎等人赶紧跟了上去。   “说!尹大小姐被你们沉到哪去了?”薛英此时心里都已经冒出血花来了,恨不得立时就将这些没人性的东西捏死。   “诶诶,你谁啊?放开,放开我!”   然而,嘎巴一声,骨断筋裂,一声惨烈的嚎叫声响彻树林。   “别让我再问第二次,尹思浓被你们沉到哪去了?”薛英咬着牙缝,但是眼神却是睚眦欲裂。   另一个人看见同伴瞬间便被折断了胳膊,立时抢着说道:“前面燕子湖,最大那棵梧桐树掉的猪笼里。”   薛英一听,立时转身就往那面跑。   萧韧熙却对手下人看了一眼,直接将两个人收押后才跟着往那边去。   此时,薛英正在没命的往水里冲。   风祭夜暗暗叹口气,然后让自己手下的人赶紧跟着一起去救人。   很快,一个大的笼子被众人一起拉了上来。   借着月色和火把,薛英立时认出里面面色苍白,一点温度都没有的就是尹思浓。   将尹思浓抱在怀里,薛英简直疯了一样,在给她拍背,压腹,人工呼吸。   然而尹思浓却依然没有半点反应。显然是她身上的伤痕加上浸水让她已经丢了半条命。   萧韧熙将那两个人给压过来,“什么时候浸水的?”   “一,一盏茶的功夫!”其中身体完好无损的那个得得嗖嗖的说道。   萧韧熙赶紧走过去,对薛英说:“大哥,用内力把水给逼出来吧!”   似乎直到此时,薛英才想起来有这个办法,便赶紧将尹思浓勉强扶住,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用手掌用力的一拍她的后心。   几次之后,就连风祭夜都开始琢磨要怎样逃开薛英怒火的时候,忽然,尹思浓咳嗽的吐出一口水。   萧韧熙和风祭夜同时心里一宽,好了,他们两个终于不用被薛英打死了。   风祭夜更是马后炮的屁颠屁颠的过去,把自己身上的披风结下来递给薛英。   薛英一把将披风拿过来,给尹思浓全都包裹上。   尹思浓虽然是活着,但是却依然处于昏迷状态,毫无意识。   “必须得马上救治,她的伤太重了!”萧韧熙赶紧说道。   薛英一把将尹思浓抱起来,转身焦急的问赵炎:“赵兄,我需要一个郎中。必须马上给思浓医治的!”   赵炎立时说:“有,有,今天太医院的几个年轻的郎中先过来了,就是为了检查药材是否已经备全。我现在就给你找来?”   “等一等,”萧韧熙忽然将赵炎拦住了,“方敏夫来没来?”   “来了!今天就是方太医带着人过来的!”   萧韧熙真是感谢老天,这个时候竟然把方敏夫给赐了下来,对薛英说:“大哥,去找方敏夫,别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方敏夫医术高超,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薛英此时已经急得要上房了,也不管其他许多,赶紧和赵炎去找方敏夫。   同时,萧韧熙对风祭夜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跟着去,控制一下局面,而他自己要马上审问抓到的这两个奴役。   等所有人都走了,萧韧熙才俯下身,如同午夜修罗一样狠狠的盯住面前的两个人,沉声问道:“尹照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因为尹大人要让大小姐去将薛家大小姐引到我们设好的陷阱里,然后将她杀了。只是,尹大小姐宁死不同意,同时还想逃出去给薛家大小姐去报信,被我们尹大人给发现了,然后就给打了。后来搜出来尹大小姐报信的纸条,尹照大人便怒了,让我们把大小姐在子时沉潭,说是彻底断了这份父女情。”   萧韧熙越听脸色越难看,虎毒还不食子,尹照简直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尹照的陷阱设在哪?”   “就设在离女眷居住地方不远处的林子里。”说着,那人颤抖的用手指了一下后面的地方。   “这件事宋大人知道吗?”   萧韧熙料定,这两个人既然能给尹照出来杀人,那么一定是尹照的身边人,所以,从他们两的口中一定会得到不少消息。   “不知道!宋大人只是说给尹大人机会,让他找机会杀了薛福九,然后让薛家从此元气大伤。至于到底是怎么做,宋大人也没说,这一切都让尹大人自己安排。但是,今晚的时候,尹大人已经派人告诉了宋大人,只说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薛福九明天死定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萧韧熙立时眼睛眯了一下,电光火石般的瞪着那个仆役。   “因为今晚就是我去给宋大人报的信!”   萧韧熙听完,缓缓的站了起来。   宋清仰费了这么多的周折将尹照弄来这里,就是看中了尹照独子被杀这件事,所以,才利用他来陷害福九。   因为杀福九,所有人都可能临时变卦,只有尹照,是绝对不会放过福九的。而福九要是真的出事,他打击的就绝不止是薛家还有太子和皇上。   当知道尹照的目的后,萧韧熙的脑海里似乎已经将宋清仰的那条线捋了出来。   他先杀了福九,重重打击了薛家,保不齐这中间他还会接着查凶手的机会陷害一两个忠良。   福九的事第一个受到重击的一定是薛家老太爷,只要老太爷出事,那么薛家就会自乱阵脚。而他一定会借机生事,不论是薛昆还是薛朗,他一定会想办法搞掉一个,至少,大孝守丧这件事就够他折腾一会的。   而皇上也肯定会受到打击。   此时,他就会搬出他那个折腾过来的已经被验证无比灵验的仙道来大放厥词,或是说福九之死乃是天怒,牵扯到太子,借机掀起新一轮的夺嫡风波;或是利用福九来印证薛家的败事,从而给外面那几个藩王提供便利。   因为宋清仰现在能捞到好处的地方只有瑶尘和那几个藩王哪里。所以,万变不离其宗,他想要达到的目的就只有这两个。   萧韧熙冷冷一笑,这样也好,本来他原来的计划就是要用那个江湖术士来对付皇上。结果,没想到,宋清仰的办法竟然和他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样一来,他的计划反而会更加丰满。   既然宋清仰想要在背后用手段陷害福九,正好,他就借着这个机会,给所有人都重重一击,包括宋清仰,包括幼诗,更是包括皇上。   谁想害福九,那他就一定会先出手去害谁!   “来人!将这两个人就地掩埋!”萧韧熙只说一句,便抬腿走了。   那两个人吓得立时大惊失色的就要惊呼出来,然后一道雪亮的刀光从他们面前划过。他们再也没有发出一声便倒了下去。   **   萧韧熙进屋的时候,尹思浓正好幽幽醒转。   方敏夫的医术果然高超,几针下去之后,尹思浓便能醒转过来。   当薛英看见尹思浓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整个人才算是从一种濒临绝境的困斗中挣脱出来。   尹思浓似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哪里,睁着眼睛茫然的看了周围一眼,当她看见薛英那黝黑的双眸和关切的神情之后,才开始颤抖着发出绝望的哭声。   薛英缓缓的、轻柔的将绝望和恐惧中的尹思浓抱在怀里。   赵炎和风祭夜等人立时有些不知所措的左右转过头去。方敏夫则非常配合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的对萧韧熙低声说了句:“我去熬药!”便转身走了出去。   只是出去的时候,萧韧熙似乎听到了一句特别感慨的叹息。   萧韧熙却转身对着赵炎充满感激的说道:“少将军,这次多亏你的帮忙。萧某真是万分感谢,如果以后有用得着肖某的地方还请直说,萧某定当尽力而为。”   赵炎赶紧摇手,笑着说道:“我和薛兄乃是至交好友,这样的事实在是举手之劳,算不上什么帮忙。萧大人不用介意。只是,这院子里现在是我们奉天将军府在守卫着,却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是让人感到惶恐。明日就是狩猎的大日子,这里里外外的还望萧大人多多担待!”   赵炎当然知道萧韧熙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此时能和他攀攀关系,不但对现在是极好的,就是对以后自己的仕途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好说,好说。只是,今天的事还望少将军务必要保密。您也知道,皇上一向都是不喜欢出这种意外的。”说着,萧韧熙富有暗示的笑笑。   “明白,萧兄放心,这件事我们是绝不会说的!”赵炎笑的很含蓄,但是回答的却很是利落。   “好。不过少将军还得帮我一个忙,那个尹照此时还杀不得,请少将军派人将他看好,决不可以让他再跑出去兴风作浪,更不要让他和外界接触。到时候,当这边完事之后,我只会处理他,绝不会让少将军为难。”   “放心吧。这个什么尹照竟然连自己的亲闺女都能下的了手去毒杀,那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放心,我绝不会让他死了,更不能让他跑了!”   “那就有劳了!”说着,萧韧熙抱拳施礼。   赵炎赶紧回礼,然后看了一眼依旧还在安慰尹思浓的薛英,暗暗叹息了一声,立时带着人出去了。   “你还不快去送送少将军!”   萧韧熙说着话,便将旁边一直在盯着薛英两人的萧韧熙给抓着胳膊就往外带。   “为什么我要去啊?”风祭夜边瞪着萧韧熙,边想往回撤,诶呀,薛英那边正你侬我侬呢,看不到太可惜了。   萧韧熙咬着牙在风祭夜的耳边说道:“给你个机会去问出尹照陷害福九的地方到底在哪?还有,你问问尹照他那屋子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地道。这块你可一定要把好关,否则万一尹照狡猾,又让他跑了,到时候福九可就危险了。难道你想让福九危险?”   说着,萧韧熙忽然危险的盯着风祭夜。   风祭夜眨了下眼睛,然后一句话都没说的立时转身就出去送赵炎了。   没错,尹照这个狗东西还是他来对付比较好,如果他敢不说,那他就把他嘴里的狗牙一颗颗全都薅下来,敢算计他的福九,真是不想活了。   萧韧熙将风祭夜大发出去之后,才转过身,面色沉沉的看着那双苦命鸳鸯。   缓缓走过去,萧韧熙有些无奈的开口道:“大哥,再过一会天就快亮了。我们必须离开了!”   因为今天是皇上出巡的日子,萧韧熙必须得及时赶回去。   薛英也得按时出现在他必须出现的地方,而不是这个行宫别院。   薛英知道萧韧熙说的是对的,所以他必须要马上将尹思浓带走。   什么也不说,只是将尹思浓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将那个巨大的披风给尹思浓包好,站起身,抱着她就想往外走。   “大哥,你去哪?”萧韧熙却直接站在了薛英的身前,将他拦住。   薛英脸色冷冷的,显然是还没有原谅萧韧熙和风祭夜两个人的所作所为。“当然是回薛家。难道你认为此时还有更好的去处?”   萧韧熙看着薛英,有点苦口婆心的说道:“大哥,薛家我们一定是回不去的。因为这样的话,很可能会给宋清仰那个老混蛋授之以柄。让他咬你个拐带良家妇女的罪名。”   “那你说去哪?”薛英紧紧抱着尹思浓,显然是绝对不会打算放手了。   萧韧熙想了一下,立时抬头说道:“萧家在狮子胡同后面有一处非常雅致清幽的院子。因为当时是我二叔想送给一位故友的,可惜那位故友已经去世了,所以,那院子一直就空着。不如将尹小姐送去那里吧!那里既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人会知道。”   薛英想了想,然后低头看着尹思浓。   尹思浓苍白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血色,虽然被方敏夫给救了回来,但是浑身的伤势依然很是严重。   尹思浓看见薛英低头看着她,便点了点头。   薛英看尹思浓点头了,才抬起头阴沉沉的说:“为今之计,只好先去那里。你放心,我很快便会将她接走,不会麻烦你太久的!”   萧韧熙看着薛英,微微一笑:“大哥,我觉得今天尹大小姐出了这样的事,未尝不是什么好事!”   薛英脸色立时一变,“萧韧熙!你能说句人话吗?”   萧韧熙却一点也不慌乱,继续微笑着说道:“大哥,你想想。如果尹小姐继续‘活着’的话,那你们永远也走不到一起去。可是如果尹小姐‘死了’,那么,便再也没有人会阻挡你们在一起了。”   薛英听着有点晕,不由得皱着眉头说道:“你把话说清楚!”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既然尹照已经不要自己的女儿了,能狠下心来将她淹死,那么从现在起,尹思浓这个人是从世界上已经彻底消失了。如今在你怀里的,只是你的未婚妻,是和尹家一丝一毫关系都没有的人。你觉得这样的话,尹小姐成为你妻子的可能是不是大大增加呢?”说完,萧韧熙笑嘻嘻的看着已经完全明白的薛英。   薛英又低头看了一眼尹思浓,发现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又开始流眼泪了。   “可是,身份户籍……”薛英完全被萧韧熙这个提议给打动了。   萧韧熙笑得更开心了,“大哥,有我们在,这个问题也算是个问题吗?我想,我萧家的远房表姐嫁给你薛府大少爷,应该也不算是辱没你身份的事吧?!”   薛英想了想,再次将尹思浓抱得紧了紧,才看着萧韧熙没好气的说:“一天天的,就出坏主意最拿手。你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走吧!去萧家别院。再耽误一会,天就亮了!”   萧韧熙笑得更开心了,他知道,薛英这是同意这个建议了。   便赶紧走过去,将门帘打开,“大哥,你可小心着点,别把我表姐给摔坏了。”   薛英冷冷哼了一声,便抱着尹思浓大步走了出去。   萧韧熙看着两人,心里觉得这坏事里面带着那么点好事,似乎一切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正文、第025章 鸳鸯姐姐的辣手摧花   第025章鸳鸯姐姐的辣手摧花   秀儿没有追上萧韧熙他们,她进到园子里的时候,那些人早已经不知去向。   因为不知道尹照到底住在哪里,手上又没有什么线索,秀儿只好顺着各个行馆摸着去找尹照藏身的地方,希望能找到尹思浓的下落。   此时万籁俱寂,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蝉鸣在撩动夜里的寂静。   找了一遍,正当秀儿着急的时候,忽然,远处似乎有一点烛火在慢慢的靠近。   秀儿立时隐身起来。   秀儿穿着一身黑衣,站在黑暗中,似乎与这夜色已经融为一体了。   那是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边走还边戒备的看着周围。   直到他走到了秀儿刚探查过的院子门口,才捂着嘴学了两声夜枭的叫声。   秀儿眼睛微微眯起,这是在干什么?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事了。   难道他是有尹思浓的消息?   微微踮着脚,秀儿悄无声息的往前靠了靠,藏在了一块假山的背后,却又不让人轻易发现。   很快的,那门被悄悄的打开,一个同样是小太监模样的人和鬼魂一样蹭了出来,然后又小心的将门合上,合着那个提着灯笼的小太监一起跑到假山旁边,和秀儿只有一石之隔。   “你个作死的,怎么还敢在这个时候打灯笼?!赶紧灭了!”从里面出来的那个小太监有些气急败坏的吩咐,“这难道是什么见得光的事吗?要是让人发现,你的小命立时就得被咔嚓了!”   提灯笼的小太监有点委屈,但是却也没敢再争辩什么,赶紧将手里的灯笼熄灭了,嘴里还嘟囔着:“这深经半夜的谁会发现啊?”   “再敢犟嘴,杂家就把你的嘴皮子撕开!”另一人带着有些尖锐的声音恶狠狠的说道:“东西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在这里呢!”说着,提灯笼的小太监赶紧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包东西,小声的说道:“这可是从怡红楼里拿来的,最烈的媚药。这要是给那薛大小姐吃上了,保准浪的连爹娘都不认识了!”   说着,还猥琐的低声笑了起来。   秀儿一听,立时眼睛就睁大了!薛家大小姐?这摆明了就是有人在背后算计她们家福九啊?!   立时,秀儿听的更仔细了。   啪的一声,显然是有人挨了一下揍,响起了一阵低呼声。   “这话也是你说得的?我可告诉你,这事要是你敢传出去半分,连你老子娘都得满门抄斩。”显然是那个门里的太监在发威,将药接了过去,小心的揣到怀里,“明天可就是狩猎的日子了。你可别到时候坏了咱们三皇子的好事。都给我激灵点。”   “是,是!”小太监立时点头哈腰的称是,然后又贼眉鼠眼的靠过去,好奇的说:“话说咱们皇子原来不是说直接药死就完了吗?这怎么还弄上媚药了?”   “你知道什么!咱们三皇子原本的意思是要借着三公主的手直接药死那个薛福九,可骗是那三公主,说什么一定要薛福九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所以,才费了这大周章的去弄这媚药。可能是打算给薛福九吃了之后,骗到哪个野地里,找几个人给好好伺候着。到时候来个人赃并获的,才能算是称了公主的心意。”   秀儿将这话听的是清清楚楚,咬牙中恨不得立时就冲出去将这两个人给捏死。指尖嵌到手缝里,强制让自己忍耐下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招可是够毒的。不过说起来,那薛家大小姐也是够惨的,竟然得罪了这位主!”想来是小太监摇了摇头,说话还带了一丝感叹。   “你懂什么?宫里的事水深着呢。你看,这公主平日里和那薛大小姐也挺好的吧,谁成想竟然还会做这样的事。唉,人心难料啊!得,这也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赶紧走吧!小心别让人看见了!”   “得嘞!”   说完,悉悉索索的,两个人似乎分开了,迅速的消失在黑夜中。   等两个人彻底消失之后,秀儿才从后面的假山缓缓走了出来。   紧紧握着拳头,秀儿恨不得马上冲到皇宫里去,直接将幼诗撕碎。   她的大小姐对她这么好,她竟然狠得下心出这么狠毒的主意!她的心肠难道都是被蛇蝎泡出来的!   这件事无论如何她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更不会轻易绕过幼诗。   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大小姐让自己来救尹思浓,结果却把自己给救了。否则,谁能想到一起长大,亲密无间的好姐妹竟然会出这样狠毒的主意,而大小姐的清白将毁于一旦,到时候,让她的大小姐怎么还会有活路?!   人算不如天算,难道薛福九这个天赐福女四个字真的是白叫的吗?这些无耻的宵小之辈竟然还敢如此胆大妄为,看来教训还是受的少了。   还好,今天这是让她听见了,那她就绝不会善罢甘休!谁想伤害她的大小姐,她就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想了一下,秀儿立时马不停蹄的往回赶,而此时,萧韧熙他们刚刚走下地道。   **   秀儿回到府里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悄声回到屋里,发现福九正坐在桌前,一点一点的打瞌睡,显然正是按照自己说的在等她回来。   秀儿看了一眼,觉得心里怒火更胜,如果不能好好的收拾一顿幼诗,她简直连觉都睡不着。   想了一下,秀儿立时闪身而出,悄无声息的去了兴国府。   鸳鸯正在睡觉,外边忽然发出极其微弱的一声脆响,她瞬间睁开眼睛。   “谁?”鸳鸯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狠戾。   “鸳鸯姐姐,我是秀儿!”秀儿在门外小声说道。   鸳鸯微微皱了眉头一下,立时披衣下地,借着月光快速的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秀儿看见鸳鸯开了门,立时闪身而入。   “这么晚了,什么事?”鸳鸯知道,没有极其特殊的事,秀儿是绝不会来找她的。   秀儿立时简单扼要的将行宫里听到的事和鸳鸯说了。   “鸳鸯姐姐,这件事我们决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否则,下一次,三公主不知道还会出什么更狠的招式来对付咱们大小姐。”秀儿充满愤怒的说道。   鸳鸯听着秀儿说的,一张脸隐藏在黑暗中,让人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良久,她才缓缓走过去,坐到椅子中。   秀儿看鸳鸯半天没说话,不由得着急起来,“鸳鸯姐姐,你倒是说话啊!我们到底要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鸳鸯声音依旧冰冰冷冷的,在里面听不出一丝波动。只有最熟悉的人才会从她慢慢摊开的双手看出,此时的她已经动了心底最冷酷的杀意。   秀儿一愣,想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不如,趁着明天混乱,我们去把幼诗杀了吧!”   这句话多亏没让福九听见,否则当时就会吓得哭出来:她的秀儿怎么可以杀人呢?!   可是,现实就是,从勤武堂出来的秀儿,不但会绣花,更会杀人。   “愚蠢!”鸳鸯立时冷喝一声,“任何事都不能牵扯到薛家这句话你没有在勤武堂学过吗?这次围猎的主角就是幼诗,你竟然要杀了她,你认为皇上不会查下去吗?你死了不要紧,难道要大小姐和薛家几十口来给你陪葬吗?!”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秀儿急得都开始要跳脚了。   鸳鸯又沉默了,手指却在桌上开始有节奏的敲出当当的声音。   很快,声音停止了。   “你现在马上去找风祭夜,将今晚听到的话告诉他。你只要告诉他,我们什么都不会做,只会将大小姐的茶和三公主的茶调换一下。其他的话你不要多说,他自然会知道怎么做。我想这件事他会配合我们的。既然三公主想要一个给天下人都震惊的机会,那我们就成全她,自己酿的酒还是自己喝下去最合适!”   “是!”秀儿立时躬身答道,然后才接着问道:“那明天除了我是不是还要再安排几个人在小姐周围?”   “不用!明天我亲自陪着小姐!”鸳鸯没表情的说道。   听说鸳鸯明天要亲自陪着福九,秀儿立时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就没有什么邪门歪道的东西能逃过鸳鸯姐姐的法眼。   “还有,你去将韵梅她们叫起来。我记得老爷今晚说,三皇子因为要安排明天皇上和太子出行,今晚是住在外面的九门提督府的是不是?”   秀儿想了一下,立时回答:“是!今晚老爷就是这么说的!”   鸳鸯缓缓站起来,微微笑了一下,云淡风轻中伸手摸了摸发鬓,“三皇子操心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不但要想着自己的皇位,竟然还要担心咱们的大小姐。不如,今晚我们就去会会他。我倒是非常想知道,他的心到底长了几个,怎么每一个都那么黑呢!”   “我现在就去找韵梅她们。亏得我们大小姐当年还救了他一命,他不但忘了当年的誓言,竟然还要做这种下三滥的事。真是没得救了!”秀儿恶狠狠的说道。   “去吧!记得都带上面具!”   “是!”   看着秀儿消失的背影,鸳鸯慢慢的走到窗前,将窗推开,狠狠的吸了一口夜晚的凉气,已经好久没杀人了,还真有点想念血腥的味道。   **   秀儿调整了一下行动步骤,她知道风祭夜和萧韧熙去救尹思浓,却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回来了。所以,她决定先和鸳鸯等人去找瑶尘算账。这样的事要是落下她,她都觉得对不起平日里大小姐对她的好。   鸳鸯带着秀儿等六个人如同黑夜里的鬼魅快速的从屋顶朝着九门提督府奔去。   虽然这里也算是重兵把守,但是和薛家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而且,在这即将迎来大喜的日子,谁也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进行行刺。而且行刺的对象还是当朝的三皇子。   从来也没有人知道鸳鸯的武功到底有多好,但是在薛府,却所有人都知道,你宁可得罪主子,但是绝对不可以得罪鸳鸯。   所以,当此时鸳鸯如一只夜空中飞舞的幽灵一样,竟然像是飘在一栋栋的房屋顶上的时候,秀儿她们立时全都露出赞叹的目光:鸳鸯姐姐果然是好厉害,怪不得能降住八少爷!   鸳鸯最先落到九门提督府的屋檐上。   屋顶上连着几个跳跃,她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把守最森严的二层小楼。   此时那二层小楼只有外面的守卫在不停的巡视,但是因为夜深,却也开始偷懒打起瞌睡来,而那小楼里就更是寂静无声,显然所有人都已经入睡了。   鸳鸯轻轻对后面秀儿她们打了一个手势。   立时,几个人从后面分散开来,悄悄的潜入院子的各个角落。   所有人都穿着宽大的黑衣斗篷,面上带着诡异的地狱恶鬼面具,看上去不但分不清男女,更如同地狱来的厉鬼一样,让人心生恐惧。   鸳鸯看着秀儿她们已经分散到各个角落里,显然是将所有的出口都堵死了。一只手搭着楼顶的屋檐,微微侧着头,小心的将一扇窗户推开。   果然,皇室的习惯,住在高处,不在低处。   不远处的床榻上,纱帘飘动中,瑶尘规规矩矩的在酣睡中。   鸳鸯冷冷一笑,轻飘飘的落在室内。缓缓走到瑶尘的床前,忽然对着瑶尘的脸,轻轻的吹了口气。   立时似乎有一阵烟雾飘散开来。   等了一小会,鸳鸯忽然出手,一把将瑶尘如同一只小鸡一样猛然的抓了起来,提到自己距离面具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鸳鸯的猛然动手,立时将瑶尘弄醒,只是,他睁开的一瞬间,竟然看见的是一个面色惨白,五官流血,而且眼睛嘴巴同时被剪刀剪开又缝上一张恶鬼的脸。   而且那张脸竟然在他眼前微微转着头,在咧嘴冲他笑。   饶是瑶尘胆大,也立时吓得险些晕了过去。   反射性的一出手,就想将面前的恶鬼打掉,同时就要叫外面的人进来。   只是,嘴刚一张开,却被那恶鬼直接捏着脸颊,将整个下巴拧的脱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扬起的手却被那恶鬼猛然一挥手,抓出来五条血淋淋的指痕。   瑶尘感觉到疼了,他感觉那被抓的地方不但失了血肉,似乎连里面的经脉都已经断了一样。   而他面前的那张脸却越来越吓人,一条血红的舌头似乎已经从里面正在往外伸,只是,舌头伸出来的时候竟然又变成了无数条身细如发的毒蛇,在慢慢的朝着他脸上舔过来。   瑶尘感觉自己的胆都要吓破了,呼吸急促了起来,甚至要晕了过去。这绝不是人,这是地狱里来的恶鬼!   这个念头一起,瑶尘立时便丝毫章法都没有了,连蹬带踹的,似乎只要能离开这个恶鬼的纠缠便可以。   鸳鸯知道,那口迷幻粉起了作用。此时,在瑶尘的眼里,到处都充斥着地狱里来的恶鬼。   瑶尘此时就如同受了惊吓的孩子,奋力挣脱鸳鸯的牵制的同时,拼命的要往里爬。因为厉鬼已经将出去的路给封死了。   鸳鸯松开瑶尘,缓缓站起身。   瑶尘吓得瑟缩的躲在角落,甚至连看都不敢看鸳鸯一样。   谁这辈子还没做过点缺德事,瑶尘只是比其他人多了一点而已。所以,对待恶鬼,心里也就更畏惧一些。   平日里还不见得有什么恐惧,而且瑶尘根本就不相信鬼神,但是此刻厉鬼就在他面前,他的膝盖软的比谁也都厉害。   鸳鸯缓缓站起身,从宽大的袖口里慢慢的抖出一根长鞭。   那鞭子似乎与一般的鞭子不太一样,因为那是条红色的鞭子,浑身在夜里散发出幽冷的光芒。   鸳鸯慢慢的抬起鞭子,而在瑶尘的眼里,一条火龙正在那厉鬼的手里,眼看就要朝着自己的奔来,目光里露着邪恶和残忍的凶光。   “瑶尘,你做的亏心事太多了,地狱里的恶鬼已经受到了你的感召,它们正在来找你。你现在开不开心?”   鸳鸯的声音很低,又很哑,悠悠荡荡的,似远似近,真的如同地狱里来的声音一样。   瑶尘反射性的开始摇头,甚至恨不得要把头摇下来。   “不开心你要用其他人的怨念来招惹冤魂?难道阎王你也敢不放在眼里!”说着,鸳鸯猛然抖动手里的长鞭,刷的一下抽到了瑶尘的身上。   立时,撕筋裂骨般的疼痛钻到了瑶尘的心里,他抱着右边的身子开始在床上打滚,却丝毫喊不出一声来。   而鸳鸯那条鞭子真的如同变成了火龙一般,将瑶尘正个包围住,他滚到哪,鞭子就抽到哪。直到给瑶尘抽的魂都要出来了,鸳鸯才停下手。   鸳鸯的鞭子落在身上,外面只有一道淡淡的血痕,但是皮下的筋脉却能全部被打断。   今天,她打瑶尘,手下是留了情的,因为如果真的把瑶尘打死,那么皇上那边一定会彻底翻查。厉鬼索命这种事骗骗小孩子还可以,要想骗晏澈,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虽然事情查不到薛家的身上,但是鸳鸯却不能冒这个险。而且私自打死皇子这样的事也不是她这个身份该做的事。   所以,瑶尘虽然疼的满床打滚,却也没有真的伤到内脏,只是那鞭子抽到肉上,疼到骨里,却也让人十分难熬。   鸳鸯打了一会,才猛然将瑶尘的头发抓住,强迫的看着自己:“我知道,你要杀那个天赐福女,你的阎王薄上已经出现了一条清晰的地狱锁链,只要你杀了她,那些厉鬼便会顺着锁链爬上来找你。   因为你的罪孽惹怒了天庭,留给你的不是地狱的十八层,而是魔界炼狱,你在那里将会陪着所有的恶鬼生生世世不得超生!仗着你的龙脉保护,这是阎王给你的最后一次警告,要是再敢无端用怨念招惹冤魂,那么我就会将你直接带走!你听没听到?”   瑶尘此时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死了一样,浑身疼的要命,但是却不断的点头,示意他绝对是听见了。   “你想不想看看我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子的?”鸳鸯轻声的说着,顺便又缓缓的靠近瑶尘,“我给你看看我的脸啊!让你好好看看我的脸!明天你去找我的脸啊?我的脸!”   说着,鸳鸯猛然一转身。   而在瑶尘看来,那转过来的黑发中竟然藏着另一张只有一双不断流血的眼睛,却在鼻子嘴巴的地方都是黑洞的鬼面。   巨大的惊恐之下,瑶尘一下子晕了过去。   而鸳鸯看瑶尘晕过去了,才冷冷一笑,将瑶尘的身体摆正,轻柔的将被子给他盖好,然后放下帷幔,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做完这一切,鸳鸯才飘飘荡荡的从窗口出来,依然单手掉在房檐上,却对下面隐藏着随时准备行动的几个人打了一个手势。   立时秀儿她们悄声隐身,和鸳鸯一起,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院子里守夜的士兵依然在打盹,只有一个半夜里尿急的小守卫在撒尿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看到几个厉鬼从房子上空飘过。   等他清醒过来,猛然用手背揉眼睛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真的见鬼了?   想到这个可能,小守卫连裤子都没有系好的便屁滚尿流的进屋爬到自己的床上,心里不住的念阿弥陀佛。   **   风祭夜和萧韧熙从别院又和追命一样回来的时候,感觉似乎天都要亮了。   他整个人都有一种淡淡的疲倦感,但是为了福九,他觉得自己累点根本就不算什么。   问出了尹照设置陷阱的地方,果然是距离女眷住的不远的别院外。想来,这是方便谋害福九,也为了让她不起疑心。   想到尹照狠毒的用心,风祭夜就觉得气愤填膺,要不是后来赵炎拉着他,他能一脚把他踹死。   不过,这个货此时留着可能还有点用,至少骗骗宋清仰什么的还是有用处的。等他的价值一完,他发誓,他一定第一时间送他去见阎王爷。   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骑在马上晃晃荡荡的往回走,打算回去收拾一下,然后便要准备天明后和皇上一起去猎场行宫了。   刚走到家门口,忽然听见有人叫他。   “小侯爷!”   轻轻脆脆的,是谁?   “小侯爷!”秀儿边轻声叫着,便从旁边的黑影里站了出来。   风祭夜眯着眼睛仔细看才算是看清楚,不由得愣了一下,纳闷的问道:“秀儿?”   秀儿微微一笑给风祭夜有规矩的施了一礼:“小侯爷,秀儿给您问好!”   风祭夜赶紧从马上下来,有点不可置信的问道:“秀儿,深更半夜的你怎么在这?有什么事啊?”   秀儿抬起头,对风祭夜说道:“小侯爷,秀儿是特来告诉您一个消息的!”   风祭夜越发的奇怪,不由得看着秀儿的目光都带着问号。   “今晚我跟着你们去了行宫别院,得到了一个消息:三公主幼诗想要害我们大小姐,在大小姐喝的茶里放上媚药。   这件事三公主做的下流,我们却不能做的没了身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事我们做不出来,会脏了手!   不过,我们也不会这样算了的,明天,我们会换了三公主和我们大小姐的茶盏。特来告诉小侯爷一声,我想小侯爷自然知道会怎么做来保护我们小姐。”说着秀儿又行了一礼,笑的有点俏皮的看了一眼风祭夜转身就走。   “等一等!”风祭夜一个箭步冲上去将秀儿拦下来。“你说幼诗要给福九下媚药?这件事准不准?”   “千真万确,我亲耳听见的!一定是最准的!”   风祭夜立时皱起眉头,目光闪电的问道:“你们既然知道幼诗要如此做,打算要如何防范?还有,这件事为什么不去找萧韧熙而来找我?”   秀儿听了不由得笑得更是娇俏,捂着小嘴笑着说道:“小侯爷,难道你怕我们害了你吗?也不妨告诉您,小侯爷,我们是不想让大小姐伤心,所以才不当面拆穿三公主的把戏。可是,如果真的这样就放过她,倒是显得我们手段不够。所以只好来找小侯爷。至于为什么是您而不是萧大人?可能是因为您的手段更高明一些吧!”   风祭夜听到最后一句话,立时开心,觉得浑身都飘飘然起来。   而秀儿就正好看见风祭夜那一脸陶醉的表情,忍不住心里好笑,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绕过风祭夜就要走。   刚走了没几步像是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问道:“小侯爷,尹大小姐救回来没有?”   “救回来了!正在萧家别院里。”风祭夜笑着说道,眼睛依然还存在刚才被夸的晕眩里。   “救回来就好!”说完,秀儿脚下不停的又消失在黑夜里,她知道风祭夜一定会好好处理那个已经变成蛇蝎心肠的幼诗的。   风祭夜站在风中美了一会,慢慢的他才想到秀儿说的那个问题:处理幼诗!   这个该死的贱人,她竟然如此对福九,那么他就一定不会放过她。可是要怎么办,怎么才能让幼诗身败名裂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谁说的?这句话是谁说的?!他妈的有道理了!   在地上转了两圈的风祭夜一下子站住了,脑中如同灵光一现一样,立时一切都明朗了起来。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秀儿,你说的实在是太对了。   忽然明朗的一切让风祭夜高兴的发疯,他一把抢过自己的缰绳,一下子翻身上马,快马扬鞭的朝着萧家而去。   萧韧熙回来的比风祭夜晚一点,而且他站在门口有点犹豫,因为还没到萧家开门起床的时间,如果他再去敲门一定会惊动家里所有人,他实在不希望家里人为他担心。   正在门口外琢磨是要跳墙进去还是要等天微亮的时候从后面那个倒马桶的小门进去的时候,风祭夜快马扬鞭的踏碎了破晓前最后的一片宁静。   萧韧熙的眉头再次锁了起来。   “我说小侯爷,你就不能行事低调点啊!你知不知道现在是……”   “我知道怎么让皇上不把幼诗嫁给我了!”   风祭夜没等马停好,便翻身下马,将萧韧熙的话直接打断。   萧韧熙眼睛一亮,“哦?你有什么办法?”   “幼诗想要给福九下媚药,让薛家知道了。刚才薛家的人告诉我要换了那杯茶,显然是打算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直接让幼诗喝了那杯酒。到时候我就去把幼诗扔到尹照挖的那个陷阱里,顺便让这件事给皇上或者其他人看见了,这幼诗失了体统,变成*荡妇的,你觉得皇上还好意思把她嫁给我吗?”   说完,风祭夜立时笑得很阴险的看着萧韧熙。   萧韧熙一听,想了一下才说道:“幼诗要害福九?她都已经被皇后看起来了,还能害到福九?这媚药她哪来的?宫里是万万不会有这种东西的!”   风祭夜立时不耐烦的说道:“你这人就是没意思!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啊,难道薛家还能因为这事来骗我?肯定不能!你就说我这主意好不好吧?”   萧韧熙嘴角慢慢的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这件事如果是真的,你这个主意还真是不错。不过,这里面有很多小细节需要补充。”   “什么细节?”   “第一,你要如何把喝了媚药的幼诗从别院里给骗出来。你要知道,皇后现在可是在步步紧盯着幼诗,轻易的她可是不会放幼诗出去的。   第二,你要如何把皇上引过去,还不能引起大家的怀疑。   这两点很重要,你要想好再做。”   风祭夜脸上的兴奋一下子少了不少,摸着下巴,“这确实是个问题。”   萧韧熙看着风祭夜却笑了,“还好,你这次是和我合作,否则,你可未必就能过的了这一关。   这件事要想做的人尽皆知,你就要做的大张旗鼓。现在薛家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们自然就会配合你。你到时候就去邀请福九和幼诗一起去林子里狩猎,多请几个大家闺秀的一起出去玩玩,总之,这件事你弄的越大,最后幼诗出丑的机会就更大。这样一来,谁也不会怀疑到你。   你只要把幼诗带到那个陷阱附近就好了,然后看着幼诗药性要发作的时候,便让人偷偷的把她带出去,你放心,只要你弄点新奇的玩意,大家一定不会注意到幼诗消失了。   至于皇上那边,我自会将他引过去,这样一来的话,所有人都看见幼诗的丑行了,到时候,皇上肯定就再也不好意思去让你娶这个没有妇德的三公主了!”   风祭夜立时一拍大腿,“对!就这么干。不但要这么干,而且,我们要给幼诗找一个必死无疑的奸夫,你觉得尹照怎么样?”   说完,风祭夜瞪着狐狸眼看萧韧熙。   “尹照?有点不靠谱吧?”萧韧熙觉得这事似乎不太合适,“尹照和幼诗向来没有接触,怎么当奸夫啊?还不如去找个宫里的侍卫。”   风祭夜转头眼神,目光奸诈的说:“你这人怎么还实心眼上了!尹照如果和幼诗出现在一个地方,纠缠在一起,皇上肯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候问起来,这个人是谁,当然就会得知这是刚死了儿子的尹大人!这样一来,你觉得皇上会想不到这个陷阱是留给谁的吗?而无论尹照是不是奸夫,不穿衣服的幼诗怕是很难再嫁给当场的任何人了吧!   咱们这就是一石二鸟,杀了尹照,顺便害死幼诗,这主意还有什么不行的?否则,万一,让皇上误以为那个陷阱是为了抓野兽的,可就白白便宜尹照了!”   萧韧熙听着,点了点头,笑着对萧韧熙说:“小侯爷到底机智绝伦,让人刮目相看啊!不过尹照已经被看起来了,怕是会引起警觉,如果我们强制的压着他去那个陷阱,怕是会出什么意外啊!”   “昨天那两个抓到的杀尹思浓的小厮你还留着呢吧?你去让他们偷偷的把尹照救走,然后就说因为三公主明天游园到那里,福九也会去,宋大人已经安排好机会了,让他们可以直接去陷阱那里杀人。你放心,尹照一定会按时出现在那里。到时候,尹照一定会为了亲眼看见福九是不是已经死了,自然会跳到那个陷阱离去。你说这样一来,他们互相纠缠的场景是不是会特别好看呢?哈哈哈哈哈!”   风祭夜笑得肆无忌惮,萧韧熙也听的眼睛冒光。   “宋清仰这次还会无辜受累。不过,也是他活该!”萧韧熙对宋清仰在背后出了这么多主意很是介怀,“小侯爷,既然今天你技高一筹的处理了幼诗,那么我也得做点什么才能对得起咱们两的旗鼓相当。”   风祭夜一听,立时不笑了,凑过去,贼兮兮的看着萧韧熙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妙计没有用?”   萧韧熙老神在在的斜睨了这风祭夜的说道:“这幼诗我本来是打算让皇后那边给她处理掉,随便找个外邦的人给嫁的远远地,一了百了的。不过你这个计划比我那个更要出手狠、下刀快。所以,明天我们就按照你的计划走。   至于剩下的太子那边,就由我来让皇上打消他老人家让福九当太子妃的念头!”   “哦?你有办法?”听萧韧熙说这个,风祭夜的眼睛都要冒出光来了,“你想怎么办?”   “宋清仰送来的那个道士你知道吗?我就要从这个道士身上下手,他不是能掐会算吗?我就让他好好给算算,这天意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在选太子妃之前,一定会去天坛祭祀,占卜求卦的问天意,这个时候,我们就弄一个好天意送给皇上,让皇上在群臣面前跌个跟头,我就不信,如果老天都不同意的事,他这个天之子还能逆天而行。”   萧韧熙越说话越冷,想到晏澈对他和福九安排的一切,心里就开始有恨意。   “原来你的最终猫腻是在这,高啊!”风祭夜一点都不吝啬的给萧韧熙竖起大拇指。   “还有,你不是想让宋清仰跌个跟头吗?这就是我还给你的那个承诺。皇上震怒之余,一定会找宋清仰的麻烦,联系到尹照被放出来这件事,你觉得宋清仰这个朝中二品还能保住了吗?你要在这个时候帮宋清仰一把,然后让宋清仰去找他背后的那几个王爷一起来给你求情,你觉得你回封地的事还难吗?”   风祭夜听完萧韧熙说的话,简直都快要崇拜死他了。   兴奋的一把搂住萧韧熙的肩膀,风祭夜恨不得亲他一口:“萧韧熙,只要我能顺利回封地,这件事的大人情我一定会记得。你放心,等咱两去抢那雕的时候,我一定不使阴招把你踹到悬崖底下去!”   萧韧熙没好气的把风祭夜的胳膊摔下去,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少扯没用的!我告诉你,那珠子我抢定了,你要是敢胡来,我就把你踹下去。”   “行!你要是能踹我下去,你就动手。反正咱两也没比试过,我还挺期待的呢!”风祭夜说的嬉皮笑脸的。   “有病!”萧韧熙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才正色的说道:“这整件事我们必须做的天衣无缝,还得让人看不出来。所以,今天开始我们就要小心点,如果有事,就让下面的人互相联系。否则让皇上看见咱们两老在一起,一定会起疑的!”   “懂了!”风祭夜用力点点头,“你还是去陪着你的太子,我去围着三皇子。这件事说定了,回头我们一起给他们好看!”   萧韧熙笑着点了点头。   将一切安排好,风祭夜也不再啰嗦,天很快就亮了,他必须要马上回去了。   萧韧熙看着风祭夜的背影,脸上的神色慢慢沉了下来。   幼诗,尹照,宋清仰,还有背后那个刚刚出现的三皇子,既然你们都想害福九,那么他就绝不会手软去对付他们。看看到最后到底是谁的福气多一点,谁的命运差一点!   想到幼诗的那个媚药,萧韧熙想都不想就知道这一定是瑶尘的手笔,否则深宫之中,怎么会有那种邪魅的东西?!   瑶尘现在都已经开始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人了,那么他给幼诗一个致命的教训,也不算是祸害良家妇女了!   想到皇上看见幼诗衣衫不整的样子,萧韧熙就想笑。这样的人竟然还想嫁给他?真亏得他想的出来。   只是,风祭夜以后知道那个钦定的驸马爷不是他,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去跳崖!   想到这里,萧韧熙心情舒畅了很多,闭上眼睛,长长吸口气,这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题外话------   亲们,票票,各种票票,五分评价票,砸我,砸我!   发的有点晚了,大家包涵,下次一定不完!   我跑了!别追我! 正文、第026章 不讲理的碰上耍流氓的   盛大的秋猎开始了。   旌旗招展,烈马长鸣,黄陵铺天盖地,宝马香车蜿蜒连绵,凤辇迎风招展,仪仗威严。   无数的宫女太监侍奉两侧,鼓乐随后,路人纷纷避让。   福九因为头一天晚上等了秀儿一夜,天亮的时候,秀儿才回去。   知道尹思浓并没有出什么事之后,福九立时脑袋一歪就睡了过去。   直到被秀儿和韵梅等人换好衣服,都给扶到车上了,还软绵绵的和摇头娃娃一样,闭着眼睛在睡觉。   这次薛家算是全家出动了,不但年轻一辈都跟着去了,甚至连薛鼎天都在薛朗和薛昆的搀扶下,还想要自己去骑马呢。   家里只剩下了几个媳妇在主持,只有金羽西和四娘跟着一起去了,剩下大娘和苏舞秋要在家里看家。   按照薛老太爷的话说,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和皇上去围猎了,正好赶上家里的孩子们还都没走,所以,要一起去凑凑这个热闹,和孩子们一起再感受一次马上风云,享受一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情。   朝廷里的那些武将听说老太爷竟然亲自出马和他们去围猎,不由得都兴奋不已,跃跃欲试的,要在老太爷面前表现一下,到时候,这天下最重要的薛家两位大元帅也一定会刮目相看。   只是,当薛鼎天精神矍铄的走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大宝贝正站在车子下面摇摇欲坠的打瞌睡。   老头立时拄着拐棍被人扶着走过去,心疼的弓着身、低着头看了看自己小孙女闭着的眼睛。   不由得皱着眉头和身后的薛朗说道:“这皇上,心也太急了。不就是出去打个猎嘛,要这么早就起床吗?瞅瞅给我们小九困的。这孩子还没睡醒呢!”   薛昆不由得笑了起来,“爹,您是心疼您的小孙女,可这出游涉猎的时间那可是早就定好的,改不得的。”   薛鼎天听了,立时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吹着胡子又心疼的去看自己的小孙女,“诶呀,这孩子可不能这么睡啊!她那个车又不大,这还有好几个时辰的路程呢,要是这么睡着,那不得累病了啊!去,去把我的车倒出来,我那个车大,孩子睡着能伸开腿。”   说着,就要秀儿她们搀着福九去自己车上。   薛朗和薛昆吓了一跳,薛朗赶紧走过来扶着薛鼎天劝道:“爹,您的车驾那都是有品级的,小九坐在车里,那是不符合规制的!”   薛鼎天立时就开始瞪眼睛,没好气的瞪着儿子:“那是不是我的车?我的车是不是我说了算?!我就让我家小九睡那!舒坦!谁也管不着!哼!”   说着,老爷子指挥着人就要将福九给扶上去。   金羽西赶紧过来赔笑的说道:“爹,让小九坐我的车行不行?您瞧,要是您老也累了,那也没有休息的地方啊?!我的车也不小,我让小九坐我的车,顺便我还能照顾一下她,这比您那好多了。而且我那车在后面,小九要是想吃点东西什么的,还方便!”   薛鼎天听了,皱着眉,歪着身子,眯缝着眼睛往后瞅了瞅,瞅了半天才说:“哪还有大车子啊?在哪呢?”   正说着,福九似乎是睡着了,膝盖一弯,差点摔倒在地上,好在周围有秀儿等人在扶着。   薛鼎天一看,立时摇着手一分钟都不能等的说道:“上车!上车!赶紧上车,快把小九放我车上去。这孩子要睡着了,可摔不得!”   正说着,鸳鸯忽然从旁边走了过来,指着秀儿她们说道:“把大小姐扶到自己的车上去!马上!”   说完,也不管薛鼎天怎么瞪眼睛,直接走过去,一把扶住薛鼎天,淡淡的说道:“老太爷,到时辰了。我们要走了,您得上车了!”   说完,转身便强制性的扶着薛鼎天往自己的车上走。   “你,你,你个坏丫头!谁让你把小九放到自己车上的?大胆!没规矩!薛朗,你看没看见?鸳鸯这丫头要反了!你,你,你赶紧把她给我弄走,把福九给我放我车上去!快点,真是气死我了!”   薛鼎天被鸳鸯扶着,边走,边骂,只是,鸳鸯却跟没听见一样,连扶着带拽着就把薛鼎天给弄回去了。   金羽西看着薛鼎天边走边骂鸳鸯不孝顺,就觉得好笑,走到薛昆身边小声笑着说道:“多亏有鸳鸯了。要不,今天还不知道能闹出什么事呢?!”   薛昆也笑着捋须点头,“可不是。咱们家,就两个人能让老爷子没招,一个就是小九,一个就是鸳鸯。这以后鸳鸯要是嫁出去,咱们可都要头疼了!”   “放心吧,能娶到鸳鸯的人还没出现呢!想娶走我们鸳鸯,也得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着,薛朗微笑着,从容的向前面走去。   其他人也都按照顺序坐上了自己的车架。   除了一直都在睡觉的福九,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去参加这场前所未有的盛大围猎。   **   萧韧熙和风祭夜走的很从容,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而在他们两个的脸上也丝毫看不出一夜未睡的疲惫。   袭月被哥哥塞到车里头,因为路程太长,她坐着实在无聊,就想去找福九,却被风祭夜无情的给拒绝了。弄的袭月很是不开心。   饶是如此,风祭夜还非常严肃认真的警告袭月,几天之内都不准靠近幼诗。如果让他知道就打屁股。   “小九可以去,为什么我不可以?”   袭月又开始后悔没有离家出走这件事了。   “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还有,以后小九的事你少管!”   说完,风祭夜也不管袭月高不高兴,警告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就往前面去了。   害得袭月在车子里生了半天的气,连带着的福娃都让她一生气把脑袋给拽了下来。   萧韧熙陪伴在瑶华的身边,一路上都是谈笑自如。   风祭夜去找瑶尘的时候,却发现瑶尘不但魂不守舍,甚至似乎是受了伤,躲在车子里,连马也不骑了。   “三皇子,您这是昨晚偶感风寒了?这今天这样的日子,您怎么不出来让下面的百姓瞻仰一下你的风采呢?你看,太子可是趾高气昂的在马上抖威风呢!”   说着,风祭夜往瑶华那边瞄了一眼。看见萧韧熙和瑶华正在低头说话,亲密和睦的,不由得嫉妒的“切”了一声,有好朋友了不起啦!   “不出去了,我身体不舒服!”瑶尘低低沉沉的声音从车里传来,听起来似乎真的是很不舒服。   “不舒服?用不用找太医来看看啊?”风祭夜难得好心的追问了一句。   “不用!”瑶尘粗声粗气的回答,“不要和我说话,我要休息一会!”   说完,车里便再也没有动静了。   风祭夜纳闷的回头看了一眼瑶尘的车厢,什么态度!白瞎他稀有的好心了!看来,好人果然做不得,哼!   瑶尘此时依然是惊魂未定,想到昨夜的一切,就又如一场梦一样。   但是身上的血痕和手上的抓痕却清清楚楚的告诉他,那绝对不是梦!是清清楚楚的事实,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   不管有没有鬼,昨晚那个东西实在是太吓人了。他绝不能再招惹那个东西。   所以,今天见到幼诗一定要告诉她,不能给福九下药。   他绝不能让薛福九出事!   正当瑶尘心情波澜起伏的时候,福九躺靠在自己的车里,却因为一个小颠簸,一下子小腿从靠椅上掉了下来,吓得她一激灵,睁开眼便醒了。   “小姐,你醒了?睡的舒不舒服?”秀儿一看福九醒了,立时给她拿过来茶盏,让她漱口。   福九坐在椅中,懒懒的窝在一起,看秀儿拿水到嘴边,牙都没张开的抿了一下。然后撇开脑袋,示意不喝了。   却又一言不发的盯着面前的地上,呆呆的发萌。   秀儿知道,这是福九还没睡醒,但是又睡不着的起床气,虽然没有撅着小嘴,但心里的台词就是:我不高兴!我不开心!我没睡醒!   秀儿抿着嘴笑了一笑,小心的将福九的身子往旁边歪一歪,拿起梳子给福九梳头。   福九依旧不说话,任由秀儿来回摆弄她。   “我饿了!”忽然,福九开口。   “我想吃烤鸭!”福九眼神还是有些呆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带葱饼的那种!”   秀儿一听,知道这是要醒了的节奏,便笑着说道:“小姐,我们这是在去行宫的路上,哪里去弄烤鸭?!要不,您忍忍,一会到了,我就去给你弄鸭子去。带葱饼的那种。”   “我现在就想吃!”说着,福九一耍赖的将脑袋靠在秀儿身上,丝毫也不顾后面秀儿刚梳好的头发。   “可是现在真的没有啊!不如这样,我去给小姐拿点枣泥酥,或者是金钱饼,又或者是杏仁酥、蒸蛋糕?!您想要吃什么,我现在就去拿。这可是二奶奶亲手准备的哦,可是好吃的不得了!”秀儿诱惑的对福九说,顺便将她给扶起来。   “烤鸭!”福九依然初心不改的说道。   秀儿看福九这样,就知道,这是做梦一定梦到烤鸭了,不吃是不行的。   正在此时,韵梅忽然打开车帘,笑着端了一个很大的食盒过来,拿给福九说:“大小姐,皇后娘娘知道您今天可能都没机会吃饭,怕您饿着,所以特意让人送来的宫保野兔、糖醋荷藕、姜汁鱼片、蝴蝶暇卷,还有您爱吃的栗子糕、豌豆黄。对了,还有珍稀黑米粥。让您赶紧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福九一听,才算是有点精神,竟然没用秀儿伸手,自己慢腾腾的将盒子捧了过来,然后嘟着小嘴,一样样的打开。   “秀儿,我想吃鱼片,你帮我。这个车子来回晃,我拿不稳!”福九边说,边捧着盒子可怜巴巴的瞅着身后的秀儿。   秀儿赶紧将福九最后的头发绑好,蹲下身,将食盒里的东西一样样摆好,然后伺候福九吃饭。   “大小姐,还是皇后娘娘对您好,这个时候还想着您!回头,您见到皇后娘娘,可得多说几句好话!”秀儿边给福九夹鱼片边叮咛的说道。   “嗯,我就说我以后会好好孝顺姨母的!我要吃藕片!”福九边吃,大眼睛边死死的盯住盘子里的好吃的。   嗯,真好吃!   “大小姐,我和你说,从今往后,您不要老是和三公主在一起,这样不好!”秀儿看似无心却极其有意的说道。   “为什么?”福九又喝了一小口黑米粥,香甜柔软,好吃。   “因为三小姐成年后就会有好多事,你就不适合老去打扰她了!”秀儿说着,有给福九夹了一块兔肉。   福九听了,便皱着小眉头抬起头来看着秀儿不解的说道:“成人后会有好多事吗?漂亮哥哥也说不要老去找幼诗,你也说不要去。看来长大真的是一点都不好玩。”   秀儿眼睛一亮,“大小姐,既然萧大人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对的。你可要听话,没有我陪着你,或者鸳鸯姐姐陪着你,你可千万不要单独和三公主在一起。”   “鸳鸯姐姐要陪着二奶奶的,她怎么会来陪我?”福九被说的更是不明所以了。   “鸳鸯姐姐今天特意和二奶奶说了,专门来伺候小姐,不陪着你陪着谁?!”秀儿边低头夹菜边笑着说道。   福九立时撅起小嘴,小声嘟囔说道:“鸳鸯姐姐好厉害。她要是跟着我,那我还能学骑马了吗?”   “骑马?”秀儿吓了一跳,立时抬起头,看着福九紧张的问道:“小姐,您什么时候要学骑马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就刚才我做梦的时候,梦见我骑着马跑的风一样快。我就想学骑马!感觉很厉害的样子!”福九边说,眼睛里边露出梦幻一样的色彩。   可是听在秀儿的耳里,就出现了空间错层:请问,骑马和烤鸭是怎么同时进行的呢?!   “小姐,骑马很辛苦,也很吓人,更是很危险。所以,不要去学骑马!要是您真的有功夫,不如就学学针线啊,画画啊,哪怕斗个蛐蛐也行啊!”   福九立时抓起筷子,非常严肃的看着秀儿说道:“家里所有人都会骑马,只有我不会!要是有一天你们都跑了,难道我要骑驴去追吗?”想了想,才接着有点委屈的说道:“可是我连驴也不会骑!”   秀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耐心的看着福九说道:“我们怎么会丢下小姐自己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至少我会永远和小姐在一起的!”   福九听完,还是非常坚持的说道:“不管!反正我要学骑马!明天就去学!谁不让我学也不行!”   “小姐要学什么啊?”一声清冷的声音从车窗外面传来。   福九立时开始和秀儿挤鼻子弄眼睛的一顿瞎摆手,弄到最后,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和秀儿表达什么意思。   “是我要学骑马,鸳鸯姐姐!”   福九有点小声的说道,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忐忑。   “哦!”外面一句淡淡的哦便再没了动静。   哦?这是行还是不行啊?   “鸳鸯姐姐,我能去骑马吗?”福九心里带着点小火苗充满期盼的趴在窗口问道。   “嗯!”   “那就是鸳鸯姐姐同意了?”   “嗯!”   这个惊喜实在是来的太意外了,鸳鸯竟然答应了!   福九抓住秀儿的手一顿摇晃,太好了,她终于可以学骑马了。   “秀儿,我那套骑马装呢?!扔哪去了!找到,赶紧给我找到。我要去学骑马!”   福九立时兴奋了,饭也不吃的就要秀儿去给她找衣服。弄的秀儿没办法,迅速的将吃的收拾起来,便下车去另一个车上去给福九找衣服。   福九喜滋滋的一个人坐在车里,双手交叉握在腹部,满足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肚:嘿嘿,终于可以学骑马了,这样以后偷着出去玩就可以跑的快点了。遇到坏人就可以跑得更快了,真好!   鸳鸯知道福九听见她同意她学骑马,一定高兴坏了。   鸳鸯自己也心里很舒服,福九学骑马就会远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虽然可能会从马上掉下来两次,但是有她在身边,也一定不会受什么伤。这样总比去提防那些阴险小人要好的多。   远离人群,远离危险。   **   晏澈今天的精神很好,远离了那些奏折和朝堂,出来走一走,让他心情舒畅不少。   因为要出来几天,所以前两天他和瑶华没少看奏折。   最近瑶华越来越出息了,处理事情不但井井有条,甚至在看待某些问题的时候比他更要深远,也更长久。   弄的下面那些个老家伙都对瑶华很是赞赏和推崇,让他这个当爹的也面上很有光。   瑶尘也是不错,这几天也没有和他大哥对着干,兄弟两个一里一外的将这次行宫围猎的事情办得很是漂亮,让他舒心不少。   连苏舞月都说他这几天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连咳嗽都好了很多。想来是再调养一阵,等过了这个冬,这病也就算是彻底好了。   想到这次围猎能将自己心中最得意的两个人都收到自己家来,晏澈的心情就更是好到无可形容,萧韧熙是女婿,福九是儿媳妇,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完美无缺的事情。   想到这,晏澈便满足的叹息一声,坐着宽大的黄冕摇摇晃晃的睡着了。   **   当号角响过二十八声后,终于,浩大的皇家车队到达了狩猎行宫。   晏澈穿着明黄色的黄袍,精神抖擞的站在马车上,伏看着下面山呼万岁的众人。   微微抬了抬手,晏澈微笑着扶着刘忠的手缓缓走下马车。   立时,下面有礼官捧着一个巨大的猪头,走了过来,跪在晏澈的面前。而旁边则放上了一把巨大的刀。   “请皇上鉴猎!”   这是规矩,每次皇家狩猎开始,第一刀一定是在皇上下车的那一刻亲自由皇上插到猪头上,算是对山神的一种敬礼。   晏澈淡淡笑着走到猪头面前,拿起刀狠狠的插到了猪头上。   虽然用了很大力气,但是晏澈知道,今年他的力道已经轻了很多,身体到底是差了很多。   可是,晏澈相信,只要过了今年这最难熬的寒冬,他一定会再次英气勃发,踏平江山。   “皇上开刃了!”   “皇上开刃了!”   一声声的传唱远远的传了出去,立时,所有的勇士、护卫都欢呼了起来。   一时间,山川丛林间全是连绵不绝的回声,雄壮而热血沸腾。   “咚咚咚——!”不断连放的炮声象征这次狩猎的正式开始。   晏澈看着士兵兴奋的脸庞,烈马昂扬的神态,不由得内心也充满了激动。   做完简单的仪式,晏澈并没有直接进入行宫别院,而是对刘忠低声说了几句话。   刘忠听了连连点头,然后迅速的跑了出去。   没多大一会,就看见一群人抬着一顶小轿快速的飞奔过来,身旁跟着的还有大将军薛昆。   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由得便好奇的盯着轿子。   直到轿子落下,薛昆伸手将轿帘打开,晏澈缓步走过去,将里面的人扶出来,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皇上在亲自接薛老太爷。   “诶呀,这还把我抬过来干什么啊?这让人看见成和体统!晏澈,你就是不懂规矩!”说着,薛老太爷一边握着晏澈的手,一边拄着拐棍,慢慢往里走。   晏澈笑着说道:“老太爷难得在高寿之下还来陪着弟子一起狩猎。当年,您可是咱们军里的神射手,那可是战神啊。今天啊,还得让您老人家带着孩子们,再威风一次。也让小辈的都看看,什么是英雄,什么是战神!”   晏澈说的话讨了薛老太爷的心,老头立时心花怒放,边笑边点头,“对,对,对,让他们都瞧瞧,老头子我是老当益壮!不减当年!现在的孩纸们啊,毛都没长齐,就都想着去弯弓射大雕了。那雕是那么好射的呢?是不是?”   “是,是!”晏澈赶紧笑着点头。   “诶?说起这雕啊,我想起个事,”说着,薛鼎天停住了脚步,转头去看晏澈,“那悬崖上的雕还在不在啊?那金珠子还有没有了?”   晏澈看了身旁刘忠一眼。   刘忠赶紧过来,笑着低身回答道:“回老太爷,雕还有,珠子还在呢!您不去拿回来,那别人是万万拿不回来的!”   “好,好,好,”老头立时笑的像花似的,回头转动眼睛调皮的对着萧韧熙和风祭夜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身笑着和晏澈一起走了进去。   所有人都按照规定住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福九本来是要和二奶奶一起住在薛家的那座小院里。   结果皇后来说,怕福九在这里住不惯,要搬到她那边去,正好也和她呆两天,好做个伴。   金羽西一听,和四娘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样也好。毕竟皇后那边更舒服点,而且东西用度准备也比她们这更齐全点,便都同意让福九去那边住。   一大群人呼啦啦的将福九的东西都搬了过去。   结果,晚上吃饭的时候,薛鼎天没看到自己的小孙女,立时就急了,非说儿子媳妇要把孙女给赶走,偷摸要分他家产。   结果逼着又把福九给接了回来,安排到自己旁边的屋子里。   一群人呼啦啦的又把东西都给搬了回来。   折腾了好几遍,福九累的蹲在地上死活也不动弹了。   结果鸳鸯一过来,冷冷的看了福九一眼。   福九便立刻非常淑女的站起身,然后烟一样跑回自己的屋子,准备洗澡去了。   福九刚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袭月正无聊的坐在桌子上看她的珍珠项链。   “袭月,你怎么来了?”说着,福九一下子扑到袭月的身上,差点没把袭月给撞到地上。   “项链,项链,你再压我一会,项链可坏了啊!”袭月被压在身下,脸都快憋红了。   福九一笑,一把将项链抢过来,然后小心的交给秀儿,顺便一屁股坐到袭月旁边的位置上。   “我能来干什么?!实在是呆着太无聊了。我哥也不知道去哪了,留下我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都有点害怕!”袭月没好气的说着。   “那你害怕就到我这来住吧,我这人多,一点都不害怕。哥哥他们住在外面,叔伯和爷爷们都住在里面,咱们住在老祖旁边,又安全又热闹,多好啊!你别回去了!”   袭月就想听福九说这句话,立时便站起身,对屋外面人喊道:“把我的行礼都搬进来吧!”   立时下面的人又都搬进来一大堆东西。   福九倒是没觉得什么,秀儿她们倒是犯了愁,这大小姐的东西就已经快要装不下了,这又来一个小郡主,这东西都要往哪摆啊?!   袭月在这一点上就比福九厉害的多。   因为风祭夜是侯爷,所以府里的很多事他都不管,都是由袭月在慢慢的接手处理,此时看见衣服装不下了,立时就拉着福九往外走。   “我们去哪啊?”福九一点都不明白的在后面小跑着追着问道。   “去薛冰房里!”袭月理直气壮的说道。   “哦!”   福九答应了一声,便顺从的跟着袭月去找薛冰。   到了薛冰的房门口,袭月连门也不敲,直接一脚就给踹开,大步走了进去。   “薛冰!薛冰!”   因为别院的屋子有限,所以,最小的薛冰和薛文用的是一个屋子。   此时薛冰刚洗完澡,正在换衣服,而薛文正在里面洗澡。   听见袭月的动静,薛冰猛然一回身,正好和袭月碰个面对面。   “啊——”袭月一声尖叫,立时转身捂眼睛,大喊道:“薛冰!你耍流氓!不穿衣服!”   跟在后面的福九因为裙子老是绊脚,便低头拉扯裙子慢了一步,此时一听有人耍流氓,立时探着脑袋蹿了进来,“在哪呢?谁是流氓?”   薛冰要被气疯了,慌乱的扯上衣服,怒火冲天的一把抓着袭月,一把抓着福九就往外扔:“无法无天!风袭月,你进男人房间之前不会敲门啊?!我看你就是个流氓!给我出去!”   袭月被抓的动弹不得,福九却来回的蹬腿,脸红脖子粗的喊道:“七哥,你放我下来!我够不到地了!我要下来!”   薛冰手一松,福九立刻掉下来,退了两步,差点没坐到地上。   看见薛冰还抓着袭月往外扔,便赶紧上去抱住薛冰,“哥,你快放袭月下来!要死了!要被你勒死了!”   薛冰被福九抱着,想了想,才狠狠的将袭月扔到地上,袭月立时坐了一个屁蹲。   袭月咳嗽两声,才一下子爬起来,捂着脖子瞪着薛冰:“你不穿衣服当流氓,你还有理了?”   薛冰更生气,大吼回去:“我在我自己屋里换衣服,哪耍流氓了?!”   “我不管!反正我看见了,你就是流氓!”袭月立时得理不饶人的巨吼:“除非你搬出去,把这间房间给我放衣服,我就饶了你!”   “你不可理喻!”薛冰说着,边系好衣服边往回走,打算彻底不理风袭月这个神经病。   “你搬不搬?你不搬我就到老祖那喊你是流氓,不穿衣服!”袭月跟在薛冰背后丝毫不相让的说道。   薛冰最恨流氓这两个字,袭月刚说完,话音还没落,薛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身后的袭月,几个大步便走到门口,将袭月一下子扔出去,顺便哐的一声将门狠狠关紧。   “老祖!薛冰不穿衣服耍流氓,还对我要不负责任!老祖,薛冰始乱终弃啦!”   哐——   门又被大力打开,薛冰满脸愤恨的冲出来,一把抓起袭月,转身进屋,然后又将门狠狠的踹上。   薛冰和袭月两个和两头小牛犊一样互不示弱的对瞪着。   福九就和看热闹似的,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两个人都很好玩。   “风袭月!你别得寸进尺!告诉你,我可不怕你!”薛冰觉得自己要被气炸了。   “不怕我你又把我抓进来?!”袭月胸板挺的更直了,“就一句话,你搬出去,把这间屋子让给我,我就当今天你没有始乱终弃!”   “你不会用成语就别瞎说,那个词是这么用的吗?”薛冰又炸毛了。   “行,那不说始乱终弃,说耍流氓可以了吧?你赶紧的搬出去,我要放箱子!”说着,袭月就要去推薛冰。   薛冰岂是袭月能推的动的。   不耐烦的一抬胳膊,秀儿立时就要超后退去,结果,因为两个人站的太近,薛冰踩到了袭月的佩带,袭月重力失衡,眼看就要朝着后面倒去。   “啊——”   慌乱之后,袭月猛然抓到薛冰的胳膊,立时将薛冰同时也拽倒了。   而就在薛冰站不住,往下倒的时候,却发现袭月的背后正摆着一个圆凳,来不及收势的情况下,薛冰赶紧用另一只手将袭月的脑袋护住,结果自己的手狠狠的撞到了凳子边缘,立时就被砸破了。   就在这个时候,薛冰和袭月一起倒了下去,薛冰将袭月彻底压到了身下。姿势之*,简直让人脸红。   “哦——”   福九瞪着两人,眨了两下眼睛,立时发出一声感叹词,然后赶紧将眼睛捂上。   “羞羞!”   袭月立时脸都羞红了,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就要推开薛冰。   薛冰也马上感觉到这个姿势才是真正的耍流氓,便也要伏地而起。   “哥,我想起个事,我昨天……”   一声发闷的声音从后面的小内室传来,原来是薛文洗完澡,正擦着头发走了进来。   只是,当他抬眼看见地上的两个人的时候,立时话都没有了,只剩下瞠目结舌的呆愣:天了噜,这是什么情况?他到底错过了什么?这现场,也太劲爆了!   薛冰缓缓抬起头看见薛文的样子,就知道这死小子指定已经是满脑桃花开,龌蹉不堪了。   不由得面红耳赤笨拙的爬起来,指着地上的袭月有点尴尬带结巴的说道:“我们,我们真的没干什么。都——都是误会!”   说到此,看看袭月脸红的更难看,便赶紧伸出手,将袭月一把给抓了起来,塞到自己身后。   薛文看了看薛冰,又探头去看了看袭月,最后才去看福九,发现福九还在蒙着眼睛不看羞羞。   “你还说是误会?”薛文立马摇身一变成为神探,指着妹妹的小红脸,“你看给小九羞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说着,薛文走过去,护犊子的将福九搂到自己怀里。   薛冰立时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面红耳赤的想解释,却被薛文一脸奸诈的样子给弄没电了。   忽然,袭月一下子从后面转身就开始往外跑,边跑边喊:“福九,我回家了!我不住这了,回头你来找我!薛文,你敢胡说八道,我就打死你!”   最后一个“你”字说完,袭月已经跑得很远了。   薛冰一看袭月这样,立时有一种得内伤的挫败感,啊的大吼了一声,将拳头嘭的砸到旁边的桌子上。   薛文立时护着福九小心的往外蹭,好像薛冰是什么变态色魔一样,防备的极其谨慎,而且一到房门那块,便拉着福九飞快的往外奔。   给薛冰气的简直要吐血了。   倒是袭月面红耳赤的一口气从薛家跑回自己的地方,一下爬到床上,将自己用被整个包裹起来,谁也不见。   但是,尽管如此,她的心跳也和打鼓一样,快的厉害。   想到薛冰压到自己身上的样子,咦,羞死人了!   **8   这一天所有人都很忙,萧韧熙尤其忙。   晏澈到了之后倒是可以休息,但是瑶华和萧韧熙却没那个好命,因为他们必须要第一时间接见所有番邦使节。   当苏缇面色沉稳,波澜不惊的微笑着走向萧韧熙的时候,没来由的,萧韧熙心里某根警戒线被拉动了一下。   这个人实在是太自信了,浑身都充满了一种带着智慧的勇敢,他的目光坚定而骄傲,他嘴角的微笑温和却又仁慈。   萧韧熙必须承认,他竟然在这个男人身上没有找到一点缺点,没有缺点的人一般都不会屈居人下,也许很多年之后,或者根本就用上几年,这个人就将成为他们最大的对手。   “苏缇参见太子!”苏缇从容的走到瑶华面前,躬身行礼。   “原来是北昭的五王爷,真是荣幸!来人,赐坐!”   苏缇因为战功显赫,早已被封为北昭的王爷。   此时,瑶华看坐,苏缇便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不知道这次王爷南下中原都有哪些收获?看到我江南的风景,想必也是会流连忘返的吧?”   瑶华见到苏缇的感觉和萧韧熙差不多,他觉得苏缇这样一个人,你要是不用话往下压一压,你坐在他面前,简直会和他的奴才差多不多。   “是!江南景色宜人,端的是风光旖旎,景色如画,让苏缇大开眼界。尤其是京城人物,更是丰神俊朗,气派不凡。苏缇对皇上的治国之能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苏缇神色轻缓,语气真诚,半分虚假都让人看不出来。   听在瑶华耳中,自然就少了几分敌意。笑着说道:“王爷谬赞了。想你北昭也是四季分明,绿枝成荫,五谷丰登。虽然不如江南景色温润,却只有一股豪气藏在其中,让人神往啊!”   “太子殿下能对我北昭如此了解,真是我国之幸啊!还望以后我们能多多走动,造民福祉。”   两个人说的很是投机,当说到京城的人物风情的时候,苏缇微笑着说:“太子殿下,在下和您打听一个人,不知道这次她是不是也来参加狩猎了?”   “哦?是谁啊?你但说不妨!”瑶华边端茶边问道。   “哦,可能我问的会有些唐突,但在下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再见到这位故人。我想问的是薛家的大小姐,薛福九!”   说完,苏缇特别淡定坦然的用微笑看着瑶华。   “你问的是谁?”   瑶华立马抬起头反问道,手上的茶也不喝了。   而萧韧熙的眉头在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自动锁了起来。   故人?什么时候福九多出来这么一位故人?   “薛家大小姐,薛福九!”   苏缇又重说了一遍。   瑶华也感觉到很惊异,但是为了保持面上的稳重,丝毫不漏声色的淡淡问道:“原来是福九啊!不知道王爷是怎么和福九认识的啊?”   苏缇微微一笑,将两人相识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想到福九插着小腰左右好奇看着他眼睛的样子,他不由得便笑得更深了。看的萧韧熙牙根都要咬出血了。   福九这个小笨蛋,到处出去沾花惹草,这把好了,人家找上门来了,真是不让人省心!看来,他得尽快把她娶回去,好让外面这些狂蜂浪蝶彻底死了心思。   瑶华听完,微微摸了一下鼻子,转头去看萧韧熙,果然看到萧韧熙沉着脸,面色很不好看。   瑶华心里偷乐:他这个宝贝妹妹也真是招人喜欢,从这个五王爷的样子看来,怕是对他们小九是别有用心啊。   “福九确实来了,和薛家老太爷一起来狩猎,参加三公主的成人礼。只是,”说着,瑶华微微停顿一下,才接着说道:“福九是女眷,不方便来见王爷,怕是王爷这次是见不到了!”   “苏缇万不敢唐突去见薛小姐。只是薛大小姐天资聪颖,心地纯良,实在让在下心心相念。更何况上次薛大小姐帮了在下,我还没有机会回报她。想趁着这次机会,送点礼物聊表谢意!”说完,苏缇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双手递交给瑶华,“既然苏缇不方便见薛大小姐,那就请太子代为转交。”   瑶华笑了一下刚要说话,旁边的萧韧熙却冷着脸一下走过去,有礼的将那盒子也双手接过,只是眼中却带着一股难掩的敌意和苏缇相对。   “在下替薛大小姐谢谢王爷的好意,放心,我一定会交到薛大小姐的手上!”   说完,冷冷的看了苏缇一眼,便站起身,将那盒子紧紧握在手中,恨不得捏碎了一样。   苏缇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一样,站起身,笑着对瑶华说道:“既然太子能帮苏缇完成心愿,苏缇感激不尽。没有其他事,苏缇告辞!”   瑶华点了点头,算是友好的告别。   苏缇微笑着走出大殿。   只是,刚出来,苏缇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换上淡淡的一抹算计,对着身边的人轻声说道:“看来,那个萧韧熙确实和福九关系不一般!找个人,盯死他!”   “是!”属下答应一声之后才用更小声的声音说道:“王爷,不如直接杀了萧韧熙不是更方便!”   苏缇淡漠的瞥了一眼身边的属下:“杀了他就能在福九的心里将这个人彻底抹去吗?蠢材!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死心,要从心里斩草除根才行!”   说完,苏缇连头也不回的从容离去。   ------题外话------   我这标题起的好吧!   哈哈哈,可爱的袭月碰上呆萌的薛冰,真好看啊!   我去自行脑内一下,哈哈哈!   今天准时更新,大家都不用久等了!哈哈哈 正文、第027章 甜腻腻的初吻   萧韧熙手里攥着盒子,生气的想捏碎。但是想了想,便直接将盒子打开。   盒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纸条。   “君之所为,乃真小人也!”   萧韧熙一眼之下,差点没把肺给气爆了,将盒子狠狠摔到地上。就好像那盒子是苏缇的脸似的,用力的踏了两脚,盒子被踩的稀碎。   这是这辈子萧韧熙第一次被人称作小人,所以当他慢慢冷静下来的时候,立时知道苏缇一定是已经将福九调查过了,而送礼物不过是试探在他和太子之间,谁才是那个真正的对手,谁才是更在乎福九的那个人。   这个人果然名不虚传,做事诡谲难测,绝对是个劲敌。   而这一次,他还没有出手,人家只不过是扔了一个石子,他就变成了真小人。   要是再来一个回合,很难说他是不是有把握能赢得过这位容颜爆表,内心狡诈的实力王爷。   萧韧熙心情不太好,所以晚上去看福九的时候,面色也有点沉重。   福九也过的好像受了点小委屈。   晚上和老祖一起吃饭的时候,因为薛文还在用有色眼光偷偷瞄薛冰。薛冰一个没忍住,就直接从饭桌上抓着薛文出去暴揍了。   这在薛家长辈都在的情况下是从来都没有的事。   还没等薛鼎天等人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福九也叫着冲了出去。   “七哥,你不许打八哥!是你没穿衣服和袭月一起倒在地上羞羞的,为什么你要打八哥!七哥,你住手!”   没穿衣服!倒在地上!羞羞!   薛鼎天就算是得老年痴呆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老爷子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手里的筷子直接就扔了出去:“薛冰!你个小畜生!薛家祖宗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诶呀,诶呀,心疼!心疼!”   薛家老太爷捂着心口就要犯病了。   薛朗和薛昆赶紧过去,一边给老爷子顺气,一边喊太医,又赶紧的将老爷子扶到后面的软蹋上。   薛朗气得:“去把薛冰给我抓进来!这个混账东西!”   只是别人都还没等动的时候,薛鸣凡早已起身。左右看看,一把将身后花瓶里插着的一根鸡毛掸子抽了出来,几个大步便冲了出去。   此时,薛冰正轮着拳头揍被压在身下的薛文,给薛文打的嗷嗷直叫唤,双手挡在脑袋上,死也不肯放下来。   “你还敢不敢乱说了?看我今天不揍死你!我让你乱说!”薛冰边打边吼。   “我原本也没乱说!”薛文冤枉死了,他真的什么都没说,只是用眼睛看了两眼而已。   “哥,哥,是我说的,你不要打八哥!”说着,福九冲上去,一把搂住薛冰的脑袋往后拉。按照此时的情况,她只有抱脑袋才是最得心应手的位置也最为舒服。   薛冰脑袋被妹妹搂着,却丝毫不受影响的打薛文。   正在这个时候,薛鸣凡便冲了出来,看见薛冰,眼里的火都要蹿出来了。   “小畜生!看今天我不打死你!我让你给我出去造孽!”   说着,薛鸣凡一把将女儿扯开,举着鸡毛掸子就开始打薛冰。   薛冰被打的劈头盖脸的,立时用手护住头,气急败坏的大喊:“爹!你打我干什么!我也没做错什么!”   薛鸣凡一听,就更是火冒三丈:“还没错?你妹妹都知道羞羞了,你还敢说你没错!我让你犟嘴,今天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薛鸣凡又是一顿鸡毛掸子。   福九看七哥被打的已经快要满头包了,却还没有打算放过身下的薛文,不由得便冲上去又去救薛冰:“爹,你不要打七哥!七哥不是有意的,是袭月,是袭月主动的!然后他们两才倒在一起,羞羞的!”   薛鸣凡一听,额的神啊,竟然还是袭月主动的?!这年头,女孩子也太开放了吧!   “人家主动,他就没有点自制力?!平日里教你的定力都哪去了?”   于是乎,又是噼里啪啦的一顿打。   “爹!你不要打七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薛福九!你给我闭嘴!”薛冰恼怒之下,就吼了一声。他这个妹妹最好不说话,否则,越说他越挨揍。   福九从小到大,从来都见过薛冰如此吼她,不由得便是一愣,而此时薛鸣凡正打儿子打的上瘾。   刚才福九来回拦着的时候吧,他还会主动避让,免得打到女儿。结果福九忽然停下来,他一个预估没到位,立时,便打到了福九的身上。   福九正被鸡毛掸子抽到手上。立时,白嫩的小手出现了一道血淋淋的红印。   福九先是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三秒钟之后才慢慢憋起小嘴,转头看了看薛鸣凡,慢慢的眼里韵上水雾——猛然爆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此时,薛鸣凡早已停了下来,特别心疼却又有点无措的看着女儿。   “爹!你干嘛打我?我又没错!”   福九越想越伤心,哭的也就越来越大声。   被哥哥骂,还要被爹打,这日子算是没法过了。   薛鼎天本来正躺在软榻上犯病,结果一听福九被打了,腾的一下子坐起身子,左右开始找,“拐棍,拐棍呢?”   薛朗赶紧递过去,“这呢,爹!”   薛鼎天抓着拐棍就要下来,气得手都发抖的指着外面:“谁打福九了?是不是鸣凡?这是看我活的太久了,要气死我啊!我要去揍死这个小畜生!还敢打我的小九!”   说着,薛鼎天颤巍巍的就要下地。   薛昆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将父亲手里的拐棍抢了过去,大步走到外面,直接照着薛鸣凡的屁股上就抡了一下子。   “谁让你打福九的?你爷爷要被你气死了知不知道?!给我进来!”   薛昆一顿怒吼,给薛鸣凡说的这个憋屈,却也不敢再打了。   旁边的薛鸣乾和薛鸣秀也赶紧过来将地上的薛冰和薛文一起抓进去。   福九则是在薛昆的怀里给哄着进屋的。   看到薛鼎天的一瞬间,福九哭的立时更厉害了,摸着眼泪走到老祖身边,埋在怀里,死也不肯抬起头,那委屈的要了个命了。   薛鼎天一看福九哭,便赶紧轻声哄着,对着薛鸣凡一顿训斥:“好好的你不去教训薛冰,打我们福九干什么?我年岁大,老糊涂了。你也年岁大,老糊涂了?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打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薛鸣凡被骂的一句话不说,又担心女儿受了委屈,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懊恼着怎么刚才就下错手打到了女儿。   薛冰就更闹心,不但白白挨了一顿揍,一会估计也好不了。   因为无缘无故的骂了妹妹,让妹妹哭的心里更是懊恼,后悔刚才不该口不择言的骂福九。   听着妹妹还在哭,薛冰忽然走过去,从袖口里抽出手帕,小心翼翼的递到福九跟前,俯下身,讨好的说道:“九儿,哥哥错了。哥哥不是想骂你的!”   福九立时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薛冰,将手绢接过去,抽抽搭搭的说:“好吧,我原谅你了!但是,我还是有点难过!”   薛鼎天立时将凌厉的目光落到薛鸣凡的身上。   薛鸣凡叹口气也赶紧过去,将女儿的小手拉住,心疼的在上面吹了吹,“乖宝,爹爹错了!爹爹一点都不是故意的。你可不要再哭了,要不爹爹也要掉眼泪了!”   说着,薛鸣凡特别会演戏的抹了抹眼睛。   福九赶紧将自己刚拿到手全是眼泪的手帕递给薛鸣凡,“爹爹不哭!我原谅爹爹了!我也不哭了!”   薛鸣凡立时就笑了,捧着福九的额头就亲了一口。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来通报,萧韧熙来找大小姐了。   “是漂亮哥哥!”   说着,福九立时推开薛鸣凡,和只小兔子一样跑了出去。   薛鸣凡立时对萧韧熙三个字恨的牙痒痒的,臭小子,拐跑了自己的小乖乖,真是可恶!   转头看了一眼薛鼎天,却发现老太爷此时正皱着眉头盯着薛冰,薛鸣凡立时泄气了:算了,萧韧熙还是回头再收拾吧,他现在面前摆了一个更棘手的。   “薛冰!你还不给我跪下!”   站起身,薛鸣凡一声怒吼,不远处的薛冰立时垂头丧气的跪下了。   **   福九一跑出去,萧韧熙就知道她一定是刚哭过。   上去一把抓住福九的手,还没等问,福九却先诶呦了一声。   萧韧熙一愣,然后小心的将福九的手拉过来,低头仔细一瞧,立时看见那道血痕,凤眉怒目的沉声问道:“谁干的?”   下一句他就想冲动的大吼,劳纸抽死他……   “我爹!”福九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萧韧熙。   萧韧熙一口吐沫咽下去,将肚子里的怒吼狠狠的给憋回去。   低下头,捧着福九的手小心的吹了吹,然后抬起头看着福九极其温柔的问:“还疼吗?”   福九点了点头,带着红鼻子低头说道:“刚打的,还是好痛!”   萧韧熙立时将福九拉到旁边一起坐下,然后从怀里拿出秀帕小心的给福九包扎上。   “这样就好了。不会碰到也就不会疼了!”   萧韧熙包扎完抬头柔柔的对福九说道,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里面,小声靠在福九身边说道:“我们出去说话吧,一会让老祖看见我,他又会不高兴了!”   福九立时便点了点头。   两个人悄悄的站起来,然后和做贼一样,打算不引起任何动静的从门口溜出去。   福九被萧韧熙弄的很紧张,想到鸳鸯,就更紧张,左右来回张望,猫着小腰,恨不得能跑出去。   直到两个人出了门口,福九才算是大大的喘口气。前脚迈出门,后脚就开始跑,直到远离大门。   还好,还好,鸳鸯姐姐没有发现她偷溜出来了。   拉着萧韧熙的手甜甜一笑,两个人立刻如同被放飞的小鸟一样,立时朝着不远处的花丛里的围廊处跑去,以至于丝毫没有注意身后一双冷冷清清的眼睛正在看着她。   “鸳鸯姐,咱们不用跟着大小姐吗?”秀儿在后面抻长脖子,很是担心的问道。   鸳鸯却一点也不担心的转身就往屋里去,“放心,在萧韧熙身边,没人能伤害大小姐。”   “哦!”   秀儿点了点头,然后又往外看了一眼,才算是跟着鸳鸯转身进了屋。   躲开所有人的视线,这是萧韧熙第一次牵着福九的手享受两个人的世界。   此时,夕阳落日,洒下一片红光,映照着微风摆动的绿草和野花,显得说不出的恬淡静谧。偶尔的蝉鸣鸟叫,更是将傍晚光阴衬托的悠闲舒适。   萧韧熙牵着福九另一只不受伤的手,享受着稀有的二人时光。   似乎只要这样牵着福九的手,就能走一辈子,满足一辈子。   “漂亮哥哥,今天我决定了一件事!”福九忽然轻声靠着萧韧熙的身边说道。   “哦?什么事?”闻到福九身上香软的味道,萧韧熙觉得自己整个人能飘起来。   “我决定要学骑马了!”福九非常坚定的说道。   萧韧熙好奇的转头看福九,“为什么想要学骑马了?”   “因为我做梦梦到了啊!”福九说着,眼里露出梦幻一样的色彩,“我梦见我像女侠一样骑在马上,风驰电掣一样,威风凛凛的。而且,你也知道,我家里,连扫地的大妈都会骑马射箭的,只有我什么也不会,好像有点有辱家风!”   萧韧熙一下子就笑了:“你是千金大小姐,学那个也没有用啊!以后你嫁给我,别说骑马,就是走路,我都觉得心疼!而且,骑马也是很危险的!”   “那你是不同意我学了?”福九立时皱着眉头看着萧韧熙,小声嘟囔道:“鸳鸯姐姐都同意我去学骑马了!”   萧韧熙将福九额头上掉下来的几根发丝轻轻拨弄到一边,柔声的说道:“别说骑马,就是你要摘星星,我也会支持你的!既然你想学骑马,那咱们就学骑马!不过一定要保证安全。”   福九立时开心的抱住萧韧熙:“漂亮哥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什么都会支持我!”   “嗯,”萧韧熙宠溺的看着福九,“我永远都是支持你的,谁让你是我的心上人,更是我的小媳妇!我不支持你,支持谁!”   想了想,萧韧熙又接着说道:“不过,福九,你要记得,要是有别的男人也这么支持你的话,那就一定是想要占你便宜,打你的坏主意。你可一定不要接受!尤其是那个什么苏缇的。”   “谁是苏缇?”福九好奇的抬头去看萧韧熙。   “就是那个蓝眼睛的!”萧韧熙没好气的说道,他知道说名字,福九一定不记得,毕竟只见过一次。但是那双眼睛,却实在太特别了,福九不可能不记得。   果然,福九立时恍然大悟,惊讶的看着萧韧熙笑着说道:“是他啊!漂亮哥哥,你也见过他了是不是?他的眼睛是不是很漂亮,比我养的小白喵喵更漂亮?”   小白喵喵就是福九养的波斯猫。   萧韧熙一听福九说苏缇的眼睛好看,立时妒忌之色就浮了上来,站住脚步,满脸介意的说:“福九,你是不是觉得那个苏缇长得好看,便老是念念不忘?”   福九也跟着萧韧熙停住,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就一下子不高兴了,“我没有对他你念念不忘啊!刚才不是你先说的吗?”   “没有念念不忘,你为什么记得他的眼睛是蓝色的,还比小白喵喵更好看?”说着,萧韧熙竟然有点闹脾气的低头踢地上的石子,小声嘀咕:“切,我比他好看多了!蓝眼睛有什么好的!”   福九看着萧韧熙,眨了下眼睛,似乎一下子明白了点什么,偷偷凑到萧韧熙的面前,歪着小脑袋,从下往上的盯着他,抿着小嘴偷乐的问道:“漂亮哥哥,你是不是嫉妒了?你吃醋了啊?”   “我能嫉妒他?哼!”说着,萧韧熙放开福九的手,特别傲娇的往前走,只是没走两步,忽又停住了,一下子转过身,“我就是嫉妒他,不行吗?你都说他漂亮,都没说过我好看!”   “不可能,”福九立时指着萧韧熙,“我每天都有说你漂亮,因为我就是叫你漂亮哥哥的!”   萧韧熙被堵的一句话没有了,却顺手抓住福九伸出的小手将她一拉带进自己的怀里,“那你就要是我媳妇了,还记着别的漂亮男人,我能高兴吗?我不管,反正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你都是我的。不能想别人!”   说着,萧韧熙特别耍赖的将福九整个紧紧的抱进自己的怀里,打算死也不放开。   福九靠在萧韧熙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感受他胸怀的温暖,竟然有点小陶醉的说道:“除了你,我就从来也没想过别人!不对!是从来也没想过要嫁给别人。   那个苏缇是很好看啊,可是我记住的可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眼睛确实太特别了。要说漂亮男人,难道狐狸眼不好看吗?可是,我不是还是不喜欢他。而且,我哥哥他们都很好看,所以,好不好看的,我一点都不在意。   而且,你就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啊!我都有你了,为什么还要去想别人?!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更要对我有信心!”   想到这,福九挣扎着抬起头,非常严肃的看着萧韧熙说:“我是个良家妇女,怎么能红杏出墙?!女戒我背了很多遍的!”   萧韧熙听福九这么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良家妇女?!你现在充其量就是个千金大小姐。你得给我生了小福宝之后,才能用良家妇女这几个字!”   说完了,萧韧熙又改了口,“不对!你这辈子都是我的福宝,永远都会青春永驻,放心,漂亮哥哥绝对不会让你的芊芊玉指沾染半点烟火气的。咱们永远也不会是妇女的!”   福九听萧韧熙如此说,立时咯咯的笑了起来,重新将头埋在萧韧熙的怀里,缓缓柔柔的说道:“漂亮哥哥,我娘说,两个人要互相信任才能结为夫妻,永远在一起。你以后可不许说我喜欢别人了,我会生气的。因为在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你可别忘了,我是知道情深似海的人。”   萧韧熙立时心里甜的都要化了,紧紧抱着福九,凝视远处的夕阳,发誓般的说道:“好!我再也不乱说了。我永远都相信我的小九。只信她一个,只爱她一个,只宠她一个,只有她一个,生生世世,朝朝暮暮,不死不休!”   福九心里听着似乎感觉周围花都开了一样,微微抬起头,对萧韧熙钩钩小指头,“你来!”   萧韧熙立时和小狗狗一样低下头。   福九往上一窜,就想要给萧韧熙的脸颊上印上一个香香。   谁知道,萧韧熙似乎算准了一样,忽然一歪头,正好自己的唇和福九的唇轻轻的碰上一下。   福九猛然睁大眼睛。   结果,萧韧熙根本没有给福九震惊的机会,慢慢低下头,将福九轻轻柔柔的吻在自己的深情里。   福九简直和要晕倒了一样,化成了一滩春水软到萧韧熙的怀里。   直到两个人都要喘不上起来了,萧韧熙才算是离开福九的红唇,却也是微红着脸,眼睛晶灿灿的看着面前的小女人,自己整个人都融在她的香甜里了。   福九就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将小脸埋在萧韧熙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咬着嘴唇,真是羞花闭月,我见犹怜。   “福九,从现在开始,你可就真的是我的了!等我完成了老祖的要求,马上就娶你。今年成亲,明年就生娃!”想到那个场景,萧韧熙笑得简直和掉到蜜里一样。   福九乖巧的在萧韧熙的怀里点点头,红着脸小声的咬着手指说道:“漂亮哥哥,亲嘴什么的,可要羞死人了!今天我还说袭月羞羞呢,结果,我好像比她还要羞羞!”   萧韧熙立时收紧手臂,低着头看着自己怀里大宝贝,在她耳边呢喃着说道:“以后我们就是夫妻,是要生儿育女的。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着,但是萧韧熙心里也是觉得很是不好意思。   原来这就是初吻啊?好甜!   “生儿育女啊?”福九随着萧韧熙就开始往这方面琢磨,“漂亮哥哥,你喜欢儿子还是喜欢女儿啊?”   “什么都好,只要是你生的就好!”想着,萧韧熙也开始幻想起来:“无论儿子女儿都要长的像你,那咱们家就到处都是你的样子了。我走到哪都能看见,你说多好!”   福九一听就更是感觉甜蜜,柔柔的说道:“可是我觉得像你比较好。因为你比我长的还要漂亮。我想让我们家孩子都漂漂亮亮的。”   “哪有?!”萧韧熙好笑的反驳道,轻轻抬起福九的小脸,痴迷的说都:“我的小九眼睛从来都和春水荡漾一样,带着笑容;小嘴红红的,让人看一眼就想咬一口;眉毛也好看,鼻子也好看,真不知道上辈子我是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修来一个这么好看的妻子。所以,咱们家的孩子一定要都像你一样。”   福九笑得有点梦幻一样的迷蒙,长长的睫毛弯成一道月牙。   “漂亮哥哥,我听娘和二奶奶她们说话的时候说,生孩子很痛的。而且还会死人,那我生孩子的时候也会死吗?”   “当然不会!”萧韧熙一下子变得非常严肃,看着福九说道:“福九,你记住,这辈子,我萧韧熙宁可以永远也没有孩子,但是却绝对不能没有你!”   “可是我想要一个很像你,很像你的孩子!”福九立时瞪大眼睛说道。   “可是我只想要你一个人好好的!”萧韧熙在这件事上一点都不退让,“不如这样,生孩子之前我们先去问问邢老太医,是生还是不生,要是太危险,就坚决不生!”   福九更吃惊了,看着萧韧熙小声的说道:“不生肯定不行!没有孩子那不就是断子绝孙?!不行!不行!必须生!”   “这事我说了算!你的身体要是不允许,就坚决不生!反正老萧家那么多人呢!也断不了根!”说着,萧韧熙决定不在这件事上纠缠,拉着福九就往前走。   福九却一把将他拉住,有点生气的瞪着萧韧熙:“这件事我说了才算!因为是我的肚子,我想生就生!你说过的,以后都听我的。漂亮哥哥,你是不是说话不算话,要反悔了?”   说完这个,福九立时瞪大眼睛开始迷蒙了,眼看有要哭的趋势。   萧韧熙赶紧过去给搂在怀里,眼珠却在迅速的转动,“哭什么?都说一切都听你的,怎么会变?!不过,福九,你知道怎么生孩子吗?生孩子可是两个人的事哦!”   “我知道啊!”福九依然有点小委屈的靠在萧韧熙的怀里,“生孩子就是两个人成亲了,然后躺在一张床上,然后就生孩子了!”   “哦!知道的还真不少!”萧韧熙立马笑了,“躺着就能生孩子了?”   “对啊!”福九马上点点头,然后又想了想,有点困惑的咬着手指头嘟囔说:“八哥说的是躺着还是睡觉来着?我怎么记不清楚了呢!”   萧韧熙立时笑了出来,就知道这件事保不齐是薛家哪个小少爷多嘴干的好事让福九听见了,才知道生孩子是要躺着的。   脸上不动声色,萧韧熙有点得意洋洋的说:“嘿嘿,这件事我知道!”   “你知道?”福九立时幸福了,“怎么生?是不是躺着睡觉就生了!”   “不告诉你!”萧韧熙半抱着福九就往前走,“只要生孩子你听我的,我就告诉你怎么生。”   “不行!生孩子你得听我的!这件事没有商量!”福九跟着萧韧熙,忽然眨了眨眼睛,笑得和小狐狸一样,凑到萧韧熙的脸边,吹气如兰的轻声说道:“你要是不告诉我怎么生孩子,我就去问狐狸眼。他肯定会告诉我的!”   说完,福九立时从萧韧熙的怀里跑出来,哈哈的往前跑。   “薛福九!你敢去!”说着,萧韧熙猛然冲刺的朝着福九追去,吓得福九嗷的一声,拼命的跑。   结果,裙子绊脚,噗通,又摔倒在地上。   萧韧熙一下子冲了过去,将福九压到身底下,威胁的将她的整个人困在自己的双臂中间:“说,还去不去问狐狸眼了?”   福九憋着嘴,忍着笑,此时竟然还敢点点头。   萧韧熙立时惩罚式的落下今天的第二个吻。   福九别说躲,连躲的意识都没有的就被吻了个正着。   又是烈火缠绵好一阵,萧韧熙才放开福九,微喘着眯着眼睛问道:“还问不问狐狸眼了?”   福九此时又是一阵神晕目眩,脸红的像苹果,胸脯微微起伏,但是看着萧韧熙却还想挣扎一下,刚要开口说要,就见萧韧熙威胁式的一低头。   “不要!不要!不要!听你的!都听你的!”福九立时伸着小手支撑萧韧熙的胸膛,吓得赶紧同意。   萧韧熙看福九从了自己,才满意的站起身。这个姿势实在是不能保持太久,太容易擦枪走火。   伸出手将福九从地上拉起来,居高临下的命令道:“说好了!不能去问狐狸眼,一切都要听我的!要是偷偷的去问,哼哼,小嘴可就要麻麻的了!”   福九立时扭着身体反抗了一下,结果看见萧韧熙瞪大了眼睛威胁的瞅着她,便立时乖乖的靠在萧韧熙的身上,一脸笑容,却满肚子怨念的跟着走了。   “好,都听你的!可是现在我们要去哪啊?”   福九和萧韧熙牵着手,似乎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从亲吻的那一刻,福九就觉得两个人有什么不一样了,好像小时候的一些感觉不见了,但是填满到其中的却是另一种更深、更浓、更亲密的东西,说不清是什么,但是绝对就是不一样了。   连牵手走路的感觉都有些不可思议了。   “我们现在要去给你挑一匹马?你不是想学骑马吗?现在我们就去!”萧韧熙觉得今天是他最幸福的一天,连走起路来都和踩到棉花一样,飘然熏醉的不行。   “选马?是让我自己选吗?”福九一听,立时兴奋起来。   “当然!你的马就一定要你自己选!要不骑着不舒服可以不行!”   说着,萧韧熙带着福九,两个人兴高采烈和新婚小夫妻一样奔着马棚而去。   福九看着面前一排排的骏马,简直眼睛都直了。   “漂亮哥哥,这的马也太多了啊!”   萧韧熙笑了笑,走到一匹狮子骢面前,摸了摸马鬃,“这才哪到哪啊!这不过都是用来在这里驯养的猎马,还不是战马呢!等有机会你去二爷爷的军营里看看,那才叫烈马长嘶,军威雄浑呢!你看看,这里有没有你喜欢的马?”   说着,萧韧熙又回头摸了一下旁边的烈马,真是不错。   福九左边走走看看,右边走走看看。   发现所有的马都比她高。   伸手去抓马,却发现马都太大了,她的小手根本就抓不住,而且所有的骏马都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她。   咬咬嘴唇,福九就往后看,忽然发现身后的马小,立时,兴奋的跑过去,“这个!我要这个马!”   萧韧熙回头一看,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赶紧偷摸走过去,将福九拉住,“媳妇儿,这是驴!不是马!”   “哦!”   福九立时和萧韧熙走回来,但是还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这驴好像比马合适啊。   萧韧熙知道福九一定是因为马太高,她上去所以才主动去找驴的。   于是便拉着福九走到后面,“福九,这里的马没有那么高壮,你去挑一个!”   果然,福九一看面前的小马驹,立时兴奋的都要跳起来。   一匹匹的挨个看过去,红的,黑的,白的,似乎每一匹都很喜欢,但是好像又都差不多。   来回走了两圈,忽然发现在最里面有一匹黑色的小马,懒洋洋的,四脚朝天的在那躺着。   福九立时惊奇了,蹲在地上看着那匹马。   那匹马似乎知道有人正在看着它,便懒洋洋的歪了一下眼珠子,连脑袋都不惜的转一下,瞄了一眼福九,又淡定的转过去了。   福九立时指着那匹小黑马,兴奋的跳起来,对萧韧熙大喊:“漂亮哥哥,我要这匹!就是这匹。”   萧韧熙走过来,单膝跪地的往里面看了一眼。   这次,这匹傲娇的小马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萧韧熙叹息了一声,看着福九为难的说道:“小九,这匹马是所有这些马里最烈的!你驯服它,一定会很危险的!要不,咱们换一个吧!”   “不要,我就要这个!”说着,福九走过去,就要去摸那匹马。   “危险!”萧韧熙一下窜过去,将福九给拽了回来,“性子这么烈的马绝不可轻易靠近!走!先去找人,给它套上马鞍再过去!”   “还要用那个啊?它会不舒服的!”说着,福九特别怜悯的盯着那匹小马。   “那你就不能碰!”萧韧熙说的一点余地都没有。   “好吧!好吧!”福九妥协的说道,“那你去找人套马鞍,我在这蹲着看!你放心,我觉不会碰它的!”   说完,福九便推着萧韧熙去找马鞍,自己则蹲在外面好奇的盯着那匹小马。   “真的只是蹲在外面看?不会进去?”   “不会哒!只在外面看,你快去吧!”说着,福九摆了摆手。   萧韧熙没办法,只好去前面找人。   刚才为了方便二人世界,他直接就没让人跟着,现在还得自己去找,也是够了。   等萧韧熙拿着马鞍回来的时候,福九已经窜到了那匹小黑马的旁边,正拿着一把上好的草料边喂马边沟通:“你吧,不可以藐视我!你看,你刚才看我的眼神?那是不对的!你说我要是那样看你,你会高兴吗?就这样——”   说着,福九立时瞪大眼睛给了小黑马一个藐视的眼神。   小马立时不开森的哼哧哼哧两声。   “看吧,看吧,你也不高兴了是不是?所以说,藐视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诶呀,你别吃了,小黑豆!你要吃到我手上了!”   说完,福九还控制饮食的抓了一把小黑豆的毛。   萧韧熙简直都看呆了,拿着马鞍走进去,指着那匹小黑马对福九问道:“你叫它什么?”   “小黑豆啊!”福九立时开心的站起来说道,然后还指着小黑豆说:“你看,漂亮哥哥,小黑豆可好了,给点吃的就会很乖的。一点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厉害!刚才,我就拿着吃的给它,然后又把它脖子上那个很不舒服的套子给弄了下来,它就乖乖的让我靠近了。”   萧韧熙回头一看,竟然是这匹马的标识符给扔了出来,不由得一拍头,这东西给拿下来,这以后这马还怎么能用杆子套住。   萧韧熙想着,就出去把那个脖圈捡了起来,“福九,这个东西咱们还得给它带上,否则……”   结果,萧韧熙一回头,发现福九正拍着马脖子,很是顺手的将马牵了出来。   走到萧韧熙身边,福九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问道:“漂亮哥哥,你刚才说什么?”   萧韧熙看着小黑豆,结果这小畜生一看到自己就紧鼻子瞪眼睛,一看到福九就低头顺眉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哦,我没说什么!这样,我们也不给小黑豆带东西了!咱们两个藏起来,看看小黑豆能不能找到!”   说着,萧韧熙带着福九就开始跑,然后一拐弯,就躲到了前面的马棚边。   等躲好了,福九立时绕过萧韧熙往后看,只见小黑豆好像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竟然好像要往后走。   “漂亮哥哥,小黑豆好像找不到我,要跑丢了!我还是去找它吧!”   “不行!”   萧韧熙一把扯住要出去的福九,非常认真的说道:“这马是要识主的,你必须要让它找到你,否则,你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驾驭它!”   “哦,原来是这样啊!”   福九点了点头,然后又往外看,结果,小黑豆不见了。   “诶?小黑豆去哪了?”福九赶紧走出来。   “它在找你,快点躲好!”萧韧熙一把又将福九拉回来了。   “咱们就在这等着,它一会就会回来的!”   说着,萧韧熙拉着福九又躲了回去,但是眼睛却死盯着外面,等待小黑豆的回来。   “漂亮哥哥,你别拉我!我在看小黑豆呢!”   福九觉得有人在拽她的手,便对萧韧熙说道,眼睛还死死的盯着外面。   “我没拉你!”   萧韧熙也一直在盯着外面,也是很奇怪。   这马不会是自己跑了吧?   “你别拉我啊!”   “我真的没拉你!”   “我说你——”   说着,福九一下转过头。   “小黑豆!”福九兴奋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萧韧熙也是一回头,发现小黑豆正在低头吃福九手里的稻草。   “你怎么跑到这来了?”说着,福九兴奋的将小黑豆抱住,小脸在它身上一顿蹭。   小黑豆依然低头在专注的吃着福九手里的稻草。   “漂亮哥哥,你看,它找到了我,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有缘分?它是不是就应该是我的?”   萧韧熙低头看了一眼只顾吃东西的小黑豆,不由得叹息着说:“缘分!真是缘分啊!”   两个吃货的缘分。   “所以!从此以后小黑豆就是我的!它一定会日行千里的带我驰骋山川和丛林!”   福九说的豪情壮语。   小黑豆却只是抬起头来懒懒的看了她一眼:吃东西也让马吃不消停!手能不能不晃了,吃不到了好吗?   而此时,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   福九却靠在萧韧熙的旁边告诉他,她还是觉得先生一个像他的比较好。   ------题外话------   哦,你的甜蜜,打动了我的心,虽然人家说甜蜜 甜蜜只是肤浅的东西……   亲们,今天够甜吗?齁着没?!   以后还有更甜的,嘿嘿,定时更新,准时看文,我在等你们呦!   评价票票,五分,砸死我! 正文、第028章 成全你个绿茶婊   福九被萧韧熙给送回来的时候,哼着小曲,蹦跶着,摇着自己的头发,满是幸福的模样。   想到今天两个人干的羞羞的事情,小脸不自觉的就引来两朵红霞。   偷偷的蹭进大门,探着小脑袋左右看看。   因为是偷偷跑出去的,所以,先侦察好还是比较重要的。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她出去一样。   福九立时安心的拍拍胸脯,将整个身体蹭了进来。   边往前走还边嘟囔,“这还有没有爱了?我都出去多长时间了,竟然一个找我的都没有!连秀儿都不爱我了,这也太不像话了?!”   福九嘟嘟囔囔的往自己的房间里走。结果刚走一半,正要从外院的月亮门穿过来,忽然有一个人猛跳出来,挡在她的面前。   “你去哪了?”   “啊——”   那人大吼一声,福九大叫一声。   福九倒退两步,捂住胸口,吓了一跳,定睛看去,才发现面前站的竟然是风祭夜。   “狐狸眼!你干嘛吓唬我?”   福九看清来人,立时就开始发威。猛然跳出来吓人,真是太可恶了。   “我还没有问你,天都黑了,你竟然一个人跑出去了!也不怕遇到坏人?说,去哪了?”   风祭夜特别有一种作为人家伪男友的错觉,直接挂上一副兴师问罪的脸孔,打算将关心进行到底。   “哪有坏人?!这太平盛世的!再说了,这坏人不就是你!你都没有跟着我,哪还有坏人!”   说完,福九绕过风祭夜就想进屋去。   今天和萧韧熙羞羞完之后,我们福九大小姐忽然有一种作为女人的开窍感,直觉的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和萧韧熙做的事情,否则,那可羞死人了。   “等一等!”风祭夜忽然伸手将福九给拉住。   “你干什么!”福九立时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小兔子一样,惊慌的拍掉风祭夜的手。   风祭夜非常怀疑的侧弯下腰,和福九保持着同一视线,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疑惑的说道:“我怎么觉得今天你和袭月都怪怪的呢?袭月在屋子里是死也不肯出来。你又自己单独出去这么久才回来。   而且,这薛家兄弟也都很奇怪。我刚才一问袭月下午在这发生了什么,竟然所有人都异口同声说不知道,尤其是薛冰!话还没说一句,听见袭月两个字就屁股长钉子一样跑了出去。   更奇怪的是,这薛家全家上下竟然允许你一个人偷溜出去?!   怎么想都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你和袭月到底在搞什么猫腻?”   福九看风祭夜就如同盯着猎物的豹子一样,越靠越近,好像马上要把她扑倒吃掉一样,不由得就随着他的靠近,往后闪腰,顺便将自己的小嘴给捂上。   天了噜,羞羞的事可千万别让他知道。   “你不说话,脸红什么啊?”风祭夜越看越觉得可疑,福九下午一定背着他做了什么脸红的事。   想到这,脑子里立时闪过萧韧熙的那张脸,瞬间勃然大怒,指着福九,怒吼:“你和萧韧熙出去做脸红的事去了!”   福九立时睁大眼睛,满脸惊讶。天啊,他是怎么知道的?   风祭夜一看福九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立时捶足顿胸的一副想要去死的懊恼样,“萧韧熙!你个王八蛋!竟然挖劳纸墙角!我和你势不两立!福九,你怎么能这么干?说好的公平呢,说好的竞争呢?!还有没有诚信了!”   说着,风祭夜竟然开始耍无赖的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简直,就和福九欺负了他一样。   福九赶紧手忙脚乱的去哄风祭夜,“没有!真的什么也没干!你别哭了,会吵到其他人的!要是让我爹知道我偷偷跑出去,保不齐还会揍我的!”   “什么?薛二爷还揍你?”风祭夜就和听天方夜谭一样,立时停住哭声,瞠目结舌的瞪着福九。   “对啊!你看看!这就是我爹下午揍我的!”说着,福九立时将下午被抽到的地方举给风祭夜看,“是不是?要不是我包起来,还会流血呢!”   风祭夜低头一看,可不是,还红着呢。赶紧心疼的吹了两下,闹得福九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赶紧将手收回来。   “啥事啊?”风祭夜看着福九低着头小心的将手放回去,特别关切的问,“你肯定是干了羞羞的事了,要不,薛二爷断断不可能动手打你的!”   “什么啊!不是我!是袭月!袭月和我七哥羞羞,让我爹知道了。我是误伤的!”福九边低头弄自己的小手,边顺着风祭夜的话往下溜达。   结果溜达到最后,抬起头来看风祭夜的时候,才发现风祭夜的脸已经扭曲的和要杀人似的。   福九立时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真是笨蛋!怎么说出去了!诶呀,这次七哥会被揍死的!   “薛冰!你给我滚出来!劳纸要宰了你!”   说着,风祭夜一下从地上跳起来,如同旋风一样飚了出去。   “啊,哥,你快跑!风祭夜疯了!快跑啊!”   福九在后面大叫,追着就去拦风祭夜。   一时间,前院后院的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薛冰又开始满院子跑了。   风祭夜在后面锲而不舍的追着跑,边跑边开始扔身上有的所有东西,试图砸死薛冰。扇子,手帕,玉佩,戒指,就差没把腰带接下来直接扔出去了。   最后还是薛英和薛锋一左一右两边夹击,才算是把暴走的风祭夜给控制住了。   “别拦着我,我要打死薛冰这个小畜生!薛冰,你给我等着!我要宰了你!”   风祭夜吼的呼天抢地的啊,好像被非礼的人是他似的,等到最后看见薛鼎天的时候,坐到地上就开始大哭。   什么没爹也没娘,谁都可以随意欺负;什么大灰狼遇到小白兔,不吃骨头也要吃肉,薛冰这个大灰狼指定惦记袭月这只小白兔已经很久了,终于狼性大发,动了邪念了……   “我哥才是被非礼的好不好?”薛文终于看不下去的在旁边怒吼一声。   风祭夜一愣,然后立时加高声调,拍着大腿说被人非礼了,还要不认账了——反正,零零总总一大堆,听的薛鼎天越听越闹心。   “当当”!   薛鼎天用力的敲了两下拐棍,眯缝着眼睛盯着面前的风祭夜,“我说小侯爷,你说了半天到底想说什么啊?”   风祭夜一听薛鼎天发话了,立时不闹腾了,摸了一把眼泪鼻涕,转动狐狸眼的说道:“老太爷,不管怎么说,袭月是女孩子,这以后要是传出去,嫁人是别想了。不出去当尼姑就算是不错了!哎,我们家虽然是不缺钱养个老姑娘,但是这话说出去总是不好听!您说,是吧?”   “嗯,是不好听!”薛鼎天立时点了点头,然后长叹一声说,“小侯爷,你的这点把戏呀,就别在我老头子面前折腾了。我呢,也着急晚上睡觉,不和你在这来回转圈的斗心眼。直说了吧,你是不是打算让薛冰娶了袭月啊?”   薛老太爷一发话,薛冰立时瞪大眼睛,张嘴就要反对。   旁边的薛锋一巴掌打到他脑袋上,没好气的瞪着他低声呵斥:“闭嘴!”   “我不娶袭月!”虽然没敢大声说,但是薛冰说的斩钉截铁的也是让其他人都听见了。   风祭夜立时坐在地上愤怒的回头,“你别以为谁想嫁你似的!你以为你一个芝麻大的小官能娶的到我们身份尊贵的袭月!要不是……”   “哥,你在干吗?”   一声清亮亮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来,袭月瞪着坐在地上的风祭夜生气的问道。   “给你找婆家!你别管!”   说着,风祭夜又转头去看薛冰。   袭月立时就知道,哥哥一定是在这耍无赖,熊薛冰呢。   立时,被气得又羞又怒的,一把走过去,蹲在哥哥面前,着急又上火的小声说道:“哥!你还觉得不够丢人啊!在这胡搅蛮缠的干什么?赶紧和我回去!”   风祭夜却冷冷的看了一眼妹妹,脸色极其不善的从牙缝里忍着怒火说道:“你在外面挨了欺负难道想让我就这么善罢甘休啊?东陵侯府的人还没死绝呢!”   袭月看着风祭夜的脸色,知道这次,哥哥是真的从心里动了怒火了。   风祭夜看妹妹有些羞愧,便更是恼怒薛冰,从地上抓着袭月的手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转过身对着薛老祖说道:“老太爷,甭管今天的事是误会还是真有其事,反正袭月的名声是放在这了。   要是您还心疼袭月几分,想着东陵侯府和薛家的那点缘分,您就给我一个说法。   如果您要是瞧不上袭月给你们薛家当媳妇,我现在也绝不能让我妹妹在这失了体面。但是,我也把难听的放下来。   薛家只有一个大小姐,但是我东陵侯府也只有一个小郡主!我绝不能让我们袭月有一点委屈。薛冰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杀了他!   薛家兄弟怎么对付尹青竹,我就会十倍百倍的对付薛冰!”   薛冰听风祭夜如此说,立时跳动眉头,走一步上前,就要说两句硬气的话。   真是笑话,大丈夫真男儿的,难道娶老婆还要被人逼着?   只是,薛冰还没等张嘴,薛老太爷却说话了——   “嗯,小侯爷,你这孩子啊,就今天让老头子看得最舒坦!”薛鼎天看着风祭夜,竟然头一次捋着胡子笑了,“就应该这样!男子汉大丈夫的就要爱恨分明,事事做的光明磊落!好!既然东陵侯府的当家人都如此说了,那我也把态度表明了:七日后,回到京城,薛家定当三媒六聘,彩礼花轿的去东陵侯府求娶小郡主,给薛冰当正房夫人!”   “好!”风祭夜立时给老太爷鼓掌,“老太爷不亏是老太爷,果然爽快。晚辈钦佩的五体投地,那七日后,我定当在府中恭候!”   风祭夜说完了,狡诈的心又开始作祟了,嬉皮笑脸的补充了一句:“老天爷,您说您要是嫁孙女也这么爽快就好了!也不至于让我上蹿下跳的出洋相了。”   “想得美!”   薛鼎天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得寸进尺的风祭夜。   “老祖!”薛冰简直不敢相信,他什么也没干的就把自己给买了。   “你闭嘴!”薛鼎天没好气的瞪了薛冰一眼,“都是你惹出来的祸!还不去给袭月赔礼道歉,丢人!”   薛冰简直要被委屈死了,自己在自己房里换衣服,也能换出祸事来,找谁说理去!   薛冰发倔的就站着没动,显然一副要反抗到底的样子。   袭月一看薛冰的样子,立时不高兴了,跺着脚吼了一句:“薛冰,你以为谁想嫁给你吗?你不爱娶就拉到!难道没你我还嫁不出去了!哼!”   说完,袭月转身就跑出去了。   福九立时就想去追,结果被薛武给拦住了,对她摇摇头。   风祭夜咬牙走到薛冰跟前,“七天后我要是看不见你去提亲,你就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风祭夜赶紧转身出去追袭月。   薛冰则越来越闹心,站在地上抓了抓头发,又往外看看,风袭月不会难受的去跳井吧?   “哥,娶袭月有什么不好?”福九窜到薛冰跟前没好气的说道。   “我也没说不好啊!”薛冰刚想大声的和妹妹说话,结果想到先前发生的事,便活生生的将声音压了下来,“我只是不喜欢被人逼着去做这件事!”   福九一点也没理解,“反正都是娶袭月,逼不逼着有什么分别!”   “诶呀,你不懂!”   说着,薛冰一点耐心烦都没有的转身也出去了,他需要静一静。   福九看着薛冰的背影,摇了摇头,转头对薛鼎天特别困惑的说:“这些孩子啊,太让人操心了!”   弄的屋子里的人又都大笑起来。   第二天天一亮,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对所有人来说,今天都是至关重要的一天,甚至很可能是决定命运的一天。   幼诗在皇后冷漠的目光中换上了大品的朝袍,梳上高雅的惊鹄髻,佩戴上金银玉饰,完全一副端庄美艳的公主形象。   福九和袭月也一大早便过来,准备和幼诗一起走过长街,踏上红毯。   本来,按照规矩,幼诗需要一个随行女眷。   按照晏澈的意思,这个人选当然是福九最合适。   福九是天下公认的天赐福女,如果由她将公主的玉印捧着,那将是大大的喜庆之事。   结果苏舞月却不同意,说福九不管怎么说,还是没有大品级的,爵位远远没有袭月高,这个位置就应该让袭月来,显得更隆重体面些。   晏澈想想觉得这也是,而且这内宫的事,晏澈还是非常尊重苏舞月的决定的,他基本都不插手。   所以,这个原本是福九的位置立时便换上了袭月。   按照苏舞月的想法就是,尽可能的让福九远离幼诗,两个人不接触才好呢。   而今天跟着福九一起过来的除了秀儿,韵梅等几人,鸳鸯也是跟着过来了,站在福九身后不远处,丝毫也不显露的紧紧盯着幼诗的一举一动。   穿完衣服,距离盛典开始还有一阵。   苏舞月又被晏澈给叫了去,不知道要两个人要说些什么,屋子里便只剩下福九等几个大家闺秀,气氛一下子就热烈了起来。   福九围着幼诗左看右看,真是觉得这衣服好看到一定程度了,笑着对袭月称赞的说:“幼诗,你今天可真好看!实在是太漂亮了!”   袭月也站在旁边赞赏的上下看了看幼诗:“确实!真是不错,你说这裙子怎么这么好看呢!估计就算是丑八怪穿上,也能变天仙!”   幼诗本来脸上还有点笑容的,结果,听袭月说完,立时便冷了下来。   福九一看,赶紧走过去,扯了扯袭月的袖子,给她使眼色。   “怎么了?我也没说错啊!”袭月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有问题。反正她也不怕得罪幼诗,怎么想就怎么说呗。   福九知道袭月就是不喜欢幼诗,这件事也没法劝,挠挠脑袋也就不说话。   倒是幼诗,似乎一点也不介意的笑了笑,轻柔的说道:“这裙子确实漂亮,我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喜欢的不行。等以后有机会,你们也去找那个师傅去做两套。穿着又舒服又轻便,真是好手工!”   福九赶紧顺坡下驴:“好,回头我们就去问问,到时候咱们做两套差不多的,穿着肯定特别气派!”   袭月哈了一声转过头表示对这个建议不感冒。   幼诗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对旁边一个小太监说道:“去把我早上就熬着的红豆膳粥端过来。大小姐和小郡主都陪着我在这忙乎半天了,早上也都没吃什么,而且我也有点饿了!吃点东西,先帮衬一下。这距离吃饭啊,可远着呢!”   “有东西吃吗?太好了!我都饿了!”听见吃东西,福九立时就开心了。   袭月却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小吃货!”   福九伸出小舌头抖了半天,气死袭月。   随着幼诗的一个吩咐,所有隐藏在暗处的风潮都涌动了起来。   鸳鸯立时对旁边的韵梅使了一个眼色。   韵梅点了点头,特别不引人注意的退了出去。   幼诗看着福九,就如同看着一只待宰的小羔羊一样,那么可爱。   鸳鸯看着幼诗,就如同看着一只已经爬到她刀下的小鸡一样,只等迎风一刀。   随着韵梅的回来,鸳鸯知道事情一定已经成功了。   果然,韵梅悄然的走到鸳鸯身边,在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药已经换过来了。小侯爷在面已经做好准备了,让咱们将大小姐他们都带出去,人越多越好!”   鸳鸯明了的点点头。   然后看了一眼前面,缓缓走过去微笑着说,“公主,小姐,郡主,刚才我从外面的院子拿东西进来的时候,在那花丛里竟然看见几株极品绿牡丹,看来是极其珍贵。咱们这个地界,这个时候能盛开极品牡丹,那真是天降祥瑞的事。这离着大典的时间还有一阵,不如公主就和各位小姐一起去瞧瞧,反正也不远,就在咱们院子外边。”   一听有这样的事,立时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连幼诗都很是心动,尤其是当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就更容易将喝了春药的福九弄走了。   可是想到苏舞月,便有点为难的说:“这提议好是好,但是就怕皇后那边——”   “皇后那边不如让人去禀报一声,反正也不远,就在门口,大典开始,咱们再进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福九对这个提议极其感兴趣,便拉着幼诗的袖子,闹着就要去。   袭月也是不甘示弱。弄的幼诗没办法,只好派了人先去告诉苏舞月一声,然后便自己带着人准备出去。   正巧,下人们端着红豆膳粥进来。   幼诗接过自己那碗的时候特意看了眼伺候的太监,小太监胸有成竹的点点头,幼诗才算是放心的将自己的粥喝了下去。   鸳鸯和秀儿看着幼诗将粥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心里都有点冷笑,自己酿的东西果然是味道不同啊!   福九喝了一碗,竟然又要了一碗,等两碗粥都喝完了之后,才算是小肚饱饱的擦了擦嘴,满足的叫着大家往外走。   此时外面,萧韧熙和风祭夜早已经开始分头行事。   萧韧熙带着一大群番邦王爷边骑马游览景色,边准备着等风祭夜那边的信号,只要他把幼诗处理妥当,他就会带着人去看看这位当朝三公主的淫荡样子。   而风祭夜这边准备的更是干净利落,带着几个人,装扮成小太监的模样,就等一会混进去,将幼诗直接给劫走,然后去通知萧韧熙,等所有人到了之前,将尹照给扔进陷阱里,上演一出美女脱衣秀,将幼诗的丑行公布于天下,看看皇上到时候还敢不敢将这个丑八怪嫁给他。   风祭夜本来是带着人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专等着人出来。   结果正在这时,他忽然看见瑶华带着人来匆匆的找幼诗。   千钧一发之际,他怎么能允许有人破坏他的计划,想也不想,风祭夜一下子跳了出来,风风火火的将他拦住,指着后面,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诶呀,我的三皇子啊,你可让我找的急死了!”   瑶尘因为想着被鬼纠缠的事,就要立时找到幼诗让她停止一切的活动,他可不希望最后薛福九被幼诗弄死了,厉鬼却要再来纠缠他。   “什么事啊?我有急事去找幼诗!”瑶尘说着就要绕过风祭夜去找幼诗。   风祭夜却紧接着移动了一下脚步,将瑶尘挡住,贴近他面前,紧张的说道:“燕子湖那边发现尸体。显然是被人割喉了。下面的人不敢惊动皇上,让您赶紧过去看一眼!”   瑶尘大惊,这个时候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显然这是行刺的前兆啊。这可是万万不能耽误。   一句话不说,瑶尘转身就往燕子湖走。   这个念头是风祭夜临时想起来的,就是为了拦住瑶尘去找幼诗。   他知道萧韧熙那天晚上将尹照的两个手下就埋在燕子湖了,所以,危急时刻只好用这两个人当事说的拿出来阻止瑶尘。   他一边说,一边对属下打手势,显然是让他们先去安排一下现场,顺便和赵炎通风报个信。   属下立时明了,其中一个一闪身,人就不见了。   风祭夜陪着瑶尘没走几步道,忽然叫了一声,“诶呀,袭月的牌子还在我身上呢!一会典礼上她还要用呢!”   说完这句,立时将右手放到怀里假装拿东西,看着瑶尘着急的说道:“三爷,您赶紧先过去,我一会随后就到,我先去把牌子给袭月送过去!”   “行!你快去快回!这事可耽误不得!”说完,瑶尘紧锁着眉头,马不停蹄的往那边赶。   风祭夜看他走远了,才冷笑着又转回来。   正在这个时候,正好看见幼诗带着一群人呼啦啦的从里面出来,真要往外面那处大的花园处走去。   那花园距离陷阱并不远。可以说,和行宫之间正好形成了三角的格局。   但是现在有一个最新的问题,就是幼诗的那件红色的礼服实在是太扎眼了,让人根本就不能忽视。   想要让她无声无息的消失,简直难于登天啊!这样一来,眼看就要功亏一篑了。   眼珠转了转,一个新的主意立时浮了上来。   贴着属下的耳朵说了几句,下面的人立时小心的跑了出去。   鸳鸯领着一群人走到花园,到了地方,故做惊讶的说:“诶?我记得就是这里啊!哪去了?”   说着,率先开始找了起来。   福九以为鸳鸯记错地方了,立时也跟着东找西找。   所有人一看,便都分散着一边赏花,一边四处寻找那几株珍稀品种的牡丹。   一阵风吹来,幼诗忽然感觉身上有一种燥热缓缓的从小腹升上来,她不由得皱眉就轻轻拉了拉衣领。   秀儿紧盯着她,不由得冷笑一下,然后跟没看见一样,跑到福九身边,带着她去往旁边走去。   一群人边找边猜花名,很是热闹。   正在大家说说笑笑的同时,忽然一只壮硕肥大的黑色野猪猛然从旁边的林子里冲了出来,奔着福九她们就冲了过去。   立时,一群大小姐吓得花容失色,到处躲避。   鸳鸯一看,立时将福九抓住,半抱着就往旁边闪去,然后往院子里躲。   “秀儿!带着小郡主回去!”   “好!”   秀儿应了一声,赶紧去拉离着并不远袭月,一下子扯到身边,也不管袭月是吓没吓到的就往回跑。   而其他人显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惊叫声中,有人跌倒了,有人吓得连动都不会动了。   剩下的太监宫女就更是一团糟,简直乱的不成样子。   就在这样的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幼诗不见了。   风祭夜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这样一来,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这头野猪是他安排的。   就算是皇上想查,估计也查不到他的身上,因为这头野猪确实是碰上的。   因为要准备狩猎,所以,林子里就提前放生了一些野猪,野鹿什么的动物,供大家围猎。   所以,要说这到底是谁安排的,怕也就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劫走幼诗的一瞬间,风祭夜就让人去找萧韧熙,而他自己则动作迅速的移动到陷阱的周围。   当幼诗被人罩着头套给绑过来的时候,萧韧熙邪魅的一笑,将自己的脸蒙上,身上罩着一个黑色的斗篷,猛然的将幼诗脸上的头套扯了下来。   “呜呜呜——”   幼诗被堵着嘴,拼命的想喊叫,却一点大的动静都发不出来。   风祭夜冷冷一笑,一个回手,啪的一声便打在了幼诗的脸上,抽出五道鲜红的血印。   幼诗被打的脑袋一下子转了过去。   “三公主,这一巴掌是为了你的蛇蝎心肠!”风祭夜压着声音,如同地狱里的恶魔一样。   说完,又是一回手,幼诗的脸上又被抽出五条红印。   “这一巴掌是为了这么多年,福九和你的情义。你的心被狗吃了,竟然能对你最好的朋友下这种毒手!”   最后一下,风祭夜竟然狠狠的扯了幼诗的衣袖,宽大的衣袖立时四分五裂!   “最后这一下,是给你即将开场的人生大戏天光增彩的。三公主,你是不是没有想到你想害人的时候却把自己给害了!”   说着,风祭夜对下面的人摆了摆手。   立时,底下的人过来将幼诗给松了绑,将她口里的东西拿出来,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一把将她扔到下面的陷阱里。   现在的陷阱不过也就是一个别人看不见隐蔽的坑而已。   而其他的人则按照萧韧熙的指示,正在用一种软藤条抽打旁边的尹照。   这种软藤条打在人的身上不会见到什么伤痕,但是里面的筋骨却很容易受伤。   打了一会看下面的幼诗似乎药性已经完全发作了,正在不停的撕扯自己的衣服。算了算时间,这个时候萧韧熙也差不多带着人该到了。   风祭夜一抬手,立时,便将尹照又扔了下去,正好砸在幼诗的身上。   两个人一上一下很是暧昧。   幼诗因为燥热,在不断拉扯自己的衣服,而尹照的神经还处于极度紧张的状况,以为下面的人要打他,便也开始和幼诗支支吾吾的。   风祭夜看着底下的两个人就和困兽一样,不由得冷冷一笑。   听见迅速靠近的马蹄声,他立时带着手下将周围快速的收拾干净,转身便消失在丛林中。   萧韧熙本来是正带着苏缇等一群外藩使节在猎场里参观,忽然听说,远处的院子里有野猪在肆虐,惊了公主等人,便赶紧带着一群人朝这里赶了过来。   路上偏又碰见到处招摇的宋雨泽在带着一群纨绔子弟游山玩水。听说那边有野猪冲撞了公主,也就一起跟了过来。   萧韧熙在前面带路,当然终点就是幼诗掉的陷阱里。   听见这边有喘息挣扎低吼的声音,宋雨泽他们眼睛一亮,竟然比萧韧熙更快的跑了过来。   萧韧熙冷冷一笑,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宋雨泽今天是注定要倒霉到家了,谁让他一听见女人这样的呻吟声就浑身颤抖呢。   “诶呦?这不是三公主吗?”宋雨泽指着下面那个衣衫极其不整,头发凌乱,正和压在上面的一个男人纠缠的时候,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天了噜,原来一向端庄的三公主竟然好这一口,早知道他就下手了啊!太可惜了!   随着宋雨泽的声音,所有人都看见了这羞耻的一幕。   萧韧熙赶紧大吼一声:“众人规避!”   还规避个屁!   在场的都是男人,看见这场景,立时都笑得又暧昧又下贱。   只有苏缇,眉头不由得紧紧一皱,迅速的转身,驳马走了开去。   萧韧熙看见宋雨泽别说规避,简直兴奋的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一下子就策马走过去,错身而过的瞬间贴着他的耳边说了一句:“杀了奸夫!皇上重赏!”   萧韧熙觉得这个尹照活着最后一定会将昨晚他们来过行宫的事说出来,必须要马上斩草除根。   本来,他是想自己动手的,结果半路杀出一个宋雨泽。正好,借刀杀人,半点不留痕。   宋雨泽的脑袋比草包实在是好不了多少。   萧韧熙只一句话,他在呆愣的一瞬间,便决定这确实是重赏。   从自己的腰间抽出断刃,翻身落马一下子冲过去跳入陷阱,也不看那上面的男人是谁,抓着人家脑袋,手起刀落的就给割喉了。   一道鲜血扬出,尹照连声都没有的就落了下去,趴在了幼诗的身上。   大股的鲜血涌出,瞬间迷糊了幼诗的全身和眼睛。   幼诗本来已经处于极度的亢奋中,现在又见到了大片的鲜血,神经刺激过度之下,竟然一下子晕了过去。   而萧韧熙直到此时,才翻身下马,从踏文的手里接过一件披风,跳下去,将幼诗的身体遮住。似笑非笑的对宋雨泽说:“还不把三公主抱出去等着领赏?”   宋雨泽嘿嘿一笑,低下头将幼诗抱了起来。   在别人看不见的披风下,还占便宜的捏了捏幼诗的屁股。   萧韧熙却一句话不说的搭着踏文的手跳了上来。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面色如常。   幼诗的美梦结束了,皇上的计划失败了。   晏澈对于外面发生这么大的事丝毫不知情,他还在打自己的如意算盘。   要把幼诗许配给萧韧熙的事也是直到现在才和苏舞月提起,弄的苏舞月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你也不用这么惊讶!”晏澈握着苏舞月的手,轻松的靠在软垫上,惬意的说道:“这样不是更好。韧熙娶了幼诗,然后福九嫁给咱们的瑶华,他们两个人都算是各有所得,慢慢的再大一点,也就不想着彼此了。我这可是完全之计了!”   “可是,这也太突然了。”苏舞月还是觉得很惊讶,“您这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漏出来,今天就说要公布了。不说福九会怎么样。韧熙那孩子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要是急起来那可是要造反的!”   “有什么好反的?”晏澈一点也不在乎的说道:“朕就是怕他造反,才选在今天说,保密至今的。今天说出来,他是能跑啊,还是能跳啊?跑得了他还跑得了萧家,还跑得了福九?!你放心,我和你保证,他绝不会跑。就算是别扭一会,最后,肯定也会接受这个安排。韧熙这孩子我还是清楚的,关键时刻,还是识大体懂大局的!”   苏舞月想了想,“可我还是觉得很冒险!再说,那幼诗也不适合嫁给韧熙。”   苏舞月并不想晏澈知道幼诗关于巫蛊的事,但是要想将幼诗嫁给萧韧熙,她却绝对不能同意!   一个要害死她的人却嫁给自己儿子最重要的得力助手,这样的事她绝对不会允许发生。   “哦?为什么不适合嫁给韧熙?”晏澈有点好奇的问道。   “因为已经有好几个外邦的王子公爵的已经透露过消息了,要求娶三公主。你也知道,现在下面那些王爷有多折腾了。要是连外面的人也一起折腾,到时候可就棘手了。我本想着让三公主去和亲,然后换得几年太平时光,先把自己家里的事都处理清楚再说。   再说,那韧熙说到底也就是个臣子,怎么能和外面的王爷相比!我不同意!”   晏澈听了,长叹口气,拍着苏舞月的手说道:“你哪里懂得。一百个王爷也不如一个萧韧熙对咱们来的重要。否则,我为什么一定要将幼诗嫁给他!这些事等你以后就懂了!”   苏舞月正要再和晏澈据理力争,忽然,婉星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在苏舞月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苏舞月立时面色大变,站起身,和晏澈说了句:“外面有点事,我先去看一看,回头一会我就回来!”   说完,也不等晏澈同意,转身就带着婉星一起走了出去。   晏澈第一次看见苏舞月如此惊慌,不由得便摆了摆手,刘忠赶紧走过来。   “你去派人瞧瞧,什么人又闯祸了。能帮着解决的就解决了,别让皇后这么操心劳累的!”弄的都顾不上和他说话了,真是的。   “是!老奴这就叫人去看看!”   躬身说完,刘忠就退了出去,留下晏澈一个人继续在想自己的好事。   苏舞月出来便急急的往幼诗的地方赶,边走边着急的问婉星:“怎么一会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太监宫女都去哪了?竟然不跟在公主的身边。都给我拖出去打三十板子!”   婉星边跟着疾走边说道:“下人们都已经被那野猪吓晕过去,冲散了。谁也不知道这三公主是什么时候丢的。而且,娘娘,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关键是那些番邦的王爷还有好多随从什么的都看见了。现在怕是整个行宫的人都知道了。这要是让皇上知道,非得气死不可。   这大典可马上就要开始了,三公主却出了这样伤风败俗的事,这下面的事要怎么办啊?”   苏舞月听婉星如此说,忽然站住了脚步,目光闪烁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娘娘?娘娘?”婉星以为苏舞月被气疯了,不由得也开始担心起来。   苏舞月却微微沉沉的笑了,小声说道:“这把好了。皇上就是想把幼诗嫁给萧韧熙也是张不开口了。别说她是个公主,她就是个天仙,萧家也万万不会要这种伤风败俗的儿媳妇的。一块破布,倒是省了我们的麻烦!走,去看看,先把面子上的活都应付过去再说!”   说着,苏舞月一下子从容了下来。   带着一群人神态威严的朝着幼诗的院子走了去。   而当晏澈听到刘忠的小声回报后,竟然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呆愣半天,才将手中的念珠狠狠的摔在地上,大吼了一声:   “孽障!”   ------题外话------   啦啦啦,啦啦啦,星期五又来了,攒文的亲们,赶紧都赶紧看吧,要不后面的精彩就丢了啊!   坐等票票砸我! 正文、第029章 幼诗之死   雷霆之怒,重于万钧。   晏澈彻底被激怒了。   愤怒在他的胸膛里燃烧翻腾,耻辱像是一条银鞭一样不断的抽打着他的内心。   他想要爆发,想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焚烧。胸口上不断涌起的疼痛,刮着嗓子,似乎下一秒一口血就能喷溅而出一样。   将屋子里所有东西都砸的稀碎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靠近一步。   所有人都在屋外静静的跪着。   只有刘忠一个人,低头垂腰的站在屋里最远的一个角落,随时等待晏澈的吩咐。   晏澈一个人呆呆的坐在中间的软榻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碎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有那双青筋暴露、消瘦异常的手能让人看得出来,此时已经到了他忍耐的极限,爆发的边缘。   福九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闯了进来。   本来福九是跑着进来的,进来一看外面屋子里跪了满地的人,一个急刹车便停住了。   完了,姨丈一定是在生气,否则怎么会所有人都在罚跪。   福九也不说话,而是立时变成蹑手蹑脚的小狐狸,缩着小手,踮着脚尖,出溜出溜的往里蹭。   蹭到门边的时候,也自觉多留了一个心眼,勾到门边上,先探着脑袋往里看。   先是看到满地碎片,然后抬头往上瞅,果然看见晏澈满脸阴郁的坐在中间。   福九有点为难,这是进不进去啊?   外面幼诗那边被抬回去后,被小方太医一顿神扎,才算是醒了过来。   结果知道发生的事后,先是惨叫了一声,然后发了疯的要去上吊,结果上吊不成又割腕,还是皇后给强制的给控制住了。   结果她一探脑袋要去看幼诗的时候,幼诗就如同受了刺激的猛兽一样,不但对她破口咒骂,更是要死要活的冲过来要杀了她,吓得福九都不敢过去了。   等她退出来之后,就听见皇后娘娘厉声的将幼诗一顿呵斥。   福九本来想偷听来着,结果被鸳鸯给拉走了。   等皇后说完了之后,幼诗开始是放声大哭,然后又放声大笑,最后就见人就咬,不但咬别人还咬自己。   下面人的人都吓坏了,偷偷的说幼诗看着是疯了。   最后连小方太医都给咬了。   里面闹得要死要活的,外面看时辰眼看要到了大典开始的时间。   此时瑶华、瑶尘都已经知道这边发生的事了。   尤其是瑶尘,简直脸都绿了,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明明是给薛福九下的媚药,怎么被幼诗自己喝下去了?更关键的是,她怎么会和尹照落在同一个地方?   要说幼诗会和尹照有私情,那是打死谁也不相信的事,可是,这件不可能的事却偏偏发生了,这其中的诡谲怕是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   瑶尘看见福九好好的站在外面,还好事的想要往里面打探。不自觉的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就松了下来:还好,幼诗是把自己给害了,否则要真是薛福九出现了意外,岂不是将他也给害了?万幸,万幸。   瑶华完全不知道这其中的风云暗涌,只是想着,因为幼诗的事,不但所有的庆典必须取消,同时,这将是整个王朝最大的耻辱,他不知道要是晏澈知道了会是什么样子,他的身体能不能扛过这一次的风暴。   萧韧熙和风祭夜两个人也都在后面跟进来,站着,俯首低眉的,都和没事人似的。   只是偶尔传来幼诗的惨叫让两个人心里都觉得很痛快。   苏舞月派人看住幼诗,自己便赶紧走了出来,和瑶华一起商量后面的事要怎么处理。   此时,动静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脸,肯定是彻底丢尽了,唯一要处理的就是晏澈那一关要怎么过。   所有人都相信事情闹得这么大,晏澈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从里面传出的消息也证实了这一点。   可是从晏澈现在的状态分析来看,谁去都没个好。   本来苏舞月要过去,但是瑶华死活不让,连萧韧熙也说,此时皇上盛怒中,很难不将怒火牵扯到别人。   尤其是皇后,越是亲近的人就越会受牵连。   正当大家都愁眉不展的时候,福九忽然探头过来说:“要不我去吧!没事的,姨丈不会打我屁股的!”   于是乎,福九就被派到行宫上书房来了,因为确实,晏澈打谁都肯定不会打福九。   福九把着门口东瞄瞄,西瞅瞅,最后终于在最边上的角落找到了刘忠。   “公公!公公!刘公公!这!”   福九自觉很小声的朝着刘忠摆手。   给刘忠吓得啊,赶紧小心的蹭出来,着急的低声说道:“诶呦我的小祖宗,您怎么这时候来了?快别进去!皇上正气着呢!”   “我看出来了!”福九一副“我很有眼力见”的样子,然后接着小声说道:“就因为姨丈在生气,我才想问问你,姨丈为什么生气了?还有,他什么时候能气完啊?我找他老人家还有事呢!”   “我怎么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能消气啊?”刘忠对福九的问题一向都有点哭笑不得,“反正现在肯定是不行!”   “那怎么办啊?太子哥哥和姨母那边都很着急的等我回话呢。幼诗成年礼的时间马上要到了,这大典开始没有公主怎么行啊?……”   这边正说着,里面忽然又传出来咣当一声,显然是什么重物倒在了地上。   福九吓了一跳,好事的赶紧探头去看——晏澈手边的小桌子被扔到了地上。   “嘘——”   刘忠一边着急的做手势一边赶紧将福九往外拉拉,离门口远点。   “我的大小姐,您还没看出来吗?千万别在皇上面前提三公主的事!皇上正怒着呢!”刘忠连比划带眼神的小声提醒福九。   福九也着急起来,跺着脚,着急的小声说:“可是外面实在太着急了!时辰就要到了啊!”   “那也不行!您就等等吧,啊,乖!”   说完,刘忠也管不了福九了,转身就往里走。   福九看着刘忠的背影,又想了想外面等着的一大群人,咬了咬牙,也不管刘忠的警告,忽然朝前跑去,绕过刘忠,一下子就冲了进去,直接跑到晏澈身边。   刘忠要吓死了,但是却终究还晚了一步,他伸出手,连福九身后的风都没抓到。   福九跑到晏澈身边,深吸口气,平复一下微喘的胸膛,慢慢的凑到晏澈跟前,小心翼翼的跪在晏澈的脚边,抬起头,声音极轻的喊了一声:“姨丈?姨丈?是我,福九!”   晏澈似乎直到此时才看到福九,微微转动眼神,目光呆滞而森冷的看着面前的福九。   “姨丈,你怎么了?生气了吗?”福九看着晏澈,虽然有点害怕,但是更多的是担心,小心的伸出手将晏澈的手轻轻拉住,“姨丈,你别生气,你身体不好,要是气坏了我会难过的!”   看着盯着福九半天才慢慢反应过来,握着福九的手喃喃自语:“难过?——姨丈不难过!”   “姨丈,我说的是我难过,我!”说着,福九指了指自己,“你别难过,也别生气。我知道幼诗的事让你很生气,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小方太医说,她可能是有点冲动!”   晏澈一听,立时哈哈扬天长笑了起来,然后一下低下头,眼里开始充血的冷冷说道:“她冲动?朕的脸都让她给冲动没了!朕的江山都要让她给冲动倒了!”   说着,晏澈又发狂起来,将后面的一个靠垫绕过福九给给狠狠扔出去了。   福九吓的一闭眼睛。   良久,才睁开一只眼睛探查一下情况,发现晏澈又开始发呆了,才继续拉着晏澈的一只手安慰道:“姨丈,您说的可不对。我老祖说了,咱们这是铁打的江山,祖宗护佑着呢!您是明君,是真龙天子,是有上天神明保佑的,怎么能让幼诗给冲动倒了呢?您不可以随便冤枉人的,这样不好!”   刘忠本来听福九劝的很是顺耳,结果最后一句,差点没哭了:这小祖宗,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能批评皇上?真是,胆子大的没边了!   晏澈听完福九的话,内心的痛苦似乎一下子找到了渠道一样,不由得便低下头,用手将自己的脸捂上,“朕今天把祖宗的脸都丢尽了,还配做什么真龙天子!”   “姨丈,你为什么要怎么说?不穿衣服丢人的也不是你,你为什么不配做真龙天子?”福九着急的拉住晏澈的胳膊:“在我心里,姨丈是世上最好的皇帝,又仁慈,又善良,对所有人都很好。也不像史书里写的那些皇上一样,又好色又不务朝政。您看,您都病成这个样子还要给幼诗办成人礼,也是天下最好的爹爹了。你为什么要让自己难过,我不想姨丈难过!”   说着,福九竟然开始抽泣起来,好像做错事是她一样,想到幼诗刚才骂自己,不由得就更是委屈,哭的更惹人怜了。   晏澈见福九哭了,便将自己的手拿下来。   盯着面前哭得伤心的小人,长叹一声,用自己的袖子给福九擦了把眼泪,“做错的也不是你,你哭什么?看姨丈还不够烦心吗?”   “姨丈难过我也难过!”福九开始抽哒哒的说自己的委屈,“刚才幼诗也不喜欢我了,让我去死!姨丈你也不理我,是不是你也不喜欢我了?我知道我没做错,但是我心里还是难过!可是,我又不想去死,怎么办?姨丈,我好像更难过了!”   说着,福九哭的就更是梨花带雨了。   晏澈眯着眼睛危险的问了一句:“幼诗竟然让你去死?”   福九点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不喜欢我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什么都不好了!幼诗不好了,你也不好了,姨母和太子哥哥在外面急得都快哭了,也不好了,我感觉我好像更不好了!姨丈,肿麽办?”   说着,福九自动找安慰的靠在晏澈的怀里,抓着衣襟死也不放手。   晏澈伸出手,心疼的将福九的脑袋搂住,听着她的哭声,心里感觉像是被针扎一样,想到自己的屈辱与艰难,忍不住掉下一滴眼泪,抱着福九,竟显得说不出的孤单与难过。   一大一小抱在一起痛哭,场面分外感人。   刘忠对这种剧情反转表示很无力。   哭了一会,晏澈忽然感觉到心口有些发痛,将福九推开,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福九赶紧的给他敲后背,顺便摸了一把自己的眼泪,着急的说道:“姨丈,你别哭了,也别着急生气了,我不哭了!我乖乖的,一定不像幼诗那样惹你生气!”   结果,晏澈一听幼诗两个字,咳嗽的就更厉害了。   福九赶紧将晏澈给扶住,将旁边的茶盏递给他,“姨丈,姨丈,你别生气,我再也不说那谁谁了!而且,欺负那谁谁的也已经被杀了,这就不算太丢人了。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会收拾那些坏人的!”   边说着,福九边扶着晏澈躺下,看了一眼四周,床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赶紧跑到最近的地方抓起地上的软垫拿过来给晏澈靠上。   “人在做,天在看!……”   晏澈躺在床上喃喃的念叨着福九的这句话。   随着福九的一顿折腾,憋在晏澈心中的那团火也算是发了出来,现在他慢慢的冷静下来,开始想以后的事情了。   晏澈微微转头看着福九,眼神一晃一晃的,深深浅浅的让人看不明白。   “小九,你真的相信有老天爷吗?”晏澈轻轻的问。   “相信啊!”福九边给晏澈找被子边头也不抬的说道:“姨丈,你不是也相信吗?要不干吗赐我天赐福女的牌子!我可现在都带着呢!”   说着,福九给晏澈小心的盖好被子,然后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泪眼未干的看着他。   “所以要是朕送走了朕的儿女,老天爷也不会怪罪了?因为这都是他老人家的安排,命数到了,谁也强求不来是吗?”   晏澈说着,眼神便茫然的看着天棚,不知道是在问福九还是在问老天爷。   “是吧!”福九一点也没听出来异样,而是坦然的说道:“书上说万般皆有定数,一切都强求不来。你要是抢了别人的东西,总有一天要还回来;你要是想害人,最后还是会害到自己;你要是占了不该占的福气,那就到最后一定会用孤苦无依来偿还。这就是佛家说的世事轮回,因缘天定。很灵的,所以,我们都要做好人,不可以坏别人的,否则,老天爷看见,不得了的!”   说着,福九煞有其事的指了指上面。   晏澈惨淡的一笑,“对!我们福九说的对!这都是命,也都是天意!姨丈知道下面该怎么做了,我们小九今天有功了。   看来,我们小九果然是福女,姨丈有你在身边感觉好多了,事情也简单了,心里也轻松了。   好了,小九你可以出去把皇后娘娘叫进来了,姨丈有事和她说。你也不要哭了,回去后好好歇着。幼诗错了,她不该骂你,回头姨丈一定去教训她。   只是,这一次,你一定要原谅她,知道吗?以后要是你再也见不到她,不要记得今天的事,只要想着以前你们在一起的好就行了!”   福九最后一句话听的迷迷糊糊的,但是原谅这两个字却还是明白,立时点点头,笑着对晏澈说道:“放心吧,姨丈,我一定会原谅幼诗的。她今天心情不好,我不会生气的!你不用担心,我们是好朋友嘛!”   晏澈看着福九明亮的笑容,忽然眼角掉下一滴眼泪来,赶紧用胳膊挡住,用别人听不清的喃喃之音说道:“要是小九是朕的女儿该多好!”   福九没听清,刚想探着头过去问问,却被刘忠赶紧拉住,“大小姐,皇上让您去请皇后,皇后可还在外面着急的等着呢!”   “哦!对!姨母和太子哥哥还等着我呢!”   说完,福九便站起身来往外跑。   苏舞月看福九毫发无损的出来,赶紧走过去,“九儿,你姨丈怎么样了?说什么了没有?”   福九笑着拉着苏舞月说道:“姨母,你别担心,我姨丈好着呢,就是砸了东西咳嗽几声。现在正在床上躺着休息呢,他让您进去,您快进去吧!”   苏舞月一听,赶紧提着裙子带着婉星匆匆走了进去。   瑶华却拉着福九问里面的情况,福九立时将里面的事情都说了,还说晏澈都掉眼泪了,可难过了,她也难过来着。   萧韧熙听说晏澈竟然哭了,只是在心里冷冷一笑,皇上,您哭的时候还在后面,从您决定让福九和自己分开的那天起,这件事似乎就只能有这一个结局,而永远都不会两全其美。   弟子做这一切,不算是万不得已,但是也是身不由己,您想看到的,难道不是我的强大吗?   风祭夜却表现的更明显,多少有点不屑的样子。   在风祭夜的想法里,晏澈这绝对算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不考虑别人的心情,最后只能自己也没心情了。   萧韧熙和风祭夜依然表现的如同忠臣良将一样,除了轻声安慰福九之外,一切都毫无破绽。   良久,苏舞月才从里面走出来,红肿的眼睛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瑶华赶紧过去,“母后,您怎么了?皇上说您了吗?”   苏舞月摇了摇头,似乎一瞬间憔悴了许多,拉着瑶华的手走到一边,轻轻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瑶华立时面色大变,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眼晏澈的方向,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苏舞月,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萧韧熙和风祭夜紧紧盯着这二人,随时注意这边的动静。   苏舞月和瑶华说完了,才长叹一声,对后面一直沉默不语的瑶尘说道:“瑶尘,你过来。”   瑶尘一愣,苏舞月竟然让他过去,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也没说什么,赶紧走过去。   苏舞月带着瑶尘和瑶华朝着旁边的厢房走过去,还让人拦住任何人都不准进。   福九好奇,抓着萧韧熙和风祭夜,三个人鬼鬼祟祟的就要去偷听,结果让守卫冰冷的眼神给震回来了。   福九一撇嘴,有点不太开心,“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爱听呢!”   说着,又拉着两个人走了回来。   “你们说,皇后娘娘在和太子哥哥还有瑶尘说什么呢?”其实,福九的内心还是充满了好奇。   “不知道!这事看着挺神秘啊,不但有太子而且还有三皇子,看来皇上这次是大手笔?”风祭夜无所谓的摇着扇子说道。   萧韧熙也觉得这次皇上可能是要让两兄弟一起将这件事情的风波摆平。   “皇上可能是想让两位皇子体会一下同仇敌忾的感觉吧?要不为什么弄的这么神秘兮兮的!”萧韧熙淡淡的说道:“不过他们最好快点,因为时间真的不多了!我爷爷他们那群重臣可都在前面等着呢!”   正说着,苏舞月忽然带着两个人走了出来。   瑶华和瑶尘的脸色都很不好,尤其是瑶尘,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三皇子的神色怎么这么奇怪?好像没穿衣服被人抓奸的人是他似的!”风祭夜小声的在萧韧熙的耳边嘟囔道。   “太子也好看不到哪去!不过,我倒是对后面的事越来越好奇了!”   两个人也不再说什么,和福九一起走过去,等着皇后的吩咐。   苏舞月看了看萧韧熙和风祭夜,长叹了一声才打起精神说道:“皇上有旨意,大典正常按吉时举行。所有一切不变,韧熙,你去招待宾客准备参加大典。祭夜,你也归列吧。小九,你跟着姨母,在姨母身边,不要乱跑,记得吗?”   福九立时乖巧的点点头。走到苏舞月身边,悄悄拉住她的手。   萧韧熙和风祭夜内心很是吃惊:皇上是不是疯了?出了这种事,竟然还要继续庆典。如果庆典继续,那后面的事是不是也要继续啊?难道他们还得娶那个丑八怪?   两个人低着头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开始七上八下的没个底,冷汗隐隐就渗出来了。   面上依然保持着淡漠,两个人低声答应了一声,又站到了后面。   以不变应万变总是上上之策的。   心里却都开始迅速的转动起来,以应对下面的情况。   没有人知道晏澈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圣旨已下,所有人都唯有遵从。   盛大的典礼如约而行。   但是每个参加典礼的人又都带着一种非常微妙的心情,就像是在演一场戏,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的站好位置,装模作样的表现出一副没事发生的样子。   只有薛鼎天,被人搀扶出来的时候在有些念叨:“这不是说幼诗出事了吗?这都出事了,还能举行大典啊?诶呀,你们这些孩子也不去提前打听好了,害得我老人家还得来来回回的瞎折腾!”   薛朗和薛昆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件事绝不会这么简单,但是涉及到的是皇室的威严、皇上的脸面,所以,即使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是却也绝不能多过问一句。皇上怎么说就怎么是,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所以,当礼炮响起,宫人捧着各色事物规规矩矩走上来,礼官按照周礼宣读祭文的时候,大殿内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氛在暗中涌动。   而萧韧熙和风祭夜的心则慢慢的提到了嗓子眼上:晏澈实在是太让人无法揣度了,难道自己最后还是难逃娶丑八怪的厄运?   萧韧熙心里在打算盘,他想了,就算是晏澈到时候真的强制的让他娶幼诗,到时候他的祖父也一定不会同意。   而祖父不会同意,就代表着萧氏家族会反抗到底,到那个时候薛家、苏家、还有一些平日里交好的贵族世家也会站到他这一边来,加上萧家的门生故吏,弟子属下的,一同和皇上对着干,怕是也不会差到哪去。   正在萧韧熙在这瞎捉摸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风祭夜竟然慢慢溜达到他身边,在他耳边非常小声的说道:“瑶尘去哪了?”   萧韧熙一愣,目光迅速的四处搜索一下,果然,瑶尘竟然不见了。   “是不是去接幼诗去了?”萧韧熙微皱着眉头,悄声的和风祭夜说道。   “礼节单上是怎么写的吗?有这个过程吗?”风祭夜有些敏感,所以问的特别详细,他觉得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过程是差不多。等这个礼官念完了,就应该是皇上给公主授印封礼了。不过,具体是谁领着公主出来什么的,我可不知道了!”   “我知道!”风祭夜边左右瞄着,边低声说道:“应该是宫里的十个掌管宫女引领着出来,绝对不是什么皇子去引领。所以,瑶尘到底去哪了?”   萧韧熙和风祭夜对看了一眼,觉得事情确实是太诡异了。   “还有,都这个时候了,还只有皇后一个人在上面独撑着,皇上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可就要错过时间了!”风祭夜狡诈的和小狐狸似的,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不会最后是不来了吧?那这宝印谁给出去啊?”   萧韧熙听风祭夜如此说,眼神不由得眯了一下,忽然一个念头在脑海里转过,他微微转头目光如炬的盯着风祭夜:“如果你是皇上还会在这种情况下给幼诗举办大典吗?”   “如果我是皇上我现在就去把这个伤风败俗、丢人到家的女儿狠狠揍死,还举办什么庆典,难道丢人丢的还不够吗?”   风祭夜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种由里而外的轻蔑。   萧韧熙忽然退后一步,和风祭夜极其小声的说道:“你怎么知道皇上就不会揍死幼诗?”   风祭夜猛然回头,吃惊的看着萧韧熙:“虎毒不食子!”   “可是人家不是虎,人家是真龙天子!”萧韧熙明了的意有所指的看了风祭夜一眼:“你都知道要去揍死,何况是皇上?对于皇上来说,也许死了一个女儿就可以让皇室挽回一点尊严,至少是挽回了一点他内心中给幼诗留下的最后一点体面。   而且,皇上是下了狠心的走了一步好棋,还有什么比在大典上公主暴毙更能体现皇室尊严的重要、更能说明皇上烈士断腕的决心、更能一次性的封住所有人的嘴?这就是咱们的皇上,对别人狠,对自己同样狠!”   “所以,瑶尘是去执行幼诗的死刑了是吗?”风祭夜听的虽然心惊,但是他却能理解。   如果他是晏澈的话,很难说,他会不会也如此做!你拥有了无限的权力,你也就拥有了无数的痛苦和抉择,而晏澈,做为一个国家最高的统治者,为了皇权的巩固和威严,只能做出这个选择。   “也许是死刑,也许是隐姓埋名,总之,我和你打赌,从今天开始,这个世上幼诗这个名字,算是彻底消失了!”   萧韧熙微微一声叹息,礼官的祭文同时也念完了。   正在这时,忽然,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太监,当着所有人的面,竟然从正中红毯的位置跑过台阶,跪倒在苏舞月的面前。   “来了!”萧韧熙一声低语,风祭夜面上一凛。   果然——   “启禀皇后娘娘,三公主忽然得了暴病,太医们医治无效,已然薨逝了!”说着,便伏地大哭起来。   苏舞月心里虽然已有了准备,但是此时满场都是喜庆之色,却听到薨逝这两个字,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悲怆难言。   幼诗毕竟从小在她身边长大,此时,竟然落的这样一个结局,怎么能让她内心不伤痛?想到晏澈内心的痛苦和煎熬,就更是悲从中来。   坚持着扶着婉星的手缓缓站起来,一行眼泪就掉了下来。   而此时,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给镇住了,下面立时响起一片议论之声。   正如萧韧熙所说的那样,每个人都被这个这个结果给弄的不知所措,但是又立时明白过来。想到晏澈的做法,心里都开始发冷,皇上果然好凌厉的手段啊。   福九站在苏舞月的旁边半天没有缓过来。   等苏舞月站起来已经准备要开始稳住场面的时候,她才猛然回头,皱着眉头看着身后的秀儿疑惑的问道:“刚才那个小太监说谁薨了?”   秀儿知道福九一定是接受不了这个消息,便赶紧走过去,将福九紧紧的握住,很是担忧的小声说:“小姐,您别着急。没事,都没事的!”   “我知道没事,我就是没听清楚刚才他说的是谁薨了?是谁?”福九觉得自己心里乱极了,她明明听见好像是说幼诗,但是又好像不是。   秀儿看着福九就更担心了,但是这个时候要是不说,一会还指不定得闹出多大的乱子来呢。便小声的说道:“小姐,是三公主,三公主刚刚薨了!”   福九觉得自己的脑袋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炸的她似乎都不会思考了一样。   旁边的苏舞月在说话,下面的人在大声答应,但是她好像都没听到一样,脑里反反复复的只是出现一句话:幼诗薨了,幼诗死了!   慢慢的,眼泪开始在福九的眼底画圈,却没有掉下来,瞪着秀儿,缓缓开口说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她就是疯了也不会死了的!她没有病的!她,她只是被气的脑袋有点坏了,怎么就死了呢?”   说着,福九就开始摇头,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猛然转身,发疯一样就往下跑,力气大的竟然连秀儿都没拉住。   不行,她要去看看,必须亲眼去看看,幼诗怎么会死了呢?   “小姐!小姐!”秀儿大惊之下,就开始追着福九往外跑。   此时,苏舞月正按规矩,将喜事便丧事。却发现福九跑了下去,大惊之下便赶紧让人给拦住。   萧韧熙和风祭夜同时就腾身要去抓福九。   却有另一个人动作更是迅速,薛锋一个腾身,已经将距离薛家不远的福九给拦腰抱了起来。   “啊,放我下来!我要去看幼诗!哥,你放我下来!”说着,福九猛然一声大哭,就在薛锋的怀里挣扎了起来。   薛锋却死也不放手。   福九越哭声越大,弄的薛老太爷都急的要命。吩咐让薛朗去和皇后那边周旋,自己则要带着福九先回去。   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经历过这种事,现在她的小伙伴幼诗竟然死了,怎么能不伤心?所以,为了不去给皇后添乱,他们家小九还是不去守灵的好,老太爷得亲自陪着小孙女在家治疗心伤。   薛老太爷也不管皇后答不答应,便指挥着薛锋和薛文等人,小心的将妹妹给抱回去,一步都不能离开人的照顾,这回他们小九可受了大委屈了。   这皇上真是的,好好的安排这么一出,这是让谁难受呢?!   萧韧熙和风祭夜也想和小九一起回去,却被老太爷用拐棍给撵跑了。   “朝廷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两个不去好好伺候伤心的皇上,来我们家干什么?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去,给皇上分忧去!走!走!”   就这样,两个人被彻底给撵跑了。   可惜,他两没好意思告诉老太爷,晏澈要是没有他两,估计正经能多活好几年。   等所有人按规制去看晏澈的时候,晏澈正坐在幼诗的棺材边发呆。   “皇上,您也不要太伤心了。这样的事全都是意外,您要保重龙体啊!”   萧秉承看着晏澈苍白的脸孔,忍不住内心长叹一声,这好好的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三公主平日里看着也很是端庄雅静,谁知道竟然会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   苏秋白和薛朗也在旁边轻声宽慰,但是晏澈却始终只是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而原本喜气的厅堂里,也都点燃了香火蜡烛,慢慢的,到处都被一片白色所取代。   “三公主册封为娴德公主,就安葬在帝陵的西侧吧。等朕归天了,让她长伴朕的左右!”   晏澈说完这句话,似乎累的要晕倒的样子,缓缓站起身,扶着刘忠的手特别疲惫的往外走。   只是,还没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就倒了下去。   吓得一群人赶紧将他用软轿给抬了回去,并且宣太医去立时医治。   苏舞月被这些事弄的心烦意乱,此时看见晏澈又倒了下去,便什么心思也没有的只想守在丈夫的身边。   风祭夜和萧韧熙站在不远处看着面前的一切,风祭夜忍不住小声的嘟囔:“咱们是不是下手有点狠了啊?这皇上身体也不行啊!这点事就支撑不住了!”   “是吗?要是现在就算下手狠,那皇上还真得多多保重龙体,否则我怕他撑不过下一次。”萧韧熙看着晏澈,虽然心里也有点担心他的身体,但是想到福九,便所有疑虑都打消了:除非不做,做就要做到底!   致命一击这事他可没忘了呢。   “怎么着,这幼诗都已经死了,你还想干什么?”风祭夜不可思议的盯着萧韧熙,这家伙,下手比他无情啊。   萧韧熙转过头,冷冷的看着风祭夜,“你别忘了,你不过就是皇上的一碟小菜,皇上真正中意的却是福九。今天你没看到吗?谁都靠近不了皇上,却唯有福九能随随便便就走进去,并且还能把皇上说通。所以,皇上是绝对不会放过福九的!难道你想让福九进宫去当太子妃?”   风祭夜立时将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所以,我希望当皇上知道福九打死也做不成太子妃的时候,身体能健康一点,至少能挺过去。说到底,他还是我的老师,我也不想一天老是把他气成这样!”萧韧熙看着远方,忽然有点感慨的说道。   “诶?你这话说的怎么和唱大戏似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我怎么都看不出来你有一点忏悔的意思呢?”风祭夜斜睨着狐狸眼,没好气调侃道。   “要是皇上现在就打消让福九进宫当太子妃的念头,我马上听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萧韧熙非常郑重的说道,“可是他能打消吗?所以,我也不会改变!说到底,这也只能是他老人家自己找的烦恼!”   “这话你说对了!”风祭夜也特别一本正经的说道:“当年他要是在你骗他的字去卖钱的时候就把你给咔嚓了,现在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这些烦恼的确是他自找的!”   萧韧熙听见,只是低头笑笑,竟然没有去揍风祭夜。   这样的恩怨轮回确实很难说清楚,至于他和皇上之间,到底谁对谁错,只有天知道。   “唉,等我娶到福九那天,皇上就算是想揍我一顿,我也没有话说!”   萧韧熙觉得对于晏澈,他多少还是有点抱歉的。   “没有那一天,你死了心吧!”   风祭夜冷冷说了一句,然后转身走了。   现在幼诗死了,他身上的枷锁彻底没有了,他可以和萧韧熙放手一搏了。   萧韧熙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摇了摇头,猪一样的队友啊!   正在这时,萧秉承却沉着脸走了过来。   萧韧熙赶紧走过去,低声问道:“爷爷,怎么了?”   萧秉承看着萧韧熙低声说道:“皇上身体这样,你要偷偷的告诉太子,让他提防各方势力的异动。尤其是三皇子那边!我也和你薛爷爷说了,最近一旦有哪出兵马调动,立即按谋逆论处。你要警醒!要让都察院的人都瞪大眼睛看住了!”   “是!孙儿知道了!”萧韧熙赶紧低头称是。   萧秉承说的很对,现在是个非常敏感的时候,不但里面的人在看着晏澈,就是那些番邦的人也都在饿狼似的盯着不放。他绝对不能有任何一丝的闪失,否则太子这边就会出事。那是动摇国之根本的事,他绝不能让任何人轻易得手。   晏澈说的对,关键时刻,萧韧熙还是懂大义的。   放下心里的一切,萧韧熙迅速的回到瑶华的身边,他要支持着瑶华走过去。   ------题外话------   今天有点晚了,明天提前点!   困啊,困啊!   我再去睡一会! 正文、第030章 吃好才能哭好   福九回家痛哭一场,鸳鸯给换上了素装,因为幼诗只是未出阁的公主,所以,无需穿全孝。   福九哭了好久,等实在没眼泪的时候,便靠在薛鼎天身上抽抽搭搭的满脸悲伤的样子。   “诶呀,别哭了!这都哭多长时间了!”薛鼎天被哭的这个心疼,搂着小孙女反反复复的在这劝:“那幼诗是暴病亡的,说明这是她的大寿到了,你就算哭坏了,她还能活过来吗?小九啊,这生老病死的事都是人生必须经历的,等有一天老祖要是也没了啊,……”   福九一听这话,立时转头看了老祖一眼,然后哇的一声,又大哭了起来,“呜呜,老祖,你怎么这么说啊?你这还是不是劝我呢?!你不是说要活很久吗?你还说话算不算数了?”   福九趴到薛鼎天怀里这顿痛哭,简直给薛鼎天要哭晕过去了,“我错了!老祖错了!老祖不会说话!诶呀,快别哭了!眼睛都要成桃子了!这可怎么好啊?!?”   薛鼎天在这哄福九,一抬头却看见薛鸣乾和薛鸣秀带着薛英等人都在下面坐着,不是喝茶聊天的,就是看书不说话的。薛文更夸张,竟然和薛武下起棋来。   “你们在干什么?”薛鼎天一声巨吼。   立时,所有人都惊诧的抬起头来。   “小九都要哭死你们都没看见啊?她还不是你们侄女、妹妹啊?”薛鼎天快要气死了,“不说来劝劝,还都优哉游哉起来了?真是气死我了!”   福九一听,带着红鼻子就从薛鼎天的怀里坐了起来,瞪着哭肿的眼睛看了看周围所有人,就更是委屈了,瘪着小嘴抽泣几声,低下头,搅着手帕哽咽的说道:“都不爱我了!我不和你们说话了!”   说着,福九站起来低着头抹着眼泪就要往自己屋里走。   正巧,鸳鸯带着人往屋里送吃的。   原来折腾一上午,早已过了吃饭的档口。   “干什么去啊?这要吃饭了!”鸳鸯拦着福九说道。   “我吃不下。我想静一静!”福九小声说着,绕过鸳鸯就往自己房里走。   “哦!既然大小姐没胃口,七少爷,那这盘清汤鱼圆您就都吃了吧。还有那盘蜜汁火方,八少爷,你不是想吃很久了吗?今天的火腿是野猪的,格外的香呢!”   说完,鸳鸯也不回头看福九,只是指挥着下人将一道道菜摆上来。   福九听见清汤鱼圆,脚步就慢了下来,听见蜜汁火方,简直就是自动转身,泪眼朦胧的看着桌上摆上的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而小肚肚也特别配合的咕噜叫了一声。   福九低头看看自己的肚肚,感觉特别委屈,又特别丢脸。   “饿了啊?”薛锋好笑的走到妹妹身边,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牵着她的手走过去,按到平日里她坐的地方,“饿了就赶紧吃点,一会呀,还要多喝一碗汤。这都哭了多长时间了,要是再不补水,就变得不漂亮了!”   福九有点犹豫,明明她刚才还是很悲伤的,现在要是坐下来吃饭好像有点不太搭调啊。   薛锋当然理解妹妹的想法,赶紧给找个台阶的夹了一个虾仁放到她碗里,“再说,你要是吃不饱,一会哪有力气哭啊?是吧!所以,要想哭好一定得吃好!”   说完,又给妹妹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放到她碗里。   福九觉得二哥说的很对,便赶紧伸筷子夹了一个鱼圆放到嘴里,边吃边想,我一定得好好吃饱了,回头才能继续哭。这鱼圆真好吃。   正当所有人都无奈的刚坐下来准备要吃饭的时候,袭月忽然在门口探头,要进还不敢进来的样子。   福九在低头和碗里的好吃的奋斗,根本就没时间抬头,所以,最先看见幼诗的是薛鸣乾。   “袭月,你站门口干嘛呢?赶紧进来,一起吃饭!”薛鸣乾对袭月招招手,顺便让人再多摆副碗筷。   薛冰一看袭月,立时重重的哼了一声,还没忘被逼婚这事。   弄的袭月更不好进去了,也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我说袭月啊,你不进来干什么呢?过来,过来,坐老祖身边吃饭!”   薛鼎天边招呼袭月,边警告的狠狠瞪了薛冰一样。   薛冰再也不敢吱声了。   福九看见袭月,赶紧将筷子放下,抹了一下小嘴,嘴里还嚼着东西,口吃不清的说:“我可不是一直次饭(吃饭)来着,我刚才可是敷了(哭了)好久。我没有不难过哦!”   原来福九怕袭月说她对幼诗没感情,所以,赶紧先解释起来。   袭月走进来,坐到福九旁边,皱着眉头说道:“吃饭的时候还说话,我都没听清楚说什么!”   说完,还凑近的看了看福九,惊讶的说道:“你哭了?怎么哭的连眼睛都肿了?你至于吗?幼诗是暴病死的,那是阳寿到了。你看你哭的多难看!”   说着,袭月拿起筷子赶紧吃了个丸子,嗯,好吃!   “你没哭啊?”福九跟听见什么神话一样,不可思议的看着袭月,“幼诗死了!你怎么都没哭?”   袭月拿着筷子,无奈的转头看向福九:“我哭了啊!刚才在灵堂的时候哭了!可是,出来就没什么好哭的了!   她自己不好好珍惜自己才弄出来这一切的。不能说咎由自取,但是今天这个日子,她做出这种事,她就没想过别人要怎么样啊?既然她不想别人,那别人只好不想她了!所以,后来我就哭不出来了!   我和你说,你要是看见她宫里人哭的那个惨,你肯定也哭不出来了。你要知道,幼诗她倒是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她宫里所有人都要被发配的。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说完,袭月赶紧夹了一块火腿放在嘴里,然后头也不抬的补充了一句:“更何况,我和幼诗本来就不是那么好!虽然很难过她青春早逝,但是说实话,我是真的很难那么伤心!”   “还有这事啊,”福九想了想,然后又开始长叹了:“真是可怜。不知道她宫里那些人要怎么样!哎,看来,不进宫还是对的!”   正当福九咬着筷子在感叹的时候,袭月又吃了好几样。   弄的连薛冰都看不下去了,而其他人则举着筷子都好笑的看着袭月在桌上风卷残云。   “风袭月!你饿死鬼投胎啊?不会好好吃饭啊!”薛冰没好气的吼了一声。   袭月立时委屈的看着薛冰,“你以为我愿意看你的脸色吃饭啊?我哥也不知道去哪了,院子里的人取个饭还能走丢了,结果什么都没拿回来。还没有小厨房,我都饿半天了!”说着,袭月也特别委屈的放下筷子,“你还说我,不吃了!”   福九立时咬着小白牙瞪着薛冰,一扭头一扭头的给薛冰使眼色。   薛鼎天也拿着筷子指着薛冰,“谁让你说袭月的?我可告诉你小薛冰,这袭月还没嫁给你,那就是以后嫁给你,这吃饭的事你也管不着!管天管地,还管拉屎放屁,你当你是多大官啊!哼!”   说着,薛鼎天给袭月夹了一个大鸡腿,“乖,孙媳妇,吃鸡腿。”   “老祖!”   “老祖!”   薛冰和袭月同时叫了一声。   “聋了,没听见!”薛鼎天边笑呵呵的说着,边给福九也夹了一个鸡腿,“小九,你的!一人一个,一人一个,都好好吃吧。”   福九长叹一声,想到宫里晏澈和苏舞月,他们肯定是吃不下东西了。不由得举着鸡腿长叹一声:“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啊!”   说完狠狠的咬了一口。   所有人都当没听见一样,低头开始吃自己的饭。   吃完饭,下午,福九和袭月就要再一次去宫里,按照规制为幼诗守灵。   换上一袭白衣,福九的心情又和被巨石击中了一样,郁郁寡欢的。   连袭月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紧闭着小嘴不说话。   还没有走到宫里,萧韧熙忽然迎面走来,将福九拉到一边。   “你怎么样?好不好?”萧韧熙关切的看着福九。   当看到福九那红肿大眼睛,就知道这一定是痛哭过了。   福九可怜兮兮的看着萧韧熙,摇了摇头。也不说话,低下头摆弄衣角。   萧韧熙看得一阵心疼,抓着福九的手握得更紧了:“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你也不想幼诗看见你这么伤心难过的样子吧?”   福九听萧韧熙如此说,不由得抬起头,点了点头,“可是,我要是还想哭怎么办啊?”   “那就哭!一次哭个够!只是,出了这个门之后就再也不能哭了!因为你已经长大了,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如果你每天都只是哭,老祖也会得病的。知道吗?”   福九明了、坚定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因为我已经长大了,我绝不会老哭了!我要更懂事一点,因为我一哭,姨丈和姨母也会难过的,是不是?”   萧韧熙实在太喜欢福九的举一反三了,笑着赞赏的竖起大拇指:“我们小九现在真是大人了,完全懂得体贴别人了。好,记住,一定更不要哭。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应该学会体谅别人了。皇上和娘娘现在都很难过,小九一定要照顾好他们,知道吗?”   福九坚定的点点头,然后紧紧握了一下萧韧熙的手,“你也要小心,一切都要当心。”   说完,福九特别帅气的转身,去找袭月,挺胸昂头,身兼重任的往前走。   只是没走两步就转过头来,抗议的对萧韧熙低声吼道:“不要对大人用小孩子的语气说话,没礼貌!”   萧韧熙噗嗤一下没忍住,点了点头,示意他下次一定改。   福九看萧韧熙认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去跑了两步跟上袭月,带着满脸悲怆的神情走了进去。   萧韧熙看着福九的背影消失后,才转过身,脸上的微笑慢慢消失了下去。   萧韧熙知道晏澈此时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却绝不会轻易让这件事过去,他是绝不会相信幼诗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伤风败得的事的。   而这事情只要一查,保不齐就会抓到什么线索,他必须要抢在皇上之前,将下一步的事情安排好。   刚才从刘忠的口风里已经感觉到晏澈要开始安排秘密调查了,第一个人要查的就是尹照。   尹照和幼诗出现在一个地方,虽然人是死了,但是这件事情却绝对不会轻易完结。   现在,最闹心的应该就是宋清仰。尹照是他安排进来的,而最后出手杀人的又是他孙子,这里面的猫腻估计够晏澈去猜一会,而这正好能给他一些时间来安排下面的事。   宋清仰现在还不能出事,他还需要他,至少还需要他为以后的那个黑锅做准备。   所以,按照约定,这次他要出手帮宋清仰一次,然后把这个人情还给风祭夜。至于风祭夜能不能把握好,那可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正琢磨着往外走,风祭夜却急匆匆的迎面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半天都不见你影子?”萧韧熙看见风祭夜没好气的低声说道。   风祭夜皱着眉把萧韧熙拉到一旁小声说:“我去找瑶尘求证了,幼诗确实是他动手执行的圣旨,鹤顶红!”   萧韧熙点了点头,“想来皇上也不可能让幼诗遭多大罪。不过,那两具尸体的事,你怎么处理了?”   萧韧熙知道风祭夜把尹照的两个手下的尸体交给瑶尘了,这个时候万事都要小心,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   风祭夜淡淡一笑,“这个时候瑶尘还敢把这件事捅出去吗?一个尹照已经够宋清仰头痛的了,如果把这两具尸体再交出去,那就算是火上浇油了。瑶尘还没有那么傻,要是宋清仰真的倒了,唯一倒霉的就只有他这个三皇子了。”   萧韧熙听了,点点头,“这就好,尹照的事让宋清仰忙乎去。但是,皇上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宋清仰那边也肯定不会吃这个暗亏,他们一定会发了疯的来查这件事,咱们要走到他们之前。”   “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风祭夜眯着眼睛看着萧韧熙问道。   “不是我有什么打算,而是你有什么打算,小侯爷!你不是想回封地吗?你不是想让我给宋清仰设置一个麻烦吗?现在麻烦已经来了,皇上一定会借着尹照这件事来收拾宋清仰,你正好可以多多少少的拉宋清仰一把,让他帮着你把回封地的事定下来。”   “难啊!”说着,风祭夜长叹一声,“皇上对封地的事是深恶痛绝。这几年没有动手,不过是还倒不出手来,现在又是身体不好,所以才迟迟没有裁撤封地。   这个时候你让皇上把我放回封地去,简直是难上加难。你也知道,这么多年,皇上一直没有动宋家,就是因为宋清仰不但和京里的几个王爷交情深厚,最重要的是他的背后始终有外面的几个藩王的支持,皇上留着他还有用而已。   我原本是想设计一个小事,然后让宋清仰欠我一个人情,到时候回封地的事他好能帮着我点,可是现在这个事太大了,我怕宋清仰自身难保,就更别提帮我了!”   “事在人为嘛!”萧韧熙倒是不觉得这个问题有多难解决,“我们连幼诗这样的事情都解决了,难道还解决不了宋清仰这样一个事?你想回封地这件事要我看,就只有一个办法,趁着皇上还倒不出手来处理,你必须让下面的那几个王爷联合上书,逼着皇上把你放回去。   否则,指着和皇上谈心,等着他大发善心的把你放回去,那是绝不可能的!这是最好、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而要让那几个王爷联名上书,将你的封地讨要回去,就只能靠着宋清仰在中间斡旋。所以,现在,宋清仰绝对不能死!谁你都可以不管,但是这个人你必须要保下来。”   “说的轻巧?你以为我是你呢?我现在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好听的还是个侯爷,不好听的就是个人质。你说我怎么救宋清仰?”风祭夜没好气的说道。   萧韧熙却笑着拍拍风祭夜的肩膀,围着他转一圈的说道:“我听说,老太爷给薛冰做主要娶袭月?这以后我娶了福九,咱们多少也就算是亲戚了……”   “谁跟你是亲戚?别想着偷摸把福九给拐走。一码是一码,你休想混淆视听。”风祭夜没好气的狠狠瞪了萧韧熙一眼。   萧韧熙却不介意的笑笑,“不管你承不承认,反正咱们以后是亲戚。既然已经是亲戚了,那我就不妨给你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   “皇上现在是满心的晦气,浑身上下不自在。虽说是幼诗死了,但是这皇家的面子也是丢尽了,现在弄的上上下下都是尴尬的局面。如果,你现在给皇上弄出来一个祥瑞的东西,能让皇上把面子给挽救回来,那么这宋清仰可就保住了!”   风祭夜想了想,立时抬头说:“你是说,让宋清仰来办这件事?”   “当然!”萧韧熙说的很肯定,“宋清仰现在是满身嫌疑,皇上很可能把这件事和下面的几个王爷联系在一起,到那个时候宋清仰就算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所以,他现在必须得马上扭转这个局面。   你在这个时候去给他献计献策,你觉得他会不还你这个人情吗,这是其一。   其二,这送祥瑞的事,你说的可不准,我说的也不准,宋清仰说的就更没有可信度。但是,有一个人说了,不但皇上,就算是群臣也都会心服口服,这样一来,皇上的面子挽回了,宋清仰也算是暂缓了一口气。”   “你说的这个人是谁啊?”风祭夜追问道。   萧韧熙冷冷一笑,“恕空!”   “他?他行吗?”风祭夜始终认为这个人就是一个江湖骗子。   “必须是他!因为他的本事可是朝中公认的!很多人现在背地里都去求他问升官发财的事,你说他行不行?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是宋清仰送上去的,所以,他一定会听宋清仰的,这样一来,计划成功的概率就大大增加。   而且,现在皇上心里一定会有很多疑问,我们必须要用一件好事把皇上想追究的心给封住,否则,真要是查起来,怕是你我最后都吃不到好果子!”   风祭夜听了,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皇上是绝不会相信幼诗会和别人有奸情的,更何况那个人是尹照。现在隐忍不发,也只不过是因为时机不成熟,他自己还没有找到幕后真凶,不敢轻易动手而已。否则,一旦查出来,别说咱们两的脑袋,就是咱们两家的族人也绝不会逃得了。所以,咱们必须得先下手为强。”   “对,先下手我们就占得了先机,如果被皇上抢先,那可就是事与愿违了。”   “可是,这个祥瑞到底要是什么才能让皇上龙心大悦呢?”风祭夜想到这一环扣一环的,就感觉有些头疼,原本他不是一个爱动脑的人,现在被萧韧熙给折腾的,简直成动脑小达人了。   “这件事不用咱们去想,让宋清仰着急去,你只要告诉他这个大方向就好。”   萧韧熙相信,凭借宋清仰多年的经验,这件事他一定会办得比任何人都漂亮。   “行,那现在我就先去盯住瑶尘。刚才我来的时候,发现瑶尘已经要坐不住凳子了似的,想来是因为幼诗的事有些心惊。   不过,对于那两个人是尹照手下的事还是很介怀,对宋清仰的决定也很是嗤之以鼻。说是识人不清,用人不明。   我先把他看好了,到时候找到机会,我自然会走到宋清仰的身边去。行啦,不说了,我得回去陪我惊魂未定的三皇子去了。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他做蠢事。”   说着,风祭夜摆摆手,转身又朝着来的方向走了回去。   萧韧熙看着风祭夜的背影,冷冷一笑,风祭夜打死也想不到,他安排的这一切不过只为了恕空一个人。   现在这个道士有多风光,有一天就会有多惨。   竟然敢帮着幼诗给福九下巫术,这件事别人忘了,但是他却绝没有忘。   而宋清仰这个老东西已经风光太多年了,也到了该解甲归田的时候了。   皇上,弟子的这盘棋下的也不算是丢了您老人家的威名了。   萧韧熙正想着,忽然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你在这干什么呢?相爷不是让你去看看番邦那些王爷有什么动静吗?”   萧韧熙一回头,看见瑶华正朝着他走来。   赶紧低头行了一礼,站起身才沉沉的说道:“没有什么好看的。我已经让将军府的人将他们都严密监视起来了。这件事要想他们不乱说,怕是不太可能了。好在也只是口头上的胡乱猜测,八卦而已,并不会引起太大的动静。”   瑶华听萧韧熙如此说,才长长叹口气,疲惫的随意坐在旁边的石坛上,揉了揉头。   “太子,您要保重啊!现在里里外外可都指着您呢!”萧韧熙在旁边,关切的说道。   “我知道。只是想到今天是幼诗的生辰,却连一碗寿面都没来得及吃,就香消玉殒,不由得心里就有些难过!”   说着,瑶华还无限唏嘘的叹口气。   萧韧熙微微垂下眼帘,良久才抬起眼认真的说道:“太子,我知道您心地仁厚,三公主又是您的妹妹,伤心肯定是难免的。但是现在这个时候真的不是您伤心的时候。   皇上的身体您比我清楚,本来就不大好,现在又有了三公主这样的事,就更是伤了心脉。此时,您要是再伤心难过,那岂不是真的让人笑话我堂堂天朝没有人了?!”   瑶华听完萧韧熙的话,又是长长叹一声,“你说的我怎么能不知道皇上的身体状况?只是,现在我也是心里一团乱麻一样。   幼诗出了这样的事,喜事变丧事,要把遗体运回去。父皇的身体又不好,轻易的还不能折腾,下面群臣一点想法都没有。几个老臣商量是要回去,可是,就这么回去,实在是太窝囊了。别说是父皇,就是我,这心里也是过不去的!”   萧韧熙听着,想了想,然后才抬头说道:“这样回去确实不妥,大有出师未捷之意。这让皇上心里一定会觉得晦气。不如,我们继续围猎呢?”   “谁还有那个心情?!”瑶华说着又叹了一口气,这一天的叹气次数比他过去一年的还多,“皇上刚刚丧女,谁还敢去说这围猎的事?里外都不是,可真让人难为死了!”   萧韧熙听了,一下子笑了,“这要是平时,还真没人敢去说。可是,这次不一样,有一个人来了,这事就能说了!”   “谁啊?”瑶华疑惑的抬头去看萧韧熙。   “薛老太爷啊!”萧韧熙非常理所当然的说道:“这别人都说不得的事,不就是咱们的这位老太爷能去皇上跟前说。而且,我也已经连劝说老太爷的理由都想好了。这件事,您就不用操心了。我保证,老太爷去找皇上,这难看的事就准能变成好事。咱们这位老太爷啊,可真是咱们的一块宝啊!”   想到薛鼎天,瑶华也不由得笑了,“对,只有薛老太爷,有他老人家在,一切就不成问题了!好,这件事你就去办!”   萧韧熙笑着点头答应,然后和瑶华两个人边说边走,去前面找萧秉承等人商量要如何把幼诗的遗体运回京城。   **   萧韧熙去找薛鼎天的时候,薛鼎天正一个人拿着老头乐挠痒痒。   旁边跟着薛伯,在给老爷子煮茶。   萧韧熙精神抖擞的走进去,先是给薛鼎天行了个礼:“老祖,韧熙来看你了!”   薛鼎天微微睁开眼,眯缝着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挠痒痒,“韧熙啊!你怎么来了?这外面都忙成什么样了,你还来看我!过来,坐吧!”   “是!老祖!”说着,萧韧熙也不客气的坐到了薛鼎天的脚边。   “小九在里边陪着皇后还没回来呢,你呀,来早了!”   在薛鼎天的想法里,这风祭夜和萧韧熙天天来他们家就是为了自己的那个宝贝疙瘩,除此之外,没别的事。   “老祖,我是来找您的!不找小九。”萧韧熙笑着,赶紧站起来给薛鼎天倒杯茶端了过来。   薛鼎天“嗯?”了一声,显然是很不习惯,一边将老头乐递给萧韧熙,一边接过茶,喝了一口,不太相信的问道:“好模好样的,你找我老头子干什么啊?”   萧韧熙也不客气,又坐到薛鼎天身边笑着说道:“老祖,您也知道,因为三公主的事,皇上心里很窝火。这病是又重了,不但不见重臣,今天还生气的把药都给扔了。皇后那边都急得不行了。   可是就这么着急,谁也还都不敢去。因为皇上根本就是谁也不见!这口气要是不出来,怕是缓不过来了。   这闹腾的下面的人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太子那边就更是不好收拾局面,闹得很尴尬。   没有个决断,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几千人都在这干耗着,也不是个事啊。   这实在没办法,太子就只好让我来请您去给劝劝。皇上从小就听您的,就您有这个力度能劝动皇上。   所以,关键时刻,我这不是就来了吗?!”   薛鼎天听了,目光矍铄的抬头看了萧韧熙一眼,将茶递给他,“你呀,少在我面前玩猫腻。这主意,瑶华是出不出来,八成又是你小子,看我老人家日子过舒服了,就给我找麻烦来了!”   “嘿嘿,还是老祖火眼金睛,这事还真是我出的!”说着,萧韧熙憨笑着挠挠头。“我是想着,这要是这么直接回去,上上下下都看着,实在是灰头土脸的很不好看。所以,就想请老祖去和皇上说说,就别回去了。但是呢,继续围猎好像对三公主也不太尊重。   我就想啊,这不是您给我和风祭夜出了第二道题吗,不如就让皇上和百官都去给我们做个证,也算是散散心了。您说怎么样?”   “不怎么样!”薛鼎天一点好脸都没给的哼了一声,“你这是信不过我老头子吧你?哼,蹿的老头子去给你玩猫腻,省的福九嫁太子啊?哼,你当我不知道呢!”   萧韧熙其实真没这么想,但是既然薛鼎天如此说,他也就正好就坡下驴,赶紧笑着说:“还是老祖火眼金睛,就是这么回事!老祖,要不您就去看看皇上?”   薛鼎天长叹了一声,“这晏澈啊,我还真是担心。行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估计你们也真是没什么办法。那我就去看一眼,他总不会把我也撵出来的!走吧!”   说着,薛鼎天就要下地。   萧韧熙赶紧走过去给薛鼎天穿鞋,边穿还边拍马屁:“老祖就是菩萨心肠,佛爷转世!”   “油嘴滑舌!”   薛鼎天没好气的瞪了萧韧熙一眼,双脚落地之后才长叹一声,对身后的薛伯说道:“准备车吧,我要进宫。”   “是!”   **   刘忠在门外正陪着苏舞月和方敏夫说着晏澈的病。   结果一抬眼,正好看见瑶华和萧韧熙搀扶着薛鼎天颤巍巍的走过来。   赶紧和苏舞月低声说了一句。   苏舞月抬头一看,赶紧带着人快步走了过来。   “老太爷,您怎么过来了?”苏舞月看见薛鼎天简直都有点激动了,这个时候老人家过来,能和晏澈说说话,可真比什么都强。   替过萧韧熙,苏舞月和瑶华一左一右的扶着薛鼎天往前走。   “诶呀,我不过来也不放心啊!晏澈这孩子我知道,最是好强要脸面。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能心里不憋屈?你们啊,都不敢劝,也劝不好。   舞月啊,你呢,贤惠!这我都知道。可是啊,你这个丈夫啊,有时候是个刺头!你劝是劝不好的。得骂!骂两句,他心里舒服了也就好了。   今天你要是受了委屈啊,也别往心里去。晏澈,就是个小犟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等老太爷去给你好好说说,啊!”   薛鼎天边走边说,说的苏舞月眼泪都要出来了。   “老太爷,只要您能让皇上宽宽心,别说我受委屈,就是让我伺候您,我都愿意!”边说着,苏舞月边擦了擦眼角。   “别哭!哭什么!放心,天塌不下来。那就是掉下来,也先砸晏澈,砸不到你!”   听薛鼎天如此说,苏舞月忍不住又笑了一下,“老太爷,我情愿这天掉下来,先砸我一下。我可舍不得砸到皇上!”   “没出息!”薛鼎天颤抖的骂了一句,然后又笑了。   说笑中,一群人便来到了门口。   看看紧闭着的房门,一群人又都冷了下来。   刘忠小心的将门推开。   薛鼎天挣脱开众人的搀扶,自己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然后又回手,亲自把门给关上了。   留下外面一群忐忑不安的众人。   **   晏澈本来是闭着眼睛躺在软榻上,手捂着眼睛。   听见门轻轻响了一下,不由得皱眉冷冷的说道:“滚出去!朕说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滚不出去了!老头子年纪大了,别说滚,蹲都蹲不下去了!”   一声苍老豪迈的声音伴着当当的拐棍声传了过来。   晏澈一愣,立时睁开眼睛转头去看,就看见薛鼎天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晏澈一挺身就站了起来,赶紧快步走了过来。   “老太爷,您怎么来了?”晏澈边扶住薛鼎天边问,想了想,就皱着眉头说:“一定是哪个多嘴多舌的去您那嚼耳根子,才把您给折腾来的!混账!”   “你闭嘴!”薛鼎天站住身体,敲着拐棍瞪着晏澈,“你骂谁呢?那关心你还关心出错来了?我还告诉你,谁也没去嚼舌根,老头子我心里惦记着你,自己来的!要骂你骂我!哼!”   说完了,薛鼎天才又拄着拐棍往前走,直到晏澈把他扶到椅子边坐下。   “师父,弟子没事,您不用担心!”看见没有别人,晏澈很自然的叫起小时候的称呼,顺便给薛鼎天倒了杯茶,放在老太爷的面前。   自己则坐在旁边陪着薛鼎天。   薛鼎天看着晏澈,忽然长叹一声,将自己饱经风霜的手放在晏澈的手上,心疼的拍了拍,“你呀,不用在师父面前说没事。你什么样,难道我还不知道吗?心思重,有难受的事从来也不说。对颜面上的事看的很重。幼诗的事对你来说让你颜面扫地不说,连皇室的尊严也没保住。你心里难受,还不说,这让你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啊?”   晏澈看着薛鼎天的手,低着头没说话,只是,额头上的青筋却被钢牙活活给咬了出来。   “晏澈啊,这人生上的事,不如意十之*,你要是件件都放在心里,那你的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又一个的窟窿,里面装的全是苦水啊!   是,幼诗确实犯了大错,可是她毕竟只是个孩子,而且又已经没了。你就不要再生她的气了!   不管你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师父都知道,那都是在挖你的心。但是啊,这样的痛苦从你第一天当皇上那天起就已经知道了。这就是你为皇位所付出的代价。   都说这皇帝是天下最好的活,可是,谁知道你的艰难啊!”   薛鼎天看着晏澈,忍不住长长叹口气,伸手在他头上摸一摸。好像面前坐的还是当年那个刚刚失去母亲的无依少年。   晏澈忽然觉得心里有一种控制不住的情绪崩溃而出。   他将头缓缓埋在薛鼎天的膝盖上,竟然失控的呜呜痛哭。   “师父,弟子今天成了天下的笑柄!不但失去了女儿,还失去了尊严!这皇上,让我当的窝囊!”   薛鼎天拍着晏澈的头,心疼的说道:“师父知道,你心里苦!苦就哭出来,别伤了自己的身子。可你要永远记住,你是皇上!你拥有四海!你不说这是个笑柄,就永远没有人敢笑一下!   晏澈,当年师父是怎么教你的?男子汉大丈夫,输了面子算什么!就算是输了千军万马,可是只要我们还活着,总有赢回来的那一天。   我们都是铁血男儿,哪跌倒的就要在哪爬起来!你不说疼,就没人知道你疼!   可是,你现在一直萎靡不振的,那就算你没事,被下面这些小子传来传去的,也传出事了!   我刚和你媳妇说,天塌下来先砸你;现在师父告诉你,这天要真是塌下来,先砸师父才能砸到你。   只要师父在,薛家军在,你晏澈的铁桶江山就还在!你就永远都是那个凛然不可侵犯的明武帝!   你现在走出去,就依然还是那个谁见你都得下跪的至尊天子!知不知道?”   晏澈被薛鼎天的一番话说的热血沸腾的,心里纠结的东西一下子就散了,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抬起头,将脸上的眼泪摸干,长长吸口气,努力控制住情绪,感动的看着薛鼎天:“师父,弟子错了!弟子不该钻牛角尖。让师父担心了!”   薛鼎天看晏澈恢复元气的样子,不由得笑着点点头,“对了!这就对了!我们天朝的男儿怎么能因为这些事而萎靡不振呢!   你听师父的话,一会让那个小方太医啊,再给你瞧瞧,该吃药吃药,该见群臣就见群臣。可不能再耍性子了。   别让外面那些小子见你的笑话。”   说着薛鼎天站起身,“这儿子都有了,还得让我老人家给你操心,真是的!”   晏澈一听,立时噗嗤一下乐了,扶着薛鼎天有点撒娇的说道:“在师父面前,我不就还是个孩子!”   “哼!你们都是孩子,就我老头子一个人是大人。这一天天的操不完的心!”   说着,薛鼎天就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不许和你媳妇犯浑了,瞅瞅给舞月累成什么样了!还有啊,这下面的事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咱们呢,绝不能马上回京城,让人笑话。但是呢,也不适合狩猎,毕竟幼诗还尸骨未寒。咱们啊,明天去看萧韧熙和风祭夜这两个傻小子耍猴,你瞧着吧,明天这两个小笨蛋一定会很好玩的!”   说着,两个人走到了门口。   晏澈微笑着将门打开。   ------题外话------   话说,亲们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留言呢?票票呢?咋还不进群呢?   说话的要不要,想和醉猫喵喵的要不要?   嘿嘿,每天一万字,今天是第三十天了!   大喜!鼓掌!   继续努力!   继续支持醉猫!   谢谢大家! 正文、第031章 两猴争宝,被猪捡走了   风祭夜被告知要在第二天和萧韧熙就去抢夺那颗珠子的时候,眼珠子差点没吓掉出来。嘴里含的一口汤直接喷出来了。   薛锋一看,立即嫌弃的扭过头,“小侯爷,您能注意点形象和品位吗?您这样乱喷实在是太太失礼了!”   风祭夜咳嗽了两声,脸色憋的通红,抬起头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二少爷,这能怪我吗?一整天到现在才吃饭,然后您就来告诉我这噎死人的消息!我这还什么都没准备呢,这明天要是输了,算谁的啊!”   “你要准备什么啊?”薛锋一脸好奇的又扭头盯着风祭夜,“刀,斧子,弓箭,还是帮手?”   “心情!我要准备心情!”风祭夜烦躁的站起来开始在薛锋面前乱晃,“你不懂,和萧韧熙对决最重要的不是你武功高低,而是心理要过关。这货狡诈多端,要是没有做好万全的心里准备,是很难在精神上取得优势的,如果精神上没有优势,那你动作上就没有优势,如果动作……”   “行!你好好准备心情吧!”薛锋说着,直接站了起来,“记住,明早辰时三刻在擎天崖下见!”   说完,薛锋潇洒的转身离去。   风祭夜一看薛锋走了,赶紧对手下挥了一下,“去,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给萧韧熙的茶里、水里,井里都行,下泻药!越多越好!”   手下立时为难的看着风祭夜,苦涩的小声说道:“爷,这事咱也不是没干过?!可是,真没机会啊!那萧韧熙比猴还精,他手下的那个踏文简直和狗崽子似的,鼻子灵着呢。别说下药,只要咱们一靠近,他就肯定能知道!根本没机会嘛!”   “废物!”   风祭夜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然后烦躁的掐着腰在屋里来回溜达,“下不了药?这事还挺难办!色诱肯定是不行了,萧韧熙那货就是唐僧转世,除了福九别人连看都不看一眼。这怎么整,才能让他明天手软腿软的上不了阵呢?!”   属下看见风祭夜闹心,也皱着眉头摸着下巴,假装和他一起闹心。   “爷,要不派人行刺一次呢?杀不了他,吓唬他一下也行啊!”   “你猪啊?”风祭夜没好气的骂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皇上的行宫!你弄个行刺,萧韧熙没怎么样,爷倒被皇上给抓起来了!下次说话之前,能不能用用脑!”   说着,风祭夜恨不得把手下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都说他老是被萧韧熙算计,有这样的下属,想赢都费劲!   琢磨了半天,风祭夜盯着桌上的东西,忽然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鬼鬼的笑了起来。   “你去,请薛家七少爷和八少爷过来,就说我要请他们去打猎!”   属下一愣,虽然不知道风祭夜要干什么,但是却丝毫也不敢多问。赶紧跑出去找薛冰和薛文。   薛冰本来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风家兄妹,这成亲的事堵在他心里,还不舒服着呢。   但是薛文却非常想出来打猎,这本来是攒好了力气,打算好好玩一趟呢,结果被幼诗的事一闹腾,什么都干成。   这一听风祭夜要请他们去偷偷打猎,真是又刺激又好玩,便怂恿薛冰一起去。   薛冰也是个闲不住的主,开始还能忍得住,被薛文说了两句,便也动心了。   最后,两个人瞒着家里人,各自带着弓箭和自己的贴身属下一起偷偷溜出来,和风祭夜去打猎去了。   因为天色稍微有些晚了,看的并不是太清楚,他们也不敢闹的动静太大,便在不太深的地方摸黑打猎。   饶是如此,依然是收获颇丰。   两只兔子,一只小鹿,还有三只狍子。   纵情跑了一会,三个人都心里很是兴奋,兴高采烈的拿着猎物往回走。   “这么着,好不容易弄回来点野味,咱们也别显得太小气。大的你们两个就留着。这兔子就收拾收拾,给萧韧熙送过去,让他也尝尝两位小爷的手段。免得他下次还敢随便在你们面前装成熟。”   “对!有道理!”薛文一拍大腿就觉得这事靠谱,“七哥,我和你说,萧韧熙那小子我已经看不顺眼好几天了,一天天的没事就围着我们小九转。今晚咱们就请他吃兔肉,顺便教育教育他!哼!”   薛冰也是满心欢喜,点了点头,“行!一会咱们就去找他。正好把兔子烤了,味道肯定特别好!你看这只,长的好肥!”   说着,薛冰将自己手里的兔子举起来满意的转圈看了一遍。   风祭夜立时凑过去,“你们打算在哪烤兔子啊?你可别和我说是你们住的院子里!那小九要是看见你们敢烤兔子,那还不得委屈到皇上那去啊?皇上现在心里正烦着,你们这不是找不自在呢吗?”   薛冰和薛文对看了一眼,同时点头。   薛文拍了拍风祭夜的肩膀,有点诉苦的说道:“你是不知道啊,自从小九长大了,我们真是什么野味都碰不到了,兔子,狗,连狐狸,她都不让碰一下!真是憋死了!”   风祭夜闪动了一下眼神,赶紧说道:“所以啊,今天这兔子你们就不能拿那去。就在这,就地搞定!咱们一只,剩下一只就给萧韧熙拿过去,真是便宜他了!”   “行!就这么办!”薛文越听越叫好,这刺激的事情都多长时间没玩过了,“我现在想招去弄点酒去!”   “还用想招?小五,去,领着两位薛爷去咱们的酒室,喜欢哪个搬哪个!记住,管够!随便!”风祭夜极其大方的对着薛冰和薛文摆手,一副土豪的样子。   薛冰露齿憨憨一笑,薛文却特豪爽的拍了拍风祭夜的肩膀:“讲究!够仗义!”   说完,也不等风祭夜说话,拉着薛冰就和小五一起去取酒。   边走还边对薛冰说:“七哥,你这个大舅哥对你真不错!袭月这门亲感觉咱们还是赚了的!”   “你闭嘴!”   “哈哈哈哈——”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就走了。   风祭夜一看两个人走了,立时对属下小声吼道:“快!快!快把那橘子都扒开!赶紧的,把橘子汁给我涂满兔子,然后用盐把味道填满。快点,快点!”   兔子和橘子一起吃,一定会导致严重的腹泻。   现在萧韧熙不能吃橘子,但是只要把橘子汁全都涂满兔子,想必那效果也是蛮*的。   风祭夜为了算计萧韧熙也算是不遗余力了。   等薛文和薛冰捧着酒坛回来的时候,风祭夜早已毁尸灭迹了。   三个人捧着酒坛,伴着香喷喷的兔肉,痛快的喝了一顿。真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良辰美景一点没浪费。   等吃饱喝足了,风祭夜特别吩咐属下用上好的荷叶将兔肉包起来递给薛冰和薛文,让他们务必用这只兔子将萧韧熙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   薛文拍胸脯保证,这次一定要教育好萧韧熙那个小兔崽子。也不知道自己比人家大多少。   风祭夜微笑着将两人送上马,眼看两个人快马加鞭去给萧韧熙送礼。   最后,才忍不住扬天长笑,萧韧熙,你就是活鬼这次也一定猜不到,小侯爷这次给你下了什么绊子。   薛冰和薛文到萧家别院的时候,长辈们都已经休息了。他们也不惊动别人,直接让人带着去找萧韧熙。   萧韧熙倒是还没睡,正在看着手头的折子。   晏澈心情不好,折子就都堆在了瑶华的案头。   瑶华看的时间长眼睛就疼,最后就都堆到萧韧熙的书桌上来了。   薛冰提溜着兔子趾高气昂的放在萧韧熙的面前,告诉他这是他今晚的战利品,特意来给他分享。   萧韧熙打开一看,香气立时扑面而来。   薛文就趁着萧韧熙一愣的瞬间,开始哇啦哇啦的述说两人黑夜中打猎多么的百发百中,要是以后萧韧熙再不尊重七爷、八爷,那以后肯定就有他好瞧的。   “七哥,你这深更半夜的去打猎,也不怕被皇上知道打屁股?”萧韧熙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人。   “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本来就应该纵马豪饮。你说你,年纪虽不大,和老头子似的,想的还不少!行啦,别说别的,赶紧趁热吃,一会凉了。顺便再喝两杯。”薛冰边说,边去萧韧熙的屋里找酒找杯子,“我和你说,风祭夜那别的不行,但是这酒确实是没得说!”   萧韧熙一听,立时疑惑的问道:“风祭夜也去打猎了?”   “对啊!本来就是他找我们去打猎的啊!”   说着,薛文声情并茂的将三个人打猎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主要内容都集中在两位小薛爷的勇猛上。   萧韧熙听完,心里不由得冷冷一笑:风祭夜这个货,深更半夜的不养足体力应付明天的比试,竟然有闲心去找薛冰和薛文去打猎?还主动说要给自己也留一只兔子。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要是没做手脚,简直鬼都不信。   眼睛转了转,萧韧熙毫不动声色,转过头为难的看了眼身后案子上一大摞奏折,为难的说道:“我也想和两位哥哥好好喝个痛快!可是,你们看,那么多的奏折还没有批,要是今天完不成,明天太子那边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说着,停顿了一下,看了眼薛冰和薛文,紧接着说道:“要不,你们替我批,我去喝个痛快!我看这事行!”   说着,就要回身去取奏折。   “停!”薛冰赶紧大吼一声,并且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这么高大上的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吧。事关国家大事,我们可帮不了你!还是你自己来吧。是吧,老八?”   “对,对!你可不能辜负太子的期望,一定要好好努力。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了!”   说着,薛文拉着薛冰就要往外跑。   “诶,等等!”萧韧熙赶紧又将两人拦住,将桌上那只兔子包吧包吧塞到薛文手里,转身又去书案底下拿出一小坛酒,“七哥,你们把兔子拿回去,就着这坛三十年的陈年花雕,那滋味。”   说着,萧韧熙故意做出流口水的样子。   薛文一听有好酒,赶紧捧了过来,还顺便和薛冰一起闻了一下。   香味四溢,果然是好酒。   “中,你的孝心我们就领了。”说着,薛文抱着酒坛子和萧韧熙笑了一下,便和薛冰拿着兔子赶紧溜了,生怕萧韧熙将他们留下一起批奏折。   萧韧熙看着两人,不由得哈哈大笑出来:明天等薛冰手脚酸软的时候就知道他这个大舅哥到底给了他什么好东西了。   想到风祭夜再一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萧韧熙开心的简直能跳起来。   第二天。   所有人都已经知道薛家老太爷要亲自招重孙女婿,有了皇上的许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这是变相在把这次的秋猎继续下去。让皇上的面子都好看点。   而幼诗的遗体早上一大早就被运回到宫里了。   按照严格的规制,除了幼诗自己待过的院子,其他地方无需按照大丧装扮,除非有皇上的特别批示,才能按国葬大礼规格进行入葬。   可显然,晏澈一点这种想法都没有。   所以,随着幼诗遗体的离开,园子里似乎又恢复了生息。   虽然不能大张旗鼓的摆阵势,但是因为晏澈也要来看,所以也比平日里要热闹许多。   几乎这次所有来行宫的官员一大早都准时准点的出现在擎天崖下,脸上带着笑容的互相猜度着到底哪个青年才俊能得到这颗明珠。   而外藩的使节也是不肯错过这次机会,尤其是苏缇,更是一大早就来了,找好位置,神定气闲的坐在一边喝茶聊天。   萧韧熙骑着马来的时候,春风满面,玉马少年,真是说不出的青春风流。   而风祭夜身穿一身白衣,轻巧乘马而来的时候则眉角妖艳,双目含情,那长相之妖冶,容颜之俊美,简直比女子更要夺人心魄。   两个人下马之后,微笑着和两边人打了招呼。   此时薛家人和皇上都还没有到。   趁着人多之际,萧韧熙和风祭夜一边对着外人笑,一边挤着牙缝在轻声低语。   “听说你昨晚也去打猎了?”萧韧熙一边对远处的监察御史微笑点头,一边对风祭夜轻声咬牙说话。   “嗯,昨晚的兔肉好吃吗?”风祭夜想到这件事,笑得就更像狐狸精了。   萧韧熙笑得连含蓄都不会了,“好吃!味道好极了,只是不知道,薛冰和薛文吃了之后会什么感觉?会不会今天找你来算账!”   风祭夜立时一个笑容僵硬在脸上,缓缓转过头,死盯着萧韧熙:“昨天的兔肉你没吃?”   “没吃!”萧韧熙又淡定又无辜的摇头。   “你送给薛冰和薛文了?”风祭夜盯着萧韧熙,简直眼睛里要冒火了。   萧韧熙憋着笑又点了点头。   风祭夜失败的闭了一下眼睛: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萧韧熙这个活鬼,指定又让他看出来了!完了,这次薛冰和薛文一定要遭殃了。   风祭夜还没在心里诅咒完萧韧熙,萧韧熙忽然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风祭夜猛然一回身。   薛鼎天被薛朗和薛昆搀扶着,和晏澈说着话,一群人就走了过来。   所有人都山呼万岁的跪下。   风祭夜虽然人跪在地上,但是一双眼睛,却贼兮兮的向薛家后面偷瞄:薛冰和薛文没事吧?   等所有人都站起来,风祭夜才看见薛冰和薛文两个正脸色苍白的捂着肚子跟在后面。而福九正特别担心的围着薛冰和薛文东问西问的,显然很是担心。   袭月跟在福九身后,看着薛冰的眼神里也满是着急。   一抬头,发现哥哥正往这边瞅,袭月立时柳眉倒竖的朝着风祭夜冲过来。   风祭夜赶紧扭头,假装没事人的样子去和别人假笑。   “哥!你到底给薛冰和薛文吃什么了?他们从昨晚一直拉到早上,简直都快要虚脱了!”   袭月抓着哥哥,不允许他扭头的低声质问。   风祭夜立时特别无辜的说道:“什么也没吃啊!昨晚我们是一起吃的东西,我没事啊!”   说着,风祭夜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眼珠一转的看着萧韧熙:“不会是你给了他们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吧?”   萧韧熙立时点点头,“我给了!给了一坛酒!”   “看吧,看吧,”风祭夜和抓到了什么似的,赶紧对着袭月猛吹风,“一定是他偷摸的给他们两个下了药,就是他!”   袭月立时充满敌意的瞪着萧韧熙,眼看就要上去挠他。   “可是,我那坛酒可是太子给我的。据说是皇上的御赐。要不,我去问问太子,是不是他给我下药了?”   说着,萧韧熙询问的看着袭月。   袭月紧紧皱着眉头,一时间很难抉择,一会看看哥哥,一会又看看萧韧熙,这两个东西看着都像是没做过,但是又好像就是他们两个干的。   这个时候,福九也跑了过来,一把拉住萧韧熙的手焦急的说道:“漂亮哥哥,怎么办?我七哥和八哥要拉脱水了,他们是不是中毒了啊?”   “福九,你不要问他。”袭月忽然将福九拉到一边,防备的瞪着两个人,“这事八成就是他们两个干的。只是现在我还没有证据,你要是万一问不好,他们两个再给薛冰下点药就完了!”   福九一愣,然后转过头去看萧韧熙:“漂亮哥哥,你为什么要给我哥他们下药啊?”   “对天发誓,如果是我干的,一会就让我从悬崖上边掉下来摔死!”萧韧熙一点犹豫没有的立时指天发誓。   风祭夜呼的一下转头盯着萧韧熙,这货也太狠了吧!如果他不这么说,岂不是证明他就是凶手?!   果然,袭月转头盯着风祭夜:“哥,你敢不敢也发誓?”   “我有什么不敢的!”风祭夜赶鸭子上架的瞪着妹妹,“我敢发誓,这事肯定不是我干的!否则,否则——”   袭月眼睛一眯的充满危险的靠近风祭夜,“否则就怎么样?”   袭月越靠近,风祭夜就越紧张,脑袋里竟然一下子灭火了!   “我就知道是你!就是你下毒害人!”说着,袭月上去就去掐风祭夜。   给风祭夜疼的直躲,“诶呀诶呀,疼,疼,我也不是要害他两,谁知道萧韧熙实在太狡猾,竟然把兔子给他们两吃了。诶呦,诶呦!”   风祭夜一边围着萧韧熙转,一边不让袭月掐到他。   结果,萧韧熙更坏,直接将风祭夜抓到袭月面前,“掐吧!”   风祭夜要跑也跑不了,只好鬼哭神嚎的被袭月给掐个够。   福九抿着嘴在一边笑,然后跑回去告诉薛冰说:“哥,你媳妇给你报仇了!”   薛鼎天和晏澈坐在远处看着几个孩子在嬉笑玩闹,不由得捋着胡子笑着对晏澈说道:“呵呵,皇上,看见了吧,孩子们都长大了,高兴着呢!所以,你啊,要和我老头子似的,多笑笑,好好保重,守着咱们的万代江山!”   晏澈看着下面的一张张笑脸,也笑着点点头,“是。弟子记住师父的话了。看着他们,朕也觉得自己心情好多了!”   “嗯,嗯,鸣凡啊,你去把他们两个叫过来吧!”说着,薛鼎天朝着萧韧熙等人一指。   “是!”   薛鸣凡笑着走过去,“走吧,小侯爷,韧熙,到了你们该上场的时候了!”   听见薛鸣凡说话,袭月才算是停了下来。   萧韧熙和风祭夜赶紧整理整理衣衫,深吸口气,一起朝着薛鼎天走过去。   走到跟前,躬身行礼。   “好!不错,精神都不错。老头子的条件和要求你们也都知道了,那大雕就在上面的悬崖顶上。珠子就在那鸟窝里。记住,珠子只有一颗,谁拿到就是谁的!好了,去吧。”   说着,薛鼎天摆了摆手。   萧韧熙和风祭夜立时领命转身。   袭月看着哥哥真的要去爬那个悬崖,不由得又担心起来,走过去,拉着哥哥的手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哥,你一定要小心点。要是太危险,实在够不到那珠子,咱们就不要了。就当咱们家没福气娶小九了,行吗?”   风祭夜知道妹妹是担心了,不由得豪气万千的说道:“你哥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危险?!放心,福九早晚是你大嫂,你放心好了!哥哥和你保证,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来!”   袭月听风祭夜这么说,虽然还是很担心,但是也知道再劝也是劝不好的。   点了点头,给了哥哥一个加油的手势,便走回到金羽西的身边,担忧的看着。   福九却抓着萧韧熙的手,给他分析前面悬崖的走势。   “漂亮哥哥,你看到没有,那悬崖虽然很陡,但是你从侧面往上爬还是可以的!不过一定要穿一双好鞋。还有,你可以带一个长长的绳子,一边栓在腰上一边往上爬,这样比较安全。还有,还有,……”   福九还要继续说,却一下子被萧韧熙把手给抓住了,“好,我都知道了!放心吧,我一定会顺利的把珠子拿回来的!”   说完,萧韧熙笑眯眯的盯着福九,满脸柔情。   “可是我还没说完,你就知道了?”福九觉得这太神奇了,立时神秘兮兮的靠近萧韧熙,“是不是心有灵犀显灵了?”   萧韧熙看着自己心上人瞪着大眼睛,红艳艳的小嘴嘟嘟着,皮肤白嫩的能掐出来水的可爱样子,就恨不得上去咬她一口,自己的福九怎么就这么可爱涅!   “对!心有灵犀显灵了!你要说的我都知道。总之,你乖乖的坐到老祖身边等我回来,我一定抢到珠子,然后让老祖早点答应让你嫁给我,这样不就好了!”   福九立时咪咪笑着点了点头,“我乖乖等你回来。有没有珠子我都嫁给你,但是你一定要小心哦!”   萧韧熙保证似的点点头,然后依依不舍的松开福九的手。   福九也不舍得,但是还是转身,一步三回头的回去了。   “行了,两位小爷,皇上那边可还等着呢!你们两个是不是也准备好了啊?”   这次是刘忠当裁判,下面坐了一大群看热闹的。   萧韧熙和风祭夜同时走到悬崖下,互相挑衅的看了一眼,然后盯着面前的峭壁,各自带上手套,背上弯弓,只等刘忠的一句开始。   “准备!开始!”   萧韧熙和风祭夜两个人就如同两只展翅的飞鹰一般,一白一黑腾空而起,直接朝着悬崖顶飞奔而去。   两个人身形展开,速度竟然是差不多,只是,风祭夜的金色手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配合上他的身形,如同一只仙鹤朝圣,让人惊艳不已。   而萧韧熙则如同一只黑色的蛟龙,借助有利地势,不断的上升,乘风破浪中,势如破竹。   晏澈看着两人的身影,不觉得心下也是感叹,年轻一辈中,就属这两个人最为出色,只是,他们偏偏都相中了小九,真是造化弄人。   转过头去看瑶华和瑶尘。   瑶华目露欣赏之色,好像非常欣慰似的,显然是心思宽厚所致;而瑶尘则对两个人露出羡慕嫉妒之色,显然对两个人的出色感觉到嫉妒,到底还是心里太在乎输赢了。   晏澈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去继续看着峭壁上的两个人。   薛鼎天看着两个人,也都是很满意的捋着胡须,下面立时有人来拍薛鼎天的马屁,说什么老爷子慧眼识人,挑的都是人中龙凤。   薛鼎天立时呸了一口,“那是老爷子我选的吗?那是他们两个每天死皮赖脸赖到的!”   吓得别人赶紧再不敢说话了。   但是萧秉承和萧亦云倒是真心高兴,萧韧熙到底还是不负众望的成为萧家最出色的未来掌门人。   此时,萧韧熙和风祭夜两个人并没有分出胜负,几乎是在齐头并进。很快就到了半山腰,正在要继续前进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声长啸,冲破九天。   “来了!白雕回来了!”   薛昆有些兴奋的搓搓手,而后面薛家的子弟们也都有些热血沸腾。   这大雕据说凶猛异常,简直已经算是这皇家围猎场的百兽之王了,可惜薛家年轻一辈的子弟没有机会去挑战一下,今天竟然能有机会看见这大雕,也算是不白来一场。   薛朗却朝着后面的薛昆轻声说:“让薛英他们都带上弓箭到下面保护,要是发现不对,就赶紧将大雕射下来。这时候,两个人谁都不能出事,知道了吗?”   “好!我现在就让他们去!”   说完,薛昆悄然起身,去对薛英他们下命令。   薛英立时点点头,看薛文和薛冰两个人还在捂着肚子,脸色也不好看,便把他们两个留下了,其他人则立时上马,搭弓背箭,随时准备救援。   正在此时,两只白色的大雕在阳光的映衬下,迅速的飞了过来,声声长鸣响彻云霄。   萧韧熙和风祭夜显然也注意到了。   他们两个一点也没做停留,抢时间似的,以更快的速度向上攀爬而去。   越往上山壁越陡峭,两个人不自觉就慢了下来。而白雕却应声而至,回到了巢穴之中。   萧韧熙和风祭夜两个人显然是不想惊动那两只雕,结果风祭夜的手套实在是太扎眼了,不停的在阳光下晃动出光芒,一不小心,便引起了大雕的注意。   一只大雕离巢,朝着风祭夜猛冲过来。   风祭夜听到身后的声音,就知道大雕一定是朝着他飞了过来。   不慌不忙,风祭夜将剑拔了出来,双脚找好方位踏好,单手把住上面垂下的藤蔓,专等大雕来的时候,狠狠给它一剑,最好是能一箭穿心,这样就一了百了。   大雕俯冲的速度很快,只是风祭夜对它的计算却更是精准。   只见大雕冲过来,刚一探头要迅速的去咬他的手套的时候,风祭夜忽然一剑挥出,划出一片漂亮的光芒,正中大雕的肩膀。   大雕长啸一声,立时展翅后退,飞了出去。   风祭夜却被震的差点把剑扔出去,立时抬起头对上方的萧韧熙大吼道:“这畜生的毛太硬了!打不动!小心!”   萧韧熙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一只受了伤,很快另一只就要飞过来报仇,他将背后的大弓拿了出来,低头也吼道:“咱们是逆风,用剑占不到便宜!这样,一会它们攻击你的时候,你一定不要站到固定的位置,找到最粗的藤蔓,来回移动。我用弓箭,咱们两一起先把受伤的畜生先处理掉!”   “好!”   风祭夜答应了一声,立时转头去找最粗的藤蔓。   和萧韧熙的几次配合,两个人自然而然的形成了某种默契,此时配合起来,简直算是天衣无缝。   果然,一只雕受伤,另一只也展翅飞了出来。   两只雕尖声戾叫,显然是要马上来报仇了。   萧韧熙搭弓勾箭,朝着那只手上的大雕瞄准。   风祭夜一看两只雕竟然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非常有战略的朝着他冲了过来,想也不想,他猛然一抬脚,用力一撑,身体一下子就荡了起来,用脚在石壁上找平衡点,整个身体变成空中侧卧的姿势,开始来回摆荡。   大雕显然非常讨厌这些狡猾的人类,第一次俯冲下来,不但没有伤到风祭夜,竟然还让风祭夜趁机在伤口上踹了一脚,这更是激起了大雕愤怒。   它们决定给风祭夜来个前后夹击,一个从左,一个从右,阻断风祭夜摆动的去路,直接给面前这个晃荡的东西来个致命一抓。   “萧韧熙,这两个畜生要给我打埋伏了,我左右没法展开了!”风祭夜一眼就看出这雕是怎么想的。   萧韧熙想了想,然后又左右看了看,将手边最粗的藤蔓狠狠的缠到自己的身上,确保安全,“一会,你用力朝着受伤的那只雕冲过去,然后背对着它去射那只完好的,我在你身后,去射受伤的那只。记住,一旦我说跳,你就跳起来抓住我腰上的藤蔓。记住了吗?”   “好!听你的!”   “要射雕的脑袋,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要一击而中!”萧韧熙继续在大吼。   “行了!别墨迹了,我知道了!”   “好,它们冲过来了,准备!”   风祭夜立时将背后的大弓拿了下来,弯弓搭箭,用力向后撞去,直接朝着背后那只大雕简直如同玉石俱焚一样直冲过去,但是面前却紧盯着后面追来的大雕。   “跳!”   萧韧熙的声音穿越而来。   风祭夜想都没想,脚猛然一蹬石壁,身体腾的一下就跳了起来。   而就在这一瞬间,它面前的大雕楞了一下,眼睛就顺着风祭夜往上抬,就这一个功夫,它的头脱离了翅膀的保护,风祭夜长箭如流星般射出,而一松手的瞬间,他用眼角撇到了萧韧熙腰上的那个粗腾,一把抓住。   萧韧熙是整个人倒立着跳下来的,正好和风祭夜一正一反。   后面的大雕眼看要撞到风祭夜,翅膀展动之间,就有些迟缓,风祭夜腾身而起,它也控制的展动翅膀反方向的展动一下,以避开这次相撞。   整个前胸连着脑袋便露了出来,而就在这个时候萧韧熙倒扣着从天而降,正好等于迎着大雕的脑袋冲了下来,一瞬间长弓挂满,直接就把大雕的脑袋射了个细碎。   而风祭夜一拉之下,缓解了他俯冲的趋势,一瞬间,他凌空翻转,和风祭夜并立的靠在悬崖上。   而两个人的箭几乎又是同时出手的,两只大雕最后连悲鸣都没有,便坠落了下来。   下面的人看的心神动荡,刚刚他们一正一反的配合简直如同黑白修罗一样,在天地间画了一个八卦,不但动作优美,配合更是天衣无缝。   “好!”   连晏澈都鼓起掌来,这样心神荡漾的感觉可是已经久违好久了。   薛鼎天摸着胡子看的咪咪笑,“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连薛昆也悄声的对薛朗说道:“即使是我薛家子弟,也未必比这两个孩子强啊!”   薛朗微微的点头,想到要是萧韧熙来给自己做孙女婿真是再好不过了。   福九咬着手指头,美美的看着萧韧熙,心里又骄傲又欢喜。   而在场的所有少女看着两个人,恨不得都眼里冒出桃花来。   只是,后面的情况就不那么好看了,更没有人称赞两个人是英才了。   看着大雕掉了下去,先是风祭夜给了萧韧熙一脚,然后自己瞬间就开始往上爬。   随后,萧韧熙抽出一支长箭,一下子又抽到风祭夜的小腿上,自己则趁着机会迅速的绕过来。   风祭夜显然极其恼怒,指着萧韧熙在大骂,只是听不到是什么。   风祭夜趁着萧韧熙没站好,往下出溜一下的功夫,直接爬上去,抓着萧韧熙的裤子就开始往下拉。   萧韧熙想踹掉风祭夜,却哪里知道风祭夜狡猾狡猾的,竟然抓着一根藤蔓将萧韧熙的一只脚给缠上,然后自己没命的往上爬。   萧韧熙岂能让他称心如意,竟然抓起旁边的藤条没头没脑的去抽风祭夜。   风祭夜被惹恼了,竟然朝着萧韧熙吐吐沫。顺便从靴筒里抽出匕首竟然去隔萧韧熙的藤蔓。   萧韧熙大怒之下,一下子腾空而起,趴到风祭夜的身上,死活也不下来。   风祭夜就和个生气的狗熊似的,不断的要将身后的萧韧熙给甩出去,结果全是徒劳。   而下面的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哪里还是比试啊,简直就是街头斗殴十八式啊!   两个人就和两只打斗中的猴子似的,一会抓,一会挠的。终于挣扎着算是爬了上去。   结果,越到顶上,两个人就斗的越是厉害。   一拳一脚全是狠招,围着那个大雕的窝纠缠个没完。   萧韧熙趁着风祭夜挥拳的功夫,一个阻挡,将那窝里两个蛋边上一颗闪闪发亮的珠子握到手里,正要抬起手展示给下面看,却被旁边的风祭夜一个猴子偷桃,给夺了过去。   “哈哈哈,萧韧熙,现在福九是我的了!”风祭夜拿着珠子,开始哈哈大笑。   萧韧熙一个挥拳,却被风祭夜给挡住了。   “嘿嘿,你输了!”风祭夜好得意。   “想的美!”结果,萧韧熙另一只手正抓着一团鸟粪,直接呼到风祭夜的脸上。   风祭夜立时看不见东西,恶心的破口大骂。   手上一空,珠子又被抢走了。   顾不得脸上的恶心,风祭夜猛然一个抬腿,踹到了萧韧熙的腿上。   而萧韧熙刚才因为两只手都腾空,只好两只腿用力的夹住下面的一个树叉,风祭夜一踹他,他一个不稳去抓树干,手里的珠子不小心就落了下去。   “糟了!”   两个人同时大吼一声,瞬间都去低头去看那个遗落的珠子。   只见一道紫色的光芒从天而降。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那道紫色的光芒移动。   忽然,一个人腾身而起,竟然绕过薛家兄弟,直接朝着那道光芒抓了过去。   等他身形落地,缓缓转过身之后,大家才看到那个人竟然是苏缇。   萧韧熙和风祭夜显然也在空中看到了,立时指着苏缇在破口大骂。   下面的人虽然看着两人在上面倒吊着和猴似的伸手指着苏缇,却丝毫也不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苏缇摊开手,那颗巨大的紫色夜明珠在发出淡淡的光芒。   微微一笑,刚要拿着珠子往前走,一抬头,却发现福九已经跑了过来,站到他的面前。   “你能把珠子还给我吗?这是我漂亮哥哥的!”   说着,福九甜甜笑着,然后一手背后,一手摊开的朝着苏缇伸出来。   苏缇看着福九甜美的笑容,心里怦然心动,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福九,她就会比上一次更美一点,现在娇俏的样子,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但是,苏缇却摇摇头,轻轻将自己的手掌握紧,微笑着意有所指的说道:“这颗明珠不是萧韧熙的,是我的!他配不起这颗明珠!”   福九一听苏缇不给她珠子,立时不高兴的撅起小嘴,“你这是捡便宜!珠子是我漂亮哥哥辛苦拿到的,我都看见了!”   苏缇看见福九生气了,就更是笑得深邃:“可是,现在珠子在我手里,那就是我的!”   说着,苏缇竟然笑着绕过福九不急不缓的朝后面走去。   “你不可理喻!”福九跺着脚狠狠的说,然后想了想,跑到悬崖下大声喊:“漂亮哥哥!珠子被蓝眼睛抢跑了,你快下来啊!”   到最后,福九也没记住苏缇的名字。   ------题外话------   星期一,好好努力!加油,加油! 正文、第032章 被气疯了的晏澈   风祭夜和萧韧熙从悬崖上下来就得知苏缇不但将珠子拿了去,并且死活不还回来。   而且在晏澈面前振振有词说这个珠子就是他拿到的,谁先到手谁先得。弄的晏澈也很是没有办法。只能把珠子送给苏缇。   薛鼎天看不过去,直接说了句:“君子不夺人所爱!”   苏缇则非常有礼貌的躬身回答:“是的,薛老太爷,这颗珠子正是我的挚爱。相信您一定不会让别人觊觎我的珠子的!”   一句话给薛鼎天噎的半天没说上话来。   后来回家之后,薛鼎天才和薛朗和薛昆说苏缇那小子不是个好东西,抢东西还抢得理直气壮的就是不要脸。   萧韧熙和风祭夜更是跳着脚的将苏缇的一顿臭骂,并且两人轮班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的去找苏缇谈判,结果苏缇就是死活不拿出来,最后弄的竟然闭门谢客,谁也不见了。   给两个人差点没郁闷出内伤来。   结果最后又是两个人没分出胜负。   连福九都有点郁闷了,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嫁给漂亮哥哥啊?不会最后嫁不出去了吧?!   晏澈坐在自己的宫里,接过刘忠递过来的汤药。闻到那刺鼻的味道,忍不住先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却什么也没有说,抬头一饮而尽。   看晏澈喝完,刘忠赶紧递上清水给晏澈漱口,然后又递上帕子给他擦嘴。最后才拿了一碗蜜糖水给他喝下。   喝了口水,将那难闻至极的味道稍微压下来,晏澈才淡淡的问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那个尹照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已经派人查了。这尹照自从出来之后就被宋清仰给送到这行宫别院了,一直在管着扫地打杂的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这个人从来都和三公主没有什么接触,甚至连见都没见过。这次,他和三公主出现在一个地方,肯定是被人故意设计的。只是,他背后的那个人还没有查出来!”   晏澈听着,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情绪波动,只是静静听着,良久才沉声说道:“这件事就是有人在背后给朕难看。可是朕就是想不通到底是谁这么恨朕!   宋清仰虽然一直在瑶尘这件事上都心怀叵测,但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要是朕出点事,那他的青天白日梦就算是彻底结束了,因为现在太子身边的人势力要远远大过他。   所以,即使尹照是他安排进来的,最后又是他孙子杀的,但是这背后之人也一定不是他。否则,他一定不会让尹照来做这件事。”   刘忠边听边认真的点头,“您说的是,这件事虽然看起来和宋大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实际查下去,怕还真就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既然和尹照没关系,那就是三公主得罪人了吧?”   晏澈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刘忠,“幼诗常年长在深宫中,谁都没有得罪过,她怎么会树敌?更何况,宫里妃子们之间的斗争也涉及不到她。就算是有哪个妃子看她不顺眼也绝不会把功夫用到这来,还千丝万缕的扯着尹照和宋清仰。所以,不可能是和幼诗有仇的!”   刘忠皱着眉头,多年的宫廷生活让他心比比干多一窍,早已经是老滑头,但是这次他也委实很难猜出问题到底出现在哪。   “方敏夫和朕说,幼诗最后的样子一看就是吃了媚药。这种脏东西哪来的?你查了没有?”   “哦!查了!”刘忠赶紧说道,“这三公主一出事,她身边的人就已经都控制起来了。尤其是那天早上在伺候的人。   后来的喝的粥也是统一煮好的,并没有什么问题,大家喝的都是一样的。……”   “粥是一样的,但是端过来的时候就未必一样了!”晏澈冷冷的说道,然后抬起眼看着刘忠。   刘忠赶紧说道:“这个奴才也问过了,这过程一路上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只是在过来的时候被一只山猫给绊了脚,却也给撵跑了。并没有打碎什么。这个过程,老奴仔细问过了。虽然那猫闹腾了一会,但是中间过程却一个人都没有遇见。所以,要想在这出猫腻,怕是不那么容易。”   晏澈听了,并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的等着刘忠继续说。   “三公主喝过东西之后并没有再吃过什么,甚至连水也没喝过。所以,要说这媚药,很可能是再早就已经下了的。   下面服侍的几个奴才也都严加审问了,但是口风都咬得很死,并没有问出什么来。奴才查过,从昨天过来到现在,公主院子里的人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而且彼此之间都是能相互证明的……”   “照你这么说,这药是天上掉下来的,正好落在了幼诗的碗里?”晏澈没好气的说道。   刘忠赶紧低下头,再不敢多说什么。   晏澈长叹一声,有点苦口婆心的说道:“你呀,在这方面到底还是不够心思缜密。这些人既然敢大胆的做下这样的事,岂能轻易被找到?!而敢做这样事的人谁又能是没有雄厚的背景的呢?下面那些奴才虽然是怕你,怕大刑上身,可是我告诉你,他们更怕被这背后之人抄家灭族!更怕会连累家人!”   刘忠听晏澈这么说,立时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主子说的对!”   晏澈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前,凝视着外面的景色说道:“对付这样的人,你不是对手。让萧韧熙来,让他去给朕查出来!”   刘忠赶紧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传萧韧熙。   晏澈站在窗前,久久凝视着面前绽放的鲜花。   萧韧熙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晏澈这幅模样,不由得赶紧俯身叩首,“臣萧韧熙参见皇上!”   “起来吧!”晏澈淡淡的吩咐,“刘忠,你出去,不要让人进来!”   “是!”刘忠偷偷看了眼萧韧熙,对他眨了眨眼,转身躬身而退。   屋里只剩下晏澈和萧韧熙。   萧韧熙站在一边不说话,他知道现在正是晏澈思考的时候。   “幼诗的事你怎么看?”晏澈忽然开口问道。   萧韧熙想了一下,“臣为三公主惋惜!”   晏澈转过头死死盯着萧韧熙,良久,才沉沉的说道:“是啊!朕也惋惜。本来朕已经准备将她下嫁给你,做你妻子的!”   萧韧熙没想到晏澈竟然会如此坦白说道这件事,不由得有些震惊的抬起头来看着晏澈,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任何应答。   “奇怪吗?”晏澈说着,不再看萧韧熙,而是走回来,坐到椅中,“其实不用奇怪。朕喜欢福九,也喜欢你。朕这么多年都把你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就是为了有一天让你能成为国之栋梁,助太子一臂之力。现在你长大了,也确实不负众望,做事果断干练,心思沉稳。所以,朕本想要将三公主许配给你,你们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谁知道,她到底是福薄,和你缘分不深!”   说到这,晏澈眼里流露出一种悲伤,静静的看着萧韧熙。   萧韧熙看着晏澈,单膝跪地,坚定的说道:“皇上,您知道我喜欢福九,就只喜欢福九一个!莫说今日三公主不在了,就是三公主还在世,臣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娶三公主的。因为臣的心里就只有福九一个妻子,这辈子是非她莫娶的!”   “为了福九,宁可抗旨不尊也在所不辞是吗?”晏澈盯着萧韧熙,目光慢慢的冷了下来。   “是!”萧韧熙回答的连考虑的时间都不需要:“皇上如果非得让臣娶三公主,那臣宁愿去死!就算是撞死在皇上面前也绝不会答应皇上的旨意!”   “所以,最后你没有死,倒是朕的幼诗死了是吗?”晏澈说着,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萧韧熙这次不和晏澈目光相对了,而是平视着前方,从容淡定的回答:“三公主是暴病身亡的!臣不知道皇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好啊!都不知道,就都没有事了!可是朕知道,朕的公主就算是品貌普通,却也不会在自己的成年礼上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更不可能吃了媚药出去和人苟合!   朕还知道尹照的事绝不会是宋清仰做的!因为如果真是宋清仰所为,他就是疯了也绝不会让自己担保的人出来给自己脸上抹黑,……”   “可是尹照好好的,别的地方不去,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在行宫,难道他真的是来扫地的?这件事说出来,臣也不信!”   萧韧熙不等晏澈把话说完,直接打断的顶撞了起来。   晏澈看着萧韧熙竟然笑了,探着身子,很是感兴趣的问道:“这么说,你知道宋清仰将尹照送来的目的了?”   “我不知道!”萧韧熙转头去看晏澈,“皇上,您那个老丈人无风都是三尺浪。这次好死不死的把尹照弄来,丢您的脸,更害了三公主的性命,要说他不是心怀叵测,打死我都不信!您也犯不着老是向着他说话,反正现在谁也没说他是杀人凶手!”   “大胆!”晏澈愤怒的一拍桌子。   萧韧熙小声的哼了一下,倔强的转过头,不说话了。   “朕在说你,你倒是教训起朕来了!”晏澈气的要死的站起身,开始在萧韧熙面前来回踱步,“萧韧熙,我现在就问你一句,幼诗的事有没有你的份?”   萧韧熙惊讶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晏澈问道:“皇上!您怎么能想到我身上呢?臣和三公主平日里连话都不说,更何况,和尹照简直也算是连话都没说过,这事怎么想您也想不到我身上啊!皇上,您真是让臣连冤枉都喊不出来了!”   说着,萧韧熙特别委屈的低下头,他知道这个时候先喊冤的人总是看起来比较无辜的。并且,皇上现在是一点证据都没有,说穿了也就是吓唬他。   不过,晏澈能一点证据都没有的就来怀疑他,也是件让人挺郁闷的事。   “是吗?你真的冤枉吗?”晏澈忽然长叹了一声,坐到萧韧熙的面前,低头凝视着他:“韧熙,你是在朕身边长大的。从你还是一个娃娃起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可以说,只要你动一动眼神,朕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现在,你长大了,心眼多了,但不表示朕就不了解你了,更不代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确实,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指向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朕就是相信这件事多多少少和你有关系。因为朕心里清楚,朕要把幼诗嫁给你这件事一旦让你知道,你是绝不会束手待毙的。至于反抗的手段,你也说了,你都敢撞死在朕面前,还怕什么把天捅个窟窿呢?   更何况,你的眼里就从来也没有天这个概念。   再说,这件事要说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朕才觉得奇怪呢。因为除了你,朕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做的如此天衣无缝!”   “皇上,您这什么意思啊!”萧韧熙带着一脸被冤枉的委屈抬头看着晏澈,“您能不能不有点坏事都往我头上安?臣可是大大的忠臣良将!您一天就算是不念我点好,但是也不能老想着我的坏啊!还有,您放着宋清仰这个明摆着的幕后凶手不去查,老来怀疑我干什么啊!”   “你少在我面前提宋清仰!朕还没老糊涂!”说着,晏澈又开始生起气来。   “您没糊涂老怀疑我?我是直到刚才才知道您想将三公主嫁给我!之前,这事别说知道,简直连想都没想过。那我还有什么理由去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萧韧熙嘴上虽然在反驳犟嘴,但是心里却暗暗心惊,晏澈果然是对他很了解,要不是抓着风祭夜合作,很难说这次他是不是能逃得过皇上的眼睛。   “这件事别人可能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但是你,朕却不敢这么肯定!”晏澈的疑心病犯了,丝毫不打算相信萧韧熙。   “您不相信我就打死我吧!”萧韧熙开始耍赖了,解释是没用了。反正晏澈手里没证据,说再多也都是吓唬他。   “你以为我不敢啊?”晏澈没好气的瞪着萧韧熙。   萧韧熙更绝,瞪着晏澈说道:“您要是打死我,我就说您给您老丈人脱罪,找替死鬼!反正千古冤案也不差这一件!”   “你个小畜生!”晏澈气的,抬手就给了萧韧熙一巴掌,站起身,发抖的指着萧韧熙:“别说宋清仰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就是他想做也绝不会是幼诗!因为他根本就一个理由都没有!   这世上除了你为了娶福九能不计一切的做这些事,别人就根本连杀幼诗的理由都找不到!   朕告诉你,幼诗虽然死了,但是你也别想着娶福九!福九给朕当儿媳妇当定了!肯定没你的份,更没有那个风祭夜什么事!你们两就老老实实死了这条心吧!”   萧韧熙一听这话,立时抬起头,“皇上,那臣今天也表个态,福九臣娶定了!要是因为这件事再气到您了,您可别怪我,我可是提前说了的!”   晏澈气得啊,左右瞅瞅,直接把窗边摆着珊瑚摆件拿了出来,一回手就抽到了萧韧熙的身上,“与其让你气死我,还不如直接打死你!说,还娶不娶福九了?”   萧韧熙看了看晏澈,没敢大声说,小声嘟囔了一句:“打不死就娶!”   “你!你个小畜生——”说着,晏澈一口气没折腾上来,立时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萧韧熙一看,赶紧站起来,扶着晏澈坐到一边,拿起桌上的茶盏倒了杯水,小心的放到晏澈的手上,然后给他小心的捶着后背。   晏澈喝了口水,却咳嗽的更厉害了。   萧韧熙看晏澈咳嗽的太厉害,自己都跟着难受,边捶背边关切的说:“老是这么咳嗽也不是办法。眼看这北边要进入冬天了,这可怎么熬啊?太医告诉您,让您别生气,您怎么老忘啊!”   晏澈喘着气瞪了萧韧熙一眼,“有你在跟前我还能不生气?哼!咳咳”   “那我也没怎么着啊!就刚才宋清仰的事,还不是您自己瞎猜的?!再说,幼诗这件事里面错综复杂的,能在您眼皮底下做这事,能是那么容易查的吗?您就不能心急,回头回到京里慢慢查。现在大家的情绪都安稳下来,不如就把狩猎的事继续做了,再呆个两三天就回去了!……”   萧韧熙这边正劝着,晏澈那边就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了。   忽然,房门被大力的给推开了,苏舞月关切焦急的走了进来,看晏澈在咳嗽,赶紧走过去,接过萧韧熙给他揉后背。   “咱们都说好了,以后不生气的,你瞅瞅,这一定是生气了,否则怎么会咳嗽的这么厉害?”说着,苏舞月抬起头责备的看着萧韧熙,“是不是你这孩子又惹皇上生气了?”   “娘娘,是皇上冤枉我!”萧韧熙觉得自己可冤枉了,满脸都是委屈,“皇上说我是幼诗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您说,我怨不冤枉,我这是天上掉横祸啊!”   苏舞月一听又是这件事,不由得皱着眉低头去看晏澈,柔声的在晏澈身边说道:“怎么还在想这件事啊?不是说回头慢慢查吗?这刚消停下来,又折腾,何苦呢!”   晏澈咳嗽一会才抬起头喘着粗气说道:“堵在心里不舒服!”   苏舞月看着晏澈咳嗽的脸都红了,不由得站起身,沉默着不说话了,转身去给他拿煮好的冰糖雪梨水。   晏澈看苏舞月的样子,知道这是心里有点生气了,便转着头去看萧韧熙,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这件事你去给朕查着,回头来和朕回话!”   萧韧熙一听晏澈竟然让自己去查这件事,不由得就偷摸的瞄了晏澈一眼。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下去办差!”晏澈瞪了萧韧熙一眼。   萧韧熙赶紧躬身答道:“是!”   说着,便倒退了几步,转身退了出去。   一出门,萧韧熙便抬起头鬼鬼的笑了。他心里知道晏澈竟然能在怀疑他的时候还让他去查这件事,就说明这事最后很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皇室的面子禁不起第二次折腾了。   苏舞月看萧韧熙出去了,才抬起头特别庄重严肃的对跟进来的刘忠说道:“我要和皇上单独呆一会,有事一会启奏吧。”   刘忠看了一眼晏澈,看晏澈没说什么,便赶紧躬身退了出去。   “婉星,把咱们在幼诗那里找到的东西拿过来!”   苏舞月淡淡的吩咐婉星说道。   婉星一愣,看了眼苏舞月,却没敢多问什么,赶紧退出去拿东西。   晏澈不知道苏舞月是什么意思,想要问,却发现媳妇的脸色比他还难看。   自知自己是让她担心了,便乖乖的接过她递过来的一切东西,让吃就吃,让喝就喝。   婉星很快就回来了,将一个小盒子递到苏舞月的手上,然后躬身走了出去,顺便将房门关上。   苏舞月捧着小盒子放到晏澈的跟前,淡淡的说道:“打开吧!”   晏澈看了一眼苏舞月,伸出手小心的将盒子打开。   只看了一眼,晏澈脸上的震惊就不足以形容了。   颤抖着将里面的布偶拿出来,看着上面写的名字,“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苏舞月平静的看着晏澈,淡淡的说道:“这些都是在幼诗的院子里发现的。里面其他的东西都是在她的床下发现的。她在用巫蛊进行诅咒,上面写的就是我名字。还用五毒给小九也浑身扎满银针,这些都是幼诗做的!”   晏澈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苏舞月,好像听见什么天方夜谭似的。   “这些事我本来也不想告诉你,怕你忧心。但是你为了幼诗的事实在是太劳心劳力了,幼诗已经不是当初在我们周围蹦蹦跳跳的小女孩了,她已经变了!变成了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   苏舞月想到幼诗的所作所为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小九是和她一起长大的玩伴,可是她竟然也能下得去这个狠手?原来我还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知道了。因为皇上决定要将她许配给韧熙了。她绝对不能忍受韧熙和小九相爱,只是因为嫉妒,她就要置福九于死地!”   晏澈猛然一抬头,一下子站了起来,“幼诗怎么会知道这个决定的?”   苏舞月一愣,“我怎么知道?难道不是你说的吗?”   “直到昨天我才和你说,我怎么会提前和幼诗说!”说着,晏澈恼怒的在屋子里开始溜达,然后又一下子站住了,转头盯着苏舞月:“幼诗都知道的事,萧韧熙怎么会不知道?”   想到这,晏澈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萧韧熙!这个混蛋!直到刚才还在骗朕!他不想活了!”   骂完了几句,晏澈就更生气了,一脚将凳子给踹翻,对着苏舞月大吼道:“他是不是也知道幼诗下巫蛊害福九的事?”   苏舞月立时点点头,“对啊,当天我去抓幼诗这件事的时候,他和风祭夜两个都在的!还告诉我不要到处乱说。我当然不会乱说,幼诗是公主,不是嫔妃,这样的事说出去,还不得气死你啊!”   “这两个小畜生!”晏澈气得一口气没上来,一下子闭着眼睛晃了一下,吓得苏舞月赶紧过去扶住晏澈。   “你急什么?!有事慢慢说!”   边说,苏舞月边将晏澈扶到一旁的软椅上,安排他躺下,顺便坐在他身边给他揉着心口。   晏澈觉得死的心都有了,“那小九比韧熙的命还让他紧张,他知道了袭月因为要嫁他而毒害小九,他怎么会坐视不理?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可笑我还让他去查。真是气死我了!来人!”   “来什么人!”   晏澈刚要发怒的叫人却被苏舞月给拦下了。   “这件事现在闹到这样还不够难看吗?就算这件事是韧熙做的,那也是袭月咎由自取。   更何况,现在一切都是猜测,怎么能凭着猜测就去质问韧熙?萧家不是别人,萧秉承虽然一向处事圆滑,但是不代表能吃这个亏。而且,里面还夹着风祭夜。   事情追究起来,受到牵连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少,到最后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   “谁是亲,谁是仇?”晏澈还是觉得这口气很难咽下去。   “韧熙,小九,薛家,萧家,苏家,所有这些人都是亲,宋清仰就是仇!”苏舞月一点不客气的和晏澈对视着,“宋清仰虽然不一定参与了袭月的事,但是尹照的事绝不是偶然。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想害的是谁?!今天给他迎面一击一点都不算冤枉!”   晏澈很少见苏舞月生气,此时看她竟然如此发飙,反而不说话了,腾的一下又坐起来,开始生气。   “还有,幼诗那碗媚药是哪来的?要说韧熙会揍幼诗一顿我信,但是要是说韧熙会给幼诗下媚药,皇上您信吗?”   晏澈哼了一声没说话。   “所以,这里面到底谁对谁错都很难分得清了!难道您要一个个的查吗?查到的就要抄家灭门吗?”苏舞月越说也越生气,最后连给晏澈拿着的水杯都嘭的一下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晏澈看苏舞月如此生气,倒是自己不怎么生气了,反而拿起桌上的水杯递给苏舞月,“我也没说要抄家灭门啊。我就是被这些混蛋小子玩弄于鼓掌之中很是心有不甘!”   苏舞月听到这句话,便凑到晏澈身边说道:“我说皇上,您都多大了?还和一些小孩子置气。这薛老太爷也来劝过了,您这东西也都砸了,还有什么可生气的。既然事情您心里都有数,那就行了。   我也不是不心疼幼诗,但是现在已经这样了,再多说也是枉然。我今天让你看到这些东西,也是想让你知道,你心中的那个幼诗早就不在了!”   说着,苏舞月还心疼的摸摸晏澈的脸,可怜的父亲。   晏澈长叹一声揉揉头,然后又倒了下去,“行了,你的意思我都知道了。这件事就这样吧,查下去也是枉然。但有两件事却一定要做。”   “什么事?”   “福九必须马上嫁给瑶华,这件事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韧熙这小子保不齐还会出什么别的幺蛾子。   还有一件事就是宋清仰必须要教训一下,既然他已经被这个黑锅给扣上了,怕是就不那么好翻下来了。”   晏澈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苏舞月知道这是心里还在和萧韧熙较劲,自己的弟子竟然把自己给算计了,这口气一时半会是难以平复了。   “好,既然皇上想把这件事早点定下来,那臣妾回去之后就去找薛老太爷说这件事。”   晏澈听了,没再说什么的点了点头。他倒是要看看,关于福九的事,他们师徒两个到底谁的手腕更高明一些。   晏澈在那边打定主意要立时回去宣福九入宫,准备受封太子妃,这边萧韧熙还在庆幸皇上能放了自己,给自己更多点时间去准备下面的事。   当风祭夜听说晏澈竟然让萧韧熙去查幼诗之死,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皇上果然英明,这事你要不去,别人去都是浪费时间!但是,萧大人,我特别好奇的问问你,这事你打算怎么自己查自己啊?”风祭夜一边吃葡萄一边好奇的瞪着萧韧熙。   萧韧熙微微一笑,“慢慢查吧!我看皇后的意思怕是很不喜欢这件事被皇上纠缠个没完,而且皇上的态度虽然是心里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表面上却很是忌讳这件事被拿出来说。否则,他老人家如此怀疑我,竟然还把事情交给我做,就是为了这家丑不可外扬。而且……”   “而且皇上是真心实意的疼你啊!”风祭夜长叹着拿起旁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是皇上心里害怕你和这件事有关,给你个机会,让你把剩下的纰漏都抹平了,千万别真的让别人找出什么问题来,否则到最后谁也保不了你!你瞅瞅,皇上对你是多用心良苦?!”   萧韧熙知道风祭夜说的有道理,不由得也是长叹一声,“是啊,皇上对我确实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可是,为了皇室的延续,他的心也会比所有人都狠的。难道幼诗的事不是个例子?”说着,萧韧熙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晏澈什么都可以依着他,但是唯有触碰到皇族的权利的时候,他最多也就算是一颗棋子罢了。“幼诗死了,皇上保住我比杀了我更有价值!”   风祭夜诶了一声,“你这个人,心里怎么这么没有爱和温暖呢?就算事情是这样,你也不至于每次都说出来吧?冷冰冰的,让人心里发寒!”   风祭夜就觉得自己特别不像萧韧熙那样心里阴暗,在他的心里,世界是处处充满爱和阳光的。   “别说这些没用的!”萧韧熙转头看着风祭夜,“我刚才在皇上面前狠狠的编排了一顿宋清仰的不是,怕是皇上放了我,可就要找他的麻烦了,你的机会来了。祥瑞的事可以开始了!”   “哦?这么好啊!”风祭夜邪恶的笑了笑,“看来这宋家老头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也不怎么样啊!这么快就被当成弃卒了?要是我不去帮他一下,想来是他连这关都过不去了!”   萧韧熙轻松的往后一靠,“至少你得让他看起来是这关要过不去了,否则,怎么能现出来你这个小侯爷的重要性呢?”   风祭夜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目露疑惑的看着风祭夜,“有一件事我很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回封地这件事你会这么帮我呢?”   萧韧熙想都没想的转头去看风祭夜,非常正经的说道:“我希望你赶紧滚回去,离小九远一点,免得让本老爷一直睡不好觉!”   风祭夜盯着萧韧熙,看了半天,忽然扬天长笑,站起来就往外走,边走还边大声说道:“萧韧熙,你的算盘怕是打的太响,有天会崴了手!”   萧韧熙看着风祭夜的背影却一点笑容都没有。   他的算盘确实打的不错,只是,这么好的算盘竟然会被风祭夜察觉出来,也算他是个人物了。只希望有一天他不会走错路就好了。   就在一群大男人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时候,福九却在认认真真的学骑马。   果然被萧韧熙给说中了,小黑豆绝不是一匹轻易可以让人骑上去的烈马,就算是福九也不行。   吃货的心可以共同分享,但是一个吃货要骑在另一个吃货身上这件事却是万万不可以的。   小黑豆被人强制性的给安上了马鞍,结果脾气就变得非常不好,只要福九一靠近,它不是跑开,就是开始扬蹄子,吓唬福九要踢她。   害得福九连惊带吓的坐到地上好几次。衣服也脏了,人也脏了。   但是福九却越战越勇,瞪着小黑豆,死也不放弃。   本来福九学骑马的事是只有鸳鸯等人知道,结果袭月说话漏风,直接在饭桌上说了,弄的全家人都知道了。   先是金羽西强烈反对,生怕她掉下来,出什么意外。   后来连薛朗、薛昆等人也不同意,深深认为薛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大小姐,要是被马鞍磨破了腿,磨粗了手,那可了不得。让别人瞧不起福九不像大小姐就更是不行!   最后还是薛鼎天发话:薛家的孩子要是连马都不会骑,还怎么姓薛?说完,还讨好的安慰了一下小孙女,“学!想怎么学就怎么学!薛家别的没有,就马多!不过,一个人学可不行,得有人跟着学!”   所以,吃过饭后,不但鸳鸯秀儿都来看着福九学骑马,从薛英开始,几个哥哥都过来给福九当护卫。   看着这么多薛家人同时来练马场,马倌们还以为这是要打仗了呢。   但福九第五次坐到地上的时候,薛冰不耐烦的走过去,抓着小黑豆上去就给了一脚,小黑豆生气的要踢薛冰,却被薛冰大力的给按住了。   “你个小畜生,让你不给我妹妹骑!老实点!”薛冰按住不太大的小黑豆,转头对福九喊道:“过来,骑上来!”   福九一看哥哥在帮忙,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坐到马背上。   结果小黑豆实在是太倔强了,福九刚一爬上,还没等脚放好,小黑豆便猛然挣扎起来。   要不是薛英眼疾手快的将福九给瞬间抱走,小黑豆非得把福九扔出去不可。   薛冰一看这马如此难训,不由得就升上来一股怒火,自己翻身上马,任由小黑豆如何挣扎,薛冰也不掉下来。   小黑豆也怒了,扬起马蹄开始迅速的朝里面跑去,边跑边来回扭动,誓死要把薛冰给弄下来。   薛冰却也被激起了斗志,发挥自己高超的马术,死活在马上不下来。   等一刻钟之后,小黑豆终于被驯服了,竟然能和薛冰配合默契的在马场里驰骋。   福九看着,羡慕坏了。   等薛冰牵着小黑豆笑着回来的时候,福九立时冲上去就要坐到小黑豆身上,因为她觉得哥哥已经将马训练好了,她可以自由驾驭了。   只有不懂马的福九是如此想,而其他人则都无奈的看着薛冰。   福九一靠近,小黑豆挣扎的比刚才还要厉害,只有薛冰抚摸的时候,才乖乖的。   “哥,小黑豆不理我,怎么办?”福九很是无措的看着薛冰。   “没事,哥哥已经给你教训好了!来,”说着,薛冰抱着妹妹直接给放到小黑豆身上,“看,是不是没事?”   福九一看,小黑豆竟然没挣扎,立时兴奋起来,“对,没事!哥,把鞭子给我,我要骑小黑豆!”   薛冰想了一下,有点为难的说道:“要不哥哥牵着马,你坐一会就下来吧?”   “不要,我要学骑马!”福九坚定的伸手要拿鞭子。   薛冰咬着嘴唇,看出来确实很为难。   想了半天刚要把鞭子递过去,薛锋却走了过来,一把将妹妹从马上抱了下来。   “别学了,这马被你七哥夺走了。除了他,谁碰这马都得受伤!走,二哥领你去再选一匹马?!   说着,薛锋也不管福九愿不愿意,抓着妹妹就往外走。   福九一听说自己的马被夺走了,立时围着薛锋问长问短。   等明白一切的时候,便哭着要自己的小黑豆,并且发誓,三天之内都不要和薛冰说话了。   偷马贼。   薛冰表示压力很大,很无辜。 正文、第033章 薛女侠要帮皇上看住银子   宋清仰被晏澈痛骂一顿,并且被停职反思的消息简直比飞得还快,一眨眼的功夫,便人尽皆知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宋清仰不但将下人都骂了一顿撵出屋去,就连宋雨泽都没能幸免,还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瑶尘带着风祭夜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宋清仰那副阴沉的能吓死人的面孔。   “宋大人今天心情看来是不太好啊!”风祭夜摇着扇子,笑眯眯的一点也不客气的率先坐下说道,“也是,这大热的天,还老是碰见晦气的事,想来是谁的心情也不能太好了!”   宋清仰冷冷的抬头看了一眼风祭夜,没好气的说道:“小侯爷如果是来看热闹的,怕是要失望了。这点风雨,宋某还禁得起。”   风祭夜立时笑了,“宋大人说的是哪里话?咱们和三皇子可都是打着骨头连着筋的,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看热闹?是吧,三皇子!”   瑶尘走到宋清仰身边坐下,看着自己外公淡淡说道:“外公,你不用太在意,祭夜绝不是看热闹的人。不过,尹照这件事您确实是做的欠妥,让别人钻了空子。”   想到这个,宋清仰的眼睛深处便闪过一抹凶狠的光芒,恨恨的说道:“最好别让老夫找出这个人,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风祭夜抬起眼,瞄了一眼宋清仰,摆弄着折扇笑着说道:“宋大人,现在说这样的话有点于事无补啊!在下看来,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如何补救。”   “是啊,外公,现在皇上那边对您很是不满意。如果这件事不尽快过去,怕是对咱们很不利啊。   您也知道皇上的性子,有了这么一个引头,很难不会再联想到其他的。   万一,这个时候,萧秉承和苏秋白那些人要是再联合起来弄出点什么事的话,怕是连下面王爷那边也都会对您不满,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可就危险了。”瑶尘不怕别的,就怕他们最大的支持者对他们产生动摇。   宋清仰知道瑶尘说的有道理,不由得长叹一声,“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这件事已经让皇上颜面受损了,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办法能将皇上的颜面给找回来,更能将我们宋家的嫌疑洗脱。”   瑶尘笑了笑,竟然很轻松的看了一眼风祭夜才对宋清仰说道:“正是怕外公眉头深锁,所以我才带着咱们的小诸葛来给外公解忧来了!”   “别,别,三皇子,这小诸葛的帽子您可别扣我脑袋上,我脑袋小,撑不住这么大个帽子!”   风祭夜赶紧摇手,和瑶尘玩笑似的谦虚着,眼角却在紧盯着宋清仰。   “哦?小侯爷能帮老夫解这个困局?”宋清仰实在想不到风祭夜竟然能有办法,不由得就有些期待的看着风祭夜。   风祭夜呵呵笑了一下,将手中的折扇又风骚的展开,微笑着从容说道,“宋大人,咱们都清楚,皇上这次这么愤怒,不仅仅是因为三公主香消玉殒,更重要的是皇室的尊严受了玷污,这才是皇上生气的主要原因。既然皇上丢了面子,那我们再还给皇上一个面子不就得了。”   “这个面子要怎么还回去,还请小侯爷明说。”宋清仰盯着风祭夜,很认真的问道。   风祭夜知道宋清仰是上心了,缓缓收起微笑的说道:“皇上这次出行,算是触了晦气,如果我们能给皇上找到一个喜庆的事,那龙心大悦之下,不但不会怪罪宋大人,保不齐还会奖赏呢!”   “喜庆的事?”一时之间,宋清仰有点没反应过来。   风祭夜一副你好笨的样子的凑近宋清仰说道:“祥瑞!送祥瑞啊!这个关头,有什么比送给皇上一个大的祥瑞更能让圣上他老人家龙心大悦的事呢!”   宋清仰一听,立时恍然大悟,不由得对风祭夜露出赞赏的目光,“高啊,小侯爷,您这招真是高明啊!有了这个祥瑞,皇上怎么还会想什么晦气的事,那我们可就瞬间能翻盘了!”   瑶尘也笑着说道:“怎么样,外公,我就说小侯爷是小诸葛吧?这么高明的主意也只有他这个脑袋能想出来。只是,这祥瑞到底是什么还得请小侯爷给指点一二。”   “这个我可想不出来,得看咱们宋大人能找到什么祥瑞,安排什么祥瑞才能算数。是吧,宋大人?”风祭夜又笑得像只小狐狸的看着宋清仰。   宋清仰捋着自己稀松的胡子点了点头,“对,这要看咱们在短时间能找到什么祥瑞。而且时间地点都要安排的巧妙一点,否则,没有天机的意思,可就算不得祥瑞了!”   “不过,宋大人,这祥瑞的事您打算是让皇上自己发现啊,还是您亲自去献宝啊?”风祭夜又接着问道。   宋清仰微眯着眼睛缓缓说道:“这件事要是皇上自己发现可就没有我宋家什么事了。可是,如果,要是在这个时候我亲自去送上,这拍马屁作假的嫌疑可就太大了!”   一时间,宋清仰又陷入难题了。   瑶尘看着风祭夜,立时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人选了?有了就赶紧说,别在这卖关子,让人怪着急的!”   风祭夜哈哈哈一笑,又开始风骚的摇扇子,“人选我还真有一个,就不知道宋大人看着合不合适!”   “谁啊?”   “您给皇上举荐的那个恕空!”风祭夜神秘兮兮的说道。   “恕空?为什么要用他?”瑶尘好奇的问道。   宋清仰却慢慢眼睛亮了起来。   “这祥瑞的事本来就关乎到天机。咱们都是凡人,三皇子,您觉得,就咱们这样的空口白牙的去和皇上说祥瑞,他老人家能信吗?   更何况,这恕空的本事是朝中所有人都见识过的,要说别人说是拍马屁,但是这位大师说起来,那可能就是真的啊!皇上能不信吗?这是其二。   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这恕空是宋大人举荐上来的,皇上心里明镜似的这是祥瑞的功劳都是咱们宋大人的。   而且,用恕空说这件事也避免朝中那帮老头子说咱们是逢迎圣上,拍马屁。   这一举好几得的事,为什么不做啊?”   “好!好!好!”瑶尘连说了三声好,站起来简直整个人都兴奋了,看着风祭夜是由衷的钦佩,“到底还是小侯爷足智多谋,真是让瑶尘自愧不如啊!回头,我那有好酒,咱们高低要好好喝一杯。”   “好啊!”风祭夜也特别配合瑶尘的好情绪,站起身摇着扇子说道:“别的事情我其实还不是很厉害,但是喝酒却真的比小诸葛强!哈哈哈哈!”   瑶尘和风祭夜同时笑了起来,连宋清仰都站了起来,对风祭夜很是感激的说道:“小侯爷这次帮了宋某这么大个忙,他日有机会,宋某一定加倍偿还。”   “宋大人说的是两家话了。只要等这件事完成之后,宋大人能在下面几个王爷面前帮风某美言几句,就算是帮了风某的大忙了。您也知道,我这年纪也已经不小了,再不回封地去看看,怕是家里后院都要长草了!”   说着,几个人又都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只是,笑容的具体内涵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罢了。   瑶尘也帮着风祭夜管宋清仰要人情,“是啊,外公。小侯爷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只是在回封地这件事上,还得请外公搭把手,毕竟下面几个王爷和您的交情在那呢。如果几个王爷能联合上书要皇上放了小侯爷回封地,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宋清仰点点头,竟然也极其豪爽的说道,“这件事也并非难事。待老夫回头给几位王爷写封信,小侯爷大事可期啊!”   “那既然如此,风某就提前谢谢宋大人的鼎力支持了!”说着,风祭夜赶紧给宋清仰抱拳相谢。   “诶?都是自家人,说这话可就客气了。”宋清仰赶紧摇手,并请风祭夜落座。   “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宋大人了,毕竟您这里的事还比较多。三皇子,宋大人,风某先行告辞。”   说着,风祭夜朝着宋清仰和瑶尘拜别。   宋清仰也不多留,让下人将风祭夜恭谨的送了出去。   看风祭夜走了,瑶尘才沉声问道:“外公,您打算送给皇上一个什么祥瑞?”   宋清仰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做到位置上沉沉的说道:“皇上喜欢什么,我就送什么!”   瑶尘皱了一下眉头,皇上喜欢什么?“父皇好像什么都不喜欢啊?”   确实,晏澈在衣食住行等方面都有些清心寡欲,甚至连爱好都没有一个。   “错!皇上有一样东西一直都很喜欢,但是却还没有到手。”宋清仰忽然转头凝视着瑶尘低声说道。   “是什么?”   “薛福九!”   瑶尘一愣,然后立时明白过来,双手一砸拳的说道:“对啊!薛福九,这才是皇上一直惦记的。”   晏澈宠爱福九的事没有人不知道,而将薛福九收成自己的儿媳妇更是人尽皆知。   瑶尘刚说完又皱起了眉头,“外公,可是如果太子娶了福九的话,那岂不是和薛家更加牢不可破了?对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   “现在也是牢不可破了!”宋清仰长叹了一声,“和你实话说了吧,我本来是想趁着这次的机会让尹照将薛福九除掉,结果这个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但没有除掉薛福九,竟然还给我惹了一身的麻烦。   你要知道,如果薛福九死在这里,那到时候薛家就算是不找皇上的麻烦,但是找不到凶手,也一定会引发不满。结果,这个机会白白就错失了。   所以,现在为了能保住我们自己的事业,只好先把薛福九给拿出来,让皇上高兴一下。你知道,如果我们自己不能在朝中站稳脚跟,那就一切都白扯了。   既然无论如何薛家都要支持太子,那我们只好先利用一下他们来稳固住自己了!”   瑶尘想了想,才轻轻一叹,“好吧,只有如此了!希望这一关能平安度过!”   福九因为小黑豆被薛冰抢走了,心里很不舒服,连着两天根本就不看薛冰一眼,任凭薛冰怎么哄她,她都不理。   后来还告诉了萧韧熙,说她要和七哥绝交几天,因为心里不舒服。   萧韧熙劝了两句,结果这次福九非常坚持。   后来没办法,萧韧熙怕福九生气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就偷偷的去弄了一匹红色的比较温顺的小马给薛冰,让他去找福九赔罪。   果然,薛冰将小红马牵到福九面前,告诉福九这是小红豆,瞎编这是小黑豆的妹妹。   福九转圈看了半天,才算是相信,笑眯眯的将小红马牵过来,坐到身上,小红马也不倔强,乖乖的被福九骑着,特别乖巧。   福九一下子就开心起来,对薛冰也好了,心情舒畅饭也吃的香了。   晚上的时候,福九还在惦记小红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会一翻身的,最后实在惦记的不行,就偷偷的下床去找秀儿。   “秀儿,秀儿,咱们去看看小红豆啊?”福九趴在秀儿的耳边诱惑的说道。   秀儿被福九弄的有点痒,将被子一下子把整个脑袋都蒙上,闷闷的说道:“小姐,夜深人静,马也要睡觉的!”   “那你说,小红豆是站着睡还是躺着睡啊?”福九将秀儿的被子一下子拉了下来,继续瞪着大眼睛精神百倍的和秀儿说话。   “趴着睡!小姐,马都是趴着睡的!”   说着,秀儿又是打了一个哈欠,闭着眼睛要睡觉。   福九伸手将秀儿的一只眼皮给扒开,“那趴着睡是闭眼睛还是睁眼睛啊?”   “啊——”   秀儿要发疯了,腾的一下坐起来,瞪着满脸无辜的福九,最后叹口气垂下脑袋说道:“走吧,我的大小姐!去看小红豆!”   “哈哈哈,秀儿,你真是太好了!”说着,福九一下子搂着秀儿亲了一口。   “要是再不起来去看小红豆,我眼皮就要没了!”秀儿一边穿衣服,一边小声嘟囔着。   福九笑眯眯的站在一旁,自动忽略秀儿的小不满。   两个人披着黑色的斗篷,提着灯笼,抹黑就想要出去。   刚要出门,福九忽然又站住了,转身去看身后的秀儿,“秀儿,我们晚上偷偷出去是不是要告诉鸳鸯姐姐一声啊,要不她找不到我们会生气的!”   秀儿抿嘴一笑,“诶呀,我们小姐怎么这么懂事了呢?出去竟然想着要告诉家里人一声。好吧,我们去告诉鸳鸯姐姐一声!”   说着,秀儿转身就要去找鸳鸯,却被福九一把拉住。   “要是鸳鸯姐姐不让去怎么办啊?算了,我们还是留个纸条在门缝底下吧,这样比较好!”   说着,福九就往自己屋里跑,去写纸条。   秀儿觉得自己的大小姐善良的特别可爱,鸳鸯那样的武功,别说留纸条,就是一靠近就能知道,福九还偏偏要给人家留纸条。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以后大小姐是绝对不会偷着跑出去了。   福九写完字偷偷的将纸条塞到鸳鸯的房门下,结果离开的时候,黑灯瞎火的没注意,还撞到了身后一个伸出来的棱角上,撞的她诶呦一声。   秀儿赶紧去看,福九还摆出嘘的手势让她别惊动屋里的鸳鸯。   秀儿抿嘴偷笑着也不点破,看着福九和做贼一样,抓着自己也不管头上疼不疼的悄悄往外跑。   等两个人出来后就比较轻松了,福九一边说这小红豆种种可爱的样子,一边和秀儿溜溜达达的往马棚走。   从薛家要想更快的到马棚,最快的路就是沿着燕子湖旁边的小树林,穿过去,用不了多久就到了。   正在福九把斗篷蒙在脸上吓唬秀儿有鬼的时候,忽然旁边的草丛里什么东西快速的蹿了过去,吓了福九一跳,赶紧将秀儿的胳膊紧紧抓住。   “什么?什么东西?”   “小姐确定那不是鬼?!”   说着,秀儿提着灯笼放到自己的脸下面,同时做了一个僵尸的表情,给福九吓得尖叫了一声,差点没哭出来。   秀儿立时指着福九哈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忽然远处隐隐的传来两盏烛火,黑暗中晃晃悠悠的很是吓人。   福九刚被秀儿吓唬完,心里还是有点害怕,赶紧将自己的烛火给吹灭了,然后一把拉着秀儿躲了起来,就怕被巡夜小鬼给抓走。   慢慢的两点烛火在靠近,等到了差不多位置的时候,福九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小鬼,而是两个家丁一样的人正提着烛火在匆匆的往前走。   “你说这大晚上的,三皇子偏让咱们去送什么珠子!也不知道那大师要颗夜明珠干什么!”其中一个提着灯笼的抱怨的说道。   另一个赶紧拉了他一把:“你小点声!这事可不能随便说!我看那老道神秘兮兮的在河畔带着人一顿瞎捅咕,怕是要玩什么猫腻!这事咱们还是少说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我当然知道不能随便出去乱说!这晚上的连个鬼也没有,谁会听见!不过,宫里面所有人都说,那个恕空大师很是厉害,不但会推算吉凶,而且啊,还能让咱们这样的阉人能长出命根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真能这样,那我就算是卖房子卖地也得求求这位仙人!”   “怎么能是假的呢?这事可是千真万确的!皇上都亲眼见到的!不过,咱们还是别想那些了。就咱那点银子和道行,怎么能请动恕空大师!得嘞,这美事咱是别惦记了,还是老老实实办差最重要!”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着,很快便走远了。   等两个人都走远了,福九才拉着秀儿从草丛里出来,顺便将灯笼重新点上。   “秀儿,他们刚才说的恕空大师是不是就是狐狸眼说的那个骗子老道啊?”福九疑惑的看着秀儿问道。   “一定就是他。这京城上下,据我所知,可就他一个叫恕空的!”   秀儿提着灯笼拉着福九慢慢的往前走。   “我听那两个人的意思,好像那个恕空又在做坏事一样!你说他在做什么坏事?是不是想骗人啊?”福九越想越觉得不对。   秀儿皱着眉头,沉思的说道:“听着话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事,要不咱们去瞧瞧?反正也不远!”   此话正中福九下怀,让秀儿将手里的烛火熄灭,两个人拉着手悄悄的就朝着湖边靠过去。   果然,在不远处的湖边,几个人正拿着不太明亮的灯笼在捅捅咕咕的往和湖里扔着什么东西。似乎是鱼,但是因为有一定距离,反而看不清。   秀儿拉着福九又悄悄的往前靠近一段,但感觉距离差不多的时候,便拉着福九埋伏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烛火晃动中,果然看见恕空那张脸在阴暗中带着一抹诡异的低头在弄着什么东西,在手里来回摆动的竟然是一条大鲤鱼。   他将那些鱼先是从一个大桶里捞出来,然后往嘴里都塞进东西,然后再扔到河里。最后竟然抓出一条更大的鱼,浑身精光灿灿的,和龙一样。   福九从来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这么大的鱼,差一点就惊叫出声,却被旁边的秀儿一把将嘴捂住。   只见恕空将一口硕大的夜明珠小心翼翼的塞到那鱼的嘴里,然后又摆弄一阵,才将鱼放了下去。   然后又吩咐下面的人跳到河里,似乎是要检查一下下面的什么网千万不要有漏洞。   最后才让人从一个围着黑布的大箱子里拿出一个大的石头小心的放入水中。   只是放下去的时候又在下面按上了类似于剑弩一样的机关,直接安放在荷花的最中央。   等所有一切都布置好之后,恕空留下几个人,让他们无比小心的看住周围,任何人不得靠近。一旦有人靠近,格杀勿论。   福九看那几个人都是一身黑衣,气势汹汹的,就知道绝不是好人。   不由得就将身体藏的更低了。   等恕空走了之后,秀儿趁着一阵风起的机会,赶紧拉着福九悄悄的撤了出去。   “秀儿,你说他们在干什么呢?还不让人靠近!这么看起来就好吓人的样子!”福九边走边咬着嘴唇想刚才发生的事。   “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是却一定不是好事就是了!”秀儿看整个过程里面并没有涉及到薛家什么事,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幼诗刚死的节骨眼上,可千万别弄出什么事牵扯到薛家,到时候那可就不太妙了!   “他们既然不干好事,要不我去告诉爷爷吧,将他们一下子全抓起来!”福九转过头,询问秀儿的意见。   “不行!”秀儿想都没想就直接开始反对,“大小姐,这件事我们也不清楚前因后果的,如果贸然就让老爷插手,万一要是查不出来什么反而中了奸计被人反咬一口可就坏了。所以,在不清楚前因后果的时候,绝对不能轻举妄动。你忘了先生说的,要谋定而后动!”   福九想了想,“对,你说的很对!这件事我们还是先不管。等明天我去问问漂亮哥哥之后咱们再决定到底怎么办!”   想到萧韧熙,福九似乎心里一下就有底了,立时便放下心来。拉着秀儿就去接着看小红豆,等折腾够了才回家睡觉。   一大早起床,福九觉得神情起床,在床上打着滚的抻了两个懒腰,然后又蹬了两下小腿,扭了扭小脚丫,才算是浑身舒坦的伸着胳膊等着秀儿来给穿衣服梳头洗漱。   福九蹦跶哒的牵着秀儿的手去吃早饭。   薛鼎天此时都已经梳洗好了,正和薛朗和薛昆坐着说话。   福九进屋挨个先给长辈们请了安,然后才坐在老祖身边等着吃饭,听长辈们聊天。   薛朗和皇上说了这几日就要搬朝回京,毕竟京城里不少事呢。   薛昆也说,这次回来时间太长了,边境上的事还有不少,太长时间不在会非常不妥。所以,回去之后就要带着薛鸣乾等人都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   正讨论着,薛文忽然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一副兴奋的样子,“老祖,老祖,外面有热闹。好多人都围着看呢。据说那池塘里的鱼嘴里都喊着珠子,正在那鲤鱼跃龙门呢!那情景,美到没边了!”   福九一听,有点楞了,“鱼嘴里能有珠子?什么珠子啊?”   “珍珠啊!还有,还有,还有那最大的金光灿灿的和龙一样。皇上都惊动了!”   薛文兴奋的不行,实在是一时半会忘不了那种美景。   福九听的更奇怪了,想了一下转头去看旁边准备早饭的秀儿:“秀儿,是不是昨晚上咱们看见的啊?”   秀儿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不好说,但是八成就是那东西!”   薛朗立时听出问题了,皱着眉头问小九:“九儿,你昨晚又偷偷跑出去了?”   福九立时开始摇手,“没有,没有!这次可不是偷偷的,这次是光明正大的!我有给鸳鸯姐姐留纸条的!”   说着,就把昨晚的事和薛鼎天等人说了。   说道最后才非常郑重的加上了一句:“老祖,我觉得这个可不是什么祥瑞,可就是那个老道在骗人的东西!你可不要信!”   说着,福九还去拉了拉薛鼎天的胡子,以证明这事得听她的。   “诶呦诶呦,我的小祖宗,谁能相信啊?老祖从来就没相信过那些玩意。”薛鼎天一边抓住福九的手,一边不屑的说道。   “老祖真英明!”说着,福九在薛鼎天的脸上吧嗒了一口,亲完才想起来,“老祖,你不信不代表别人不信。那个恕空什么的就是骗人的,我都亲眼看见那些珠子是他自己放进去的,而且还捅捅咕咕的往里面塞东西,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老祖,你说他弄这些骗人的玩意到底是要骗谁啊?”   说着,福九眨着两只大眼睛好奇的盯着薛鼎天。   薛鼎天一乐,拍了拍福九的小脑袋:“傻孩子,能被叫成是祥瑞的东西可不是咱们这样的人能受得了的,那是只能给天子的东西,才能叫祥瑞。所以呢,……”   “所以,那个恕空就是为了骗我姨丈的是不是?”福九立时反应过来的将话接了下来,然后一下子爬起来跪倒床上,瞪大眼睛对着薛鼎天说道:“然后骗姨丈的银子的是不是?我知道这样的事情,以前听先生讲过的。凡是对皇上说谎的人不是为了升官就是为了发财。那个恕空弄出来这些个鬼东西一定是为了骗姨丈的银子!”   说着,愤愤不平的挥了一下小拳头。   “我们小九的书啊就是不白念!真是又聪明又有智慧。   没错,但凡出现在皇上身边、无所事事却只能靠着送祥瑞的人即使不是骗子也绝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啊,大多都是不学无术,靠着淫技巧语骗得皇上的信任和欢心,借以升官发财,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人是最为不齿的!”   薛鼎天摸着胡子非常不以为是的和福九说道,最后还加上的一句:“尤以和尚道士为甚!”   “那我得赶紧告诉姨丈,让他可千万别上当!”说着,福九一下子就跳到地上,就想往外跑。   “诶,诶,诶,拦住她!”   薛鼎天在后面叫了几声,看福九头都没回,便赶紧指着薛朗等人,让拦住福九。   偏巧这时候薛鸣凡正好进来,反射性的一伸手,便将女儿整个拦腰抱住,“诶呦!早上就抓到一个大宝贝!”   “爹,您别拦我,我要去找姨丈,他要被人家骗银子了!”   福九被薛鸣凡抱在怀里,小腿离地,一边挣扎一边喊道。   薛鸣凡却一点也不在意,抱着女儿走到薛鼎天的身边,小心把她放下,然后才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着说道:“薛女侠一早上不吃饭就要出去行侠仗义啊?那要是饿到小肚肚怎么办?”   “我不会饿的!饿了我就在姨丈那里吃了!”   说着,福九又要下地往外跑,却被薛鼎天伸出手颤巍巍的给拦下来了。   “诶呀,这一天天的怎么就这么着急呢!”薛鼎天皱了皱眉头,拉住福九的手耐心的说道:“小九,这祥瑞的事啊,咱们可管不了!那是皇上的事!你姨丈很聪明,所以那个什么老道的一定骗不了他的。”   “那要是我姨丈没看出来那老道的手段怎么办?那银子可就没了!”福九越想还是越着急,“我应该现在就去提醒姨丈一下!你说是不是,老祖?”   “不是!”薛鼎天立时将这个建议给否决了,“你姨丈要是被骗啊,那就是他想花银子被人家骗。你可不要去多管闲事,这事咱们可管不起!”   福九马上不理解的皱皱眉头,“我姨丈好好的,也没有变成笨蛋,为什么喜欢被人家骗?”   “这有的事啊,还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薛鼎天长叹着唏嘘了一下,然后才转过头非常耐心的抓着福九的手说道:“小九,有的事可不是像看起来那么简单。人有的时候是明明知道对方在骗你,但是你心里却还是非常高兴,还愿意让人家骗!所以呢,事情不能一概而论。我们不能一棍子就扫下一船人去。   你姨丈的事呢就是这样的事,不是咱们能管得着的!你也不要去管,乖乖的和老祖在家吃饭,等过两天咱们就回家了!”   说着,薛鼎天慢慢的挪下软榻拉着福九去吃饭。   福九瞪着薛鼎天的背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被骗还心甘情愿?难道是脑袋真的被什么东西给踩过?可是,无论别人是不是被踩过,但是晏澈却绝对不像是喜欢被人骗的样子。   不行,回头找时间她还得去看看。否则要真是姨丈无缘无故的被人家把银子骗走了,那她可是会难过的。   可是老祖为什么又说这事不是他们管的呢?   大人的世界都好奇怪啊!   心里带着一大堆的问号,福九坐在薛鼎天的旁边安静的吃饭,但是心里却还想着外面祥瑞的事。   倒是薛冰他们回来,一个个都是很兴奋难耐的样子,坐在饭桌上叽里呱啦的说着那里面的鱼竟然都含了珠子。而且今年的荷花开的是格外的好,下面的莲藕竟然也都是花开并蒂的,个个饱满香甜,而且据说,那水中竟然有金色的龙翻了上来,速度极快,让人兴奋。   福九嘴里趴着饭,眼睛却瞪的溜圆的紧盯着薛冰他们,越听越是相信,那个恕空就是在骗人。   哪里是湖里有龙,明明是他自己亲自放进去的!不行,这件事她可不能让那个老道再为所欲为下去,你瞧瞧,就她这几个哥哥都被骗的和傻瓜一样兴奋的不要不要的。   “他是骗人的!”福九终于受不了的开口说道,“昨晚上我都看见,是恕空将一条好大的金色的鱼放养到湖里的。可不是那湖里有什么金龙!”   薛冰一听,立时怀疑的看了看福九,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疑惑的问道:“他放进去的?那他怎么不多放两条?我可是亲眼看见的,那鱼不但游的极快,而且身上还会发光呢。大家都说,那是真龙现身了!是大大的祥瑞!”   正在这时,侍文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一脸兴奋的样子,对着薛冰一顿挤眉弄眼的。   薛冰盯着老祖,然后一下子将脑袋伸到后面,侍文立时在他耳边轻声快速的说了几句话。   薛冰眼睛都亮了,然后神秘兮兮的和福九说,“我和你说,九儿,刚才燕子湖那边据说是发生了百龙朝圣的壮丽景观。不但好多鱼都朝着那金色的龙点头朝拜,而且据说还在水底下翻上来一块奇石,上面用篆文写着因缘天定!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福九和听评书一样,眼睛都直了。   “那石头竟然是一块罕见的和田玉石,价值连城啊!就这个,还不是祥瑞?那可真就没祥瑞了!我看啊,今年这皇上肯定是要喜事,保不齐就还能再添丁进口呢!”   说完,薛冰笑着低下头,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粥。   福九听了,简直都有点不会了,原来那老道扔下的竟然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石头,这可糟了!他扔下一块那么值钱的石头,得骗姨丈多少银子啊?   “就你话多!”金羽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薛冰,然后给福九碗里放了一颗刚剥好的鸡蛋,“吃饭的时候也不能堵上嘴!这皇上今年能不能添丁进口我不知道,但是今年你成亲却成定了!这回头回去,就得准备你的聘礼了。也不知道这时间够不够!”   金羽西烦心的都是孩子和家里面的事,既然薛鼎天已经答应了风祭夜要在七天后去风家提亲,那这件事就万万没有更改的道理,薛家一言九鼎是言出必行的!   只是,这时间上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这准备东西也要点时间的。袭月是好孩子,他们可不能给委屈到。   不行的话,就先把给薛英准备的先拿出来用,反正薛英也不知道。   这边,金羽西正琢磨薛冰提亲的事,那边福九一口将鸡蛋狠狠咬掉一半,发誓一定不让那个老道将姨丈的银子骗走。   她薛福九大女侠这次一定要替天行道!   ------题外话------   最近的天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醉猫每天都好想猫冬什么都不做,只睡觉!   亲们一定要多多穿好衣服,漂亮很重要,但是不感冒更重要!   话说,亲们还有评价票没?给猫两张五分评价票也是可以哒!   吼吼~ 正文、第034章 福九大战祥瑞   福九吃完饭,想去找萧韧熙商量商量关于恕空骗钱的事,结果她小屁股刚一动,薛鼎天就在后面闲闲的来了一句:“鸳鸯,秀儿,今天给我好好看住大小姐,不许她到处乱跑!听见没?”   鸳鸯和秀儿立时躬身领命。   “老祖!”   福九皱眉津鼻子的回头,怨念的瞪着薛鼎天。   “又聋啦!没听见!”薛鼎天闭着眼睛,也和小孩似的不理福九的叫唤。   薛鼎天对小孙女的心思当然是心知肚明,这一定是又要出去管闲事。哼,皇上心情不好,巴不得能有这个祥瑞的事,可不能让自己家的这个大宝贝去管这个闲事,反正吃亏上当也是皇上心甘情愿的事。   福九一生气的转回身,在地上乱跺脚。   看的几个哥哥都捂着嘴在偷笑。   福九一看他们几个,眼珠子转了转,立时跑过去,拉住薛冰的手,甜甜软软的叫了声:“哥!”   薛冰立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九儿,你好好和哥说话,哥身上的鸡皮疙瘩也挺珍贵的!”   福九立时踮起脚尖,薅着薛冰的衣襟,凑到薛冰的耳边就要开始咬耳朵。   “小薛冰,老祖可告诉你,你要是敢把你妹妹带出去管闲事,看我怎么收拾你!那个,袭月哪去了?鸳鸯,去,把小郡主给我找来,让薛冰带出去玩玩,培养培养感情,省的以后两个人还像现在似的,天天红眼鸡一样不消停!”   “老祖!”   “老祖!”   这次是福九和薛冰一起回头和老祖抗议。   薛鼎天却哼哧一声,慢慢的翻过身,睡回笼觉去了。   薛冰一脸的丧气,福九就更是脑袋快要垂到地上去了。   这时,鸳鸯走了过来,看着福九淡淡的说道:“走吧,小姐,回屋去吧。上个月秀的那个凤凰还在那等着你呢!”   “我不要秀凤凰!”福九缴牙的扭了一下身子,没办法的和鸳鸯往外蹭。   “那就秀一对鸳鸯!配上荷花,好看到极致那种。”鸳鸯也不着急,押着福九往回走。   “我也不要秀鸳鸯!”福九还是非常想出去。   “那就秀一对鸭子好了!反正你秀什么都和鸭子差不多!”鸳鸯不慌不忙的说道。   “才没有什么都和鸭子一样呢!上次秀的那根草就不像鸭子!”   福九边抗争着边被鸳鸯给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屋里,福九先是在地上转圈。   此时,鸳鸯出去安排去接袭月,然后按照老祖的吩咐将薛冰和袭月两个人一起扔出去约会。只有秀儿一个坐在地上丝毫不受福九影响的绣花。   福九看秀儿低头绣花,想了想,也不转圈了,直接大步就朝着外面走去。   她还不信了,秀儿还会真的拦着她。   “小姐,您要是前脚出门,我后脚就去找老太爷领板子。反正我也看不住你,只好自己去领家规!”秀儿头都没抬,神色从容淡定的边绣花边说。   “秀儿——”   福九跺着脚又回来了。一屁股坐到书桌前,没好气的拿起笔来一顿乱画。   福九本来并不是一个执拗的人,但是一旦有某件事她觉得必须要做,便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现在,她就觉得晏澈被人骗银子这件事她必须要去阻止一下。银子啊,多珍贵的东西,那会买好多好多包子的!   想当年她为了银子都急成什么样了!   不行,她必须得出去!   福九转动着大眼睛,开始分析局势。   现在屋里只有一个秀儿,要是一会鸳鸯回来了,那她是无论如何也是跑不出去了!现在只要把秀儿给骗走,她就可以从窗户溜出去了。   至于大门怎么出去,那是以后的事。   想了想,福九忽然将桌子上的白玉镇纸藏到衣袖里,然后皱着眉头假装找东西的喊道:“秀儿,桌子上的镇纸哪去了?你看没看见?”   秀儿一听,立时将手下的东西放下,走过来检查了一遍,“诶?早上我收拾的时候还看见了呢!”   又左右找找,看见福九袖口鼓鼓囊囊的,立时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抬头盯着福九,微微一笑,然后伸出手无奈的说道:“大小姐,袖口藏镇纸实在是太大了点!”   福九脸上的笑容立时就没了,撅着小嘴乖乖就把镇纸拿出来,没好气的砸到秀儿的手里。   秀儿看着福九笑了笑,转身又回去绣花了。   福九生气的挠挠头,然后又趴到桌上懊恼了一会:早知道被看见,就藏到屁股底下好了。   但是,这点挫折是难不倒我们福九大小姐的,一计不成立生二计。   看来不下点血本肯定是不行了。   福九站起身,笑着走到秀儿的身边,拉起她的手说道,“行啦,也别秀了。我也不出去了,咱们去二奶奶那边玩去。四娘那里还有好东西吃呢!”   秀儿一看福九的样子,以为她真的不打算出去了,立时站起来说道:“这就对了吗!听老太爷的话准没错。正好,我也要去二奶奶那边取个样子,给小姐秀个新的荷包!”   “好啊!我想要一个彩云逐月的那个,我看着就那个好看!”   福九和秀儿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福九故意假装没看到门槛,抬脚的时候又踩到了裙子,结果自己整个人就这么淬不及防的趴在了地上。   手立时穿来疼痛,福九根本连看都不看,直接开始哭了起来。   秀儿吓得赶紧过去将福九给扶起来,结果白嫩嫩的小手上就卡破了,出了好几道血痕。   福九一边哭一边低头看手,结果发现真的出血之后,便哭的更大声了。   这把可赔本了,都出血了!   “小姐,快,赶紧先吹吹!”秀儿赶紧一边小心吹吹,一边拿秀帕给小心擦拭。   “不许碰!受伤了啊!都流血了!我要死了!”福九一边说一边往外看。   抓紧时间,一会鸳鸯回来了。   这个时候韵梅和另两个小丫头也出来了,一起和秀儿围在福九周围。   “小姐怎么会死呢!这不过就是破了层皮!”秀儿边给处理,边安慰福九。   “都出血了,就是要死了!你还不去给我拿金疮药!最好,最好,最好的那种!”福九泪眼朦胧的对着秀儿说道。   秀儿看了一眼,没办法,转身告诉韵梅,“快去四夫人那取金疮药!”   韵梅答应了一声,赶紧转身出去。   福九看韵梅出去了,才摇晃着脑袋,假装要晕倒的往秀儿身上靠。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秀儿赶紧抱住福九。   “头,头疼!一定是摔的时候碰到了脑袋!”福九微闭着眼睛装晕眩。   秀儿一听,这碰到脑袋可是大事,赶紧对着下面两个小丫头说道:“你们赶紧去回二夫人,快点叫太医!”   “她们说不清楚,你去。你快去!”   说着,福九又做出一个要呕吐的样子。   这把秀儿可真是紧张了,赶紧让下丫头扶着福九,她得赶紧去找二夫人,这要是真的摔坏了脑袋,那可就糟了。   福九被丫鬟扶着慢腾腾的往屋里走。   看秀儿真的走了,立时放开两个人,也不管手疼不疼了,提着裙子就开始往外跑。   “小姐,你去哪?”丫鬟立时开始追着跑。   “不许跟过来!打屁股!”福九跑的飞快,连头都没回的将身后的人甩掉。   福九跑的飞快,脑子转的更快。她知道如果从前面走的话,一定会碰见鸳鸯,便跑到小厨房后面一处比较矮的围墙。临时在厨房抓来两个家丁。   “快!把梯子给我扶好!我的小白猫跑出去了!我要去抓,快点快点!”   福九一边催促一边回头盯着后面,生怕谁追过来。   下人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大小姐到处抓猫倒是常有的事,也不疑有其他,赶紧将梯子搬过来。   福九忍着手上的疼,迅速的爬上梯子翻墙而出。结果落地角度没有找好,直接坐了一个屁蹲。   也顾不上疼,福九一下子爬起来,撒腿就开始跑,好像后面有恶鬼在追着她似的。   跑到萧家院子的时候,福九简直连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萧家家丁没有不认识薛家大小姐的。赶紧上去将她扶住,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等福九知道萧韧熙竟然带着踏文一起去了瑶华那边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定是都在宫里边呢。   正好,反正她也要去见晏澈,还省的不少麻烦了。   福九实在跑不动了,又怕被鸳鸯和秀儿给抓回去,便让萧家赶紧去牵匹马,送她走小道去宫里。   福九还没有骑术,所以,只能让人牵着走。她想喊驾,驾,又害怕马真跑起来,她架不住。   叹口气,只好尽可能走小道往行宫那边走。   好在,路程并不远。没走一会,便看见行宫的大门。   只是,福九一看在门口站着的那条窈窕的身影,立时肩膀就垮下来了。   鸳鸯正静静的站在门口,显然是在守株待兔。   怎么办?鸳鸯已经横刀立马的等着把她抓回去了。   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伤痕,福九忽然坚定了下来,都已经吃了这么多苦了,她可不能半途而废。   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   智慧!对,要动用智慧!   福九站在地上转了好几圈,又看了看那大门,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好办法!怎么办,关键时刻她的智慧好像每次都在休息似的。   “大小姐,您要是着急见少爷,不如我就去和守卫的大哥说一声,让少爷出来一趟?”   萧家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福九已经快把地给转出坑来了。   福九立时眼前一亮,对,禀报!   福九立时转身走到那家丁面前,迅速的吩咐:“你去跟守卫大哥禀报一声,就说薛家大小姐要求见皇后。让他们里面给我派顶小轿给我抬进去,也不用多远,只要过了门口就行了。快去,快去,记住别让门口那个漂亮姐姐听见!”   家丁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回事,便赶紧点点头,快速的走了进去在守卫耳边嘀咕了一阵。   守卫赶紧走了进去禀告,这薛家大小姐的事可是没人敢耽误的。   果然,很快的,一顶二人小宫轿被抬了出来,福九赶紧坐上去。   此时远处的鸳鸯已经看见坐上小轿的福九。   而福九在经过鸳鸯的时候,还故意的拉开轿帘对鸳鸯吐了吐小舌头。   鸳鸯依然静静的站着,丝毫也没有半点失措的样子。   福九终于顺利的进宫了。   当轿子落下,她就开始往晏澈议事的书房跑。   走到书房门口,福九并没有直接就闯进去,而是蹲在门口往里面偷听。   里面果然是热闹非常,所有人都在围着晏澈说着祥瑞的事情,而地的中央正摆着那个金色的龙鱼和天赐良缘的玉石。   “皇上,贫道已经和您说了,这金龙衔珠受朝拜那可是大大的吉兆啊,说明圣朝已得天助,万物生生不息,福帛延绵不止。正所谓是得道天助。而且这也暗示我皇室这是要添丁进口,明珠临世,华灿满屋啊。配上那块天赐良缘的石头,正是金玉呈祥,可喜可贺啊!”   晏澈被这几句话时候的是心花怒放,反复的看那块石头,竟然真的像是生来便有那几个字一样,丝毫也没有人工雕刻的痕迹,而那金龙鱼更是灿灿生光,充满了喜庆安宁。   “好!”晏澈非常开心的说道,指着面前的东西笑着对手下群臣说道:“这东西也算是难得一见了。逢此金秋时节呈现,想必明年又是一个好年头啊,至少百姓是可以丰衣足食了。哈哈哈!”   群臣立时也都笑着,开始给皇上拍马屁。   萧秉承微笑着和苏秋白对看了一眼,摇摇头却不说话。   薛朗和薛昆就更是从容的站在一旁,丝毫也不掺和进去。这样拍马屁的事都是文人们的事,他们既不想扫皇上的兴,但是也没工夫去捧这个臭脚。   萧韧熙却笑眯眯的站在瑶华身边看着晏澈高兴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感叹,皇上这是多希望能有点好事来冲淡这几天的不快,竟然连这样的事都相信了。不过这也好,此时那个恕空越是在人前显赫,最后死的越惨,而他和福九的事也越能水到渠成。   宋清仰果然和他算计的一样,知道皇上心里最惦记的是什么,便弄出来这么一出,想要用福九来给自己找回皇上的信任,真是蠢不可及。他也不想想,有他萧韧熙在,谁能轻易将福九夺走!   既然大家都想演戏,那就好好演一出,免得最后把谁拉下,以后再惦记他家福九可就不好了!   而下面一个大臣在和宋清仰对过眼神之后,立时笑着走出来躬身说道:“皇上,刚才道长可说了,这金龙衔珠可是添丁进口大增祥瑞的事,而且又伴着天赐良缘的金玉,想必是明年会有贵女入宫,再给皇上添丁?”   晏澈一听,忽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转头去看恕空:“道长,是这个意思吗?难道朕又要得儿子了?”   说完,有意无意的去看瑶华和瑶尘。   只见瑶华倒是无所谓的摸摸鼻子,瑶尘就很是不开森的翻了一下眼睛,显然是对父皇都四十多还生儿子的事很是不满意:眼前的两个已经和乌眼鸡似的,还生?   “哈哈哈哈,”恕空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笑着对晏澈说道:“皇上,虽然是天子呈祥的事,但这事还真就不是您。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贵女,配上这块石头都是差了一点命格。能配得上这块石头和金龙衔珠这样上上吉兆的,非天赐福女莫可啊!”   立时,除了萧韧熙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在一边耍帅的风祭夜都不摇扇子了。   晏澈先是一愣,然后大喜过望,“哈哈哈哈,好!好!好!连天意都说让我们小九嫁入皇室,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祥瑞啊!朕……”   晏澈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外面一样东西一下子飞了进来,正好砸到恕空的脑袋上,砸的他诶呦一声。   晏澈立时大怒,转过身就想要喊抓刺客,结果——   “你这个大骗子的杂毛老道,不但要骗我姨丈的银子,还要骗我嫁到宫里去。打死你,打死你!”   福九一声大喊,就冲了进来。而先前被她扔出来的,正是随身携带秀包里的金蛋蛋。   福九一边喊,一边就冲着恕空冲了过去。非得要打死这个骗人的老道。   手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先是又扔出一颗金蛋蛋,后来觉得扔金蛋蛋太吃亏,就往外扔手帕。   眼看要冲到恕空跟前了,却被反应过来的、离着最近的晏澈给抱住了,“诶呀,这是干什么?好好的怎么跑到这来了!”   福九一看晏澈,立时就抓着晏澈着急的说道:“姨丈,你不要信那个老道,他是骗人的!我都看见他骗人了!”   “他为什么要骗人?”晏澈反射性的问道。   “因为他要骗银子!”福九想都没想的回答,然后又想到刚才听到的,转而怒指着恕空,“……还要骗我!不对,是骗您,然后把我也骗到宫里来!你个坏人!”   说着,福九又挣扎着要去揍恕空,太可恨了,竟然还要骗她嫁到宫里来,他以为她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吗?他才是笨蛋呢!   晏澈这边拉着福九,那边恕空就揉着脑袋叫诶呦,一时间其他人都知不知道怎么办,场面就有点乱。   萧韧熙一步踏前就要把小九给带回自己身边,却被身旁的瑶华给拉住了。   微微对萧韧熙摇摇头,瑶华走上前去将福九从晏澈的身边拉到自己的怀里,安慰的拍拍福九的脑袋:“好了,好了!有话好好说,在御书房里打架成何体统!回头让庄先生知道了,非得打你手板不可!”   想到打手板,福九立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满是伤口很是疼痛的小手,抬头看着瑶华,立时委屈的憋憋小嘴:“太子哥哥,我都受伤了,他还要骗姨丈的银子,还要骗我!他是大坏蛋,不要信他的话!”   说着,嘤嘤就哭了出来,想到自己千辛万苦的从家里跑出来给姨丈看银子,就更是委屈,金豆豆噼里啪啦掉个没完。   瑶华低头一看福九的小手,眉头立时狠狠一皱,转身对后面的刘忠说道:“刘公公,快去拿些金疮药来,给大小姐疗伤。”   晏澈也看见福九的手了,心疼的小心将福九拉过来,一起走回到上面的坐上一起坐下,“这是怎么弄的啊?你看看,都出血痕了!谁让我们小九受了这么大的罪啊!”   “他!”福九立时指着恕空大声说道。   恕空平白无故脑袋被打出一个包,显然也是很不开森,抬起头阴测测的看着福九说道:“贫道从来也不认识薛大小姐,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大小姐!”   “你昨天晚上在湖边做的事我都看见了。这些祥瑞根本就是你私自安排的,不是什么天意!你休想在这里糊弄我姨丈,骗银子,更别想骗我进宫!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说着,福九掐着小腰怒指着恕空。   而恕空的脸色瞬间闪过一丝阴霾,只是,隔了一会,他却笑了。   “大小姐,这祥瑞假不假的我不知道,但是您这一心想要逃开天意、诬陷贫道的心却是千真万确啊!”   ------题外话------   今晚有二更,晚上八点准时更新!大家一定要记住哦,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今天是感恩节,让我们对自己心里感觉温暖的人说声谢谢!   醉猫更要在这里感谢所有亲们这么久以来对醉猫的支持和鼓励,是你们让醉猫更有动力去坚持下去。   不论清晨与夜晚,不论卡文与不卡文,因为你们的期待,我一直在努力。   虽然不能让大家都满意,但是,醉猫却一定不放弃!   谢谢,谢谢你们!好感动,眼泪ing!   希望与醉猫互动的就进入读者群:492623765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们!   感恩节快乐! 正文、第035章 福九大战祥瑞(二)   “我才没有诬陷!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你往鱼的嘴里放珠子,而且还让人把网拦上,说什么不让鱼跑了!你还说你不是为了骗银子?鱼的嘴里怎么会长夜明珠,而且,我还看见那石头就是你放进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天上掉下来、河里长出来的!骗子!”   说着,福九坐在晏澈跟前,气愤填膺的将昨晚看到的事学了一遍。   此时,刘忠已经把药拿来了。   晏澈也不假手他人,亲自拿着药膏给福九小心翼翼的上药。   恕空看福九陈述完了,自己却丝毫不见慌乱的微笑着说道:“大小姐说完了?”   “说完了!你还不认罪?”   福九伸出手又想指着恕空,却被晏澈给抓回去了。   “别动!一会又碰到别的地方,药膏就没了!”   晏澈似乎根本就没看到福九和恕空的对垒似的,只是专心致志的给福九上药膏。   本来薛朗和薛昆是完全抱着置身事外的想法站在旁边的,但是此时他们家小祖宗已经完全成为了主角,他们立时便被推倒了风口浪尖上。   薛昆看那个恕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道这件事不太妙,就想赶紧上去将福九给抱走,直接回家,少管这些闲事。   只是,他脚步刚一动,却被薛朗暗中给压住了,然后对他微微摇了摇头,显然是不想让他现在就出手。   薛昆看了眼哥哥,便也就不再说话,这种场合还是听大哥的好。   薛朗虽然没有让薛昆去找福九,但是也不能再置身事外,而是踏前一步,站到了晏澈的左边,神色从容的看了一眼下面的群臣,面带微笑却一句话没说。   薛昆立时明白了薛朗的意思,这是在给福九撑腰呢,让下面的人说话小心点。   暗中偷偷一乐,薛昆更是冷了脸色,也不管其他人的想法,大踏步的走到晏澈的右边,背着双手,威风凛凛的看着下面的众人。   底下的众人看着薛氏兄弟如此动作,本来有话要说的,也噎了回去。   恕空和没看见一样,继续从容的对福九说道:“既然大小姐说完了,那就容贫道说两句。”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福九一副“我盯着你”的小表情恶狠狠的瞪着恕空。   恕空哈哈一笑:“大小姐,即使囚犯也得让人家说话反驳啊,更何况我还不是囚犯!”   福九想了想,好像也对,“那你说吧!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   恕空看着福九嘟着小嘴,粉白的小脸蛋因为生气而微微发红,真的就和瓷娃娃一样娇俏动人,心想怪不得皇上如此喜欢这个薛福九,果然是可爱的紧。只是,这心思也单纯的太纯白了些。   咳嗽了一声,恕空从容的看着福九说道:“大小姐,您说您是昨晚在河边看见贫道的。那贫道请问一句,这么晚了,您不好好睡觉怎么会跑到河边去?”   “我都已经说了啊,我去看我的小红豆!然后在河边才发现你的!”福九清脆悦耳的声音听着甜腻腻萌哒哒的。   “哦!去看小红豆!可是,昨晚贫道却连自己的房门都没有出去过啊!您又是怎么看见贫道的呢?”恕空说完了,还赶紧指了一下外面,对福九说道:“这个,可不是老道瞎说的,我院子里所有人都可以给贫道作证的!”   “我也有证人的!”福九一看对方竟然用证人吓唬她,不由得也喊道,“我的证人就是秀儿!秀儿?”   福九大喊了一声想叫秀儿出来作证,结果喊完了才想到今天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秀儿压根就没跟着自己。   糟糕!   恕空看着福九的表情就知道她这是没有证人了,不由得笑得就更是从容淡定了。   “就算是大小姐有所谓的证人。那么刚才大小姐口口声声说贫道是为了骗皇上银子,可是,从开始到现在贫道可从来都没有提过银子的事。不知道,大小姐这骗银子一说是如何得来的呢?”   “你报告了祥瑞的事,就是为了让姨丈高兴,姨丈一高兴就会赏你很多很多银子,还会让你升官发财!是不是,姨丈?”   福九说完了,立时转头去看晏澈,迫切的小眼神紧盯着晏澈。   晏澈被福九弄的哭笑不得,笑着捏了捏福九太过诱人的小脸蛋,微微摇了摇头,“姨丈可没说要让他升官发财,姨丈最近手里也没有银子!”   “姨丈!”福九不满的喊了一声。   姨丈太没有义气了,关键时刻就不认账了。   福九越说越着急,下面的人却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这大小姐啊,真是太可爱了!一身侠肝义胆却没找好发挥的时候。   恕空似乎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样,轻松的看着福九继续说道:“更何况,大小姐,贫道所说的不过都是天意而已!天意如此,难道让贫道去说谎?!而且,您怎么能说贫道在害你呢?难道成为人上人,嫁入皇室对大小姐来说竟然是苦不堪言的一件事?这贫道可就想不明白了!您可要知道,这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祥瑞落在您身上,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啊!难道您还觉得这尊贵无比的身份还让您委屈了不成?说到底,贫道这都是要帮你啊!你这样诬陷贫道,可真是让人寒心啊!”   福九被恕空说的眼睛都瞪圆了,伸手指着他,竟然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   晏澈知道福九这是真生气了,怕她气坏了自己,赶紧哄着说道:“诶呀,好了,好了!姨丈都知道我们小九这是一心是为了姨丈好,怕姨丈被人骗了。咱们不生气,回头姨丈就让人把这些东西放回去,祥瑞吗,咱们回头再说!”   福九却和没听见一样,一下子从晏澈的怀里跳了起来,学着薛文平时叫嚣薛冰时的样子,伸手将晏澈桌上摆着的玉如意拿了起来,指着恕空大吼道:“我要和你决斗!”   说着,便一下子冲了下来,拿着玉如意直指着恕空,满脸坚毅悲愤的神色:“我要和你决斗,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这是薛家的传统。从战场上继承下来的传统。一旦双方有不能解决、并且无法共存的状况,就要用决斗来解决。   而福九能知道这个方式是因为薛冰和薛文两个每次说不过也斗不过哥哥们的时候就会用决斗这一招,虽然最后没有几次是成功逆袭的,但是却给福九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因为决斗至少是证明勇气和决心的存在!   即使输了人也绝不能输了阵!   福九就是带着这种说不赢我就要打赢的心思冲上来了,反正说也没有人信,那还不如决斗!   说不明白就打明白——薛老祖至理名言!   别人还不觉得怎么样,甚至有人已经笑出声来。   唯有薛朗和薛昆,立时浑身够绝的自豪起来!   好!到底是他薛家的血脉,即使是女儿身,也不失了薛家人的豪迈与果决!   薛朗看了一眼晏澈,走过来,站到福九的身边,躬身对晏澈启禀道:“皇上,按照薛家的传统,一旦提出挑战,而对方拒绝应战的话,则视为战败和服从。这个规矩不但是薛家家规的一条,而且也已经成为战场上的一种规则了,我想包括在坐的很多藩王都是知道的吧?是不是,五王爷?”   说着,薛朗转头去看苏缇。   苏缇立时站起身非常尊敬的说道,“是!这是战场上的铁律,一旦在战场上提出决战,那么就是不死不休,除非胜者一方愿意原谅战败者,才能留其一条命,否则是绝不会从战场上活着走下来的!这是天下所有将军都默认的一件事。也是战争的一部分!薛元帅的这条家规是得到所有人默认的!”   “所以,”薛朗转回身目光炯炯的看着晏澈,“既然我薛家人已经提出要决战了,那么如果对方不应战,不是藐视我薛家就是已经认输了!我想在皇上面前,还不至于有人敢将薛家的战书踩在脚下吧?”   说完,薛朗连看都不看恕空,只是直直的盯着晏澈。   随着薛朗的几句话,再也没有人敢笑了,甚至连恕空脸色都慢慢的沉了下来。   晏澈看着薛朗,缓缓才笑了,“既然元帅如此说,朕当然会尊重传统。小九,你告诉姨丈是不是真都要挑战恕空?”   “是!”福九说的又大声又坚定。   微微抬着下巴,严重透露着坚定和勇敢的目光,红润的小嘴紧抿着。稳稳的拖着如意,竟然第一次,福九的身上流露出薛家的人的刚毅和霸气。   萧韧熙看着自己的心上人,美得简直心都要开出花来了。   风祭夜则歪着头盯着福九,恨不得立时冲上去狠狠咬一口,这谁家宝贝,咋这么招人稀罕呢!   “好!”晏澈一拍桌子,竟然也是豪气万千的站起身,“既然如此,恕空,看来今天的挑战你是无论如何也要应下来了。否则便是输了,按欺君之罪论处,你可知道?”   “回皇上,贫道清楚!既然薛大小姐要决战,那贫道便勉为其难的搏一次。还望薛大小姐手下留情!”   “我是不会留情的!”福九说的一点也不官方,反正对骗子,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好!既然如此,那今日朕就来做个裁判。福九,你想要比什么啊?”   晏澈说着,低头关切的问道。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晏澈这是典型的偏心。两个人决斗,皇上竟然只问福九,显然是让大小姐选一样自己拿手的,免得会输。看来,恕空这决斗怕是要输啊。   恕空自己倒是不在意,静静的站在原处看着福九。   福九想了想,才抬头看着晏澈说道:“下棋!姨丈,我要和他比下棋!”   萧韧熙一听说福九说下棋,立时心里剩下的那点担心就没了,因为福九下棋的水平简直连庄崇都不是对手,简直可以说是高手中的高手,所以,恕空这次一定是输定了。   晏澈没等说话,宋清仰却一下子走了出来,大声说道:“好!大小姐说要下象棋,恕空你还不敢进应战?”   “我没说下象棋!我要说的是下围棋!”福九立时转头去瞪宋清仰。   “大小姐,既然你已经选了比试的项目,难道你还不让对方说一个条件吗?这样是不是也失去了比赛的公允性?”   宋清仰有点阴险的看着福九,丝毫也不相让的说道。   福九想了想,看了一眼爷爷,然后才咬着嘴唇无谓的答道:“好!就按照大人说的,就比象棋。否则,好像小孩子欺负大人一样,哼!”   萧韧熙看着福九,活活把一口叹息给咽了下去。这大宝贝可咋整,把明明能赢的局先是输了一半!   恕空看着福九,眼珠子忽然转了转,笑着对晏澈躬身说道:“皇上,既然是比赛,不如我们换个形势。如果只是我和薛大小姐两个人对弈,则显得有些不够重视。不如这样,我们以校场为棋盘,双方各选15名将士为棋子,贫道和薛大小姐各为双方主帅,皇上和各位大人为督军,为我二人做个评判。这15名棋子要和战场上的规矩一样,双方比试,赢者才能据守这方位置。不知道这样,皇上认为可好?”   这样的下棋形式简直是闻所未闻,不由得大家都感到很好奇,连晏澈都显出很是兴奋的样子,转头去问薛朗:“大元帅认为怎么样?”   薛朗微微一笑,躬身回答:“形式确实是新颖独到,这样皇上和各位大人看起来也能更为清晰。只是,这难度可要增加了,因为不但要棋下的到位,更要选出来的将领功夫要够高,否则,也是一样会失守。这具体的要问问参赛者吧?”   晏澈点了点头,看着福九问道:“小九,你觉得这样行不行?有没有把握能赢?”   福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像个谋士一样,背着手,围着恕空转了一圈,上上下下的将人家看个遍,然后才站定,指着恕空肯定的说道:“你这里面一定有阴谋,虽然我还没想出来,但是我是不会输的。哼!”   说完,福九转过头大声对晏澈说道:“姨丈,我答应了!就这么比赛!不过,这15个人是不是我选谁就是谁?”   “必须是当朝武官!”   恕空不给晏澈说话的机会,在福九身后补充漏洞。   福九立时转回身,骄傲的说道:“难道我薛家还缺武官不成?倒是你这个大骗子,怕是谁也不会帮你的!你小心点,小心被我哥哥们打的屁滚尿流!”   说着,福九还象征似的一举拳头。   恕空却不在意的轻蔑的对福九一笑,“贫道自有办法去赢!”   晏澈一看两人达成了共识,便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事就这么决定了,午后十分,在校场!”   “不行!”福九又大喊了一声,看所有人都盯着自己才说道:“还没说输的人要怎么办呢?”   “那你想怎么办呢?”晏澈好笑的看着福九。   “输的人要赔礼道歉,然后说我错了,我说的都是谎话。是我骗了皇上!然后那个祥瑞也不算数了,还要被带出去打板子!”   福九边说边回头狠狠瞪着恕空。   晏澈听了,心里觉得好笑,但是脸上却说:“好!就这么办,不过打板子就算了!……”   “不行!必须要打板子!”   福九坚持的一步不退。   晏澈无奈的叹口气,朝着福九招了招手。福九立时跑过去。   晏澈小声的在福九耳边说道:“要是你输了怎么办?姨丈可舍不得打你的板子。”   福九想了想,觉得姨丈说的很有道理。   便转头大声说道:“好吧,打板子就算了!”   所有人听了,都有些哭笑不得,这哪是比赛啊,简直就算是陪着孩子玩过家家。   “好!那这件事就这么决定,过午十分,校场比武!”晏澈最后威严的说了一句。   立时所有人山呼万岁,跪地领旨。   福九本来从上书房出来之后还想和萧韧熙说会话,结果薛朗和薛昆根本不给她机会,说必须要马上回家安排下午的比赛,否则就输了,直接抓着福九就回去了。   进屋的时候,福九整个人都藏在薛朗的身后,抓着爷爷的衣服死活也不放松。   薛昆看着,笑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现在知道惹祸了?刚才那股英勇的劲头哪去了!”   福九推开二爷爷的手,挤鼻子弄眼睛的示意他别闹。   “是不是小九回来了?”薛鼎天苍劲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福九把着薛朗的胳膊,探出脑袋往里面瞄,咬着嘴唇小声的说道:“老祖,是我回来了!”   “哼!”薛鼎天使劲哼了一声,然后伸着拐棍指着福九说道:“胆子越来越大,不但骗了秀儿,还敢翻墙出去?你说,这要是摔坏了怎么办?过来!给我瞧瞧。不是说手都破了吗?”   福九一看老祖竟然不惩罚自己,立时蹦跳着跑了过去,一下子坐到老祖身边,腻歪的说道:“老祖你真好!”   说着,还把小手伸出来给薛鼎天看。   “诶呀,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伤了。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啊!”薛鼎天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老祖,我和你说,我已经在我姨丈面前说了,我要和那个大骗子老道比试,我一定要把他打败!让他给我赔礼道歉!”   说着,福九就把刚才要比试的事情说了。   薛鼎天越听眼睛睁的越大,“啊?这么一会的功夫你就把你哥哥们都给输出去了?”   “没输!还没比呢!”福九立时纠正的瞪着老祖,“我是让哥哥们帮我去赢了回来!还有,这次我是大元帅哦!指挥的!”   福九骄傲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很是骄傲的说道。   此时薛英他们也都听说了这件事,看着妹妹骄傲的样子,一群人互相看看,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你行不行啊?”薛文有点不信任妹妹,“下围棋还可以,但是下象棋,我怎么觉得心里有点没底呢!”   “八哥!你不许说我!我很厉害的!”   福九立时站起身威风凛凛的对着下面的哥哥们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大元帅了,你们必须听我的!我说进就要火速前进,我说退就必须马上撤退,”说着,福九左右看了看,将老祖放在身边的痒痒挠拿了起来,“一切都要看我的指挥行进。所有人不得违反,一旦违抗军令,就拖出去打屁股!”   说着,福九朝着自己的小手上啪啪的抽了两下。   结果因为忘了自己的手受伤了,立时疼的叫了起来。   而下面的人看着福九跳脚的样子忽然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金羽西笑着走过去,拉着福九说道:“我可从来没见过拿着痒痒挠上战场的大元帅!”   “诶呀,二奶奶!”   福九靠在金羽西的怀里立时撒起娇来,惹得一屋子人笑得更开心。   ------题外话------   哈哈哈,因为这张内容有点多,所以分为了两章。   你们喜欢这样更新吗? 正文、第036章 薛福九,大元帅!   第036章薛福九,大元帅!   福九很是重视这次的比赛。还没等吃中午饭,就开始张罗起来。   先是吩咐秀儿将自己的那套战袍拿出来。   因为薛家兄弟都有自己的战袍,福九看着特别帅气,便求着苏舞月也给做了一套女款的。   年年做,年年都穿不上,终于,今天算是派上用场了,所以,赶紧让秀儿给拿出来掸掸灰。   然后将几个哥哥都叫过来,挨个看看,摸着下巴子琢磨都放在什么位置上。   薛英等人看福九想的认真,也不打扰她,由着她去折腾,别人该干什么干什么,读书的读书,下棋的下棋。   福九看了半天,才发现人数不够。   “七哥呢?七哥去哪了?”福九转头开始找薛冰。   “约会!”薛锋懒懒的说了一句。   福九立时恍然大悟,对了!薛冰被扔出去和袭月约会去了。   想到约会,福九就闹心,为什么连袭月都可以和七哥出去约会,她却连见萧韧熙一面都不可以,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她的命就最苦!   正在这烦心,忽然袭月和薛冰两个一前一后都气呼呼的走了进来。   福九赶紧走上去,一把拉住袭月,特别八卦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约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问他!”袭月说着,生气的坐到一边,双手环胸,生气的撅着小嘴不理薛冰。   “哥,你是不是又欺负袭月了?”福九立时开始做定性审判。   “我欺负她?”薛冰立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指着袭月说道:“你怎么不问问她?一会要摘花,一会要抓鱼的!抓到的鱼又说嘴里没珠子,自己没抓住的放跑了还说我的不是!就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大小姐!”   “你见过很多大小姐吗?”袭月立时瞪着薛冰,一副要深究的样子。   “见你一个就够了!见两个就没命了!”说完,薛冰气呼呼的坐到一旁。   “你还生气了?”袭月立时站起来,走到薛冰跟前,开始和他理论,“让你摘花,你看看你摘的那都是什么花?!不但小的跟看不见似的,还放两根狗尾巴草充数!你当本郡主没见过花呢?”   薛冰立时瞪着眼睛开始反驳:“那好看的花都在院子里呢,在幼诗房子的外头。那地方现在都戒严封锁了,你还让我去偷啊?我就问你,那地上开的油菜花是不是花?那一大把黄花里头是不是得放两根绿叶?要不能好看啊!”   “狗尾巴草是绿叶啊?”袭月眼睛瞪的比薛冰还大的在怒吼,“还有,今天人家都说燕子湖里的鱼嘴里都含着明珠,是大大的吉兆。我让你抓几个吉兆怎么了?还不是希望你能当好官,过好日子,有前途?!你可倒好,你看看你抓的那鱼,比虾米还小呢?别说嘴里有明珠了,简直连砂砾都没有!”   薛冰一听,立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对着袭月吼道:“你让我穿着衣服去跳河抓鱼啊,还是脱了衣服去跳河抓鱼啊?能在岸边给你逮到两条小鱼就算是不错了!我本来是想给你抓蝌蚪来着!再说,你要了那带珠子的鱼,我就能升官发财啊!哼!”   说完,薛冰又气哄哄的坐下了。   袭月气得啊,脸都红了,恨不得上去咬薛冰两口,控制不住的大吼道:“我是不是连鱼竿带渔网的都给你准备了?!你都没说用那个试一试给我弄个好点的!薛冰,你就是敷衍我!”   薛冰也感觉自己的肺子要气炸了,转过头吼道:“你见过谁家鱼竿没有鱼钩的?你让我姜太公钓鱼的在那坐死啊?还有,你那个网,是抓鱼的网吗?那是你们大小姐用来抓蜻蜓的网好吗?那东西放在水里,别说抓鱼,抓个虾米都得弄破了!”   袭月被薛冰说的反驳不上来,立时抓着福九跺着脚说道:“你听听,你听听,他都说的是什么话!他就是想故意气死我,然后好赖着不用娶我!”   “风袭月!你说话有没有良心?你让我做的我是不是都做了?!还有,我什么时候说不娶你了?你少在这编排我!”薛冰一点也不相让的又吼了一句。   从两个人刚才进来开始,所有人就随着他们两个的对吵,开始不停的左看看右看看。此时,等两个人吵了有个空挡的时候,福九才长长叹口气,“这个,我觉得吧,你们两个下次不用培养感情了,现在就挺好,挺好的!真的!”   说着,福九默默的走到二哥的身边,打算离这两个打是亲骂是爱的神经病远一点,免得最后溅到一身吐沫星子。   “好了,好了!你们两,我看怎么处也都是这样了!薛冰,下午,福九要去和那个老道决斗,你赶紧准备准备!”   薛锋也实在不好意思看着自己弟弟和未婚妻用这种方式打情骂俏的,便将福九要参加决斗的事和薛冰简单的说了一遍。   薛冰还没表态,袭月立时兴奋的对福九说道:“太棒了,福九!这次,你一定要狠狠的灭一灭那个疯老道的威风,彻底将他打败!我支持你!”   说着,袭月用力的举起了拳头,以示支持。   薛冰没好气的瞪了袭月一眼,然后才正色对福九说道:“这事咱们既然办了,就一定要把他彻底打败。咱们老薛家在决斗上还从来没输过阵。不过,咱们现在只有八个人,还差七个,怎么办啊?”   薛英从容的说道:“这没问题,从咱们带过来的人里面随便挑几个就可以了!这点人咱们还是有的!”   “可是我想让漂亮哥哥来当我的车,大哥,你说怎么样?”福九有点讨好的对薛英笑着问道。   “不怎么样!”   薛英还没说话,薛锋倒是把话接了过去,端着茶水,薛锋不紧不慢的说道:“萧韧熙第一不是武将,不符合规定,第二,这是我们薛家的事,你找他干嘛?别忘了,现在他和咱们家可还没有关系呢!你乖乖的,不要多惹出事端!”   福九立时撅了一下小嘴,表示自己很不满。   “诶?那我哥行不行?他可是一心一意要给福九出点力呢!”袭月立时见缝插针的推荐自己的哥哥。   “他就更不行了!”薛冰立刻反对,“你大哥现在是三皇子那边的人,如果明着就和福九去和那个老道对着干,你让瑶尘怎么想?一天天的也不出个好主意。消停的,哪凉快哪呆着去!”   “诶呦,不错嘛!我们七少爷都会分析朝局了!”   薛文立时没个正经的将手搭在薛冰的肩膀上,一副调戏的样子。   薛冰没好气的将他的手扔下去,哼了一声,表示不搭理他。   “行!那这次我们就谁也不用,就用咱们自己家人!”福九立刻严肃的做下决定,然后走到大家的面前,态度非常认真的说道:“那现在我就来安排一下位置。五个小兵和两个士的位置就用二爷爷带回来的那几个副将就可以……”   “不行!士的位置其中一个必须是我们当中的一个,这样危机时刻还能保护你!”   福九刚说了一句话,薛锋就打断了,直接给予否定。   福九皱了眉头想了一下,“好吧!那就让四哥代替其中的一个士,站在我左侧的位置。……”   “四哥不行!四哥擅长进攻,不适合防守,不如让六哥去!”这次反对的是薛文。   福九立时不高兴了,挺胸抬头的说道:“到底谁是元帅?我!我才是元帅!我说谁在哪谁就在哪!要是你们都反对说自己的意见,那咱们家岂不是出了九个元帅?!”   说完,福九特别严肃的看着对面的哥哥们,弄的薛英等人面面相觑,却不得不承认,福九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好!好!我们小九说的最对!”薛锋赶紧走过来安抚的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然后转过头对其他人说道:“你们都挺好了,现在咱们都得听小九的,人家现在是大元帅嘛!”   薛武等人看着薛锋像模像样的力挺妹妹,不由得都觉得好笑,但是却也把态度摆的认真了些。   福九看哥哥们终于能好好听自己说话了,不由的点了点头,显得很是安慰,然后又重新开始布置。   “好!那现在我就安排一下大家的位置。”说着,福九背着手一副在思考的样子,便看着哥哥们,边开始在地上转圈,“大哥你为左相,二哥你为左马,三哥你为右相,二爷爷身边那个孙副将为右马,五哥你当左炮,六哥你当右炮,七哥你为左车,八个你为右车。剩下其余的人都是小卒子。四哥,你给我当左士。这样安排就差不多了!”   福九说着,点了点头。   薛文立时举起手来,“大元帅,我能问个问题吗?”   福九立时觉得自己高大上起来,大元帅啊!   高傲的点了点头,“右车,你问吧?”   一听右车这两个字,所有人都没忍住低头偷笑了起来。   “元帅,我能问问您是怎么做的这个安排的呢?”薛文痞痞的问道。   “这个是有根据的,”福九立时伸出一个手指非常有逻辑的开始说:“先说八哥和七哥。你们两个特别善于进攻,而且武功又好,这样我就得把你们放在一个特别灵活的位置,这样你们过了河,可左可右,非常善于灵活作战。   大哥和三哥善于防守,所以只要留在这边看家就可以了。而且,大哥和三哥最是沉稳老练,留他们在我跟前,我心里有底。   二哥最是聪明,脑袋灵活还很会读兵法,所以我要用他给我当个八面威风的骏马。而且,二哥的武功是能攻能守,很是全面,过了河也不会吃亏。   四哥为人忠厚,打人都不带疼的,所以,只好和我一起呆在元帅府里。反正别人也打不到他,要是有人打我,估计他一心疼,就能爆发了。   五哥和六哥平日里就配合很是默契,我就要用这双响炮打到对岸去,吓死那个坏老道!”   “好!”   福九的话刚落音,薛锋却提前鼓起掌来,走上前,非常欣喜和欣慰的抱了抱妹妹,“我们小九原来真的是当大元帅的料,不但布局丝丝入扣,而且合情合理。善于发挥个人特长的时候,还能兼顾大局,果然是我薛家的福宝!比哥哥们可厉害多了!”   “哥,那我是不是就真的可以当大元帅了?”福九立时抬起头,期待的看着哥哥。   “那是必须的!你当大元帅,哥哥们给你冲锋陷阵,咱们薛家就让他们所有人都瞧瞧,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   “好!那就这么定了!”福九立时大声说道,“下午我们就去一起把那个臭老道打回姥姥家去!”   说着,福九就想让大家散了,各自回去准备。   “等一等!”薛冰忽然开口说道,侧着头问福九:“我说大元帅,所有出征的队伍可都是有监军的!咱们这谁是监军啊?”   福九愣了一下,“监军?”   “就是专门监督不听大元帅指挥的!不老实就抓出去打屁股那人!”薛冰解释的简单粗暴。   “我来!我来!”袭月立时自告奋勇的往前冲。   “风袭月!你能不能消停点?一天天事事的,哪都有你?一大群老爷们在那站着,你一个小姑娘去干什么?!在家呆着!”   薛冰骂的特别霸气,袭月竟然只是嘟着嘴做个鬼脸很奇怪的竟然没有反驳回去。显然是觉得薛冰说的很对:一个有婆家的小姑娘确实不适合在一大群老爷们面前抛头露面,这么想没错吧?!   福九倒是没注意袭月和薛冰之间的微妙变化,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忽然灵犀一闪的说道:“鸳鸯姐姐!要鸳鸯姐姐当监军!”   “不——要——啊!”   第一个要死要活的就是薛文。   薛文对鸳鸯有发射性心里抗拒障碍,实在是小时候被鸳鸯收拾的要死要活的,所以,只要一提鸳鸯的名字,就自动产生恐惧防备心里。   福九一看薛文的反应,立时决定:“不用说了!就让鸳鸯姐姐做监军!退堂!”   说完,福九也不管哥哥们乐意不乐意,抓着袭月就去找鸳鸯了。   鸳鸯倒是对这件事一点反对意见都没有,非常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下午一定准时出现给福九做监军。   福九想了想,事情好像准备的也差不多了,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剩下点时间,福九立时开始在屋里翻起兵书来,中午连饭都没顾得上去吃。   金羽西亲自来叫了两遍,福九却只是让二奶奶把饭送过来一些就够了,她现在要当大元帅,实在没时间。   “那没时间也得吃饭啊?你看看咱们家哪个大元帅不吃饭来着?!”说着,金羽西就将福九手里的书一把抢过去,拉着她就要去吃饭。   福九却又把金羽西给拉了回来,非常认真并且有点小焦急的说道:“二奶奶!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我是第一次当大元帅,而且哥哥们都去听我指挥了。要是我一炷香的时间就败下来,那会丢死人的!难道您希望我带着全家人出去丢人吗?”   说着,福九还有点小怨念外加小诱惑的看着金羽西。   “呸,呸,谁说我们薛家是出去丢人的!二奶奶相信你,一定会赢的!”金羽西赶紧拍了拍福九的手说道。   “我也相信我会赢的!可是爹爹说,世界上可没有什么东西是轻而易举就会赢的。更何况,围棋虽然我还有点研究,但是这象棋,我却只能算是了解,实在谈不上拿手。所以,现在必须临时抱佛脚了,啊——二奶奶,我要去看书了!”   想到象棋的布局复杂,福九立时又把书抓起来,赶紧去啃两口,这个时候真是学多少算多少了,早知道就应该和哥哥们一样,早早的就将所有的兵法都背下来就对了。   金羽西没办法就只好叹着气自己回去了。   薛鼎天在那等福九等的脖子都要抻长了,却还不见自己的大宝贝进来。   看见金羽西进来,赶紧着急的问道:“怎么样?人呢?过来吃饭没?”   “爹!您还是别等了。今天您孙女是要发愤图强了。在那正看兵法呢,死活也不过来,您还是赶紧先吃吧。我这就去给她拾掇拾掇端过去点。”   说着,金羽西站在一边指着桌上福九爱吃的菜小声的鸳鸯嘀咕着,让她再去准备一份给福九端过去。   薛鼎天一听福九不来吃饭,立时不高兴,拄着拐棍颤巍巍的站起来生气的说道:“一定是你没好好说,要不怎么好好的小九就不吃饭了!哼,还是我亲自去看看她!”   金羽西一看,赶紧走过来又把薛鼎天给扶着坐下来,“爹,您还是别去了。您孙女这次真的很认真。您去了也得碰一鼻子灰,不如您这次就成全她的这份心,让她折腾去吧。等有了结果,心里也就踏实了!”   薛鼎天想了想,便又坐下了,“也对!既然咱们小九想要好好表现一次,那咱们也都得支持支持!行,那就让她看书去。不过,这饭菜可不能差一口,顺便再给多端点核桃酥什么的,这孩子,还小,用脑呢!可不能累着!”   金羽西噗嗤一声就乐了,“爹,您孙女就只看了一会的书就得补脑啊?那苏大学士一天算下来,得吃多少核桃啊!?”   “你到底送不送?”薛鼎天特别不乐意的瞪了儿媳妇一眼。   “送!马上就送!鸳鸯,赶紧给大小姐再多加一份核桃酥!”   “是!夫人!”   金羽西吩咐完鸳鸯,转头,又看见一群都低着头吃饭的孩纸们,不由得吩咐道:“一会你们跟着妹妹去练武场,一定要多帮着妹妹点,要听她的指挥。不许和她犟嘴,否则回来了,让妹妹受了委屈,我可饶不了你们!”   “是!二奶奶!”薛文抬起头,懒洋洋的说了一句:“刚才爷爷们都已经吩咐过了!”   金羽西一听薛朗和薛昆已经说完了,才算是满意的坐下来吃饭。   福九简单的吃了口饭,这中午的时光就算是过去了。   穿上白色的虎纹战袍,外面罩上银色的软甲,将头上所有的装饰取下,福九简单的将头发编成大辫子束在脑后,整个人竟然说不出来的英姿煞爽,精神百倍。   “小九,你这身战袍实在是太好看了,我也要做一套。不过我要做一套红色的!”袭月围着福九左看看右看看的,简直要羡慕死了。   “好啊!我也觉得红色更适合你!”福九说着,还转过身,看看后面,娘亲做的东西果然很合身。   “你看看,你这软甲上的白虎标志竟然印在了肩膀上,和你哥哥们的那些都不一样,我看见薛冰和薛文的似乎都是印在了前胸上。”袭月越看越是喜欢这套衣服,恨不得现在自己就回去做一套出来。   “嗯,娘说,女孩子的东西一定要比男孩子的精细些,所以就给我印在了肩膀上!”说完,福九跺了跺脚,觉得浑身一点问题都没有之后,才转过身来,对袭月说道:“我一会就要去了。到时候你就坐在四娘身边,一起给我加油!”   “好哒!我是最支持你的,这次你一定会打败那个臭老道的!”   说着,袭月信心百倍的朝着福九扬起手掌。   福九立时上去拍了一下,“等我好消息!”   和袭月互相鼓励完了,福九转头对秀儿说道:“秀儿,把我那副白玉的棋子给我带着,我有用!”   秀儿也是穿了一身戎装,此时见福九还要带棋子,不由得问道:“小姐,咱们是去下象棋,您还带着自己的棋子干嘛啊?”   “摸!”   福九边说边往外走,头都没有回一下。   秀儿无奈的叹口气,转身回屋将福九的棋子小心的捧了起来。   福九带着薛家人走进去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到齐了。只等晏澈来了。   地上也用白垩粉画好了棋盘,只等着一会比试开始呢。   萧韧熙本来正在和瑶华说话,此时看见福九走进来,立时眼睛一亮赶紧就跑了过来。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萧韧熙一过来就拉着福九的手极其关切的问道。   福九立时充满信心的点点头,“准备好了!刚才还看兵法来着!漂亮哥哥,一会,你一定要给我摇旗呐喊,看我怎么收拾那个臭老道。”   “好!一会我一定大声给你鼓掌加油!”   萧韧熙真是觉得福九穿上这身戎装之后,简直整个人都不一样了,那种薛家人独有的气质立时就显现了出来。英姿煞爽中带着娇俏和可爱,让他恨不得立时就亲一口。   “福九,你,你今天穿这身真好看!”萧韧熙本来不太擅长说女孩子好看,但是今天却忍不住夸夸自己的小媳妇,可不是所有女孩子都能穿出这个效果来的。   “真的?”福九立时甜甜一笑,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我也觉得很好看!”   然后又想了想了,踮着脚尖在萧韧熙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要是喜欢,回头我就天天穿给你看!”   萧韧熙立时柔柔的笑了,脸上还有点微微的红润。一看就是小两口正在闹腾粉红色。   “我说大元帅,咱们是不是该入场了?”薛文在旁边懒洋洋的说道,顺便将自己的妹妹从萧韧熙这个大色狼身边给拉了回来。   福九点了点头,看了看场地,“是该入场了。我们也要去提前适应一下!”   说完了,转头笑着对萧韧熙说道:“漂亮哥哥,我们先去了,回头我赢了再来找你!”   “好!我就在旁边等着你!”说着,萧韧熙对福九摇了摇手,让她放心的去比赛。   正在这时候风祭夜摆着风骚的姿态,摇着扇子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诶呀,我们福九今天穿的可真好看啊!这英姿飒爽的样子真是能爱死个人!”   萧韧熙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回走,顺便将风祭夜也一把给扯回来。   “恕空那边要用谁?打听出来点消息没有?”   萧韧熙一边抓着风祭夜,一边小声问道。看起来两个人好像在互相撕扯的样子,其实相处的还算是融洽。   “不知道!”风祭夜笑容不改的小声说道:“这老东西安排的事竟然严密的紧,我和瑶尘谁也不知道,怕是不太好对付啊!”   “如果是正面对敌,我不怕薛家会输,因为这满朝的武将当中,还没有几个是薛家兄弟的对手。但是这恕空行为乖张,做事诡异,别说是福九,就是咱们也都防不胜防的。所以,我有些担心!”   “担心也没用!现在就只能随机应变了。希望小九这次脑袋能转的快一点。也不知道她这象棋下的怎么样啊?”风祭夜咬着牙缝说道。   “不如围棋!”   萧韧熙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观战台这边,互相怒瞪了一眼,都带着踩了狗屎的表情各自回到瑶华和瑶尘身边,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福九走到自己的帅位,站着往远处一看,立时就发现了问题。转身对着秀大喊道:“秀儿,这不对!太矮了,我看不到全局!”   秀儿赶紧过来说道:“小姐,您要干什么?”   “快去,给我弄个台子来!现在这样实在是太矮了,我根本就看不到对面的布局,可看不清咱们这边的走势。赶紧,给我弄个台子,越高越好!快去!快去!”   福九的思维完全是按照围棋的走势来的,她必须得站到高处,这样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秀儿一看,果然如此。按照福九的身高,根本就看不清对面到底是如何移动的。   想也不想,秀儿立时往后跑,和场边维持秩序的赵炎一边说一边比划,显然是在要台子。   赵炎想了一下,立时让手下去旁边把平日操练用的台子给搬了过来。   秀儿一看,竟然有一人高,真的就是能纵观全局那种,便赶紧让人将台子给搬了过去。   好在地方够大,放了台子也不算是出界。   福九一看那台子,立时眼睛就亮了。   等人将台子布置好之后,福九才扶着秀登着台阶走了上去。   “小姐,这台子有点高。你可一定要小心点!”秀儿抬头看着福九,有些担心的吩咐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把我的棋子给我拿过来!”   秀儿赶紧将棋子给福九递上去。   福九将棋子拿在手里,摸了摸,冰凉润手,很是舒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摆着的令旗,觉得一切都很满意。   现在她准备好了,就等着比赛开始了。   此时对面的恕空也走了出来,看见福九站的那么高,倒是愣了一下。   冷冷一笑,没说什么。   当晏澈带着苏舞月走出来的时候,预示着比试马上要开始了。   而直到这个时候,恕空的“棋子”才算是正式亮相。   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恕空的五个小卒竟然是五个娃娃兵。大概也就五六岁的样子,梳着冲天辫,一个个都很可爱的样子,冲着福九借来的副将们甜甜的乐着。   而身后其他位置的人则都是一身轻装,看起来都很凶悍的样子。   “怎么用的都是孩子?”福九有些疑惑,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太好的警觉感。   萧韧熙坐在场外一看,就知道恕空这一定是又在捣鬼。而那些棋子萧韧熙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站到瑶华身边,萧韧熙轻声问道:“这些人都是哪来的?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瑶华往后靠了靠,小声说道:“我也没见过!不知道宋清仰这次又是在哪折腾出来的人!”   “我看未必!”说完,萧韧熙转头去看了一眼微笑着的晏澈,一句话不说的又站好了。   此次的监理官正是将军府的赵明远赵大将军,验证完双方的身份,他走到晏澈的面前,躬身行礼道:“回皇上!双方将士身份已经确认,符合本次比赛规制。请皇上下令开赛!”   晏澈点了点头,伸手将桌上的一个令牌递给刘忠,淡淡的说了一声:“开赛!”   “开——赛!”   赵明远双手接过令牌,转身也高喊:“开赛!”   因为福九执的是红棋,所以是福九先走。   “开门抢先机!不错!”福九摸着自己的棋子,鼓励式的对自己嘟囔一句。   挺了挺胸膛,福九将手边的令旗拿了起来,大声说道:“兵一进七!”   立时,左二的士兵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楚河边上。   “马二进三!”恕空看福九开了棋,也赶紧跟上。   “马八进七!”福九再次举起令旗。   薛锋静静起身,走到左“炮”薛良的旁边。   “炮八平六!”——恕空。   “兵三进一!”——福九。   “马八进九!”——恕空。   “炮二平五!”——福九。   ……   两人一来一往中,竟然下的旗鼓相当,而且福九已经明显的占据了优势。这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薛家大小姐是掌上明珠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而且平日里很是天真烂漫,在大家的心中她还只是个孩子。   即使福九围棋下的精妙,知道的人也没有几个。   此时看她站在高台上,全神贯注的盯住自己的局势,而且举步落子之间竟然万千气象,进可攻退可守,防守进攻之间交替穿插进行,防守严密,丝毫也没有急功近利的表现。看下去,竟然真的是大师级的手笔,然人看的啧啧称奇。   有些喜欢下棋的,竟然站了起来,开始和周围的人低声研究此时的局势。   连晏澈也万万没想到,福九的象棋竟然也如此精妙,不由得侧着身和旁边的苏舞月低声说道:“咱们的福九保不齐还真是个当大元帅的料,你看看这气势,这手笔,要不是胸有千壑的人是下不出来的!”   苏舞月心里也美滋滋的,笑着说道:“那是!也不看看这是在谁的身边长大的孩子!”   晏澈一听,心里更美,看着福九,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就应该是他们家的。   苏缇显然也是被这棋局深深的吸引了。   带兵打仗的人都说你有什么样的元帅,就会有什么样的士兵。   看福九的棋局让人完全想不到她不但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不谙世事,纯真到极致的女孩子!怪不得这薛家那她当宝贝一样,丝毫不给别人一点机会,这薛福九竟然是薛家的精华所在,天生的元帅啊!   想到这,苏缇对福九的喜欢就更多了一层含义。   萧韧熙知道福九的棋局已经占了先机,但是他还是不放心,他总觉得恕空这个架势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似乎还有很重要的东西没有用出来一样。他依然很担心。   “……相三进五!”——福九。   此时福九已经把自己的心思全部都投入到这幅棋局里了。   她的心思在迅速的转动着:飞相自补,固然厚实稳重,但在当前局面下,有度数迟缓之嫌。其实现在伸右炮过河(炮二进四)正是时机。恕空如果马8进7,她就能炮二平三压住,以下车9平8,车一平二,象7进5,车二进六。这样她就完全能压住恕空的进宫,直捣他的大本营。   终于,福九先恕空一步率兵过河了。   而就在薛锋过河的一瞬间,忽然站在薛锋身边的小孩子将自己的眼睛蒙上,喊了一声,“薛将军,你看这是什么?”   然后快速拿出一个万花筒似的东西,猛然拉了一下。   立时一个嘭的爆炸声响了起来。   薛锋被小子叫了一声后,正低下头往下看。   而那声爆炸声响起后,一震红色的烟雾将薛锋给包围住。   “啊——”   薛锋大叫了一声,一下子将自己的眼睛捂上:“辣椒粉!”   这个事情发生的毫无征兆,所有人都愣住了。   薛锋眼睛辣椒侵蚀,剧痛起来,捂着揉搓的时候,一不小心便踏出了格子。   这个时候站直他身侧的大汉猛然出手,一拳打在了薛冰的软肋上。   薛锋连声音都没叫出来,就弯着腰往后退了几步。   此时薛锋已经乱了,在无法睁开眼睛的情况下简直如同沙包一样,被人在四处袭击着。   福九立时大吼:“犯规!你们犯规!二哥!来人啊!来人啊!”   这个场景所有人都看到了。   赵明远立时就要上前去救薛锋。   那边恕空却阴冷冷的快速说道:“红子出格,乃是属于乱闯敌营,必须被乱军打死!赵将军,你要是进来,红方可就输了!”   赵明远的脚步明显就是一滞,立时抬头去看晏澈。   此时晏澈的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但是却没有说话。   因为恕空说的没错,确实是薛锋先乱了阵脚。   福九一看没人说话,没人动,立时指着恕空喊道:“你卑鄙无耻!诡计害人!你的人就是犯规,那个孩子为什么要撒辣椒面?”   恕空却冷冷一笑说道:“大小姐!我们提前就已经说了,这是一场决斗!既然是决斗,那么就各凭手段!我的孩子在我自己的阵营中不出格,不乱进,别说他撒了辣椒面,他就是在那吃喝拉撒睡,你也管不着!怪只怪你太轻敌!要知道,战场无情!决斗更无情!”   福九听着恕空的话,嘴唇都气得发抖了。   看着二哥被无情击打,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但是她竟然没有哭,迅速的抹了一下眼泪,大声喊道:“二哥!趴下!击地认输!快点认输!”   此时薛家的男儿们简直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但是却没有一个喊让薛锋跪地的。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跪地认输比死还让他们难以接受!   “我是元帅!我说跪地认输!”福九的喊声里已经带了嘶哑的成分。   可是,薛锋依然在坚持!   他是薛家的长房长孙,他宁可死也绝不会跪地认输!   薛锋的刚烈,福九的嘶喊,恕空的诡诈,让场外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   此时,大家的眼里已经不是在看一盘棋,而是在看一场真正的厮杀,一场千军万马的对垒。   福九看薛锋都快要被打死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助她,第一次,她感觉到原来她是那么无助和渺小。   眼神慌乱中,忽然看见场外的鸳鸯正在拿着鞭子在紧紧的盯着薛锋。   “监军!监军!把马给我打死!快!动手!我是元帅!”   嘶喊着,福九将手里象征薛锋的那个令牌狠狠折断,将她手上还没好的伤口划了一个更深的烙印。   鸳鸯听着,立时挥舞长鞭将薛锋的腿勾住,用力之下,将薛锋狠狠的拉了出来。   直到看到薛锋被拖了出来,所有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而坐在场外的薛昆已经狠狠的将手握住,似乎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看薛锋出来了,薛鸣凡和薛鸣秀等人赶紧跑过去,将薛锋扶起来,带他去疗伤。   “壮士断腕,好气魄!”   看着面前惨烈的情景,苏缇忽然淡淡的说了句,看着福九的目光又深沉了几分。   福九看着薛锋被拖了出去,自己才算是放下心来。   转过头来盯着对面的恕空,她竟然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恨了,她是真的恨对面那个老家伙了。   这一次她一定要赢,不为了别的,就算是为了二哥,她也局不能输。   低下头,对所有的哥哥们说:“哥,你们要小心点。那些孩子身上有猫腻。这一次他们陷害了二哥,很可能还会有其他的手段来害你们!”   “直接将那些孩子踢出去!”薛文转过头恨恨的说道。   “不行!那会破坏大局!”福九想都没想的便否定了这个提议。   “那怎么办?这次是辣椒面,下次可保不齐是什么了!”薛冰看着那些人,眉头皱的很紧。   这些人诡谲多端,想来肯定还会有其他东西的,不除了他们,简直过河就是寸步难移啊。   福九咬着嘴唇看着对面,是的。她必须要先解决掉这些诡异的孩子,否则她可禁不起要第二次再面对薛锋这样的惨况。   可是怎么办?   哥哥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她要怎么才能保证他们不受到诡计的伤害呢!   此时鸳鸯忽然走过来,站在福九的身后,淡淡的说了句:“小姐,少爷们都披着披风呢!”   福九一愣,然后转头看向鸳鸯,一瞬间,她想到了办法。   “有了!”   ------题外话------   我的小九好英勇,我的薛锋好刚烈。   写的好痛快!   星期五,周末愉快!   点击,点击!   评价票还差一个五星晋级,谁给我扔一张呗!   我说谢谢还不行?!   mua 正文、第037章 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啊?   福九低下头,看着薛英等人身后挂着的白色斗篷,不由得笑了。   “哥哥们,一会你们过河之后就要利用你们身后的斗篷舞动起来,让那些小孩子根本看不清你们的身影,无论他们用什么东西再来陷害你们,我想斗篷的舞动都会将那些东西吹散,并且挡在你们身后。   我会加快进攻的步骤,咱们杀过去,拿下那个臭老道!夺了他的帅印!”   薛英眼睛立时一亮,转头对福九说道:“小九,我知道要怎么把那些孩子给扔出去了!记住,薛冰你们一旦过河要利用斗篷将他们的视线遮住,想办法诱敌深入!”   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其他兄弟。   薛家兄弟多年默契,此时听薛英的话便心里已经大致的明白了。   尤其是薛冰,摩拳擦掌的誓要为薛锋报仇。   福九抬起头,关切的看了一眼正在一旁被救治的薛锋,金羽西等人都已在身边照料。   而父亲薛鸣凡则遥遥的望着她,对她充满信心的点了点头。   福九重又直起身,站在帅台上,目光坚定而勇敢的紧紧盯着对面的恕空。   “哥哥们,一会我会全力进攻。你们一定要当心。现在我们就杀过去!”   说着,福九低头再次拿起自己的令牌。   “车八平九!过河!”   立时,阵势再立,厮杀再起。   这次过河的是薛冰。   只见薛冰一过河,立时将身后的斗篷全部舞动了起来,如同一片白云落在黑夜中一样,飘逸中竟然让人看不见一丝漏洞。   恕空马上感觉要糟!   因为他是坐着的,而薛冰舞动的斗篷立时将那一片给遮住了一块死角,他很难看清里面的局势。   站起身,恕空紧紧的盯着薛冰的身影,目露凶光。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也像薛福九一样站在高台上。真是失算。   “车六进四!把他给我吃掉!”恕空大吼,他想要让人立时将薛冰给清除出去,这样好能控制住全局,打开死角。   立时一个大汉和薛冰狭路相逢,两个人动起手来。   这一局是黑子要毁掉红子,抢占位置。   只是,恕空失算了。如果他一直用诡计避开薛家的锋芒,也许胜算还是很大的。   可惜,他竟然托大的让人和薛冰去决斗,那真是死路一条。   薛冰出手从来都是稳准狠,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几个回合下来,他已经一个侧擒拿抓住了大汉的胳膊,却没有急着将他彻底打败,而是想着刚才薛英的那句诱敌深入。   抓着大汉用力的向旁边一推,在他旁边正好站了一个小孩子,看见大汉撞过来,不由得就往后退了一步,正好退出自己的格子,撞到了一个早已过河的福九的小卒子身上。   “过界!扔出去!”薛冰立时大喊。   那副将显然是明白什么意思,一把用自己身后的斗篷将那孩子整个给包住,二话不说的直接给扔出局去了。   而薛冰看达到目的,立时用力的将大汉给拉回来,一个腾跃翻身,一脚踹到了大汉身上。   大汉惨叫了一声。   可是薛冰还没有结束。   手上一用力,咔嚓一声!   大汉的胳臂被生生的撅折了!   “刚才你们就是这么对我二哥的!现在我还给你!滚!”   说着,薛冰一个用力将大汉一脚给踹了出去。   恕空一下子折损了一个车!   而福九则占到了一个有利位置,顺便还处理掉了一个小卒子,算是一个好的开头。   机会又转到福九的手里。   “炮六平八!炮起中宫,将他军!”福九大喊道。   薛良立时过河占领中宫位置直面恕空。   微微一笑,薛良一下子将身后的斗篷舞动了起来。   这样一来,恕空的面前简直被完全给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你干什么?放下斗篷!”恕空立时怒吼指着薛良。   “道长,你别忘了!我可是站在我的格子里!别说舞斗篷,就是吃喝拉撒睡你也是管不着的!”   薛良不慌不忙的将恕空刚才的那句话还了给他。   “相五进七!护住中军大帐!”气恨当中,恕空无奈之下只好先调动相士拦住薛良,免得直接就被人家将军。   就是这样的一步缓棋,立时给了福九机会。   “马三进四,……车九平四,……炮九进三……”   一道道命令如同催命符一样将恕空团团的围在中央。越来越多的白色斗篷舞动在黑子的上方。   在这个过程中,恕空的子越丢越多,而且在对决中,薛家兄弟不断的将那些诡异的小卒子诱进来然后给扔出去,彻底清除隐患。   终于——   “炮八平五!将军!”   当福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正好一阵微风吹过,撩动她的裙角发梢,娇俏中带动出一抹格外动人的英气。   终于,薛良走到了恕空的面前。   “恕空道长,这次你躲不了了吧!”   说完,一把将恕空手中的帅旗抢了过去,然后一抬手,遥遥的给后面福九看!   “啊——我们赢了!”   福九兴奋的在台上跳了起来,简直开心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高声欢叫着,福九立时转身从帅台上冲下来,带着猎猎风声跑到了恕空面前。   “臭老道!现在你认输了吗?”   福九举着对方的帅旗,一脸骄傲的看着恕空。   她赢了!   她给二哥报仇了!   坏人一定要受到惩罚!   恕空看着福九,眼色阴冷的吓人。   “成王败寇!今日恕空输给了大小姐,也没有什么埋怨的!”   “好!认输就行!带走!”   说着,福九一转身,挺胸抬头的举着夺过来的帅旗骄傲的朝着晏澈走去。   而薛良等人压着恕空则跟在福九的身后。   这一幕后来被很多史书记载:   佑国夫人少年为帅,机智过人,聪敏无双,英姿翘首夺目。率领薛家众将军大破妖道,从此开启了更为波澜壮阔的一生。   福九压着恕空骄傲的走了回来。   此时瑶华和萧韧熙等人早已站了起来,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而两边的战鼓也想了起来,显然是为了福九的凯旋而激情四溢。   薛朗看着自己的小孙女,笑得连眼角都湿润了起来。趁着人不注意,才悄悄的擦干。   萧韧熙在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冲出去将福九狠狠的抱在自己的怀里。他心中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了英姿煞爽的女英雄。而这一切都是她靠着她自己的智慧赢回来的!她已经不再单纯的是那个软萌萌的天赐福女了,在不经意间,她已经继承了薛家所有的精华,成为了最夺目的明珠。   而这颗明珠是他的!也唯有是他的,才能更加璀璨夺目。   所有人都在用力的鼓掌,唯有袭月不顾一切的朝着福九冲了过来,然后一下子将她抱住了。   两个女孩兴奋的抱着在地上蹦着转圈。   “啊——,福九,你太棒了!太棒了!我太崇拜你了!你是大元帅,大英雄了!”   袭月边抱着福九,兴奋的比她自己胜了还要高兴。   福九立时将棋子拿给袭月,“看看,对方的棋子!夺过来了!看看那个臭老道还敢不敢到处骗人!他还算计我二哥,一会一定要让他给我哥赔礼道歉!”   “对!让他给二哥赔礼道歉!还要踢他的屁股,让他使坏!坏死了!”   说着,袭月绕过福九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恕空。   恕空却和没看见一样,仰着头,样子牛逼的很。   “你个手下败将有什么可骄傲的!把头低下来!”   袭月最看不惯这样的人,明明输得一塌糊涂还好像自己故意给别人机会似的,有什么可牛的!   “算了!一会自然有他低头的时候!走,我们不理他!”   说着,福九一拉袭月,兴高采烈的往前走去。   晏澈看见福九回来了,立时高兴的对她伸出手来,“过来到姨丈这来!”   “姨丈,我赢了他了,您看见没有?我赢得漂不漂亮?现在能证明他是骗子了吧?”   福九看见晏澈,小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兴奋的来回直摇小手。   苏舞月看着她,笑着柔柔的递过一杯水去,“一回来就说了这么多,赶紧喝口水!今天我们小九可算是当了大英雄了!”   福九甜甜的冲着姨母一笑,然后拿着水一口而尽。   “姨丈!我打败了他,是不是他必须赔礼道歉,然后还要说自己是大骗子?那个什么祥瑞都是骗人的?”   晏澈立时点点头,“对!恕空必须来给我们小九道歉!”   福九一听,立时又走了下去,威严的对着恕空说道:“道长,你输了!按照约定,你要给我赔礼道歉,并且承认你是在期满皇上,制造祥瑞!”   “薛大小姐,在下输了就是输了,绝不会抵赖。赔礼道歉我当然会做。但是那祥瑞却是天降,绝不会因为贫道的几句话就消失不见。如果薛大小姐再不相信天意的话,怕是要引来天怒也说不一定!”   福九立时皱起眉头,刚要开口和恕空争辩,那边薛冰却抬脚给了恕空一脚。恕空站立不住,一下子跪在地上。   “一个手下败将还敢在此狡辩?你应该庆幸,这次只是下棋,如果这要是在战场,怕是你的脑袋就保不住了!”薛冰冷冷的说道,“记住,下次没有金刚钻少揽瓷器活!薛家可不是任谁都可以应付的来的!”   “等一等,七哥!”福九忽然把薛冰给拦下来了,看着恕空说道:“我觉得他不应该和我道歉,而是应该和二哥道歉。你看二哥被他害得有多惨!”   “行!”说着,薛冰赶紧利落的将恕空抓起来就往一边走。   “薛大小姐,我只是输了给你,难道你还要我去给整个薛家挨个赔礼道歉吗?认赌服输!薛家二少爷中了埋伏是他思虑不周,管我什么事?皇上!皇上!贫道冤枉啊!”   恕空的声音越来越小,恕空的身影也越来越远。   福九转过头去看看晏澈。   却看晏澈只是看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眼中的神情让人一时看不懂。   福九歪着头看着晏澈,疑惑的问道:“姨丈,我为你拆穿了那臭老道的把戏,你不开心吗?你还觉得我说的是错的吗?”   晏澈微微笑了,走到福九跟前,摸了摸她的头,“姨丈没有不开心!福九能为姨丈如此着想,姨丈非常开心。只是,有些事不能用错和对来衡量!祥瑞这东西你说它有,它便有,你说它没有,它便没有。姨丈知道你是怕姨丈上当受骗,可有时候,姨丈宁可相信这祥瑞一说,这证明天下即将有好事要来临了。   因为有了好事,百姓便可以丰衣足食,可以国泰民安,即使能让朕睡两天安生觉也是好的!”   “姨丈,你是说我做错了吗?”福九有点委屈的看着晏澈。   晏澈立时摇摇头,“小九一心都是为了姨丈,怎么会做错?小九不但没有做错,反而今天做的非常对!不但对,而且还非常漂亮!姨丈心里非常高兴!   回头姨丈回到宫里一定重重赏赐福九!”   “哦!”   福九看着晏澈,被他说的还是似懂非懂的,隐隐中,她似乎感觉自己的做的事也许并不能让人感到快乐和幸福!   正说着,下面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看着晏澈有点为难的启禀道:“启禀皇上,那金龙鱼,金龙鱼……”   “金龙鱼怎么了?”晏澈沉声问道。   “金龙鱼刚才一下子口吐白沫死了!看着那鱼的小道士说这是犯了天怒!”   晏澈的脸立时沉了下来,“胡说八道!把那小道士拖出去打三十棍子,长长记性,看以后还敢不敢乱说!”   说完,晏澈哼了一声转身背手走了。   虽然面上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福九却觉得晏澈宁可被恕空骗了也不希望那条鱼死了。   福九刚刚的喜悦一下子被冲淡了不少,皱着眉头,撅着小嘴不开心的踢了两脚。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不开心!”   一声柔柔的声音,萧韧熙终于找到了空隙,走到福九身边。   福九一看是萧韧熙,立时有点委屈的说道:“那条金龙鱼死了,姨丈很不开心!看鱼的小道士说是降了天怒。刚才恕空还在那边喊我要是不相信祥瑞就会引来天怒。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不相信那个东西,鱼就死了?”   “胡说八道!”萧韧熙立时嗤之以鼻的说道,顺便把福九的手握住,“别想那么多没用的,走,我们去看看你二哥去!”   说着,手拉手的将福九牵走了。   此时薛锋已经被抬回了薛家,眼睛包着白色的纱布。身上的外伤倒是并没有大碍,倒是被打到软肋的那一下有点重。   薛冰和薛英他们因为担心薛锋,便比福九提前一步回来了,围着薛锋说刚才福九的战绩。   薛锋坐在床上听着弟弟们的描述,笑得很开心。   萧韧熙带着福九刚要往里进,福九却一把将萧韧熙给抓住了,然后摇了摇头,放开萧韧熙的手,竟然自己有些落寞的走了出去。   萧韧熙一愣,便赶紧跟着福九走了过去。   走到外面凉亭中,福九有些落寞的坐在亭子里,长叹了一声。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怎么今天胜利了还一点也不开心?”   萧韧熙坐在福九旁边,将她额头上的头发小心的放到耳后。   “漂亮哥哥,今天我好像又惹祸了!”   说完,长长的叹息一声,自己都感觉特别无奈。   “哦?为什么有这种感觉?”萧韧熙淡淡笑着看着福九,眼中深深的凝望似乎要将福九刻到心里一样。   “漂亮哥哥,我今天本来就是想让姨丈不要上当,不要因为骗子乱花钱,乱让他们去当官。   小时候,我们因为要给难民发包子,没有银子,连皇上的字都骗出来拿出去卖,害得你当了好多年的书童,天天给姨丈磨墨。所以,我知道,银子是很珍贵的,不能乱花。   而且你知道,如果坏人当了官,那好人就要倒霉了。所以,我就是带着这个念头才去找姨丈的,我不希望姨丈上当。   可是,你看看。虽然我赢了棋局,二哥却受了重伤,姨丈最后也因为金鱼死了而不高兴,好像我做了这么多,都是让人不高兴的事。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   说完,福九低下头,踢着地上的浮雕,长长叹口气。   萧韧熙看着福九也长长的叹了一声,“唉,原来是我们福九大小姐长大了呀,才会有这么多烦恼!可是我觉得啊,我们小九可一点没有做错。只是呢,生为官家的人,自然难免的就会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局势给困住。所以,有问题的不是你,而是这个环境和这些当官的人!”   福九抬起头,奇怪的看着萧韧熙:“漂亮哥哥,你不愿意当官吗?”   “不愿意!”萧韧熙想都没想的说道,将身体斜靠在旁边的栏杆上,握住福九的手,萧韧熙懒懒的说道:“我情愿就这么握着你的手每天去耕地种田,采桑养鱼也不愿意当官!”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你以后一定会当很大很大的官,前途无量的!”福九觉得她好像谁都有点不太了解了,让人郁闷。   “当官有什么好!你也看见了,今天你明明是为了皇上好,可是最后皇上还是不高兴。你能说皇上错了吗?皇上是永远都不会错的!就算是错了也是对的,因为这是纲常。   更何况皇上因为幼诗的死想要得到一点吉兆,这样的心情任何人都是能理解的。   但是你就更没有错了,因为无论是出发点,还是结果,你都为皇上找到了事情的真相。可是呢,最后你也感觉不到快乐。   你说,这样的官有什么好当的?   而且,这就是他们说的,你做了正确的事却未必能有一个应有的结果。听着都让人心烦。”   福九立时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什么事只要萧韧熙和她一说,她立时就能明白领悟上去。   “既然这样,你就不要当官了!当官一点也不好玩,更不开心!”福九此时对于官场和宫廷里的事已经产生了隐隐的排斥。   “福九,”萧韧熙微微坐起身子,很认真的看着福九,“当官虽然不好,但是我却一定要留下来,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福九立时摇了摇脑袋。   “因为如果我不来当官,宋清仰那样的坏人就会当官,他们就会让更多思浓那样的人受苦,让更多的难民没有包子吃。因为钱都被他们偷走了,他们做的坏事也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拦了。   这就是古人说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当仁不让才能肩负社稷。我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是我也不喜欢让好人蒙受冤屈。   就如同你爷爷和你二爷爷一样,他们有的时候也已经厌倦了边关的风沙和亲人的分离,但是他们却依然还守着大漠荒烟,守着咱们的疆土,不让外敌入侵。这就是他们的大无畏精神,也是你薛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精忠报国之志。   正因为有了这种牺牲的精神,薛家才一直受到百姓的爱戴,祖祖辈辈都被称为战神一样的存在。”   福九看着萧韧熙,听着他的话,似乎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碰触到了一样,一种以前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里慢慢生长起来。   缓缓将头靠在萧韧熙的肩膀上,福九幽幽的说道:“漂亮哥哥,你知道吗?刚才二哥受伤的时候,我又怕又想哭。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那个台子上只有我自己,我有一天也会没有老祖也没有你,更没有其他人在身边的时候。   但是,我没哭,强忍着没有哭。我就想着要是我哭了,恕空就会嘲笑我,更会嘲笑薛家人,我得把二哥救出来。所以我把那个令箭撅折了。   还好二哥的眼睛没有事,郎中说只是被辣到了,休养几天就好了。要是二哥的眼睛真的出了事,我想我是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想到这种难过,福九一下子眼泪就掉下来了,但是却迅速的用手摸了一下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抬起头看着萧韧熙,福九带着泪光的眼神清澈而明亮:“漂亮哥哥,我是不是做对了?没有人帮我的时候我绝对不要哭,因为哭了就代表我输了,更说明我害怕了。我不要害怕。二哥都快要被打死了,也没有认输,我不能出去丢薛家人的脸。所以,最后我还是赢了,我的棋下的就是比那个臭老道好!”   福九说的萧韧熙心里一阵难过,将福九紧紧搂住,心疼的说道:“我们小九今天表现最好了,竟然能一个人带领千军万马去战胜大坏蛋臭老道,真是了不起的大元帅。让我都从心底里钦佩,果然是将门明珠,生来就比别人会领兵打仗。   不过,小九,你要记住,无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漂亮哥哥都会永远在你身后支持你,鼓励你,帮助你!   虽然我不希望你经历一丝风雨,但是,风雨和经历会让你更加强大,更加智慧。这样的你才是正要长大的你,而未来我们才能真的一起走过,一起承担更多的东西!”   福九在萧韧熙的怀里点点头,伸手将他的腰搂住,“我也想更厉害一点,这样站在你身边,才会显得我大元帅的重要。不过漂亮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娶我啊?你要是再不来娶我,袭月就快要嫁到我们家给我当嫂子啦。”   萧韧熙噗嗤一下乐了,“袭月给你当嫂子和你给我当媳妇有什么关系啊,这两件事好像也不冲突啊!”   福九一下子抬起头看着萧韧熙认真的说道:“这件事关系很大的。你想,要是袭月给我当嫂子,就是我的长辈了,万一她让我嫁给她哥怎么办?漂亮哥哥,你变笨了!”   萧韧熙听了,笑得更开心了,然后对福九点点头说道:“确实,我实在是有点笨了!大元帅可要多多包涵啊!”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关照你的,小鬼!”说着,福九还在萧韧熙的头上摸了一下。   萧韧熙立时低头在福九的小嘴上咬了一口:“谁是小鬼?”   “你!”福九嘻嘻笑着还在犟嘴。   萧韧熙又是一低头,立时来了一个长长的吻。   分开的时候又问:“谁是小鬼?”   “我!”福九脸色绯红的羞答答的说。   萧韧熙一笑,将福九搂在怀里感受一下两人的甜蜜时光,靠在栏杆上幽幽的说道:“快了,很快了!福九,我们很快就能成亲了!”   “真的吗?”福九有点惊喜,“什么时候?”   萧韧熙微微眯起眼睛,闪过一丝危险狡黠的目光说道:“很快,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两个月,但是在明年过年之前这件事一定会完成!”   说完,萧韧熙又低头看了一眼福九,笑着小声说道:“到时候你就是萧夫人了!”   福九立时娇羞的轻轻捶了下萧韧熙:“谁要给你当萧夫人?!”   “嗯,不当萧夫人,难道你想当太子妃啊?”萧韧熙说着,抬手便捏了一下福九的小鼻子。   福九这次却没乐起来,“说到太子妃,我想幼诗了。再过几天就是她出殡的日子,到时候不知道我会有多难过。   漂亮哥哥,你知道吗?到现在我还没有幼诗已经死了的那种感觉,我感觉好像这两天都跟做梦一样。发生的事都特别的不真实。   尤其是幼诗的事,她忽然就暴毙了。也不知道到底得了什么病。那天我本来想去问问姨母来着,但是看见姨母的脸色也不好,姨丈的身体也不好,便没有问。   可是我还是很想念她,虽然后来我们不常见面,但是她还是我的好朋友。我想,等她出殡那天,也许我应该给她带点东西走的。我不想让她下辈子忘了我。”   “她不会忘了你的,因为真挚的感情是谁也不会忘记和抹杀的。不过,小九,以后在皇上面前不要提起幼诗了。皇上身体也不好,你提起来,他会难过的!”萧韧熙小心的嘱咐。   福九立时乖巧的点点头,“好的,我一定不会再提了。我知道姨丈心里难过,否则那天也不会生那么大的脾气。”   长叹一声,福九离开萧韧熙站了起来,笑着对他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二哥。他肯定也想见见我这个大元帅!”   萧韧熙却看了一下日头,站起身摇了摇头说道:“今天我就不过去了,你去看看二哥吧。我得回去了,太子那边还有好多事要找我商量,回头我再来找你!”   “嗯,那好吧,你先回去吧。明天你有时间就来找我吧。我这几天想要多看看书。我发现我书还是读的少了,今天要和人比试之前,我才想起来要看兵法。这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临时抱佛脚,有时候也不大灵的。我得当个有学问的大元帅!”   萧韧熙立时哈哈笑了起来。“好!大元帅!你就好好看书,回头我把我那些书也给你搬过来一些,让你好好研读研读。”   说完,萧韧熙又趁机偷着在福九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弄的福九红着脸就去看薛锋了。   好在薛锋眼睛给缠上了,什么也看不到,否则福九真是羞死了。   福九进屋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走了,被金羽西给赶了出去,说是影响薛锋休息。   福九在门口探着头往里面看,发现薛锋躺在床上,静静的,可能是睡着了。她便蹑手蹑脚的进屋,打算看哥哥一眼,她就走。   走到床边,福九蹲下来,趴在薛锋的脸上左看右看的,似乎想看看纱布下的眼睛到底怎么样了。   “你要是再这么盯着看一会,哥哥的眼睛倒是没怎么样,脸就要被你看出洞来了!”薛锋戏虐是声音从下面传来,吓了福九一跳。   “哥,你睡醒了?”福九一乐,立时扶着薛锋坐起来。   “嗯,你都快趴在哥哥脸上了,我还能睡的着吗?!”薛锋笑着,让妹妹坐在下面的凳子上。   福九却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拉着薛锋的手,和他说话。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福九歪着头,脸上带着笑容问道。   “嗯,要是你七哥身上也有香味,非得被咱爹给揍死不可!”薛锋笑着说道。   “有香味吗?我怎么没闻到?”福九立时抬起胳膊闻了闻,也没有香味啊。   “你自己怎么会闻到?!”薛锋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二哥知道你打了胜仗,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有什么好恭喜的。要是知道打了胜仗是用你的受伤换来的,那我情愿都不要去和那个老道比赛。”说到这件事,福九的神色又有点黯然。   “不许这么说。”薛冰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转头虽然看不见福九,但是却依然带着凝重的神色说道:“这世上哪有打仗会没有人受伤的?难道因为知道会受伤、会流血就缴械投降吗?还是要退避千里?要是人人都是这样的心思,那也不用打仗了,准备都当亡国奴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福九立时着急起来。   “不是那个意思就不要对二哥有抱歉的心情!   棋盘上,马就是先锋。一个先锋将军明明看见对方布局诡异,却还是身陷敌营,那就说明我的防范之心还是不够强,我的观察还是不够敏锐。小九,你知道吗?哥哥今天很感谢这场失败。因为一次失败的教训比一百次成功的经验还要让人铭心刻骨,还要让人长足成长。   今天在这里失败了总比日后在战场失败要好的多。因为如果这是在战场上,受伤和死亡的可就不只我一个人了。难道你想要我那时候再来经历失败的痛苦吗?   所以,不要对哥哥说抱歉,更不要内疚。今天你做的很好,而且是非常好。我想这个阵势,即使是爷爷们来当元帅,最后也未必能保证所有人都毫发无损的从棋盘上走下来。   我家福九的大元帅是真金白银的实力派。是让任何人都不敢再小瞧的女中豪杰!”   薛锋的话让福九心里感觉又是温暖,又是酸涩。   一下子扑到薛锋的怀里,福九眼中泛着泪花的说道:“哥,你对我真好!是真的、真的太好那一种。我都感动的想哭了。你放心,我不会内疚了。但是我会更努力,让自己更长大一点,然后让咱们全家人都更骄傲。我以后也会为我们家族的荣誉而战,因为我也是薛家的一份子。”   薛锋听福九如此说,才算是开心的笑了,摸着妹妹的头,温柔的说道:“这就对了吗?咱们薛家人哪有怕打仗受伤的。再说,哥哥也没什么大事,休息两天就好了。老祖都说了,铁打男儿汉,不被打几下怎么是好男儿!”   “对哦!你看七哥小时候就老挨揍,现在武功就很好的!”福九立时开始举一反三。   “你七哥挨揍是因为老背不好书,可不是因为他学不好武功!”薛锋笑着戳穿妹妹的漏洞,“不过,小九,你回来之后去看老祖了吗?刚才老祖派人来找你了。急得不行,说要见见咱们家新诞生的大元帅!”   福九唰的一下从薛锋怀里抬起头,一脸“我完蛋了”的表情:“糟了!我回来之后还没有去见老祖呢!这可坏了!”   说着,就匆匆忙忙的开始往外跑。跑到门口才喊道:“哥,你好好养伤,明早一起吃饭。我让二奶奶给你做酒糟汤圆。”   说完最后一个字,人就跑了出去。   薛锋坐在床上,听着妹妹的话,忍不住摇头笑笑,他这个宝贝妹妹啊,说到底还是没长大的孩子。   福九没跑进屋的时候就看见秀儿正在院子里来回转圈,看见福九过来,立时焦急的跑了过来,“大小姐,你去哪了?回来的时候我就是在门口和韵梅说了两句话,您怎么就不见了?老祖看不见你,都要急死了!”   “老祖找我干嘛?”福九边说边往里走。   “当然是要亲耳听见你的丰功伟绩。大老爷和二老爷说的老太爷都着急了,说是讲的一点都不精彩,然后又骂二夫人,说是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没扶着老太爷过去瞧瞧,是存心让他在屋里憋屈死。反正就是各种懊恼不开森!”   福九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抬脚刚要进屋的时候忽然又站住了,转过头来盯着秀儿问道。   “秀儿,你发没发现我有点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了?”秀儿赶紧浑身上下的瞅瞅福九。   “这你都没看出来?”福九立时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一下秀儿的脑袋:“我长大了嘛!看,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很犀利?”   说着,福九故意狠狠的盯着秀儿看。   秀儿噗嗤一下就乐了,“小姐的眼神我没看出来,但是眼睛却好大啊!真好看!”   “你这个小鬼,我……”   “福九,你在门口不进来,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薛鼎天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哦!老祖,我来了!”   福九又瞪了一眼秀儿,打算一会和她再好好讨论一下关于长大的问题。   抬脚迈进门,福九笑着就走了进去。   薛鼎天因为早上起来就有些气短身体不是太舒适,就没有去看福九今天的比赛。   结果福九今天得了一个满堂彩,这给薛鼎天就郁闷坏了,认为小孙女第一次当帅挂印,他都没有看见,心里全都是遗憾。   此时看见福九神采奕奕的走进来,立时伸出手,笑着说道:“快过来,给我看看我们薛家第三位大元帅长什么样?”   屋里人立时都笑了,福九则赶紧走到老祖身边坐下,挺胸抬头的说道:“老祖,你看看,我当大元帅好不好看?”   “嗯,好看!好看!我们福九啊,从来都最好看!”薛鼎天说的一点都不感到违心,因为确实就觉得他家的福九最好看。“快,快给老祖说说,这棋你是怎么下的?老祖啊,都要急死了,他们也都说不明白。哼!”   福九立时拉着薛鼎天的手,连比划带眼神的活灵活现的重现了当时的场景。   “……最后七哥上去一脚便将那臭老道给按在地上,说不道歉还有这么多话说?然后直接给抓回来给二哥赔礼道歉了!所以我们就大获全胜的回来了。姨丈说了,回头回京里还有赏赐。我也不知道能赏我点什么。”   “哈哈哈哈,”薛鼎天听完立时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啊,这都多少年了,都没见过这么精彩的对决了。想不到我们的福九竟然真的是天生的大元帅。咱们也不用看兵书兵法的,照样也能赢了那诡异的老道。真是少年出英才啊!我薛家总算是出来一个将门帅才,可比你哥哥们强!”   说完了,想了一下才又加上一句:“强多了!”   说着,薛鼎天颤颤巍巍的将自己身后的一个小匣子拿了过来。   这个匣子薛鼎天走哪带到哪,片刻也不离身,还从来不让人看。   今天所有人看见薛鼎天去拿那个匣子,不由得都好奇的探头去看。   只见,薛鼎天拿着匣子,慢悠悠的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手里。   大家定睛一看,竟然一枚小小的黄金铸成的麒麟帅印。雕刻极其精美,放眼一看便是价值连城。   薛朗和薛昆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两人小时候因为偷偷的想打开这个小匣子还被薛鼎天狠狠的揍了一顿。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那个能调集精兵百万的麒麟帅印。   而下面的人就更是没见过,不由得都围过来,啧啧称奇。   薛鼎天拿着那枚帅印,极其小心却又满怀深情的说道:“这枚麒麟帅印还是我第一次打了胜仗的时候,圣祖爷赐给我的!   那个时候我带兵孤军深入几百里将被困在山谷里的几十万大军给救了出来。圣祖爷一激动便赐给我这枚麒麟帅印。可以随时调动百万大军。只是,圣祖爷说了,这麒麟印不到山穷水尽时不可以用,不到你薛家打到最后一个人、战无可战的时候不可以用!   所以,这么多年,我从来也没有用过这麒麟帅印。今天啊,我把这枚帅印交给福九。你们呢,也不用眼馋,更不用不满。因为啊,对于咱们薛家来说,最后一个去战场上给你们收尸骨的就是小九。都听明白了没有?”   薛朗和薛昆立时站起来,带着所有人躬身说道:“听明白了!”   “小九,他们都听明白了,你就接帅印吧!”   说着,薛鼎天缓缓将手伸到福九的面前。   福九看着那枚帅印,却开始慢慢撇起小嘴,然后一下子扑到薛鼎天的怀里大哭起来,“我不要帅印!也不要当薛家最后一人!老祖,你太坏了,给我说伤心了!我不要帅印!”   想到薛鼎天说的那种情况,福九哭的就更大声了,死活也不放开薛鼎天。   “诶呀,这哭什么?!老祖这都是说的是万一。是万一!……”   “没有万一!我不要万一!”福九越哭越难受,本来薛锋受伤就让她心里有些介意,这薛鼎天一说这话,她就忍不住了,越想越坏,越来越伤心。   “薛福九!你都是大元帅了,还老是哭鼻子,成何体统!”   薛鼎天大声的说了一句,然后又立时小声的哄道:“老祖说的那个万一啊,是一万万都不会发生的。你想想,你哥哥们武功又厉害,人又多。你爹爹叔伯们就更是英勇善战,手下都是精兵强将。你爷爷他们就更不用说了。百万雄师的,那怎么会发生万一呢。   老祖啊,这是偷摸给你攒嫁妆呢?要是不这么说,你哥哥他们眼红最后把这金子做的麒麟抢去了怎么办?   你这傻孩子,怎么不明白老祖的苦心,还让老祖说出来?!你瞅瞅,一会你哥哥他们要是眼红嫉妒你怎么办?还得生老祖的气,说老祖偏心!哼!”   福九听薛鼎天这么说,才算是收了眼泪,摸了一把鼻涕,抬起身,又瞅了瞅,才算是将那个麒麟给抓到手里,然后抬起头来看了看哥哥们,接着又摸了一把眼泪,才哽咽着说道:“这麒麟是我的了,老祖给我的。你们不可以眼红,也不能欺负我说老祖偏心。而且,而且一定不能有万一。不能有万一!”   薛英他们看着妹妹,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当然不能有万一,要是有了那一天,剩下妹妹自己怎么办?   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薛鼎天今天把这麒麟帅印交给福九就是防着那个最不好的情况出现,心里就都有些阴影。   也许在薛鼎天的心里,始终都想着明心大师的预言。   “诶呀,气氛搞得这么沉重干什么!明明是好事,我们小九有了麒麟帅印就成了真的大元帅了。”四娘看着气氛不好,便赶紧站出来说道:“老太爷,您心疼孙女的偏心别人没看出来,我可是看出来了啊!太明显了!弄的我都嫉妒了!怎么我就偏偏是这家的媳妇,不是这家的闺女呢?”   大家一听这话,立时就都乐了起来。   薛鼎天则赶紧帮福九把麒麟帅印放到匣子里藏好了,并且吩咐她一定要小心保管,以后绝不能让四娘再看见了。   正当一家人开心的围在一起说话的时候。   薛伯匆匆走了进来,俯首启禀道:“老太爷,皇后娘娘来了,要和您和两位大元帅私谈!”   薛鼎天一愣,屋子里慢慢的静了下来。   ------题外话------   今天写的比较多,吼吼!   明天是个好日子,醉猫非常开森。   周末星期六,大家早上好!   谢谢亲们的票票,感觉幸福了,评价已经是一个钻钻了! 正文、第038章 薛老祖的第三道题   苏舞月进门后直接去见了薛鼎天和薛朗、薛昆,笑着落座之后,苏舞月让下人都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下三人。   福九本来想进去听听苏舞月和老祖说了什么,结果却被门口的太监给委婉的拦住了。   “说什么呢,这么神秘?!”   福九踮着脚尖往里看。   身旁的袭月却转了转眼珠,一把拉住福九,转身就往后面跑。   “我们去哪啊?”福九边跑边问。   “老祖屋子后面的窗户是开着的,我们去趴墙根。”袭月说的飞快,一点也没有作为大家闺秀要趴墙根的羞耻感。   两个人绕过院子,小心翼翼的摸到薛鼎天的窗沿下,紧贴在墙上,竖着耳朵往屋里偷听。   “不知道皇后娘娘今日到访,所谓何事啊?”薛鼎天坐在下首边请苏舞月喝茶边笑着问道。   “老太爷,今天我冒昧前来其实只为一件事,”说着,苏舞月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   薛朗和薛昆一看苏舞月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一定不是件好事,不由得便互相对望了一眼。   薛鼎天倒是很镇定,依然微笑着拄着拐棍说道:“皇后不妨直说,老头子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也算是经历些风雨,娘娘说的事情怕是还吓不到老头子!”   苏舞月一听,立时笑着将茶盏放下,抬起头柔声说道:“老太爷火眼金睛,想必已经知道本宫的来意了。”   说完,苏舞月长叹了一声才缓缓说道:“皇上已经打定主意要正式册封福九为太子妃了,日子就定在八月十五。距离现在也不过就是大半个月的时间。而且,皇上要在八月十二的时候祭天,为福九和太子祈福。”   薛朗和薛昆虽然心里隐隐的猜测就是此事,但是从苏舞月嘴里说出来,到底感觉还是不一样。   薛朗甚至手一颤,茶盏里的水都溅出来几滴。   福九躲在窗外听苏舞月如此说,眼睛立时睁大,满脸的震惊。   袭月的脸色比她好不了多少。抬头看着福九,立时流露出关切的神情。   福九看着袭月,却缓缓抬起手,将自己的嘴给捂上了,然后靠的更近的紧张的竖着耳朵往里面听。   薛鼎天似乎早已知道是这样事一样,长长叹口气,无奈的苦笑着说道:“皇上到底还是下了决心,那尊负屃也是到了完璧归赵的时候。唉,晏澈啊——”   苏舞月一看老太爷的样子,赶紧说道:“老太爷,您别着急。其实,就算是福九嫁到宫里,也断断不会受委屈。皇上有多喜爱福九,您是知道的。福九获得的宠爱甚至比其他公主和皇子都多。我就更不用说了,福九是我的亲外甥女,放在手里当宝都来不及,怎么会让她受委屈?瑶华是从小和福九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感情深厚。等过了一年,福九再生个龙子龙孙的,这宫里谁还敢撼动她的地位。所以,老太爷,这件事不如您就听皇上的安排,让福九进宫,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   “这样的安排是对皇上最好的!”薛鼎天加重语气的说了一句,眼神犀利的盯着苏舞月。   弄的苏舞月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舞月啊,你是在宫里生活二十多年的人。皇上对你也算是宠爱有加了,你们夫妻也算是佳人伉俪,情投意合了。可是,这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不说每年进宫的妃子有多少,就是以前一个宋紫,想必也让你流了不少眼泪。你都这样,想想小九的性格,她在深宫里要怎么应付那些诡计阴谋?   就算是瑶华护着她,可是也总有护不过来的一天啊!更何况,他们两个兄妹之情大于男女之爱。要是有一天瑶华碰到自己喜欢的女子,你要小九可怎么活?   总有一天,我是要走的,你和皇上也会有照顾不了小九的一天。薛家虽然是家大业大,背景深厚,可是这些都是过眼云烟。朝局风云诡谲,瞬息变换。我说句难听的,现在有我在,还算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可是,要是有一天我没了,薛朗和薛昆有一点错处让人抓住把柄,那就是清剿之卵,安有存焉?   没了依靠的小九一个人在深宫里,你让她怎么办?”   说着,薛鼎天又是一声长叹,凝视着苏舞月,诚恳的说道:“我知道皇上这是给了薛家一个天大的恩惠,可我薛家却没有福气能站住这份荣耀。舞月,你要是能劝一劝皇上,最好就是让他自己打消这个念头,你要是劝不了皇上,那老头子也提前把话放到这,无论如何,我是绝不会让福九进宫的。”   薛鼎天把话说的斩钉截铁,丝毫也没有缓和的余地。   苏舞月立时面露为难之色,“老太爷说的话,我怎么会不明白。可是,皇上的心思是绝不会动摇的。本来皇上是想在这次幼诗的成年礼上将幼诗许配给韧熙的,可是,谁成想,喜事没办成,倒是办了一件丧事。这件事对皇上的打击很大。所以,福九当太子妃的事不但不允许违逆,甚至是别人规劝的话都听不进去。   说道私心,没有人比福九嫁给瑶华更能让我心满意足了。可是,我也是完全能体会老太爷的心情。可是,这件事如果老太爷执意不许福九入宫,而因此和皇上起了冲突,却又是我最不愿意看见的。”   苏舞月说的极其诚恳,脸上的愁容更是真切,“正是因为顾忌到老太爷的心情,皇上才让我今天先来和老太爷说一声,其实也是希望我劝一劝老太爷。晏澈,他毕竟是皇上!”   “是啊,他是皇上,我们是臣子。身为臣子岂能违抗圣旨?可是,舞月,我薛家尽的是忠心,守的是王道。要我薛家男儿去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可以,但是让我薛家卖女儿求荣华,那是绝没有这个道理的。所以,福九不进宫这个决定我也是绝不会更改的!”   “可是,老太爷,如果一旦这样的话,那您和皇上之间势必会起冲突。现在下面的那些个封王可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皇上呢,如果因为这件事闹得你们之间除了嫌隙,恐怕……”   “你怕什么?”薛鼎天忽然拄着拐棍,眼中闪动光芒的说道:“晏澈都不怕,你难道还怕了?这件事我是绝不会改变主意的,想必晏澈也是誓死绝不动摇。但是我告诉你,这天底下就没有拧不开的绳索,解不开的疙瘩。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你管也管不了!   一会你回去,把我的想法和他说,他要是发脾气呢,你就让他发,要是骂我老头子呢,你就让他骂,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不要多操心,你只要管好晏澈的身体就比什么都强!”   苏舞月看薛鼎天竟然有点老神在在的感觉,想着很可能是薛鼎天又应付晏澈的法子,只是现在没有告诉她而已。   长叹了一声,缓缓站起身,“既然老太爷如此说。那本宫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希望,老太爷不要和皇上过于僵持。皇上身体不好,老太爷也要多保重不是?!好了,既然老太爷已经给本宫答案了,那本宫就不打扰了,现在就给皇上去复命。”   薛鼎天拄着拐棍就要站起来,薛朗和薛昆赶紧过去给搀扶起来。   然后恭送苏舞月离开。   福九在外面听着苏舞月离开了,拉着袭月就要偷偷溜回去,却被袭月给拦住了,意思是要继续偷听老祖和爷爷们的对话。   福九立时就从了袭月,趴在一边和袭月一起偷听。她也很想知道老祖到底要怎么抗命。   “爹,皇上这次是下了狠心要将福九弄进宫去,怕是我们要很难以回绝啊!”薛朗很是担忧的说道,想到皇上的性子,他就更是忧心,这皇上的狠心碰上老太爷的决心,这事可要怎么了啊!   “是啊!爹,这皇上做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想做的事是谁也拦不住的。如果我们宁死抗命,怕是老薛家人都死绝了,也是没用啊!”薛昆紧锁眉头,想到小九要到深宫去遭那份罪,这心里就难受,“爹,不行的话,不如我就把福九带走吧。就说身体不好,要带出去养病,您看呢?”   薛鼎天听了薛昆的话摇了摇头,手里转着玉石球,沉吟的说道:“没用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之大,哪里有我们小九的藏身之地。再说了,违抗圣旨,罔顾圣命,那和谋逆有什么区别。这个办法连下下策都称不上。”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小九进宫啊?”薛昆说着说着就开始着急了。   “如果现在就让小九出嫁呢?”薛朗忽然抬头看着薛鼎天说道,“现在马上将小九嫁给韧熙,岂不是皇上就没有话说了!”   “嗯,这倒是个办法,”薛鼎天点了点头,但是却又摇了摇头,“小九要是现在嫁给韧熙,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样?”   “那能怎么样?!除了认倒霉,还能有什么办法?!”薛昆直接回答,除了这样他可不知道晏澈还会怎么样。   薛鼎天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薛昆,“我就说老二你这个脑子,真是除了打仗什么都不行!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看见晏澈吃过亏?他今天吃了亏,明天就得还给你!还有,现在皇上已然让皇后来通知咱们了,如果咱们马上就把福九嫁给韧熙,岂不是明摆着和皇上对着干?   行!就算是咱们不怕和皇上对峙,但是萧家呢?难道萧家也一点都不在意?如果因为小九嫁过去,而让皇上对萧家怀恨在心,那咱们岂不是害了人家?人家最后还能对咱们小九好吗?   这也是我不想把小九嫁给韧熙的一个原因。都是世家子弟,都和皇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贸然行事,触动天威,岂是那么好过关的?!”   薛鼎天说完,薛朗和薛昆立时不说话了,只是眉宇间的愁云就更见浓重。   “不过啊,你们也不用这么担心,”薛鼎天看了两个儿子一眼,微微一笑说道:“如果现在我们强着把小九嫁给韧熙,固然不好。可是如果韧熙要是劝皇上打消了念头,名正言顺的把我们小九娶过去,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说完,老爷子笑着捋了捋胡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爹,您什么意思啊?”薛昆没想明白,赶紧问道。“这皇上有多坚持,咱们是都知道的。韧熙那个小东西怎么能劝动皇上?”   “哈哈哈,”薛鼎天大笑了起来,有点神秘的看着薛昆说道:“这皇上虽然是白毛老虎,摸不得碰不得,但是这韧熙啊,是老虎身上的跳蚤,偏偏能让这老虎打不得杀不得。   要说,这天下谁能说动皇上。我告诉你们,非萧韧熙不可!”   “爹,您不能说的明白点?你儿子脑袋不灵活您不知道啊?”薛昆被薛鼎天说的直迷糊,忍不住就抱怨起来。   薛鼎天立时拿着拐棍朝着儿子揍了一下:“当笨蛋还有理了!你都多大了,手握百万雄师的,还得让你老子天天给你解惑,真是,没出息!”   薛昆也不躲,笑着给薛鼎天倒了杯茶,“那儿子都笨一辈子了,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了。您就别生气了。再说了,有您老在,儿子也不需要聪明啊!”   薛鼎天哼了一声,瞪了一眼薛昆,却把他递过来的茶接着喝了一口。   润了润嗓子之后,薛鼎天才重新说道:“韧熙这孩子,城府深,心事重,对任何事都能举棋看三步,尤其是会布局设阵。你看他整治下面官员的手段,简直都没有重样的。只有他这样的人,能让皇上又爱又恨,想着给太子留个肱骨之臣,所以,只要是不做的太过分,皇上就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就算是过分了点,皇上也能忍过去。因为什么?因为晏澈是把韧熙当成儿子一样带在身边。   韧熙呢,又对小九忠贞不二,死也要把小九娶回去。这就无形当中把我们身上的东西转嫁到他自己身上去了。反正他心里也清楚,他要想娶小九就必须要打消皇上的念头,所以,这孩子怕是早就在暗中的安排,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给皇上来这么一下子。   对于我们来说,要是韧熙能把皇上制服了,再来娶咱们小九,那当然就不用咱们和皇上拼命,顺理成章的就会把小九娶回去。   只有这样,才能在大家都不用撕破脸的情况下,把这件事解决掉。   只是,怕是最后有点生闷气的只有晏澈咯!”   说完,薛鼎天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薛昆听完父亲说完,眼睛立时就亮了,赶紧说道:“那我们现在就把韧熙找来,把皇上的意思告诉他,好让他及早准备,免得最后来个措手不及!”   薛鼎天立时摇摇头,“急什么?!这件事不能这么告诉韧熙,好像我们再逼着人家孩子似的。你们不要忘了,我还有最后一个测试没用,这一次我就要好好的用一下!我要让他们两个自己选择,是选择为了福九和皇上去斗智斗勇,还是为了荣华富贵放弃咱们小九。   如果他们选择了后者,那么我们也算是看清一个人。不算是误了咱们小九的终身。   如果到时候萧韧熙和风祭夜都不想违逆圣旨,我就带着小九去乾清门,要不就让皇上改主意,要不我就撞死,反正是绝不会让小九嫁到宫里去!”   “爹,你放心吧,要是皇上宁死不改主意,那咱们薛家就都解甲归田,这大将军爱谁当谁就当去。反正咱们不能用女儿换官位!”   薛鼎天听了,点了点头,看着远处,目光深深沉沉的。   他老人家把最后一个宝押给了萧韧熙,希望他能不负他老人家的众望,彻底改变皇上的心意。   感觉屋里的人说完了,袭月才拉着福九悄悄的退出去。两个人一直走到福九的房间,才算是喘了一口气。   一进屋,福九有些低落的坐到凳子上,一脸的没精打采。   袭月却吩咐秀儿去拿点水果,将屋里的人都支走之后,袭月才非常认真的盯着福九说道:“以后你别叫我哥狐狸眼了!”   “为什么?”福九不解的抬头看着袭月。   “因为我哥这个小狐狸在老祖这个老狐狸面前简直连提鞋都不配!咱们家真正的老狐狸就是老祖!你听听他说的话,简直能吓死人!”   福九立时瞪了袭月一眼,“不许说老祖是老狐狸。老祖那是智慧,不是狐狸!”   袭月撇了撇小嘴,一屁股坐到福九身边说道:“嗯,就老祖那智慧,确实什么狐狸都比不上。狐狸精都不是对手。不过,话说回来,这皇上也真是的,为什么就偏偏一定要你进宫当太子妃呢?那么多的千金贵族都等着要这个殊荣,偏偏相中你这个死活也不喜欢进宫的人。真是的!”   福九被袭月说的就更郁闷了,用手支着下颚,犯愁的说道:“你说我也没什么好的,为什么姨丈就一定要我呢?”   “要我说,皇上肯定也是相中了你那天赐福女的名头。图个吉利才拼死拼活的非让太子哥哥娶你。我最近可听说了,太子哥哥那新来的一个小妃嫔很是得太子哥哥喜欢。到时候你可别让人家欺负了去!”袭月小八卦又开始到处广播了。   “我干嘛让人家欺负去?”福九很是不理解的看了一眼袭月,“我是绝不会嫁给太子哥哥的。我和漂亮哥哥说好了,我一定会做他媳妇的。”   “你怎么这么笨?”袭月忽然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一下福九的脑袋,“我问你,是萧韧熙大还是皇上大?!好吧!不用你回答,当然是皇上大!萧韧熙说到底还不是都得听皇上的。像老祖说的,萧韧熙有办法,那就是皆大欢喜。那要是萧韧熙没办法呢?岂不是要糟糕了。到最后你不还是要嫁给太子哥哥?”   “漂亮哥哥一定会有办法的!”福九一着急,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袭月紧张的说道,“他什么办法都会有的!我知道的!”   袭月长叹一声,摇着小腿感叹的说道:“希望他能有办法吧!不过我可想不出来,连皇后娘娘都说不动的事他能有什么办法!”   福九咬着嘴唇第一次感到了焦虑。   本来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萧韧熙等人的嘴里知道的,可是这一次她是亲耳偷听到的,第一次感觉晏澈对她的必夺之心,真真切切的让她无路可退。又想到老祖之前说的,内心又是替自己着急又是替萧韧熙担忧,整个人一下子都不好了。   袭月转头看福九很是担心的样子,便咧嘴笑笑,将福九的手抓住的说道:“好了,你也别担心了。这些事让萧韧熙想去,咱们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想再多也是徒增烦恼。而且,你是老天爷的福女,它的闺女,它肯定会想办法罩着你的,最后一定会心想事成的。来,乖,先给大爷乐一个。”   袭月伸出小手勾住福九的下巴,挑逗的一捏。   福九立时还给袭月一个惨兮兮的笑容。   袭月一皱眉,立时嫌弃的丢开福九,“笑得太丑!”   福九一撇嘴,能笑出来就不错了,转瞬间又陷入到自己的愁云惨雾中。   “好了!薛福九,差不多就行了!你要是再这样半死不活的,我可要找老祖告状了。就说你去趴墙根偷听了。”袭月最看不得谁要死不活的样子,福九的就更是,站起身,掐着小腰豪气万千的说道:“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大元帅了!手下雄兵百万,要是你在这样惨兮兮的,小心你的兵就全跑了。打起精神来!”   “对啊,我现在是大元帅了!”福九和听了什么新闻一样,立时直起腰板,站起来对着袭月说道:“大元帅是不能光抱怨的!我得振作起来。这件事我也不能老是靠着漂亮哥哥,我得自己想办法!……”   “停!”   袭月没等福九把话说完,立时沉腰拉胯的做了一个大幅度停的手势,“薛大小姐!我认为你还是别想主意的好,否则指不定最后倒霉的是谁。但凡现在经过你手的事情,好的出发点最后都会到达一个莫名其妙的目的地,所以,我认为,这件事你还是让萧韧熙去做的好!我说完了!”   “风袭月!”福九生气的跳着脚,“你可恶的言辞重重的伤害了我的自尊心。你不可以如此轻视大元帅的!我要和你绝交!”   说着,福九生气的往外走。   “诶?绝交几天啊?”袭月在后面闲闲的喊。   福九站定,仔细想一下,才回头气愤的说:“两天!”   “好哒!”说完,袭月竟然给了福九一个甜蜜妩媚的笑容。   害得福九一激灵,转身就跑了出去。   薛老太爷做事雷利风行,半点不拖泥带水。   这边和儿子们说完自己的打算,那边就将萧韧熙和风祭夜给叫了来,甚至连萧秉承和萧亦云也都给请了过来。   大家都不知道薛鼎天是什么意思,萧秉承甚至认为很可能是要给福九开个庆功宴,来的时候还自己带了一坛好酒,要和老天爷一起高兴高兴。   等大家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做好了,薛鼎天才拄着拐棍,转着玉球缓缓说道:“今天找你们来呢,是因为老夫要出最后一道测试题!”   萧韧熙和风祭夜都同时一愣。他们没想到这么快最后一题就出来了。   “老太爷,您这想嫁孙女的心怎么一下子急切起来了?是不是福九惹您生气了?”风祭夜笑嘻嘻的说道。   薛鼎天看了他一眼,竟然第一次没有训斥他,更没有让薛家人给他扔出去,而是长叹一声:“不是老头子心急,而是皇上心急。如果再不快点啊,这小九就是太子的老婆咯!到时候,你们啊,就只剩下下跪的份了!”   风祭夜一愣,然后立时喊道:“皇上怎么这么快就要抢福九了?这三公主还在大丧中呢,这是不是也太不合礼法了?”   “诶呦,小侯爷竟然还知道礼法了,稀奇啊!”薛文站在一边实在没忍住的调侃了一句风祭夜。   萧韧熙却冷冷一笑:“有什么好意外的!皇上虽然让恕空来给福九赔礼道歉了,但是那祥瑞的事还是进到了他老人家的心里。趁热打铁的道理皇上还是懂的,顺便冲一冲幼诗的事带来的晦气和耻辱。所以,才会这么急着让福九进宫!哼!”   薛鼎天长叹一声,“韧熙说的不错。想来皇上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今天皇后来了,皇上的意思是八月十二祭文告天,八月十五的朝会上就正是立福九为太子妃。按照旧礼,怕是过年前后福九就会嫁到宫里去了。”   萧秉承一听,立时皱眉的看着薛鼎天说道:“这事可有些急了!不知道老太爷是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我已经当面回绝了皇后。只是,这都是蚍蜉撼大树,对于皇上的决定来说,都没用。所以呢,我今天就把你们两个找来,秉承也找来,把这件事告诉你们!   毕竟皇上的意思已经下来了,虽然还没有正式下圣旨,但是如果你们两个还是要坚持娶福九的话,那就是要和皇上正面对垒了。希望你们都能考虑清楚,秉承你呢,也要想清楚。娶福九回去,对萧家来说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说完,薛鼎天语重心长的看着萧秉承。   萧秉承和萧亦云对望了一眼,然后才转过来笑着说道:“老太爷,萧家虽然不是什么王侯亲胄的,但是也绝不是怕事胆小之辈。   当初我让韧熙来参加老太爷的测试,就是打定主意支持他娶福九。现在皇上已经表明了态度,其中的道理呢,我也是明白的。萧家可不会因为是皇上的喜好,便轻易退缩。皇上是千古明君,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就把我萧家板上钉钉,那这官做不做的也就并没有多大意思了。我想皇上是不会因此而乱了朝纲的。   至于小鞋吗?哈哈哈,老太爷放心,我脚小,还穿的进去!   既然韧熙已经当着天下人的面做出了决定,那我萧家就一定走到底,绝不轻言放弃。老太爷无需多虑。”   薛鼎天听萧秉承如此说,才笑着点点头,满脸赞赏的说道:“不愧是钟鼎世家,气度到底是与众不同。那小侯爷呢?这件事你可要想好了,别弄的皇上不高兴,万一让你回不了封地可就糟了,到时候你是来怪老头子还是来怪福九可都没用了。”   风祭夜嘲弄的一笑:“老太爷,您这是埋汰我呢?!您难道还不明白吗?无论我娶不娶福九,我瞧着我这封地啊,是都回不去了!所以呢,我宁可把福九娶回去,留在京城天天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转悠,等哪一天他实在看着我闹心了,就把我给赶回去也说不定。到时候,我可就因祸得福咯!”   薛鼎天一听,立时笑了,点着头说道:“好!好!既然你们都想好了,那我就说这第三道题了。这第三道题就是:谁能让皇上打消娶福九的念头,福九就嫁给谁!或者说,谁能娶到福九这一次可就要靠你们自己的本事了。媳妇呢,是你们自己挑选的,能不能守得住也要看你们自己的能耐。要是你们现在保护不了福九,以后也够呛!所以,这就是我最后的一道题,只要你们谁能从皇上的手上抢到福九,那小九就会嫁给谁!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薛鼎天的话音刚落,风祭夜就瞪着眼睛问道:“老太爷,那万一要是我和萧韧熙一起让皇上打消念头呢?”   薛鼎天一愣,然后才转动玉球微微眯起眼睛说道:“那最后就要看小九挑选谁了!……”   “老太爷,你不公平!这要是最后小九挑选,那肯定就选萧韧熙了!那我岂不是吃亏了!”风祭夜立时开始抗议,“老祖,你这是偏心眼!关键时刻您可不能这么干!”   说完,风祭夜竟然一甩脾气的坐在旁边,誓死不服的瞪着薛鼎天。   “诶,你这个孩子!那我孙女喜欢谁我当然就嫁给谁。这已经给了你三次机会了,你要是把握不住还来怪老头子,那可就是你的不是了!这要是按照小九的心思,她压根就不会让你参加比试。还是我老头子心软,才给了你这个机会,谁知道你还不领情。那要说偏心眼,我确实是偏了,我都偏给你了。哼!”   风祭夜被薛鼎天给顶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最后竟然开始憋屈的抹眼泪,“都怪老太爷,小时候就瞧不上我,要不怎么会让萧韧熙一个人占便宜。我不管,反正老祖得给我想办法。要是因为这个福九不喜欢,我是活不下去了!没爹没娘的,我……”   “好了,好了!”薛鼎天受不了的摇摇手,“等你们先把皇上这一关过了再说吧。反正到时候要是过不了关,你们再来哭也来得及。这一天天的,还让不让我好好过日子了!诶呀!”   风祭夜还想开口,却被萧韧熙一把给拉住,“差不多行了!这件事咱们自己解决!”   风祭夜看了萧韧熙一眼,眉头立时一挑,邪邪的笑道:“咱们怎么解决?”   “反正你吃不了亏就是了!”萧韧熙不想在长辈面前说太多,免得他们担心。   “既然老祖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去试一试。皇上的决定虽然很坚决,但是我们的决心也不容忽视。老祖,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着,萧韧熙竟然胸有成足的笑了。   薛鼎天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萧韧熙,然后露出一个特别可爱的笑容,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好好干,要全力以赴,要不媳妇就没了!”   萧韧熙一乐,然后转头看向爷爷父亲,“爷爷,你们还要继续留下来吗?”   萧秉承笑着说道:“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和你父亲今晚要留下来吃饭,庆祝咱们小九大元帅胜利凯旋。酒我都带来了,岂能不开就抱回去?哈哈哈!”   立时,薛朗和薛昆等人也笑了,几个人很有默契的准备今晚来个一醉方休。   “好,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出去了。下面还有点事要我处理一下。”   说着,萧韧熙便给各位长辈躬身行礼,然后一把抓住风祭夜,两个人拉拉扯扯的走了出去。   “诶?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薛文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疑惑的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可是永远都好用的!”薛英站在一边淡淡的说道。   所有人都知道,要想能让晏澈彻底打消主意,一个人是肯定不行的,只有两个人合作也许还有那么一丝机会。   只是这句话所有人都没有说出来,他们都希望这件事最后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风祭夜被萧韧熙拉出来,边走边撕扯:“你有话就说话,能不能不拉拉扯扯的,好像咱两有见不得人的事的!”   萧韧熙一甩风祭夜的衣袖,站到假山旁边说道:“让皇上打消念头这件事怕是最后还得咱两合作。否则打枪匹马的肯定斗不过皇上。至于赢了之后的事,小九是一定会选择我的。我劝你也不要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别到最后咱们两个弄的跟乌眼贼似的,大家都不好看!”   “笑话!”风祭夜立时嗤之以鼻,“我吃了这么多苦,甚至不惜得罪皇上,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娶福九,你要是想让我这么轻易放手,那是绝不能的!”   “行!我也知道让你现在放手,你肯定是死也不会答应的。这样,等皇上这关过去之后,咱们单独约地点。三局两胜,输的人要心服口服,再也不能在这件事上纠缠,行不行?”   “行!”风祭夜竟然非常爽快的答应了,“要是那个时候我再输给你,算是我风祭夜没本事,配不上福九这样好的姑娘。等老子在家再苦练三年,然后再来抢走福九!”   萧韧熙跟看个神经病一样的盯着风祭夜,没好气的说道:“你是不是有病?三年后,我们家孩子都满地跑了,你还来抢福九?”   风祭夜傲娇的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指点着萧韧熙说道:“你这种世俗之人怎么能明白我内心的伟大和宽容。只要是薛福九,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三百年,只要我还活着,她还在,我就一定要把她抢走。这辈子,劳纸就认定她了!管她是不是你孩子他娘呢!”   萧韧熙恨得,立时一掌就拍了过去,“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淫贼!让你勾引良家妇女!”   风祭夜立时一挡,刚要回手,忽然身后传来说话声。   “你们两个在干吗?”   福九皱着眉头,好奇的探着小脑袋走了过来。   ------题外话------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噜……   小盆友们起床啦!   今天是猫咪开森的日子哦!   你们也一定要幸福的过个周末哦!   千万别想星期一,吼吼吼~   我发现我好邪恶!   故事马上要进入*了,亲们,咱们一定要跟上哦,否则后面的故事要接不下去的。   好了呢,我就不啰嗦了,去扯个懒腰,我要趴一会!   喵~ 正文、第039章 误会,是多么销魂的玩意!   “没干什么。风祭夜在耍流氓,我就是教训一下他!”   萧韧熙说的云淡风轻的。然后抓着福九的手笑着问她:“你干什么呢?秀儿和袭月呢?怎么没跟着你?”   福九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抓着萧韧熙的手问道:“漂亮哥哥,你知道姨丈要把我嫁给太子哥哥吗?很快的!”   萧韧熙点了点头,温柔的看着福九:“我知道了。你不要着急,放心吧,这件事让漂亮哥哥来解决。你什么都不用想,知道吗?一切有我!”   福九还没等点头,风祭夜就嫉妒的眼里要冒酸水了,一把将福九拉过来,霸气的说:“没事,小九,要是萧韧熙被皇上给抓起来打死了,我就带你私奔,反正绝对不会让你嫁到宫里去!”   说完,风祭夜还极其重视的点点头。   福九立时就露出惊恐的表情:“皇上还会杀了漂亮哥哥吗?就因为我不嫁给太子哥哥?”   萧韧熙一把抓住风祭夜,将他推一边去,“你少在这危言耸听!放心,小九,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完,萧韧熙怕风祭夜在这继续乱说话,立时抓着他就要往外走。   偏巧袭月正好出来要回家,看见萧韧熙又开始欺负自己的哥哥,不由得怒着跑过来,一把将萧韧熙的手推开:“萧韧熙,你怎么又欺负我哥啊?”   “他在福九面前胡说八道,我要把他带走!”萧韧熙说着,冷着脸就又要去抓风祭夜。   却一把被袭月给拦住了,“我哥喜欢福九都来不及,怎么会胡说八道?!要不是幼诗死了,你现在都已经是公主的驸马了,抢福九的事怎么还轮到你?!”   袭月一不小心就把刚才偷听到的话给说了出来。   “漂亮哥哥不会当驸马的,就算幼诗活着也不会的!因为漂亮哥哥都说要娶我了!”福九看袭月老是针对萧韧熙,忍不住上前维护萧韧熙的说道。   “怎么不会?皇上说会就一定会!他……”   “你等等!”   袭月的话还没有说完,风祭夜忽然直起身体非常疑惑的转头去看袭月,奇怪的问道:“你说皇上要把幼诗许配给萧韧熙?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袭月一惊,立时张了一下小嘴巴,然后紧紧的咬住牙关,有点怯怯的看着哥哥:趴墙根这事要是被风祭夜知道,估计会揍她一顿,谁家小郡主会做这样没品位的事。   风祭夜当然知道妹妹想什么,不由得微微一笑,故意哄着她柔声说道:“没事,哥哥绝对不会怪你,你告诉大哥,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袭月还是防备的一退,站在福九的身边,抓着她的手谄媚的笑着说道:“我和福九一起偷听皇后娘娘说的!是一起哦!可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偷听的。”   “你确定你听到的是皇上——要把三公主——许配给——萧韧熙?”   风祭夜就快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往外蹦了。而萧韧熙的神情也越来越诡异,他知道,他骗风祭夜的事马上要穿帮了。   “对啊,我和小九都是亲耳听见的,是吧,小九?”袭月转过头去问福九。   福九也点了点头,不知道风祭夜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古怪。   风祭夜看着两人,慢慢将身体站直,然后缓缓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萧韧熙,“原来皇上要把幼诗嫁的人是你?然后你给我设了一个陷阱,让我以为是我要去当那个倒霉的驸马?行啊,萧少爷,手段高明啊!无声无息的就让我给你做了嫁衣,变成你的棋子,你好从中渔翁得利?你是不是半夜的时候还能偷偷的笑醒,嘲弄风祭夜是个傻子,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   风祭夜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脸色越红,狐狸眼挑起的程度也越来越强,显然已经被这个消息给弄的怒火中烧,眼看要爆炸的样子。   萧韧熙看着风祭夜却一点也不着急,微微一笑的看着风祭夜说道:“小侯爷何必如此激动!我做的都是为了咱们两个人好,减少咱们之间不必要的争执就是最大程度建立打击敌人的优势。你不能否认,这件事咱们做的确实很漂亮,至少将皇上的计划彻底打乱了,让他老人家来了一个措手不及。更何况,我们还有效的拆穿了某人的阴谋,让小九化险为夷,你觉得这样的事能算是我骗了你吗?”   “这件事好个屁!”风祭夜怒了,朝着萧韧熙大吼道:“这件事唯一收到好处的就是你不用被皇上强制的去娶幼诗了!我简直是疯了,竟然给了你抢走小九的机会。你还敢说不是利用我?这要不是利用,我简直都不知道什么是利用了!萧韧熙,你个王八蛋,真小人,我简直是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竟然会相信你!”   风祭夜越说越生气,心里的憋屈和愤怒简直如同气球一样迅速的膨胀起来,抬头转眼间看着福九还在护着萧韧熙,内心膨胀起来的东西嘭的一声就爆炸了,想也不想,风祭夜抬走轻轻的将福九一个牵扯便将她和袭月给推到了一边,而另一只手则如同闪电一样攻向萧韧熙。   从风祭夜的脸色开始变化开始,萧韧熙就一直在防备他,此时看他出手,立时向后一躲,然后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尽量离福九远一点,免得她会被误伤。   而一旦离开福九,萧韧熙也毫不留情的和风祭夜打到了一起。   风祭夜是出招凌厉,越来越快;萧韧熙反击的更是奇快无比,丝毫也不和风祭夜相让,两个人瞬间便打成了一团,噼里啪啦中,吓得袭月和福九躲的远远的。   “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打起来了?”袭月拉着福九手有点惊心动魄的说道,她可从来没见过哥哥这么生气,出手如此狠戾的时候,抓着福九的手都有点发凉了。   福九皱着小眉头,带着一种思考之后的深沉说道:“好像是因为幼诗的事!漂亮哥哥骗了狐狸眼,然后狐狸眼就生气了!”   正说着,风祭夜一脚将假山上的碎石踢飞,差点没打到福九。   袭月立时大吼:“去那边打!离我们远点,要伤及无辜啦!”   说着,又拉着福九躲了远点,“好像就是这么回事。嗯,我分析总结一下:就是皇上要把幼诗许配给萧韧熙,结果他使了一个坏,让我哥以为是他要娶幼诗,然后……”   “然后他们两个就捅捅咕咕的不知道做了什么坏事,然后——天啊!”福九接着袭月的话没说两句,就瞪大了眼睛紧盯着袭月,然后一下子把自己的小嘴捂住了,眼神惊恐的不行。   袭月立时眯起自己的狐狸眼靠近福九小声的说道:“难道他们杀了幼诗?”   袭月说完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完了,完了,完了!这把可糟了!要是让皇上知道我哥杀了幼诗,他非得砍了我哥的脑袋不可!那我风家就要断子绝孙了!怎么办?怎么办?”   说到这,袭月跺着脚简直要哭了出来。   福九已经紧张的不行,被袭月一说,就更是害怕。   看着袭月在地上跳脚,福九一把将她拉住,“镇定!镇定!先生说遇事不要慌,要谋定而思动!快,智慧,智慧!用智慧解决一切!”   “可是我现在没有智慧啊!”袭月盯着福九焦急的都要喊出来了,然后又一把抓住福九,“九儿,你是大元帅。臭老道你都赢了,你肯定有智慧!想!你赶紧想想要怎么办?风家可不能断子绝孙啊!”   “漂亮哥哥也不能死的!他还没有娶我呢!”   福九的焦急有点也不比袭月少,想到幼诗是被这两个人杀死的,心里又觉得很难过,差一点哭出来,“怎么办?他们把幼诗杀了!”   “不许哭!”袭月忽然吼了一声,然后一把抓住福九,严厉的下命令:“快想!怎么办?”   福九立时又被袭月给吼镇住了,然后点着头快速的深呼吸,“对!智慧!怎么办!呼!呼!”   “深呼吸!深呼吸!怎么办?怎么办?”   袭月一边帮福九深呼吸,一边充满希望的看着她。   “跑!”   半天,福九憋出一个字。   “跑?”袭月愣了一下,然后才急着问道:“往哪跑?”   “哪跑都行!”福九觉得说出这个字之后,后面的思路就顺畅了,赶紧拉着袭月说道:“只有跑了。要不被姨丈抓到,直接会砍头的!跑!现在就跑!马上就跑!”   袭月被福九说的连连点头,“好!现在就跑!”   结果一抬头,发现别说两人跑了,简直打的已经快要冒烟了。   “他们现在打成这样,还怎么跑?”袭月指着两个人,有点呆呆的说道。   “你快去!找我七哥,还有八哥过来。他们现在一定是在二哥房里。快去,快去,让七哥来把他们两个分开!我先会回屋收拾东西!”   说着,福九赶紧推了袭月一把,让她快点去找薛冰。   袭月慌乱的点点头,提着裙子就往前跑。   结果没跑几步,又转过头,特别疑惑的看着福九问道:“你回屋收拾东西干嘛?”   福九一脸看笨蛋的样子低声吼道:“逃跑不需要银子吗?我去给他们拿我的银子啊!”   袭月立时恍然的点点头,“福九你好聪明!我现在就去找薛冰。”   然后,袭月转身和只小花猫一样飞快的跑了。   福九转过头看着两个依旧死也不分开的两个人,迅速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准备把自己的银子还有金蛋蛋都给他们带着。   福九在屋子里磨蹭了一会,实在是很难选择是不是要把自己的细软也给他们都带着。   结果等她噼哩噗噜的收拾好东西,背着一个小包裹出来的时候,薛冰和薛文两个已经怒目而视的狠狠瞪着两个人。   萧韧熙和风祭夜两个一左一右都阴沉着脸不说话。   偏巧,福九背着小包裹在前面跑,毫不知情的秀儿看见福九将自己的所有家当都给包走了,立时便开始围着福九问东问西。   福九也不说话,弄的秀儿就更是紧张。   所以,福九在前面跑,秀儿就在后面追。   等福九背着小包跑到薛冰面前的时候,秀儿也就跟着到了。   “小姐,你带着这么多金银首饰的要干什么啊?还有,怎么连你的银子和金蛋蛋也都收起来了,你要去哪啊?”   秀儿紧盯着福九,丝毫也没有体会到在场别人的心情。   薛冰微微眯起眼睛,走到福九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妹妹说道:“你带着包袱干什么啊?拿过来,给哥哥看看,里面都包了什么!”   福九立时将小包紧紧的护在胸前,一脸防备的瞪着薛冰:“不给!这是我的!”   薛冰看妹妹不给,就更是疑惑,不由得伸出手,“乖!给哥哥看看!哥哥只看一眼,便还给你!哥哥绝不要你的东西!来,给哥哥看看!”   说着,薛冰更加靠近福九。   福九退后一步,非常执拗的说道:“我的东西,有权不给你看的!我不要给七哥看!”   薛冰听福九如此说,立时一挑眉,然后瞬间将福九给扯到怀里,用自己的身子将福九整个罩住,然后顺手将福九的小包从怀里给扯出来扔给薛文,“看看里面都是什么!”   福九开始狠命的挣扎,“放开我!放开我!七哥是大坏蛋!专门欺负女孩子!袭月,袭月,我七哥抱别的女孩子!你快揍他!”   “什么别的女孩子!你是我妹妹!别人不能抱,就能抱你!薛文,看看里面是什么?”   薛冰一点也不给福九往外挣脱的机会,将妹妹整个摁到自己的怀里,吩咐薛文动作快点。   薛文将小包裹打开,果然和秀儿说的一样,福九这次出门带的所有金银细软都在里面。   薛文无奈的给薛冰展示了一下,“喏!福九的小家当都在呢!这是要私奔的节奏啊!”   薛冰一听私奔两个字,立时抓狂了。将福九放到秀儿的怀里,“看好福九!不许她捣乱。”   然后转过身,撸胳膊网袖子的指着两个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人吼道:“老祖让你们去想办法打消皇上的念头,你们可倒好,竟然来拐带我妹妹离家出走!不对!是私奔!你们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么不要脸的事!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们两个!”   说着,薛冰一抬手,瞬间就要去揍人。   风祭夜和萧韧熙同时往后一躲。   风祭夜阴冷的看着萧韧熙:“萧韧熙,你就是一个没有诚信的真小人!前面和老祖答应的人模狗样的,回头竟然想带着福九去私奔!我算是把你看透了,要说这天下谁最不要脸,你要是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一句话落地,风祭夜抬脚就朝着萧韧熙再次招呼上去。   立时,三个人就纠缠到了一起。   萧韧熙一边应付薛冰,一边躲避风祭夜的攻击,嘴上丝毫也不让:“我什么时候说要带福九私奔了?!再说,我就是带福九私奔也比嫁给你和让福九入宫好的多!我要是狠心点,早就应该带着福九私奔!”   “好啊!你还有理了!我就说你这个漂亮脸蛋就是专门用来骗人的!我让你带福九私奔!”说着,薛冰的招式就更是凌厉。   风祭夜气得恨不得一把抓个萧韧熙满脸花,“你怎么知道我就不如你?!今天不打死你,我都对不起我狐狸眼的称号!”   瞬间的功夫,薛冰和风祭夜就开始往萧韧熙的身上招呼。   萧韧熙却一点也不笨,他知道自己要是单独对付他们两个,肯定要吃亏。所以,左手翻转,将风祭夜的招式一牵一扯立时打到了薛冰的脸上。   薛冰一愣,然后大怒的直接去揍风祭夜。   三个人瞬间打成了浆糊。   福九被薛文抱在怀里,不断的跳着脚叫住手。袭月就更是着急,拿起地上的石头去打三个人,想让他们分开,结果却被秀儿给拦住,“小郡主!你别管!就得让七少爷好好教训一下他们两个!看他们还敢不敢带大小姐私奔!”   一时间,场面乱的很*。   “都给我住手!”   一声低吼,薛鸣凡和薛鸣乾两个人脸色阴沉的走了过来。   ------题外话------   亲们,今天更的有点少好,实在是昨晚醉猫脑袋疼的要死,睡着了!   明天开始继续万更!   新的*要来了,亲们一定刚要跟住,跳定什么哒可能会遗漏重要情节哦,下面的内容对福九成亲和以后都会有影响的哦!   星期一,大家工作愉快!吼吼! 正文、第040章 萧韧熙的毒计坏冒水了   萧韧熙、风祭夜和薛冰、福九等人一起被薛鸣凡给带到了小客厅。   这里一般都是薛鸣凡兄弟呆的地方,因为薛鼎天那边正在和薛朗等人说事,薛鸣凡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几个孩子在打架的事,所以,便带到了小客厅。   此时薛鸣秀正在和三弟薛鸣儒下围棋,而薛鸣伟在围观,看薛鸣凡脸色阴沉的带着一群孩子进来,不由得抬起头看着他,好奇的问道:“老二,你怎么把他们都带进来了?”   薛鸣凡也不回答大哥的问题,而是面色严肃的转回头对一群孩子说道:“都给我站好!秀儿,把大小姐的包袱给我拿过来!”   “爹!”福九有点小委屈的幽幽喊了一声。   薛鸣凡没看福九,转身坐到椅中,反而看着萧韧熙和风祭夜说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祭夜立时恨恨的瞪着萧韧熙恶狠狠的告状:“萧韧熙要带福九私奔!”   “我没有!”萧韧熙瞬间反驳,瞪了一眼风祭夜,“我答应了老祖的要求就一定会做。私奔的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从来也没说过!”   “薛冰!你说!”薛鸣凡没好气的吼道,瞥了一眼打开的包裹,脸色就更是难看。   “他们两个要带小九私奔!为了阻止他们我就动手了!”薛冰的解释更简单。   “不是私奔!真的不是私奔!”福九看着爹爹,摇着手,晃着头,很是着急的解释道:“爹爹,你相信我,真的没有私奔!”   “那这个小包袱是什么?”薛鸣乾可不想吓到自己的小侄女,而是非常柔声细气的问道。   “那个,那个,”福九指着自己的小包裹有点为难,但是想了想,还是说出来比较好,便接着小声说道:“那个是我要给漂亮哥哥和狐狸眼的逃跑钱!”   “逃跑钱?”   这次不仅是薛鸣凡,就连萧韧熙、风祭夜和薛冰薛文等人都听的一头雾水。   “什么逃跑钱?”薛冰嘴最快,紧跟着问了一句。   袭月听的着急,便在旁边快速说道:“我哥和萧韧熙杀了幼诗,为了让他们赶紧逃跑,就给他们准备路上用的银子。”   “什么?”   这次连薛鸣秀他们也都吓了一跳,有点瞠目结舌的看向萧韧熙和风祭夜。   他们杀了幼诗?   风祭夜立时跳了起来,指着袭月大吼道:“风袭月!你是不是怕你哥死得不够快?这种脏水也敢往你哥身上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两个杀了幼诗?幼诗是暴毙而亡的,你没听皇上的圣旨吗?”   袭月也立时不甘示弱的冲着风祭夜吼道:“不是你杀的,你和萧韧熙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萧韧熙把你骗了,你和他又合作什么的做了坏事,最后幼诗就死了?!这还不是说幼诗就是被你们两个杀了!”   萧韧熙看着风袭月简直是欲哭无泪,这话怎么就能听的差这么多,跑题也跑的太远点了。   风祭夜就没有那么好的修养了,本来因为萧韧熙把他愚弄了,就生了一肚子气,结果让袭月这么一搅合就更是火冒三丈,撸胳膊网袖子的就要过来,“风袭月,你过来,我好好和你谈谈!”   袭月一看哥哥的架势就知道这是要出手揍人,立时跑到福九身后,紧抓着福九的衣服,往后退,“哥,你别过来!有话你就说话,薛将军他们可都在呢!你可不能出手教训我!”   “我不教训你就坏了!你多大了?听话听前不听后的!   我和萧韧熙说的事也能是你瞎想的?再说,幼诗死的时候我和萧韧熙还离着十万八千里呢!而且,幼诗的讣告是皇上让太子亲自放出来的,怎么能和我们两个有关系?   就算不是这样,你脑子里是不是装的都是草!这是什么时候?三公主尸体未寒,皇上盛怒未消,你竟然敢没事找事的往你哥哥身上泼脏水,你是不是消停日子过太久,心里难受?以讹传讹的话是能害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枉费这么多年还让你跟着庄先生念书!那脑袋还不如外面的扫地老太太看的明白!你说,你该不该挨揍?”   袭月被风祭夜骂的直委屈,但是听起来,哥哥的话说的好像也很对。但是她也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啊,不由得就皱着小脸说道:“我怎么知道是这样的?那我还不是担心你,要不干嘛和福九还给你们准备银子!”   “有你这么担心的吗?”风祭夜还在怒吼,看来一时半会的是不会消气了。   福九看不下去了,立时伸着胳膊拦着风祭夜的说道:“你干嘛这么凶,袭月不也是为了你好?!枉费我还拿银子怕你们路上会饿死!因为你们,我都被爹冤枉说要私奔了!我不是也很委屈,但是也没骂人啊!”   风祭夜看着福九,被噎的一句话说不上来,哼的一声转过头,打算不和这些小女子一般纠缠,反正有理也是说不清。   薛鸣凡有点头疼的揉揉太阳穴,对这些孩子的思维逻辑也是彻底打败了的感觉。   “哦,原来这都是一场误会啊!”薛鸣乾俊朗的笑了一下,然后过去拉着福九和袭月坐下柔声安慰的说道:“你们都是好心,这是对的。但是下次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再说,否则,你们看看这闹出来多大的误会?!你们要知道,有时候误会也是会害死人的。所以,圣人才要我们做事三思而后行,知道吗?”   福九和袭月低着头,也知道错了的点点头。   “薛冰!你妹妹年纪还小,做事毛毛躁躁的,怎么你也是这样顾前不顾后的?!还私奔?亏你想的出来,这要是传出去,让你妹妹怎么做人?去!一会将道德经抄五遍,好好学学修身养性的道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胡乱说话了!”   薛鸣凡没好气的说道,女儿已经受了委屈,当然不能再责罚,但是儿子就一定要好好修理修理,免得下次还出去丢人现眼去。   “干嘛要抄那么多遍?”薛冰有点不服气,“那小九也没说清楚啊,我就是看她拿着个包袱匆匆忙忙的往外跑,也不说清楚,我当然就以为这是要私奔了!再说了,老八也是这么想的!是不是,老八?”   这个时候,薛文当然不能说不知道,只好也跟着薛冰一起点点头,心里却知道,这次被罚他肯定也是跑不了了的。   “还敢犟嘴?”薛鸣凡立时大怒,“老八是弟弟!弟弟说的话,难道你不应该做一个更准确的判断?更何况,这件事你都没有好好问过韧熙和小侯爷,就敢私自下判断,结果弄的鸡飞狗跳的?!你还不认错?兵法你都背什么了?这要是在你手下放了千军万马,你就是这么稀里糊涂的带兵打仗,那多少人也不够你死的!《道德经》一会抄十遍!再敢犟嘴就抄二十遍!在不就打五十军棍!你自己选吧?”   薛冰一看爹爹真的生气了,便再也不敢说一句话,站在旁边自己闹心。   “薛文一会也去抄二十遍!”薛鸣乾看着自己的儿子,淡淡的说了一句。   薛鸣乾并不经常在家,说话也从来都没有声色严厉的时候,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他淡淡的看一眼薛文,轻轻的说一句,捣蛋大王薛文便连个屁都不敢放,爹爹怎么说他就怎么办,对薛鸣乾是怕的要死。   此时薛鸣乾说抄二十遍,薛文便连一遍都不敢少写,赶紧低头说了一声“是!”便站到一边去了。   薛鸣秀看自己家的孩子都受了训斥,才看着萧韧熙和风祭夜两人微微笑着说道:“现在误会解开了,你们二位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只是,不知道刚才袭月嘴里说的你们两个做的坏事是什么啊?是不是真的和三公主有关啊?”   薛鸣秀多年跟在薛昆身边,当然能听出来这事情里的其他意思,静静的看着两个人,显得不急不躁。   萧韧熙和风祭夜虽然此时正互相较劲,但是听薛鸣秀问了起来,却都同时非常有默契的闭上嘴,笑话,他们算计幼诗的事怎么能轻易说出来,难道还真能是活腻歪了?!   薛鸣秀看两个人都紧闭着嘴不说话,便淡淡笑了,走过去,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说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既然你们都不方便说,那就不要说了。我只希望你们做事能三思后行,毕竟你们的一个决定很可能会关系到很多人。包括家人和朋友,如果因为你们的鲁莽让别人受伤了,那可就不好了!明白吗?”   萧韧熙赶紧低头说道:“是!侄儿明白!”   风祭夜也闷闷的说道:“谢谢将军提点!”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多留了!毕竟你们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那晚辈告辞!”说着,萧韧熙看了一眼福九,安慰的点点头,转身而出。   风祭夜拱了拱手,却抬起头依然没好气的抬起头看着袭月说道:“还不跟我一起回去?”   袭月立时摇摇头,这个时候回去那就是真的傻了!她哥非得给她关起来不说。   “行!你就长这吧你!我看你晚上回不回去?!”风祭夜恨得牙痒痒的。   “不回去!”福九拉着袭月又开始行侠仗义了,“袭月晚上和我一起住!就不回去!”   风祭夜哼了一声,也没有再说别的,转身就走了出去。   刚出了薛家的院子,风祭夜就看见萧韧熙站在不远处,显然是在等着他。   风祭夜几个踏步走过去,依然恨意难消的瞪着萧韧熙:“这件事咱两不算完!”   “想较量随时奉陪。不过不是现在。”萧韧熙也是阴沉着脸小声说道:“还有,下次你能不能控制一下情绪,想打架咱们两个私下约地点。你看看今天闹得,差一点就穿帮!”   “你的意思是我还得控制住自己想杀你的情绪呗?那你怎么不控制一下你害我的念头呢?萧韧熙,如果这件事不是你算计了我,那你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女婿了,福九彻底会跟你没关系了!她就应该是我的了!你告诉我,如果这件事放在你身上,你会不会直接动手杀人?”   风祭夜紧咬着牙关,睚眦欲裂的瞪着萧韧熙。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萧韧熙非常嗤之以鼻的说道,“你还说袭月的脑子里是草,你怎么不想想你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你以为我被皇上设计之后,你就能得到福九?简直是痴人说梦!告诉你,皇上可以没有把幼诗嫁给我,但是福九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别人!因为对于皇上来说,福九不但能给皇室一个优良得不上天花的血脉,还能为他留下一大批忠臣良将。   你娶福九?下辈子都别想!   更何况,就算皇上下了圣旨我也有办法将他的计划破坏,因为就算死我也不会放弃福九,更不会娶什么幼诗!所以,你依然还是娶不到福九。   与其这样,还是和我合作才对你的利益最大。因为不但你还有一丝希望去奢望福九,更重要的是,我还会帮你回到封地!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做梦!”风祭夜即使承认萧韧熙的说法有点对,但是却也绝不肯轻易低头。   “我可用不着你放过我,”萧韧熙轻蔑的朝着风祭夜笑了一下,“我只是现在要你看清形势,要是你现在就开始捣鬼,别忘了,不但福九你是做梦也娶不到,就连回封地这事,你也是半点希望都没有!”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这笔账就记着,萧韧熙,你记住,早晚有一天我会把这个教训狠狠的还给你!”   说完,风祭夜一甩手,转身走了。   萧韧熙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心里知道,风祭夜这个人虽然内心阴险,有仇必报,但是却又是最识时务的一个人。多年京城囚禁的生活,早就让他明白了,到底什么事才是对他最重要的。   回到太子呆的行宫,萧韧熙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瑶华薛老太爷的最后一个决定。   瑶华听见,也只是唏嘘一声,“真不明白为什么父皇要这样做?强迫福九入宫,不但我会一辈子不开心,福九就更是一生都不快乐!难道皇室的基业真的比子孙们的幸福还重要?”   萧韧熙听瑶华如此说,反而非常严肃的说道:“太子,这样的问题以后不要问,甚至连想都不要再想了!因为确实,皇家的千秋万代是比什么都总要的事!为了统治能够长远下去,也为了百姓能够长治久安,皇子皇女们别说只是联姻,就算是杀头也是必须的手段。   皇上对三公主的态度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我知道您心地善良,仁慈宽宏,但有的时候这样反而会让很多事陷入僵局。从皇上的角度来说,只要能让您完完全全的掌控住皇位,比这样更艰难的事,皇上都会去做的!”   瑶华看着萧韧熙,忽然有些感概的说道:“韧熙,你觉不觉得你越来越像父皇了?其实比起我和瑶尘,你才是更让父皇满意的人!”   萧韧熙惨淡的笑了一下,“不!太子,我不像皇上,因为我没有他这样深沉的心机和对朝局洞若观火的把握。说到底,我也不过就因为在皇上身边呆的年头多了,对他老人家的想法有些了解而已。但是有些事让我做,怕是会得罪天下人也说不定!”   瑶华笑着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们都不是皇上,至少我们处理事情的方法都不会像皇上这样狠烈。不过,现在皇上既然已经出了难题,薛老太爷也出了要求,你打算要怎么办?让皇上改变念头可不是一件小事。你可要有十足的把握,否则最后可真是要死人的!”   萧韧熙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事是十足把握的。我要做的事就更没有,只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是无论如何,我却绝不能让小九进宫。这件事就算皇上降下天威我也要做。到时候还望太子不要怪罪与我,有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己,请太子谅解!”   “你要做的事很过分吗?”瑶华深深了解萧韧熙,他知道萧韧熙如此说,就一定会有个大动作。   “对别人一定是无关紧要,对朝廷社稷更是丝毫无损。但是怕到最后皇上那边可能要生气。您也知道皇上对这件事有多上心,要是最后被我破坏了,我只是担心他的身体。到时候,太子还要对给我担待担待!”   萧韧熙知道自己要做的是逆天威的事,所以还是提前给太子打好预防针比较好。这样,到时候他也能帮自己一下,免得皇上真的一生气直接要了他的小命。   瑶华听萧韧熙如此说,就笑得更是深刻了,弯着一下身体,靠近萧韧熙小声说道:“首先你这个念头就是能把皇上给气死。其次呢,既然你要和皇上对着干,怕是手笔也不会太小!你的这些个鬼心思我还是知道的,现在先来和我说好话,然后到时候就是真的把皇上气死,也让我赖不到你头上是吧?保不齐,最后我还得去皇上面前给你说几句好话,保住你的人还得顺带保住你的官,是不是,萧大人?”   萧韧熙听瑶华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立时憨憨一笑:“太子果然明察秋毫!小人我的心思还真就是这么想的!我是怕皇上身体不好,要真是被我气出个好歹来,我这也内疚啊!”   “你内疚个屁!”瑶华没好气的骂了一声,然后坐直身体有些放松的说道:“你要是内疚就不会这么干了!你都想好了要留后路,怕是就绝不是小的手笔。你先说说,这次你到底要怎么做?你说好了,我再决定最后要不要帮你?!”   “这件事对太子来说一定是百利而无一害!”萧韧熙非常笃定的说道:“我的办法很简单,我要利用恕空不但彻底毁了皇上的念头,而且,我还要给宋清仰重重一击,将他连根拔起!彻底断了三皇子的左膀右臂!”   瑶华被萧韧熙说的一愣,他实在没想到萧韧熙竟然有这么多目的。   不由得赶紧又往前谈谈,神色凝重的小声问道:“你到底要怎么做?”   萧韧熙目露深沉,“这件事说来也简单。皇上决定要在八月十二的时候祭天,我们就在这天做文章。   首先,我会将恕空控制到手里,这个人才是我们所有事情的关键。而要控制恕空,根本就不需要太难,只要让风祭夜去宋清仰面前说几句话,自然而然,恕空就会被我们利用。   等我们回到朝廷的时候,让恕空当面去给皇上卜卦,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您和福九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样一来,在八月十二的时候,我们去把恕空的祭文告示偷偷的换掉,然后再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宣读:福九如果进宫嫁入皇室,只有嫁给当今的天子才能保佑万事昌盛,否则必会遭到天谴,受到天罚,根基断梁,五年大旱十年兵灾,反正就是什么严重说什么就是了。   这样一来,自然和皇上的意思相反,而且,既然天下都已经知道了福九是要给太子做老婆,此时却说又要嫁给皇上当妃子,当然会天下哗然。让公公娶儿媳妇的事可是在我们朝闻所未闻有违天理的恶行。您觉得这个时候,皇上还会让您继续娶福九了吗?   而且,我和您保证,打死皇上他也绝不会娶福九,这简直就是让他老人家无颜再对祖宗牌位,自然而然这门婚事也就算作罢。不过就是给天下添了一段笑谈而已。   下面的事……”   “停!”   没等萧韧熙把话说完,瑶华就打了一个坚决的手势让萧韧熙不要再说了。   “萧韧熙!这么缺德恶毒的计策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你这不是要皇上的命吗?”瑶华不可思议的看着萧韧熙。   让老公公娶儿子的未婚妻?这坏蛋也他妈的太坏了,简直能坏冒泡了。   “我也是没有办法!”萧韧熙说的特别无奈,看着瑶华的眼神比小兔子还萌:“我知道皇上一定会生气的!但是,您想想除了这个办法,除了利用老天爷,还能有什么法子让皇上打消念头?您要是能给我出一个,我马上就不用这个办法!”   “那你也不能把皇上气死啊!”瑶华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然后继续拍桌子的低声吼道:“你用老天爷来治罪天子?亏你想的出来!”   说完,瑶华生气的开始在地上来回踱步,“不行!这个主意不能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上被你给气死!更不能看着你到最后被皇上给砍脑袋!”   萧韧熙对瑶华的态度已经料到了,但是他却必须和瑶华说,因为如果瑶华要是心里也没数的话,最后要是晏澈真被气个好歹的,朝廷上就没有人坐镇了,那可不行。   “那要是不用这个办法,您就等着娶福九,我就等着去上吊好了。”萧韧熙又开始耍赖了,“啊,对了,薛老太爷说了,要是我也打消不了皇上的念头,他就带着小九去乾清宫门口撞墙!反正是活不了了!”   “胡闹!”瑶华大吼一声,“你们这是在逼宫!逼宫,知道吗?”   “太子,您怎么不说皇上要逼死人呢!”萧韧熙小声的叨叨一声。   “你说什么?”瑶华简直要去揍萧韧熙了。   “我是说,这个办法不一定能把皇上气死!但是要是福九真的被宣进宫,却一定能把老太爷逼死。把薛家逼走!”萧韧熙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非常正经的说道。“太子,您是想看到这个结果吗?”   瑶华心烦的坐了下来,瞪着萧韧熙说道:“事情哪有那么严重?……”   “事情就是这么严重!”萧韧熙一句也不让的说道:“薛老太爷的脾气您不知道吗?福九在薛家是怎么长大的您不知道吗?福九要是强制进宫,我不说薛家能造反,但是肯定让人寒心。   皇上为了自己抢了别人家的闺女,谁能忍?!再说了,薛家将对您有多重要您也不是不知道,皇上明明可以用怀柔的手段将薛家紧紧给维护住,结果却用了最笨的一招。他是把福九做成了人质!这样还能让谁永远在衷心啊!我看他老人家在这件事上是吃了蒙害药,糊涂了!”   “闭嘴!”瑶华狠狠的骂了萧韧熙一句,“是不是不想活了,敢私下议论皇上?”   “您别管我说的难不难听,就说这个事,是不是这个理?所以,还不如让我直接下来一刀,虽然是让皇上面子上不好看,但是也确实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而且顺带了我也正好将宋清仰给拔除掉,这样一来,也就让瑶尘的心落下来了。”   瑶华听萧韧熙这样说,倒是沉吟上了,“你说说,要怎么办后面的事?”   萧韧熙听瑶华这么一问,就知道事情差不多了,赶紧接着说道:“恕空闹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是一定会被皇上杀了的。这从三公主的事上就能看出来。   而恕空是宋清仰推荐来的,前面尹照的事情还没结束,现在又闹出来恕空这件事。我料定,皇上一定不会再放过宋清仰了,而且也给了他老人家一个合理的除掉宋清仰的借口。   这样一来,宋清仰就再也站不住了。只要宋清仰一倒,三皇子和下面那些王爷的联系立时就会断了,而他背后最大的靠山就已经倒了。这样一来,岂不是我们直接就将三皇子的野心给压制住了。   这件事一做下来,简直可以说是皆大欢喜了。皇上那边就算是生气,也不会气的太严重了!”   瑶华听着,觉得萧韧熙说的很是有道理,但是却还有些担心:“宋清仰可不是那么容易倒的。前两年,御史那边上了多少道折子,连认证带物证的举报宋清仰贪污,最后还不是被那些个王爷给保了下来,你确定这次那些王爷会轻易丢掉宋清仰这颗棋子?”   “我当然确定1”萧韧熙非常笃定的笑着说道:“我不但确定,而且可以保证。因为我已经给他们找了一颗新的棋子。”   “哦?是谁?”   “风祭夜!”   “他?”瑶华有点不理解的看着萧韧熙。   萧韧熙微微一笑:“对!就是小侯爷!我已经让风祭夜搭上了宋清仰这条鱼。想来是宋清仰已经在那几个王爷面前说了几句好话。   如果这次宋清仰再出事,那么我会立时让风祭夜和那些王爷联系,将宋清仰直接踢出去。由他来当这些王爷在朝廷中的耳目。   虽然风祭夜不如宋清仰树大根深,但是风祭夜在京城多年,不但和好多王孙贵族交好,而且比宋清仰更能接近宫里和这些清流的世家,和薛家、萧家还有其他人都很有渊源。而且袭月马上要嫁给薛冰了,这样一来,风祭夜的关系可就要比宋清仰有力而且复杂多了,更容易得到消息。   而且宋清仰这次犯的事和以往不同,他这是霍乱超纲,指示妖人谋逆!谁也保不住他!那些王爷心里清楚,宋清仰这次已经保不住了,所以他们根本就不会保他!”   “可是,如果风祭夜以后变成第二个宋清仰怎么办?而且,他是侯爷,是有番地的,以后万一要是回去了,手握重兵的,将更难以把握!”瑶华的担心不是不无道理。   “绝不会!”萧韧熙微微笑着说道:“风祭夜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这个人虽然狡猾奸诈,但是在有些问题上却很有主见,并且非常识时务认大局。他绝不是个会起兵造反的人。他心里还是有皇上和社稷的,对百姓还是爱戴的。   否则,这么多年和这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为什么却从来没有抢男霸女的事情发生,更没有强取豪夺的留言跟着?!这就说明风祭夜是个做事非常有度的人。他虽然和所有人周旋,但是却不轻易靠近哪个阵营。   甚至给瑶尘当了多年的伴读,两个人形影不离的,但是却也没有让任何人将他算作有谋逆之心的同党!这就说明风祭夜在很小心的控制那个度,他绝不会让自己过线。   而且,我们让风祭夜和那些王爷接触,也能得到更多的消息。如果有一天,我们开始进行削藩的时候,风祭夜将会是我们最大、最有用的一颗棋子!   所以,现在我才会让他和宋清仰接触,让他回到封地去!这步棋看似险着,但是却绝对是一步最好的走法!”   瑶华听着萧韧熙的话,简直可以说内心跌宕横生,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那张俊朗非凡的脸,喃喃的说道:“萧韧熙,这么多年在父皇身边,你果然已经成精了!怪不得,父皇对你如此宠爱有加,你可比朝中的那些老臣深谋远虑多了!”   萧韧熙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我这也是被逼无奈!要是皇上没有算计福九,那我这些事也都是想不出来的!”   瑶华摇了摇头,“我看这要是不让你娶福九,你简直敢起兵造反了你!而且,我还得说,我们很可能是要打不过你,都得被你给算计死!”   萧韧熙赶紧单膝跪地,低头说道:“臣万万不敢有谋逆之心!太子这样说,可真是冤枉臣了!”   “行了,行了!你少在我面前装了!”瑶华摆了摆手,“你有什么心思,我比你清楚!你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为了福九!哎呀,要说这满朝文武,还真就数你算是个情种。真是让人看不出来!”   萧韧熙想到福九,微微一笑,抬头看着瑶华说道:“还是太子了解臣!”   “起来吧,起来吧!跪着也是没个诚心!”瑶华皱着眉头让萧韧熙起来,然后思索的敲着桌子:“不过,你这个计划倒是真的很可行!不但铲除了宋清仰这个大贪官,而且对我们以后削藩也做了准备。只是,皇上那边……”   “正因为所有的一切都要从祭祀开始,所以,好多事我是绝不能让皇上知道的。我现在什么都不担心,只是担心皇上的身体。他老人家的身体确实是个愁事!”说着,萧韧熙也长长叹口气。   瑶华看着萧韧熙,忽然奇怪的问道:“萧韧熙,我问你,这件事你要是没让我知道,是不是也会这么做?”   萧韧熙看着瑶华非常坚定的说道:“太子!这件事我是下定决心去做的。今日和您说,也是因为咱们君臣关系实在是比兄弟还要深厚。弟弟要去做触犯天威的事,当然不能让哥哥全不知情。无论结局好坏,我是都要做到底的!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比这个更能两全其美的法子了!”   瑶华长叹一声,才无奈的靠在椅背上说:“既然你都要做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无奈之下,我们也只能当次逆子了!希望皇上以后能理解我们的苦心!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九进宫来受苦一辈子,你看不下去,我难道就能看得下去吗?无奈之下,也只要先这么做的!要是真的出了事,让皇上责罚下来,放心吧。我会和你一起领罪的!你这个小子,就不能让我这个当哥哥的安心过两天日子!”   萧韧熙听瑶华答应了,赶紧说道:“放心,如果真要怪罪,自有韧熙顶着。绝不会连累太子的!皇上要是真的动怒了,要杀要剐我也都听他老人家的心意!反正我这脑袋也已经丢了好几次了!不怕!”   “胡说!”瑶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萧韧熙,“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因为这件事被杀?那你可真是辜负皇上这么多年的栽培了!”   “经过这件事,我怕皇上会后悔当年没有直接杀了我!”萧韧熙有点惆怅的说道。   瑶华却噗嗤一乐,“你呀,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皇上的心里怕是早就杀了你千百遍了,但是能怎么办?自己选的逆子也就只能自己留着了!这几天我还是赶紧让太医给皇上多开点药,把身体好好调理调理,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的,让他老人家受苦!你呢,也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留给我们的时间可都不多了!”   “是!”萧韧熙躬身答应,然后又说:“回头我让爷爷把那株冰山雪莲也给皇上送过去,养身!”   瑶华没好气的摆手:“滚!滚!快点滚!看见你我怕我也得调理身体去!”   “是!臣马上就告退!”萧韧熙低头,笑嘻嘻的躬身往后走。   瑶华看着他,忽然又说了一句:“自己当心点!宋清仰不好对付,别让他看出什么来。有事过不去了,赶紧来告诉我,别真的一个人硬挺着!”   萧韧熙抬起头看着瑶华,忽然心里有股暖流涌动,用力点点头,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一次,他赌上一切也要赢。   ------题外话------   亲们,今天的更新晚了,不好意思。   这两天醉猫的身体有点不太舒服,更新会往后延迟一下。但是最晚不超过中午十二点。   我会尽可能保证每日早上八点更新,给大家带来麻烦,请谅解。   第二篇章的*马上就要来了,希望亲们一定要跟住,跳定会看漏情节的,因为萧韧熙这个小坏蛋有很多小花招,且看他和风祭夜的对手戏,福九的大智慧,且看精彩内容!   谢谢大家!多多包涵! 正文、第041章 袭月的柔柔心事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因为萧秉承和萧亦云也留下来喝酒,立时饭桌上就显得很热闹。   本来薛英也是派了人去找萧韧熙,结果下面的人回来说没有找到,萧亦云便不让人再去找,说保不齐又去哪胡作非为了。   萧亦云一句话说的薛鼎天又不高兴了,“哼!你们家那个小子要是都学会胡作非为了,岂不是说明我老头子有眼无珠,把自己的宝贝嫁了一个登徒子!”   一句话说的大家又笑了起来。   萧亦云赶紧自己认罚了喝了两杯。   袭月因为回去吃饭,虽然怕被哥哥收拾,但是却又担心他一个人生气不好好吃饭。偷偷的和四娘说了,四娘便赶紧让下人准备了两道好菜给送了过去,这样袭月才能安下心来。   因为吃饭人多,又不像是在家里有大桌子,金羽西便让分了两桌,长辈们坐了一桌,薛英带着孩子们坐一桌。   薛鼎天本来是想让福九和袭月和自己坐在一起,结果福九说自己已经长大了,当了大元帅了,要更有规矩。哥哥们都没有做到上席,她就更不能在老祖身边蹭好吃的,便非常乖巧的拉着袭月坐到了哥哥们那边。   薛鼎天看着小孙女这么懂事,乐得啊,赶紧拉着萧秉承说自己家的这宝贝又懂事又乖巧,而且还会当大元帅,这要是回头一不小心,萧韧熙完成了他最后的测试,那就真是便宜他们家萧韧熙了。   萧秉承知道这是老太爷有意嫁给韧熙了,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话里话外的说起两个人成亲的事了,这让他心里格外的高兴。想到自己的长孙竟然能娶到薛家的明珠,别提心里有多美了。   此时就算是被老太爷说两句,也都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还很开心,这可真算是他们家捡到大便宜了。只要韧熙真的争口气,能让皇上改变主意,那他们萧家的一件大事也就算了了。   所以,萧秉承的酒喝得格外开心,席间的气氛也就格外热闹。   萧亦云和薛家兄弟交好,平日里薛鸣秀等人都不在家,难得回来一趟,当然就更要尽兴。几个人推杯换盏的,笑声也格外响亮。   金羽西陪着上席,四娘就坐在下席主持大局。   福九和袭月不喝酒,薛英也不爱喝酒,薛锋因为眼睛还没好,更是滴酒不能沾。其他人也便不能喝酒,馋的薛冰和薛文直吧嗒嘴。   “薛文,你要是再看那酒瓶子,我就告诉你爹,让他狠狠教训你一顿!”四娘看着自己的儿子,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   “娘!——”薛文咬着筷子要撒娇。   “娘什么娘!你当我不知道你爹罚你了?!赶紧吃饭,吃晚饭去写罚抄!”四娘一点也不给面子的教训儿子。   薛文没把饭,咬着筷子低头吃饭,将碗里的丸子扎的全是眼。   “哥!你别弄那个丸子了。都快要烂了!看着很不舒服!没礼貌的!”   福九实在看不下去那个丸子已经被弄的乱七八糟的,想想就觉得恶心不能吃了!   薛文抬头看了一眼妹妹,刚要说话,却发现母亲已经目露凶光的瞪着他了,赶紧将丸子塞到嘴里,强制的咽了下去。   薛冰看薛文实在难受,便一把将他给抓过来,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薛文越听眼睛越亮,最后还回抓着薛冰的耳朵嘟囔两声。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个在玩猫腻。   “我告诉你们两个,要是你们两个再出去惹祸,这次回京之后就别想和你二爷爷出去进兵营。听到没有,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四娘眼神凌厉,威逼加威逼的瞪着对面两个混小子。   “四娘,我们两个什么也没干,为什么不可以去军营啊!今年轮也该轮到我们了!”薛冰举手抗议的说道。   “我这是提前给你们一个警告!你们最好是自己心里有数,免得到最后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四娘一点也不含糊的说道。   袭月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声的问福九:“怎么,薛冰要去边疆吗?”   福九转过头来小声的解释道:“我所有的哥哥们都是要去战场上历练的!这是薛家的规矩。过了十八岁就可以了。今年七哥和八哥就是十八岁了,他们应该去战场了。不过这也是要看具体情况的。比如我二哥,因为是家里的长门长孙,所以就一直留在京里,不让他下去。弄的二哥每天也很是郁闷的!”   袭月听说薛冰要去打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隐隐的不舒服起来,似乎有点害怕又很是担心。偷偷看了一眼薛冰,却没有说什么的,小心低头吃饭。   这边吃完了饭,那边却还没有喝完酒,按照规矩,薛英他们是都应该坐着陪着的,但是薛鼎天却说,弄一群孩子也不喝酒的干坐着,看着都难受,让他们赶紧都回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更舒服。   所以,薛英他们吃完饭,给长辈们请完安,便都退了出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福九拉着袭月回到自己的屋子,两个人先是下了一盘棋,后来金羽西和四娘又过来看看,拿了一些新鲜的水果过来给她们。   两个人也没吃几口,到了稍微晚一些的时候,便都洗洗准备上床睡觉。   本来袭月是不用和福九睡一张床的,但是因为两个人老有说不完的悄悄话,便死活非得腻在一起。秀儿没办法,就又拿了一床被子,让袭月和福九住在一起。她则住在外屋,方便伺候小姐。   两个人躺在床上,因为睡不着,便都瞪着眼睛想着自己的心事。   “你在想什么?”福九终于受不了沉默的开口问道。   “你在想什么?”袭月反问了一句。   “我在想漂亮哥哥,不知道他到底能想出什么办法让姨丈改变主意!感觉听起来就好难的样子!唉!”   说着,福九长长叹口气。   “我在想你哥出征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起,我的心里就很不舒服!我一直以为打仗啊,杀人啊什么的,都离我好远的。可是没想到,现在居然离我这么近。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九儿,你说,要是我真的嫁给薛冰了,要是他以后在战场上出点事阵亡了,我怎么办啊?”袭月忽然转过身,非常认真的看着福九。   “呸,呸,呸!”福九一下子呸了好几口,然后转过头皱着眉头的盯着袭月说道:“哪有你这种还没过门就咒自己相公阵亡的媳妇?!我告诉你,我们家所有的男儿都是在战场上滚过来的。可是这么多年,也没看见谁出过事。我那些婶娘们还不都是过的好好的!照你这么想,我薛家岂不是都要娶不上媳妇了?不许胡说!”   “可是我是真的有点担心啊!”袭月很着急的抬起头说道,“我也不想这么想的嘛!”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七哥啊?”福九一下子翻个身,双手拄着下颚问道:“要是你喜欢我七哥可就不会想这些问题了。”   “为什么就不会想了?”袭月困惑的看着福九。   “因为喜欢一个人就什么不害怕了啊!我就是这样的,我喜欢漂亮哥哥,所以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不害怕。就算是违抗圣旨我也不怕。因为漂亮哥哥会想办法保护我的!你也要这样啊,你要是嫁给七哥,就一定要喜欢他。喜欢他就会相信他了。你相信他就什么都不怕了,因为他一定会为了你平安的从战场回来的!”   袭月听福九一说立时眼睛亮了起来,爬起来凑到福九的跟前说道:“真的是这样吗?可是,我都不知道你七哥是不是喜欢我!”   说着,袭月又蔫了下去,趴到枕头上,撅着小嘴说道:“每天就知道和我吵架!女孩子的心事一点也不懂!而且,你看看萧韧熙对你多好,给你的珍珠项链又稀奇又珍贵。可你七哥别说给项链了,就是上次给我采的花里还有狗尾巴草。真是,烦死了!”   想到自己和福九的差距,袭月立时闹心一顿踢被子。   福九立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点。秀儿肯定都睡着了,不要吵醒她。她已经很累了,明天还要忙一天呢!”   说完,福九一脑袋靠在袭月的身边小声说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七哥小时候就最疼我,也最喜欢我。可是他可不会像是二哥那样,每天都抱着我哄着我,还逗我笑。小时候,七哥喜欢什么东西都拿来给我,有一次,竟然抓了一个大虫子,说是好玩死了。给我吓得都哭了。七哥还被娘揍了一顿。后来才知道女孩子都很怕虫子的。就再也不给我抓虫子了!”   袭月想到薛冰因为好心还被揍一顿的委屈样,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他也真是够笨的了!”   “对啊!七哥除了练武特别厉害之外,其他的都没有其他各个聪明。甚至连背书有时候都不如八哥。挨揍的次数也比别人多。可是我老祖说了,七哥天生就是当先锋大将军的料,以后让他带兵打仗,一定要放在前头,肯定是所向披靡的!而且,平日里他和我那些哥哥们练习打仗布阵,我看也没有输过几次。倒是老实憨厚的六哥老是中埋伏!”   袭月听了,笑得就更好看了,然后又长叹了一声,将头靠在福九的肩膀上幽幽的说道:“九儿,你们家可真好!有那么多亲人,不像我家。只有我和我哥两个!有时候他又要练武,又要忙着外面的事,都管不了我。小时候,我一看人家娘亲对自己家孩子好,我就羡慕的不行。所以,我就老是出去揍有娘的孩子。   有一次,我看见一个大嫂哄着自己家的孩子睡觉,在哼哼小曲。那小曲可好听了,我从来都没听过。我就不自觉的跟着人家走,结果人家到家了,我就丢了。给我哥急死了,回来之后还揍了我的小屁屁,看我下次还敢不敢随便跟着人家走。   所以,我就特别喜欢到你们家来。你娘对我也好,二奶奶对我也好,几个婶娘还会给我也做和你一样的东西。我就觉得,家就应该是这样的。有老祖,有爷爷奶奶们,还有叔伯兄弟。过年过节的时候人又多又热闹!所以,当时老祖说让薛冰娶我的时候,虽然嘴上说着不乐意,但是心里我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嫁给他就可以一直在你们家了,这样多好!”   “那你就嫁给七哥啊!他一定会对你很好的!我知道!”福九立时说道,“你嫁过来天天在老祖身边,这样以后就算是我嫁出去了,心里也会安慰点,至少老祖不会因为太想我而难过!”   想到自己可能要嫁出去,不能天天看见老祖,福九的心里就有点难过。   “可是,今天我看见薛冰那么想上战场的样子就有点害怕,老是担心万一他要是出事怎么办?我倒是不怕他断胳膊断腿的,反正有我在,也会让他吃好喝好什么也不用愁的。可是要是死了怎么办啊?我想我一定会难过死的!虽然我们两个没有你和萧韧熙那样柔情蜜意的,但是薛冰要是不在了我一定会哭死的!”袭月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心里难受的要死。   “那要是照你这么想,那我薛家就都可以解甲归田了!你看看二奶奶。二爷爷常年驻守边境大漠的,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照顾。里里外外的,操心的可多呢。而且我听娘说的,有一次二爷爷在外面打仗受了重伤,来信说都要活不下去了,让家里这边有个准备。二奶奶拿着信只是发了一会呆,便让家里人赶紧准备丧事用的东西。而且还亲自给二爷爷秀了一件新的战袍,说是走了的时候穿。   娘说,二奶奶秀衣服的时候都要哭死了,结果呢,衣服做完了,二奶奶就再也不哭了。而是继续开始忙着家里的一切。娘说,薛家的女人就是这样的,又要当娘又要当爹。可是,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她们都不会倒下去。因为她们是薛家的女人,这又是宿命又是荣誉!你明白吗?”   说完,福九转头看着袭月。   袭月看着福九缓缓点头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我觉得二奶奶她们都好坚强,让人钦佩。我也想当那样的人。我现在好像不那么害怕了!”   “对啊,只要你像二奶奶和我娘她们一样就不会害怕了。而且这上战场也不是只有我七哥一个人去,还会有其他的叔伯兄弟跟着的。到时候大家互相照应一下,就没有那么多危险了!老祖说,现在他们每一天的苦练都是为了能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最差也能捡回一条小命。而且大家相互照应,一定不会出事的。你放心吧,这叫前后呼应。兵法里有写的。你没当过大元帅,这件事你不懂!”福九特别有经验的撇着小嘴说道。   袭月嘻嘻一笑,伸着白皙的手指捏了一下福九的小脸:“对哦!我没有当过大元帅。不过今天你的样子真的是太好看了!我都羡慕死了。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也要当大元帅!”   “大元帅你是当不上了,不过你要是当个元帅夫人还是有可能的!”福九笑嘻嘻的逗弄着袭月。   袭月脸上一红,然后娇羞的推了一下福九:“你别胡说!你哥还没去提亲呢!”   “那有什么难的!等回去了,我哥肯定会准时去提亲的,你啊,就等着当我薛家的新娘子吧!”说到这,福九长叹一声,“先生以前总说世事造化弄人,我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你看现在,思浓姐姐本来是要嫁给大哥,先当薛家媳妇的,结果却没了音信。反而倒是你,竟然要嫁给七哥?!谁能想的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是啊!这真是想不到!我竟然要嫁给薛冰?!”袭月也感叹一声,放平身体躺着说道:“以前我只要看见薛冰,就直觉的想和他吵架,现在看见他,除了还是想吵架,但是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还想不明白!”   “我知道是什么!”福九立时伸出指头指着说道:“是情深似海!所有当夫妻的都要这样的。只有这样才能一辈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情深似海?我和薛冰?”袭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抓了一把头发说道:“没感觉是情深似海啊!”   “你还小!不懂其中的奥秘,等你长大了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福九笃定点头的说道。   袭月立时转头推了福九一下,“你才比我大几个月啊?!就在这倚老卖老的给我说教起来。要说思浓姐姐说的我还信。你说的我一点都不信。不过说起来思浓姐姐,你说她是天生不会说话,还是后天不会说话的?”   福九一愣,“不知道诶!这个问题我从来也没问过。可能是天生的吧?”   “那可不一定。等下次咱们见到她的时候问问她,万一她要是后天的呢?!保不齐是她那个后娘心疼银子就没有花钱给她治病。所以,等我们问好了之后,要是后天形成的,咱们就去给她找几个郎中太医的好好治治!”   “行!咱们就给她找人好好治治,这样她以后会说话,就方便多了!”   “可不是嘛!”   正当两个人在床上说着悄悄话的时候,窗户上忽然发出当当的声音。   “是谁?”   福九立时警醒的低声问了一句。   “小九,是七哥!开窗户!”薛冰的声音悄悄的在外面响起。   福九一愣,和袭月对视了一眼,然后立时两个人都爬下床,轻轻的走到窗户跟前,将窗户打开。   薛冰的脸露了出来。   “七哥,你晚上不睡觉,找我干嘛?”福九小声的问道。   “你们两去穿上衣服,我们带你们出去打猎!”   外面夜色笼罩,但是薛冰的脸上却满是兴奋。   “打猎?”福九一听就来了兴致,转头去看袭月,发现袭月也是眼睛一亮。   “对!赶紧去穿衣服。记得,穿个简单点的,别弄出动静来!快去!”   说完,薛冰轻轻的将妹妹的脑袋按回去,然后小心的将窗户合上。   福九和袭月两个立时穿上了简单轻便的衣裤。因为袭月的东西都不在,所以就只好穿上小九的衣服。两个人身形相仿,穿起来竟然合身的很。   穿好衣服,两个人再次跑到窗边,将窗户轻轻推开。薛冰伸出手,懒腰将两个人悄无声息的一个个的抱出来。   只是抱到袭月的时候,袭月的小脸竟然微微一红。只是夜色太暗,她又侧着头,薛冰没发现而已。   将两个人带出来,薛冰嘘的示意了一下,然后猫着腰,轻手轻脚的带着两人出了后面的月亮门。   刚一出门,福九便看见几个哥哥都牵着马在等他们。甚至连薛锋也在。   几个人看见福九他们出来了,也不多说什么,牵着马没有太大动静的快速从院子的后门溜了出去。   出了院门,薛英一把将福九抱到自己的马上,然后翻身上马快速的朝前跑。   薛锋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的马早已是通了灵性,此时看见薛英的马跑了起来,立时便跟了上去。   袭月看见福九被薛英给抱走了,正站在地上有点发愣,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薛文走到旁边特别不客气的将袭月撞了一下,正好撞到薛冰的怀里。   “还楞着干嘛?还不敢进上马?”薛文小声的揶揄的说了一声,然后自己迅速的翻身上马。   薛冰扶着袭月没好气的瞪了薛文一眼,然后闷闷的低头对袭月说:“走吧,上马!”   袭月转头看了一眼那匹马,没好气的和薛冰小声说道:“它那么高,我又穿着裙子,怎么上去啊?扶我一把!”   说着袭月伸出手搭着薛冰的手就要往马上爬,结果裙子太绊脚,根本就迈不上去,最后弄的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直接挂到了马背上。   薛冰看袭月折腾半天也没弄上去,实在受不了的一把将袭月的腰抱住,然后自己翻身上马,将袭月固定在自己的前面,伸手懒腰的将她抱住,沉声说道:“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说完,也不管袭月什么感觉,双手一抖缰绳,坐下的马双踢腾空而起,迅速的跑了出去。   袭月从来也没有在马背上这样飞速的疾驰。风在她耳边虎啸而过,两边的景色飞快的倒退,她有点害怕,但是身后薛冰温暖的胸膛却又让她瞬间安下心来。而腰间被他紧紧抱住的感觉更是让人心跳加速,她的世界瞬间被薛冰完全侵占。偷偷摸了一下自己热的发烫的脸颊,黑暗中莹莹的露出一抹娇笑。   十个人八匹马迅速的在树林中穿梭,直到到了狩猎场,马儿的速度才算是慢了下来。   “好了,现在咱们分着抛开。半个时辰之后回到这里来集合。今晚看看谁围猎的多。”薛英拉马停驹的转头说道,然后又看了看薛锋,“老六,你留下照顾你二哥,一会我们就回来!”   薛武立时喊了一声,“好!那我和二哥在这升火把,等你们回来!”   福九看薛锋的眼睛还是看不见,便转头对薛英说道:“大哥,不如我留下吧。我陪着二哥,你们都去打猎吧。六哥也很想打猎的!毕竟来一次不容易!”   薛英笑着对福九说道:“你留下干什么?也不会生火的,到时候还要你二哥照顾你。乖,和大哥去打猎。大哥给你打个小刺猬拿回去玩!”   “这么晚了还能打到刺猬吗?”福九惊喜的问道:“好像看不到吧?”   “看不到刺猬咱们就打个豪猪!反正有好玩的!走!”   说着,薛英又收紧了胳膊,将妹妹紧紧的护在自己的怀里,微一扬鞭,立时便先跑了出去。   薛冰本来想把袭月放下来,但是看着袭月又好像很兴奋,暗暗叹口气,也没说什么,调转马头也朝黑暗中跑了过去。   薛英带着福九想去抓刺猬,便不敢往太深的地方跑。但是因为夜色太黑,又是在林子里,哪里能找得到刺猬。   好不容易看到一只小白兔子,福九又死活不让射,结果两个人一路跑下来,竟然什么都没有打到。   薛冰带着袭月直接跑到了林子深处。   袭月因为是第一次打猎,所以显得有些紧张,瞪着大眼睛,死命的盯着夜里的一早一木。结果半天出了蚊子之外什么也没发现。   薛冰则如同黑夜里的豹子一样,警醒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不放过黑暗中的任何一点动静。   就在马儿静静的朝前走的时候,忽然远处的草丛轻微动了一下。薛冰立时将马拉住,迅速的从背上将弯弓拿了下来。   袭月知道这一定是前面有猎物,她可不能乱动,要不猎物跑了薛冰非得和她发脾气。   薛冰将弓拉满,静静的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袭月紧张的和薛冰望着一个方向,恰在此时,一只蚊子在袭月的脸边来回飞舞。   袭月皱着眉头来回摆着手撵蚊子,结果一个没注意,啪的一下打到了自己的脸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巨响。   那边的树林瞬间被惊动了起来,一个看来是个不小的东西迅速在草丛里跑动起来,顺带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而薛冰的箭也就在这一瞬间飞射而出。   那边的东西显然是被击中了,发出一声吓人的惨叫声。   薛冰一语未发,第二支、第三支箭激射而出,连射五箭之后,薛冰才一手抓住马鞭将马想后扯。   忽然前面的草丛剧烈的翻动起来,一只黑色的野猪身上扎着三支箭雨如同疯了一样朝着薛冰和袭月冲了过来。   袭月吓得啊——的一声大叫,将眼睛紧紧闭了起来。却感觉腰间的那只手用力的将自己全部拉到薛冰的怀里,而薛冰则全身一用力,竟然将袭月整个抱起来,从马上飞了出去。   脚尖一落地,薛冰立时将袭月掩藏在自己的身后,然后瞬间又连射两只快箭。   那野猪因为皮毛厚实,很难一箭穿心,越发的发狂起来,朝着薛冰又冲了过来。   袭月吓得脸色苍白,薛冰却似乎更见兴奋。   此时马儿受了惊吓,早已跑了出去。   将袭月用力的推到一边,薛冰将自己腰上的刀抽了出来,既然朝着野猪猛冲了过去。瞬间将野猪鬃毛抓住,身子贴近野猪,右手一个用力就将刀猛然插进了野猪的脖子。   野猪撕心惨叫,却没有立时倒下来,而是疯狂的甩动,将薛冰逼退,然后发狂的朝着袭月的方向冲过去。   袭月刚站稳了脚,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见野猪冲了过来,反射性的就是一声惊叫。   看袭月危急,薛冰整个人腾空而起,一把将袭月整个搂在怀里,从草丛边上的一个坡上滚了下去。   而野猪也是停不住,撞到了袭月身后的一棵大树上,彻底倒了下去。   只是倒下去的时候,没有平稳,也顺着坡滑了下来,正好掉在袭月的旁边,吓得袭月简直要哭了,紧紧将头埋在薛冰的怀里,死也不肯抬头。   “风袭月,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要被你压死了!”薛冰没好气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此时袭月是整个人都趴在了薛冰的身上,八爪章鱼一样将他紧紧搂住。   听薛冰说话,袭月才惊恐未定的睁开一只眼睛,左右瞄了瞄,发现猪确实已经死了,才微微抬起头,朝着薛冰有点委屈的颤抖说了一句:“吓死我了!”   “压死我了!”薛冰面无表情的看着袭月说道,“大小姐,你要是再不起来我的腿就要断了!”   “啊?腿断了?最近我也没吃什么东西啊!怎么会胖?”袭月边说,边从薛冰的身上爬起来,赶紧去看薛冰的腿。   不看还好一点,看了之后袭月差点没晕过去。   原来薛冰刚才在滚下来的时候正好被两块大石头给砸到了腿,此时一条腿上已经是血肉模糊,被石头活活给刮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口。鲜血正在往外冒。   薛冰忍着疼的支起身体,看了看自己的腿,然后又轻轻活动了一下,发现只是割伤了外面的皮肉,筋骨倒是没事。   “怎么办?怎么办?流了好多血!”袭月慌张的左看右看,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好。   “慌什么!流点血也死不了人!”说着,薛冰勉强挪动了一下腿,想给自己包扎一下,结果刚一活动,就发现疼的要命。弄的自己嘶的一声。   “很痛吗?”袭月关切的看着薛冰,“你不要动。要怎么做你告诉我,我来做!”   袭月看着那还在冒血的伤口,有点强作镇定的说道。   “用你的手帕将我的腿上的伤口包住就行了。记住,一定要用力点!”薛冰看着袭月有点不太放心的吩咐道。   袭月从自己的袖口里将秀帕拿出来,刚要包扎却发现实在是有点短,转头左右看看,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包扎,一低头却看见了自己的裙角。   一把将裙子扯过来,用牙撕开底下,有力一扯,扯下好大一块布条来。赶紧过去小心翼翼的给薛冰包扎。   袭月从来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以往要是小兔子手上,都是丫鬟或者是福九去做,此时给薛冰包扎,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又是紧张又是慌乱,很快的额头上就布满了冷汗。   薛冰看袭月的手抖得实在是厉害,忍不住一把将她的胳膊抓住,笑着对她说:“没关系。你用力大胆点。我一点也不疼!”   “怎么会不疼?!都流了那么多血了!”袭月抬起头看着薛冰简直要哭了。   “风袭月!你要是再哭我就走了,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了!”薛冰不会哄人,只会吓人,“你平日里的威风都哪去了?现在包个伤口都怕成这样?!我要瞧不起你了!”   “不许瞧不起我!我很厉害的!”说着,袭月咬了咬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手忙脚乱的给薛冰包了起来。   等袭月好不容易包好了,薛冰已经疼的满头是汗了。   “怎么了?很疼吗?”袭月赶紧用手帕给薛冰擦汗。   “被你折腾成这样不疼才怪呢!”   此时薛冰的腿已经包的和粽子一样了,而袭月下面的裙子也少了一大片。   “能包上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说着,袭月拉着薛冰的手,抱着他的腰要把他抱起来。   结果薛冰使不上力气,用力一扶袭月的情况下,竟然将袭月整个按到了自己的怀里,两个人又重新趴到一起,唯一不同的是,袭月右边的脸颊印到了薛冰的嘴唇上。   “诶呀!”   袭月一边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一边捂着自己的小脸,红的和苹果一样,在月光下,竟然看的薛冰有点呆愣住了。什么时候风袭月变得这么好看了?   “啪!”   一声脆响,薛冰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你干嘛?”薛冰被打恼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占我便宜!”   袭月嘴上说的厉害,但是声音却软软柔柔的,和打情骂俏一样。   “谁占你便宜了!”薛冰也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转过头想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但是想了一下又马上把脑袋转了过来,特别霸气的说道:“我亲我未来娘子一下,有什么不行的?”   袭月被薛冰说的脸就更红了,坐在一边低着头摆弄着衣角说道:“谁是你未来娘子?都还没有提亲呢!现在就娘子娘子的叫着,让人听见会羞死人的!”   “我回去就提亲,你急什么!老祖说的话你还不信啊?再说,我都说要娶你了!就一定娶你!薛家男人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的!”说着,薛冰用力支撑起身体,坐在袭月的身边。   “你什么时候说娶我了?我怎么不知道?”   袭月说的声音很小,但是脸上的神色却甜蜜异常,这还是薛冰第一次说想娶她呢。   “我在心里说的,你没听见!”薛冰说的很仗义,然后伸着长胳膊将袭月的肩膀搂住:“就你这么刁蛮的郡主,除了我,别人也不敢娶你!”   “胡说八道!我明明是又温柔又善良的!”   袭月抬头反对,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薛冰的脸已经和她近在咫尺了。微微一愣,立时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风袭月,你要是再拿你的大眼睛盯着我,我可亲你了!”薛冰非常危险的说道。   袭月吓得立时将眼睛闭上。   袭月可爱的样子将薛冰一下子逗笑了,微微一探头,直接在袭月的脸上用力香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   “你讨厌!我都已经闭上眼睛了!”   袭月睁开眼睛娇嗔的就轻轻打了薛冰一下。   “你都闭上眼睛了,我要是不亲一口,显得我多不男人!”薛冰笑得声音更大了。弄的袭月的小脸和被开水烫了一样,红的致命。   “好了!咱们两个得想办法回去了,要不一会大哥非得以为咱两私奔了不可!”说着,薛冰尽可能用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不让袭月承担更多重量。   “别一天老私奔私奔的。咱们又不是小九和萧韧熙,你好好的提亲,我好好的嫁你,有什么可私奔的!别忘了,今天因为这两个字闹出多大误会来!下次可万万不能说了!”   袭月边说边将薛冰扶着站了起来。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薛文的呼唤声:“七哥!袭月!你们在哪?”   “我们在这!”   薛冰大声喊了一句,顺便将袭月整个人都笼在了自己身后。   “你干嘛?”袭月一点不理解的瞪着薛冰的背影问道。   “你裙子都破成那样了,难道还让别的男人一起围观啊!”   薛冰霸气的站在袭月跟前说道。   袭月站在薛冰的背后,悄悄抓紧他的衣服,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原来这个男人还是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   有的男人就是从来不会说一句甜言蜜语,但是却让你时时刻刻都温暖安心的要死。 正文、第042章 找福九下棋是一种策略   风祭夜坐在屋里一边喝闷酒一边眼神凶狠的瞪着面前的那盏琉璃灯。   怎么能让萧韧熙彻底摔个跟头就是他反复考虑的问题。被萧韧熙玩弄于鼓掌之上这件事简直已经让他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了。   本来他的心里刚生出来点和萧韧熙的惺惺相惜的感觉,结果让这个家伙的阴谋诡计一下子全都给破坏了,甚至让他都快要跑出愤怒的范围。   他知道福九嫁给他的几率本来就非常小,但是即使如此,他依然不愿意放弃这最后的机会。而且,就算萧韧熙最后获得了胜利,他也绝不会轻易的就这么让他们两个两情相悦的过自己的神仙日子。   结果,萧韧熙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风祭夜这幅咬牙切齿的样子。   微微一笑,萧韧熙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惭愧和内疚的坐到风祭夜的对面,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亲切的笑着说道:“小侯爷满脸愤然,不知道正在心里诅咒谁啊?”   “你少明知故问!”风祭夜恶狠狠的说道,“这世上除了你,我认为谁都很可爱!明着告诉你,我正在想明早是把你扔粪坑里,还是扔在猪圈里!”   说着,风祭夜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萧韧熙看着风祭夜微微摇了摇头,好像有点可惜的说道:“你这些办法听着就上不了台面!我要是你,就想点更实际的,比如说如何利用萧韧熙得到最大的好处。这可要比把我扔到猪圈里有内涵多了!”   “你少在我这穷拽!”风祭夜没好气的把酒杯嘭的一声砸到桌上,“劳纸就是信了你的邪,才上了你的恶当,给你当了走火枪。否则,现在你还不得乖乖的给皇上当女婿!”   想到这件事,风祭夜就觉得胸口堵得难受。   “你要是老掉着这一件事没完没了的,可就没意思了啊!”萧韧熙抓起酒壶给风祭夜把酒倒上,“这事情反正已经发生了,你要是真的心里有口气顺不下去,也行,等回头咱们完成薛老太爷的第三关,咱们再继续斗。你怎么折腾我都随你。不过,眼下这个关口咱们要是再继续用狗咬狗,那小九可就真的要进宫当太子妃,一辈子要哭死在宫里了!难道你真想让小九哭死啊?”   说着,萧韧熙挑着眉头看了一眼风祭夜。   风祭夜冷冷一笑,邪魅的看着萧韧熙说道:“萧韧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让我和你合作去让皇上改主意,结果到最后你渔翁得利的把小九娶走。你告诉我,最后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当然会有好处,要是连一点好处都没有,我怎么好意思来让小侯爷和我合作呢!”萧韧熙把握十足的说道。   “哦?看来是有备而来啊。说说吧,到底是多大的好处啊?”风祭夜举着杯子,斜睨着萧韧熙,满脸挑衅的说道。   “小侯爷只要帮我做一件小事,我就保证小侯爷能回到封地!不但如此,而且未来还会前程似锦!”   “噗——”风祭夜没喝酒,但是却还是一下子笑了,“萧韧熙,你看着劳纸像猴吗?”   萧韧熙笑着摇了摇头,“小侯爷是名副其实的狐狸眼。连三皇子也说您是小诸葛了,怎么能像猴!”   “劳纸不像猴,你天天拿着劳纸当猴耍!”风祭夜猛然将酒杯嘭的一声砸到桌上,发出一声巨响,酒杯里的酒全都洒了出来。   “你这性子就是急,你把我的话听完了,再生气也不迟啊!”说着,萧韧熙极其有耐心的又给风祭夜倒上一杯酒。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风祭夜看萧韧熙居然能一直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讲条件玩猫腻,便也沉住气,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好玩意,“说吧,我倒想看看你能说出点什么好办法!”   萧韧熙微微一笑,看着风祭夜说道:“其实很简单,只要小侯爷去三皇子和宋大人面前说几句好话便可以了!小侯爷的好话只要说到位,这宋大人一旦被皇上解禁,让他回朝继续处理政事,这心里一高兴,岂不是能马上就能让下面的几个王爷站出来支持小侯爷?!不过,小侯爷,我的意见是一旦下面的王爷开始发现侯爷的重要性,您可要抓紧点时间,多和人家攀攀交情,这样也能更快点回到封地!”   风祭夜一皱眉头,“怎么让你给我说的云山雾罩的呢?!你到底要怎么办?不说清楚,我是绝不会帮你的!”   “好!那我就说的简单点。我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从恕空下手。你要让宋清仰派恕空去皇上面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太子和福九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反正这事是闹得动静越大越好。   现在皇上最爱听的就是福九和太子相配,所以,如果恕空能顺着皇上的这个心思来,弄出点动静让天下皆知。那么宋清仰马上就不用再为尹照的事背黑锅了。一旦宋清仰回朝官复原职,你立时就要管他要回报,他一定会给你马上引荐那些王爷的。   剩下的就要看你小侯爷的手段了,怎么能好好的结交下王爷。   我和你保证,只要过了八月十二,宋清仰必定大树倾倒,到时候,你要第一时间告诉这些远离京城的王爷只有你风祭夜才能继续在京城里做他们的耳目,也只有你回到封地才能和他们更加同仇敌忾。   这样,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你回到封地。咱们一举两得了!”   “等一等!”风祭夜摆摆手,虽然喝了酒,但是他的脑袋却很清醒:“你说让恕空将福九和太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弄的天下皆知?你有病吧!如果他们是天作之合,那咱两是什么啊?”   “难道你还真怕我把福九嫁给太子啊?”萧韧熙冷冷一笑,“你觉得那可能吗?!这样不过都是一些障眼法而已。你不要多问,否则在宋清仰面前很容易露馅!”   “好!这个我可以不问,但是后面那个就更是矛盾了!你让我给人家在京城里当耳目,想来就是让我替代宋清仰的位置。宋清仰倒了,那些人自然会找一个新的替代品来替他们看住皇上。可是我一个都要回封地的人还怎么给他们当耳目啊?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你是回封地了!但是难道你的关系也跟着你回封地了?!”萧韧熙斜睨着风祭夜说道:“小侯爷,别人不知道,但是我可是知道的。你在京城多年,可算是经营的树大根深。这京城朝廷中的事就没有你不知道的。虽然在皇上面前,你不能和宋清仰一样给他们又是说话又是贪污的,但是好多事情您却可以在暗中操纵的比宋清仰更好。   而且很快袭月要嫁到薛家去,就从这一点,宋清仰和你比起来就是天差地别。你说如果要是你当王爷,会不会选这样一个既能深深隐藏,又能无往不利的棋子?所以我说,您只要做好回封地的准备就好了。”   “可是,皇上那边……”萧韧熙的话总能让风祭夜有心动的感觉。   “只要皇上不撤番,你这个侯爷还是会当的名副其实的!放心吧!”萧韧熙说的非常笃定。   风祭夜看着萧韧熙忽然长长叹口气,然后邪邪的笑着看着他:“萧韧熙,你这个舌头要是不去当士大夫来个舌战群儒什么的简直都算是屈才了。   你这个计划虽然还有些地方不清不楚,但是我想那跟我可能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也不用告诉我。想来那就是你在薛老太爷面前赢我的地方。不过没关系,对于福九我是永远也不会死心的。   还有,现在我虽然还可以和你合作,但是未来会不会那可就说不准了,我可还没忘被人当猴耍的感觉呢!”   “小侯爷想比试,萧某随时奉陪。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是咱们二虎相斗的时候,那岂不是便宜了皇上!”萧韧熙笑得特别无公害。   风祭夜没好气的指着萧韧熙说道:“我告诉你,我这个狐狸和你这白眼狼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你说皇上怎么就这么不开眼偏偏相中你了呢?!狼心狗肺!”   萧韧熙竟然不生气,淡淡一笑说道:“皇上要是不抢我媳妇,那我还是忠臣孝子!”   “屁!”风祭夜立时嗤之以鼻,“打小就没看出你有忠臣的样!皇上千错万错,小时候就应该直接把你一刀咔嚓的!”   “咔嚓了我,福九就彻底跟你没关系了!”萧韧熙觉得这个厉害关系还是应该和风祭夜说清楚的好。   “现在和我关系也要不大了!”风祭夜想到前尘往事又要开始发飙了。   “得!这事我不和你争辩。你赶紧的,一定要在没回京城之前让宋清仰把事情和恕空说明白了,否则,这一回宫,他们两个接触可就不那么方便了!”萧韧熙也不想和风祭夜瞎纠缠,还是赶紧办正事比较好。   “什么时候回去?”风祭夜阴沉着脸问道。   “后天!太子那边已经和皇上商量好了。后天就回去了!”   风祭夜点点头,长叹一声,“也对!这幼诗的葬礼还没办呢!幼诗还没有行成年礼,估计宫里也就会按照一个早疫的公主处理了。而且又是这么不体面走的,怕是皇上也不会大操办。意思意思的也就过去了。皇上的心思现在一定都在福九的身上,而且对上次的事也肯定还心气难平,估计你回去之后,怕是要被皇上给看住了!你自己还是要注意点,我也可不想让皇上在收拾你的时候把我也给连带上。”   “放心,我一定会千万小心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说着,萧韧熙站了起来,“小侯爷的闷酒还是少喝点为妙,否则弄的神志不清,就更是棋差一招了!”   风祭夜立时大吼:“滚!赶紧滚!劳纸一看见你就没棋品了!”   “哈哈哈哈——”萧韧熙转身大笑着离开。   风祭夜看着萧韧熙的背影却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脸上闪动一副沉思谋算的神情。   也许这一次萧韧熙的计划真的能一举多得也说不定。   **   福九和袭月头一天晚上偷偷出去打猎的事到底还是在第二天早上穿帮了。   事情都怪薛文。   实在是昨晚薛冰冒着生命危险弄回来的那个野猪肉太香了。晚上烤了一块没吃够,便琢磨今早也让爹娘老祖他们一起品尝一下,结果就偷摸让厨子给做了。   结果刚一端上来,就被薛昆给识破了,一问之下,众人只好将昨晚的事说了。顺便还把晚上打到的各种野味都上交了。   薛朗看几个孩子竟然如此顽皮,而且还险些让袭月和福九受伤,不由得就更是生气,将他们几个集体出外面去面壁思过,不许吃饭。   福九看哥哥们都被罚不能吃饭,便也不吃饭,乖乖的站起来要和哥哥们一起去罚站。   袭月更是委屈,一边嘟囔薛冰腿受伤还要罚站,一边迅速的站起身也到外边去站着。   “诶呀,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好好的一顿饭,全让你给我搅了。是不是看我老人家吃了两顿好饭,你就心里不舒服?”   薛鼎天一看一群孩子呼啦啦的都走了,立时便冲薛朗发起火来:“打猎的地方你让孩子们在家里圈着,你说他们心里能舒服吗?这半夜溜出去玩一会怎么了?你和薛昆小时候就老实了?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的带着弟弟去翻墙结果掉到猪圈里了!哼!”   看父亲说起儿时的糗事,薛朗立时哭笑不得的喊了一声“爹!”   “爹什么爹!”薛鼎天一点也不买账的指着外面说道,“你把孩子们都给我叫进来!我要他们陪我吃饭。我今天看你就堵挺,这早饭我看你也别吃了,去吧,去吧!和薛昆你们两去外面吃。带着老二他媳妇回你们自己屋吃去,鸣凡、明秀他们陪着我吃就行了。让四娘留下来照顾。天天的早上起来就教训人,谁还能吃得下饭!都说孩子们怕你!怎么都不怕我!”   薛鼎天吹胡子瞪眼睛的连薛昆带薛朗一起给一顿收拾,然后赶紧又伸着脖子冲外面喊:“小九啊,我给你爷爷他们都赶走了,你快带着你哥他们回来陪老祖吃饭!”   福九一听爷爷被撵走了,立时跑过来,探出脑袋看着里面,也不进来的把着门说道:“老祖,你怎么把爷爷撵走了?爷爷他们也没犯错啊!”   “把你们都撵出去不让吃饭还不是错?得啦,得啦,快进来陪老祖吃饭。你爷爷他们都不饿!不饿!”   说着,薛鼎天冲着福九一顿挤眉毛弄眼睛的。   福九骨碌碌的转了一下大眼睛,看着爷爷似乎也没说什么,只是站起来拉着薛昆叹口气的要往外走,便嘻嘻笑着冲老祖一摆手,然后立时转过去拉着薛文和薛武的手就往屋里冲。   结果,走到跑到屋里正好和薛朗来个面对面。   福九立时撒开哥哥的手,然后跑过去,抱住爷爷的脖子,就在爷爷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   薛朗听见,立时便笑了,连连点头,还极其开心安慰的摸摸小九的脑袋。   “小九你过来!坐到老祖身边来!一会不许给你爷爷和二爷爷送吃的去。让他们两个一早就骂人!”   薛鼎天一看小孙女的表情就知道她刚才在说什么。   “爹!刚才我没说话!”薛昆觉得自己这个锅烙吃的很冤枉。   “你嘴上没说,心里也说了!”薛鼎天半点不给人留机会的说道:“你当我不知道呢!哼!你和你哥从来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他说啥你干啥。你刚才嘴里没说让孩子们挨饿,但是也没说一句你哥不对!赶紧的。快点走,我饿了,还要带孩子们吃饭呢!”   薛朗和薛昆没把饭,只能摇着头叹着气的和金羽西一起走了出去。   碰见薛英他们,挨个瞪一眼,却什么也没说的走了。   “呀?老祖,你当神仙了?刚才好厉害,竟然知道我和爷爷说了什么!”   福九坐到薛鼎天的身边便拉着老祖的手亲昵的靠在他身上,“老祖,你别生气了!爷爷也是为了我们好。要是昨晚真出事了,爷爷会伤心的!所以呢,一会你就让我去给爷爷拿点好吃的行不行?就一点!   刚才四娘说了,这行宫不比咱们家里,可不是说想吃就能吃到的。要是这顿不吃,那下顿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呢!爷爷和二爷爷年岁也大了,要是不吃饭饿肚子会不舒服的。你也不想看到他们两个生病吧?所以,一会你就让我给爷爷他们送点吃的过去好不好?四娘说了,现在只剩下硬邦邦的馒头了,那要怎么吃啊?!”   薛鼎天被福九腻歪的很开心,但是又不想马上松口,便捋着胡子说道:“硬邦邦的馒头也没什么不能吃的!那以前打仗的时候能有馒头吃就不错了!”   此时袭月走了过来,从四娘手里接过来一个盘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盘子里夹着着各种好吃的,边夹边说:“现在又不是要打仗,为什么还要吃硬馒头?这不是自己没事找罪受!”   说着,还夹了一个雪花豆沙包先放在老祖的碗里:“老祖,这个豆包很好吃。您先尝尝。”   薛鼎天刚要夸一句袭月有孝心,结果剩下的豆沙包便被袭月整个给倒在了自己手里的盘子里:“好了!这些给送过去也就差不多够了!”   说完,便抬手准备将盘子交给福九,“福九,你去给端过去吧!”   “好哒!”福九立时开心的跳起来,接过盘子就往外跑。   薛老祖看得一愣一愣的,等福九都要跑了才反应过来,吹胡子瞪眼睛指着袭月说道:“你老祖还没吃呢,你就都给端跑了?!简直不像话!那个,那个你给我拿回来!”   袭月奇怪的看了一眼薛鼎天的碗里,指着那个豆沙包说道:“老祖,你的不是在你碗里吗?你吃那个就好了啊!您每天不是只吃一个的吗,说是养生!”   薛鼎天气的啊,一拍桌子不讲理的吼道:“老头子我今天要吃两个!”   袭月叹口气,微微皱着眉头走到薛鼎天身边坐下,给老太爷端了一碗小米粥,语重心长的说道:“老祖,咱们不能和晚辈一般见识。您看,您的豆沙包已经有了,那剩下的就是大家平分。去掉您,当然是大爷爷和二爷爷最大,所以要让他们先挑,对吧?尊老爱幼嘛!所以,要让小九先给他们拿去。剩下的才是叔伯和我们的。要是您还吃不够,我就再给您弄去。没事,我家里那边有的是豆沙包。我哥经常是连早饭都不吃的人!”   说着,把筷子递到薛鼎天的手里,“您吃吧!我伺候您!”   福九看着袭月把老祖安抚下来,趁着这个机会,脚底一抹油,端着盘子就跑了出去,而四娘也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热粥和其他东西都送了过去。   薛鼎天被袭月给弄的没办法,拿着筷子一边吃饭,一边念叨:“这还没嫁进来就来抢老头子的豆沙包,这要是嫁过来了,还不得让老头子挨饿啊!哼!有狐狸哥哥的就有狐狸妹妹,一天天的净给我玩兵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老头子没用过吗?哼!”   “老祖!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否则会呛到!”袭月假装自己完全不知道老祖在嘀咕什么,给老太爷夹了一块秘制雪菜后,又给薛鼎天拨了一个鸡蛋。   薛鼎天小孩子似的咬了一口鸡蛋清,然后将蛋黄扔到一边,死也不吃。   薛冰看袭月竟然能将老太爷伺候的这么周到,不由得心里舒坦高兴,连喝两大碗粥之后,将老太爷扔出来的蛋黄一口吃了,嗷嗷香。   薛鸣凡看着袭月也觉得心里舒坦,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苏舞秋,他们娶了一个好媳妇。不但会孝顺公婆,还会伺候老祖,这一条太重要了。以后自己媳妇就可以歇一歇,不用那么操心府里的事了。   果然是家和万事兴。   早饭吃完后,薛朗和薛昆便去了晏澈那边,研究着这几天就回去了。   薛冰因为腿受了伤,便也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养着,正好给薛锋做个伴。   福九和袭月一边和金羽西四娘动手剥核桃,一边陪着薛鼎天说话聊天,偶尔薛鼎天高兴了,还哼哼两句京戏小曲。   福九和袭月听的哈哈哈大笑,便央求着金羽西回去之后一定要请戏班子回去唱一回。   金羽西却调侃着袭月,说着要等到薛冰定亲成功的时候才会请戏班子,到底能不能听上戏,可要看袭月了。   袭月被说的不好意思,便不依的靠在金羽西身上撒娇,害得还被福九羞羞来着。   正在大家说笑的时候,薛伯忽然进来禀报说道,北昭五王爷苏缇求见。   “谁?”薛鼎天因为年岁大了,很久都不和这些人接触了,所以听到苏缇的名字就有点陌生。   金羽西却一点也不陌生,赶紧对着薛鼎天说道:“爹,这个苏缇现在是北昭的五王爷,更是他们的兵马大提督。手握实权的人物,这次也来参加狩猎了。不过他和咱们家一向没有接触,不知道他这次是来干什么了?”   苏缇?福九努力想了半天,才一下子想了起来,伸着指头恍然大悟的冲着薛鼎天说道:“老祖,就是那个蓝眼睛,抢了漂亮哥哥他们大雕紫珠的那个!”   薛鼎天立时恍然大悟,微微坐起身和小九心有灵犀的说道:“夺人所好的那个?”   福九立时点头,“对!对!对!就是他!”   薛鼎天皱了一下眉头,“这样的人到我们家来,怕是没好事!薛诚,你让他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这个王爷到底来干什么!”   “是,老太爷!”   说着,薛伯赶紧出去将苏缇带了进来。   今天苏缇穿了一身淡蓝色的长袍,绣着白色的花边,配上他的蓝眼睛,简直让人眼前一亮。   苏缇看见薛鼎天,立时微笑着躬身过来行礼,“晚生苏缇拜见薛老太爷!”   说着,按照北昭的礼仪,右手放在胸前微微低头行礼。   薛鼎天此时已经下地,也站了起来,拄着拐棍点点头的说道:“五王爷来访,薛家深感荣幸啊!来人,看茶!”   说完,薛鼎天便率先做了下来,苏缇也微笑着坐到旁边,对薛鼎天恭谨的说道:“老太爷叫我苏缇便是。无需太客气!”   薛鼎天微微一笑,“大礼上的事不能含糊!不知道,今日五王爷所为何事而来啊?”   苏缇微微一笑,看了眼福九,说道:“今日晚生过来,不为别事。乃是来向薛大小姐讨教棋艺的!”   “哦?来找福九的?”说着,薛鼎天倒是有点意外的看了福九一眼。   福九却没感觉什么的笑着说道:“蓝眼睛,你是要找我下棋吗?”   “是!”苏缇从容的说道,“自从那日在校场看见薛大小姐的棋艺,便日日难忘。实在是大小姐棋艺精妙,让人回味无穷。在下本来就喜欢下棋之道,但是却苦无良师益友,深为遗憾。此次能得见大小姐的棋艺,内心钦佩之至。所以,按耐不住之下,只好冒昧前来讨教。还望薛老太爷不要介意,能成全晚生的一片爱棋之心。”   苏缇话说的又委婉又真诚,弄的大家心里都很舒服,尤其是薛鼎天,最喜欢听别人说他家福九的好话,此时看苏缇虽然身处高位,却谦恭有礼,不由得便点头笑着说道:“哦!原来是来讨教棋艺的,那倒也无妨。福九,要不,你就和五王爷下一盘棋,让五王爷也看看咱们中原文化的博大精深。”   袭月也捅咕福九说道:“和他下!让他知道知道你的厉害!”   福九想了一下,便笑着点头说道:“那好吧!我们就下一盘棋。可是我的象棋水平还是有限,可不能说是大家。要是下围棋,我觉得我还是有点把握能赢你的!”   苏缇听福九说的真诚可爱,便立时说道:“正是要讨教大小姐的围棋。我连棋子都已经带来了。”   说着,苏缇让下人将棋子和棋盘都拿了过来。   紫色的绒布被打开,旗盒打开的一瞬间,竟然有淡淡的光芒发出。   福九和袭月都感觉到好奇,走过去一看,那棋子竟然是黑色水晶和白色水晶打磨而成,晶莹剔透中,花光璀璨。   “好漂亮啊!”福九感叹了一声,立时伸手去拿。   袭月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棋子,拿出来一个冲着阳光下看去,竟然一点瑕疵都没有。   “哇,这水晶好漂亮。肯定很值钱的!”袭月拿着水晶赞赏的说道。   薛鼎天看两个孩子都为了人家的东西感到兴奋,不由得咳嗽了一声,皱着眉头说道:“没规矩!两盒棋子有什么好看的。回头老祖也找人给你弄一副来!”   福九和袭月对看了一眼,笑着将棋子放了回去,走到老祖身边,福九摸着薛鼎天的胡子笑着说道:“老祖,我可不要。下棋下的是心思,可不是棋子。放心吧,孙女知道什么东西是我的,什么东西不是我的!”   薛鼎天立时安慰的笑了,拉着福九的说道:“好!好!还是我们小九最懂事!好了,你去和五王爷下棋吧,老祖给你观战!”   “好!”   说着,福九转过身,看着苏缇说道:“五王爷,咱们是在这下还是在院子里下?”   苏缇想了一下说道:“不如去院子里吧。金秋时节,桂花飘香,泡上一壶上好的普洱,想必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好!那我们就去院子里下!”   说着,福九对秀儿吩咐了几句,秀儿立时去准备茶点了。   先给薛鼎天安排一个舒服的靠椅,上面铺上虎皮,让老天爷能舒舒服服的观棋。   而袭月就负责在旁边和老祖一起凑热闹。   金羽西则带着四娘去安排别的事宜。   都准备好后,福九虽然是女子,但是无论从身份上还是从年龄上,苏缇都是高于福九。所以,按照规矩,苏缇执黑子先行,福九执白子随后。   苏缇拿起黑子,看了福九一眼,然后从容的落了下去。   福九则全神贯注的拿着白子紧随其后,开始进行布局。   围棋讲究的是布局,耐心和技巧。高手过招,就更是一城一池的计较与斟酌。玩弄技术,花巧还是皮毛,在高手眼中立时便会体现出来。更多的是,围棋体现的是下棋人的眼光,气度,胸襟。   福九围棋下的好主要是因为她心胸开阔,能从长远入手,层层防范,布局结构严密而精巧。最重要的是,福九在下围棋的时候能有一种罕见的耐心,从来都是不急不躁,加上多年庄崇技巧的传授,就更是棋艺精湛。   几招过后,福九忽然发现苏缇竟然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他的布局不但精巧,更是充满智慧,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如果说开始的时候福九还带着一种悠闲博弈的心情来下这盘棋,但是几招落子之后,福九整个心态都变了。她看着面前的棋子简直犹如千军万马在打仗一样,充满了挑战和厮杀。慢慢的,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而是全神贯注的放在了棋盘上,一种棋逢高手的感觉让她充满了挑战的激情。   开始的时候,薛鼎天和袭月还能好好的围观,但是随着棋子越来越多,两人竟然慢慢的看不懂了棋子的落发。悄悄的自己研究两句,却也看的是满头雾水。   最后,薛鼎天因为坐不住了,便让袭月扶着先进屋休息去了。只剩下秀儿在旁边伺候着。   偏巧,薛英和薛礼、薛忠听说福九在和人下棋,没事闲着闹心便也过来一起围观。   只看了两眼,薛礼便连连叫好,指着棋盘偷偷和薛英说道:“眼前这盘棋是少有的高手过招。简直是招招精妙,意欲深远。而苏缇的棋中不但下出了技巧,更是将几种战略兵法融入到里面,真真是环环相扣,处处杀机啊!”   薛忠棋艺不如薛礼好,听薛礼如此说,便有点着急,小声说道:“那岂不是说明我们小九要输了?”   “那可未必!”薛礼摇了摇头,看着棋盘思索的说道:“如果说五王爷的棋下的诡谲难测,那咱们小九的棋那就是大起大落,胸有千壑!真的是气象万千。怪不得都说咱们小九是天生当元帅的料,这棋要是放到战场上,那可真是抵得上千军万马啊!步步紧逼中还给自己留着余地!好!实在是太好了!”   薛忠听完,就更着急了,“我说老四,你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谁能赢!你是不是想急死谁啊?”   薛礼摇了摇头,“现在谁赢都很有可能!因为他们实力太相近了!就我这水平可看不出来谁能赢!要是庄先生吗,保不齐还能预测一下。咱们啊,都白扯!”   几个人站在旁边一边看一边低声讨论,尤其是苏缇的落子,简直和看见了一场战场对弈一样,让几个人没来由的都兴奋异常。   慢慢的,薛家其他几个兄弟也都出来了,围在一起仔细讨论战略战法。如果要是自己要怎么排兵布阵。   周围虽然有人在说话议论,但是下棋的两个人都和没听见一样,只是紧紧盯着自己的棋盘。   尤其是福九,简直整个人都已经融入到期中了。不但别人说的话听不见,甚至连喝水都忘了。只是拿着棋子紧紧盯住棋盘,丝毫不为其他所动。   苏缇虽然早已知晓福九是下棋高手,但是实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精灵可爱的女孩子竟然能把棋下得如此风云变幻,让人无可防范,简直是蛟龙出深海,不可思议的事。   越是和福九下得步骤多,苏缇就越是从心里感觉到惊喜。第一次,他有了一种棋逢对手,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这让他内心对福九的渴望更加迫切了。   两个人的棋越下越慢,甚至要等好久才能落一子。   而其他人则最后只是紧紧盯住棋盘,连议论都没有了,显然这棋已经是下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丝毫容不得半点马虎。   秀儿看着小九瞪大眼睛痴迷的盯着棋盘,都有点紧张了。赶紧趁着她没意识的时候悄悄的在她手里放杯水,让她潜意识的喝口水,这一上午的连口水都没有喝,也不怕渴到。   终于,当苏缇将一个角落上特别不起眼的两颗棋子拿走的时候,才抬起头微微对福九笑着说道:“大小姐!你输了!”   而福九瞪着那个缺失的小角落,不由得呆愣了好半天!   良久,才呆呆的抬起头,看着苏缇木木的说道:“是!我输了!”   ------题外话------   亲们,还谁有抽奖的评价票票什么的,给猫儿两张呗,咱们也去那个新人pk榜上溜达一会行吗?   哦!这两天啊,神魂颠倒啊!   等等我,我争取赶紧调整回来,早点更新!   我遁了! 正文、第043章 福九的走火入魔   苏缇是什么时候走的,走的时候又说了什么,为什么这副棋盘一直留在这,等等问题福九都不知道答案。她只是始终一直都在盯着棋盘,紧凑着眉头,似乎有什么事始终想不透。   薛英开始还和福九说了两句话,想要探讨一下布局问题,但是福九却始终只是盯着前面的棋盘,丝毫也没有听见哥哥在说什么。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任何事情对她来说都是身外之物,丝毫不能影响她的思路。   甚至连吃午饭的时候,她都是吃的恍恍惚惚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趴着米饭,和嚼蜡一样,丝毫吃不出感觉来。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福九又独自坐到棋盘前,仔细研究那副残棋。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能不打扰的让她静静思考。可是两个时辰后,都快要吃晚饭了,她竟然还是一个人坐在那动也不动的盯着棋盘。   最先发慌的是金羽西。   拉着四娘偷偷的在远处看着福九,担忧的轻声说道:“这是怎么了?这都多长时间了,还动也不动的看着那副棋!不是着了魔了吧?!”   四娘心里也有点紧张,“不会吧!这不过就是下了一盘棋嘛!怎么就会着了魔?想来是咱们家小九从来都没有输过,这次输了,想要仔细研究一下也是有的。”   四娘虽然说是这样说,但是看着福九的样子也着实心里有些发慌。   “哪有输过一次就是这个样子的?咱们小九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她什么时候因为这些输赢的事会如此上心。这现在都不说话多长时间了,那就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也该琢磨的差不多了。这眼看一会就要吃晚饭了。要是还这样痴痴呆呆的,老太爷非得急死不可!”   这么说着,金羽西自己就把自己吓得够呛,“我瞧着这可不大对劲。千万不要是走火入魔啊。要是犯了这个忌讳,那是轻者伤身,重者要命啊!这可怎么办啊?要是你爹他们回来看见孩子变成这样了,非得要找那个苏缇拼命不可!”   四娘被金羽西说的也是心里直发毛,跺着脚小声说道:“那个蓝眼睛的苏缇也真是的。好好的偏找我们小九下的是哪门子的棋。要真是给咱们小九弄魔障了,我非和他拼命不可!”   “还说那些干什么,赶紧的!先去看看。顺便让薛英赶紧去把小方太医请回来,以防真的是走火入魔伤了身。”   “好!娘,那您先在这边看着,我去找薛英。”说着,四娘赶紧急匆匆的朝后面走去。   金羽西则去悄悄的看福九。   四娘疾走着转过月亮门,却迎面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谁啊?走道不看路!”   四娘因为着急,也没看清是谁张嘴就开始教训人。   薛鸣乾和薛鸣秀正要去前面和老太爷说会话,结果还没走到院子门口,就和妻子迎面撞上了。   薛鸣乾扶着四娘好笑的说道:“我怎么感觉是你在走道不看路呢?!急匆匆的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四娘一看竟然是自己的丈夫和大伯,不由得将福九的事快速的说了一遍。   薛鸣乾眉头微微一皱,看了一眼大哥,“这件事娘的考虑不是不对。这下棋本来就是执着一道,要是福九真的太过深思,怕是难免会坠入魔道。走,咱们赶紧去看看!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薛鸣秀点点头,然后对四娘说:“赶紧让薛英去请小方太医。顺便把鸣凡叫回来。但是不要惊动咱爹和大伯,免得他们着急!”   “好!我知道了!”说着,四娘赶紧急匆匆的离去。   薛鸣秀和薛鸣乾赶紧走到前面,却看见母亲正半坐在福九身边,小心的叫着福九,似乎怕吓到她一样。   只是,福九依然是双眼直直的盯着棋盘,似乎根本就没听到一样。   金羽西看福九竟然丝毫也不理自己,便伸出手将她的小手紧紧握在自己手里,眼里都开始泛着泪光轻轻的唤道:“小九,小九!你听没听见,二奶奶和你说话呢!你看看二奶奶啊!”   唤了半天,福九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坐着看着棋盘,眼睛发直的盯着上面的棋子。   金羽西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一把将福九抱到怀里,又不敢大声哭喊,只在福九的耳边轻声唤着。   只是无论金羽西如何叫唤,福九却丝毫也不见好转,呆呆的眼神只是不能将目光从棋盘上离开。   薛鸣秀一看母亲大哭,赶紧走过去,要将母亲拉走,结果金羽西抱着福九死也不肯松手。   “娘!您快别这样!要是吓到孩子了可不好!”薛鸣乾赶紧也过来劝阻,顺便将金羽西给拉开。   金羽西勉强松开福九,但是这眼泪可就停不下来了,一心只想着这孩子肯定是走火入魔了,眼看就要伤了身了。   “这可怎么得了!你爹要是回来知道孩子没给照顾好,非得和我翻脸不可!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下了一盘棋就变成这样了!这到底是什么棋啊!”   说着,金羽西伸手就要去将棋盘打散。   “万万不可!”   薛鸣乾一把将母亲的手拉住,紧张的说道:“娘!这棋现在可动不得!如果一旦弄不好,小九反而被心魔反噬,那可是能要命的!”   “这可怎么办啊?!这是哪里掉下来的灾祸啊!”金羽西都要愁死了,好好的就惹下这样的灾祸,这要是被薛鼎天知道,非得一下子气过去不可。   薛鸣乾和薛鸣秀这边劝着金羽西,那边看着福九叫了几声,也是毫无所动,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   正在这时候,薛锋等人都赶了过来。   因为四娘去找薛英,所以大家便都知道了福九走火入魔的事。到现在还在瞪着那盘棋看,便都赶紧走过来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薛文伸出手在福九面前晃了两下,却发现妹妹连眼珠都没有转一下,立时转头去对薛冰等人说:“完了!这肯定是走火入魔了!傻了!”   “你才傻了!给我闭嘴!”金羽西大吼一声。   薛文一缩脖,站了起来,走到后面悄悄对薛锋等人说道:“怎么办啊?要是这样下去,就是这一辈子小九也是解不开这棋局!而且,用不上到天黑,必定会损伤心脉!那就彻底糟了!”   薛锋想了想,低声说道:“薛文你马上去找萧韧熙!快!也许他能把小九拉回来也说不定!还有,薛忠,你赶紧去找苏缇。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他能把小九叫回来也说不定!快去!”   薛文和薛忠赶紧答应了一声,立时走了出去。   “秀儿和袭月去哪了?”薛锋接着问道。   “袭月回家看风祭夜了!秀儿说要给福九弄点好吃的,和鸳鸯去厨房了!”薛冰赶紧回答:“有事吗?要不我让袭月回来陪着福九!”   “不用,赶紧让秀儿回来!准备时刻照顾小姐。”薛锋摇了摇头,转过头担忧的紧盯着福九。   萧韧熙本来是和瑶华在说回京的事,看到薛文的时候,吓了一跳。   等听完薛文的话,竟然都来不及和瑶华道别,将手上的奏折一扔,立时飞奔而出。   薛文有点尴尬,咬咬嘴唇,不好意思的和瑶华说道:“太子别介意,他这是急疯了!”   “没事!”瑶华也很是担心,但是碍于身份却不能马上过去,便对薛文关切的说道:“要是小九好了一定立时派人告诉我一声!也免得我担忧!要是方太医还不行的话,就赶紧来找我,我会安排福九即刻启程回京,找最好的郎中医治。至于需要什么药材,也赶紧来告诉我!行宫里什么都有!”   薛文赶紧躬身答道:“是!这边一有消息,我会赶紧来通知太子的!这件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太子还是先不要和皇上说的好!免得皇上那边着急!”   “好!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瑶华对薛文摆摆手,心里对福九很是担心。   薛文告别了瑶华,快马加鞭的往回赶。   萧韧熙快马加鞭来到薛家别院门口的时候,不等马站稳,便翻身落下,冲了进去。   “小九!”   萧韧熙推开众人看见福九的时候,本来焦急的要死心情却只换成了一声轻轻的呼唤。小心的蹲在福九面前,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双眼急切的盯着她,就盼她能看他一眼。   只是福九依旧和没听见一样,看着面前的棋局,丝毫没有反应。   萧韧熙觉得自己的心慢慢的掉到黑洞中,充满恐惧和惶恐。伸出手轻轻的摸着福九的小脸,轻轻的将她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小九,漂亮哥哥来了!这棋已经下完了,咱们不看了。你和我说说话,一句话就行!好不好?”   福九盯着萧韧熙,似乎看见了,但是又似乎没看见。良久,才慢慢又转过头,继续盯着那棋盘。   金羽西一看连萧韧熙都没用了,一下子没忍住,啊的一声痛哭出来。   薛鸣乾赶紧将母亲抱住,深怕她将自己哭坏了。然后对四娘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将金羽西扶走,免得越来越乱。   四娘明白,虽然自己也难受的要命,但是此时实在不是哭的时候,将金羽西扶起来,赶紧给半扶着进屋去了。   正在这时,袭月和风祭夜忽然跑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出了什么事?”袭月跑到福九身边,一把抓住福九,“福九,你怎么了?哪出了事?”   福九被袭月一拉差点没摔倒,吓得萧韧熙赶紧扶住。   “什么情况啊?薛武说下了一盘棋,这人就走火入魔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风祭夜本来正在和妹妹在家缴牙,结果薛冰让薛武去找袭月,说是让过来陪着福九,看看能不能起到点作用。   风祭夜听说小九竟然出事了,便赶紧也跟着过来瞧瞧。   薛锋皱着眉头将苏缇来下棋的事就说了。   风祭夜立时没好气的叉腰生气吼道:“就知道他妈那个蓝眼睛没安好心!现在好了,给小九弄成这样了!小九要是好了就算了,要是不好,我非得把他的皮扒了不可!”   “说那些有什么用!现在小九都傻了!”袭月着急的在地上跳脚,然后转头又去看了一眼棋盘:“这下的是什么棋?!简直是乱七八糟的不知所谓!”   说着,袭月拿起一颗白子便随便一扔。   “不要!”薛鸣乾立时就要去阻拦,结果袭月的棋子已经落到了棋盘上。   福九似乎被针扎了一下,双目立时瞪大,盯着棋盘竟然开始慢慢的颤抖起来。   袭月看着福九,有点不知所措,抬头有点怯怯的看了大家一眼,“我可什么都没干!”   “风袭月,你一天不惹祸能死啊!”薛冰看着越来抖的越厉害的福九,朝着袭月便是一声大吼。   袭月知道这次自己好像又闯祸了,也不敢在多说什么,只是紧盯跟着福九,深怕她真的出什么意外。   福九整个人都战栗起来,但是眼神却越来越明亮,越来越疯狂,缓缓伸出手,将袭月扔出子的周围的棋子一个个的拿下来,嘴里开始喃喃的念叨着:“破了!破了!”   然后等所有棋子都取完之后,才微微转过头,对萧韧熙说了小声说了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完,便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萧韧熙的怀里。   周围立时惊叫声一片。   萧韧熙一把将福九抱起来,快速的朝着她的房间跑去,进门后,便赶紧将福九小心的放在床上。   正在这时,薛忠带着被拉的踉踉跄跄的方敏夫闯了进来。   “小方太医来了!快!快让开,给福九先看看!”   方敏夫被推到福九的床前,先是上气不接下气的翻开福九的眼睛看了看,然后又摸了摸脉搏,最后才又看了看福九的口腔,转过身对一群焦急等待的人说道:“思虑郁结,火攻心脉。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还好是将棋局破了,否则必定会大伤元气。现在只要给大小姐施以针灸就好了!没有大事,不碍的!”   说着,便将自己的医箱拿过来,要给福九施以针灸。   大家听福九没事了,才算是送了一口气。萧韧熙更是感觉心里如同人间地狱的折腾了一趟似的,整个人比福九好不了多少。紧紧握着福九的手,片刻也不想离开。   福九的事总算是控制住了,让大家安心不少。   结果正当所有人都松口气互相安慰的时候,苏缇被找来了。   风祭夜一看苏缇,就没好气。伸出指头刚要指着苏缇要算账,旁边一个人却风一样闪了过去。一句话没说,一拳打在了苏缇的脸上。   苏缇丝毫防备也没有,一拳便被揍倒在了地上,嘴里腥甜一片,噗的吐了一下,竟然嘴角都是血。   抬起头抹了一下嘴角,苏缇看着面前眼神冰冷的人,竟然没有发怒,只是平静的说道:“萧韧熙!你动手殴打北昭使者,这是犯了死罪的事吧?”   萧韧熙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目光更是阴寒:“小九这次没事便罢,如果有事,别说打你一拳,我发誓会杀了你!让你连北昭的边界都走不回去!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苏缇从地上站起来,凝视着萧韧熙的目光没有一丝退缩,从容的说道:“早就听闻萧家大少爷有鬼才之称。如果真能有机会和萧大人较量一番,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毕竟,棋逢对手的事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能遇到福九这样的红颜知己,再遇到萧大人这样的鬼才劲敌,这人生才算是不枉活一场。你说是吗?”   “谁是你红颜知己!”   萧韧熙越看苏缇越不顺眼,此时听他说视福九为红颜知己,就更是火冒三丈。飞起一脚,就要朝着苏缇踢过去。   身后的风祭夜不但不阻拦,更是火上浇油的在后面蹦着喊:“揍他!揍他!萧韧熙,揍死他!”   正在此时——   “啊——”   一声大叫,福九猛然惊醒。转过头——   “啊!小方太医,你干嘛往我指头上扎针!疼死了!”   萧韧熙一愣,丢下苏缇就往回跑:“福九!你醒啦!”   ------题外话------   亲们,今晚有二更,晚上八点更新!   准时收看!   上班打乱了计划! 正文、第044章 福九的走火入魔   苏缇从来没想过会让福九受伤,甚至是走火入魔。   他今天来找福九下棋确实也存了其他的心意,想通过下棋这种方式拉近和福九的距离。甚至让福九对他产生好感,进而进一步和福九产生更多的基础。   苏缇知道,晏澈很可能要将福九封为太子妃,而且就算是除了瑶华,还有萧韧熙和风祭夜这两个人挡在他的前面。如果他要想和福九发生点什么,那可真是千难万难。甚至这些人都不在,薛老太爷也绝不会将自己唯一的小孙女、薛家的宝贝嫁到北昭去,这一点苏缇心里是比谁都清楚的。   但是他偏偏是那种越是有挑战,内心越是狂热的人。更何况,福九的一颦一笑,福九的天真可爱,福九的气势凛然,都如同雨后春笋一样,不但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并且开始疯狂生长,让他无可控制,更无法抑制。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福九,就算是最后被人骂卑鄙无耻也没有关系。多年的朝廷和征战生活早已将他磨练出了钢铁之心。对于他来说,所有的流言蜚语不过是嫉妒和羡慕的表现,丝毫不能伤他一分。而如果得到福九,那他简直可以说是此生无憾了。   但他拿着棋盘走进薛家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做好了所有准备。但是他没想到这一盘棋竟然下出了纰漏。   本来开始的时候他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输给福九的,这样也就为了下次找福九下棋准备好了借口。   可是福九的棋下得太好了,让他不自觉的就动了争强好胜的心,将他平生研究的棋谱、阵法混合在一起,让他越下,内心中酣畅淋漓、血腥厮杀的感觉越强烈,直到最后,他用两个子胜了福九才算是感觉功德圆满,浑身舒畅。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布阵让福九入了魔,要不是袭月胡乱的那一招破了阵法,福九险些困死在阵中。   想到这些,苏缇便有些自责:怎么对福九动了杀敌的心思?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去哪了?还好福九今天没出事,否则,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萧韧熙跑到福九身边,关切的看着她:“九儿,你现在有没有事了?”   要不是现在周围站了一群人,而且福九白皙皙的手上被扎着针,他肯定就握住手,顺便抱两下了。   福九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看着大家都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不由得抬起自己的小手纳闷的翻了翻:“为什么被扎满了针?漂亮哥哥,我是病了吗?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袭月一下子跳到床上围着福九叽里呱啦的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福九一想到那盘棋,一下子激动的跳了起来,结果却因为碰到了指尖,疼的又叫了一声。   “干什么这么激动?!”   萧韧熙现在只要一听见下棋,就恨得牙痒痒的。   “不是!漂亮哥哥,我想到到底要如何破解了!”福九一边举着手,一边着急的说道:“自杀!一定要先自己把自己弄死之后然后才能夺得胜利!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福九……”   “大小姐好悟性!竟然能破了凤锁连环阵,简直是天下第一人!”   薛英本来想要劝妹妹一句,结果苏缇在后面走了过来,赞赏的对福九竖起拇指。   福九立时笑得似花似梦。   而包括风祭夜和薛家人在内的所有人都转过头怨念的瞪了一眼苏缇:这个五王爷真真的是太不招人待见了!   “蓝眼睛,你的棋下得真是太精妙了。等有时间我们再切磋一下!”福九兴奋的对苏缇说道,丝毫忘了自己因为下棋而弄的满指头上都是银针。   “这下棋的事以后再说,你先休息一会!别等一会老祖要吃饭了,你还插着满手指的银针可就不好了!”   说着,金羽西走上前将福九好好的摁在床上,然后对所有人都说道:“小九没事了,大家都先出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薛英,你替我去送送五王爷!”   “是!”   说着,薛英走过去,既礼貌又冷淡的对苏缇一伸手:“请吧,五王爷!”   苏缇知道,这是薛家还在怪他让福九下棋入魔的事,也不多说什么,而是淡淡对福九笑着说道:“薛大小姐,你好好保重!等有机会,我们再切磋!”   福九还没等说话,萧韧熙忽然站了起来,转身对着苏缇,面色冷淡的说道:“五王爷,怕是你和薛大小姐下棋的机会以后也不会有了。不论北昭的规矩如何,在中原,您这样私闯到人家家里是很失礼的行为。王爷身份尊贵,总不会老是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更何况,因为王爷而让大小姐的名誉受到诟病,怕也不是王爷希望的!所以,还望王爷下次做事之前还是要三思后行!”   苏缇盯着萧韧熙,眉头微微一挑,“萧大人,你这算是规劝啊,还是提醒啊?我怎么听不出三分善意呢!”   “这是警告!”萧韧熙一点也不相让的说道,“王爷在我们的地界就要守我们的规矩。如果您要是再这么任意妄为,我一定会奏请皇上将您请回去!”   苏缇脸色慢慢冷了下来,萧韧熙的话不但无礼,更是很粗暴,教训的语气实在让人心绪难平。   “萧大人似乎太高估了自己,也小瞧了我!既然我能来,就绝不是你说让我走就走的事!别忘了,萧大人,北昭的三十万兵马可还在哨子河和皇朝遥遥相对呢。怕是以你的实力还不够和我相抗衡!哼!”   说着,苏缇微微侧过头,满脸冷笑。   这一次没等萧韧熙说话,金羽西忽然将脸冷了下来。   “五王爷说话还是慎重些好。您这是在我薛家用重兵压人吗?可惜您挑错地方了,薛家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骑马打仗!如果王爷再口出不逊,怕是我们也无法在欢迎王爷了!薛英!送客!”   苏缇看所有人都敌视的瞪着自己,知道如果再僵持下去一定对自己没有好处,冷冷的看了一眼萧韧熙,也不说话,转身一甩衣袖就走了出去。   风祭夜立时跑到萧韧熙耳边吹小话:“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萧韧熙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呢?!难道杀了他!”   说完,萧韧熙也不理风祭夜,转回去还要再和福九腻歪一会。   风祭夜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道:“杀了就杀了,有什么了不起!现在不杀了岂不是多个情敌!”   金羽西看见萧韧熙过来了,脸色也不是很好,“行啦,行啦。韧熙你也回去吧。今天小九谁也不见了,要好好休息,我要陪着她!你们都赶紧走吧!一天天的,不知道哪来的闲工夫,都往这跑!”   萧韧熙被骂的一愣,但是看金羽西实在是很护着人家大宝贝,自己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眼神柔柔的看着福九,小声的让她休息,等回头再来看她。   福九知道因为下棋的事让大家吓坏了,此时也不敢多说什么,趴在被窝里,转动大眼睛,和萧韧熙打哑语的说道:“回头见面好好说,那苏缇的棋有问题!”   萧韧熙现在最恨的就是棋,看福九还在对这事念念不忘的,胡乱的点点头,也不答应什么,便抓着风祭夜一齐走了出去。随后薛鸣乾等人也都走了出来。   金羽西看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袭月和方太医,才非常严肃的对福九说:“以后不要下棋了!不是个好东西!回头我让秀儿把那棋盘都收起来!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说!”   “二奶奶!”福九立时开始抗议。   “叫什么都没用!你看看你的手指头现在扎的?”金羽西皱着眉头将福九的小手抬起来,“好好的,就因为下个棋,就成什么样了?!一会让老祖看见还指不定怎么样呢!不许下棋!这事我说了算!”   正巧,这个时候秀儿一下子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跑到福九的跟前:“小姐,你怎么样了?”   福九一句话没说,直接举起小手。   “天啊!怎么扎了这么多针!痛不痛?”秀儿心疼的看着小九的手,都不敢去碰一下。   福九有点小委屈的点点头。   “都知道疼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这样下棋!秀儿,回头你把大小姐的棋都收起来!三个月内碰都不许碰,听到没有!”说着,金羽西非常严厉的吩咐秀儿,“算了!你把棋盘和棋子回去后马上都送到我那里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许大小姐再碰一下!”   福九哽迹一声,“不过,二奶奶。我觉得那个蓝眼睛的棋很有毛病。先生教过我很多下棋的方法,还有很多的古谱。但是却从来没有一个是他这个样子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走火入魔的,但是后来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些棋子好像都是小人一样,在不停的打架厮杀。无论我怎么挪动,到最后都会被困死其中,直到袭月忽然将我自己的那些子走了一步死棋,困在其中,我才算是彻底脱困。二奶奶,你说奇不奇怪,下棋竟然下出小人来了!”   “笨蛋!你这就叫走火入魔!”袭月狠狠的一点福九的脑袋,“这我都知道!你就是被那棋困住了心思,所以才陷得越来越深,还好我聪明睿智,要不你就完蛋了!”   “是吗?那袭月你真厉害!”福九立时对袭月充满钦佩的目光。   “那必须的!”袭月立时开始有点洋洋自得,完全忘了她根本就是乱七八糟的扔了一个棋子而已。   金羽西听着她们两个的对话,有点哭笑不得,“好了!你们两个是半斤对八两。不过,听小九这么说,那个苏缇倒是一个人才,竟然能将阵法藏匿于棋艺当中,真是不可小觑。早就听说这个五王爷很是厉害,没想到竟然对阵法的控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如果以后有一天我们要真是对上了,很可能是要吃亏的!”   想到这,金羽西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福九柔声说道:“你好好休息一会,让小方太医给你瞧瞧病。一定要治好了,然后晚上吃饭的时候二奶奶再来叫你。乖,听话啊!”   福九立时乖巧的点点头,“那个,那个二奶奶,我能见一见漂亮哥哥吗,我有话想和他说!”   “不可以!”   金羽西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道。   福九立时垮下了小脸,有点不太开心。   金羽西又给福九盖了盖被子,然后又嘱咐了秀儿和秀儿几句,转身便出去了。   一出门,正巧看见薛鸣凡等人也都回来了。   薛鸣凡正抻长脖子想要进里面看看女儿,这忽然惊闻福九竟然走火入魔了,差点没给他吓死。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却又因为金羽西不让进,而在外面干着急。此时看金羽西出来了,便想进去看看,却被金羽西给拦下来了。   “小九没事了!你也不要进去了!你们兄弟几个和我过来,我有话和你们说!”   说着,金羽西转身率先朝外面走去。   薛鸣凡不舍的边跟着往外走,边往回看,最后还是被薛鸣乾给拉住,对他摇了摇头,他才无奈的跟着金羽西走出去。   不让他见宝贝女儿真是太残忍了。   萧韧熙和风祭夜两个人走出来之后,萧韧熙才松开拽着风祭夜的手。   站在府门外,萧韧熙小声的问风祭夜:“宋清仰那边你去吹风了没有?太子那边可说了,后天咱们可就回去了!这事得抓点紧啊,眼看要八月十二了!”   风祭夜没好气的瞪了萧韧熙一眼,“我这不是得找机会嘛?!平白无故的去给人家献殷勤,一看就是有猫腻!”   “你想要什么机会啊?!现在这不都是现成的吗?那个恕空在皇上面前露了脸,虽然后来被福九弄的有点灰头土脸的,但是你看皇上的态度,竟然还是将他留在了身边,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你不趁着这个时候去趁热打铁,难道还要错失良机啊?”萧韧熙看着风祭夜都着急。   风祭夜一点也不为所动的说道:“你不了解宋清仰。他这个人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要是好模好样的去给他说这事,他一定会起疑心。所以,就绝不能没事去找他。要想让他信你的话,非得有个好由头不行!”   萧韧熙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你这说的也对!宋清仰这么多年当泥鳅,当然是老谋深算,多疑多虑惯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冒然出手。你觉得要怎么样他才能相信你,让恕空到皇上面前去煽风点火?”   风祭夜想了一下,转头看着萧韧熙一脸阴谋的小声说道:“要不就用福九这事当个由头去说?!不如今晚我就去找瑶尘假装喝闷酒,就说小九这事是不是冲撞了什么,然后让瑶尘找宋清仰,让恕空给我偷摸掐算一下,顺便看看我和小九有没有夫妻姻缘。这样的话,我可就有机会去找宋清仰献谗言了!”   “你还知道你那是谗言啊?”萧韧熙瞪了一眼风祭夜小声说道:“你这主意虽好,但是怕是你的心思可不咋地。什么算一算和福九的姻缘?这事,你不用算,我替你把结果都说了,你两没姻缘。小九是我一个人的。你别再惦记了!”   说完,萧韧熙转身就走。   风祭夜立时在后面愤怒的大吼:“萧韧熙!这事还没定下来呢!小九现在还有我一半呢!你到底还求不求我办事了?”   萧韧熙一转身,“你吼什么!怕人不知道啊!你只要想想你还想不想回封地就知道这事你到底是办不办了!今晚就动手,别墨迹!”   说完,萧韧熙翻身上马,快速离去。   风祭夜在后面恨得牙痒痒的,“早晚有一天我要你落在我手中!跪地求爷爷放你一条生路!”   诅咒完萧韧熙,风祭夜转身也上马,快速离去。   最后的较量开始了。    正文、第045章 疯子演戏,傻子入瓮   风祭夜回到自己的住处,坐着沉思的想了一会,觉得萧韧熙的话说的还算是有点逻辑。   娶福九的希望有多少,他比谁都清楚。他的这场春花雪月的美梦很可能被萧韧熙给摧残的连根毛都不剩。虽然他是死也不会放手,但是他很明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道理,所以,无论如何,回封地的事他是必须要成功的,否则他会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琢磨了一下,风祭夜让下人拿来一壶好酒,带上一个小厮就往瑶尘的地方去。   晃晃荡荡的走到瑶尘的地方,刚下马正准备要进去呢,却看见瑶尘正送苏缇出来。   风祭夜一愣,这个人真是阴魂不散,怎么走到哪都能看见他!   风祭夜并没有上前打招呼,和苏缇互相望了一眼,都假装没看到一样,各走各路。   看苏缇走了,风祭夜才朝着瑶尘走过去,“他怎么来了?”   瑶尘笑着摇摇头,“还能干什么,不过是来示好一下!对了,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风祭夜看瑶尘说的云淡风轻,一看就是故意打开话题,也不深究,将手中的酒坛举起来,无奈的说了一句:“风袭月又投敌叛国了。一心都在薛冰那个死小子身上了,死活不回来了。我这一个人在家也没人吃饭,所以只好到你这来蹭饭了!”   瑶尘哈哈一笑,拍了下风祭夜的肩膀,和他一起往里走。   “你真的要把袭月嫁给薛冰啊?”瑶尘对这事还是很好奇,“他们两个不是不对付吗?这嫁过去了能行吗?”   “哼!什么不对付!这事都多长时间了,也没看见风袭月说一个不字。保不齐暗度陈仓多长时间了。天天在我面前玩猫腻,现在我这答应嫁过去了,这就天天不见影子,简直和长在薛家一样!算了,不提也罢,这个妹妹,简直了!我是管不了了!”风祭夜说着,特别苦恼的摇了摇头。“算了,算了,别说了!闹心!走,进去喝酒!”   说着,拉着瑶尘就进屋要喝酒。   瑶尘边走还边小声的逗弄风祭夜,什么妹妹有了婆家忘了哥,什么薛冰和袭月就是烈火和烈火,最后弄的就是干柴碰烈火,弄的风祭夜直骂瑶尘无聊就喜欢扯八卦。   简单的弄了点小菜,又弄了点野味,瑶尘和风祭夜坐在院子里喝酒赏月聊天。   两个男人你一杯我一杯,慢慢的就话题也就越来越多。瑶尘越说心情越沉重,风祭夜的眼神也就越来越迷离。   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瑶尘,风祭夜忽然长叹一声,握着酒杯,看着天上的明月就是一股哀思上涌:“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不好?从小爹娘就没了,带着一个小不点的妹妹看人脸色的活到大。皇上倒是心疼我们,给接到京里来了。可是你也知道,这京城的地方,看门狗的眼睛都比别人高出来那么一块。我这现在无官无职的,有了那么一亩三分地还死活回不去。这让多少人在背后笑话就不用说了!   这从小到大就心心念念那么一个女子,结果还被萧韧熙那个王八蛋给搅和的稀碎。不对!萧韧熙算什么东西!关键是皇上。你说,天下那么多皇亲贵胄的千金大小姐皇上不去惦记,偏要惦记福九,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怎么我要干点事怎么就这么难呢?!哎!”   说着,风祭夜一抬手,酒杯见底,酒入愁肠愁更愁。   瑶尘嘲弄的笑了一下,端起酒壶给风祭夜满上,“你还有我难受?生在帝王之家,却不如平常百姓能得享天伦。母妃被囚禁在冷宫,这么多年父皇也不用正眼瞧我一眼。这都多大了,还只是个皇子,连个王爷的封号还没混上。要说可笑,这天下简直没有人比我更可笑了。”   说着,瑶尘也是举杯一饮而尽。   “你急什么?你这身份在这呢!这王爷早晚不是你的!”风祭夜劝了一句,“更何况,你雄心壮志的,岂能因为这点事就愁眉不展!只要宋大人给你筹谋好了,这一切还不都是唾手可得!”   “你说的容易!”瑶尘冷冷哼了一声,斜睨着风祭夜说道:“原本瑶华就深得那些老臣的爱戴。皇上也是器重。本来就是难上加难的事了。更何况,现在父皇还要将薛福九许配给他,那从此以后还不是如虎添翼啊!而且,外公那边又因为尹照跌了一个跟头,这以后到底能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风祭夜听瑶尘把话题引到了尹照的身上,立时笑着说道:“宋大人那叫什么跟头啊?根本就不是事!只要能将那个恕空利用好了,东山再起那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   “哦?这句话怎么说?”瑶尘不解的看着萧韧熙。   “先别说那个。你先告诉我,那个恕空到底说话有没有准啊?他算的灵不灵验?”风祭夜眯着眼睛看着瑶尘说道。   “我怎么知道!我也没让他给算过!”瑶尘没好气的说道,顺便将酒杯又端了起来,“如果外公能给皇上推荐,那想必一定是有一定本事的,否则,怎么能轻易拿上台面!”   “行!那既然准,你让他先给我和福九算算,我们两个能不能结成夫妻!”风祭夜又是一个一饮而尽。   “你就这事啊?!”瑶尘看风祭夜雷声大雨点小,不由得没好气的将风祭夜手中的酒壶抢了过去,“这事你死心吧。皇上肯定已经给福九和太子算过了,人家那才肯定是天生地设的一对。你呀,没戏!”   “诶?我说三皇子,您怎么说话呢?!我这正伤心呢,你还在上面撒把盐,什么意思啊!”风祭夜恼怒的瞪着瑶尘。   “我这是实话实说!”瑶尘一点也不介意的边倒酒边说道,“你呀,现在别没事再给自己找不自在了。薛福九这辈子注定不能是你风祭夜的。你有功夫还是想想要怎么回封地的事吧!就刚才,那个苏缇竟然也向我说起了薛福九,还说什么是难得一见的棋逢对手。这也真是怪了,怎么天底下人都相中薛福九了?别人就不行了嘛!哼!”   风祭夜一听苏缇竟然和瑶尘提起了福九,不由得眉头一耸,“他还有脸提福九!就刚才,差点没要了福九的小命。这个人就是内心阴险,目的险恶!”   “别说那些,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怎么让外公重新获得皇上的信任?”瑶尘给风祭夜倒了一杯酒,看着他问道。   “这有什么难的,”风祭夜说的好像小儿科一样,满脸的很容易,“现在咱们手上最大的筹码就是恕空。只要让这个人在皇上面前发挥好作用,别说官复原职,就是你的王位也是能到手的。”   “哦?他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瑶尘挑着眉头问了一句,“我怎么没看出来?”   “三皇子,这就是你的粗心之处了。”风祭夜叹息一声说道,“你想想,这个恕空前几天刚弄出来一个祥瑞的事,却被福九给搅和了。结果呢,皇上对这件事似乎就和没看见一样,除了让恕空去给福九道个歉,什么都没有改变。那道歉就是陪小孩子玩游戏,根本做不得数。   您想想,福九在皇上心里是什么地位?!从小到大,她要什么皇上不依着。唯有这次,虽然还是应了她的要求比试了一场,但是这样的结果却是比什么都糊涂。   这说明什么啊?说明皇上这次是偏向于恕空的。他老人家是对这个祥瑞很是放在心上。这正是应了他想把福九嫁给太子的心思,所以,最后皇上不但没给恕空的脑袋弄下来,还好好的给养了起来。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恕空这个人的重要?   而如果宋大人这次能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恕空,将皇上弄舒服了,那官复原职什么的就根本不是事了!”   风祭夜说完,瑶尘的眼睛都亮了,双手一拍兴奋的说道:“对啊!正是这个道理。这两天外公正在犯愁这个恕空到底还要不要留着呢,结果被你这么一说,不但要留着,而且还要好好的用着。”   “那是肯定的!要是现在就把这个恕空给丢掉,那才是我们的巨大损失呢!”风祭夜仔细的观察瑶尘之后,才接着渗透的说道:“这趁热要打铁。趁着皇上现在一心一意的要把福九嫁给太子,咱们就得去加把火,利用好这个时机,否则等一切尘埃落定的之后,那可没咱们什么事了!”   “行!这件事这么办还真是不错。那回头我就去和外公说。不过,这个机会我们现在要怎么把握才能更准确、一击即中呢?”瑶尘现在对风祭夜很依赖,对他的话很是相信。   风祭夜摇头晃脑的想了一会才低声说:“这件事咱们要闹的动静大一点。让朝中所有的人都看到宋大人给皇上献上的这个恕空是多么厉害,多么有功劳。只有这样,皇上才会对恕空深信不疑,这宋大人也才能尽快恢复过来。   这事我想了,不如等一回去,你就让宋大人去皇上面前哭诉,承认自己的识人不清,顺便给皇上献上点龙凤呈祥、吉祥如意的玩意,比如说前朝大画家琴灵子的那副《龙凤双鸣图》。就说是有人说皇上要有喜事,委托宋大人来给递上去的。反正就是怎么玄妙怎么说就对了。   然后呢,等回头早朝的时候,想办法,弄一对金喜鹊放到乾清宫里,这时候就让恕空进去,把皇上的这件喜事给说破了。就说太子和福九是天造地设一对,乃是瑶池仙人下凡,此生结缘,必定会风调雨顺,可保五百年太平。也唯有福九嫁给太子才能将这龙凤呈祥的吉兆体现出来,但凡是别人嫁给太子,那都是要有劫难的,因为那是破了天意的事。   反正这事就这么玄乎的说,说的皇上心花怒放,说的百官深信不疑,这事就算是成了!   等到皇上真的把这事做成了,那恕空就彻底算是在皇上身边站稳脚跟了,而这个时候,那官位、王位的还不手到擒来?!”   说着,风祭夜斜睨着狐狸眼的一副蛊惑像的看着瑶尘,然后邪魅的笑着小声说道:“凭着恕空这张嘴,就算是以后真有个风云变幻,皇子一朝成龙,那也不是不可能的!这里,我就提前恭祝皇子大事可期了!”   说着,风祭夜看着瑶尘将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此时瑶尘已经被风祭夜给说的啊,脑里出现了无数种美好的场景,一个人简直是飘飘欲仙了,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宋清仰把这件事办了。   “祭夜,能与你成为至交好友真是三生有幸!能与你此生相交,不枉瑶尘生平走一遭!来!干!”   瑶尘眼中带着诚挚的激动和风祭夜一干而尽。   风祭夜看着瑶尘,内心虽然没有愧疚,但是却多少有点唏嘘:可惜啊,要是没有福九和封地这件事,最关键是要是中间没有萧韧熙这个货,保不齐他和瑶尘还真的能成为好朋友。可是,现在——哎,只能是被他祸害的对象了。莫办法啊,谁让萧韧熙出了一个缺德的主意,而他又必须要利用这个机会呢!瑶尘啊,你命可真不咋地!   “能与皇子推杯换盏也是祭夜平生快事了!只是希望,三皇子在宋大人面前还要多给祭夜美言几句。这回封地的事可不能再拖了!”说着,风祭夜愁眉苦脸的叹息了一声。   “这件事你放心。上次你说过之后,外公就已经给那几个王爷通了气了,这消息还没回来呢。想来是等咱们回京之后就肯定是有消息要过来了。你也别着急,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不过,我听我外公说,这几个王爷对小侯爷还是一直都有关注的。对这几年您在京城里的生活也多有了解。对你也很是赞赏。   要我看,你这事要是想早点办成,不如,你自己也下点功夫。给那几个王爷送点礼去。这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这送礼总是不错的!”   瑶尘端着酒壶给风祭夜出主意,结果却正中风祭夜的下怀。   风祭夜眼睛一亮,小声靠近瑶尘说道:“这事我做着合适吗?这毕竟在这些王爷面前,我这个小侯爷分量轻,根基浅。怕人家笑话,这是第一。   第二,皇上这些年虽然对我不闻不问的,但是看着我的人可从来没有减少过。我要是在下面乱捅咕,被皇上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第三,宋大人在京经营多年,王爷们也只是信任他。要是我冒然出手,怕是宋大人那边会有想法的!”   说着,风祭夜还假装无奈的摇摇头。   瑶尘立时不耐的说道:“你这做事怎么忽然婆婆妈妈起来!你这官再小,那也是一方的封侯,比起那些王爷来也不差什么。而且这次是外公举荐了你,让他们给你帮忙,既然这个桥已经搭好了,剩下的事,当然你怎么做外公也不会太在意。更何况,皇上那边身体不好,哪里还有太多精力天天看着你。只要你做的机密一些,这些问题就都不会发生。你听我的,赶紧秘密派人去联系这些人,该送礼就送礼,到时候让他们联合起来给你说一句话,害怕皇上不放你回去。真是思虑过度,畏首不前了。”   风祭夜听瑶尘如此说,立时就知道萧韧熙的这招成功了,他可以私下将宋清仰给架空了,这样,宋清仰被咔嚓那天,既不会有人保着他了,而他也不会因为他的倒台而回不去封地。一举多得!不得不说,萧韧熙的计策确实够狠!   “听皇子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啊!行,我就这么办!来,接着喝!”风祭夜心情愉悦的开始和瑶尘推杯换盏。   而瑶尘丝毫也没察觉到他正在把他身后最大的势力推向深渊。   **   风祭夜在这边搞定了瑶尘,而晏澈也正式决定两日后班师回朝。   一场轰轰烈烈的盛事便在萧韧熙的步步谋划中烟消云散,不但萧韧熙没有成为晏澈的棋子,反而自己将幼诗给折损了进去。这件事成为了他心头的梦魇,所以,无论如何他都绝不会允许有人再在福九身上做文章,尤其是萧韧熙。   福九被扎了几针之后已经完全没有事了,坐在车里和金羽西叽里呱啦的说着那晚打猎看见的小动物。   袭月被风祭夜强制的给押回到了自己的车上,死活也不让她继续呆在薛家,说是嫁人前再好好陪陪自己。弄的袭月有点不开森,但是看看哥哥有点可怜的小眼神,便勉强答应这几天要好好的在家当淑女。   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回到了京城。   苏舞秋早就接到了消息,一大早便在门口处等着。好几天不见女儿,心里着实是想的厉害。   此时看见车马回来了,立时跑了过去,赶紧先把薛鼎天给搀扶下车。   而就这功夫,福九一下子跑了下来,冲到苏舞秋的身上,一把将她抱住:“娘!我好想你!”   苏舞秋看着女儿这几天似乎又圆润了几分,丝毫也没有吃苦的样子,心里才算是放下心。   薛鸣凡知道妻子一定是非常想念女儿,便赶紧过去搀扶住薛鼎天,让妻子和女儿好好聊聊。   苏舞秋将薛鼎天交给丈夫,然后才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怜惜的摸着她的小脸,柔柔的笑着说道:“这几天有没有听二奶奶的话?在行宫里有没有闯祸啊?”   “没有闯祸!我都是很乖的!而且,娘,我还当大元帅了!是真的大元帅!”福九抱着苏舞秋,眼睛发亮的差点蹦起来说道。   金羽西被四娘扶着过来,宠溺的看着福九,笑着对苏舞秋说:“嗯!是当大元帅了!深经半夜的偷跑出去,也不知道多吓人!第二天还和人家比试,真是!不闯祸那简直就不是薛福九了!”   “二奶奶!”福九立时跳着小脚转过身看着金羽西,“我都道过谦了。你不可以再说大元帅了!”   “好!我的大元帅!咱们进屋吧。做了一路的车,赶紧先去洗洗,然后再告诉你娘,你这个大元帅多了不起!”   说着,金羽西走过去,牵起福九的手就往里头走。   而福九扯着苏舞秋死也不肯放手,边走,还边兴奋的说个不停。   等所有人都把东西收拾好后,然后又各自洗漱了一下。忙乎完了,都过了午饭时间了,苏舞秋赶紧安排大家一起吃饭。   回到家,大家各种舒坦,便都说起这次围猎的事来。尤其是福九当大元帅的事,被薛文说的简直是天花乱坠,而其他几个兄弟也都跟着补充。弄的小九挺胸抬头,骄傲的不要不要的。   苏舞秋听说女儿如此出息,不由得内心也是高兴。但是却也不敢抬过夸奖她,摸着她的头,虽然眼睛里都是柔情似水的赞赏,但是嘴上却说:“调皮!偷偷跑出去害得家里人担心,还坏了你姨丈的祥瑞。你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听话。下次可不许这样了,要不让家里人多担心!”   福九立时转头说,“娘,你不知道那个老道可坏了,到处骗人!还把那珠子塞到鱼嘴里。你想,那鱼都是用来吃的。你不吃了它,让它一下子就咔嚓了,还往人家嘴里塞东西。那鱼得多疼!而且,那天要是补我不拆穿他。他一定会到姨丈那里骗银子,骗官位。还好,我阻止了他!哼!”   想到这,福九就觉得自己是个当大英雄的料,更何况她还会指挥千军万马。现在在家里当千金大小姐,真是屈才了。   薛文一听,立时笑着用筷子指着福九:“那鱼被吃了就不疼了?什么道理!”   福九立时不满的看着八哥,“鱼要是一下子就被咔嚓了,当然就不疼了!因为疼的时候就已经死翘翘拉!这样要死不活的塞东西才是疼的!”   “对!对!对!被吃了就不疼,活着才疼!”说完薛文哈哈大笑起来。   薛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瞬间筷子便抽到薛文的手上,疼的薛文诶呦的缩了一下手。   “没有规矩!吃饭的时候大笑,喷出来的东西让别人吃不吃了?闭嘴!”   薛英没等薛文开口,便狠狠的将弟弟的嘴堵住,顺便将自己面前的一块红烧鹿肉放到身后秀儿的盘子里,端给福九。   福九吃着肉,忽然想起来,抬头说道:“娘!我还和哥哥们晚上偷偷出去打猎了哦!七哥啊……”   福九的话还没说完,一群咳嗽声就响了起来。福九立时闭嘴,转头看向哥哥们,却发现,所有人都在暗暗给她使眼色。   福九立时明白,一下子话也不说了,低下头猛吃饭。   薛鼎天本来正一边吃饭一边有趣的听福九说话,此时听见一群咳嗽声,不由得抬起头,皱着眉头看对面一群低头吃饭的少年,“都嗓子不好啦?风大吹着啦?吃饭也不好好吃,咳嗽什么?知道自己晚上带妹妹出去打猎犯了错,现在想让福九闭嘴,晚了!还想藏着掖着的。鸣凡他媳妇,你儿子,就你儿子薛冰不但自己打猎的时候受了伤,还带着袭月也跟着掉了下去。回头,你给我好好收拾一下他。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出去惹祸!还有你们,打猎就打猎,连头老虎都没打回来,说出去都丢人!”   说完,老头一生气,筷子一放,捋着胡子,不吃了。   “爹!别不吃饭啊!”薛朗一天伺候自己的老爹,简直是操碎了心,赶紧将筷子拿起来放到薛鼎天的手中,赔笑的说道:“孩子们还小,闯了祸。回头我让老二收拾他们。您老人家可千万别和他们一般见识。羽西,快,给爹再端一碗莼菜羹来,咱爹爱喝那个。”   金羽西应了一声,赶紧去给端碗汤给老太爷顺顺气。   薛冰忍了半天,后来没忍住,抬起头有点怨念的看着老祖,“老祖,那皇家的园林里哪来的老虎!再说了,生更半夜的,哪能都看的清楚。我又带着袭月,当然难免会受伤!”   “你闭嘴!管不了你了!”薛鸣秀抬起头呵斥了薛冰一句。   薛冰看大伯要生气了,赶紧低头吃饭,再也不敢狡辩了。   “你被一头猪给撞下来了,你还好意思说?!”薛鼎天指着薛冰,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还多亏是没了老虎。这要是跑出一头老虎,连你带袭月估计都得给老虎打牙祭!你说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薛鸣凡,你儿子,你瞧瞧。现在还有没有点能耐了吧?”   “是!老太爷,回头孙子就好好教训他。”薛鸣凡赶紧站起身给薛鼎天赔不是,然后回头严厉的瞪着薛冰:“一会你给去书房跪着!我不说话,不许起来!”   薛冰撇了撇嘴,狠狠的在馒头上咬了一口,憋气。   说道薛冰,薛鼎天忽然想起来和袭月亲事的事,便转头对苏舞秋说道:“孙媳妇,薛冰的婚事呢,我做主给订了下来。就娶袭月了!这事呢,回头你和羽西商量商量,这过两天就到日子了,找好了媒婆就去风家提亲。彩礼要准备的厚实一点,别委屈了袭月。听见没有?”   苏舞秋吓了一跳,这怎么就出去打了一次猎,这薛冰的婚事就给定下来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啊?   苏舞秋赶紧笑着说道:“老太爷,您答应的婚事当然是没问题。可是,这薛英老大还没成亲,要是薛冰先成亲了,那怕是说出去有违长兄有序的规矩。这事用不用先等一等啊?”   “等什么!”薛鼎天一瞪眼睛,“老夫答应的事是一言九鼎的,我说七天提亲就七天提亲!难道我还能让风祭夜那个小子给我老头子笑话了不成?”   苏舞秋一看老太爷又要发火,赶紧笑着说道:“行!那孙媳妇回头就和二奶奶商量着准备。”   苏舞秋本来有一肚子疑问,但是此时也不好问,便琢磨着回头偷偷的问问丈夫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鼎天回头看了一眼薛英,却发现薛英沉默的吃着饭,就和没听见一样,不由得长叹一声:“这样吧!咱们呢,先去风家提亲,把这门亲事定下来。然后你告诉风祭夜,就说我老头子说的,薛英不成亲,袭月就不能过门。这长兄有序的理不能破。袭月是好孩子,她一定会理解老祖的苦心的!”   薛英一听老太爷如此说,猛然一抬头,看着老祖慈爱的目光,不由得心里一暖,微笑着说道:“老祖,这事也不用一定要按照规矩来吧,毕竟……”   “什么不用按照规矩来?”薛鼎天没等薛英说完,便把他的话打断,捋着胡子说道:“规矩就是规矩。既然叫规矩就必须得遵守!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大家族,要是弟弟们都不尊敬哥哥,一个个的任意妄为,那这家还能有个样子了吗?   你是老大,虽然不是长房长孙,但是那也是同辈中的长子。你和薛锋一样,都要起到表率作用。这样,弟弟们才能有样学样的父慈子孝的把家过好。要是他们一个个的翅膀都硬了,都想当家做主,那这日子还有个过?我说的话,你要是不成亲,那下面的就谁都不许成亲!没有商量,这是规矩!”   立时薛英薛锋等人都站了起来,躬身说是。   福九瞪着大眼睛骨碌碌的看着哥哥们,然后才小声的对老祖说道:“老祖,那是不是要是大哥不成亲,我也不能嫁人啊?”   苏舞秋立时无奈的拉了女儿一下,小声说道:“福九!女孩子要矜持!”   福九没理会娘亲的警告,还是紧紧的盯住薛鼎天。不问到底誓不罢休的样子。   薛鼎天则微微侧着身体,也小声的对福九眨眼睛说道:“你不用!你是咱们家的长房长女,你说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老祖听你的。不过,老祖想让你多陪老祖几年,你答应不?”   福九立时笑得和桃花开似的,用力点了点头,小声说道:“答应!”   这一老一小立时都偷偷笑得和狐狸一样,丝毫也没考虑到别人的心情。   薛冰看着妹妹,内心里特别感叹:为啥他就比妹妹身上多长了点东西,差别待遇就差这么多!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吃完了饭,薛冰去书房罚跪,其他人都该干什么干什么的休息去了。   福九因为这几天在外面也是睡的不太习惯,这好不容易回了家,便也去房间里睡了个午觉。   苏舞秋却去了金羽西的屋里,和几个妯娌一起商量薛冰提亲的事。这毕竟是薛家第一个出去提亲的,这彩礼规格都要有个定数,免得到最后薛英、薛锋他们不好处理。   折折腾腾的袭月和薛冰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只等后天找好了媒婆去风家提亲。   萧韧熙却没有睡午觉的命。他在全力的和晏澈抢时间。   私底下早已让踏文去查那个恕空的底细,然后又秘密的让都察院的人将这几年所有关于宋清仰的检举折子都呈上来,等着给宋清仰最后致命一击。   风祭夜来了消息,说是一切进行顺利,明日宋清仰就会启动计划,先是去皇上面前讨好,然后后天在朝堂上就会上演一出天赐良缘的好戏。到时候恕空一定会赢得晏澈彻底的信任,而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萧韧熙坐在桌边,一边喝茶一边想后面的事。   嗯,要想让皇上相信恕空的说法,怕是他自己还得配合皇上的情绪演一出大戏。如果他要是不要死要活的,皇上绝对不会对他放松戒心,到时候这事可就不太好办了。   萧韧熙正坐在自己屋里琢磨着,忽然踏文进来告诉他,宫里传来话,说皇上要见他。   萧韧熙一愣,不知道皇上这个时候找他干嘛,不敢耽误,赶紧起身进宫。   萧韧熙进来的时候,晏澈正和瑶华一起在看这几天堆积起来的奏折。   只听瑶华说道:“北昭囤积在边境上的几十万大军的粮草供应现在一半是由他们内陆供给,另一半就是通过私下购粮。而据儿臣所知,这粮食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从咱们这边流出去的。所以,儿臣觉得苏缇这次来,目的可能不那么简单,他很可能是来见某些人,然后扩大他们自己的粮食储备的!”   正说到这,看见萧韧熙走进来,瑶华便闭嘴不说话了,只是微微看着他。   萧韧熙走进来赶紧单膝跪地给晏澈和瑶华行礼:“臣萧韧熙参见皇上太子!”   晏澈头都没有抬,继续看着折子缓慢的说道:“起来吧!”   “谢皇上!”说着,萧韧熙站起身,乖乖的站到一旁不说话。   “今天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对那个北昭的五皇子苏缇有什么看法?”晏澈说着,将手里的折子合上扔到了一旁。   萧韧熙想了一下才说道:“苏缇这个人内心城府极深,而且精通兵法,为人狡诈多端,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比你还狡诈多端?”晏澈斜靠在软榻上,淡淡的瞥了一眼萧韧熙。   萧韧熙知道这是晏澈还在因为幼诗的事心里和他过不去,也不敢犟嘴,只是笑着说道:“臣和五王爷没法比。他多年带兵打仗,功力深厚。而臣只是黄毛小儿,纸上谈兵而已!”   “哼!”晏澈意外的冷哼了一下,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萧韧熙:“你还算是纸上谈兵呢?我看你是大有实战经验!这满朝文武,要说和你比心眼的,朕看是一个都找不出来。给你提鞋都不配!你还谦虚上了。我瞧着要把你和苏缇都扔狼窝里,怕是到最后狼都死了,你们两个能咬着狼肉出来!”   瑶华听着晏澈说萧韧熙,想笑又没敢笑,赶紧低头扶了一下额头。   萧韧熙挠挠头,故意露出一个憨傻的笑容对晏澈说道:“皇上要是看韧熙不顺眼,要不您就狠狠的骂我两句。否则,您这样说,我心里不踏实,害怕!”   “你还害怕?我还害怕哪天你把朕的紫禁城卖了,我还得给你点银子呢!”晏澈心绪难平,抓着萧韧熙又骂了几句。   最后看萧韧熙笑得很白痴,才算是心里舒服点,没好气的说道:“行啦!不用装疯卖傻了。你说这个苏缇这次来到底是来干什么来了?”   “反正不是干好事来了!前两天和小九下棋还把小九弄的走火入魔了。所以可见,这个人到底就是不存着好心,不可不防!”   “哦?把小九弄病了?还有这事?”晏澈不知道福九和苏缇下棋的事,不由得就上了心。   萧韧熙一顿添油加醋的在晏澈的面前好好的告了苏缇一状,然后才说道:“皇上,您看这个人,竟然能因为下棋把可爱善良、天真无邪的小九都给弄伤了。可想而知,这个人的手段有多诡异,心思又多恶毒。如果要是再让他留下来,保不齐还会惹出什么祸事来。这万一要是和那些朝廷逆贼联系在一起,那岂不是养虎为患?!”   晏澈听着,脸色阴冷的很难看,喃喃的说道:“小九的棋艺朕是知道的。这个苏缇竟然能让小九这么心底纯净的人下棋下的走火入魔,难以想象这个人在兵法战略上运用的有多么深刻入骨了。如果在战场上,怕是连薛家军都不是他的对手啊。这样一个劲敌,将是我们的大患啊!”   瑶华听父亲如此说,心里一冷,立时抬头看着晏澈说道:“父皇,您想——”   晏澈看了一眼瑶华,冷冷的却没说话。   萧韧熙知道,这是晏澈动了杀意。   他眼珠立时转了转,声音低沉的对晏澈说道:“皇上,这件事不如让三皇子去做。毕竟他动手更能干净利落些。为了我们的长治久安,苏缇是绝对不能留的。如果此时我们放虎归山,一旦有了我们撤番的那一天,很难说,这个人会不会率领边境的几十万大军趁火打劫。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那可就糟了!”   萧韧熙恨不得现在就除掉苏缇这个眼中钉,他完全不能忍受苏缇看福九时那种霸占式的目光。而他的想法也没有什么错,以苏缇的宏才伟略,当北昭的皇帝造反那是早早晚晚的事,而一旦让他独掌大权,那么发动战争也是分分钟钟的事。毕竟他是个马上王爷,内心是绝不会安分的。而能抵抗苏缇的人,在萧韧熙心中,还没想出来一个,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如果此时晏澈是动了杀心,那正好,趁这个机会就把他狠狠的拔掉。   晏澈想了想,却看了一眼瑶华,淡淡的对萧韧熙说道:“这件事回头再说!瑶华,从现在起,你不要单独见苏缇。这个人,你能离的多远就离多远。知道吗?”   “是!父皇!儿臣明白!”瑶华站起身,躬身领命。   萧韧熙看着晏澈,知道这杀心已经埋在了皇上的心里。他不想让瑶华知道这种背后杀人的卑劣手段,所以才不再瑶华的面前说,但是这件事,十有*会让瑶尘去做。   “好了!这件事先就这样。下面朕来说另一件事。”晏澈说着,然后淡淡的抬头看了一眼萧韧熙,“朕决定将福九赐为太子妃。后天早朝的时候,朕会当着满朝文武公布的。八月十二日正式祭天赐玉牌子。而八月十五,朕已经让人查了,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那一天,福九正是封为太子妃,和瑶华拜堂成亲。你们觉得怎么样啊?”   瑶华万万没想到父皇这么快就直接和他说了,而且还是当着萧韧熙的面,显然这就是正是公布了。一时间,他不知道如何反应,愣住了。   而晏澈的目光则死死的盯住萧韧熙。   萧韧熙脸色立时惨白,然后做了一个让晏澈和瑶华完全不能接受的动作。   噗通一声!   萧韧熙猛然双膝跪在地上,目光呆愣愣的盯着晏澈,大吼一声:“皇上!您赐给臣一条上吊绳吧!臣——不活了!”   说完,捶胸顿足的开始放声大哭,“福九啊!你漂亮哥哥今天就没了!”   ------题外话------   不要脸的萧韧熙,我服服的了!   亲们,晚上开v群,全订阅的赶紧去读者群里验证,v群会不定期有福利的,别错过! 正文、第046章 风祭夜是个有仇必报的主   “萧——韧——熙!你给我站起来!”   晏澈觉得自己的肺要气炸了,伸手指着伏在地上痛哭的萧韧熙,“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这是狮子胡同吗?容许你在这和恶妇一样撒泼耍赖!你给我站起来!再敢哭,朕就把你拖出去打三十,——不!五十军棍!听见没有?”   萧韧熙听见了,立时不哭了,但是也绝不站起来。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抽了一下鼻子,控制好情绪,长吸口气,才抬头倔强中带着无限委屈的看着晏澈:“皇上,您明知道我和福九——”   “我知道个屁!”萧韧熙没站起来,晏澈倒是被气的站了起来,指着萧韧熙说道:“朕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朕现在就想让你知道,福九注定是太子妃了。你以后所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都给朕收起来!所有的鬼心思都别在这件事上用!否则一旦让朕知道你又在背后玩猫腻,萧韧熙,这次我就把你发配千里!让你活着的时候都再也见不到福九,更见不到父母亲人,你听见没有?”   萧韧熙一点也不屈服,直起身体不屈的皇上对视:“皇上,您知道福九和太子都不喜欢对方,还强制将福九嫁进宫,这会害死福九的。太子也不会幸福的!皇上,家和才能万事兴。要是您强制将福九关在宫里,最后只能是福气丧尽,香消玉殒。太子也会内疚的,终生郁郁寡欢,难道您想看到这样一副凄惨的画面吗?臣今天说的都是肺腑之言,皇上!   小九是在您怀里长大的,臣说句大不敬的话,她实在比所有的公主和皇子都更能得到您的宠爱。臣知道,您觉得将小九封为太子妃,以后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那是天大的恩宠,也是将天下最好的都给了福九。可是,您没有问问福九到底喜不喜欢这份恩宠?宫中生活并不是所有人都合适的,福九如果被关在宫里,那真是比鸟入牢笼还要凄惨,她是活不下去的!皇上,您就看在多年小九承欢膝下的情分上,求您收回圣命!臣感激涕零!”   说完,萧韧熙竟然哐的一声重重的以头触地,然后一下下的掷地有声,很快脑袋上便青紫一片。   瑶华看着萧韧熙,也赶紧站起来走到前面跪在萧韧熙之前恳求的说道:“父皇,宫中的生活您比谁都清楚。到处都是尔虞我诈,到处都是陷阱毒计。莫说是福九那样单纯善良的孩子,就是儿臣,那也是步步小心的啊!要是让福九进宫当太子妃,那立时就是将所有的矛头指向她的身上。她那样的性子,怎么会是那些魑魅小人的对手。一次我能护着她,十次我也能护着她,但是只要有一次儿臣护不住她,那她就会被害得万劫不复。   本来您是希望给福九一个最荣耀的未来,将薛家紧紧的维护在皇室的周围,可是让福九进宫当太子妃这件事,却是做的万万不妥。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说着,瑶华也额头扣地,长跪不起。   晏澈看着地上的两个人,目光慢慢变得有些疲惫又有些悲怆,缓缓的说道:“你们以为朕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意思吗?可是,你们太小看一个人的生存能力了!小九是单纯善良,可那不代表她是笨蛋,更不代表她会处处吃亏。   一个能将围棋下得出神入化的人,那是有大智慧存在的。一个有大智慧的人难道还会怕被那些小人陷害?!福九现在是个孩子,可孩子总有长大的那一天。等她长大了,如果只是嫁给一个碌碌无为的人,那真是暴殄天物了。   朕知道,现在强制让小九进宫当太子妃,你们都有意见。萧韧熙是被夺了心上人,瑶华是死活不想娶妹妹。可是,朕想的是这个王朝的未来,是千百年后香火的传承。从这一点上来来说,没有人比小九更适合当未来的皇后。   朕敢保证,如果福九当了皇后,她必将会是名垂千史,光华璀璨最伟大的一位皇后。她会帮着瑶华清理吏治,强大皇权。更会子孙延绵,福祥不断。就冲这一点,你们还能在朝中给朕找出来比福九更适合的皇后人选吗?   更何况,小九家世显赫,地位尊崇,除了她,朕简直不能想出第二个更合适的太子妃来。   作为父亲,你们告诉朕,朕给自己的儿子选了一个最好的媳妇,给自己女儿挑选了一个最忠厚体贴的丈夫,这个决定到底有什么不对?”   瑶华被晏澈说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抬起头看着晏澈,满脸苦相。   萧韧熙却挺起身,额头上已经隐隐的冒出血丝来,大声说道:“皇上没有错!但是皇上没有考虑这两要成亲的人是不是真心相爱!如果不是真心相爱,就算是在一起,他们也注定没法白头偕老的!”   “谁告诉你的?!”晏澈瞪着萧韧熙,微微前探着身体危险的问道:“你告诉朕,这天下的姻缘有几个是你情我愿在一起的?!谁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包括你的爹娘,你去问问他们成亲前见过几次面?就算是一次面没见过,是不是也生了你这么个忤逆的败家子,也把萧家的日子过得红火朝天的!你的这些话都是少年诳语,听着有道理,但是仔细追究起来,简直连屁都不是!”   晏澈对萧韧熙嗤之以鼻,萧韧熙气得脸都红了起来。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那也是古人说的!难道圣者说的也不对?”萧韧熙今天是死也不会服气。   “哼!你念书就只知道这两句啊。那也是说的先成亲后浓情蜜意的。这东西,你看时间长了,谁都差不多!长的再好看的也有看腻歪的一天,长的再难看的也有瞅着顺眼的时候!”   晏澈不屑的一笑,“你以为瑶华现在和福九如同兄妹,以后成亲之后就也一定还是兄妹的感情吗?笑话!真是少年不谙世事!告诉你,当一个女子成了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娘之后,那一切就都变了!黄毛小子,还敢和朕讨论这个问题!告诉你,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有十多个老婆了!你还连毛都没长齐就敢在此口出狂言!不知所谓!”   萧韧熙这次确实给堵住了,因为他现在确实没有十多个老婆。想到晏澈说的,他就更是下定决心死也不能让福九和别的男人有一点牵扯,否则就完了。   晏澈看萧韧熙不说话了,以为他这是被自己给震住了,终于老实了呢。心里立时有一种窃喜,甚至是一种胜利的感觉:能制服一只小老虎确实要比驯养一群狮子有意思多了。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后天朕就要朝上宣布了。你们呢,也都别有其他的想法了。瑶华你就安安静静的等着娶福九,韧熙你就该干什么干什么。据我所知,你都察院的事情可是已经罗成山那么高了,要是再不处理,冤假错案可要闹到朕的金銮殿来了。”   萧韧熙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跟没听见晏澈的话似的。   晏澈盯着萧韧熙,知道这是希望幻灭时的绝望之情,也不点破,只是最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萧韧熙!这一次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在背后玩猫腻,朕绝不饶你!你听见了吗?”   萧韧熙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还是跪在地上发呆。   瑶华回头偷摸瞅了他一眼,看他竟然傻呆呆的,便赶紧拉了他一下。   萧韧熙依然没反应。   “儿臣替他答应了!父皇,韧熙好像有点受了惊吓!”瑶华转过身,非常担忧的看着萧韧熙。   天了噜,这不会是内急攻心,傻了吧?!   晏澈却丝毫也不担心,“没事!这不过是他有点接受不了而已。心死的一种表现,没什么事,等回头让太医去给他扎两针也就好了。”   说完,晏澈还微微一笑,竟然有些放松的坐回软榻,长出口气放心的说道:“不过这样也好,这至少说明他是接受了小九要进宫的事。等好了,他的心也就死了。长痛不如短痛,这样挺好!好了,瑶华,你送他出去吧。小心点,回头让方敏夫也跟着过去瞧瞧!都退下吧!”   瑶华听晏澈说让退下,赶紧站起来将萧韧熙扶了起来,“韧熙,我们出去吧!”   萧韧熙跟着瑶华的脚步,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萧韧熙的样子是彻底受到了重击。   而就要迈出大门的时候,却又因为门槛太高,他一下子被绊倒,摔在了地上。脑袋又碰到了瓷砖,竟然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给瑶华吓得,赶紧叫着外面的侍卫太监将萧韧熙手忙脚乱的扶走。   晏澈看萧韧熙竟然摔了一下就晕了过去,不由得也有点着急,知道这是急怒攻心了。怕他有什么事,赶紧让刘忠去找方敏夫,给萧韧熙一定要好好看看,需要吃什么药品补品的,都从宫里拿。   瑶华指挥着人赶紧将萧韧熙先抬到太子宫,然后在太子宫等着方敏夫。   当所有人都出去的一瞬间,萧韧熙忽然睁开眼睛,一扯身边焦急的瑶华的衣袖,冲他眨了眨眼睛。   瑶华一愣,张嘴刚要说话,萧韧熙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瑶华立时抬头对外面站着的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萧大人需要静养!”   “是!”   立时,屋内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   瑶华小声的看着萧韧熙说道:“原来你没事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晕过去了呢!深怕你怒火攻心,病出个好歹来!敢情又让你骗了!”   萧韧熙立时双手腾着身子坐了起来,小声的说道:“不在皇上面前这么演戏,他怎么能相信我会放弃福九?!他老人家要是不相信我放弃福九,万一后面的事要是真把他老人家气个好歹的,他不得劈了我啊!”   说着,萧韧熙又摸了一下额头,疼的呲牙咧嘴的。   “这样你就能洗脱嫌疑了?”瑶华瞪了萧韧熙一眼,“我和你说,但凡福九不出事。只要出事,皇上习惯性的就会联想到你。这个黑锅你是背定了。”   “背黑锅不要紧,只要没有证据,皇上就算是生我的气,也不能砍我的脑袋!这一点才最重要!”萧韧熙嘻嘻一笑,然后又小声的说道:“这一次反正我也是受了情伤,不在家颓废的休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是绝对不能出去见人的。我就不信,我都这样了,皇上最后还能把这个好事按在我身上!哼,我这个黑锅这次是背不上了,我看恕空的脑袋就像个黑锅,不杀他皇上都找不到出气筒!”   说完,萧韧熙又摸了一下脑袋,真疼啊!   “行!那个恕空我也是看着不顺眼,这次除掉了正好!宋清仰那边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瑶华小声问道。   “听风祭夜说一切顺利。估计好戏明天就要开始上演了!咱们只要置身事外就得了!这件事咱们插手的越少,最后幸免于难的机会越大。反正有宋清仰在前面顶着呢,咱们也不用着急!”萧韧熙非常有把握的说道。   “皇上要是在朝堂上说出让福九进宫,那薛老太爷可怎么办啊?不会是老太爷一着急,再出点什么事吧?”瑶华到底还是心底善良,想完这个想那个。   “没事!您放心。老太爷心里明白着呢。这我还没说认输呢,他老人家就不会去乾清宫撞柱子!放心吧,这几天咱们一定要稳住神,要按兵不动。这件事我也不适合让薛家知道。薛家满门忠良,没一个会演戏的。要是不在皇上面前作一会,皇上都不相信!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计划,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自然会去说明白的。没事,放心吧!”   说着,萧韧熙又出溜一下躺了回去。   瑶华看他装受伤竟然装的如此妥帖,不由得一笑,在他脑门上受伤的地方一拍,笑着低声说道:“你这一肚子坏水哪来的呢!我要是薛老太爷,打死我也不会把小九嫁给你!”   萧韧熙被瑶华打的呲牙咧嘴的,却不敢大声叫出来。   瑶华逗弄萧韧熙,觉得心情好了很多,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凛的说道:“你说父皇会杀了苏缇吗?现在人家可是来使啊,如果不明不白的在这就死了。怕是会引起震动吧?这北昭也是实力雄厚,很不好对付!”   萧韧熙皱着眉头,没好气的瞪着瑶华说道:“这件事皇上是一定会让瑶尘去做的。那个苏缇,杀了也就杀了。免得留下后患。你放心,苏缇要是死了,那个北昭的皇帝谢谢我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真的来找我们的麻烦。   苏缇这样的人,功高盖主,没有哪个皇上会希望这样一个人活在自己身边的。放心,皇上就是看好了这点。所以,才一定会让瑶尘去杀了他。而且,为了不引起怀疑,皇上还会在他即将要到边界的时候再动手,这样,查找凶手的事可就难上加难了,毕竟,边界那地方鱼龙混杂的,谁杀的都有可能!束之高阁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放心吧!”   瑶华看着萧韧熙,有点落寞的长叹一声,“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当皇上。这样的事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父皇老说我做事优柔寡断,看来真是一点也没有说错。”   萧韧熙“切~”了一声,无聊的瞪了瑶华一眼,“我说太子爷,您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了!这样的事您做不出来,只能证明您是个君子,而我和皇上这样的人最多算小人。您以后当了皇上可以做更光明磊落的君子,而我们会帮您把这小人的事都做了。所以,您完全不用担心,千古明君一定是您的!最后您一定会名垂青史的!”   瑶华无聊的看着萧韧熙一笑,“无聊!”   两人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谁啊?”   “启禀太子,方太医到了!”   瑶华转头和萧韧熙对望了一眼:方敏夫到了。   萧韧熙立时又闭上眼睛,假装晕倒。   “让他进来吧!”   瑶华站起身,满脸愁容。   门一推,方敏夫阳光灿烂的走了进来。   **   萧韧熙病倒的事情风祭夜很快就知道了。   “你确定他是因为皇上的一顿教训就病了?”风祭夜问着身边的小厮。   “是!爷!当时太子爷也在。皇上因为薛大小姐要当太子妃的事狠狠的将两个人骂了一顿。那萧大人似乎和皇上顶撞了几句,然后被皇上给说的怒火攻心,还没等出门就晕了过去。   后来还是那个方太医给诊治的,说是怒极攻心,伤了心脉,必须要在家静养。”   “萧韧熙会被皇上骂的怒火攻心,在家静养?”风祭夜一脸的不相信,“这是弄反了吧!皇上被他气得怒火攻心在家静养还差不多!指定这又是萧韧熙的阴谋诡计。他回家后又什么动静吗?”   “没有!据说是卧床不起,茶水不进的。很严重!”下面的人听到什么就回禀什么,丝毫也不敢有所隐瞒。   风祭夜想了想,忽然他觉得这是报复萧韧熙的最好时刻,因为无论他在外面怎么折腾,萧韧熙都必须要在家静养,否则就会穿帮。   风祭夜决定先去找福九,探听一下情况,然后再伺机而动。   第二天,果然如同风祭夜安排的那样,宋清仰带着那副《龙凤双鸣图》去晏澈面前哭诉。   不愧是朝廷老油条,宋清仰老先生那眼泪掉的那个真诚,那瞎话说的那个坦然,简直就是天然去雕饰,无需思考啊!   晏澈因为心里眼里着急的都是福九嫁给瑶华的事,所以当别人一说起有点吉祥的寓意的时候,他便会自动带入。这宋清仰此时竟然能送来这幅失传已久的珍品,这要说不是上天的安排,晏澈自己都不相信。   看在这幅失传已久的名画份上,晏澈给了宋清仰几个笑脸,虽说是没让他马上就回到吏部去,但是却让他帮着处理幼诗葬礼的事,显然这就是官复原职的前兆。   宋清仰达到了目的,对风祭夜则是更加赞赏了,深深觉得这个人真的是个人才。他的计谋用起来真的是不错。   风祭夜看第一步已经成功了,立时便让瑶尘去看着宋清仰,一定要在明天的时候将喜鹊放进去,然后把恕空放出来。   瑶尘当然也希望趁热打铁。也不用风祭夜多说什么,赶紧去找宋清仰了。   而这边瑶尘则偷偷让自己手下将这名多年安排在各地的密探都行动起来,该送礼的送礼,该送美人的送美人,悄悄的在背后将所有的关系都拉拢过来,随时等着宋清仰倒台。   这边处理完了,风祭夜立马带着袭月屁颠屁颠的去薛家蹭饭,要趁着萧韧熙生病的时候来个趁火打劫。   风祭夜贼兮兮的告诉福九萧韧熙生病的事的时候,福九吓了一跳。   “生病了吗?严不严重?到底是怎么回事?”福九立时着急的问。   怎么才回来就生病了,是不是受了风寒了。福九很着急。   风祭夜眼珠一转,立时笑着说道:“没事,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小方太医已经去看过了。休息两天也就好了!”   “哦!那要是不严重还好,要是严重了,我就担心了!”说着,福九皱着眉头就要往回走。   “诶~,”风祭夜一下子伸手将福九拦住了,“话还没说完呢,你走什么啊?”   福九立时皱着眉头说道:“咱们两好像没什么说的啊!而且漂亮哥哥病了,我也不开心。不想和你说话!”   说完,福九转身绕过风祭夜又要往前走。   “薛福九!你到底还是不是袭月的好朋友啊?”风祭夜在后面忽然大喊道。   福九立时一转身,“我当然是袭月的好朋友!你干嘛要这么问?”   “那既然是好朋友,袭月婚礼上的事你是不是该担心一下!”风祭夜说的理直气壮,“袭月到现在连出嫁的嫁衣还没有呢?首饰头饰什么的还都没有个像样的,难道你想让你的好姐妹就这样难看的出嫁啊?还是你想让我这个大男人,天天跟着她去选衣服、挑首饰?”   福九一听,想了想,“你是让我陪着袭月去选东西是吗?好啊,我可以和她一起去的。你去确实不合适。不过,袭月的嫁衣不是应该找裁缝到家里做的吗?以往的衣服都是这样做的啊!”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嫁衣,当然是要袭月多看些样子比较好!”风祭夜觉得他陷害萧韧熙的机会就在眼前,他绝对不能错过,伸手拉着福九,边走边说道:“这样吧,明天我从朝上回来的时候就带你和袭月去逛街。这样你不但可以给袭月参谋参谋,到时候,你喜欢什么也可以买一点。而且,我听说醉仙楼新来了一个南方的厨子,做的蟹黄羹真是一绝。带你和袭月一起去品尝品尝!”   福九一听还有好吃的,立时就比较兴奋,转头笑着对风祭夜说道:“好啊!如果好吃了,我还可以带一份去给漂亮哥哥,让他也吃点好吃的。然后身体就会好了!”   “行!就这么说定了!等萧韧熙看见你送的好吃的,我保准他马上病就能好!”风祭夜又开始笑得像个狐狸眼了。   在薛家蹭完晚饭,袭月就又不想走了。用风祭夜的话就是又被薛冰的美色所获,死皮赖脸的不想回家。   袭月则说哥哥不会浪费资源,反正明天也要和福九一起出去逛街,今晚住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这一次风祭夜倒是没有坚持,恨恨的瞪了妹妹两眼,然后自己上马走了。   风祭夜觉得他要是想害萧韧熙,最好就害得彻底点,要不就对不起他这份苦心了。   从薛家出来,风祭夜快马加鞭的去了萧府。   本来萧韧熙是吩咐下人任何人不见的,结果风祭夜说有秘事必须要马上见到人,萧韧熙怕是宋清仰那边有什么变动,便赶紧让他进去了。   “听说你病了?”风祭夜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将萧韧熙看了一个遍,“看着不像啊!”   “内伤!”萧韧熙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然后坐到桌子旁边端起茶杯问了句:“你找我什么急事啊?”   “哦!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宋清仰今天已经得到了皇上的信任。明天怕是恕空就要登场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一切将会顺利进行!”风祭夜也不用萧韧熙谦让,自顾自的就坐在了他的旁边。   “那就好!既然如此,下面的事就很简单了。只要在皇上祭天的时候把恕空的祭文调换了也就行了!不过,明天我不会去朝上,一旦皇上正是宣布福九为太子妃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规劝薛家两位老爷,让他们千万不要激动。必要的时候一定要提醒他们,咱们和薛老太爷的赌注还没有结束呢,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这件事很重要,万万不要让他们和皇上对着干。那绝对不是好事。”   “行啦,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说我也会看情况而定的!”风祭夜这点倒是说真的,他绝不能让薛家人因为这件事倒在皇上面前。   “对了,还有一件事。”风祭夜语气特别清淡,似乎毫不重要的提醒,“福九明天和袭月去选嫁衣,听说你病了,可能会要过来看看你!”   “哦?袭月要选嫁衣了吗?”萧韧熙没想到袭月和薛冰的事竟然这么快就提到日程上来了。   “是啊!”风祭夜长叹了一声,有点失落的说道:“女大不中留。现在都要天天长在薛家了。我瞧着,和薛冰两个人也是眉来眼去的,恨不得立时就嫁过去。我想老太爷提过亲之后,就要准备将她嫁过去。这样,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爹娘面前我也有个交代了。哎!”   “也对!既然袭月和薛冰两个人情投意合,赶紧成亲也是好事!”萧韧熙似乎并没有特别留意这件事,接着说道:“选嫁衣这种事还用她们两个亲自去选吗?不是让裁缝到家里做就好了!至于这么折腾吗?”   “你不懂!女孩子对嫁衣是很挑剔的。尤其是袭月!”风祭夜有点头疼的说道:“她那个性子什么都要最好的,更何况是嫁衣。要是找了裁缝到家里做,怕是有的样式她又不喜欢。这样让她自己亲自到店里去选样子,好的坏的,都自己担着。免得最后怪我这个哥哥!而且,这狮子胡同确实有的东西很特别。宫里都是少见的!”   “哦!那倒是!”萧韧熙理解的点点头,然后又说道:“不过福九她们两个要过来看我能方便嘛?”   “可是呢,我也正琢磨这事呢!”风祭夜一副有苦同当的样子,“你现在是正在家里装病给皇上看,示意皇上你和福九已经彻底断了。这要是你再见福九,让皇上知道了,怕是他要对你心存恼怒。毕竟皇上是你下了通牒的,这以后除了什么事,你可就不好脱身了啊!”   萧韧熙听见风祭夜如此说,也觉得很有道理。“那明天你就不要带她们两个过来了!这样不方便。”   “我要是有那本事劝动福九,可能咱两这抢亲的事也就没你的份了。”风祭夜嗤之以鼻的说道,“关键是你!你不要见福九,让她回去就好了。这样还能体现出来一个态度给皇上看。我现在和你打赌,就你这周围,至少不下十个人盯着你,你信不信?”   萧韧熙长叹一声,“不信也得信!皇上现在看我比看贼还严!”   “那就对了。你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拒绝福九一下,反正也是不是什么大事,福九也不会生你的气!”   说完了,风祭夜和没自己事似的低头喝了口茶。   萧韧熙看着风祭夜,发现并没有在他脸上发现什么异常,才淡淡开口说道:“好吧,事情也只能这样了。你要是能把福九劝着不要来,就尽可能拦着点。如果真出事了,对咱们两个都没好处!”   “行了,我知道了!”   风祭夜嘴上说知道了,但是内心却是狂喜的。他眼看萧韧熙就要落在自己的圈套里,立时感觉世界马上就要完美了。   “对了!最近瑶尘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萧韧熙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弄的风祭夜一愣。   “你指的是什么意思?”   萧韧熙想了想才说道:“没什么事。我只不过是随意问问!”   “笑话!萧韧熙,你没什么事会无缘无故的问瑶尘,肯定是有事!说吧,是什么事。我不会给你高密的!”风祭夜一点也不相信萧韧熙的问道。   “真的没什么!你赶紧回去吧,呆时间长了,皇上也是要起疑心的!”萧韧熙决定不说的事是死也不会开口的。   风祭夜一看萧韧熙不说,也就不再多问,站起身,抖了抖衣裳,“行!你不说拉倒。反正回头我也能知道。走了。你重病,就不用送了!”   说完,风祭夜转身特别潇洒的走了,留下萧韧熙一个人在那琢磨福九要是看不见他会不会生气。   风祭夜从萧府一出来便迅速的对身后的小厮说道:“最近三皇子都在干什么?”   那小厮竟然一点也不慌乱,而是低声说:“昨天晚些时候,三皇子被皇上叫进宫去了。出来之后神色有点凝重。晚上并没有回宫,而是去了自己的秘密行馆。……”   “哦?”这个消息太让风祭夜意外了,难道瑶尘要做什么忤逆的事,站住脚步,他神色凛然的悄声问道:“后来呢?”   “后来就见到出来两批人,一批偷偷的潜伏到会国馆去了。咱们只有一个人跟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他们观察的是北昭的那个五王爷。而另一批人则连夜出城去了!”属下谨慎的回答道。   “深夜出城?拿的是谁的牌子?”风祭夜此时真的如同一只狐狸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拿的是大内禁卫的牌子!”   风祭夜眉头一锁,他知道如果深夜开城门,没有皇上的手谕是绝对出不去的。他们既然拿的是大内禁卫的牌子,想必这就是皇上安排的。就算不是皇上安排的,但这件事也一定是皇上部署给瑶尘的。   而瑶尘则派人看住了苏缇,想来这次的目标一定就是这个五王爷。看来皇上是要趁人不备下狠手了。   “好!我知道了!记住,让咱们的人远远的看着他们,一定不要被发现!有任何问题赶紧回来禀报!”   风祭夜果断快速的吩咐。   “是!”   “还有。现在马上去给我找个背影和萧韧熙一模一样的人来,听我的吩咐!”   属下抬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问,低声回答一句:“是!”便赶紧消失去办差去了。   风祭夜转身看了看身后已经离得很远的萧府,冷冷一笑:“萧韧熙,这次我看你怎么留住福九。”   小声嘀咕完,风祭夜立时翻身上马,迅速的奔驰而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从来也不少,萧韧熙等着看皇上倒霉,风祭夜等着看萧韧熙倒霉。一个看一个的后果很难说清楚最后得到好处的那个人是谁。   第二天一大早,钟鸣声起,香烟缭绕。   众大臣都按照规制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早朝的开始。   正如萧韧熙和风祭夜安排的那样。晏澈刚坐到龙椅不一会,一堆金丝喜鹊便飞了进来,绕梁鸣叫不绝。   风祭夜看着那对鸟儿,不由得也钦佩宋清仰手段高明,竟然真的能将鸟赶进来。   而就在大家都看着那双鸟儿议论纷纷的时候,恕空再次登场了。   只是,这一次他比较有修养,讲究了一下程序问题。   先是给晏澈递了一张纸条,说是今日必有双鸟临阁,祥瑞降临。让皇上万万不可轻易捕杀,否则将是大大的不吉利。   晏澈看恕空竟然算的如此之准,立时将他带了出来。   而恕空又是在大殿上一顿掐指神算,跟唱大戏一样将福九和瑶华的剧本唱了个彻底,让所有人都相信,这是天意降临,太子妃人选非福九不可。并且还列出了九大天降之兆。   听的晏澈是心花怒放,听的薛朗和薛昆是睚眦欲裂。   薛朗尚且能克制,但是薛昆就直接冲过去,要将恕空这个妖言惑众的妖人拉出去砍了,闹得大殿上乱七八糟。   最后还是晏澈乾纲独断,正是宣布福九被定为太子妃人选,于十天之后的八月十二祭天告祖,赐下玉牌。八月十五将和太子正式大婚。   薛朗和薛昆立时跪地请皇上三思,连同苏秋白等人也都一起跟着下跪求皇上三思而行。   结果,晏澈冷着脸,将所有人训斥了一顿。这件事却还是定了下来,无可挽回!   退朝的时候,风祭夜赶紧上前去拉着还要去找晏澈理论的薛朗和薛昆,让他们万万不可冲动,按照萧韧熙吩咐的将几位老人给劝了回去。   而当他将一切都安排好,带着福九和袭月去狮子胡同的时候,他自己安排的这场大戏才算是真正上演。 正文、第047章 兔子急了也咬人   风祭夜非常兴奋,穿着一身粉色的长袍还带了一堆玉佩荷包的,摇摇晃晃的在人群中,就和一只花孔雀似的那么骚包。   福九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觉得风祭夜今天穿的有点刺眼。倒是袭月,分外嫌弃的拉着福九往一边蹭,“离我哥远点。免得人家以为咱两也是神经病!”   “风袭月!我可听见了!”风祭夜摇着扇子依旧在人群中傲娇的嘚瑟,看都没看袭月一眼。   袭月偷偷的一抿嘴,也不敢多说什么,拉着福九启动逛街模式。   狮子胡同对两人来说已经一点不陌生了,东家有粉,西家有花,两个人简直是如数家珍。甚至有时候和哪家的老板娘聊得开心起来,简直连谁家孩子是隔壁老王的,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此时和风祭夜逛街,不过就是看看新货而已,只要两个人说好,风祭夜立马给银子将东西拿回去。   风祭夜一边和两个人逛街,偶尔还能给点意见,但是眼神却不住的往外瞄,显然是在看着什么东西。   一群人溜溜达达的在闲逛,正走到一个分叉口的时候,风祭夜一下子拦住正要往左边走的两个人,“诶,咱们往右走。”   袭月立时说道,“往钱记秀庄是往左边。咱们到那再去看看,要是没有什么好的,咱们就往回走。”   “诶呀,钱记秀庄能有什么好东西。”风祭夜将扇子啪的一合,“前两天,就咱们出去围猎那两天,我听说新开了一个江南玉秀坊,来的都是江南的顶级绣工,做出的东西惟妙惟俏的,简直就是极品。比宫里的东西还好看,咱们去那瞧瞧。往右边走。”   说着,风祭夜率先往右走去。   袭月和福九听说竟然开了一家新店,立时兴趣盎然,跟着风祭夜说说笑笑的就朝右边走去。   刚走出去不多远,便看见一家店前热闹非凡,不断有人进去,还有好多人在门口围着,显然是正在猜字谜。而门口站着的几位姑娘就更是好看。   “诶?那是什么店啊?怎么那么热闹?”   福九平时从来也不和袭月往这边走,所以看见一家如此热闹的店不由得就好奇,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好东西。拉着袭月就往前凑了凑。   袭月也看了看,“迷月楼!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没听说过啊?!”   袭月不由得踮起脚尖就往里面看。   风祭夜看两个人正如同自己预料的,便走过去,笑着说道:“诶呀,这才几天没在京城啊。竟然新开了一家这么大的妓院。看来这有些男人啊,又有地方喝花酒了。”   说着,风祭夜还无奈的摇摇头,好像他自己从来不喝花酒似的。   “妓院?”   福九和袭月同时喊了一声。然后两个人迅速的对看了一眼。   福九将袭月拉到一旁小声嘀咕:“妓院啊!上次咱们是不是要进去看看去来着?正好走到这,不如咱们进去瞧瞧?”   “不行!我哥还在呢!”袭月戒备的看了风祭夜一眼,“我哥说了,这个地方都是男人去的。好人家的女孩是绝不会去的!”   “怕什么!我们就进去看看,什么也不干!”   福九每次都能从薛文他们嘴里听见这地方的女孩子怎么怎么样,所以就从里往外的好奇。此时正好走到这,忍不住就想进里面去看看。   “不行!咱们两就这么进去肯定不行。”袭月还是非常谨慎的说,“不过要是我哥带咱两进去也许能好一点!”   福九立刻点点头,走到风祭夜身边说道:“狐狸眼,咱们今天中午就去这迷月楼吃饭吧!”   风祭夜立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福九问道:“你说什么?你们两个今天要在这吃饭?”   说着,风祭夜拿着扇子遥遥一指。“胡闹!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妓院啊!”福九说的特别坦然,好像她对这个地方多了解似的,“我知道这里的。就是男人们喝花酒的地方!有酒喝当然就能吃饭,我们就进去吃饭有什么不可以的!”   风祭夜听福九说的坦然,自己却邪邪一笑,微微靠近福九的小脸,邪恶的问了一句:“那你知不知道男人是怎么喝花酒的?”   福九身体立时往后一躲,然后伸手将风祭夜推开,“喝酒就是喝酒,还能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风祭夜非常严肃的说道:“这里面喝花酒女人都是不穿衣服坐在男人身上的!你说能一样吗?”   福九听了,愣住了,“女人为什么要不穿衣服?不穿衣服怎么还能出来见人?!”   袭月也有点瞠目结舌,“哥,你平时都是和不穿衣服的女人喝酒的啊!”   风祭夜立时额头上掉下三条黑线,“风袭月。谁让你往你哥身上联想的!你哥这么高雅尊贵的人怎么会做那种龌蹉的事!你哥到妓院都是和男人喝酒的,当然没有女人!”   说完,风祭夜还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袭月。   “那你怎么知道这里面的女人都是不穿衣服的?”福九抓着蛛丝马迹的就开始继续追问。   “我当然知道!因为有些事是只有男人知道的!比如什么搂搂抱抱,十八摸之类的!”风祭夜说的很坦然,似乎丝毫也没有觉得在两个淑女面前说十八摸是个多么不齿的事。   “狐狸眼,什么是十八摸啊?”福九越听越糊涂,怎么妓院里有这么多事是她不知道的吗?   风祭夜邪魅的一笑,伸出魔抓来对着福九一比划,“十八摸就是全身上下摸个遍,想摸哪就摸哪!就是男人们使劲占女孩子便宜!”   福九立时吓得赶紧用双臂将自己护住,瞪着风祭夜吼了一句:“登徒子!不要脸!”   “对啊!这里本来就是不要脸的地方。要不为什么男人们都喜欢来这!”风祭夜说的很理所当然,“当然了,除了我这种只为伊人憔悴的偏偏公子之外,其他人都喜欢来。甚至连薛家的少爷们也都是来过的!”   袭月一听立时就炸毛了,冲到风祭夜面前,瞪大眼睛说道:“难道薛冰也来过?他,——他也有过那个什么十八摸?”   想到薛冰摸过别的女孩子,袭月简直就气得要死。整个人都不好了。   “诶呀,这可就不好说了!”风祭夜一副不确定的表情,摇着扇子有点遗憾的说道:“连福九这样一个深闺中的千斤大小姐都知道妓院是喝花酒的地方,那想来都是从薛家这些少爷们处知道的。总不能是从薛家老爷们那里知道的吧!”   袭月立时转过头,怒目的看着福九:“福九,你说你是听谁说的妓院的事?”   福九看袭月生气了,立时就想闭嘴不说话,小手缓缓的将自己的小嘴堵上。   袭月一看福九的样子,摆明就是“和你有关系,我可不能说”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从薛冰的嘴里知道的了。那薛冰既然知道,就一定是逛过妓院,喝过花酒,和人家女孩子十八摸了!   袭月气得脸都白了,转身也不理任何人,提起裙子就冲到了马车上,厉声说到:“走!去薛家!”   “袭月!袭月!我不是听七哥说的!”   福九一看袭月的样子就是马上要回头去找薛冰算账,不由得就要跟上去,却一把被风祭夜给拉住了。   “你干嘛?没看到袭月生气了!她这样回去,准得和我七哥打起来!”说着,福九就要甩开风祭夜。   “让她去!正好给薛冰一个教训。免得薛冰下次还敢逛妓院!”风祭夜这个大舅子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典型代表。   “可是我七哥也没去逛妓院啊!”福九瞪着眼睛赶紧解释,“我是听我八哥说的!而且,我八哥说话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过没有。万一袭月这样冲过去,冤枉了我七哥,他非得和袭月打起来不可!”   “诶呀,人家小两口的事你老掺合什么啊!打就打去呗。打是亲骂是爱,爱不够上脚踹!你一去保不齐人家本来没爱够,倒是让你给搅合了!”   说着,风祭夜一把抓着福九就往前走。   “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是幸灾乐祸似的!再说,就没见过这么想看见妹妹和妹夫打架的大舅哥!”   福九边回头训斥风祭夜,边无意识的跟着他往前走。   等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到了迷月楼的门口了。   “你干什么?”福九一下停住脚步,惊叫了起来。   风祭夜低头看着福九,好奇的说道:“你不是要去吃饭吗?走吧!本侯爷今天带你去妓院吃饭喝花酒!”   “我不去!”说着,福九左右看看,立时抱住旁边的柱子死也不肯松手,“我不要给你十八摸!”   风祭夜哭笑不得的瞪着福九,“什么十八摸啊?人家那是摸花姑娘。你是花钱的大爷,当然不会摸你!”   “那我也不去!这个地方不是好地方!要是被漂亮哥哥知道了,他会生气的,更会不理我的!我死也不去!”   说着,福九紧抱着柱子,防备的盯着风祭夜。   “咱们就吃个饭,你怕什么?”说着,风祭夜就要过去抓福九的手。   福九立时连踢带咬的死活不松手,更不肯和风祭夜进去。   就在这时,风祭夜看自己提前安排好的情节已经准备好了,立时指着屋内的楼梯上的影子“咦?”了一声,“萧韧熙怎么来这喝花酒了?”   福九立时抱着柱子,探着脑袋往里看,“哪呢?”   风祭夜拿着扇子指着楼梯上一个背影,“那!那不是萧韧熙吗?”   福九顺着风祭夜的扇子看去,果然,一个和萧韧熙极其相似的身影在和旁边的一个姑娘边说边往楼上走。   福九一下子愣住了。漂亮哥哥不是病了吗?怎么跑到这来喝花酒?   风祭夜一看福九有了反应,立时有说道:“是萧韧熙没错啊!那腰间还是他的玉佩呢!”   福九要看玉佩的时候,那人已经走到了二楼,背影对着她,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   “诶呀,没想到!原来萧韧熙是借着在家躲病的机会原来在这和花姑娘玩十八摸呢!诶呦呦,真会享福。不知道是哪个姑娘的柔肤滑骨的将他给迷住了。想来定然是国色天香,这抱在怀里,吴侬软语的,芬芳四溢的,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风祭夜的台词还没念完,福九已经嗖的一下朝屋内跑去。   “漂亮哥哥!漂亮哥哥!”   福九边跑边喊,要去抓二楼的“萧韧熙”。   风祭夜在福九背后诡异的一笑,瞧瞧,多简单!只这么一下,萧韧熙跳黄河也洗不清喽!   “福九!福九!你等等我!”   风祭夜叫着就朝福九追了过去。   而楼上那个“萧韧熙”似乎听到了福九的叫声,赶紧拉着身旁的女子迅速的朝里面跑了过去,踢开旁边的一扇门,迅速闪身而进。   福九追到楼上没看到人,着急之下,立时推开旁边的一扇门。   “啊——”里面一声惊声尖叫,“出去!”   一只绣花鞋飞了出来!   “啊——”   等看清里面女子竟然光溜溜没穿衣服的抱着一个男子,福九也尖叫了一声,赶紧用小手将自己的眼睛捂上。   “诶呀!你瞎闯什么啊!”说着,紧追上来的风祭夜赶紧将人家的房门给合上,“继续!继续!一柱擎天干到底!”   合上门之后赶紧抓着福九就朝那个“萧韧熙”消失的地方跑去,等风祭夜带着福九将门踹开的时候,只有屋内的女子发出一声惊叫,而旁边的窗户边有一个身影纵身一跳,从窗户跑了。   “漂亮哥哥!”福九一下子松开风祭夜的手跑到了床前,却只看见“萧韧熙”留下的一个背影。   福九盯着那个背影有点换不过来神,良久才从窗户旁边转过身,看见那个女子正在慌慌张张的整理衣服。   不由得走上去焦急的问了一句:“刚才跳窗户的那个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那个女子显然是满脸的不高兴,将衣服系好后没好气的说道:“人家大爷出手阔绰正要尽兴呢,结果你们就跑了进来。我说你们是谁啊?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吗?一个女人还敢乱跑,搅了人家生意你陪的起吗?”   福九都要气哭了,瞪着那个女子,猛然从风祭夜的怀里抓出一锭大银子砸到了那个女子身上,气呼呼的吼道:“这些够不够!”   那女子赶紧低头将银子捡了起来,立时眼睛都亮了,笑着扭着水蛇腰说道:“够了!够了!刚才那个大爷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姓萧!”   福九憋着小嘴,立时就要哭了。他的漂亮哥哥竟然逛妓院!还和别的女人十八摸!   风祭夜一看自己的目的达到,立时英雄护美的拉起福九的小手,关切的说道:“好了!好了!小九不哭!都是萧韧熙那个混蛋不是东西,竟然背着你来这种地方!脏兮兮的!嘴里口口声声说爱你,结果还不是个伪君子。好了,咱们走!咱们以后都不理他了!”   说着,风祭夜柔柔的扶着福九就要往外走。   “诶,我说大爷……”   那女子显然是还想要说什么,伸出手就要拉住福九。   风祭夜猛然一挥手,啪的一声将那女子打了一个跟头。   那女人立时发出一声尖叫。   风祭夜却冷冷丝毫不见怜悯的说道:“你这只脏手要是再敢碰她一下衣角,我就把你拖出去剁了喂鱼!”   说完,紧紧拉着福九的手就走了出去。   福九被风祭夜扶到车里,忍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噼里啪啦的和下雨了似的。   风祭夜坐在她对面,又是递手帕,又是递茶水,又是轻声安慰,又是恶语咒骂的,反正是极尽所能的安慰福九。   虽然看见福九难过风祭夜还是很心疼的,但是想到萧韧熙从此能被福九拉到黑名单里,他简直幸福的能冒泡。   虽然这个办法不见得有多高明,但是只要有效,那就是最好的办法。黑猫白猫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   福九哭了一会,忽然抽了抽鼻子,对着外面的车夫大喊道:“去萧府!”   风祭夜一听立时皱着眉头问道:“干什么去萧府?”   “我要亲自问问漂亮哥哥,他为什么要去妓院,和别人十八摸?是不是因为我不会十八摸,他就嫌弃我了!”   福九说完,垂下长长的眼睫毛,委屈的嘟囔:“有什么了不起。要是他教我,我也会十八摸的!干嘛还要找别的女孩子摸来摸去的!讨厌!”   风祭夜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被福九给打败了!   还好,他昨晚提前就子啊萧韧熙面前做了准备,要不岂不是今天就功亏一篑了。   “好吧!去萧家,要是不当面让你看清这个残酷的事实,你是不会放弃的!”风祭夜似乎是无可奈何了,但是去还是对福九千依百顺的。   福九看着风祭夜竟然如此迁就自己,不由得就抽泣着说道:“狐狸眼!你真好!”   “那当然!因为只有我才是真的对你情深似海、至死不渝的那个人!只是,你平时都被萧韧熙迷惑了,不知道而已!其实,我真的很不错的!”   最后一句话,风祭夜说的掏心掏肺的。   可惜,福九低头擤鼻子,没看见,也没听见。   终于,到了萧家。   福九一等马车停下,立时跳了下来。   萧家的家丁今天已经接到了通知,无论是谁来见少爷,一律是不见。   所以,福九刚在门口着急的说了要去见萧韧熙,家丁们就特别有礼貌的给挡了回来:“大小姐,少爷病的很厉害。真的不能见你!少爷说了,要是您来了,就先回去。等过两天他好了,马上就去府上找您。”   福九一听,立时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喊着就要往里冲,“你们躲开!我要见漂亮哥哥!躲开!躲开!”   家丁们赶紧上前,小心的拦下说道:“小姐!真的不能进去,少爷特别吩咐了!谁也不见的!”   风祭夜一看这样,立时在后面将福九拉住,“看见了吧!萧韧熙这就是做贼心虚呢!这肯定是刚回来再也没脸见你了,所以就打算彻底和你没了联系。福九,你还是不要理他了。这样无情无义的男子你还要他干什么?我们回家去!以后打死也不要见他了!”   福九听风祭夜如此说,哭的就更厉害了额,挣扎着就要往里闯,“我要见漂亮哥哥!我要见漂亮哥哥!”   风祭夜手上用力,将福九强制的困到自己的怀中,语气非常冷厉:“萧韧熙变心了!他不喜欢你了!他就是个喜欢逛妓院、喝花酒的登徒子。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你!他说喜欢你、爱你都是骗你的!他从来就说一套做一套,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还理他干嘛?”   “你胡说!”福九挣扎中狠狠的踩了风祭夜一脚,挣脱开他,气喘吁吁的哭着说道:“漂亮哥哥从来也没骗我!只有你才是狐狸精。是会骗人的!我不要理你了!”   说着,福九蹲地上又开始大哭。   风祭夜恨得啊,大声说道:“我骗你什么了?至少我没前脚说喜欢你,后脚就和别的女人十八摸!”   福九一听哭的就更大声了,只是才哭了一会,忽然站了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家丁面前,吼着说道:“我要见萧伯母,萧伯父,还有萧爷爷?你让不让我进去!你要是不让我进去,我就回家告诉老祖,让老祖带我进去!”   家丁一听,这事可不敢怠慢。少爷说不见薛小姐,但是老爷可没说啊。赶紧往里通禀。   风祭夜一听,赶紧凑过来小声问道:“福九,你要干嘛啊?见那群老头老太太干什么?”   “告状!”福九说着,狠狠的用衣袖摸了一下眼泪,满脸悲愤的表情。   告状?这是闹的哪个戏码?原来没有这一幕啊!   想了一下,风祭夜立时明白,福九要去萧家长辈去告萧韧熙的状!   这可糟了,到时候那可就穿帮了。   怎么这位大小姐就这么不按情理出牌呢?按照常理,此时她不是应该伤心欲绝,痛哭流涕的从此挥剑断情丝,彻底和萧韧熙划清界限吗?怎么薛福九就这么与众不同呢!   “福九!咱们赶紧回家吧!就这事,要是让萧大人他们知道,你漂亮哥哥可就完了。那是要被打死的!”   说着,风祭夜拉着福九就要往外走。   福九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倔强而又刚烈的说道:“你走吧!今天我一定刚要告完状才回去!不用等我了!”   说着,福九转身又走到了门口,大有不告状誓不罢休的气势。   风祭夜可不能让福九进去,便赶紧又想吧福九拉走,两个人就在门口拉拉扯扯的纠缠不清。   “福九?”   一声柔柔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福九一转身,就看见阮凝急急的走了出来。   “萧伯母!”福九一看阮凝,一下子就哭了,一脚将风祭夜踢开,然后就跑了过去,一把扑进阮凝的怀里,大哭起来。   “诶呦,我们福九这是怎么了?受谁的欺负了?”   阮凝一看风祭夜站在门外焦急的样子,不由得皱着眉头训斥道:“我说小侯爷,您要欺负人也得看看地方!你怎么敢在我们萧家的门口欺负福九?也太目中无人了点!福九,你和伯母说,小侯爷到底怎么欺负你了?伯母给你做主!”   说着,阮凝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风祭夜。   “冤枉啊!欺负人的可不是我!”   风祭夜立时给自己喊冤。   “我都看见了,你还喊冤?”阮凝没好气的说道,然后搂着福九赶紧给她擦眼泪,哄着说道:“乖宝贝。快别哭了,哭得伯母心都疼了!”   福九抽泣着摸了一把眼泪才哽咽的说道:“不是狐狸眼欺负我了!是漂亮哥哥!漂亮哥哥欺负我了!伯母,漂亮哥哥喜欢十八摸,不喜欢我了!他不要我了!”   说道这,福九更加伤心了,一下子又趴到阮凝的身上大哭不止。   “什么?你说什么?”阮凝被福九给弄乱了,一时完全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漂亮哥哥欺负我了!伯母,漂亮哥哥喜欢十八摸,不喜欢我了!他不要我了!”福九哭着,有点口齿不清的又说了一遍。   这次阮凝听清了,但是还是没理解什么意思。皱眉看了一眼外面眼瞅要脚底抹油的风祭夜,觉得这事很是蹊跷,怕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也说不定。   “小侯爷!你知道福九在说什么吗?如果不着急的话,进来坐坐也不迟啊!来人,请小侯爷进来!”   说完,阮凝特别有大家主母风范的边哄着福九往里走,边用眼角捎着风祭夜。他和福九在一起,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想走已经晚了。   风祭夜想走,却被萧家的家丁强制性的一左一右的给请了进去。   偏巧,这大中午的,萧秉承和萧亦云都在家里,正坐在客厅中说关于福九被选为太子妃的事。   此时看见福九跟着阮凝抽哒哒的走进来,不由得也都一愣。   “福九怎么了?”萧亦云赶紧站起来,走过去看了看福九,“诶呦,这小脸都哭花了!眼睛都肿起来了,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福九看见萧亦云,立时抓着他的袖子,委屈至极的说道:“伯父,漂亮哥哥欺负我!”   嗯?这个反转有点意外。   “谁欺负你?”萧亦云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己那个宝贝儿子恨不得把福九捧到天上去了,怎么还会欺负她?   “漂亮哥哥欺负我!”福九看萧亦云还是有点迷糊,就又补充了一句,“萧韧熙!您儿子!萧韧熙欺负我!”   这次萧亦云听明白了,不但他听明白了,连萧秉承都听明白了。   看了看福九,又看了看后面眼珠子乱转的风祭夜,萧秉承微微一笑,对福九伸出手说道:“小九过来,到萧爷爷这里来。”   福九立时乖巧的走过去,坐到萧秉承的身边。   “你告诉爷爷,你漂亮哥哥到底是怎么欺负你的?”萧秉承和蔼的看着福九,一脸慈祥的模样。   福九立时将和风祭夜在妓院里的前前后后所有事都说了一遍,尤其是十八摸的事,简直说的义愤填膺的。   “……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叫漂亮哥哥他也不理我,更不回头看我一看。刚才再门口他也不让我去见他!他肯定是喜欢上那个妓院里的姑娘了,看人家会十八摸就不要我了!我也会学的吗?!他干嘛不理我了!我也没做错事!”   说着,福九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下来了,但是却憋着小嘴坚持不哭出来。   萧秉承听完,捋着胡须和儿子媳妇对望了一眼,然后笑眯眯的看着风祭夜。   风祭夜此时摇着扇子在望天,一脸和我没关系的表情。   风祭夜的小把戏也就能偏偏福九这样善良纯真的孩子,结果这孩子还老是出现事故,完全不按照套路来。   在萧秉承这样的老油条面前,这样的小把戏简直不堪一击。甚至连萧亦云和阮凝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有福九,还愤愤不平的拉着萧秉承的衣袖在告状。   “小侯爷,您这样做似乎不大妥当吧?大丈夫当行事光明磊落,您这样在背后搞小动作,似乎不是真男儿所为啊!”萧秉承捋着胡须淡淡的笑着说道。   “萧大人,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风祭夜瞪着两只无辜的狐狸眼眨了眨,然后又似乎一下子恍然大悟的说道,“对,也是!是有点不大妥当,当时我就应该捂上福九的眼睛,免得让她看见这些糟心事。您说让她平白无故的受了委屈,真是我的不是,让人心痛啊!”   萧亦云就看不上风祭夜这吊儿郎当样,瞪了风祭夜一眼的说道:“小侯爷,那人你真的看清是韧熙了吗?”   风祭夜一听,立时合上扇子瞪大眼睛说道:“不是萧韧熙吗?这可就真说不准了。那身形,那背影,那腰间的玉佩,难道你们家还有第二位少爷?更何况,这可不全是我看见的。福九也是见到了,是吧?”   风祭夜此时必须得站到福九身后,否则,眼看着要被拆穿了,他可不能傻乎乎的一个人往前冲。   福九立时点点头,“看那背影就是我的漂亮哥哥!”   阮凝笑着拉住福九的手,柔声说道:“小九,你听伯母说。这有的事情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你还只是看了一个背影。实话和你说吧,今天这一整天,你漂亮哥哥被说去妓院,就是出门都没有出过。你说,他一个在家养病的,怎么会去妓院那种地方?”   “可是……”   “可是你还看见了他的背影是不是?”阮凝接着柔声说道。   福九立时点点头。   阮凝噗嗤一笑,“这天下的背影相像的何其多。更何况,你今天摆明了是被人家给骗了,让你和你漂亮哥哥心生嫌隙,到时候好让别人有机可乘,所以,你在妓院的时候完全就是被人给骗了!”   “骗我?为什么?”福九瞪大眼睛,不明白自己好好的,为什么又让人给骗了。   “当然是为了能娶到你啊!”说着,阮凝似有若无的看了风祭夜一眼,“乖孩子,你想想,要是你和你漂亮哥哥因为这件事产生了误会,然后你们两个从此以后再也不互相搭理谁。你嫁不成他,他也娶不了你。你琢磨一下,到最后是谁会渔翁得利啊?”   福九想了想,立时抬头去看风祭夜,小脸皱在一起的大声问道:“狐狸眼!是不是你又在后面使坏了?”   “天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一直好心好意的在帮你!老天爷可以给我作证的!”说着,风祭夜一脸要表白衷心的样子。   福九一下子站起来,指着风祭夜,生气的说道:“是你先看见才指着告诉我说那是漂亮哥哥的,还说要带我去妓院里吃饭!肯定都是你!你是不是以为我是笨蛋,什么都想不明白?”   说着,福九撸胳膊网袖子的就要去走风祭夜。   风祭夜一个利落起身,跳到了椅子后面防备的盯着福九:“天可怜见的,我可是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闯到楼上的,而且也是你自己看到那是萧韧熙的背影的,关我什么事!而且刚才哭得要死要活的是不是你?劝你劝的口干舌燥的是不是我?我是不是一心一意都在你身边来着?”   福九跑到凳子跟前和风祭夜隔凳怒瞪:“伯母是不会骗我的。她说漂亮哥哥一天都在家,就一定会在家的。那个妓院里出现的就一定不是我的漂亮哥哥。你刚才就把袭月说生气了,要回家和我七哥打架。现在又来陷害我的漂亮哥哥,让我误会他。一定是你,是你派人去妓院的,然后又让我和袭月从那边走,要去妓院的。肯定都是你!我是能想明白的!”   说着,福九越想越生气,绕着凳子就开始追着风祭夜打。   风祭夜立时开始满场的跑。   弄的萧亦云简直是满脸黑线,萧秉承却微笑着连连点头:谁说薛家大小姐只是有福气,人家明明还是很有智慧的,一点就透!瞧这机灵劲,真是让人越看越喜欢。   阮凝早已让人去叫了萧韧熙。   萧韧熙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走的过程就已经将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   前脚刚迈进屋,就看见风祭夜咻的一下子从面跑过去。   而福九正锲而不舍的在后面追着她。   萧韧熙长臂一伸,立时将福九拦在了怀里。   福九一看是萧韧熙,立时将他狠狠的保住,挂到他脖子上就不肯下来,嘴里委屈的说道:“漂亮哥哥,风祭夜欺负我。害我差一点就误会你了,要不是我来和伯父伯母告状,咱们就要阴阳相隔了!”   说着,福九的金疙瘩噼里啪啦的就掉了下来。   萧韧熙赶紧搂着福九轻声安慰说道:“好了!漂亮哥哥都知道了!让我们小九流了这么多眼泪都是我不好!是漂亮哥哥没有及时来见你,让我们小九这么伤心!放心好了。漂亮哥哥从来就没有去过什么妓院,更没有干那些下流的事。都是风祭夜使坏的,我们小九今天好委屈!”   说着,萧韧熙捧起福九的脸,小心的把她的眼泪给擦干净,“不哭了!回头漂亮哥哥去教训狐狸眼。让他下次肯定再也不敢有坏心眼了。好不好?”   福九立时乖巧的点点头,伸出手遥遥一指风祭夜,“他刚才还差点把我拉到妓院去!要不是因为看见你的背影,我是死也不会进去的!”   说着,福九愤愤然的瞪了风祭夜一眼。   “薛福九!刚才是谁安慰你的!这么快你就忘恩负义了!”   福九还没说话,忽然一个白色的物体打了过去,正中还来不及躲闪的风祭夜的脑袋上,弄的他嗷的一声惨叫。   “风祭夜!今天我要是不打你满头包,萧韧熙三个字就给你当鞋垫!” 正文、第048章 一天天的可热闹了   萧韧熙确实说到做到。   腾身而起将风祭夜抓到院子里,两个人在院子里一顿你来我往,叮叮当当的对决,很快,胜负分出:风祭夜一脑袋包,萧韧熙三个字不用当鞋垫了。   风祭夜恨得,捂着脑袋,咬牙切齿的瞪着近在咫尺的萧韧熙:“告诉你,萧韧熙,只要劳纸还有口气,你想顺利娶福九这事就没门!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下次不成,还有……”   “你要是再敢有下次,我和你保证,这辈子你就别想回封地了!而且,你信不信,我立时就能将你的那点破地给你并入到其他人的名下?”萧韧熙斜着眼睛,冷冷的瞄着风祭夜。   “你敢!”风祭夜立时伸长脖子较劲。   “我连皇上都敢算计,算计你我有什么不敢的!”萧韧熙真不是开玩笑的,要是风祭夜再敢在福九面前胡说八道,影响他们的感情,他就给他扣个大帽子,直接一脚踢到塞外去,此生都老死在不毛之地。   “萧韧熙,你也就这点本事威胁我!”风祭夜是真恨萧韧熙啊,恨得心肝脾肺肾都疼。   “就这一点本事就够了!多了都是浪费!”   萧韧熙看风祭夜这是服软了,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回走。结果刚走两步,就又回来了,一把将风祭夜的胳膊给抓住。   “我告诉你,一会你出去要敢乱说话,我就告诉袭月是你去妓院然后害薛冰背黑锅,让袭月十天半个月的不理你!还有,出去的时候要和进来的时候一个样,假装安慰福九,然后把福九给我送回去。听见没有?”   萧韧熙没好气的暗中用力掐了风祭夜一把。   “你干什么?”风祭夜勃然大怒,“要玩猫腻你自己玩去,劳纸不伺候。”   “皇上的眼线肯定在外面看着呢!你别说为了让我娶不到福九就倒戈到皇上那边——”   “诶?这倒是个好办法!”   风祭夜眼睛立时一亮,然后又阴险无比的冲着萧韧熙小声狞笑:“我把你出卖给皇上,皇上一高兴就会让我回封地!反正我也娶不到福九,到时候你也别做这春秋美梦。这主意好!”   “你猪啊!皇上会让你回封地?哼,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你少做梦了!这事你比我明白,要想回封地,只有按照我说的办。你最好别在这个时候出岔子,否则咱们两的脑袋都得给皇上当球踢,听见没有?”   萧韧熙又用力的怂哒一下风祭夜。   “听见了!”风祭夜受不了的低吼了一声,“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好像天下只有你一个人长脑袋了一样。我不就是那么说一下吗?”   “知道就好!一会出去,我会让福九配合你,弄的好像我两真分手一样,这样,皇上就会放松戒心。对我们以后有好处!”   说完,萧韧熙直接又抓着风祭夜走回屋里,然后对着萧秉承等人说道:“爷爷,爹、娘,你们和小侯爷坐着说会话。我去和福九说几句话就回来!”   也不管风祭夜愿不愿意,直接就将他按到了椅子中,然后拉着福九转身就走了出去。   “漂亮哥哥,你有没有好好教训风祭夜,让他以后不敢在背后使坏了?”福九因为刚才一直在陪着萧秉承等人坐着说话,便没看见萧韧熙怎么教训风祭夜,都出来了,还在惦记这个事。   “已经教训了,放心吧,他以后再也不敢使坏了!”   拉着福九走到自家的后花园,萧韧熙拉着福九坐到竹椅上,笑着看着她说道:“福九大小姐今天真聪明,竟然一下子就能识破狐狸眼的奸计。果然当了大元帅就不一样了!”   “嗯,我也觉得我今天还是反应挺快的。伯母一说我就知道一定是狐狸眼使坏了。”福九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漂亮哥哥你都不知道狐狸眼差一点就把我带到妓院去了!可是我抱着柱子没有去,怕你生气!我知道他是坏人,不能轻易相信。”   萧韧熙立时笑了,长长的睫毛荡下一层好看的阴影,坐在福九的身边拉起她的手很是惊喜的说道:“什么时候你对狐狸眼这么有戒心了?”   福九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偷摸看着萧韧熙,摸着萧韧熙的大拇指小声说道:“其实吧,我原来是想和袭月去妓院看看的。我八哥他们老说江南的姑娘好看,这也好那也好,我就想和她去偷摸瞧瞧的。结果今天跟着狐狸眼,被他说的,我是死活都不想进去,因为我怕你生气。那不是好姑娘应该去的!”   萧韧熙立时点头,“对啊。那个地方都是像风祭夜这样的风流浪子、坏男人去的地方。你和一朵莲花似的,去那干嘛?让老祖知道,小心打你屁股。”   福九立时摇头,她可不想被老祖打屁股。然后又贼兮兮的靠近萧韧熙的耳边,悄声说道:“漂亮哥哥,我今天看见一个女孩子不穿衣服抱着一个男的,羞死人了!”   萧韧熙一听福九这么说,就在心里又将风祭夜祖宗十八辈给问候个遍。   “都羞死人了,你还说!”萧韧熙双目含笑的看着福九。   “我是告诉你啊!妓院里的姑娘们都是不穿衣服的。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去。到时候你就出不来了!而且,狐狸眼说,去那里的男人都喜欢十八摸。就是在大姑娘身上摸来摸去的。漂亮哥哥,你说,有什么好摸的啊?而且,为什么是十八摸,不是三十六摸啊?”   萧韧熙用手无奈的摸了一下额头,刚一抬头,就看见福九睁着两只清凌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萌萌的小白兔一样的看着他,很好奇的在等着答案。   萧韧熙本来就对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福九又纯白的什么也不明白,让他更难以开口。想了想,忽然在福九耳边轻声说道:“等咱两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是十八摸,不是三十六摸!”   说完,立时非常正经的坐直身子。   天了噜,这话多亏没让他爹娘听见,否则登徒子这三个字就不是在风祭夜的脑袋上闪耀,而是转移到他脑袋上了。   “哦!好!那我就等到洞房的时候再问!”福九立时点头答应,将身子坐好,又开始习惯的摇小腿,“漂亮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快了!”萧韧熙眼神忽然一闪,喃喃的说道:“很快我们就会成亲了!”   “哎,我想嫁你可真挺难的!怎么老是有人在搞破坏?”福九有点犯愁的说道,“你说我也没什么好的啊!不知道为什么从姨丈开始,就老想娶我。我都说我不能嫁给太子哥哥了,他也不听。还有狐狸眼,他一天天老在背后使坏,我知道,就是为了让我嫁给他。可是,我连十八摸都不会,他还惦记我干嘛啊?”   “薛福九!”萧韧熙非常严肃的唤了一声福九。   福九立时转过头,“干嘛?”   “以后我要是再听你在外面说一句十八摸我就和你做羞羞的事!而且是当着所有人哦!反正你也不怕羞,老是十八摸十八摸的说个没完!”   想到羞羞的事,福九立时用小白牙咬着自己的红唇,小脸微微泛红的小声嘟囔道:“那我以后不说行了吧。羞羞的事不能当众做的,会羞死人的!”   说着,腼腆的低头搅动自己的衣襟。   萧韧熙看着福九粉红的面颊在光下产生柔柔的光晕,将她的轮廓显得更加灵性秀美,忍不住低头就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福九立时小小的推了一下萧韧熙,“诶呀,别让别人看见,会羞死的!”   “你刚才在我爹娘面前说十八摸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羞?还说的那么大声!”萧韧熙逗弄的将脸凑到福九的跟前浓情蜜意的看着她。   “那我是生气了吗!我以为你去和那些姑娘十八摸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福九立时给自己辩解一下。   “好了!下次不要说就好了!”萧韧熙伸手将福九搂到自己怀里,“你放心,我是绝不会去那种地方的!就算是要去,也一定是因为公事。你都说了,那地方脏兮兮的,怎么还会喜欢十八摸什么的!以后决不许乱想。”   “嗯,我听你的!”福九乖巧的点点头,“你放心吧,漂亮哥哥,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我不会相信狐狸眼的!”   “那就好!”萧韧熙抱着福九立时就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萧韧熙才微微松开福九的说道:“福九,你听漂亮哥哥说。一会你出去的时候,一定要装着很伤心很失望的样子,用手帕捂着眼睛,看起来就像是哭的样子。然后让狐狸眼送你回家。知道吗?”   福九肯定是不知道。她微微侧着头带着疑问的看着萧韧熙,“漂亮哥哥,你是在骗人吗?”   萧韧熙立时大喜,一拍手的小声说道:“对!漂亮哥哥就是在骗人!漂亮哥哥为了能快点娶到你,没办法,只能出去骗人。但是,你放心,绝不会让谁受伤的。这都是为了我们所有人好!”   福九想了想,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就是要假装还是不理你对不对?就和我来的时候一样。”   “对!就是这样的!”   萧韧熙一高兴就在福九的小脸上吧唧的亲了一口,“我媳妇最近一日千里,越来越聪明了。”   福九立时一推萧韧熙,“别闹!谁是你媳妇!还没成亲呢!”   萧韧熙哈哈哈大笑,顺势站起身,拉着福九往外走,“行!不闹了!你也该回去瞧瞧了,这袭月在你家还指不定得折腾成什么样呢!走吧!”   福九嗯了一声,笑着和萧韧熙边走边说的回到前边。   萧韧熙将福九和风祭夜送出来,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让福九演好戏。   结果福九还没等出大门呢,就捂着眼睛开始放声大哭:“萧韧熙!你个坏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说完,立时又放下手,小心的悄声问萧韧熙:“是不是就是这样?行不行?”   萧韧熙立时笑着点头,“行!就这么办就行!”   风祭夜看着两人,简直能气死。无语问苍天中,又被萧韧熙一脚给踹出来了。   出了大门。   福九一边痛哭一边指责萧韧熙,风祭夜陪在身边轻声安慰,好像真的是福九被欺负了一样,丝毫也让人看不出破绽来。   萧韧熙躲在门里,直到看见风祭夜小心的搀扶着福九上了车,车慢慢的走远了,才算是放下心来。   他知道,现在发生在他身边的一切都会被人严密的监视。他现在可不能再让皇上给盯死了,否则,万一真的给晏澈惹急了,皇上一纸调令,直接将他撵出京城去可就糟了。他现在必须想方设法的藏起来,免得让皇上觉得心里不安全。   萧韧熙想的没错,他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晏澈的掌控中。   福九的车刚离开萧家不长时间,晏澈就得到了刘忠的回报,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皇上,您是没看到哦,大小姐离开萧家的时候,那哭的啊,可真是心疼死个人!您说,韧熙这孩子心怎么就这么狠,死活也不见大小姐一面呢!”刘忠边给晏澈点熏香,便碎叨叨的念叨。   “你懂什么,这就叫快刀斩乱麻!”晏澈拿着本书,边看边说道:“福九要当太子妃的事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了。韧熙要是再不识大局,难道是真的不想做朕的臣子了吗?他今天不过就是借着风祭夜弄出的这个事来远离福九而已。不过,风祭夜这个小子也真是够坏的了。竟然把福九带到了青楼那种地方,让她亲自看萧韧熙风流?!你说这么缺德的主意,他怎么好意思想出来!哼,都对不起他东陵侯府的名头!”   刘忠嘿嘿一乐,“这小侯爷打小不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为了能压住韧熙,是怎么着都敢想!不过啊,倒也难为他,出了这么多馊主意还没有触犯国法天条。”   “嗯,”晏澈点了点头,将书放下叹息了一声,“风祭夜聪明是聪明,就是一天老是不用到正地方。否则,他的成就可未必就比韧熙的小。”   “这正是小侯爷聪明的地方!”刘忠弄完熏香,走到晏澈身边给他又倒了杯茶,“您想啊,小侯爷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能在京城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顺风顺水的长大,要不是凭着极致的聪慧和小心翼翼,怎么能够做到呢?!所以,藏匿锋芒,偷奸耍滑,正是他的聪明之处。”   “不是他聪明,是他身边的那个佟先生聪明!”晏澈冷哼了一声,“他一个屁大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倒是那位佟先生,实在不是个可以小觑的人。对了,最近有没有他的消息?”   “自从前几年这位佟先生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了。老奴也派人到处去找,但是却还是一无所获。想来是要远离朝堂,退隐江湖了!”刘忠端着茶递给了晏澈。   晏澈将茶接过来,看了看上面飘动的菊花,说道:“他能临危受命的带着风祭夜和风袭月到京城来,护着小主人长大,怎么会轻易隐退?这样的人,就是隐退也是退不消停。很可能是怀疑咱们已经注意到他,他不方便行事而偷偷藏起来了。”   说完,晏澈缓缓喝了口茶。   “皇上的意思是他现在在暗中图谋不轨?”刘忠赶紧问道,“那用不用多派些人调查一下?”   “不用!查也是白查。这样的人要想藏起来,你就是掘地三尺也是找不到的。更何况,风祭夜还在京城,闹腾不起来什么。毛头小子,毛还没长齐呢能折腾出什么来!现在,咱们要盯着的就是福九和瑶华的亲事。薛家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两位薛大人回去的时候愁眉苦脸的,显得很不高兴。下面的人来回报,说是到家就和薛老太爷说了。老太爷气了够呛,要拿着拐棍亲自来找您,结果让家里人给劝下了。连哭带骂的折腾了一顿,弄的身上又不大舒服了。派人找了方敏夫去给瞧了。”   刘忠小心翼翼的回禀。   晏澈一听,长叹一声,“师父生气是预料中的事。这薛家毕竟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是千不愿万不愿送到宫里来的。朕也知道瑶华他们说的都对。可是朕也有朕的难处,他们怎么就都不会替朕考虑一下。唉!师父要是骂,就让他老人家骂两句吧。只要别真的出什么事就好!”   刘忠赶紧笑着说道:“皇上说哪里话,这大小姐能被选为太子妃,这是薛家满门的荣耀。老太爷和两位大人心里明白着呢。现在虽然还有点想不通,但是慢慢的也就好了。您可不用操心,免得伤了龙体。”   晏澈听完刘忠的话,苦笑了一下,然后顺势靠在了软榻上,“朕的身体朕知道。说不操心那也是假的。不过,只要等瑶华娶了福九朕的心事也就能放下大半了,到时候再好好养病也来得及。”   正说着,下面小太监来回禀,说是宋清仰求见。   晏澈眉头微微一皱,有点疲累的闭上眼睛懒懒的说道:“说了什么事没有?”   “说了!说是为了三公主的葬礼的事来的!”   “那就不用见了。让他酌情处理吧。无需大操大办,能让三公主安静宾天也就是了!刘忠,你去和宋清仰说一声,让他明白朕的意思。”   “是!”刘忠应了一声,退着就往外走。他明白,幼诗的事到底是晏澈心头上的一块病,别说大操大办,能不引起所有人注意才好呢。希望宋清仰能悄无声息的把这件事办个明白。   等刘忠出去,晏澈手捂着额头再不说一句话。   宋清仰是明白人,当然能体会到皇上的意图。给刘忠塞了二百两银票,又低声说了会话,这才转身离去。   福九刚到家里迈进大门,就看薛伯急匆匆的走出来,拉着她的手让她赶紧去看看老太爷,说是又病了。   福九吓了一跳,以为是袭月和薛冰打架让老祖生气了。跑到屋里一看,才发现除了爷爷和二爷爷,爹爹叔伯们都在外面站着呢。而几个哥哥倒是并没有过来。   福九一看就知道,这是哥哥们给骂了回去,爹爹叔伯们给骂了出来,只剩下两个儿子在里面伺候。   小心踮着脚的蹭到薛鸣凡的身边,小声指着里面说道:“爹!老祖又生气了?”   薛鸣凡赶紧一拉福九,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别进去,老祖正在和爷爷们说事。你去后面找你哥哥们玩去!”   嗯?   福九好意外的看了薛鸣凡一眼。今天老爹出息啦,第一次在老祖发脾气的时候竟然不用让她去哄老祖开心。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爹,你真的不用我进去哄哄老祖啊?”福九有点不放心的接着问道。   “不用!你去玩去吧!”   薛鸣凡心里明镜似的,老太爷现在一定是在和父亲商量福九的事,如果让福九知道什么风吹草动,怕是自己也要难受闹心,而且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来。所以,有些事福九是根本就不用知道的。   “爹,你确定哈?”福九瞪着大眼睛还继续萌哒哒的问了一句,“您要是真确定,那我可就去后面找我哥他们去了!”   薛鸣凡笑着点了点头,摆摆手,让女儿直接去后面找薛锋他们玩去。   屋外一群人站着,屋内却只有薛鼎天、薛朗和薛昆三个人在坐着说话。   薛鼎天坐在上首的软榻中,斜靠着在转动手中的念珠。   薛朗陪着父亲坐在左边,而薛昆则坐在右边,顺便端茶倒水。   “爹!如果韧熙和小侯爷想不出办法,我们就必须要有第二手准备了。不行,我就再去恳请一下皇上吧。”薛朗沉稳中带着一丝愁容的说道。   “没用!我瞧着这次皇上是铁了心的要将咱们小九抢走,谁说什么也没用!”薛昆边在手边倒着药汁,边头也不抬的和薛朗说道。倒完了才小心翼翼的端给父亲,“爹,喝点药!”   薛鼎天瞄了一眼,嫌弃的皱了下鼻子,没说话,更没理会那碗药。   薛昆知道父亲从来不喜欢吃药,以前有病的时候,都得是娘哄着才能喝进去。现在就是小九才能伺候老爷子把药喝了。除此之外,是谁说话都不好使,死活不吃药。   “爹!您要是不把药喝了,我就让小九来劝您了!”   福九劝薛鼎天吃药但凭心情。   心情好的时候,就腻腻歪歪的哄着老祖吃进去。有一次起床气没消,结果看老祖不肯吃药,竟然爬到薛鼎天的怀里,抓着老祖的胡子,给直接灌了下去。手段新颖,花样不断。   薛鼎天一听说让福九来劝,不乐意的抬起手,十分开森的嘟哝了一句:“拿过来吧!”   薛昆一笑,赶紧将手中的药碗给递了过去。   薛鼎天嫌弃的看了一眼那碗药汁,却什么也没说的一饮而尽。   喝完,薛昆赶紧递过去蜜糖水给老父亲漱口,然后又递上手帕。   等薛鼎天擦完嘴才淡淡的说了一句:“是应该有第二套准备。”   薛朗赶紧问道:“父亲想怎么办?”   薛鼎天看着外面,边转动佛珠边缓缓说道:“撤番!”   薛朗和薛昆同时一惊,薛朗赶紧低声问道:“父亲是什么意思?这撤番可是天大的事,皇上那边没动静,咱们怎么能轻易乱动。”   “对啊,爹!这小九的事虽然是着急,但是咱们也不能,不能——”造反作乱这几个字,薛昆是打死也没敢说出来。   薛鼎天目光如电的瞪了两个儿子一眼,“你们以为我要造反啊?哼!”   薛朗和薛昆没敢接茬,但是脸上的意思却已经很明白了。   薛鼎天看了两个儿子一眼,竟然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你们两个年岁也不小了,这官当的也够大了,朝廷这碗饭吃了也是三四十年了,怎么这心思转动起来,竟然还不如萧韧熙那个小混蛋来的快?”   说着,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两个儿子一眼,弄的薛朗和薛昆就更不敢说话了。   薛鼎天微微咽了口气,转动念珠沉思的说道:“皇上这好日子是过的太久了,忘了我们薛家本身是干什么的。   他现在身体不好,就急着给太子踏平所有障碍。可是,我说了,咱们薛家卖命不卖女儿。他让咱们去保家卫国,没问题,但是要想打福九的主意。还得看我老头子乐不乐意。哼!   撤番这件事虽然早早晚晚都得做,不如现在我们就借此给皇上点压力,顺便给皇上提个醒,薛家说不嫁女儿那是谁也不能强求的。   薛昆,你明天就让鸣乾带着薛武和薛良回去。记住,要快马加鞭的回去,等我的消息。如果萧韧熙要是事情成了,那便什么也不做。如果萧韧熙那边一旦有点状况,你告诉他,就说我说的,让他立时开始以带兵剿匪的名义,每天给皇上来两道六百里加急的书函。将那两边王爷的动静随时禀告给皇上。记住,话要说的严重一点。   我要给晏澈一些压力,让他心里知道,这撤番的事最后指着的还是我薛家。别琢磨着老想打我们福九的主意。   一旦皇上接到奏折,立时就会改变策略,因为比起太子选妃,太平盛世对于他来说就更重要。到时候,我再去找皇上,这样两面施压的情况下,皇上就算是一万个不愿意,最后他也得打消念头。   因为要是有一天真的开始撤番了,鸣乾将会是最大的主将。这一点毋庸置疑。我就要看看晏澈最后怎么选择!”   薛朗和薛昆听完父亲的话,两个人对望了一眼。   薛朗带着无比钦佩的表情说道:“到底还是当过三朝元老的定国公。父亲的这个妙计真是让儿子钦佩之际。只要咱们给皇上正面施以压力,到时候皇上怕是就不那么好下旨让福九进宫了。”   薛鼎天想了想,继续说道:“晏澈的性子我知道,宁折不弯。光是咱们给压力还不够,到时候我还会让萧韧熙去给皇上找点麻烦。你们放心,这个孩子干别的不行,气死师父的本事倒是比任何人都强。只要看准时机,我们跟皇上晓以大义,软硬兼施之下,皇上一定会屈从的。”   “爹,您老是不是早就想好法子了,只等着给儿子们指点迷津呢!”薛昆端着茶盏笑呵呵的递给父亲,觉得有这样一个大宝贝坐镇,薛家真是万事不愁啊。   薛鼎天接过茶,看了薛昆一眼,长叹了一声,“你说你们两个,做事这脑筋怎么就动的这么不灵份?这以后我要是也走了去见你娘,你说这个家交给你们两个我怎么能放的下!”   想到这,老爷子有点上火,茶也喝不进去了,直接又扔给薛昆。   “爹,您还要活个百岁千岁的看着咱家五世同堂呢,怎么会先我们而去呢!”薛昆耿直,说话想也不想的就往外冒。   薛鼎天听完立时就瞪起了眼睛,“我要是不先走,怎么着?还让我哪天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呸!亏你想的出来!”   “爹!我不是那个意思!”薛昆立时哭笑不得看了大哥一眼。   薛朗也赶紧赔笑说道:“是啊,爹,老二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不是那个意思!”薛鼎天转过头又开始瞪着薛朗,“你说说你们两个,说话就没个中听的时候。都说咱们家生不出女儿,就你们这样的,要是能给我生个甜言蜜语的小丫头,咱家早就兴旺了。……”   “咱家现在不是挺兴旺的吗?更何况,鸣凡不是生了一个福九吗?”薛昆被骂的感觉有点冤。   “兴旺什么?”薛老太爷立时腰都直了起来,简直像是要揍人一样,“咱家要是多几个女儿,那,那皇上能天天惦记福九?就因为就这一个才显得珍贵。皇上才眼红的要把老头子的眼珠子给挖走。哼!都来惦记老头子的这点宝贝,告诉你们,别痴心妄想了!我还没老糊涂呢,一天天,一个个的,没一个好饼!行啦,你们赶紧走,走,走!别在我眼八前的碍眼,老头子看着心肝肺疼。”   薛朗和薛昆看最后到底又被爹给骂了,无奈的笑了笑,赶紧起身就要出去。   “回来!”薛鼎天又说了一句,“记着,鸣乾回去的事对外就说南疆那边有匪患,得急着赶回去。这件事要从兵部走。薛朗,你要做的大大方方的,有明文上谕的,不要让别人挑出毛病来。”   “是!父亲,我晓得!”薛朗笑着回答。   薛鼎天点了点头,“孩子们那边不要让他们知道,人多嘴杂的,也不好。老二,你那边也让明秀先回去,照应一下。这么久都不回去,也不是个事。正好趁着这次鸣乾的由头,就直接一起都过了兵部的眼,把明秀放回去吧。这样也显得都不那么突兀。”   “是!爹!”薛昆也赶紧答应。   “走吧,走吧!看着闹心,太让我老头子操心了!一会让老二媳妇给我拿点核桃糊,我要补补,想个办法活个百岁千岁的,好替你们看家守业的!”   说完,薛鼎天气呼呼的闭着眼靠到床上。   薛朗和薛昆无奈的一笑,赶紧出去安排。顺便让金羽西赶紧去准备核桃糊,给老太爷补补脑。   薛鼎天闭着眼睛却并没有睡着,他在快速的想着这件事其中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和应对措施,这一次,他算是打着晏澈的七寸做的,绝对不能有闪失。就看看老天爷到底是想让他这个师父赢,还是偏心晏澈这个混蛋徒弟了。   福九跑到哥哥们的院子,袭月还在和薛冰干架。   坐在勤勉堂中,两个人和红眼鸡似的谁也不看对方一眼,但是气势上却谁都不甘示弱。   薛英和薛锋坐在首位下棋,其他几个人则坐在一边看热闹。   薛武老实,看着两人别扭的样子,就想出来打个圆场,笑着对薛冰说:“老七,皇上那边你不用去看看啊?你可算是御前侍卫了,不紧跟着好像不行吧!”   “今天我……”   “不许去!话还没说完呢!”   薛冰那句“今天我不当值”的话还没说完,袭月便咣当一句给打断了。   “风袭月!你没完了是吧?我说几遍了,我根本就没去过妓院!”薛冰脸红脖子粗的对着袭月怒吼。   “你没去过妓院,福九怎么知道妓院里的事的?”袭月一下子扭过身子,不依不饶的揪着薛冰不放,“福九一个大家闺秀能知道妓院里都是江南女子?都是好看的花姑娘?说,你是不是也去那里面和做那些肮脏的事,弄什么十八摸了?”   “你才十八摸呢!”薛冰要气疯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指着袭月吼道:“风袭月,你一个堂堂千金小郡主,天天嘴上十八摸十八摸的,你羞不羞,丢不丢人?”   袭月更是不甘示弱,也一下子跳了起来,插着小腰喊道:“你都去摸了你都不觉得丢人,我说两句有什么丢人的!”   两个人又车轱辘似的回到起点,谁也都不相让的怒视对方。   而其他人除了看热闹,再一个劝的都没有。   这样的大戏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尤其是薛文,看见薛冰给自己背黑锅,竟然一点愧疚的心情都没有,只觉得很好玩。   福九一进来就看见这样的场景,“呀?你们还在吵架呢?”   “薛福九!”薛冰一看妹妹回来了,立时转身就冲着福九去了,“你告诉这个疯婆子,妓院这事你到底听谁说的?”   福九看了一眼,然后立时伸手指着薛文,“八哥!我听八哥说的!”   薛冰一听,立时有了底气,转身就开始去抓袭月的辫子,抓住还死活不放手,“你听见没?听见没!老八干的事,你竟然来冤枉我!还不听我解释。风袭月,你胆子大的没边了是不是?”   “你放开!”袭月一边伸手打薛冰的手,让他放开自己,一边恼怒的瞪着福九说:“你不是说从薛冰那听见的吗?”   “我没说啊!”福九立时无辜的看着袭月,“我只是把嘴捂上了,是你这么以为的啊!而我捂嘴是因为我觉得八哥去了,七哥很可能也知道并且去了!但是,那是我猜的啊!”   “薛——福——九!”   “哈哈哈哈哈——”   袭月气的直跳脚,薛冰还死活不放手。福九怕袭月来揍她,赶紧躲到薛武身后,而其他人看着这出闹剧一时间便都笑了起来。   正在此时,秀儿神情严肃的走了进来,对福九说道:“大小姐,宫里来人了。有旨意!”   一时间,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   ------题外话------   福九:猫,猫,最近的大家都静悄悄的,什么情况?   醉猫,闭眼打哈欠:看你嫁不出去,闹心!   福九,憋着小嘴:那也不怪我!再说了,这不是要嫁出去了吗?怎么还都不理我,也不留言也不说话的!弄的我怪闹心的。   醉猫,翻身:那就是你不可耐了!   福九,大怒:你才不可耐!我都会萌哒哒的笑了,你什么都不会,只会胖乎乎的趴窝。哼!   醉猫,单眼瞄瞄:那你给先萌大大的笑一个,我瞅瞅萌不萌?   福九,萌的像个太阳花似的笑了:萌不萌?   醉猫:萌!过来,小妞,让大爷亲一口,十八摸一下!   ……   起开!色猫! 正文、第049章 抗旨   福九进到大堂里的时候吓一跳。   虽然以往也总有宫里来的人来传消息,但是却从来没有像几天这样正式,这样诡谲的。   太监宫女的从府门外一直延伸得到院子里。礼官司仪的捧着各色宫中用品安静的站在园子里。   薛鼎天等薛家众人已经都换上了正式的朝服,甚至连苏舞秋和金羽西等人都是按照品级穿上了大品夫人的服饰。   大内总管太监刘忠正坐在上首和薛鼎天在说话。   刘忠虽然笑得妥帖,但是薛鼎天的脸色却阴沉的厉害。   苏舞秋看福九进来,赶紧站起来走过去低声说:“赶紧去里面换套衣服,接圣旨,快去!”   “娘,你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啊?”福九有点担忧的看着周围的阵势,心里隐隐的升起一阵不太好的感觉。   苏舞秋叹了口气,摸了摸福九的头发:“你别问了。娘也不知道,等一会刘公公宣读了也就知道了。”   “哦!”   福九知道现在也不是她多问的时候,带上秀儿,转身先回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去了。   等福九回来之后,薛家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香案、奉果、奉茶、奉酒等东西都已准备妥当。   看福九进来,刘忠率先站了起来,笑着微躬着身子对薛鼎天说道:“老太爷,请率领薛家众人接旨吧!”   薛鼎天的脸色极其难看,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他,地上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楚。   薛鼎天缓缓才长长叹口气的颤抖着站了起来。   薛朗和薛昆赶紧上前扶住。   薛鼎天颤巍巍的走到首位,被搀扶着慢慢的跪倒了最大的蒲团前,“臣,定国公,薛鼎天率薛家众子弟叩接圣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立时,薛家下面的人都跟着跪拜下来,俯首叩地的接旨。   刘忠看薛家众人跪在地上,才凝目敛神的双手从下面的司仪官手中双手恭谨的将圣旨接过来,缓缓的打开,字正腔圆的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薛氏长女薛清芷,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东宫太子妃。   特赏赐镶嵌东珠珊瑚金项圈一个、衔珍珠的大小金簪各三支、嵌东珠二颗的金耳坠三对、金镯二对、金银纽扣各百颗、衔东珠的金领约和做各式袄褂被褥的貂皮、獭皮、狐皮数十张,绸缎一百匹,棉花三百斤,饭房、茶房、清茶房所用银盘银碗银壶银碟等若干。钦此!”   说完,刘忠淡淡的看着下面薛鼎天等人。   薛鼎天跪在地上,既没有接旨的意思,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老太爷,您该接旨了?”刘忠小声的提醒了一声。   薛鼎天还是没说话,缓缓才发出呜呜~的声音,显然是在老泪纵横的痛哭流涕。   “臣,臣,臣薛鼎天领旨,谢,谢——”   薛鼎天低着头边痛哭边说话,结果说道最后的时候,老爷子竟然说不下去了一样,躬着身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薛朗一看老父亲似乎不大对劲,赶紧抬起头去看。   结果,薛朗还等看明白呢,薛鼎天忽然侧着身子一下子倒了下来,整张脸都被喘上来气的憋紫了,一手转着胸口处,显然是难受至极。   “爹!爹!”   薛朗大惊失色,跪着迅速的爬了过去将父亲抱在怀里,“来人!来人!快去请郎中!快!”   立时,薛家人就乱了。   所有人都上前想去看看老祖到底是怎么了,尤其是最后面的福九。   将哥哥们都推开,福九一下子跪倒老祖的身边,小心的伸手将薛鼎天的手握住,轻轻的召唤:“老祖!老祖!”   薛鼎天紧闭着眼睛,一点反应也没有。   福九感觉到很害怕,立时便哭了出来,“老祖!你睁开眼看看啊,我是福九!”   说着,福九摇了摇薛鼎天的胳膊,然而薛鼎天却一点反映也没有。   薛朗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大声对身边的薛昆说:“去!你亲自去,看看邢老太医还能不能动了?请来!快去!”   薛昆一句话也不说,爬起来就往外跑。   看福九跪在一边哭,薛朗皱着眉头瞪着薛鸣凡,“把福九带进去。让孩子们都出外面等着去,明秀,一会你先把刘公公请到旁边去休息一下,一会我就过去。”   “是!”   薛鸣秀赶紧将有些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刘忠请到一边侧室坐下。而薛鸣凡则强制的将福九给拉走。   薛朗不知道薛鼎天怎么样了,便赶紧让人在大堂上抬来软榻,自己带着薛鸣乾等人,小心的将老父亲给抬到椅子上。   “老二媳妇,你带着舞秋和四娘几个在这照顾一下,不要让太多的人进来,咱爹会喘不上起来!我去外面招呼一声。”   “好!大伯,你快去吧!”说着,金羽西吩咐四娘等人赶紧将周围的窗户多打开两扇,免得老太爷喘不上气来。   薛鼎天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脸色极其难看,紧闭着双眼,显得极其痛苦。   薛朗极其担心的看了一眼薛鼎天,没办法,长叹一声决定还是先把刘忠打发走了再说。   薛朗一出来,便看见薛英等人急着就过来想询问。   一句话没说,薛朗沉着脸便先去了小客厅。   刘忠看薛朗进来了,赶紧站起身,着急的问道:“老太爷怎么样了?”   薛朗沉着脸摇了摇头,顺便请刘公公坐下,“公公是清楚的,家父的心疼病早年就落下了。这两年年岁大了,有点着急上火的事便会犯病。公公还要多担待一些。”   “理解!都理解!毕竟是上了春秋的人!只是,……”   刘忠说了一半就顿住了,然后有些为难的看着薛朗:“这圣旨已经下了,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拿回去的!元帅,您看,这件事要怎么处置才妥当呢?”   薛朗想了想,也很是为难的说:“诶呀,按理说,这圣旨我们是要重新点香接旨的。可是,您也看到了,老父实在是接不下来了。要不这样,您先把圣旨留下,我们先供奉着,等老父好了之后,我们立时将圣旨请下来,您看呢?”   “诶呦,这么大的事老奴可做不了主啊!”刘忠吓坏了,琢磨了一下看着薛朗犹豫的说道:“要不元帅您替老太爷接旨呢?”   “诶呀,这可不行。您知道,这圣旨是宣福九进宫当太子妃的,这要不是薛家的掌门人是谁也不敢接、也接不下来的。老太爷还是定国公,这只能他老人家接旨啊。要不,那可是欺君罔上的罪过啊!这是大大的不合适啊!”   想了半天,两人都有点愁眉苦脸的。   没办法,最后两个人只能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圣旨先留下,然后刘忠回去先和皇上复命。等明天天一亮,薛朗就去宫里和皇上谢罪。   两个人商量好,然后刘忠又去看了一眼薛鼎天,发现老爷子确实是病的相当严重。也不做过多的打扰,赶紧回去和晏澈复命。   晏澈本来在宫里等的着急,不知道薛家是个什么反应。   好不容易把刘忠等回去了,结果又知道圣旨竟然没接完,气得立时跳着脚在殿里大骂。立时就要把薛朗给带来问话。   刘忠赶紧给劝住。   等晏澈冷静下来点知道薛鼎天是真的犯了心绞痛的病之后,又有点担心。这里外焦急的,弄的他又咳嗽起来,也赶紧宣了太医进来瞧病。   最后咬着牙穿着粗气,狠狠说了一句:“就算薛家都来朕面前磕头,跪死,福九也得嫁进宫来!”   说完,还恼怒的把手边的药碗给摔了个稀碎。   晏澈在宫里发脾气,薛鼎天在床上倒气。   似乎疼的难受,薛鼎天便老是小声诶呦诶呦的。   薛朗守在跟前急得跟什么似的,但是还无处使力,感觉度日如年似的。   薛昆连拉带扯的将身体大不如前的邢老太医费劲的折腾过来,弄的老爷子骨头架子差点没散了。   好不容易来了,结果闭着眼睛刚摸了一会脉,便颤巍巍的站起身,直接将薛鼎天的眼睛给扒开,仔细瞧了瞧。   看完之后,先是哼了一声,然后坐在旁边捋着胡子,对下面所有人说道:“你们都出去!我要看看他的胸口。你们在跟前碍事!”   薛朗一听,赶紧就将媳妇婆子们都撵了出去。   “好了!老太爷,您看吧!我帮您把父亲的衣服脱下来!”说着,薛朗要去给薛鼎天脱衣服。   “我说——都出去!其中包括你!”邢老太爷脾气也很是倔强,是个难伺候的老头,此时目光凌厉的瞪着薛朗,丝毫面子也不给。   薛朗一愣,“我也出去?那谁给父亲脱衣服?老太医,您还是把我留下搭把手吧!”   “我让你出去你就出去!怎么这么啰嗦?出去!赶紧出去!把窗户门的都关上。”说着,老太医还极其烦躁的用拐棍指了指周围开着的窗户门,“这都几月了!想让你爹得了秋寒啊!去,关窗户!然后出去!”   薛朗看老头坚持的厉害,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过去关上窗户,然后看了一眼之后退出去,将门轻轻合上。   邢老太医看人都走了,才没好气的用银针在薛鼎天手上一扎。   “你个老不死的,天天变着法折腾孩子们。还心绞痛?你痛个屁!年轻时候那没出息劲又拿出来了。还不睁开眼睛!”   说完,邢老太医气呼呼的将银针扔到一旁,拄着拐棍瞪着和他一样老的薛鼎天。   薛鼎天立时睁开眼睛,左右扭了扭头,才紧张的嘘了一声,慢慢坐起来,“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哼!”邢老太医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说说你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啊,八十多岁了,还和孩子们玩躲猫呢!你瞅瞅,给薛朗和薛昆急得?!那薛昆差点把老头子的房子给拆了。我告你,回头你得陪啊!赔银子!”   “啊,行,行,知道了!”薛鼎天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对面那让人看着不顺眼的老头,“我有什么办法!还不是晏澈那小子。死活就盯上我们小九了,今天来圣旨都来了。那聘礼都下了,只等着把我们小九抢走呢。那我还能让?没招了,我就用以前的老办法了!”   说着,薛鼎天还挺得意,洋洋自得的笑了起来。   邢老太医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那搅肠散我以为当年你就用完了呢。你这老东西,当年糊弄你媳妇求理解,现在又糊弄晏澈拖时间。你说你,怎么越老越为老不尊了呢?我可告诉你啊,那东西要是吃多了,真的会引发你的心痛病的。你可别不当回事。”   “唉,没招啊!”薛鼎天长叹一声,意欲萧索的说道:“为了我家小九,只能拖一时是一时了。希望能拖到想到办法那一天。都是为了孩子,儿女啊!都是债!”   “行啦!行啦!别在这念叨了。我听的都心烦。我给你开点保心护体的药,你先喝着。回头皇上那边要是查起来,也看不出什么来。至于剩下的,你就自己接着演吧。”说着,邢老太医颤巍巍的站起来就要去写方子。   “诶?老东西,你给我写严重点啊。要不,这几天可拖不过去。”说着,薛鼎天又舒舒服服的躺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这搅肠散真他奶奶的好使,立时就让自己看起来和要死了一样,不过,这肚子也真是疼啊。   “哼,给你开个断肠散,让你直接见阎王老爷就好了。免得天天在这天天装病骗人的。”   邢老太医边念叨,边颤颤巍巍的拿起笔要写方子,结果写了两个字,觉得手抖的厉害,不由得就冲着外面苍劲的喊道:“进来一个!难道还让我老头子自己写方子啊?!”   瞅瞅,这老东西也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偷摸乐一下,然后赶紧又闭上眼睛装哼哼。   薛朗立时推门进来,赶紧走过去给邢老太医执笔。   老爷子嘟嘟囔囔的说了半天,薛朗都一一的记录下来。   “记住,这药每天要喝的适量,绝不能多喝。否则要是把你老子喝死了,到时候葬礼就不用请我老头子了!”   薛朗被老头子顶了一个来回。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装聋作哑哼哈的答应。   等折腾的差不多,才又让薛昆给千哄着万哄着的给老太爷送回去,还给拿了巨额出诊金。   等闹腾完了,薛鼎天忽然微微睁开眼睛,哼哼唧唧的把薛朗叫到床边,“去,赶紧让鸣乾他们都回去,咱们的事一天都不能耽误。”   “爹,您这样,还让孩子们怎么回去?再说了,谁又能安心的回去?!”薛朗面露苦涩的在父亲跟前小声说着。   薛鼎天立时瞪大了眼睛,差点没气得真犯病,捂着胸口,怒瞪儿子:“让他们赶紧给我滚回去,是不是真想气死我?”   偏巧,这时候薛昆正好进来,看见老父亲在病中还在发脾气,不由得赶紧过去将老头摁倒在床,“行了,爹。您老人家就赶紧休养吧,这些事您就别操心了。人家福九是天赐福女,有老天爷保护着呢!现在,最重要的是您!赶紧的,快躺下!”   薛鼎天瞪着薛昆,“你,你给我闭嘴!马上按照我说的去做!快去!”   “行!行!马上去!只要您好好养病,怎么的都成!”   薛昆哄着老爹躺下。   正在哄着薛鼎天,这外面忽然有人来报,说着苏秋白来了,来看老太爷的。   “怎么这么快消息就传出去了?”薛朗一愣。   “皇上圣旨在咱们家没传下去,这消息还不快!赶紧的,哥,你去看看吧,我陪着咱爹!”   薛鼎天听见有人来看了,立时哼哼呀呀的躺了下去,诶呀,心疼啊!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有点少,醉猫准备一下。   因为要写到*了,争取明天多更点! 正文、第050章 晏澈吐血(快点击,精彩)   晏澈的圣旨没有顺利下达,薛鼎天接旨接出心疼病,这两个消息简直如同涨了脚的流星一样,瞬间将原本就不太平静的朝堂生生的搅动出一团激流暗影。   以薛鼎天为首的一方在明里暗里的抵制晏澈的意图,而晏澈则是铁了心要立福九为太子妃。   这给了宋清仰机会,他此时立场鲜明的站到了晏澈一方,极力在晏澈面前夸赞皇上英明睿智,决定英明。并且在暗地里让恕空屡屡证明这是桩天赐良缘。弄的晏澈心里很是舒坦,宋清仰很快的便又恢复了原职。并且大有全权承办太子婚事的趋势。   两方势力在暗中较劲,吓得一些攀附不上权势的小官吏们战战兢兢的躲在下面,深怕多说一句便得罪了谁。   按照薛鼎天的安排,薛鸣乾和薛鸣秀各自带着人都迅速回去了,只等老太爷最后的吩咐。   萧韧熙知道,这事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了,他必须要极其谨慎,否则一个不好,很可能会引起一场不必要的动乱。而这个时候,这样的举动是很不明智的。   踏文秘密调查恕空的材料就摆在萧韧熙的案头,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将所有内容都已经记好了,才将所有都焚烧殆尽。   幼诗下葬那一天,所有人都面色沉重的送了幼诗最后一程。   福九和袭月又是痛哭一场。将小时候一起玩的,还有这些年一起做的诗词都整理好,一起陪着幼诗下葬,算是尽了今世姐妹情谊。   除了萧韧熙和风祭夜,所有人都是泪洒衣襟。   尤其是福九,想到从此阴阳相隔,人世悲凉从来不由人,不由得就更是心里难过,哭的远比别人要伤心。   想着要和袭月一起将幼诗送到寝陵去,苏舞月却又不让,说是极其不吉利,不适合她现在的身份。   无论薛鼎天到底接没接旨,但是晏澈那边是真真切切的将旨意下了,只要皇上有旨意,那就得按照天子的意思办。   即将成为太子妃的福九是绝对不能去黄陵那种阴森的地方的。   福九很郁闷,想要抱着萧韧熙哭一下的,结果就更是让人给拦住了:笑话,这个时候萧韧熙是危险品,岂能轻易接近?!   福九憋的难受死了,实在受不了了,便哭着去找晏澈了。   晏澈还没等安慰福九。   福九就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要和晏澈绝交。   “姨丈,我都不喜欢你了!你也不喜欢我了!”想到要和晏澈绝交,福九觉得更伤心了,“幼诗你也不让我送!我都说不喜欢太子哥哥了,你还非得让我嫁给他。我都不喜欢你了!你一点都不爱我,我都说我喜欢漂亮哥哥了,你也不让我嫁给他,还把老祖气生病了。我不要和你好了!你要是还让我嫁给太子哥哥,我就离家出走!走的很远很远的,再也不回来。你想我我也不回来了。”   晏澈一听,赶紧走过去将福九拉着手坐在自己身边,拿着手帕给她擦眼泪:“你说你,大元帅都当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老是掉眼泪啊!不许哭了!更不许走!姨丈都是为了你好……”   “才不是为了我好!大家都说姨丈是为了瑶华哥哥。要是为了我好,就不会让我嫁给瑶华哥哥了!”福九哭着就抓着晏澈的衣袖抹了一把鼻涕,“姨丈,你要是真的还喜欢我,不想我离家出走,就不要让我嫁给太子哥哥了……”   “不行!这件事已经通告全天下了。难道你想让姨丈做个言而无信的人!”晏澈怎么惯着福九都行,就这件事不行。   福九撇了撇小嘴,和晏澈瞪着眼睛对峙了一会,然后就愤然起身,“和姨丈绝交了!我现在就要离家出走!姨丈你找我,我也不会回来的!”   说完,福九愤愤然的就往外走。   晏澈摇摇头,在后面幽幽的说道:“某个小孩要是离家出走的话,那她的兄弟姐妹、爹爹妈妈、爷爷外公、还有老祖都要被罚每天只能吃馒头不能喝水,吃菜不能放盐哦!”   “没有盐就不好吃了!”福九立时转身大声抗议。   晏澈微微一笑,用手托腮的看着福九,轻轻的问道:“那你还离家出走吗?”   福九站在地上跺了跺脚,又生气有委屈的,“姨丈你是大坏蛋!这次,我真的不理你了!”   说完,福九一下子跑了出去,决定去找姨母接着告状。   晏澈看着福九的背影,慢慢的脸色黯然了下来。哎,他不过就是给儿子找个媳妇,怎么就这么千难万难的呢?   风祭夜在暗中蛰伏。他如同一只极其有耐心的蜥蜴一样,静静的潜伏在暗处,等着最后给宋清仰一击,然后将他彻底打败,自己好取而代之。   佟先生从南边来了信,给几位王爷备着的礼起到了效果,纷纷都对风祭夜产生了支持的心情。只等着有个好机会好一起上折子,将他从皇上的手里抢出来,顺便将他们西北空着的一块地方让风祭夜守好。   风祭夜从佟先生来的这些信件中已经看出了一个苗头,就是这些王爷都在拼命的扩大自己的势力,并且已经在暗中勾结在一起,一旦皇上有撤番的举动,那势必将是一场滔天的灾难。   风祭夜相信,这样的事一定早已在萧韧熙的掌握之中。可是,既然他心里明镜似的,为什么还要放虎归山一样的让自己回到封地去?难道他就不怕最后他也是造反大军中的一员吗?!   萧韧熙做事诡谲多端,千变万化,他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绝不能轻易掉到他的陷阱中去。   而他派人看着瑶尘的人也已经回话了。果然,瑶尘是领了晏澈的旨意,要在苏缇回去的时候将其击杀,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风祭夜对这个消息阴险的赞成,恨不得直接将这个对福九心存不轨的五王爷直接弄死。甚至,他已经做好准备,如果瑶尘要是力量不够的话,一棒子打不死这个苏缇,他就在背后再给一刀。但凡是惦记福九的人,弄死一个算一个。   苏缇倒是对即将到来的风雨并没有太多感受。他在静静的观望,等待这个兴盛王朝最大的一场风雨。   福九虽然被晏澈下旨封了太子妃,但是他却并不惊慌。他相信就算是萧韧熙想不出办法,久经沙场的薛鼎天也一定会想出办法,绝不会让福九嫁入宫廷的。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巨大的好消息。   这不但给了他再次得到福九的机会,更会让他亲眼看到晏澈和薛家的决裂,这对于他来说,算是双喜临门了。所以,即使北昭帝已经派了加急密信催他回去,但是他却一点动静没有。他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最好带走福九的机会。   瑶尘一边高兴宋清仰能够再次走到皇上身边,一边对皇上让他杀苏缇的事有点犯难。   跟踪了一段时间下来,让他清楚的知道,苏缇身边有很多隐藏的高手在暗中保护,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击杀的掉的。更重要的是,他自己还有一个私心:也许不杀苏缇比杀了他对他未来的计划更有好处。   但是如果放走苏缇,晏澈那边要怎么交代呢?   瑶尘的心里一边在纠结对父皇的渴望认可中,一边又想获得更大的利益。两方面的考量让他有些坐卧难安。   日子在所有人等待和秘密的谋划中一天天的过去,很快,晏澈期待已久的祭天大典终于要来了。   这对所有人都是改变人生命运的一天。   薛鼎天曾经好几次偷偷的找过萧韧熙,问了他很多次,到底有没有把我阻止晏澈。   萧韧熙每次都说的斩钉截铁:一定会做到!   薛鼎天内心很犹豫,但是看到萧韧熙坚定的眼神,他却又自己安慰自己,也许这个孩子真的能阻止皇上也说不定!   薛鼎天虽然宁死都不愿让福九入宫,但是作为薛家的掌门人,他要为更多薛家人考虑:晏澈,他不能轻易忤逆。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会用撤番这样充满忤逆的欺骗行为来对晏澈的。毕竟,在薛老祖的心里,晏澈还是当年那个拉着他的手一起学拉弓射箭的那个孩子。   所以,薛鼎天自己多少有点自欺欺人的想:就信了萧韧熙这一次吧!只要他真的能将皇上的念头打消,   萧韧熙虽然在薛鼎天和所有人的面前拍胸脯,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事都一定会成功。   他的算计是,一旦恕空那张求得的天书内容是忤逆不道的话,晏澈就绝不会当着天下人的面将一个不符合太子妃八字的人纳入东宫。那对整个王朝来说都是不吉利的。   他把整个宝都压在了晏澈的一念之间。   可是,如果晏澈不这么做呢?   如果晏澈要逆天而行呢?到时候他怎么办?福九怎么办?薛家怎么办?   然而,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功夫想那么多怎么办了。他只有一条路,要走就要走到底!   祭天的头一天晚上,风祭夜实在是不放心,偷偷的绕过晏澈所有的耳目,偷偷溜进萧家来找萧韧熙。   “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这是风祭夜将萧韧熙引到黑暗角落里问的第一句话。   “百分之七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要看老天爷的!”萧韧熙沉着声音,目光如豹的闪烁着隐隐的光芒。   “这还有老天爷的份呢?萧韧熙,你个王八蛋!刚开始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   风祭夜现在不恨萧韧熙了,他现在最恨的就是他自己。他这个蠢货怎么就能老是这么相信这个王八蛋呢!   “我告诉你有什么用!”萧韧熙冷冷的看着风祭夜,“再说,这件事就是失败了,你也没有什么牵连!你给宋清仰出的可都是好主意,他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怪罪于你?!”   “你说的是屁话!”风祭夜立时将狐狸眼瞪成豹眼,“我想的是我自己吗?我想的是小九!你失败了不要紧,小九怎么办?”   这几天萧韧熙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他告诉自己的都是成功之后的喜悦,而不是失败之后的深渊。   “这件事不会失败!也不允许失败!”萧韧熙的坚定不容任何人置疑。   “你要是个神仙,我就信了你!可惜,你也只不过是个凡人而已。是人,就都会失败的。”   “别人会!但是我不会!”萧韧熙转头看着风祭夜,眼神在黑夜之中发射出灼亮的光芒,“如果要是失败了,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好了!”   风祭夜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面前这个死敌。   良久,风祭夜才转过头缓缓说道:“你要是死了最好死的远点,我不想让小九为你掉一滴眼泪!”   萧韧熙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动怒,只是转过身,和风祭夜并排站在黑夜中,遥遥看着远处的烛光灯火,“宋清仰那边有什么动静?恕空有没有和他联系?”   “联系肯定是联系了。我今天听三皇子说,明天恕空如果弄完这整个仪式,皇上怕是就要给他送到钦天监去了。不说是国师,也差不多能混个官当当了!”   风祭夜将今天从瑶尘那得来的消息一字不落的告诉萧韧熙。   萧韧熙冷冷一笑,“想的倒挺美好。可惜,明天的事他是注定完不成了!”   “明天仪式的顺序你都了解清楚了没有?恕空什么时候念祭文?”   “已经打听清楚了。钦天监弄完仪式后就开始卜卦问天,然后由恕空亲自念祭文。巳时三刻就是卜卦的时间。这个时辰钦天监已经算过了,是最好的问天卜卦的时候,绝不会错。更不会更改。”   “你是要在这个时候动手吗?”风祭夜静静的看着萧韧熙。   萧韧熙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你现在用不着防我和防贼似的。”风祭夜没好气的说道,“你知道,我虽然十分的看不上你,但是这是小九的终身大事,我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你捣乱的。我只想问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做的!”   “不需要!一切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就等结果就行了。”萧韧熙摇了摇头,“这件事越少人参与进来越好。对了,下面那些封疆王爷那你是不是都已经打点好了?如果宋清仰出事,你能不能将他的位置接替过来?”   “放心吧!这边我都已经安排明白了。各个王爷处我也已经安排了人手,只等宋清仰最后咽气了!”   “好!那就好!”萧韧熙长长出口气,然后又吸了口气,“既然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那我就看天意吧!”   **   八月十二,甲申月,庚申日。宜祭祀,纳财,裁衣,扫舍;忌动土,安葬,合寿木。   黄道吉日,大利东方。   卯时刚到,宫里的执事女官便带着大批的宫女太监的来到薛府,给福九送衣服、饰品、鞋子、手帕等等她要穿戴之用。   因为两天前宫里便已经传下话来,而苏舞秋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安抚福九,让她无论如何明天一定要乖乖的,只要她相信老祖,相信她的漂亮哥哥,就一定不会让她嫁到宫里去。   福九想了好久,好久,看着母亲,最后什么也没说,甚至都没有哭的点了点头。   因为今天是福九的大日子,所以,头一天晚上袭月便过来一只陪着福九。   袭月看着福九,也不知道要和她说些什么。   倒是福九晚上和袭月并肩躺着的时候,忽然淡淡的说:“袭月,我以前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全天底下最幸福的人。甚至比你还幸福。因为我要什么有什么,而且我还有疼我老祖,爹娘,爷爷奶奶们,还有叔伯婶子们。对了,我还有八个哥哥。甚至连姨丈和姨母都格外的疼我。这世上只有我想不到的,却绝对没有我得不到的。   小的时候我惹了祸,不但有漂亮哥哥,还有太子哥哥在后面帮着我。甚至,无论惹了多大的祸,最后姨丈都只会安慰我,从来都不会说的我。连咱们把宫里烧了,姨丈都没有生过气,只是吓坏了,害怕我出事。   我觉得姨丈就是我另一个爹爹,总是对我好的不要不要的。   可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姨丈不是爹爹。甚至就算是对幼诗来说,姨丈都不是爹爹。他是皇上,是天子。是我们不能违逆的人。   要是他真的生气了,我们就真的会被砍脑袋。   娘说,姨丈也总是不开心。可是,还能比咱们更不开心吗?   我无论怎么反抗,保不齐最后还是要嫁给太子哥哥。而漂亮哥哥可能还会娶别人。袭月,我现在懂了,为什么老祖以前老是笑眯眯的看着我说:我们小九可不要长大,最好永远都这么小,在老祖的怀里就每天笑啊,笑的!   我还不高兴,和老祖生气,告诉老祖我要长大,很大很大的那种。   你说,那时候我多傻?长大有什么好的!”   说着,一滴晶莹的眼泪顺着福九的眼角就淌了下来,福九赶紧伸手擦了,不让别人看见。   但是袭月看见了,她心疼的一搂福九,难受的说道:“小九,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你放心吧,萧韧熙总会有办法的!你不是说要相信他吗?你就算是不相信他,也一定要相信老祖。他们是绝不会让你嫁给太子哥哥的。”   “嗯,我相信漂亮哥哥,我一直都是相信他的!可是,有时候我也会偷偷的想,要是我自己更强大、更懂事一点就好了。这样,就不用老是老祖给我操心了。你看看,这两天因为我的事,老祖都已经病成什么样子了?!娘也是担心的不行。都已经进宫找姨母好几次了,每次回来都会偷偷的抹眼泪。我看了很难过,但是还不能说,因为我要是说了,她们就更难过了。袭月,你说,我是不是笨蛋?什么都不会,只会给别人添麻烦!要是没有我,……”   “要是没有你,老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都很开心。”   袭月不等福九说话,便将她的话拦住,转过头,握着她的手说道:“要是没有你,我肯定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而且,肯定会变成薛冰最讨厌的那种女孩子。所以,你以后再也不许说如果没有你的话了。要是没有你,肯定什么都和现在不一样了。至少,我肯定不会和现在一样开心。萧韧熙也不会开心的。还有我哥,他一定会变成一个全世界最阴险的坏蛋。   爹娘没得早,小时候我那几个叔伯还去我家分过家产,要不是有佟先生护着,我和我哥保不齐早就饿死了。所以,我哥老是心里有阴影,就变得很坏。可是他遇见你之后,我觉得他好多了。真的好多了!至少我看他偷偷看你的那个糖人的时候,老是会笑的又开心又甜蜜。所以,我哥是真心喜欢你的!”   “那个糖人他还留着呢?”福九很惊异,转过头看着袭月,“那都多久了,会化的。”   “嗯!留着呢!他想出一切办法保护那个糖人。为了让那个糖人保存完好,他自己还学会了捏糖人,捏陶瓷。自己给所有东西上色。你不知道吧?其实,我哥画画水平非常高超。我还偷偷告诉你哦,你所有时候的样子,我哥都画了一幅画,自己偷摸藏起来,谁也不给谁看。只能自己偷偷跑去看。你看,他对你是不是不比萧韧熙差?!”   福九立时点点头,非常认真的说道:“其实狐狸眼真的对我还算是蛮不错的。可惜,我心里只喜欢漂亮哥哥,否则,我一定会嫁给他!”   “这话你可别让我哥听见,否则,他就算是拼了命也一定杀了萧韧熙!”袭月笑着的看着福九说道。   福九立时抿了抿小嘴,“我不说了!你也没听见,是吧?”   “是!”   两个人立时都笑了。   靠在一起说了一会悄悄话,才都沉沉的睡去。   所以,当第二天一早,苏舞秋带着鸳鸯和秀儿等人给福九穿上大品的秀服的时候,福九并没有反抗,反而神色轻松的很配合。   她坚信,她的漂亮哥哥一定会把她带出来,不让她嫁给太子哥哥。   苏舞秋看着女儿亭亭玉立的样子,几次没忍住,都转过身将眼角的眼泪偷偷抹了去。   后来还是鸳鸯看苏舞秋实在是内心忍的难受,便让下面的小丫头去把四娘找来了,将苏舞月给请了出去。   福九看见娘亲偷偷抹眼泪了,她忍着没去劝,因为她怕她一劝自己就先哭起来。   连秀儿的神色都很不好,看着小姐强颜欢笑的样子,她觉得心里特别难受,但是又一点办法没有,整个人就都有点愁云惨雾的。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压抑。谁也不说话,和世界末日似的。   最后还是福九实在受不了了,大吼了一声:“我是参加祭天大典,不是去参加丧礼!更不是去参加我自己的婚礼。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子?还让不让人出门了?!要不,我离家出走了?!”   袭月一听,立马将福九身上的粉红色纱衣披上,“走!马上走!还墨迹什么?!大爷爷还在外面等着呢!秀儿,打起精神来!看着情况不妙,还指着你带着你们家小姐跑路呢!”   大家一听袭月如此说,才忍不住都笑了起来,气氛算是缓和了下来。   等福九收拾完,前面的人已经等了很久。   薛朗看见孙女美丽万方的走了出来,心里立时咯噔一下,差一点眼泪就掉了下来。低着头控制了一下情绪,才笑着走过去,拉着福九的小手,小心的叮咛她今天应该注意的一切。   福九听了,只是笑着点点头,说自己都记住了。   最后还和后面担忧万分的哥哥们做了一个鬼脸。等所有事都做完,才转过身,深深吸口气,将手搭在秀儿的手上,缓缓和宫里的引领宫女朝着准备好的车辇走了过去。   薛鼎天被薛伯搀扶着躲在门口偷偷的看着福九,但他看到福九上车的一瞬间,立时老泪纵横。心里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他绝不会让自己的福九去到宫里那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去。   萧韧熙从早上就很忙。   早早的,他率先来到了祭祀的地方,内心计算着每一个步骤。   虽然这地方他至少已经偷偷的来过五次以上了,但是他依然不放心。   他要准一点,更准一点,一点都不能差的计算今天的每一步。   事情其实并不难办。   偷换的祭文他早已写好。最关键的是要如何换到恕空的手里,让他当中念出来。   为了显示天机的神秘不可测,最开始的部分是摇签。   就是如同求签一样,由钦天监的监正进行递签,恕空按照天意吉时进行摇签卜卦,摇到哪只签就提取相应的签文。   萧韧熙料定这所有的签文一定已经被宋清仰给换了,到时候,无论是哪只签最后宣读出来的一定都是福九被选为太子妃的上上签。   这种把戏根本就是骗人的。   无论是钦天监也好,或者是宋清仰恕空也罢,这个时候天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晏澈的想法。   谁也不会傻的真的听从什么老天爷的安排,而忽略眼前这个真正的天子。   而只要换了这个签,恕空就算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萧韧熙对于换签这件事做了非常精细的计算。   他想过,要想换签,在开始的时候还不行。因为凭着这些人的小心谨慎,一定会仔细的检查签文的。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签文换掉,只有在签文被封上之后,会寄放在神坛一会,借以先是天威。而那,就是他唯一的机会。   萧韧熙让踏文换好了太监的服饰,然后带着领外两个心腹准备好,打算来个乾坤转日月,直接给掉包。   只是,这算计是这样算计的,但是他必须时刻紧盯,绝不能出一丝意外。甚至,他还让踏文和下面的人悄悄的带起了非常珍贵的人皮面具,以防有人认识踏文。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萧韧熙第一次感觉手心隐隐的出了层汗。   随着阳光的慢慢升起,所有的大臣、文武百官,在京的三品以上的外放官员都穿戴整齐,肃穆的站在乾清宫的两边,准备迎接晏澈。   终于,卯时三刻,晏澈在苏舞月的陪伴下,身穿黄色龙袍,神采奕奕的出现在大殿中。   立时,群臣跪拜,山呼万岁。   在晏澈威严的目光中,随着他微微摆动的手势,祭天大典正式开始了。   晏澈从昭享门外东南侧具服台更换祭服后,便从左门进入圜丘坛,至中层平台拜位。此时燔柴炉,迎帝神,乐奏“始平之章”。   接过刘忠手上的高香,晏澈步至上层皇天上帝神牌主位前跪拜,上香,然后到列祖列宗配位前上香,叩拜。回拜位,对诸神行三跪九拜礼。   这是非常隆重的礼仪,所有的臣子都知道,这是晏澈在祈佑上天与祖宗的护佑。   大典肃穆而充满神圣,所有的人都在下面跪拜。   随着钦天监监正的一次次高声诵文,晏澈按照规矩到主位、配位前奠玉帛、进俎,跪献爵,下面先后响起了“景平之章”、“咸平之章”、“奉平之章”等宫廷御乐,下面还有宫娥跳起“干戚之舞”。   等完成这一切之后,礼部司祝跪地诵读祝文。   然后又是晏澈为诸神位献爵,奏“嘉平之章”,舞“羽龠之舞”。   终于,这一切都结束了,终于,祭祀大典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求天卦占卜,赐太子以良人。   此时,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瑶华更是在众人的注视下,跪在了祭坛的面前,看着上面的祖宗牌位,与黄天上帝的神牌时,心里紧张的要命。   他不知道萧韧熙到底有没有把握,更不知道,当计划成功的时候父亲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只希望黄天大帝能保佑这一切都顺顺利利的结束,让所有人都免受这场灾难。   而福九则站在皇后身后的首位席位上,显然就等着告文结束,她好去接玉牌,正式册封为太子妃。   第一次,福九竟然比所有人都镇定。她静静的盯着自己的裙摆,一丝慌乱也没有,目光坚定而从容,显然,她是深深相信萧韧熙会将这所有的事都从她身边带走,而她又会是往日那个开心快乐的薛福九。   风祭夜也很紧张。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偷看过萧韧熙了。   只是,萧韧熙一直低着头,他实在看不清他的样子。   现在如果求神拜佛有用,他立马就跪下,只求萧韧熙这小王八蛋能成功,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否则,他的小九就万劫不复了。   萧韧熙因为官并不大,又是年轻的晚辈,便一直站在靠边上的位置。   此时,他是绝不能动,更不能随意脱队。   因为不只是周围的人在看着,两边数不尽的禁卫、侍卫、御林军,数不清的眼睛都在紧紧的盯着他们,谁要是敢有异动,立时便会被拿下。   但是人不动,不代表手也不可以动。   他在后面安排的可不只是踏文几个人,而是安排了至少三十人。   这些人有侍卫,有禁军,随时随地能将这里发生的所有状况都摸得一清二楚。而他正通过自己微微点动的手指在下达着各种命令。   那签文从被拿来开始,就已经秘密的在萧韧熙的布控中了。   果然,按照规矩,下面的人将所有的签文都已经密封好,随时准备拿上去。   而签文的纸张、样式,甚至是封口的模式,都和他准备一模一样,没有丝毫不同。这让他内心先是放心了一大半。   正如同他预计的那样,签文被钦天监要拿去神坛求天意。   这是他最好的机会,他立时点动手指,计划开始。   踏文带着下面两个人捧着的是给皇上祭祀的贡品。   他看准了那些捧着签文的钦天监官吏,带着手下人,假装步履匆匆的低着头就朝着他们撞了过去。   而这签文因为还没拿到皇上面前,所以,都是在后面准备中。   为了这次祭天,后面有百十来个宫女太监一直都在忙忙碌碌的做着准备,根本也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一个小小的插曲。   迎面而来,交错而过。   就在这一瞬间,踏文忽然一伸脚,立时将前面拿着签文的人给绊了一下。   那官员没注意,一下子便趴了下去。   踏文身后的人似乎找准了他倒下的位置,正好脚步落下冲到了自己的身上。   手中的果盘立时被打翻,自己也仰面倒了下去。   场面乱成一团。   “没事吧,大人?”踏文赶紧走过去蹲下问道,身体挡在前,将扔出去的签文给挡住,钦天监的小官视线被阻,什么也没看见。   “没事!没事!公公安好?”   那官员赶紧爬起来,反而来问踏文。   “哪有什么事!就是果子都掉了!”   说着,踏文上去一人一脚,将后面跟着的人给踢到在地:“不长眼的奴才!走个路也能撞到大人?!这平日里教你们的全都左耳听右耳冒了,难道那耳朵就是个窟窿眼?还不敢进给大人的东西捡起来!不成器的死奴才!”   踏文掐着嗓子说话,还真像那么回事。   立时后面的人手忙脚乱的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或者说是更早的时候,将那一百张困在一起却并不是很多的签文全部给调换了。   将东西都收拾好,踏文和那官员又是互相的一阵寒暄,然后便各走个路,各干各活去了。   当萧韧熙知道一切顺利,签文已经被人不知鬼不觉的给掉了包之后,才算是彻底放了心。   事情终于成功了!他的小九注定成为不了别人的妻子了。   嘴角微微一笑,他等的那场真正的好戏终于开始了。   求天问卦的时候到了。   恕空穿着宽大的道袍,手持玉尘,神态中带着三分飘逸,施施然的走了过来。远看竟然真的有三分仙气。   对着瑶尘及天地行过礼,恕空从钦天监监正的手里拿过玉签,冲天,冲地,冲着中间的令牌拜了三拜。   然后双手用力摇动玉筒,祈求老天赐下旨意。   很快,一只签脱颖而出,落在了地上,恕空俯身捡了起来。   上面只写着几个字:第一签,上上,子宫。   “皇上!是第十三签,上上签!”   晏澈立时大喜,竟然真的是上上签,这岂不是说明福九和瑶华的亲事真的是天作之合。   “快!快取签文!”   刘忠赶紧笑着带人去取签文。   随着晏澈的大喜,薛朗和薛昆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而宋清仰等人的神色,却原来越明亮。   签文终于被呈上来了。   “念!快点念!”   “是!”   恕空想必也是乐蒙了,眼看他国师的称号就要到手了,此时怎么还能不兴奋!?   所以,便看也没看一眼的直接念了出来:   “十三签:莫听闲言说是非,昏君只好念阿弥;若将妄念为真实,画饼如何止得饥。若想天赐得福女,唯有帝君亲自来。……”   只念到这里,恕空脸都白了。双手捧着签文不住的颤抖。   而包括晏澈在内,所有人都傻了。   这是上上签?   “下面是怎么解文的,说!”   晏澈脸上的狂喜被狂怒所代替,他伸出手指,也在颤抖着指着恕空。   恕空觉得自己马上要晕倒了,但是抬头看着晏澈喷着怒火的眼睛,不得不解恐惧的念了下去:   “解曰:凡事乱交,虚多实少,此乃昏君!一意孤行,妄测天意,恰似画饼,空自欢心。若想得到天赐福女,只有,只有皇上亲自迎娶!”   说完,恕空的腿一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而那张签文飘飘荡荡的落了下来。   “混账!”   晏澈终于爆发了,愤怒让他彻底失控了。   从台上跑下来,他一把将地上的纸抓了起来,仔细看上面的每一句话。   当他终于将所有都看完了,抬起脚就给了恕空一脚。   而就在这用力的一脚之后,转身回头的一瞬间,晏澈感觉到天旋地转,胸口如同被大石砸了一样让他窒息,嘴里腥甜一起,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而他整个人也随着这口血彻底倒了下去。   ------题外话------   这一章猫儿写的有点辛苦,不过还好终于顺利写完了。   亲们期待已久的*马上来了,不跟着小心错过。   还有,全订阅的亲们尽快进到读者群进行验证,v群第一篇福利已经发了。有想看的朋友赶紧点击订阅进v群。   读者群号:492623765 正文、第051章 落泪(真心感人)   乱了!   全乱了!   随着晏澈的倾倒,似乎一瞬间江山都倾倒了一半。   “父皇!”   瑶华一声大喊,一下子站了起来,冲了过去,小心的将晏澈扶起来抱在怀里。   而此时晏澈脸色就和一张金色的纸一样,羸弱而惨淡,紧紧闭着眼睛,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了。   瑶华颤抖着将手指放到晏澈的鼻息之下,气息微弱的让人感觉不到。   “太医!快传太医!”   瑶华撕心裂肺的冲下面大喊。   瑶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脸色立时巨变,喊了一声“父皇!”,腾起身子就要冲过去。   而薛朗和萧秉承等重臣,虽然没有失了分寸的要冲过去,但是却也纷纷的站了起来。   其他人就跟炸了锅一样,瞬间便聚集了过来。   “都不准动!跪下!”   一声冷厉的呵斥声带着皇室独有的威严响了起来。   苏舞月带着人迅速的走过来。   萧秉承知道这个时候谁都不能乱。   “臣,遵旨!”说着,率先跪了下去。   薛朗、薛昆、苏秋白也立时跪了下去。   下面大臣一看,也都赶紧跟着跪了下去,俯首扣地,再也不敢多发出一声声响。   瑶尘并不理会苏舞月,脚步依然向前,眼看就要冲到晏澈的跟前了。   “瑶尘!你难道不想当皇上的臣子了吗?”   苏舞月的声音凄厉而不容抗拒,她站在晏澈的身前,如同一尊神抵一样,紧紧盯着满脸不服的瑶尘。   瑶尘和苏舞月对视了一会。终于,缓缓的倔强的跪了下去。   “儿臣遵旨!”   苏舞月看着瑶尘跪了下去,才转身对紧紧抱着晏澈、满脸悲痛的瑶华命令道:“太子,让群臣们都去上书房等着吧。从现在起,太子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瑶华抬起头和母亲对视了一眼,苏舞月对他沉沉的点点头。   瑶华又低头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晏澈,才沉闷的说了声:“是!儿臣领命!”   苏舞月唰的又一个转身,指着地上的恕空,凤羽怒目的大喝:“来人!将这个妖道给我拿下!关入天牢!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   立时,大内统领带着重兵将所有人都团团围了起来。   而恕空,被人如同抓一只不会反抗的鸡一样的给带了下去。   “将宋清仰的官威给我脱下去!同时关进天牢!等待皇上发落!”   苏舞月的这第二道命令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在众人的脑袋上响了一个惊雷。   “母后,您为什么要拿宋大人治罪?”第一个不服的就是瑶尘,他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宋清仰被关起来。   宋清仰左右看看,慌了起来,当胳膊被两边的侍卫如铁一般的紧紧抓住的时候才扯着脖子喊起来:“你凭什么抓我?老夫乃是当朝二品!后宫不得干政……”   苏舞月连看都没有看他,只是盯着面前的瑶尘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为了捉拿谋害皇上的反贼!”   “母后……”   “瑶尘!”苏舞月厉声一喝,“这个时候,你作为皇子难道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吗?!”   说完,也不看瑶尘,转身蹲在地上将晏澈从瑶华的手里接过来。   低头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的丈夫,眼圈立时晃动出泪光来。   此时护卫赶紧抬着软榻过来,将晏澈小心的抬了上去。   而太医院的一大群太医早就吓得有些慌乱,都等着赶紧给晏澈诊脉,调息。虽然方敏夫现在还不是什么太医院的大官,但是隐隐的,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了在他身上,希望他一会一定要把晏澈给救回来。   苏舞月除了命人将恕空和宋清仰捉拿下去之后,便紧紧的抱着晏澈一句话不说。紧握着他的手,陪着他赶紧回宫。   场面虽然是控制住了,但是这次的祭天大典是完全失败的。   瑶华站在群臣面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面前的这个关卡熬过去。   萧韧熙悄然的走到瑶华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道:“群臣还是先回去吧,在外面等着。您和几位大臣最好都在皇上身边。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您都不能离开,而且朝中大臣的情绪您最好也给平复一下。”   瑶华看是萧韧熙,转过头,皱眉,低声说道:“皇上的身体怎么这样了?这两天我每天都在小心的看着他老人家的身体状况,怎么一下子就吐了血了?早知道这样,无论如何都不会这样了!”   萧韧熙看见瑶华有些心慌意乱,立时伸手将他的手腕紧紧握住。   瑶华抬起头,萧韧熙的目光坚定而冷静:“现在想这些都没用!赶紧派人稳住瑶尘,一定要将他扣在身边,盯住他府里。绝不能有一丝妄动!宋清仰被关了起来,皇上又这样,这个时候,太子要稳住神。以防有人趁机作乱!   还有,要赶紧将这次所有和恕空有关联的人都看起来,重兵把守,京城守卫要加强巡逻。谁有异动,立时捉拿在案。先抓后审!一定要稳住整个京城。”   瑶华听了,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担忧的看着萧韧熙,“你说,父皇这次会不会,”说着,就顿了一下,“会不会挺不过这关?”   萧韧熙看着瑶华,极其淡然的说道:“皇上要是真的过不了生死关,我就给他老人家陪葬!”   说完,萧韧熙也不看瑶华一眼,转身就朝着自己祖父走过去。   瑶华瞪着萧韧熙的背影,差点没被顶死。他压根就不是这个意思。这个混小子!   现在也不是想萧韧熙的时候,整理一下心情,瑶华立时开始颁布各条命令。   福九站在苏舞月的身后,本来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深怕那个恕空什么的说她是天定选给太子哥哥当老婆的。结果却看见晏澈吐了血,更倒了下去。   正在这手脚无措不知道是接着站着,还是去看看姨丈的时候,萧韧熙忽然过来了。   “漂亮哥哥,出什么事了?姨丈怎么吐血了?严不严重?”福九赶紧走过去两步,抓着萧韧熙的胳膊着急的问道。   萧韧熙摇了摇头,却对身后的秀儿小声说道:“赶紧给大小姐换衣服。她现在穿的实在是太碍事了,换一些轻便的,但是要颜色素雅一些。”   “到底出了什么事?”   福九一看萧韧熙竟然没理她,不由得就更是着急。   萧韧熙抓着福九的手,认真的说道:“福九,你现在听我说。一会,你要进宫去陪在皇后娘娘身边,现在姨丈病了,身边需要人照顾。你要陪着皇后去照顾皇上。记住,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要怕,我就在外面,你出来直接来找我,记住了吗?”   福九被萧韧熙说的其实有点害怕了,但是这个时候,正是她放光发热的时候,姨母那边一个人照顾姨丈,肯定是不行的。而且姨丈病了,她也想陪着晏澈。   “好!我现在就去!”   说着,福九就拉着秀儿去换衣服。   萧韧熙又谨慎的对秀儿吩咐了一句:“好好照顾小姐,有什么事赶紧出来通报一声!”   秀儿点点头,让萧韧熙放心,便赶紧带着福九去换衣服。   萧韧熙也没想到晏澈的身体竟然和纸糊的一样,一口怒气便能吐出血来,这个认知和他原来的想法可是出入太大了。   而且,皇上那边,他是天天派人看着,最后怎么还会出了这样的事?   想来是晏澈身体早就不太行,这几天因为福九的事又是内心焦虑,总是不托底,所以,怒火攻心之下才会直接吐血晕倒。同时,肯定是将自己的身体状况一直在隐瞒着,不让所有人知道。晏澈就是怕眼前这种状况出现。   结果,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萧韧熙竟然在这给他来了一刀,真是应了那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萧韧熙虽然内心有点后悔,但是他自问如果再有一次他相信他还是会这么做。大不了他就真的用自己的命给晏澈偿命好了。   安排好福九这边,萧韧熙又去萧秉承身边。   刚才本来想和爷爷说两句话来着,结果因为其他人,他没来得及。   此时,看见萧秉承正和薛朗和苏秋白说话,便赶紧走过去,打算先通个气。   对于今天忽然发生这样的事,萧秉承他们也都完全没有预料到。但是多年的经验让他们迅速就镇定了下来。皇上出事,他们就绝不能乱,否则,一瞬间就是风云聚变,天下大乱。   看见萧韧熙快步走过来,萧秉承皱着眉头低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的身体要不要紧?”   萧韧熙摇了摇头,脸色也很是难看,“太医那边还没有消息,现在正努力将皇上送回宫去。爷爷们也可能要回去伴驾。刚才看太子的意思,皇上这次是不大好。您也知道,吐血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怕是这一关不好闯。爷爷,咱们要怎么办?”   萧秉承听了,脸色就越发的难看,转头看了一眼薛朗,“咱们现在是动不了了,要跟在皇上身边。一旦出现意外咱们要力保太子。现在主要就是九门提督这边,要找人看着。”   薛朗点点头,“三皇子那边最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宋清仰又被皇后给抓了起来,一时半会的不会出什么乱子。但是也不能不小心。还好,我薛家军这次回来的不少,大部分还都没有动。老二也还在。我让鸣凡现在就带着人悄悄的去九门提督府,看住了。”   苏秋白点点头,“还要让人将看住宫里。薛冰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得让他多张几个心眼。然后咱们得把薛英和薛锋也用上,随时和薛冰联系,免得出什么意外。”   薛朗点了点头,然后便走过去赶紧安排。   萧秉承看着萧韧熙,“你也不要乱跑。要跟在太子身边,随时以防不测——”   “太子一会就要和大人们进到宫里守在皇上身边,我去了也没用。有爷爷在太子身边,比什么都强。不如我去外面看着点。现在还有好多各国的使节都在,绝不能让他们此时也出乱子。我要看着他们。”   萧秉承想了想,点点头,“好!尤其是现在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出城。没有皇上的圣旨,一旦有人强行出城回去,就地押回,等待下一步的处置。”   “是!”   萧韧熙看爷爷也没有其他吩咐了,就赶紧随着侍卫往外走。   刚走下来没几步,风祭夜和幽灵一样游到他身边,贴着他耳边说道:“这次玩大了。皇上要被你气死了!”   “你要是再不闭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扔到山崖底下去!”萧韧熙脸上神色不变,甚至连嘴都没见到张开,只是微微动了几下。   “你生什么气啊!”风祭夜鬼魅的瞟了萧韧熙一眼,“这难道不是好事?皇上这次病了,小九算是彻底过关了。我就不信,皇上能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什么天赐良缘,皇室昌盛,还能自己娶了内定的儿媳妇。这个脸怕是他丢不起!你目的达成,难道还不应该高兴一下!”   这次萧韧熙连话都懒得说,只想快走几步将风祭夜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远远抛开。   “诶?我问你,宋清仰这次进去了是不是确定、一定、肯定是出不来了?”风祭夜最关心的问题就是这个。   萧韧熙猛然停住脚步,害得差点紧跟着他的风祭夜撞到他身上。   回头盯着风祭夜,萧韧熙警告的瞪着他,“我可告诉你,这个时候你可别给我找麻烦!要是你现在敢把皇上的状况传递给那几个王爷,弄的天下大乱,我第一个就先宰了你祭旗。听到没有?”   风祭夜一点都没有被吓唬到,“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啊?皇上虽然吐血了,可没说马上就死。看你那表情,好像已经死了一样。”   风祭夜本来是想揶揄一下萧韧熙,但是脑中念头一转,立时转过头瞪大狐狸眼惊悚的用极低的声音说道:“难道皇上已经死了?”   萧韧熙伸出手一把呼他脸上,将他远远推开,“滚!闭上你的乌鸦嘴!总之,我警告你,这件事你最好别乱动,否则让我知道了,一定不饶了你。你放心,你想要的我一定会成全你。我会找个最佳时机让你捞好处。   但是,如果你要是想弄的天下大乱,然后你在中间渔翁得利,那我肯定让你活着出不了京城。还有,一会你去陪一会瑶尘,一是要劝劝他让他稍安勿躁。二是要看住他,让他千万别冲动。否则,到最后,你也一定会被牵连进去。你知道,造反这种事就算是杀一千个没有关联的人,那也不算是什么冤案!”   “你不用吓唬我,我可没有那么脆弱!”风祭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我这不是吓唬,我这是提醒!你最好好自为之。”说完,萧韧熙也管风祭夜怎么想,自己快步的先走了下去。   风祭夜咬着嘴唇,眼神一闪一闪的瞪着萧韧熙的背影,冷冷一笑:萧韧熙想的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如果瑶尘要是能作乱,那简直就是脑袋被驴踢了。宋清仰的倒下,等于是直接将他的左膀右臂给砍掉了,所以,瑶尘一定不敢乱动。但是,萧韧熙的话也不能全都信。有些事还是要自己有些斟酌比较好。   琢磨了一下,风祭夜决定还是要先看看具体情况再说。瑶尘那边,他还是要表现一下关心的。   风雨飘摇中,一群人都各怀心思的回到宫里。   苏舞月坐在晏澈的身边,紧紧握着他冰冷的手,努力的想将自己的温度传给他。但是,晏澈却似乎也感觉不到,紧紧的闭着眼睛,气若游丝。   养心殿里,只有刘忠和婉星留在屋内照顾,其他人都被苏舞月给撵了出去。   方敏夫在静静的诊脉。   虽然已经有了两个老太医都已经给皇上诊了脉,但是苏舞月却根本信不过他们。将所有太医都单独隔离起来之后,苏舞月唯独让方敏夫诊脉。   “娘娘,皇上这次伤了心脉,加上原有的痼疾,这次是来势汹汹啊。而且皇上见了血,这是心脉俱损,而且五脏也已经出现衰竭的症状,怕是,怕是……”   方敏夫说了半天,看着苏舞月的神色,就有点说不下去了。   “怕是要不行了是吗?”   苏舞月这句话一出口,眼泪立时就掉了下来,赶紧用手帕擦了一下眼睛,现在可不是她哭的时候,晏澈的命还等着她去找人给救回来呢!   方敏夫为难的点点头,然后赶紧跪下说道:“娘娘恕罪,下官才疏学浅,恐控制不了皇上的病情。不如,现在就去把恩师请过来,也许他老人家还有办法!”   苏舞月看了一眼晏澈,努力控制自己情绪的说道:“邢老太爷还能行吗?”   “知道皇上这样,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会来的!”   “好!刘忠,你赶紧派人过去把邢老太医请过来。记住,要不引人注意,从后面带人进来。不要让任何知道!”   “是!老奴这就去办!”说着,刘忠赶紧出去安排。   “皇上这样也不行!方敏夫,你就不能开药吗?用人参先把气息调回来行不行?”苏舞月看着晏澈的样子,急得整个人都要疯了。   “不行!娘娘,这可万万不可!”方敏夫赶紧站起来连连摇手,“皇上现在五脏六腑都已经受了损伤,如果要是胡乱开药,那立时就会打乱银针保持的平衡,皇上自己受不了,立时会七窍流血而亡!”   方敏夫为了控制晏澈的病情,只是给他施了银针,让他保持这种陷入昏迷的状态。因为晏澈现在的病情已经错综复杂了,方敏夫并没有把握开药之后能不能保证他的身体扛得住,所以,才让苏舞月赶紧把邢老太医请过来。   给皇上治病,错一点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不害怕自己死,但是他是真的害怕把晏澈给弄死。   苏舞月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说着,便转过头,俯下身,双手紧紧握着的晏澈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边,一刻都不松开的盯着他那张憔悴中恍惚的脸庞。似乎深怕她少看一眼,晏澈就断气一样。   福九换了衣服,神色紧张的想要去看晏澈,却被门口的侍卫薛冰给拦下来。   “哥,你干嘛?我要去看姨丈!”福九瞪着薛冰,着急的就想将他推开。   薛冰却纹丝不动,一脸严肃的瞪着福九:“皇后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违者立斩!福九,你听话,这个时候你不能在这,赶紧和二奶奶她们回家去!娘在家等你等的着急呢!”   “我就去看看姨丈,照顾他吃药!他都病了!”福九一点也不放弃的对着哥哥大声说道,“姨丈不喜欢吃药的。只有我喂药他才会喝的。我去喂了他喝药,然后就回家。哥,你就让我去看看姨丈吧!”   说着,福九摇着薛冰的胳膊就开始撒娇。   薛冰一点都不为所动,皱着眉头看着秀儿说道:“秀儿,把大小姐赶紧带回去。快!别让她在这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是很认真的!”福九不明白为什么薛冰一下子油盐不进了,撅着小嘴就要硬往里闯。   薛冰一用力,将妹妹不但给拦住了,而且身体一发力,竟然将福九给撞回去了。   福九倒退了两步,没有控制好,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   秀儿赶紧上前给扶住,瞪着眼睛抬头怒瞪薛冰,“七少爷,你干嘛给小姐撞地上?小心我回家告诉老太爷揍你!”   薛冰还是冷冷的守在门口,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你要是再不把大小姐带走,一会我就亲自扛着她回家!”   福九看薛冰蛮不讲理,立时从地上站起来,抖抖自己的屁股,“不让进就不让进!我不进了!我就在这等着!哼!”   说着,福九一下子蹲到薛冰的面前,将整个门口都给挡住。   薛冰也不怕,依然不动。   兄妹两个,一个站着,一个蹲着的互相瞪着眼睛较劲。   “哥,我告诉你,一会我就不吃饭了!看你把我饿坏了,爹会不会揍你!”福九恶狠狠的开始用绝食吓唬人。   薛冰眼睛都没眨一下。甚至不看福九了,而是抬起头看着前面。   “我也不喝水了!”福九看哥哥没来哄自己,就自顾自的加筹码,“人不吃饭不一定能饿死,但是不喝水,很快就死了哦!老祖说的!一会我要渴死了哦!”   福九挪了挪脚步,继续蹲着和哥哥对峙。   薛冰还是一眼都没有看福九。   福九等了一会又说道:“我也不上茅房了!就在这窝吃窝拉!你恶不恶心?不想恶心就让我进去!”   福九又挪了挪,怎么才蹲一会就开始双腿发麻,和要抽筋了一样。   这次薛冰低头看了一眼福九,“你恶不恶心?这么恶心的话你一个千金大小姐是怎么想出来的呢!丢人!”   “你要是不让我进去,我就更丢人了!”福九一下子跳起来。   不行了,实在蹲不住了,太难受了。   “薛福九!你到底还懂不懂事了?这个时候也是你能胡闹的时候吗?你赶紧给我回家!快点!要不,我点穴了!”   说着,薛冰威胁的晃了一下手指。   福九立时害怕的往后跳了一步,一下子藏到秀儿的身后。对于点穴这件事,她还是有点害怕的。因为小时候薛文刚开始学点穴的时候,就没轻没重的在妹妹身上练了一次。弄的福九半天不回动弹。难受死了。虽然,最后薛文被狠狠揍了一顿,但是点穴也成了福九的一个死穴。想起来就害怕。   “你不可以点穴!老祖说了,不可以对自己家人动手!”福九指着薛冰开始控诉。   “你要是……”   “你们在干什么?”   正当两兄妹对峙的时候,瑶华带着随从匆匆快步走了过来。   “太子哥哥!”福九一下子眼睛就亮了,找到救星一样的跑到瑶华身边就将他的手握住了,“我想要去看看姨丈,喂他吃药。可是七哥不让我进去!”   瑶华暗叹了一声,皱着眉头轻声对福九说道:“小九,现在父皇病了。你赶紧先回去,等皇上好一点了,我……”   “太子哥哥,我不是在胡闹!真的!”福九急切的看着瑶华,“我知道现在姨丈病的很严重。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想陪在姨母的身边,然后给姨丈喂药。姨丈不喜欢喝那些汤药的,只有我喂的时候,他才会喝进去。   要想让病快点好,人就是要吃药的。所以,我喂姨丈吃药,他很快就会好了!真的!真是这样的!”   晏澈看着福九那焦急的样子,不由得摸了摸她的额头,长叹一声,“好吧!小九也和哥哥一起进去。但是一定要答应太子哥哥,不会哭也不会不听话,好不好?如果让你出来,你一定马上就和太子哥哥出来。”   “好!”福九用力的点点头,她今天一定会乖乖的。   “那好吧!太子哥哥带你进去!”   说着,牵着福九的手走到薛冰面前,“薛冰!放行吧!”   薛冰看了瑶华一眼,又看了一眼妹妹,才躬身将身体让到一边,“臣遵旨!”   瑶华带着福九快速走了进去。   福九经过哥哥的时候,还和他伸伸舌头,做了个小鬼脸。   薛冰暗中一叹,瑶华这绝对是自己找了个麻烦带进去了。   福九和瑶华越往里走,神色越是紧张。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不由得便更用力的握着瑶华的手。   瑶华感觉到了福九的紧张,不由得便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   当走到卧房门口的时候,瑶华让随从全部等在外面,只拉着福九缓缓的推门而进。   此时,邢老太医已经被秘密的请进宫来,给晏澈把了脉,赶紧给开了方子,让刘忠找人去抓药,熬上,晏澈不能再等了。   而自己则指挥着方敏夫给晏澈用金针定穴,让晏澈苏醒过来。   福九悄无声息的握着瑶华的手走到晏澈的床外。看着晏澈胳膊、手上和脚上都被扎满了金针的时候,一下子用手将自己的嘴捂上,不让自己哭出来。   此时,晏澈全身被扎的就和那种破布娃娃一样,可怜的让人只想哭。   方敏夫正心无旁骛的将最重要的一根银针缓缓的插到晏澈的胸口。   晏澈似乎被刺激了一样,猛然张开眼睛嘴巴,身体倒仰着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呻吟着。   苏舞月吓坏了,伸手就要去拉晏澈,“皇上!”   “不许碰!”   邢老太爷的拐棍一下子便抽到了苏舞月的胳膊上,将她的手狠狠打了下去。   “母后!”   瑶华走过去,将母亲扶住。   邢老太医却连看都没有看那母子两一眼,只是紧紧盯着晏澈。   直到晏澈狠狠落下去之后,才苍老的说道:“这是最关键的一针,如果你动了皇上,到时候针位错乱,那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是救不了皇上了!”   苏舞月虽然被打了,但是却丝毫也不埋怨老头,只要能把晏澈救回来,别说打她一下,就是打她一百军棍,她也会咬着牙绝不会喊一声疼。   晏澈在大口大口的喘气,双眼泛白,似乎下一秒就要过去一样。   苏舞月、瑶尘和福九都紧张的感觉到心都要跳出来了。   隔了良久,晏澈的呼吸才缓缓正常下来,眼睛也微微的睁开了。   “皇上!晏澈,你怎么样?”苏舞月一下推开瑶华,扑倒在晏澈的身边。   晏澈似乎还没有清醒过来,等了好久,才算是看清了这里到底是哪里。微微转头,看着苏舞月,嘶哑的低声说道:“朕是怎么了?你怎么哭成这样?”   虽然苏舞月努力让自己控制情绪,但是当别人看不见的时候,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此时眼睛肿的已经和核桃一样了。   “皇上没怎么,皇上只是睡着了。”苏舞月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用帕子擦了一下眼睛,“臣妾刚才被风迷了眼睛,这是揉的。”   晏澈听了,又淡淡的转过头,看了看其他人。   “邢老头都来了!朕是病了!”   邢老太医赶紧笑着说道,“皇上可不能这么想!老头子现在也不怎么当大夫了!”   晏澈并没有被他骗了,想要伸手,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慢慢的,所有的事都在他脑子里开始慢慢回放起来。   想到恕空,想到那个签文,想到所有的前尘往事,晏澈竟然又顺着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苏舞月看见了,忍着很久的眼泪终于再也绷不住了,哭着用手帕将晏澈的嘴角的血迹擦了去,“皇上,您这是干什么啊?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您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啊?”   多年的夫妻生活,让这两个人早已在心里存在了一种默契,晏澈心念一动,再次吐血,苏舞月就知道,这一定是想到了祭祀的事。她知道这件事就是晏澈这辈子的一道坎,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能不能迈过这道坎。   瑶华一看父亲竟然又吐血了,一下子就跪下了,大哭着跪地磕头,“都是儿臣不好,累的父皇受了委屈!儿臣万死不辞!”   福九一看,也赶紧跪了下去,真真的被晏澈嘴角边的血吓到了,大哭着说道:“姨丈,都是福九说错话了。我再也不说不和姨丈不好的话了。福九以后都听姨丈的话,乖乖的,再也不捣乱了。姨丈你不要生气,不要吐血,福九害怕了!你不要吓我!”   一时间,大殿里哭声一片。   晏澈闭了闭眼睛,努力将眼中蕴含的泪水逼回去。缓缓呼吸,平复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轻轻开口说道:“都不要哭了!趁着朕还有这口气,还能说话。让萧秉承和薛朗他们几个内大臣进来吧。朕,要立遗诏!”   一句话说的苏舞月更是失控痛哭,抓着晏澈的袖子死也不肯松手,“立什么遗诏!邢老太医在这,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福九哭的也更是崩溃,跪着爬过去,直接抓着晏澈的手,“姨丈,你不要死!我听话了,真的听话了!你要是不死,我就嫁给太子哥哥,不惹你生气了!”   想到又要嫁给太子哥哥,福九伤心的简直自己要哭晕过去了。   邢老太医被这种场景弄的啊,老头心里说不出有多难受了。看着晏澈,心知这是要油尽灯枯了,不敢多说什么,颤抖着走过去,低头拉了一下瑶华,“太子啊,这个时候可不是哭的时候啊!去把皇后都扶起来吧。带着福九出去,皇上有话要说!”   瑶华虽然没有放声大哭,但是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老太医,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用力吸口气,将自己的情绪控制住,站起身,走过去,将苏舞月强制的扶起来,“母后,您别哭了!父皇还没事,一定会没事的。您一定要和他一起挺过这个关头。母后,和天下还需要您来主持大局呢!”   苏舞月只是哭,哪里有心情听这些,抓着晏澈是死也不肯松手。   瑶华没办法,只好对刘忠和婉星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人摸着眼泪赶紧过来,强制的将苏舞月拉开晏澈的身边。   而福九,则被瑶华一把给整个抱了起来,直接朝外就走。   走到外面,看见秀儿,便将福九轻轻放到她的身边:“照顾好大小姐,带她出门口,让薛冰看着。先留在宫里不要回去!”   “是!”   秀儿从来没看见福九竟然哭的如此严重,搂着她,小心的在她耳边安慰。   薛朗等人一直都等在外头。此是看瑶华双眼都是泪光的走出来,不由得心都提了起来,赶紧走过去。   “太子——”萧秉承刚说了个开头。   “父皇让你们都进去!”   遗嘱这两个字瑶华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他现在的内心不但是悲伤,而且还有说不出的自责:这件事发生之前,他怎么就没好好弄明白父皇的身体状况。如果要是父皇真的因此过世,那最后不是萧韧熙以死谢罪,而是他瑶华。   薛朗和萧秉承互相看了一眼,知道按照程序,这是皇上要立遗诏了,安排遗孤了。   一群人步履沉重的跟着瑶华来到晏澈的床前,都静静的跪在地上,俯首叩地,等着晏澈的遗诏。   “瑶华,过来,扶我坐起来!”晏澈淡淡的说了句。   “父皇!”   “扶我起来!”   晏澈的声音虽轻,但是却丝毫不容置疑。   瑶华没办法,只好走过去,轻轻的晏澈扶了起来。   晏澈靠在儿子身上,目光一一在下面群臣身上扫过。   “瑶尘呢?他怎么不在?让他进来!”   瑶华什么也没说,赶紧摇摇手让下面的人将瑶尘带进来。   瑶尘一直在外面焦急的等着,此时听说晏澈让进去,想也不想的就飞跑进来。   看着晏澈身上被插满金针,连坐都不能坐的虚弱样,瑶尘双膝一软,一下子跪到地上,哭着喊了声“父皇!”便跪着爬到晏澈的面前。   晏澈看着瑶尘,眼里那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题外话------   发晚了,对不起大家了。   这章写的醉猫心里难受,我缓缓。   明天争取准点更新,反正是上午,最近事情多,大家多担待。 正文、第052章 释怀   “贤武宗帝遗诏:朕以宗人入继大统,获奉宗庙三十二年。念朕远奉列圣之家法,近承皇考之身教,一念惓惓,本惟敬天助民是务,只缘多病,遂致奸人乘机诳惑,祷是日举,土木岁兴,郊庙之祀不亲,明讲之仪久废,既违成宪,亦负初心。迩者天启朕衷,方图改彻,而据婴仄疾,补过无由,每思惟增愧恨。   盖愆成昊端伏,后贤皇子瑶华至。仁孝天植,睿智夙成。宜上遵祖训,下顺群情,即皇帝位。勉修令德,勿遇毁伤。子以继志述事并善为孝,臣以将顺匡救两尽为忠。尚体至怀,用钦未命,诏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晏澈靠在瑶华身上,目光有些无神的盯着前方,缓缓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所有人都跪听,只有苏秋白在执笔,将晏澈的遗诏记录下来。   有了遗诏,这皇位也就算是彻底的传给瑶华了。   写完之后,苏秋白赶紧将遗诏拿到晏澈的面前给他看。   晏澈低头看了一会,才点点头,“好!将他放在乾清宫的正大光明匾后面。一旦朕归天,就拿出来昭告天下。”   瑶华一听这话,眼泪就又下来了。   瑶尘跪在地上心里就更难受,这一天之中他不但失去了外公,更要失去父亲,弄的他悲从中来,跪在地上大哭不止。   “好了,你们也不要再哭了。都先去外面候着,我要和几位内大臣说几句话。”说着,晏澈疲惫的喘了一口气,胸口的憋闷越来越沉重了。   “是!”   瑶华眼看父亲的精神越来越不济,赶紧将父亲交给刘忠,然后拉着瑶尘赶紧出去。   萧秉承等人看两人都走了,赶紧走到晏澈面前,关切的说道:“皇上,您有话就吩咐吧!”   晏澈逐个看了看众人,气息微喘的轻声说道:“瑶华还年轻,很多事做起来难免有失考量。你们都是跟随朕的多年老臣,为人衷心耿直,对太子和社稷更是功在千秋。以后,要更加用心的扶持太子。   瑶华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做事优柔寡断,为人太过正直善良,难免会考虑不到朝廷的内外纠葛。而且,这藩王早晚都是要撤掉的,薛朗,你薛家是三朝钟鼎之家,无论如何要保住太子,保住江山,保护黎民百姓的平安太平。”   “是!臣遵旨!”薛朗看着晏澈虚弱的样子,心里也难受的要命,“皇上还是要多保重龙体。臣和您保证,薛家就算是战的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定会保得太子平安无事,保皇朝千秋万代。”   晏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我相信!薛家的忠心天地可鉴。   秉承,朕过世之后,要让太子放手去改革吏治。但是要张弛有度,不要想着一下子将所有的痼疾都医治好。多选拔一些年轻的有为之士,给朝廷多增加一些新面孔,有点新活力。   难活、苦活、累活,多让韧熙担待。不要怕他惹祸,让他放手去做,韧熙这孩子我还是放心的。多些磨砺总是好的。”   “是!臣一定让萧韧熙多多历练,让他早点能担起担子,为太子分忧解愁!”   晏澈闭了下眼睛,最后才缓缓说道:“瑶尘这孩子,心高气傲,和他大哥又从来都不对付。这次宋清仰也出了事,他的身边也就没有谁了。但是,他是个好孩子,这些年为了瑶华,朕连个王爷都没有给他。等朕过世之后,就封个王爷吧,留在他大哥身边。   你们不要再有什么提防之心,瑶华的皇位既然已经定下来了,他还能干什么?!   要信任瑶尘,给他差事,不要让他老是做个闲散王爷。瑶华呢,我回头会和他说的。这个弟弟他是要管的。否则,总不能让他才二十多岁就当个闲散王爷吧?那他这个人就废了。   朕的儿子朕知道,瑶尘啊,只要多加磨练,一定会成为栋梁之才的!”   薛昆等人赶紧躬身答是。   晏澈缓缓的点点头,然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边又流出一绺血色。   “黄上,您别说了!该歇着了!”刘忠看着晏澈,话里都带着哭音。   晏澈大口的喘着粗气,喝了一口水才算是慢慢平复下来,“不歇了,再歇就没机会说话了!你们都下去吧,把瑶华、瑶尘两个叫进来。”   萧秉承等担忧的看了晏澈一眼,心里虽然担心,但是也不能再说什么,赶紧退出去,将瑶华和瑶尘叫了进来。   “刘忠,你把我放到软垫上,你也出去!”   “是!”   刘忠将身后的软榻抱枕弄了一个小山,将晏澈缓缓的靠在上面。抹了一下眼睛,也转身出去,并轻轻将殿门带上。   晏澈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儿子,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为什么有些话直到今天才要说,有些心思到今天才能让两个儿子明白?   “朕要走了,你们两个的争斗是不是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一句话说的瑶华和瑶尘一下子哭着跪倒在地。   “都怪儿臣不好,让父皇担心了!儿臣有愧!”瑶华恨不得现在要去死的就是自己。   “儿子是逆子,父皇没说错!”瑶尘只说一句话,就哽咽的再也说不出来了。   “都知道错了。可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们两个,每天想的都是朕的这个皇位,都是这个看似繁华似锦的天下。有没有想过对面那个死敌是你的亲兄弟,是小时候也在一起玩耍的手足兄弟?!都说虎毒不食子,相煎何太急。可是,你们兄弟两就喜欢在窝里斗。   朕告诉你们,西南的几个王爷已经暗中勾结在了一起,要不是有薛鸣乾在前面当着,他们早就打过黄河,来和你们争夺天下了。到时候,你们两个就没有什么太子和皇子之分了,都是人家的阶下囚,都是人家的刀下鬼!你们怎么就看不到这一点呢!”   说着,晏澈又牵动了心脉,剧烈的咳嗽起来。   瑶华和瑶尘赶紧起来,一左一右的扶着晏澈,给他捶背。   粗喘了几口气,晏澈难受的缓了缓,才将两个儿子的手紧紧握住,“记住,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看看人家薛家,你们就知道你们错在哪了!   瑶华,你是哥哥,要对弟弟学会爱护和谦让,说到底,你们一刀都划不出两道血脉。   瑶尘,你是弟弟,要对兄长爱戴遵从,要恭敬谦让。不要再想着什么皇帝梦,你要想一想,怎么才能成为一个对社稷、对百姓有用的人。   江上历代只能有一个皇上,可是史书中却有那么多千秋忠骨流芳千古。当皇上未必是千秋明帝,就和父皇一样,但是当臣子,更是未必要埋没英才。你明白吗?”   瑶尘此时被晏澈说的早已是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在连连点头。   晏澈看着瑶尘,就觉得眼眶有些湿润,费力的将手抬起来,摸摸他的头,“所有人都说我偏心你哥。可是,这么多年来,你想想,无论是你母亲也好,还是你外公也罢,他们无论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朕都没有牵连到你。因为朕始终相信,朕的儿子,瑶尘,是个心里有大义,懂得忠奸正义的磊落男子。他只是还没有懂得其间的道理。   本来想再手把手的让你去锻炼两年,可惜朕的时间不够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记住,心中有乾坤,自有天来护。记住了吗?”   瑶尘多年的委屈与悲伤似乎就在这一刻迸发了,他的哭,无声却让人心动。   连瑶华都觉得心里难受的如同刀绞一样。   “瑶华,以后你能依靠的人只有瑶尘你记住了吗?你要相信弟弟。朕已经和萧秉承他们说了,回头,你就给瑶尘封个王爷。不要畏手畏脚的将他闲置起来。你一个人担不起这万里江山,你身边要有人。瑶尘,就是朕留给你的最后一人。   你要好好和弟弟相处,共同把所有难关都度过去。父皇不想让你到最后和父皇一样,满腔抱负还来不及施展便已命丧黄泉,你要把这皇位好好的传下去,做个千古明君。”   “父皇,儿子明白了!儿子错了。”瑶华哭着紧紧的握着父亲的手,“父皇,您放心,儿子一定要好好带着瑶尘。让他当个真真正正手中有实权的王爷,不让所有人笑话。”   晏澈看着兄弟两,微微的笑了,然后将他们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随后整个人就开始剧烈的喘了起来,眼睛越整越大,似乎要喘不上气来,憋死一样。   “父皇?父皇!”   瑶华和瑶尘吓得都同时叫唤起来,将晏澈紧紧的搂在怀里。   “太医!太医!快,瑶尘!传太医!”   瑶尘似乎此时才想起来还有太医这一说,跌跌撞撞的从床上跳下来,差点没摔倒,爬起来就使劲的叫唤,“太医!宣太医!”   方敏夫背着邢老太医就跑了进来,将老爷子小心的放下,方敏夫赶紧先去看晏澈。   眼看晏澈脸色被喘不上气来憋的脸色发紫,眼看就要被活活憋死了。   “师父,淤痰卡住了!”方敏夫头都没抬的大叫。   “快!抠出来,将痰抠出来!”邢老太医赶紧叫道,然后又转身对身后的刘忠怒吼:“药!把药准备好!”   “是,是!”刘忠吓得腿肚子都软了,赶紧转身往外跑,却差点和后面的苏舞月撞个正着。   此时,所有的人都乱了,只有苏舞月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晏澈,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方敏夫小心的将晏澈的身子反过来,然后对瑶华快速说道:“太子,扶住皇上!”   瑶华赶紧用力将晏澈抬起身子。   瑶尘一看瑶华扶的有点不稳,赶紧过去和瑶华一起扶住。   而方敏夫用手用力的抠着晏澈的喉咙。   “拍背!快,用力拍背,让皇上把痰吐出来!”   瑶尘赶紧伸出手用力的捶打晏澈的后背,又是小心又是紧张,很快便急得满头汗。   方敏夫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晏澈,终于,晏澈的喉咙里发出咯喽一声,一口痰用力的吐了出来,而随之又吐了一口血。   但是堵住气息的痰终于是出来了。   等所有人折腾着将晏澈转过身来之后,刘忠早已将药拿了过来。   方敏夫连手都来不及擦,扶着晏澈的头,一点都不温柔的将药强制的灌了下去。   虽然吐出来不少,但是好歹是喝下去的多。   等所有这些都折腾完,晏澈才算是缓过来了。大家紧绷的那根弦才算是松了下来。   直到此时,苏舞月才目光呆滞的走到晏澈身边,将他的手紧紧握住贴在自己的脸上,一句话也不说的只是看着晏澈。   瑶华想要去劝劝,却被瑶尘一把拉住,然后摇了摇头,并顺手将邢老太医扶着往旁边走。   走到殿门外,才和瑶华一起悄声问道:“老太医,怎么样?父皇能不能好转起来?”   邢老太医捋着胡子,长叹一声,摇着头低声说道:“难啊!这心脉各处具是受损,又常年受困于寒肺困扰,怕是很难好转。除非是能找到极品藏红花及天山雪莲,要是有这两位药做药引,再加上金针度穴,才能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要是没有这两样东西,就算是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啊!   但是,即便是我们东西都全了,皇上怕是从此以后都不能再操心政事了。因为他的病绝不能着急、动怒、劳累,否则,神仙也没辙了。”   说完,邢老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   “找!现在就找!”瑶华坚定的说道,“只要能救父皇,无论是什么药引都一定要找到。”   “太子啊,这藏红花和天山雪莲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老夫行医这么多年,手里也没有一丝半点的存货。这是西域的至宝,只有他们的皇宫里才能有这个东西。这忽然之间,让我们去哪里找去?!”   邢老太医真的不是想打击孩子们的积极性,实在是找起来太难了。   瑶尘想了一下,转身对瑶华说道:“这种东西难保哪个大臣手里没有。这么多年,他们也贪了不少宝贝了,这次我们就去找他们问问,看谁的手里有这东西!”   “好!你赶紧去。记住,只要能弄来这两样东西,就给他们升官。救驾有功!”   瑶尘点点头,沉着脸转身就往外走,结果没走两步,转过身,担忧的看着里面的晏澈。   瑶华知道瑶尘担心晏澈,不由得对他点点头说道:“消息散布出去就回来。父皇这边有我,一旦有事,我马上叫人去找你!”   瑶尘又看了瑶华一眼,点点头才转身离去。   经过刚才晏澈的一番话,这两兄弟间有些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瑶尘刚出了外面养心殿的大门,就看见薛冰和福九还有薛锋和薛英等人扶着薛鼎天在颤巍巍的快速往这边走。   愣了一下,瑶尘赶紧迎了过去,诧异的说道:“老太爷怎么过来了?这不是还病着呢吗?”   薛鼎天因为赶路赶的气喘吁吁的,伸手抓着瑶尘的手,急急的就问:“晏澈,皇上怎么样了?”   “刚吃了药,算是稳定下来了。”说着,瑶尘便接过薛锋那边,将薛鼎天扶住,往里走。   “我得来瞧瞧他。这孩子,我得骂他两句,怎么就想着走到老头子的前头,让我这白发人受这个罪?”   说着,薛鼎天艰难的抬脚上楼梯。   薛鼎天的一句话让瑶尘差点眼泪都掉下来,但是他却连一句阻止的话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对于晏澈来说,薛鼎天既是师父,又是半个父亲。也许老太爷来骂两句,真能将晏澈心中的那口郁闷给骂出来也说不定。   经过外面的小书房,薛朗和萧秉承等人正在轻声讨论皇上驾崩之后的事。看见薛鼎天,一群人赶紧迎了出来。   “父亲,您怎么来了?”薛朗赶紧上前就要搀扶住薛鼎天。   “你躲开!我来看看晏澈。别拦着我的路!”   薛鼎天也不看儿子,直接伸手将儿子拨开,快速的朝前走去。   瑶华还在外面和邢老太医讨论晏澈的病情。此时看见薛鼎天也吓了一跳,赶紧走过来替下福九给扶住。   “老太爷,您身子骨也不舒坦,怎么还赶到宫里来了?应该好好静养才是!”瑶华也是有点担心薛鼎天,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他可受不了了。   “静养什么啊!皇上都这样了,我能不来看看吗?你们都给我躲开!”薛鼎天急得跟什么似的,偏偏路上有这么多挡道的。   “比起皇上,这老东西的身子骨硬朗多了。行啦,让他进去把!”   邢老太医看见薛鼎天没好气的说了一声,然后又对后面跟着的福九和薛锋说道:“过来,扶着邢老祖过去!”   福九和薛锋赶紧过去将老爷子也给扶了进去。   “皇上!皇上!老头子来看你了!晏澈啊,晏澈!”   薛鼎天边走边叫,心里眼里都是自己那个宝贝徒弟。   此时,晏澈已经稳当多了,似乎听见薛鼎天的声音,微微又将眼睛睁了开来。   婉星看薛鼎天已经走到跟前了,赶紧过去在苏舞月的耳边轻声说道:“娘娘,老太爷来看皇上了,您就让让吧?”   苏舞月还是和没听见一样,依旧紧紧的握着晏澈的手。   “娘娘!您就松手吧,让皇上和老太爷说两句话!”   说着,婉星含泪的将苏舞月扶了起来。   薛鼎天颤巍巍的走到晏澈的跟前,低头仔细看了一眼,立时眼泪就掉了下来,将晏澈无力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老泪纵横的说道:“你这孩子啊,要我怎么说你,年纪轻轻的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这是要让师父伤心啊!”   晏澈微微转过头,微喘着气轻轻的笑了一下,“师父,弟子怕是要走到您老前面了!”   一句话说的薛鼎天立时就泣不成声了,也开始大口喘起粗气来。   邢老太医看不下去,坐在一边指着方敏夫说道:“给老头子一碗参茶,别一会我还得去救他!”   方敏夫答了声是,赶紧给薛鼎天倒了一杯参茶。   薛鼎天倒是不客气,立时喝了一口,才低头看着晏澈说道:“你瞅瞅师父,这难受了就喝碗参茶,不舒坦了就要往舒坦的地方想。单就你,当了天下最大的官,还老是小心眼,什么事都过不去似的,才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就说说,你要是真的撒手走了,你让这老的老,小的小都怎么过?那就算是不说你那两个不孝子,你也要想想舞月啊!她才多大啊?!就要跟着你升辈分,当太后!这样的事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呢?你呀,你就是个小没良心的!”   说着,老头子气得不轻,伸手就给了晏澈一下子,打在了晏澈的身上。   其他人眼睛都看直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这老太爷还打皇上?!   晏澈倒是对这一下毫不在意,竟然笑的更深了,“师父!小时候我不听话,你就是这么教训弟子的。甚至比这还狠,手都打肿了,还不许哭!”   “打轻了!”薛鼎天吹胡子瞪眼睛的说道,“我要是打的重点,师父的话你能一句都听不进去?!让你不要枉费心机的操心孩子们的事,你就是不听。还轻信了那个什么恕空妖人的谗言。你说你都多大了,这点事怎么还看不透?!那鬼神之说也能信啊?那都是骗傻子的!师父都不信,你怎么还信?结果给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真是,真是气死我了你!”   这一次晏澈没说话,只是淡然的笑一笑,此时,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薛鼎天看晏澈没说话,立时接着说道:“我可告诉你,小晏澈,你可别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就能把老头子吓唬住。老头子来之前就找人去护国寺了,找明心大师给你治病。那老神仙可什么都能治好。你可别想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说走就走,那不行!老头子我不答应。   还有,小方太医,”   说着,薛鼎天叫了一声方敏夫。   方敏夫赶紧走过来,“老太爷有什么事?”   “你告诉我,就皇上这个岁数,得这点病算不算是个大事?要是好好静养能不能救回来?”   方敏夫虽然为人耿直,但是他可不是笨蛋,当然听出老太爷的意思。更何况,晏澈确实还算是年轻,无论如何,只要自己的求生*强烈的话,最后能撑过来这也是极其有可能的。   “老太爷,皇上的病看着虽然是凶险万分,但是只要医治得当,精心调养,是完全可以康复的。只是,这需要皇上信念坚定,一定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能活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而且,这心里可不能再郁结心事了。皇上的病,大多数都是因为劳心劳力得来的。”   “呸!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心事啊?”薛鼎天说着,转过头瞪了晏澈一眼,“听见没有!小方太医都说了,就是你小心眼才得的病!现在,老头子陪着你,你就什么都不要想,也不准想。吃药、养身体,这才是最重要的。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让孩子们去操心。你呀,放心,这家业都是老祖宗们传下来的,没了你,没了我,也能千秋万代。   但是呢,舞月要是没了你,她就得当寡妇!她心眼再小点呢,就得跟你去上吊!你说说,你想天想地的,咋就不想想你自己的媳妇呢?当皇后!哼!听着好,最后还不是得老死宫中。你活着,人家是十天半个月的见一次,你死了,人家是一辈子也见不到。你说说你,这还不是造孽?!”   苏舞月本来一直都憋着,刚才都要憋出内伤来了,此时被薛鼎天一顿说,立时哇的一声就大哭出来,身子软软的就倒了下去。   福九吓了一跳,“姨母!”,赶紧过去给搀扶住。   晏澈听见了,费力的转一下头,去看苏舞月,内心的伤痛更甚,立时又吐出来一口血。   瑶华和瑶尘心里特别害怕,父皇老是吐血,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宾天一样。   薛鼎天颤颤巍巍的从刘忠的手中接过手帕,亲自低头给晏澈擦嘴,“你甭吓唬老头子。战场上吐血的人多了,你也就能吓唬吓唬你媳妇!   我告诉你,你呢,要是乖乖听话,好起来,这撤番的事老头子和你打包票,三年之内,薛家定还你个太平盛世。   可是你要是不听话呢,现在就敢撇下一切自己走,我也不拦着你。那就是拦也拦不住!我这白发人送了黑发人也是活不了几天了。反正我都给你操一辈子心了,那就让师父陪你一起过奈何桥。免得你寂寞。   不过,你可想好了。我老头子要是也没了,薛朗和薛昆那肯定心情就不好。守孝一守就是三年。到时候,那边要真是闹腾起来。我看你两个儿子火烧屁股的能咋办?师父可不是威胁你,但凡你想想你这两个儿子,你这想活的心就得给我坚定点。听见没有?”   晏澈被薛鼎天给骂的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是听到了。   “听到了就好!”薛鼎天满意的笑笑,“从现在开始,老头子就陪着你。哪也不去。直到你好了。你不是喜欢小九吗?你就让小九也陪着!还有,我回头让羽西也进宫,把那负屃给请回来。你呀,折腾了这次知道了吧,这天意啊,不在上面,在人心里。强扭的瓜呢,也甜不了。   你把一条龙放在臣子家,那还不是浅水困元龙啊?!瞎折腾。   这龙就是龙,就应该养在这深宫中,享受这皇家的地气。到时候供奉两年你这病也就彻底好了!   走了生死关,你是不是都已经看开了啊?”   说完,薛鼎天摸着胡子看着晏澈微笑着问道。   晏澈惨淡的笑了一下,又轻轻点了点头,勉强用嘶哑的声音小声说了一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呵呵!你小子都这时候还和你师父玩猫腻呢!告诉你,天下没人比皇上的命还好!就是你,一天天的老想得到更多,这就是惩罚!你要相信孩子们,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管去。   这现在,你病了,朝上的、宫里的,最后还不是要靠着他们?!难道你还想接着管是怎么着?   所以呢,这就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当年,那么凶险,你都好好过来了,还怕现在身子骨上的这点毛病?!   别担心,有师父这个有福有寿的陪着,有福九这个天赐小福女守着,你呀,肯定能好!那个,小方太医,是不是应该吃药了啊?赶紧的,吃药!”   说着,薛鼎天就忙乎找人给晏澈喂药,边左右找药碗,边皱眉小声嘀咕道:“这明心大师怎么还不来啊?老头子都说自己要死了,临终前要见他一面。这老家伙不会是不相信我要死了吧?!怎么着,也得出来一趟啊!”   晏澈听着师父坐在自己旁边,握着自己的手,还念念叨叨的,忽然就感觉心里有一种从来都没有的宁静,让全身都舒坦了。就好像小时候自己最无助的时候,薛鼎天用力的牵着他的手,告诉他不要怕,有师父保护你时一样,让他全然的信任,更是全然的温暖。   慢慢的随着心里的宁静,晏澈竟然缓缓的睡着了。呼吸平稳了下来。   方敏夫一直都在紧紧的盯着晏澈,此时看皇上睡着了,鼻息也平稳了下来,竟然是药物开始慢慢的发挥效用了。不由得感到一阵大喜,转过身轻轻对身后人说道:“皇上的病情有稳定的趋势,这一时半会的怕是没事。我们要赶紧趁着机会配置新药,皇上心里的郁结随着那几口血缓解了不少,这现在又能安心入睡,怕是已经散开了。只要撑过这三天,咱们就还有机会。要知道,要是真能好好睡上几天,那对于皇上的休养元气来说,简直比大罗仙丹还管用!”   “真的吗?真的有机会了吗?”瑶尘眼睛都亮了。   “是!只要让皇上好好睡一觉,也许就会缓解不少。但是老夫说的那两样东西却还是要找到。”说着,邢老太医长叹一声,“薛老家伙这是给咱们抢到了机会,让皇上能先把心境平稳下来。但是后面的就还要看咱们的。太子,您可不能浪费老天爷给的这次机会啊!”   瑶华赶紧点点头,“放心吧,老太医,我现在就和瑶尘去想办法,一定把药给您弄回来!”   薛鼎天听见几个人的话,转过头问道:“需要什么药啊?看看我老头子那有没有?”   “藏红花和天山雪莲!你那有吗?”邢老太医没好气的说道。   薛鼎天一皱眉,“没有!那东西多稀罕啊,老头子那哪有!不过,我怎么记着,好像前两年宫里有这东西呢?是不是,瑶华,宫里是不是有来着?”   瑶华赶紧说道:“前两年那天山雪莲倒是有。但是后来就都给父皇用了。藏红花一直都没有。”   薛鼎天点了点头,然后又接着问道:“你们打算去哪弄那稀罕玩意去啊?”   瑶华和瑶尘对望了一眼,“我让瑶尘去问问那些大臣家里都有没有!要是有了进奉上来,就省了不少麻烦!”   薛鼎天听了,开始没说话,后来才抬起头来问瑶尘,“你打算怎么问?”   瑶尘一愣,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没来得及想,“太子说,要是能问出来的就给升个官。”   “笨主意!”薛鼎天没好气的念叨了一句,“我问你,瑶尘,你想怎么做?”   瑶尘想了想,才长叹一声,第一次说了人生的第一句实话,“我想把那些人都拖出打一顿!”   瑶华看着弟弟,无奈的挠了挠头,咋两人想法差这么多啊?!看来以后还得多沟通。   “嗯,这个主意不错!比瑶华那个好。打死两个总比给升官发财有用的多。”薛鼎天竟然还挺赞成瑶尘的,让瑶尘又意外了。   “不过啊,老头子给你们出个主意。这事,你们得找对人。让风祭夜陪着瑶尘去。让他去要。你们两一红脸一白脸,保不齐还真能要到点东西,否则啊,费劲!让风祭夜去!”   瑶尘被薛鼎天点拨的眼前一亮,“好!我现在就去找风祭夜来!”   薛鼎天满意的点点头,“这事啊,最合适的还是萧韧熙那个小坏蛋。不过,我听说他在外面忙着处理那些番邦的人呢。估计没时间。风祭夜嘛,将就着也可以!去吧,都赶紧去忙吧!皇上这里有我呢,你们在也帮不上忙!都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瑶尘点头答应,率先先出去了。   瑶华本来想要和萧秉承他们去安排一下朝廷上的事,结果一转身,看见母亲还是哭泣,便赶紧走过去,轻声安慰的扶起来,到外面的内室去休息一会。   这晏澈的事时间还长着呢,苏舞月可不能病倒了。   福九则留下来陪着薛鼎天一起照顾晏澈。   瑶尘出来便让底下的小厮赶紧出去找风祭夜,然后他自己则先去见的薛朗等人。   几个人听说需要这种东西,都摇了摇头,说自己的手里没有这两味药。   瑶尘知道他们的手里是真的没有,但凡清官去哪弄这两味稀有的药材去。他主动来找这几个大臣,主要目的就是和他们通汇一声,免得回头在朝堂上弄出乱子来。   薛朗听着点了点头,“皇子,薛昆他们都正在外面等着,您赶紧过去。我们就不过去了,还是守在皇上这比较好。您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们只会一声,我们全力配合您!”   “好!那就有劳几位大人了!”   说完,瑶尘便快速的出来了。   风祭夜是被薛锋给抓回来的。   他正在外面以为自己能躲个清闲什么的,在那看萧韧熙忙乎的,正心里暗叫好爽呢,就被薛锋给抓来了。   “诶?我说,薛大少爷,您能不能好好说话,好歹咱们也是要当亲家的人!”风祭夜被扯的脖子都快断了。   瑶尘没想到薛锋竟然会帮自己,实在是又意外又有点隐隐的高兴,原来他也是可以和薛家人一起做事的。   薛锋将风祭夜带到瑶尘面前,微笑却坦然的看着他说道:“三皇子,您要的人我给您带来了!”   说着,将风祭夜一推,就放到了瑶尘的面前。   “谢——有劳薛少将军了!”瑶尘也客气的点点头。   风祭夜左右看看,立时喊道:“诶?不对啊!你们两什么时候能一起办事的?!这里面透着邪性啊!”   “别胡说八道了!赶紧去和三皇子办差去!”说着,薛锋还没好气的踢了风祭夜一脚。   瑶尘想想,“少将军,如果不忙的话,不妨和瑶尘走一趟,有些事还要少将军帮忙!”   薛锋看了看瑶尘,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犹豫,微笑着点点头,“好!那我就陪着三皇子走一趟。”   瑶尘点了一下头,脸上带着一种从来没有的微笑率先走了出去。   薛锋紧随其后。   风祭夜觉得这个画面太诡异,他直觉的发现,有些事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微妙了起来。   ------题外话------   亲们,最近大家发现没有,猫猫的标题都起的有内涵起来!   吼吼,简单明了,挚爱。   今天更新了,我去休息一会!哈哈哈,熬夜码字,有点伤神啊! 正文、第053章 薛福九,我终于走到你面前   平白无故管人家要东西,瑶尘是第一次。   心里没什么谱,琢磨半天,也没想好这第一句话怎么说。   站在乾清宫外面,他着急的一个人在背手转圈。   “我说三爷,您要是再转几圈,皇上他老人家的阳寿可就那啥了!”风祭夜在后面没好声的揶揄了一下。   瑶尘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一句话不说就往里冲。   薛锋却忽然一伸手,将他拦住了。   “三皇子,这事我觉得您出面也不太好。好像是有事求他们一样,这说出去,岂不是成了皇上要低头求他们?!”薛锋眉间英气淡淡,却掩不住眼中的睿智。   “那依少将军的意思呢?”瑶尘其实心里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才老是犹豫着不走进去。   薛锋俊朗的笑了笑,微微转头去看后面那个更闲适的狐狸妖男。   “我想老太爷能让小侯爷来处理这件事,显然就是有他老人家的独到之处。不如这样,我陪着您,让小侯爷去说。您呢,什么也不用说,只要坐到那冷冷的看着,怕是那些大臣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薛锋说完,非常笃定的看着瑶尘。   瑶尘想了想,觉得这才是个好办法,不由得激赏的看了眼薛锋,“少将军果然真知灼见。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   说完,又转身去看风祭夜,“走吧!小侯爷!咱们两得把这黑白脸唱齐全了。也是时候让那些大人们出点血了。”   风祭夜立时面露无奈,“就这样的好事,从来就不能忘了我是吧?!回头我的脊梁骨还不得让那些虫蛀子给戳弯啊?薛大少,你确定咱两没仇?”   萧韧熙撇嘴一笑,都没有理他。   瑶尘也不多说什么,一把抓住风祭夜,一推,就被他率先给弄到屋里去了。   本来大殿里的人都等的心急火燎的,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怎么样了,更不知道未来会有怎样的风云。随着宋清仰的倾倒,他那一派的人就更是惶惶不可终日。还不允许人出去,就更是对所有消息都两眼一抹黑。   正都在焦急的想着自己的那点小心事,瑶尘便带着风祭夜和薛锋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赶紧站好,立时,大殿内又鸦雀无声下来。   三个人走到前面,互相对望了一眼。   瑶尘刚想开口说个开场白,却隐隐被薛锋拽了一下衣袖。立时,他迅速的把嘴闭上了。   薛锋倒是先走了出来,淡淡的看着众人说道:“众位大人久等了。太子此时正陪在皇上不方便出来。眼下的事都由三皇子来主持。太子说,让各位大人多多配合!”   下面的人本来看薛锋和瑶尘、风祭夜一齐走进来就已经很奇怪了。此时,看瑶尘不说话,倒是薛锋为他打头阵,就更是不明白这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皇上那边出了什么意外,太子已经继位了?   可是,那也不对啊,那太子要是已经继位了,就绝不会让三皇子再出来主持事情啊!而且,看三皇子的样子也不像是大丧当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摸不清底细,下面这些老油条就绝不肯轻易出手。哼哈的答应,一看就是在敷衍瑶尘。   瑶尘的脸色更冷了。   薛锋瞄了一眼风祭夜,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风祭夜暗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脸色就那么瞬间变得又是冷漠又是带着点阴冷,走上一步说道:“各位大人,现在就到了大家为国尽忠,为皇上尽力的时候了。   是这样的,皇上的身体抱恙刚才各位大人也都是看见的。小方太医出了诊,给皇上把了脉。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需要两味药材做药引。可是宫里一向都节俭,所以呢,现在就需要各位大人出出力,琢磨琢磨自己手头上或者关系上能不能弄到这两位药。要是弄到了,又或者是出了大力。不但皇上不会忘,就是太子和皇子也都会念着各位精忠报国的一片心。”   “不知道皇上需要的是哪两味药引?”下面立时有人问到。   这样能救皇上的好事,当然谁都想掺和一脚。风祭夜没说错,要是谁真的有这个好命,能帮皇上康复,那日后飞黄腾达可真是指日可待啊。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的东西。不过就是藏红花和天山雪莲两味草药。不知道,哪位大人手里头还有藏货啊?”说完,风祭夜还诱惑的对大家一笑。   下面立时开始交头接耳的嗡嗡起来。   有的人知道的,就知道这是两味极其稀有的东西。早就应该想到,要是连皇宫里都没有,他们这些小官小吏的肯定就更是难找。而还有一些人,就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过,不由得就左右开始互问的琢磨到底什么是藏红花和天山雪莲。   等了一会除了越来越想的嗡嗡声,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说有的。   瑶尘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   风祭夜咳嗽了一声,立时,下面议论的声音低了下来。   “诸位大人,这个时候可是各位精忠报国的最好机会啊!你们可千万不要错过。这要是错过了,怕是以后你这点宝贝家底也是用不上了。既然你连君父的命都不想救,难道还指望能救自己的命吗!今天,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尤其是太子和三皇子,这要是不能从各位大人嘴里得到点消息出来,怕是一时半会的,各位都回不了家啊!”   风祭夜可不是吓唬人,这些老王八蛋的身上要是不折腾点东西出来,都白瞎瑶尘张一次嘴。   下面立时就开始乱哄哄的喊上了,说什么确实没有!   瑶尘本来对这些人还有几分希望的,结果这才说了几句就一个个的都说没有,让他的心情就更加郁闷。保不齐还是薛老太爷说对了,这些王八蛋还给什么官当,就应该直接拉出去打一顿就好了。   瑶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风祭夜也听着有点闹心。   “肃静!”薛锋威严的喊了一声。   立时,下面静了下来。   这次不用风祭夜说话,瑶尘缓缓的朝前走一步,目光从所有人的身上缓缓流转过去,“怎么?贪了那么多的好东西,到今天来这乾清宫诉苦来了?!”   下面的人一看瑶尘的脸色,就知道这位三皇子是动了怒了。想要过这关,怕是难了。   瑶尘发怒,下面一下子安静了。简直是静极了,谁也不说话了。这又让要瑶尘抓狂了。   “怎么?都是清官了又?”瑶尘盯着下面的人开始缓缓夺目,目光犀利而尖锐,就和老鹰抓小鸡中的老鹰一样,“我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赶紧说,到底谁家里有这两味药,要是没有说出来点被的线索也行。我可不是太子,好脾气的哄着你们玩呢。三个数之后,要是还没有人说话,我就把你们脱出去,挨个打!听到没有?”   瑶尘最后一句话猛然拔高,吓得一个旁边一个人差点没尿裤子。   “一!”   “皇子,臣等家里是真没有啊?”   下面人看见瑶尘要打屁股了,就开始一股脑的喊起冤来。   “二!”   瑶尘跟没听见一样,边缓缓走动,边继续数数。   “等一等!”   瑶尘立时抬头往门口看去。   萧韧熙大步走了进来。   瑶尘看见他就脑袋疼,风祭夜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你来干什么?”   萧韧熙走到跟前,风祭夜上前一步将他拦住,小声不耐烦的低吼。   萧韧熙瞪了风祭夜一眼,伸手将他推开,径自走到瑶尘身边,小声说道:“三皇子,这些人身上肯定没有这两味药。因为他们的官阶太低,要是能弄到这样的东西,早就拿出来送礼了。”   “那你说怎么办?”瑶尘没好气的问道,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他还真的想不出别的着。   “要真想从这些人问出来,我建议您只去一个地方找!”萧韧熙一点也不在乎瑶尘态度的说道。   “去哪找?”   “宋府!”   瑶尘眉头立时一皱,萧韧熙这是什么意思啊?怕宋清仰死的不够快是怎么着,还得搜出贪墨的证据啊?   萧韧熙一看瑶尘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接着说道:“皇子不要误会。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皇上的病情更重要。如果要说好东西,真的只有宋家才能拿出来。所以,与其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不如赶紧派人去宋府,从他们那里打听一下!”   瑶尘低着头,觉得这事更是难办,“可是我外公还在牢里,没有他,谁能知道家里有没有这样宝贝?难道,现在让我去牢里?”   “不行!”萧韧熙立时给否定了,“这个时候太敏感了。您绝不能再和宋大人有所牵连了。到时候皇上和太子那边不好看。不如这样,您派小侯爷去宋府,找宋雨泽,就说要用这两样东西救宋大人。我就不信,宋家这个时候还会留着什么宝贝。只要小侯爷这么说,立时就能知道宋家是不是有这两样东西。要是有就最好,要是没有,咱们得立时想别的办法。绝不能轻易浪费时间!”   薛锋觉得萧韧熙说的很有道理,便走过来对瑶尘轻声说道:“韧熙说的办法可行。皇子,咱们就这么办吧。您在这里主持大局,让小侯爷赶紧过去。”   瑶尘想想,也觉得这个办法好像不错,便转头看向风祭夜面色沉重的说道:“祭夜,你要辛苦一趟了,赶紧去宋家。这件事就全拜托给你了!”   风祭夜长叹一声,“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是臣子呢。行,我现在就去,你们等我的消息!我跑一趟倒是不碍事,但是就怕最后也是一场空!”   “没办法的时候,只能尽力了!”瑶尘想到这,心里也就惆怅的要死。   风祭夜对瑶尘行了一礼,然后就迅速闪身去了宋府。   薛锋转头去看萧韧熙,“你那边怎么样?安抚下来没有?”   “都还有些微词,但是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让我都给留下了。”萧韧熙折腾了一圈也有点疲惫。   瑶尘听萧韧熙这么说,便抬头看他,“苏缇怎么样?”   “他倒是非常镇定。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有什么异常!”   听萧韧熙这么说,瑶尘才算是放下心来。这个时候,他是实在没有心思再去管这个五王爷了。   等了好半天,风祭夜终于回来了。   刚一看见他,瑶尘一下子从椅中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怎么样?有没有?”   风祭夜摇了摇头,拿起旁边的茶盏一饮而尽。   “没有!是真的没有!宋雨泽把家都要翻过来了,也是什么都没有!”风祭夜一点嬉笑的意思都没有,满脸都是凝重。   瑶尘听风祭夜如此说,立时心就沉了下去。   本来瑶尘还有点小私心,如果真是宋清仰能送来这两味药,他好找机会将他从天牢里救出来。父皇和太子都不会慢待救命恩人的。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就如此轻易的溜走了。   “怎么办啊?如果宋家都没有,那他们这也未必能有了?”这个时候,连薛锋都镇静不了了。要是真的找不到这两味药,那就糟了。   饶是风祭夜和萧韧熙这样足智多谋的,此时也是束手无策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瑶尘看着下面的人,眼色忽然冷厉了起来,“打!打几个就能逼出实话了!”   “不行!”风祭夜竟然率先出声阻拦,“三皇子,无论如何这件事您都不在理。要是平白无故的将这些官员打一顿,难免日后他们不会在心中记恨你,到时候,您这可就是无妄之灾了。”   瑶华冷冷一笑,“我还怕什么无妄之灾?!只要能救回父皇,再多来点天灾*我也不怕!”   说着,瑶尘一把将风祭夜推到一边,大步就跨了出去。   很快的,就有人被拖出去一顿打。   立时,下面惨叫声,哭喊求饶声连绵起伏,乱成一片。只有瑶尘,坐在中央,眼皮都不眨一下,只要结果不要过程。   “怎么办?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薛锋看着外面有点着急。   “没办法!三皇子说到就一定要做到!”风祭夜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拖出去十个没有一个冤枉的。算是给平时那些贪墨还债了。”   这边正如火如荼打屁股的时候,忽然一个大内禁卫急匆匆的走过来,在萧韧熙的耳边快速的说了两句话。   萧韧熙眼睛一亮,转头吩咐:“快点带进来!带到养心殿外面等着!”   “是!”   薛锋和风祭夜不知道是什么事,赶紧过来追问。   萧韧熙却没说什么,而是走到中央,在瑶尘的耳边说了两句话。   瑶尘眼前立时一亮,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大步就往殿外走。   萧韧熙跟着瑶尘,对薛锋和风祭夜摆了摆手,让两人赶紧跟着。   出了乾清宫,风祭夜才追上前面两人脚步,低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护国寺、明心大师派人来送草药来了!”萧韧熙快速的说道,嘴角边竟然都带着笑。   “什么?明心大师送药来了?”风祭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是神仙啊?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什么神仙!”薛锋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是老祖这边听人说宫里皇上吐了血,那边就第一时间派薛文去找明心大师了!用的还是自己病危的借口!”   “还是老太爷真知灼见,竟然能想到去请明心大师。看来这次皇上是真的有救了!”风祭夜边说也边笑了出来。   瑶尘想到明心大师,就想到自己小时候得的那场重病。既然自己能得救,那父皇也一定会被救回来的。   想到这,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脚步不自觉的就加快了。   到了养心殿外面的小门房,瑶尘一脚就冲了进去。   “人呢!明心大师派来的人呢?”   里面正有几个小太监在围着说话。   此时看见瑶尘冲进来,赶紧都闪到一边去。立时,一个坐在椅子上喝水的小和尚露了出来。   这小和尚真小,竟然只有四五岁的样子,连脚都够不到地面。赫然竟是上次福九在护国寺遇到的小沙尼。   瑶尘看竟然是一个孩子,不由得就愣住了。   跟在后面进来的萧韧熙等人也呆住了,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小和尚看有几个人正呆愣愣的看着他,不由得就有点腼腆的从椅子上爬下来,害羞不安的搅动小手的走到瑶尘面前,腼腆的说道:“我找薛福九!师父让我找薛大小姐,有东西要给她!”   瑶尘还在发愣,萧韧熙却赶紧低身笑着说道:“你有什么东西要交给福九?我可以帮你代为转达?”   小和尚立时摇摇头,“不行!师父让我亲手交给她,我就要亲手交给她!她在吗?她要是不在,我就走了!”   “在!在!”   风祭夜在后面连连点头,不论如何,这是明心大师给派来送信的,万一要是有药方可怎么办?!   说完竟然直接过去把小沙尼给抱了起来,直接去里面找福九。   瑶尘被眼神的事情给弄傻了,恍惚中,被薛锋给直接拉了进去。   此时,福九正拿着茶盏,一小勺一小勺的给晏澈喂水,做的专心致志的,认真至极。   她觉得姨丈的病都是被自己气出来的。要是自己不和他说那些话,姨丈就不会吐血了。所以,她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姨丈,让他尽快好起来。   等秀儿进来通报说外面有人找她,福九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没看见我正忙着呢吗?不见!回了吧!”   说着,又把一小勺水轻轻的放在晏澈的嘴边,喂下去之后,还把旁边溢出来的水渍擦干。   “小姐,您快去看看,说是从护国寺来的。一定要见你!”秀儿说着,就走上前,将福九手中的茶碗强制的给拿了过去。   薛鼎天本来正坐在椅中打盹,听见护国寺几个字一下子将眼睛睁开,“去!快去!是明心大师来消息了!赶紧去看看!”   福九看老祖也这么紧张,变赶紧点点头,转身就朝外面跑去。   正好和要走进来的风祭夜等人走了个正着。   “福九,这个小和尚找你!”风祭夜立时大喊,跑着就把小和尚放到了福九面前。   福九低头一看,正是上次那个见过的小和尚。   “小师傅,您怎么来了?”福九俯下身,好意外的望着小和尚说道。   小和尚一看福九,脸还红了一下,有模有样的打了一个劫,“女施主有礼了!小僧是受了大师所托,特意给施主送草药的!还有大师的一封信!”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福九。   福九赶紧将信拆开,发现上面只有四个字:释然!放下!   “什么意思啊?”福九里外来回看了看,还是没懂,便将纸递给萧韧熙。   萧韧熙和瑶尘等人看了一眼,立时就知道,这是送给晏澈的偈语。可是,现在可不是说法的时候。   “小师傅,你带过来的草药呢?”福九赶紧问那个小和尚,这才是最重要的。   小和尚立时伸出小手指着外面,“被守卫大哥哥们都给拦在外面了,说宫廷重地,不让带进来!……”   “你带的东西很多吗?怎么还不让带进来?”福九不明白的接着问道。   “对啊!用寺院里的马车拉来的!师兄们也都还在外面等着呢!”   “这些混账!”瑶尘没好气的骂了一声,“来人!将护国寺的马车送进来!”   “是!”   一马车的药,这得是多少啊?!   不过回想过来,这些药不会是还没经过处理呢吧!   听说护国寺的人来给送药了,瑶华带着薛朗等人也都走了出来。都对明心大师送来的东西充满了好奇。   很快,马车被拉来了。   当所有人看了一眼之后,全都傻了:这哪是什么药啊?!这根本就是一车草。   瑶华和瑶尘第一个就受不了了,失望的神情立时出现在脸上。   福九更是不知道克制,走过去,瞠目结舌的看着那车草:“这是什么啊?这明明是一车草啊!”   “对!这个就叫神仙草!”小和尚赶紧跑过来对福九说道,“师父说了,这草是专门用来治病救人的。你们想要救的那个人只要用这个就能被治好的!”   “人吃草也能被就活吗?”福九觉得自己的世界乱了,“这些草要怎么吃啊?是像马那样吗?那不得噎死啊!”   “草是不能吃的!”小和尚和看见了什么笨蛋一样,微微皱起小眉头,对福九大声说道:“用神仙草煮水,煮三个时辰,喝下去。还有,用这草煮水洗澡,用力搓背。这样就好了!”   “哦哦!”福九赶紧连连点头,“我就说嘛,人吃草不就变成畜生了!肯定是不行的!”   对于福九的话,其他人都当没听见。   正在这时,方敏夫扶着邢老太医匆匆的从后面出来。   刚才两个人一直在熬药,然后查医书。听刘忠过来禀告说明心大师派人送药来了,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简单的听薛锋给介绍了一下,邢老太医赶紧过去拿起一根草闭着眼睛细细品尝起来。   嚼到最后竟然给咽了下去,等了一会才猛然睁开眼,急急的走过来,抓着小和尚的肩膀问道:“这草药叫什么?”   小和尚被吓到了,张着小嘴,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福九见了,赶紧走过去,将小和尚从老太医的手中拉过来,“神仙草!明心大师管这个叫神仙草!”   “神仙草?”邢老太医喃喃的念了一句,“这明明是明阳子,什么是神仙草呢?这明心大师又怎么会有这么多这稀罕玩意呢?!”   “师父!什么是明阳子啊?”方敏夫虽然也算是博学多识,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听过这种草药。   邢老太医茫然的转头看着方敏夫,喃喃的说道:“明阳子传说是长在南海观音山上的仙草,是观音菩萨用玉净瓶浇灌的仙草,可治百病,可延年益寿。这东西已经绝迹很久了。当年,你太祖师爷的时候留下过那么一点点,所以我才知道这东西并不是传说。但是后来我也不曾再见过。可是,现在这东西怎么有这么多!神了!简直神了!”   说着,邢老太医好像不太确认似的,又转身,珍惜宝贝的弄了一小点,放在嘴里,细细品尝。   “不会错!就是明阳子!味甘而润,生津止渴,如腹却又暖如阳火,增阳气,去湿寒,四肢舒展却又性温不烈,柔而醇绵,真是,真是仙丹啊!”   邢老太医看着那一整车的明阳子,轻轻抚摸,立时眼眶就湿润了起来,“真是苍天护佑啊!皇上,皇上这次可算是有救了!”   听邢老太医如此说,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瑶华甚至用手摸了一把眼泪。   邢老太医有转过身,走到小和尚跟前,费劲的蹲下去,面目和蔼的问道:“小师父,你告诉爷爷,这些明阳子,啊,不对,神仙草,大师到底是从哪里找到的?”   “是师父亲手种的啊!”小和尚萌哒哒的眨了眨大眼睛说道:“师父没事的时候不是在种地,就是在种草。然后分给那些看不起病的百姓。那些人吃了这神仙草,就都好了。我听师兄们说,大师找了很多很多年,胡子都白了的时候才学会种这种草。所以,就种了好多,好多。又让师兄们也学着种,不让草死了!”   “汗颜!汗颜啊!”邢老太医忽然站起身,满脸惭愧的说道:“治病救人,妄担虚名!老夫只知道用医术救一人,可是大师却用慈悲心救了千秋万代。让老夫真是无地自容啊!”   方敏夫赶紧走过去安慰师父,“师父,您和大师都是功在千秋。治病救人,本就不分多与少!……”   邢老太医赶紧摇摇手,“不要说了!赶紧的,按照大师的吩咐给皇上煮药。等皇上好了,我一定要亲上护国寺拜见大师。快!快去!”   说着,便让下面的侍卫小心的把这些神仙草都运到到他的药房去,谁也不许碰。   所有人此时的心里才算是安放下来,这一天简直就是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遍。   瑶华和萧韧熙对望了一眼,互相都捏了一把冷汗的长出了口气。   福九知道晏澈的病有了希望,便赶紧拉着那小和尚进屋去吃点东西,顺便问问大师的情况。   “施主,大师还在等着和你下棋。你不会忘了吧?”小和尚一边吃芙蓉糕,一边笑眯眯的问福九。   “不会!我记着呢!”福九看小和尚实在可爱,又让人多拿了些糕点过来,然后又让人多准备一些吃的,让小和尚拿回去吃。   “记得就好。大师说了,到时候会有人和你一起去拜访他。大师说,你们要是轻装简行,他就出来见你们,要是大张旗鼓的,大师就不见了,会躲起来!”   “还有人和我一起去?是谁啊?”福九瞪着大眼睛特别好奇的问道。   小和尚立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反正肯定有人和你一起去!大师还说,让你对那个有病的人说,要好好珍惜活过来一次的机会,要学会放下和释然,庙堂上的事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他的帝缘已经尽了。要是还执迷不悟,就再也没有人能救他了!”   这和尚说完还仔细的想了想,对,师父就是这么说的,他背了好久,一个字都没有错。   福九想了想,然后点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和姨丈说的!”   说着,又给小和尚倒了一杯香茶,看着他甜甜的笑了。   瑶华他们想的就比较全面了。   不但给了那些一起来的僧侣不少赏赐。同时还专门给明心大师备了好多礼物。怕唐突了大师,便都是些吃的用的。   苏舞月听说明心大师送来了仙丹,可以救晏澈的命,立时就从床下下来了。匆匆的梳洗了一下,然后便从自己一个精致的盒子中拿出一串金丝檀木的佛珠,捧着便跑了出来。   “母后!您这是干什么啊?”瑶华看见苏舞月,赶紧过去给拦住。   “瑶华!你让师父们把这串珠串献给大师,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等你父皇病好了,母后亲自去佛前斋戒一个月,侍奉佛祖。同时,告诉大师,过两日便去修缮护国寺的佛堂庙宇。母后要还愿!”说着,便把那串极其珍贵的佛珠双手递到瑶华的手上。   瑶华低头只看一眼,便知道,这是当年父皇赠送给母后的,听说还是父皇亲自在佛前求回来的,又用手“盘”一年的时间才送给母后的。苏舞月极其珍贵,平日里只是小心的看看擦拭,从来都不让别人动的。   “母后,这珠串是您的珍爱之物,您……”   “只要让你父皇能好过来,比说是这珠串,就是你母后的命也会哪来换的!赶紧,给大师送过去!”   瑶华看了苏舞月一眼,赶紧点点头,然后小心的放在婉星拿过来的宝盒中,轻轻合上。   薛鼎天听说明心竟然给送来了仙丹,一时间老泪纵横,握着晏澈的手说道:“晏澈啊,这次你可有救了!明心大师派人来救你来了!你好好的喝药,别让师父再为你担心了啊!老头子的这颗心啊,要让你们给折磨碎了啊!”   晏澈似乎听见了,紧闭着双眼,手指微微动了动。   当方敏夫捧着那碗药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福九端着那碗药,轻轻的靠在被扶起来的晏澈身边,小心的将药一点点的给他喂进去。   晏澈开始的时候本来是睡着的。结果到最后,竟然是有些陷入昏迷了,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   福九喂的很小心,虽然有些流到了外面,但是两碗下去,总有一碗是顺了进去。   当大家看着晏澈喝了药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苏舞月等人的意思是让薛鼎天先回家休息一下,哪怕是到旁边的客房休息一下也行啊。   偏偏老爷子倔强的很,不等晏澈过了这晚危险期绝不离开。   劝不了就只能命人再抬一把软榻来,放在晏澈的旁边。   苏舞月也是要和所有人一起守夜的。但是瑶华说,晏澈这以后还需要更多的照顾,不易所有人都守在这,甚至连瑶尘都让他给撵回去先睡一会。等下半夜休息了再来替换他。   而薛朗等人却是不能走的,只能先到旁边的客房休息。但是也不用死守在一起。   福九最不听话,死活也不离开晏澈和老祖。   没办法,瑶华只好让她留在这。   而风祭夜和薛锋等人则都赶紧回府安慰家人。   萧韧熙走的时候看了一眼福九,对她微微示意了一下,显然是有话要说。   福九趁着人不注意,便赶紧溜出来。   “什么事啊?漂亮哥哥!”福九拉着萧韧熙走到角落里,悄声问道。   萧韧熙怜惜的看着福九,摸了摸她的小脸,“怎么样?还挺的住吗?要是太累了,就先去休息一会!我怕你生病!”   “没事的!我好的很!”说着,福九还展示的抬一下胳膊,“倒是你,外面有那么多事,你要自己多吃饭,多睡觉。这几天我都要陪着姨丈,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想到两个人要分开,福九有点难过,将头轻轻的靠在萧韧熙的身上,轻声说道:“姨丈是被我气病的。我是一定要照顾好他的。还好,这次大师救了姨丈,否则要是姨丈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难过死的!我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萧韧熙听福九这么说,赶紧将她的小脸捧起来,认真的说道:“福九,你听我说,皇上病了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漂亮哥哥不好,才会让皇上生气。你不要把这件事怪到自己身上,知道吗?你从来都没有做错,是我不够好,才让你和皇上都吃了这么多的苦!放心吧,等皇上好了。我一定会请黄上责罚的。但是,你不要有事,知道吗?”   “可是,明明是我……”   “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相信我!漂亮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萧韧熙就怕福九心里指责难过,所以必须趁着这个时候让她明白其中的道理。   福九看着萧韧熙,良久才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我不难过了。不过,要是姨丈好了之后,我就和你一起请他打屁股。因为我们让他生气了。这样,好不好?”   萧韧熙低下头莞尔一笑,“好!到时候你替我多挨几下!”   “你讨厌!”福九伸着小手就打了萧韧熙一下,“我才不要替你多挨几下,很疼的!”   萧韧熙看着福九,又把她搂在怀里,无限安慰的闭上了眼睛。   谢谢老天爷,总算是让皇上得救了。否则,他这辈子不但娶不上福九,还会被内疚感折磨死。经过这次,他相信,皇上一定不会再阻挠他和福九的亲事了,他离幸福的日子已经很近了,福九,他终于是扫清了所有的障碍走到了她的面前。   ------题外话------   亲们,年底了有些忙,醉猫最近更新可能会有些晚,实在是忙不过来了。   为了保持万更,猫也是玩命了。还好,有九条命,要不真不够了!   所以,更新晚的时候请大家多原谅。   体谅一下吧,要不,我就坐地打滚了啊! 正文、第054章 炸毛的爱   晏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薛鼎天打呼噜的声音撼天震地的,福九就是困的要死要活的,也是睡不着。   没发现晏澈已经醒了,福九倒是皱着眉头在地上绕圈,走两步便停下,闹心的看一眼老祖,然后再走两步,再停下,再瞅瞅老祖。   “不行了,得想点办法。老祖要吓死人了!”福九嘟嘟囔囔的就开始满屋找东西,打算把老祖的鼻子夹上。   晏澈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福九和一只乱撞的小兔子一样,到处东翻西找的。   终于,福九找到了一个竹夹子。   鬼鬼的一笑,福九鸟悄的就拿着夹子朝着老祖摸了过去。   “福九!”晏澈淡淡的一声叫唤。   福九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手中的夹子直接掉到了地上。   “干什么呢?都小点声!老头子睡觉呢!”   薛老太爷想来是受到了打扰,还以为在家呢,闭着眼睛吼了一声,便又吧嗒吧嗒嘴,微微侧翻一下身子,呼呼的又睡着了。   福九被老祖的声音吓得和雕塑一样,站在地上迈着腿,抬着胳膊,被定住了。   晏澈看着她搞笑的样子,忍不住微微扯开嘴角。   福九再次观察一下,等老祖再次睡过去,才踮着脚尖跑到晏澈身边,惊喜的看着他,小声的说道:“姨丈,你醒啦?”   晏澈微微点点头。似乎是感觉自己躺时间太长,身体有点僵硬,便撑着想要坐起来。   福九立时单膝爬过去将后面准备好的软垫拽过来,然后费劲的扶着晏澈坐起来,靠过去。   “姨丈,你是不是口渴了?”   说着,福九也不等晏澈回答,直接转过身将蜜糖水拿过来,小心的试了一下,还好,不烫也不凉。   “姨丈,你喝点蜜糖水。”福九将水又轻轻吹了一口给晏澈端到嘴边。   晏澈不喜欢喝甜水,但是福九拿过来,他也没说什么,轻轻的喝了下去。只是,眉头却皱了一下。   “姨丈,我知道你不爱喝蜜糖水。可是,老太医说了,您都好久没吃饭了,必须好喝蜜糖水,否则就没有力气了,病也不爱好!所以,要么就是吃饭,要么就是喝蜜糖水。姨丈,你要哪个?”福九边喂水,边小声的提出可选方案。   晏澈喝了两口,便摇摇头,实在是太甜了,难喝死了。   “那就吃粥吧!”福九将晏澈的动作自动自觉列为要吃饭的意思。   蹭蹭的又退回去,在地上的一个小瓷碗里盛了一些小米粥,然后又拿了一些小酱菜,放在一个小桌上,一起端了过来。   晏澈看福九忙乎的够呛,便淡淡的小声说道:“姨丈不饿。你不要忙了。很累的!”   “怎么会不饿?姨丈,你都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要是我,早就饿死了!”   说着,福九便把一块小酱菜放到粥上面,又送到晏澈的嘴边,“啊——”   晏澈看着福九和哄孩子似的,也不忍心看她被拒绝,张嘴也就吃了。   福九看晏澈吃饭了,高兴的和什么似的,赶紧又盛了一口。   晏澈已经喝了两遍草药了。虽然身体并没有完全复原,但是那草药真的是效果明显,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胸口处不那么憋闷了,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人也有精神多了。福九喂着,竟然能喝下一小碗粥。   “姨丈,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简直吓死我了。明心大师拿过来的神仙草给你喂下第一次的时候,您竟然又吐了好几口血,而且啊,还都是黑色的!吓得我和姨母都哭了。可是,老太医说这是好事,把胸口憋的淤血都吐出来了,以后您就会好的很快了!”   福九边喂边和晏澈小声说话。   等福九喂完了,晏澈才倒出嘴来,漱了漱口说道:“是吗?那朕是不用死了是吗?”   “呸!呸!呸!”福九立时晦气的在地上吐了几下,“喝了神仙草是要长命百岁的。再说,就是没有神仙草,太子哥哥和老祖他们也绝不会让姨丈死的!”   晏澈听了,苦笑一下,“这生死有命的事,有时候怎么能强求?不过,也许真是老天爷眷顾朕,竟然让明心大师救了朕。现在朕也觉得身子舒服了不少。”   “是吧!我就说大师很厉害的!”   福九笑着将所有东西都拿下去,然后又走回来,笑着坐到晏澈身旁,将他的被子又往上盖了盖。   晏澈看着福九,孩子的眼底都已经出现了血丝,白白的小脸上也出现了黑眼圈。   “小九,姨丈这里已经好了,你就不用照顾了。赶紧去休息!”说着,晏澈还怜惜的抬手摸了摸福九的小脸,“瞅瞅,这小脸都瘦了一圈了!”   “没事!我不累!”福九甜甜的笑了一下,歪着头看着晏澈,“只要姨丈好了,我就算累点也没什么的!”   “胡说!怎么会没事?赶紧去休息吧,让刘忠他们来伺候就行!”晏澈还是很心疼福九。   “不用了,姨丈。公公和太子哥哥也才刚刚去休息。他们又是操劳又是担心的,已经忙了一天了。现在也才刚刚去休息。咱们不要打扰别人睡觉,我陪着您就好了!”福九觉得也已经这么深了,要是再折腾别人,实在是不太好。   晏澈安慰的笑笑,“还是我们小九最体贴人,最懂事!那现在是谁在外面守着呢?”   晏澈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会有人轮班的守着他。   “是三皇子!不过,我看他休息的也不怎么好,刚才进来看了一圈,黑眼圈有那么大。他一定也没睡好!”   福九还用手在眼睛上圈了两个圈,证明瑶尘的黑眼圈很大很大的,和熊猫一样。   晏澈笑得更深了一些,“还好有我们小九陪着姨丈,要不姨丈一定会寂寞死!这样,你让三皇子去休息好不好,他守在外面也是无济于事啊。还多一个人长黑眼圈,多难看!”   福九立时摇头,“他不会听我的话的。刚才太子哥哥去睡觉前已经说过了,他就没听。直接将太子哥哥给推出去了。他刚才说去外面看一看。我估计是去看熬药去了。老太医说了,那药可是珍贵的要死,半点火候都不能差。我说我去看着熬药,他还不放心,就自己去了!”   晏澈听了,欣慰的点点头,“你们都大了,都是好孩子,都知道照顾姨丈了!”   “嗯!我也觉得三皇子长大了。他以前可不咋地了,这次我看还真的很不错。也不和太子哥哥缴牙了,而且还和我二哥相处的很好,和漂亮哥哥也能说到一起去了。下午的时候,我还看见他们几个站在一起商量对策来着。姨丈,要我说,这就是因祸得福。你看,你一病,瑶尘立时就长大了!”   晏澈看福九说的和小大人似的,不由得笑着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没规矩!瑶尘比你大那么多,要叫瑶尘哥哥,再不叫三皇子也是好的!”   福九津了津小鼻子,一副娇憨的模样,一扬小脑袋,“他以前总是做坏事。我才不要叫他哥哥呢!要是他以后都这么好,我就叫哥哥!”   晏澈无奈的摇摇头,将福九的小手握住,“你呀!怎么还这么孩子气!不过,这次姨丈病了,我们小九也是长大不少,很是乖巧。还知道来给姨丈守夜,真是让姨丈心里高兴!”   福九双手紧紧握着晏澈的手,眼中闪动着真挚和诚恳,“姨丈,你别生我的气。我不是要故意说那些话气你的,都是我不懂事,我不乖,才让姨丈生病的。下次,我再也不说和姨丈不好的话了。我以后都会和姨丈好好的。姨丈也要答应小九,再也不许生气了,也不许不爱惜自己。你都不知道,姨母哭的可厉害了,都要哭傻了!”   晏澈听了,微微一笑,“姨丈没有生你的气。你不要责怪自己。姨丈只是恨自己,为什么要受到那个妖道的欺骗。现在你嫁不了太子哥哥了,是不是心里高兴的要死?”   “才不是呢!”福九立时着急起来,“我虽然不想嫁给太子哥哥,但是更不想让姨丈生病!要是知道姨丈能被气成这样,那我就嫁给太子哥哥好了,反正我只是不快乐不开心,但是却不会死啊!姨丈,真的,我和你发誓,从来都没有人想让姨丈生病的。”   说到这,福九立时将声音放小,低下头,偶尔的偷瞄一下晏澈,嘟嘟囔囔的说道:“老祖说了,姨丈就是小心眼。要不也不会生病了!”   晏澈这次竟然没有生气,而是看着旁边睡的酣畅的薛鼎天说道:“还是师父了解我!姨丈啊,就是太执着了!什么都信,就是不信命,可是偏偏又争不过命。所以,才会病了!”   福九眨了眨眼睛,立时靠近晏澈问道:“姨丈,那你现在还要不要我嫁给太子哥哥了?”   晏澈无奈的笑了一下,看着福九说道:“还嫁什么啊,姨丈都这样了难道还不知道错了吗?这强扭的瓜啊,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称你心愿,太子哥哥啊,你是嫁不成了!”   “太好了!”   福九一下子跳了起来,结果刚喊了一声,就一下子将嘴给捂上了。然后立时转头去偷偷看薛鼎天。   这次,薛老祖倒是没有被打扰到,微微翻了一个身,就继续睡了。   福九都要幸福死了,转过头,眼睛锃亮的一把又将晏澈的手拉住,“姨丈,那我是可以嫁给漂亮哥哥了吗?”   “诶!不害羞!”晏澈不赞成的瞪了福九一眼,“一个千金大小姐,老是说嫁人的事,羞不羞?”   “不羞!一点也不羞!”福九简直一刻都不能等的又抓着晏澈的手直接问:“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嘛,姨丈?”   福九摇着晏澈的手就开始撒娇。   “可以!可以!行了吧!诶呀,也不知道萧韧熙那小子到底是哪好!”晏澈长叹了一声。   “哪都好!”福九甜甜蜜蜜的依偎着晏澈又坐了下去,回头等天一亮,她就去告诉老祖和漂亮哥哥,她可以嫁给他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对了,说到那小子,我怎么一直都没有看见他啊?韧熙去哪了?”   晏澈说着,还朝外看了看。   “哦!漂亮哥哥出宫了,说着奉命盯着九城去了。就是到处去查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动。”说着,福九撇撇嘴,“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动静啊!”   福九不懂,但是晏澈心里明白,这是萧韧熙怕有人趁着他病危的时候闹事,所以就到处去看着。   要说萧韧熙,真是晏澈心里的一块宝,更是一根刺。   这破孩子,要说办事能力和聪明,简直是没人能抵得上。可要说坏冒水的主意,百分之九十也都和他脱不开关系。   就说这次祭天,那好好的签文怎么就会换成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晏澈相信,他就是把天下所有的胆子都借给恕空,那老家伙也不敢弄个这样的签文出来。更别提宋清仰了。他还等着靠自己升官发财呢,怎么会这么愚蠢的把自己弄到监狱大牢里去?!   所以,八成这里面的猫腻还是和萧韧熙有关系。因为只要是和福九有关系的事,十有*就跑不了他。   “福九,你去让你瑶尘哥哥进来,我有话要对他说!”晏澈微眯着眼睛,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什么话?”福九瞪大眼睛凑到晏澈面前问道。   “你别管了,反正你让他进来就是了!”   “不行!”福九非常坚定的摇摇头,“姨母和太医还有所有人都吩咐了,您现在是生病了,什么事都不能再管了!所以,我得问问,你要问什么?”   晏澈没办法,才无奈的开口说道:“我要问问恕空关在哪了,说了什么没有!”   福九更是将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这样的事我可不能给你找瑶尘哥哥。您身体还没好呢,绝对不能再操心了!姨丈,您还是躺下歇会吧!”   说着,福九也不问晏澈同不同意,直接扶着晏澈的肩膀将他给放倒,躺了下去。   晏澈觉得自己和木偶一样,简直哭笑不得,“那我不找瑶尘,你让我坐一会还不行?”   “不行!姨丈,你已经坐了很久了,现在要乖乖睡觉!”福九非常坚持的对晏澈说道,然后还主动握住晏澈的手,“好了,我陪着姨丈,现在姨丈闭着眼睛睡觉吧!”   “可是现在我睡饱了,不困怎么办?”晏澈可怜兮兮的说道。   福九想了想,“有了!”   然后立时跑到外屋的书架上找了一会,然后抽出来一本书,摇着对晏澈兴奋的说道:“那我给姨丈读会书。这读书睡觉可快了,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只要看一眼书,就睡着了!”   “那是你不爱念书。好吧,你念吧,看看姨丈能不能睡着!”说着,晏澈竟然非常配合的将眼睛闭上。   “好!我可念了!”   说着,福九立即有模有样的将书打开,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国学《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国学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   晏澈闭着眼睛正在听福九念书,结果念着念着就没动静了。   晏澈睁开眼,奇怪的转头看了一眼。   结果立时就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那个说要念书哄他入睡的人竟然自己一手抓着书本,一手握着自己的手,趴到床边睡着了。   看来这念书果然是能将人念睡着,只是,睡着的对象不太对而已。   正在这时,大殿的门悄悄的响了一下,一阵药香味率先飘了过来。   瑶尘端着药碗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看见晏澈竟然醒了,赶紧将药碗放到一边,悄声走过去,低身问道:“父皇,您醒了!身体舒坦点了没有?”   “已经好多了。”说着,悄悄的将自己的手从福九的手里抽了出来,动作轻柔的深怕惊了熟睡的福九。   “瑶尘,你把福九抱到一边的软榻上睡去。折腾一晚上,孩子累坏了。”说着,晏澈奋力的将自己支撑起来。   瑶尘赶紧过去绕过福九帮忙。   扶好了晏澈,瑶尘有点犯愁的看着福九。   此时福九已经睡的和小猪一样了,估计是打雷都惊动不了她。   可是要抱着福九,瑶尘心里就有点别扭,别管怎么说,这中间还隔着男女之妨呢!   “你干什么呢?把小九抱过去啊?”   晏澈不解的看了瑶尘一眼。   瑶尘赶紧俯下身,小心的将福九抱起来,快速的将她挪到旁边的软榻上。   果然,福九软绵绵的和面团一样,丝毫也不知道自己被人挪走了。   而自己手里抓的那本书也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等福九睡醒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都快要晒到屁股了。   扭着身子晃动了一下,睡眼朦胧的转过头,发现薛老祖正低着脑袋好奇的看着她。   福九又闭了一下眼睛,伸了一下懒腰,和在家里一样,对老祖伸出手,撒娇的打着哈欠,“老祖,拉我起来!”   薛鼎天赶紧伸手将福九拉起来,嘴上还在念叨:“诶呀,这都多大了,还要老祖伺候呢!快点起来,赶紧去吃饭,然后和老祖回家去睡一会!”   福九坐起来一抬头,就看见瑶华、苏舞月、薛朗等人都在看着她。   晏澈已经起来了,想来是刚才正在和这些人说话。   “呀,我怎么睡着了?我是给姨丈念书来着!”福九挠挠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又是怎么到软榻上来的。   “你肯定是念书把自己念睡着了!”薛老祖特别明白的点着福九说道,“好了,赶紧穿鞋。先去看看你姨丈,然后和老祖回家睡觉!”   “不行哒!”福九一下子站了起来,“我答应要照顾姨丈的,我不能回去!”   “你,你,你,你还照顾姨丈?你自己都睡着了,还怎么照顾?”薛鼎天吹着胡子说道,“再说了,你要是病了,可怎么办?那你姨丈要谁来照顾?赶紧和老祖先回家,休息好了再过来。保证让你照顾姨丈!”   “哦!”福九觉得老祖说的还是挺对的,便率先下地,走到晏澈的床前,关心的拉住他的手:“姨丈,你有没有比昨晚感觉更好点?心里舒不舒服?”   “姨丈已经好多了!你赶紧陪着老祖回家去休息休息,老祖已经累坏了!”   晏澈安慰的拍了拍福九的手。   “可是老祖昨晚一直都在睡觉,怎么还会累坏了?”福九特别不会隐瞒的说了实话。   “薛福九!”薛鼎天气得胡子又飞起来一点,“那椅子上能睡的舒服吗?老头子我的腰都快要折了!你是不是也想让你老祖也病倒啊?”   “当然不是!”福九理直气壮的站起来,看见薛鼎天又立时蔫了下去,转身对晏澈说道:“姨丈,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家就去换身衣服,然后再带点衣服,马上就回来!好吗?”   “好!你也不用着急。姨丈这边有你姨母和太子哥哥他们都在呢,没事的!”   “好!那你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说完,福九特别乖巧的走过去扶着薛鼎天往外走。   薛鼎天看孙女这么乖巧,心里倒是很舒坦,眯着眼睛又弯腰对着晏澈说道:“你小子给我好好养病,别一天老折腾我老头子。回头我呀,到家里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了,给你拿过来,让你多补补。记住了,不许再小心眼了,听见了没?”   “师父!”晏澈被薛鼎天老叫小心眼这事也是挺无奈的。   “师什么父啊,瑶华,你扶着我,把我送出去!”   瑶华听见了,赶紧走过来,将薛鼎天给扶住。   “老太爷,您慢点!”   “你要是不走这么快,我能快到哪去!”   薛老太爷要是三句话不找人一次麻烦,那都不是他的风格。   出了门口,薛鼎天将瑶华的手握住,非常小声却严肃认真的问道:“邢老头子说皇上到底怎么样了?”   “老太医说父皇吐了淤血,经脉间通顺了不少。现在已经稳定了下来。但是父皇的哮喘因为是顽疾,心脉又受了巨大的损伤,还需要长时间调理。而且,这几天晚上还是不能离开人,需要多加留意。要是能过了这七天没事的话,就好了,剩下的就是慢慢调养的事了!”   “嗯!那就好!先把急症稳定下来,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呢,也不要老守在这里,朝廷上那些混蛋还等着你去震慑住他们。同时呢,让薛朗他们这几个阁老首辅的也要轮班休息,一个个的也都年纪不小了,皇上身边要轮流守着。不要都聚集在这。   瑶尘呢,你也先带在身边,要让群臣和天下都看看,皇上这边好着呢,你们兄弟团结着呢。谁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给我起猫腻!   薛昆还是不能马上就走,但是鸣伟他们几个却不能继续留下了,要赶紧回到边关去。而且要加强防守,以防有人趁机作乱。朝里其他的那些武将能派出去的也都要放出去,让他们安心的守好自己的地界。   事情现在肯定会很多,那些浑水摸鱼的指定会瞧着你年轻,又处在皇上病重期间,难免会为难你。要沉住气,不好收拾的就让瑶尘和萧韧熙去,他们对付这样的人有办法。这个时候手腕要狠一点,不是讲道理的时候,要压住!记住了吗?”   “是!我记住了!”瑶华赶紧连连点头,“这个时候还让老太爷操心晚辈们的事,真是汗颜啊!”   “有什么汗颜的!我是臣子,你是君,我就应该为你分忧!还有,舞月那边回头我让舞秋也过来,陪陪她,省的她累坏了。姐妹们在一起,总是比别人要强的!”   和瑶华叮嘱完,薛鼎天才算是放心的往回走。   福九看着薛鼎天谆谆嘱咐瑶华的样子,忽然觉得很骄傲,觉得自己的老祖才是世界上最帅的老头,什么都懂。   扶着薛鼎天,福九就把昨晚同意她和萧韧熙婚事的事说了一遍。   “……老祖,现在姨丈都答应让我嫁给漂亮哥哥了,是不是你肯定也答应了?”   福九扶着薛鼎天,笑得甜蜜蜜的问道。   “嗯!哎,这事啊,也算是波折不断了。要是老头子再阻拦反对的,怕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行啊,要嫁就嫁吧,嫁给那个小坏蛋总比嫁给一个笨蛋强。”薛鼎天有点无奈的说道。   “啊——”   福九又是一声尖叫,然后抱着老祖的头就亲了两口,“老祖,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老祖了!一会我要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漂亮哥哥!”   “诶,你这个孩子,就那么想嫁人吗?在家陪老祖两年不好吗?”薛鼎天生气的朝着福九瞪眼睛,“那我告诉你,你这结婚之前还是薛家的大小姐,这要是真嫁过去了,那就是萧家的小媳妇!你说说,这嫁人有什么好的?!哼!”   “那要是不嫁人,我爹爹,叔伯他们哪来的媳妇?”福九这个时候反应最快了,“再说,萧伯母和伯父都是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对我不好?老祖,你不要危言耸听!”   “那对你好,还能好过老祖啊?”这点上,薛鼎天就相当不服气,“他们对你好,那是等着你给人家生孙子呢!老祖对你好,那就是对你好!什么也不求啊!”   “生孙子?那要是生孙女怎么办?是不是会更好?”   福九的思维就停留在他们家的模式上了,在他们家,孙子那是遍地跑,一点都不稀罕人,只有孙女才是宝贝疙瘩。   “你说的那是咱们家!”薛鼎天满脸鄙夷的说道,“你满京城的打听问问,这别人家都盼着生孙子呢!你要是生不出来孙子,到最后,谁还能对你好?”   “为什么我生不出来孙子?”福九皱眉的看着老祖,“二奶奶,我娘,还有大娘和四娘她们,那不都生的是孙子啊?我就不信,我生不出来!哼!再说,我就是生不出来,漂亮哥哥也会喜欢我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嘿嘿!那可就说不准了!”薛老太爷一边说风凉话,一边往外走,“这下不出来蛋的母鸡谁还稀罕!最后还指不定出去多风流呢!”   “老祖!”福九要气死了,就没见过这么见不得孙女好的老祖。   福九生气的不理薛鼎天,快速的自己朝前走去,也不等薛鼎天了。   “那老祖说的都是好话,诶,你这个孩子怎么还生气了!快别生气了,老祖说错了还不行吗?”薛鼎天看福九真生气了,便赶紧在后面补救,“行,行,你不生也行,反正萧韧熙是没了你就不行,还不行吗?这一天天的!福九,小九,等等老祖,老祖要追不上了!老祖回家给你金蛋蛋还不行吗?”   祖孙两个,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吵吵嚷嚷的回家了。   萧韧熙快要忙死了,也要累死了。   皇上重病期间,瑶华要守着晏澈,几位相爷也是片刻不能离身,剩下里里外外的事萧韧熙便自动自觉的承担起来。   一晚上先是去九门提督府仔细问了问情况,然后又是加派人手到京郊的顺天府兵营去查看了一下情况。都安安稳稳没什么事发生之后,才又到京城里的重要哨卡都看了一遍。最后折腾完了,才回到家里,点灯熬油的帮着瑶华看奏折。   一夜没睡,给爹娘请过安之后,早上起来忙里忙慌的吃了一口饭,然后又紧接着进宫。   今日早朝算是取消了,但是萧韧熙的活却没有取消。   从下面拿上来一堆成山的折子,带人放到太子府之后,就赶紧挑着最重要的看,看完了又去找瑶华和祖父等人商量,以至于福九都走了,两个人也没碰上。   等萧韧熙去看晏澈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   上午的时候晏澈又吃了药睡了一会,感觉精神好多了。然后被苏舞月扶起来又按照明心大师吩咐的,泡了一个药浴。结果就感觉浑身都说不出来的舒畅。   这身体上一舒服,老毛病就要烦。趁着苏舞月去给他张罗午饭的时候,告诉刘忠就让他把这几天紧要的折子拿过来看看。   刘忠立时犯了难,“皇上,您这身体现在可还需要静养啊,那折子可看不得啊!”   刘忠只劝了一句,晏澈就瞪上眼睛了。   结果苏舞月安排完外面的事,一进门就看见晏澈正歪在床上看折子。   苏舞月腾的就火了,一下子就怒了。   看了一眼晏澈,什么话都没说,而是直接走到刘忠的面前,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啪的一声发出一声脆响。   刘忠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赶紧就跪下了,“娘娘息怒!奴才知错了!”   “知错?你到底什么地方错了?”苏舞月只是低头看着刘忠,一看都不去看已经呆住的晏澈。   “奴才,奴才不应该给皇上拿奏折!”刘忠是多么玲珑剔透的人,他当然看出来苏舞月这正是拿着他做给晏澈看。   “算你个狗奴才还算是长点心!皇上现在什么身体,什么状态,你竟然还敢拿这些操心要命的东西给他,你是不是非得看着这天下大乱,我们夫妻骨肉分离才算是心里高兴?我告诉你,刘忠,你这辈子就别想从这宫里出去。皇上要是伺候的好,也就罢了,继续做你的大总管作威作福。要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立时就让你脑袋搬家,你信不信?”   “信!信!还望娘娘恕罪!”刘忠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晏澈有点看不下去了,这刘忠不过也就是给他拿个折子,也实在犯不上苏舞月在这大动干戈的。不由得就劝了一句:“这刘忠也没做什么,不过就是给朕拿个折子,犯不上这么动怒的迁怒于他。”   晏澈不说话还好,这一句话立时就把苏舞月给说炸毛了。   一抬头冲着晏澈就去了。   “皇上什么意思啊?本宫在这管教几下奴才,皇上倒是看不下去眼了呗?!怎么,他还没错?那是谁错了?我错了啊?!我有什么错的!天天都批奏折,天天都为了这些事操心,那些拿着朝廷俸禄的大臣都死绝了?他们就不会自己把事情都处理好啊!十年寒窗苦读,说出去连个屁都不如。否则至于让你累成这样吗?!”   苏舞月越说声越大,越说脸越红,骂的晏澈眼睛都直了。   苏舞月看她这么生气的时候,晏澈竟然还拿着那本奏折。不由得走上去,一把就将奏折抢了去,然后扔在地上,狠狠的提着裙子踩了几脚。   “我让你看!我让你看!一天天的净操心那些没用的!   儿子和福九的婚事我说不行,不行,你非不听,偏得弄个什么破天意的。您想求个十全十美,那就是老天爷也没有个十全十美的时候啊!结果可倒好,儿子的媳妇没娶成,自己却吐血了!   你告诉我,晏澈,我跟了你一辈子,我求什么?年轻的时候我还能和后宫的那些女人挣个宠爱。这现在年岁大了,我不就是求个儿子能平平安安的,你能健健康康的。可你看看这几年你的身体,每况愈下!我每次一劝你,你就说我小心眼,后宫不能干政!我才稀罕你那些破政事呢!   你倒是不怕死,撒手你就去了,儿子也托付好了,大臣也嘱托完了,你怎么就没想想后宫里还剩下多少个寡妇呢?   我告诉你,我可不想才四十岁就守着你儿子当太后,给你处理你那些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   十四岁我就嫁给你给你当老婆,这么多年,为了你,我管完这个小妖精,我就得防着那个小狐狸的。这日子我过够了!一天都不想过下去了。你要是敢前脚走,我后脚就敢去上吊?你信不信?到时候我就告诉儿子,咱们两也不用合葬,免得我下辈子还得碰着你!我遭不起这罪,也操不起这心!”   怒吼完,苏舞月脸红脖子粗的瞪着晏澈,半点后悔的样子都没有。   晏澈第一次看见苏舞月如此激动,更是如此的和自己说话,不由得眼睛都直了。   刘忠就更是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萧韧熙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还好,他走路够安静,一看情况不好,赶紧躲到门后,偷偷的往里看,免得最后被殃及池鱼。   等了一会,晏澈才小心的下地,走到苏舞月跟前,讪讪笑着一拉她的衣袖,“你看,我不就是看个奏折吗?你也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你要说不让我看,那我不看不就完了!别生气了,噢!”   苏舞月用力一甩胳膊,将晏澈的手甩下去,转过头依然气势汹汹的说道:“我这是生气吗?我这是绝望!   你这才能倒腾上一口气,就又要故技重施,那以后怎么办?让我哭瞎了还去找谁去!明心大师的话你没看见啊,放下!释然!你释然了吗?你的心里还是只有你的天下,只有你的帝位!   我告诉你,晏澈,你的帝王缘尽了!这辈子你要是还想看着你儿子能将天下管理的更加强大,还想抱孙子,就再也不能看一眼这破奏折,听一句那些老东西的胡说八道!   我是没有活路了,我不能因为别人的事把我自己的丈夫再搭进去一次!所以,你要是再敢背着我看一眼奏折,或者听一句朝堂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我,我——”   “你怎么着?”晏澈竟然还挺有兴趣的,看着媳妇有点不要脸的接着问道。   “我就离家出走!回娘家!”苏舞月真是恨死晏澈脸上那淡淡的笑容了,看着就让人心堵,“你也不用来找我,把我休了都行!反正你有那么多媳妇呢,也不差我这一个年老色衰的。咱们两就大道小道的各走半边,谁也别碍着谁,省心!”   说完,苏舞月气恼的便一屁股坐下,扭着头再也不看晏澈一眼。   晏澈听完就笑了,走过去,死皮赖脸的将媳妇的手握住,声音不大的说道:“你看看,这怎么还真生气了!你说不看就不看。你说养着就养着。和我说一声不就得了!我也没说不听你的啊!再说了,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吵架,让孩子们看了成什么样子!   离家出走回娘家这事肯定是不行了,我定是不会同意的,苏秋白也不会答应。天底下,哪有皇后娘娘会因为怄气回娘家的?   还有,以后万万不能说休了你这句话,伤感情!你看这么多年,我就是和你发脾气,什么时候说过换了皇后的话?那天地良心的,就是这个念头,我想都没想过!你想就更不应该了!”   “我想了怎么着啊?”苏舞月立时一转身,杏目圆睁的瞪着晏澈。   “不能怎么着!不能怎么着!我能把你怎么着!”晏澈第一次知道原来哄媳妇是件这么难的事,“行,都听你的。这些东西都不看,让瑶华去折腾去。我就好好养着!什么也不干行了吧?”   “不行!”苏舞月说的斩钉截铁。   “这也不行?”晏澈这把是彻底不会了。   苏舞月将身子彻底掉过来,看着晏澈非常严肃的说道:“我只问你,这皇上你到底当还是不当了?”   晏澈被问的,一下子就愣住了。   萧韧熙在外面听着话不对了,赶紧一转身,快步走了进去。   “臣,萧韧熙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题外话------   亲们,*来了,评价票票什么的可以砸死我了! 正文、第055章 提亲喽(不看别后悔)   萧韧熙的搅合让晏澈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小坏蛋进来了,要不苏舞月的这个问题他就真是不太好回答。   苏舞月看着萧韧熙进来,刚才的怒火才算是收敛起来,淡淡的看着他问了句:“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臣就是来看看皇上的!”说着,萧韧熙赶紧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晏澈,“皇上,您好点了没?”   萧韧熙才不是傻子呢,这个时候会和皇上说什么朝堂上的事。再说,他本来也就是来看看晏澈的。   晏澈淡淡的哼了一句,然后抬起脚,又转身上床了。刚才走了两步,还是觉得有点累。   苏舞月虽然因为晏澈管朝堂上的事生了气,但是此时看他有点疲惫的样子,又赶紧给他脱了鞋,盖上被子,又把后面的软垫拿过来,舒舒服服的伺候好了,才坐在他身边,又给他倒了杯水,试了试温度,才放到他手上。   “感觉舒坦些了!”晏澈端着水,低头喝了一口。淡淡的回了萧韧熙一句。   萧韧熙一看晏澈的样子就知道,这是皇上在皇后面前不爱说话,便赶紧说了一句:“既然皇上已经大好了,那臣也就放心了。皇上还需要多休养,臣就不打扰皇上了。臣,告退!”   “等一下!”晏澈抬起头,静静的看着萧韧熙。   “不知道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晏澈看着萧韧熙,眼神里深深沉沉的和海水一样,让人摸不着头绪。   苏舞月坐在旁边也不说话,只是低头拿着手里的手里要给晏澈秀的一个护腰在仔细的做秀活。   晏澈盯了萧韧熙良久,才淡淡的问道:“祭天这次的事里有没有你的份?”   萧韧熙一惊,立时抬头看了晏澈一眼。却发现晏澈看着他的目光和老鹰一样犀利,苍白的脸色上还有大病未愈的憔悴,溜达到嘴边的瞎话就卡住了,一句话没说,又将脑袋低了下去。   晏澈等了半天,看萧韧熙没说话,心里就多少有些清楚了,但是还有点不死心的接着问了一句:“朕问你话呢!”   萧韧熙想了半天,实在答不上来,要想再骗晏澈一次吧,就是感觉有点于心不忍,他也不是奸臣,怎么能老说瞎话?而且晏澈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他实在是狠不下心。所以,就只好闭嘴不答。   晏澈看着萧韧熙,眼里的怒火焚烧着内心的气恨,越发确定自己的猜测,这个小王八蛋肯定是有份了!要不怎么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   心里恨到极处,顺手抄起苏舞月摆在旁边的针线盒子就朝萧韧熙扔了过去。   结果萧韧熙跪的比较远,针线撒了一地,也没打着萧韧熙一下。   晏澈一看就更生气了,立时胸口就剧烈疼痛起来,咳咳的咳嗽起来。   苏舞月吓得赶紧坐过去,给他拍着背,心急的说道:“这怎么又动上怒了?孩子就跪在下面,有话好好说嘛!生什么气!刘忠,快给皇上拿药来!”   晏澈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伸手指着萧韧熙,恨不得立时就冲过去,将他狠狠一顿暴揍。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韧熙又惹你生气了!不生气了,咱们好好的不生气!回头我就让瑶华去打他一顿板子给你出去,行不行?”苏舞月急得,便转过头又去骂萧韧熙:“萧韧熙!你说你,平时的聪明也不知道都哪去了?皇上正病着,不知道吗?看给他气得。你去,给我外面跪着去,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让人省心。出去跪着去!”   “是!臣遵旨!”   萧韧熙也不敢多辩驳,就等着一会被拉出去打屁股。这要是真能让晏澈心里的气消了,就算是打个几十下屁股也不算什么。谁让他惹祸惹的连皇上都要气死了呢!   “不许出去!就跪在这!朕要看着他跪着!”   晏澈一声巨吼,然后又是一阵喘不上气来的剧烈咳嗽。   还好,刘忠将药拿了过来,晏澈喝下去之后才算是止了咳嗽,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萧韧熙就没敢动,老老实实乖乖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抬的看着地面。   苏舞月小心的给晏澈揉着胸口,又低声劝慰,好一阵才算是安抚好了。   到了吃午饭的当口,下面人开始将饭菜端上来。   瑶华担心晏澈也和瑶尘一起过来。   两人看萧韧熙在地上跪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想问问苏舞月,却被刘忠在旁边一顿使眼色。两个人生生的就将话给憋了回去。半点没敢吱声。   就这样,萧韧熙从中午跪到了晚上,腿都跪的没有知觉了。   来来回回的所有人都看见他在这跪着,萧秉承也看见了,但是却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就好像地上跪着那个不是他孙子似的。   到了晚上,福九按照约定的蹦蹦跳跳的就回来了,还给晏澈拿来的各种小茶点,都是他平时爱吃的。   结果刚一进屋就看见萧韧熙在地上跪着,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蹲在他面前问道:“漂亮哥哥,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是犯错误了吗?”   萧韧熙摇摇头,然后对福九微微笑了一下,刚想挪动一下身体,却又觉得双腿和针扎一样,根本就动不了。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说着,福九绕着萧韧熙左右看看。   “福九,过来,到姨丈这来!”晏澈就想不通为啥他好好的小九非得看上这么一个不省心的货,真是能气死人!   “姨丈,我漂亮哥哥怎么了?为什么要在这跪着啊?”福九跑到晏澈的身边,紧张的问道。   “哼!自己的错自己担着!不要管他,让他跪着!你不要和他说话!过来,陪姨丈下象棋!”   说着,晏澈对刘忠摆摆手,刘忠赶紧把棋盘端了过来。   福九还是非常担心的回头去看萧韧熙:“姨丈,我漂亮哥哥到底犯了什么错啊?在这跪多久了?我看他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说完,又转过头,讨好的看着晏澈说道:“姨丈,可不可以不要罚我漂亮哥哥了。他一定知道错了。你看,他的额头都要跪出汗了!咱们不跪行不行啊?”   晏澈特别疼惜的看着福九,伸手摸摸她的小脸,满脸都是自己家的好孩纸怎么就要被大灰狼骗走的恼恨样,“九儿,你听姨丈说。你这个漂亮哥哥真的一点都不漂亮。你不要给他求情!让他跪着,你也不要看他!”   说完又恨恨的瞪了一眼萧韧熙,“萧韧熙,你自己告诉福九,你跪的冤不冤?”   萧韧熙虽然跪的都要挺不住了,但是还是低头说道:“皇上让臣跪着,从来都没有冤的!”   “你听听,你听听!他就没有冤的时候!”   晏澈气的又咳嗽起来。   福九一边着急萧韧熙跪的难受,一边又担心晏澈的咳嗽,赶紧爬过去给晏澈拍了好几下后背,才又难受的说道:“姨丈,漂亮哥哥那是让着你呢!您是他长辈又是皇上,当然您说什么是什么?再说,就算是他不冤,但是他已经跪了很久了,要是再跪一会,腿跪坏了怎么办啊?要是成亲的时候不能踢轿帘那可怎么办啊?再说,你也不想我嫁给一个瘸子吧?”   说完,福九撒娇耍赖的靠在晏澈身上直哼唧。   晏澈气的啊,一个劲的捏福九的鼻子,“没良心的小东西,长大了就知道向着那个小坏蛋说话。长了一个小心眼就知道要嫁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好,让你就这么牵肠挂肚的放不下。”   “漂亮哥哥哪都好!”福九立时开始反驳,“我就喜欢他!姨丈,你都答应让我嫁给漂亮哥哥了,你不会又反悔了吧?”   说着,福九就跳了起来,满脸急切:“皇上说话,不可以说话不算话的!”   福九一句话,最震惊的就是地上跪着的萧韧熙。他猛然抬起头,看着晏澈,眼睛里的惊喜之色简直要飘成漫天粉红泡泡了。   晏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萧韧熙,眼色一沉,才又转回眼神来看福九,对福九伸手摇了一下:“小九,来,到姨丈的身边来。姨丈问你几句话?”   福九赶紧又乖乖的坐回到晏澈的身边,“姨丈,你说吧,我乖乖的听着呢!”   “好!那姨丈问你,如果以后你漂亮哥哥变得很穷很穷,也不当官了,也没有银子了,还没有前途了,你还会喜欢他,要嫁给他吗?”晏澈看着福九,语气又轻又淡的问道。   福九扎吧扎吧眼睛,“为什么不当官了?姨丈你不要我漂亮哥哥了啊?!”   晏澈摇了摇头,“只是假如!”   “哦!假如啊!”福九长长的拖着说了一句,然后想了一下,笑着说道:“不当官也没关系啊!我本来就没觉得当官有多好。不当官我们就去种地,再不卖包子也可以啊!反正也不会饿死。怕什么?既然都不会饿死了,我为什么不会嫁给他!我还是要嫁给他的!”   “你问问萧韧熙,他会种地、卖包子吗?”晏澈说着,又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萧韧熙。   “没事啊!反正我家里很多人都会种地。而且秀儿、二奶奶他们也都会帮我包包子的。没事的!到时候就什么都会了!”福九一点也不在意,充满天真的说道。   “哪里有女孩出嫁了还要靠娘家的道理。萧韧熙,你听着就不觉得丢脸啊?”晏澈特别鄙视的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孽障。   萧韧熙赶紧说道:“不靠!不靠!只要皇上让我娶福九,我一定不会靠薛家,也不会靠萧家,我自己有能力养的起她!真的!皇上,臣一定不会让福九吃亏受苦的!臣保证!”   福九看着萧韧熙,立时就笑得甜甜的。瞧瞧,她的漂亮哥哥在保证呢!真好!   晏澈看着福九一副小女人思嫁的模样,不由得扬天长叹了一声,“好!好啊!一个非君不嫁,一个非卿不娶的,真是天赐良缘,朕还有什么理由拦着呢?!好!朕就成全你们!”   说着,晏澈一下坐直了身体,看着萧韧熙,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萧韧熙,朕答应你的婚事了……”   “臣叩谢皇上!叩谢皇上!”   萧韧熙连连在地上磕头,简直是高兴的发疯了。   只是,他越高兴,坐在床上的某一人就越生气。老狐狸生气了,小狐狸能好吗?   “姨丈,你真是太好了!我好喜欢姨丈!”   福九看着萧韧熙这么兴奋,自己就更是开心,捧着晏澈的脸就亲了一下。   晏澈微微笑着,眼中却老是闪动一种让人看不透的光芒。   “最近朕实在是觉得晦气的很,总想着有点开心的事能高兴高兴。不如这样,韧熙,今天你也别跪了,回家收拾收拾。明天就带着媒婆去薛家提亲吧。正好八月十五是个好日子,你要好好把握住!那天是黄道吉日,诸事皆宜。你呢,定下亲来,也要早早做准备,早点成了亲,让朕也沾点喜庆。好歹,朕给福九的嫁妆还都没送出去呢!”   说着,晏澈又怜惜的摸了摸福九的头。   萧韧熙听晏澈如此说,是真高兴蒙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恨不得也要跑到晏澈的身边亲他一口了。以至于丝毫也没有注意到晏澈眼中闪动的光芒。   “好了,好了!你们两都赶紧回去吧,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别明天提亲的时候都带着熊猫眼,得多难看?”   晏澈说着,还在福九的小脸上用手指画了一道熊猫眼,惹得福九哈哈大笑。   “臣谢皇上!”   萧韧熙是真高兴,以至于想都没想的就想站起来,结果,就那么一抬腿的事,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整个下半身如同针扎一样剧痛了起来。   “漂亮哥哥,你怎么了?”福九吓得一下子就跑了过去,想将萧韧熙抱起来,结果他太沉,她实在弄不动,便蹲在他旁边干着急。   萧韧熙本来已经疼的要死要活的了,结果看见福九,还咧着嘴笑,“小九,咱们可以成亲了?诶呦,诶呦!”   “我知道啊!漂亮哥哥,你快别说话了,你哪疼,我给你揉揉。”   说着,福九就眼睛乱瞄的看着萧韧熙。   “腿!腿!腿僵住了,动不了!”萧韧熙确实是腿上疼的要命。   “哦,好!我给你揉揉!”说着,福九就要去给萧韧熙揉腿。   “小九,你不用揉了。我让方敏夫给他揉揉!”晏澈淡淡的说道,然后又顺带瞪了一眼萧韧熙:“没用!跪一会就哭天喊地的。能干点啥?”   说着,对刘忠使了一个眼色。刘忠点点头的出去了。   很快的,方敏夫便被带了进来,按照晏澈吩咐的给萧韧熙按摩一下腿。   结果不按还好点,一按下去,萧韧熙叫的和杀猪似的。   福九咬着手指头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睛里都快要掉出眼泪了。   方敏夫边用劲边说道:“痛——则通;不痛——则不通!”   只有晏澈,坐在床上,看着萧韧熙嗷嗷叫唤的样子,心里舒服了不少,笑眯眯的看着地上活遭罪的小王八犊子。   萧韧熙和福九的亲事总算是定下来了,所有人都来道喜,只有瑶尘看着在旁边捶胸顿足的风祭夜无奈的笑着摇头。   “我说你也就别这么执着了。天下何处无芳草呢!人家薛福九当时就不是你的,是你非得惦记人家的!现在人家那叫天赐良缘,你在这哭天抹泪的算什么啊?遗憾终生啊?”   风祭夜现在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就在那捧着一堆丝帕在那掉眼泪,便掉眼泪便擤鼻子,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那我也没什么不好啊,小九干什么不喜欢我?我都多喜欢她了?”风祭夜觉得自己可委屈了,“都是萧韧熙那货,要是没有他和我从中做对,我爹都能当上了!哇~”   瑶尘就差拍着风祭夜的肩膀说,你真是想多了,人家就是嫁给小方太医也不一定能嫁给你。   “这个,好像是你后来的,他们两倒是从小就在一起的!”瑶尘摸着鼻子小声的说道,压根就没看风祭夜那一脸怨念的表情。   “后来能怎么样?后来的也是我比萧韧熙那死东西更喜欢小九?!他算什么东西,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就会在背后使小动作。再说了,我出身比他好多了,我好歹还是个侯爷,他是什么啊?他就是一个小白脸!吃货!”   说着,风祭夜就恨着将天下所有难听的话又在萧韧熙身上用了一遍。   瑶尘倒是特别够意思,就坐在那静静的边喝茶水嗑瓜子的边听风祭夜恶狠狠、默默叨叨的不重复的在那骂,骂到最后,风祭夜口渴的时候,他还体贴的递杯茶水过去。   “那你该争取的也争取了,该算计的也算计了,最后小九还是萧韧熙的能有什么办法?你呢,现在只有两条路,”瑶尘看风祭夜喝完了,起身就给他再倒了一杯水,“要不就杀了萧韧熙,然后再等个十年八年的把小九抢走;要不你就忍了这口气,以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否则天天的想这一件事多难受。再说了,这天底下也不是没有女人了?!大丈夫,何惧无妻?”   “你懂什么!”   风祭夜眼睛一瞪,就开始坦言自己的情路,“这么多年,我就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孩子比小九更可爱,更善良,更讨人喜欢!你说说,她小时候和小包子似得,让我咬一口,心都能咬化了。长大了,虽然不像小包子了,可你看那双大眼睛。漂亮的和什么似的,就那么滴溜溜的一转,看你一眼,那也能浑身酥软,实在是可爱萌的不像话,你说,还有谁比小九更适合当侯府夫人,诶呀,我的小九啊!”   瑶尘看着风祭夜又开始和怨妇一样哭起来,真是一点招都没有,不由得皱着眉,斜着眼瞄着风祭夜:“照你这么说,那福九就适合当太子妃!比你那个什么八等侯府夫人高级多了!”   风祭夜立时就瞪着狐狸眼,开始对瑶尘射眼刀,“你起开!人家正伤心呢!你不要讨人厌!”   一句话说的瑶尘哈哈哈大笑,然后站起身,神行潇洒的在地上溜达,“不过呢,既然我们小侯爷如此痴情,不如去在萧韧熙之前把福九偷走,然后生米煮成熟饭,到最后,看萧韧熙能怎么办?你说这个主意好不好?”   “好个屁!”风祭夜没好气的说道:“还没等我去煮饭呢,这米就得被抢回去!你以为就这么个破主意我还想不出来啊?我连地方都想好了。他奶奶的,就是发现一出门没几步就是薛家军大营,你说这还有个好!”   关键问题是,要是他真这么干了,那薛家以后就说什么都不会娶袭月了。袭月那个小没良心的现在和薛冰是眉来眼去的勾搭的正厉害呢,这要是因为他嫁不了薛冰,那最后不得折磨死他啊?!这总不能娶了媳妇不要妹妹吧?那以后爹娘的牌位还怎么跪啊?会天打五雷轰的。   “那你还哭什么!”瑶尘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手将风祭夜薅住,直接抓了出去,“在这一天天要死不活的,外面还有多少事等着呢!走,一起和我去大牢!”   “干什么啊?”风祭夜觉得自己怒了,他这伤心还没完呢,“想想抢亲也用去大牢啊?”   “我外公还在那呢,我得去见见他老人家!”瑶尘边拖着风祭夜边没好气的说道。   “你现在身份敏感,怎么能去见他?”风祭夜觉得瑶尘一定是因为皇上没死,自己高兴糊涂了。   “所以我这不是拖着你去了嘛!我在外面等着,你进到里面去看!”   风祭夜立时觉得他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悲催的已经无法用人类语言解释了。死对头是缺德样,自己的好友竟然也是坑货,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   萧韧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听晏澈话的时候。   昨天晏澈刚同意定亲的事,第二天他就手脚利落的去把庄先生又请了来,然后带着64盒早已准备妥帖的聘礼,带着大批人马吹吹打打的就去了薛家。   萧秉承对于孙子终于娶到福九这件事也是心里高兴,虽说是经历了不少风波,但是终归结局是好的,只要有这点那就算是好的了。这真是不经历风雨,不见彩虹。   而且,因为萧韧熙今天要提亲的事,晏澈竟然还特意给萧秉承放了一天假,说是让丞相也回家感受一下天伦之乐。   萧秉承没想到皇上竟然真的想通了,还如此通情达理起来,不由得就更是感激涕零,发誓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好好辅佐太子。   所以,萧韧熙第二天一大早就乐颠颠的带着大队的聘礼去了萧家。   结果,还没到萧家门口呢,离老远就被宫里御林军给拦住了。   萧韧熙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担心的脸都快要白了。派了人去问,才知道,原来今天是皇上请负屃回宫的日子。   萧韧熙立时想了起来,对啊,这负屃还留在薛家呢,既然福九不能嫁到宫里去了,那东西总是要归还回去的,所以,一定会派众人来取。   “踏文,钦天监算没算这吉时是什么时候?”萧韧熙问踏文。   踏文摇了摇头,“我还是去问问吧!”   等踏文问完了回来的时候,萧韧熙才知道,竟然是下午申时。   “申时才来取东西,为什么这才早上就已经开始封道戒严了?”萧韧熙皱着眉头,表示对晏澈很不理解。   “少爷,那我们怎么办啊?是继续等着还是回去啊?”   萧韧熙想了一下,看着前面,忽然笑着说,“等着!等到明天咱们也等着!”   于是,一大群人就放下手中的东西,都站在一旁等着负屃被送走。   好在已经是秋天了,天也不热,更不冷。   萧韧熙让人去集市上买了好多西瓜,分给下面的家仆,然后自己又和庄先生落马下座的,找个阴凉地方,边喝茶聊天边下棋,竟然过的很惬意,一旦着急的意思都没有。   没人看见的时候,庄先生才悄声对萧韧熙说道:“皇上啊,这是难为你呢!让你吃点苦头,他老人家心里好舒服舒服!”   萧韧熙也不多说什么,憨憨一笑,算是将这些事都不放在心上。   现在对于萧韧熙来说,只要能让他将福九娶回去,就算是再为难点,他也没有什么。   终于等到晚上了,外面有了大动静。   大批的宫里仪仗一批批的赶到,又是吹乐,又是念祭文的,高规格的将负屃从薛家迎回了宫里。   知道的是迎一件摆件回宫,不知道的,老百姓还都以为宫里是来娶媳妇的呢!   萧韧熙终于等到那些人都走了,便赶紧又吹上喇叭,抬上聘礼,大大方方的往薛家去。   薛家门口似乎早已有人知道他要来提亲,薛伯看见他,立时笑眯眯的将他迎到里面去。   萧韧熙心里美得不要不要的,这肯定是老太爷也知道他来了,等着看他的聘礼呢。   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娶到福九了,他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结果萧韧熙扶着庄先生一进去,抬头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怎么太子和刘忠还都在呢?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萧韧熙赶紧和庄崇一起去参见太子。   瑶华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又单独对庄崇笑着说:“庄先生辛苦了,在面等的久了吧?来人,给庄先生赐坐。”   立时,下面有人给庄崇拿来椅子,庄崇摸着胡子笑眯眯的就坐下了。   “太子,今天老夫是来给韧熙提亲的!”   说完,庄先生还看了看和瑶华坐在一起的薛鼎天,笑着说:“薛老太爷,萧韧熙来求娶你薛家的明珠了,不知道您老心里同不同意啊?”   薛鼎天竟然没因为这件事感到闹心,而是笑眯眯的捋着胡子说道:“哈哈哈,我同不同意可说了不行。今天啊,能不能娶到福九,可要看他同不同意!”   说着,薛鼎天竟然指了指站在一边的刘忠。   刘忠赶紧踏前一步,笑的很可爱的冲着所有人微一躬身。   萧韧熙心里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就知道他这亲就不能顺顺利利的过关,皇上的心里还没舒服呢!   萧韧熙赶紧陪着笑对刘忠说道:“不知道公公要怎么才能同意?”   刘忠呵呵一笑,“萧大人千万别紧张。其实也没什么,您也知道,这皇上一向都当福九是心头肉一样,这赶上和公主们也没什么区别了。既然今天萧大人来提亲,他老人家昨天担心的一夜都没睡好,一大早就让我过来瞧瞧,看看您这聘礼准备的齐全不齐全。”   别人一听就这点要求,当时心里就松了一口气。这萧家的聘礼怎么会不好呢?   只有萧韧熙,他深深的知道,皇上只要让人过来,要是不难为他两次是绝不会轻易过关。   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让下人将所有64盒礼盒都拿了过来,一一打开。   “公公请过目。也请公公帮这韧熙看看,这东西准备全了没有!”   “好!还请萧大人稍等!”   刘忠走过去,一一查看。   萧韧熙准备的东西真是又全面,又细致。   六十四抬的全抬聘礼,四色糖、油麻茶礼那是一点不少,香炮镯金那都是上上之选,金钏、金锭、金幢坠,成色都是十足的黄金打造,而且全是福满堂的程老冰亲自打造;贴盒内的莲子、百合、青缕、扁柏、槟椰两对、芝麻、红豆、绿豆、红枣、合桃干、龙眼干等东西都是各个饱满,一把抓过去,竟然连一个坏的,一个小的都没有。利是、聘金、饰金、龙凤烛和一幅对联那也都是千挑万选,大家手笔。   而给福九拿过来的珠宝也都是顶级御品,甚至还有薛家一副家传的和田玉的象牙项圈。别说那玉是怎么样的,但是那象牙的雕刻就是美轮美奂,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刘忠,也忍不住赞叹的拿起来,仔细观赏。还拿了上去,给薛老太爷看。   薛鼎天本想着刁难刁难萧韧熙,倒是他的小孙女就还可以多留两天。   可是当他看见这些聘礼的时候,不由得也感叹,这萧家是诚心诚意来迎娶福九的。   薛鼎天接过那个项圈,感叹的仔细看看:“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好像我听老人说过,是叫灵象天阙吧!这个东西可有四五百年的历史了,是前朝皇宫里的宝贝。据说是四百年前那位传奇皇后佳馨皇后亲手制作,真的是无上至宝。想不到一直在萧家!”   听了薛鼎天的话,所有人都看着那个项圈。果然,萧韧熙是诚心诚意的要把他们家的宝贝娶走的。   薛鼎天看着那个项圈,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完了,今天这戏算是唱不下去了。萧家都已经将这个宝贝拿出来了,要是再不同意,那岂不是让萧秉承的面子上不好看。   想到这一点,薛鼎天立时拿着那项圈就哭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薛朗和瑶华赶紧过来。   “爹,您这是怎么了?”薛朗赶紧给薛鼎天拿手帕给他擦眼泪。   薛鼎天边擦眼泪边哽咽的说道:“我们小九这次是留不住了。这要是嫁过去,想我了怎么办?在别人家里要是受了欺负可怎么办啊?这才多大啊!就要出嫁了,我还没心疼够呢!”   说着,老太爷越想心里越难受,在那就哭起来没完了。谁也劝不好!   福九本来和袭月一直在后面偷偷看着。   福九看见老祖哭了,一下子就要出去,想到要离开老祖到别人家去,就算是萧韧熙,她心里也是难受。   袭月一把将她拉住,“这个时候哪有姑娘家出去的!等着!”   说着,袭月将福九交给秀儿,自己一下子冲了出去。   走到薛鼎天身边,笑嘻嘻的坐下,“老祖,你怎么哭了?”   “你别来烦我,我不想说话!”薛鼎天擦着眼泪,不理袭月。   “老祖,我就说你偏心,你还不信!”袭月一点也不听话的继续凑到薛鼎天的旁边说道:“你薛家就一个女儿,嫁出去,就哭得稀里哗啦的!您怎么不想想,你们家那么多儿子,得娶别人家多少女儿?!那时候怎么没见你抹眼泪?”   薛鼎天被袭月一句话说的,一下子不哭了,扭着身子等着袭月,隔了一会才大吼:“这谁家孩子没规矩,气死我了!让她给我走!走的远远的,我不想看到她!”   说着,薛鼎天就往旁边挪,然后死也不肯和袭月说话。   袭月一点也不着急,随着薛鼎天就往边上靠,“老祖,我要是你,就答应萧韧熙,然后在还没将小九嫁出去之前把我娶回来,到时候您去了一个又来一个,这样就不怕没人和您说话了?也不怕没人惹你生气了?!您说,这样好不好?”   袭月不害羞的话立时让下面的人都笑了起来,真没见过这么着急嫁人的小郡主。   这要是叫风祭夜知道,还不得直接去跳河啊?   薛冰一拍头,脸都要埋到地底下去了,丢死人了!人家来提亲,他媳妇上去搅合什么啊?还和老祖讲条件,不行了,十天半月之内,他绝对要装着不认识风袭月了。可受不了了!太丢人!   薛鼎天气得啊,转过头,和袭月较劲:“我说袭月丫头,你到底害不害羞?这,这你婆家长辈可都听着呢,你说?你这么说,以后嫁过来让人家怎么看?让你公公婆婆不得笑话死你?”   “有什么可笑话的?”袭月一点也不介意,摇着小腿还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反正我肯定是要嫁过来的,没事,老祖,我不怕我嫁的早!我就喜欢每天陪着你。难道您不喜欢我?”   说着,袭月表情千变万化的盯着薛鼎天。   薛鼎天立时转过头,假装不认识这个没羞没臊的破孩子。   “老祖,我问你,喜不喜欢呢?”袭月一下子把脑袋歪倒薛鼎天面前,丝毫也不放弃的继续追问。   “薛朗!去把我的药拿过来!老头子要气死了!”   袭月立时哈哈大笑,“老祖,你真是最可爱的老祖!”   大家一看薛鼎天被袭月给哄好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刘忠此时早已把项圈放了回去,然后又在瑶华的面前低声说了几句。瑶华连连点头。   然后站起身,笑着对薛鼎天说道:“老太爷,刘公公说了,这萧家的聘礼完全符合标准,而且啊,真是诚心诚意的来迎娶小九的!所以,您老可以放心了!”   薛鼎天苦辣酸甜的看着地上那一堆东西,忽然一下子又哇的哭了出来,指着萧韧熙说道:“小坏蛋,你就是用这些东西把我们小九骗走的!我告诉你,别说你一个项圈,就是全天底下的项圈都拿来,老祖我也是不愿意嫁小九的?”   萧韧熙一听,赶紧跪下,“当然!福九是薛家的至宝,别说是面前的东西,就是把萧府的东西都拿来,也不能入老天爷眼里一分一毫。但是晚辈知道,老祖同意在下迎娶福九完全是看在韧熙一片痴心的份上,天地可鉴,韧熙此生此世一定会全心全意爱护福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至死不渝。”   薛鼎天被萧韧熙说的眼泪算是停下来了,“算你小子聪明。”然后缓缓站起身,长长叹口气,“一切皆是命!人算不如天算!好!既然是天意,那老头子也不说什么了!薛朗,接下聘礼吧!这门亲事算是定下来了!下请期礼书吧!给福九准备嫁妆!”   萧韧熙一听,高兴的竟然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连着在天上翻了两个跟头。   薛鼎天一看,立时又哭了,指着萧韧熙,“这还不是来骗我老头子的?!你看看,他高兴的那样!诶呀,我的福九啊!可被这小王八蛋给骗死了!呜呜呜呜~”   而其他人心里终于都长出口气,天了噜,这亲事总算是定下来了。   ------题外话------   对不起大家了,今天更晚了,下次我一定注意。实在是没时间打不开点了   更,马上更!这几天都是好看的,大家一定要跟住,咋文什么的也差不多可以了,那谁家的小九都要嫁出去了,再不看,包子都要出来了。   怨念的等着你们的票票,鲜花,钻石在,最差催更也行啊,都不说鼓励一下!   我去写明天的了,飘走! 正文、第056章 嫁妆   萧韧熙和福九的亲事算是定下来了,按照萧韧熙的意思是恨不得明天就结婚,结果薛鼎天是死活不同意。   “你家的聘礼来了,但是我们家的嫁妆还没准备好呢!”   就这一句话,活活把两个人的婚期推到了九月初九。   不乐意的还有袭月。   将薛冰抓到一角,咬牙跺脚的和薛冰发着娇嗔,“小九的婚事都被推到了九月初九,那你什么时候来提亲啊?提完了亲还有聘礼,最后才能成亲。这算来算去,我成亲的时候小九的孩子都能出来挣红包了?”   想到这点,袭月就浑身别扭的难受。   薛冰咬牙将袭月的小辫子抓起来,憋着声音受不了的憋牙缝:“风袭月!你是不是想嫁人想疯了你?……”   “我就想嫁你!”袭月一边抓着薛冰的手扯辫子,一边和薛冰瞪眼睛。   “我没说完呢!你别说话!”薛冰说着,手上微微用了用力,“小九的亲事都经历多少风波了,要是不敢进定下来,你知道中间还会有什么猫腻。就这样的,你在中间还吃醋涅酸的,有意思吗?等她的事情订完了,回头我就去提亲,能差个几天?你说你,丢人都丢到家了!哪里还有半点郡主的样子,我都替你害臊!半个月之内,你别和我说话,我要假装不认识你!太丢人了。”   “不行!不能假装不认识我!”袭月一把抱住薛冰的胳膊,开始耍赖,“你要是敢不理我,我就去告诉老祖!让老祖收拾你!”   “你找谁也没用!我告诉你,这几天你给我老老实实的陪着福九办嫁妆。要是半路上闹别扭,小心我收拾你!”薛冰说完了,才将袭月的头发放下。   “你怎么收拾我?”袭月对这点特别好奇,歪着头盯着薛冰不放过。   薛冰咬了咬嘴唇,“我就去把你哥揍一顿!让他不好好的教育你!”   “哈哈哈哈哈——”   袭月觉得薛冰实在是太可爱了,忍不住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就他脸上吧唧的亲了一口。   薛冰立时脸都红了,但是对袭月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不由得就伸出手将她被抓乱的头发又小心的整理了一下,边弄还边嘟囔:“你说你,都要给人家当嫂子,还老和小姑子抢时间,多不好。福九在家里也待不了几天了,你还要呆一辈子呢,就这几天的时间,你还计较什么?!等小九的事弄完了,我就去和你哥提亲,娘把聘礼都准备好了!”   薛冰的几句话说的袭月心花怒放的,嘴角边的笑容都能变成弯月了,听说聘礼都准备完了,不由得就更是开心,靠在薛冰的身上兴奋的问道:“都有什么?”   “还能有什么,就是萧韧熙拿的那些东西呗。不过,我可没有什么项圈,那玩意别说是我,就是我二哥去提亲也都是没有的!”薛冰特别老实的说道。   袭月靠在薛冰身上,抬起脸看着他柔柔的笑着说道:“谁要项圈了。只要你能大大方方的来提亲就行了。那些东西有没有能怎么样?反正你就是给我拿去了,我也都是要带回来的。再说,风家也不是没钱,到时候我还能带过来不少嫁妆,到时候咱们两过日子就有钱了。我哥就我这么一个妹妹,他可舍不得让我难为。”   “拿回来那也是你的!怎么,你怕我养不起你啊?”薛冰没好气的低头斜睨着自己怀里的小东西。   “没有!当然没有!你现在也算是四品官了,要想养我已经绰绰有余了!我每天吃的一点也不多!”袭月现在是有情就行,至于够不够花什么的都不是她考虑的范围。家大业大的,钱什么的都不是事。   薛冰琢磨了一会,才皱眉说道:“我感觉你好像还是不太信任我!什么叫每顿吃的很少?那照你的意思是要是吃的多我就养不起了呗?风袭月,我深深的受到了伤害!”   说完,薛冰决定真的要不理袭月自己呆一会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薛冰!”   袭月赶紧追着薛冰往外走,“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你每月的俸禄要是天天吃鲍鱼肯定不够,但是我们可以喝白粥啊!都是填饱肚子不是吗?而且,咱们还和老祖一起住,老祖也不会管咱们的!老祖说了,他有银子!”   “风袭月!”薛冰猛然站住,一转身,袭月立时撞到他身上,被他坚硬的胸膛撞的鼻子直疼。   “我告诉你,你别跟着我,听见没!三天之内,我拒绝和你说话。还有,成家立业的薛家子弟不但拿不到银子,还要交份子钱!你别惦记老祖的银子!没有!”   说完,这次薛冰竟然施展轻功飞走了,害得袭月在后面又是后悔又是跺脚。   袭月把薛冰给气跑了之后,自己委委屈屈的回到福九的院子。   此时,福九的院子里是一派热闹。   几个婶娘都过来给准备嫁妆。   苏舞秋亲手给女儿量身,一针一线的要亲手给她缝嫁衣。至于嫁衣上的珍珠、宝石、金线都是自己多年的积攒,还有当年自己的嫁妆。只要是能给女儿的,她恨不得都秀到嫁衣上给女儿带走。   弄的福九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苏舞秋在旁边缝,她就偷摸的在一边偷,然后再交给秀儿藏起来,等回头再偷偷的放回娘的房里。福九想着,毕竟二哥和七哥都还没有娶亲,要是好东西都给她拿走了,那到时候娘要拿什么给儿媳妇啊!回头让人知道也不好。   这么做完了,福九都觉得自己长大了,又体贴又懂事。   而大娘和三娘在帮她准备喜饼和各种干果。所有的东西都是两人亲自一粒粒挑选出来的,那真是萧家是什么样的,她们的就只会更好。否则,一旦嫁过去,让萧家小瞧了,可不是委屈了自己家的大宝贝。   四娘在和金店的老板订首饰的花样。真是一件都不能和别人重合的。而且好多稀有的翡翠和宝石都是薛家自己的。尤其是那件五彩牡丹步摇,真是美轮美奂的。纯金钗顶上喜鹊立枝,上面用黄金打造的盛开的牡丹,而最独特的是所有的牡丹花瓣都是用不同宝石和翡翠雕刻而成,尤其是中间的粉色钻石,个个都大的吓人,颜色异常饱满。   这粉色宝石是苏秋白给外孙女拿来的,是她外祖母当年嫁过来最重要的嫁妆,这次是外孙女出嫁,就给她拿过来当陪嫁的嫁妆。在阳光下一闪真是灿灿生辉,珍贵而华美。   福九本来想说不要来着,因为实在是太珍贵了,苏秋白却笑着说:“这东西你要是不要,那不是便宜你太子哥哥了,就是便宜你二哥和七哥了,到最后就落到别人家的手里了。那可不行,你外祖母都不答应!”   没办法,福九就收下了。最后还死活墨迹苏舞秋留了两颗出来,一颗准备送给袭月当嫁妆,一颗准备留给秀儿。   五娘则在亲手写请帖。然后还带着鸳鸯一个个的算,成亲当天可能会来的人。要准备多少喜饼,多少回礼。而且哪些重臣要过来。   同时,鸳鸯还得多跑两趟宫里。这两天家里人都忙不过来,苏舞月那边总有事要吩咐过来,再不就让人去拿东西。说是锦缎丝绸、喜被什么的都从宫里拿,这边都不用准备。   晏澈对刘忠没有难为到萧韧熙的事耿耿于怀,回头将他和太子一顿骂,说是办事不尽心。现在他倒是在也不看奏折了,没事的时候心思便都放在福九成亲的事上了。   福九还是每天都要进宫一趟,陪着晏澈吃药,下棋,看书,讲故事。晏澈越看小九越觉得嫁的委屈,他这么好的孩子就要被狼给叼走了。被苏舞月说了两次,算是不在嘴上念叨了,就琢磨不行就用嫁妆磕碜磕碜萧韧熙。于是又从大内折腾出几样宝贝,给福九当嫁妆。   袭月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热火朝天的场面,想到自己不但没有这么多人给做嫁妆,就算是哥哥有钱,也没有这么多人来关心,而且现在还和薛冰闹了别扭,心里就更是难受。   憋屈着偷摸抹着眼泪进屋,坐到一角就不说话了。   福九本来正在苏舞秋面前撒娇说着自己嫁衣的事,看见袭月好像摸着眼泪走进来的,赶紧过去,坐在袭月身边,小声问道:“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袭月一扭身子,撅着小嘴将脑袋低下去也不理会福九,在那坐着又生闷气又拧衣角。   “是不是七哥欺负你了?我去替你报仇啊?”   福九嘴上盯着袭月说着,但是脚后跟却没动。   “别去,也不是他欺负我了!”袭月小声的嘟囔一句,然后顺便拉着福九的衣角。   福九抿嘴一笑,她就知道,自打袭月和薛冰好上了,对薛冰就可宝贝了,简直是稀罕的不要不要的,怎么忍心让别人去找她七哥的麻烦。   “那不找也行,你先说,你到底和七哥怎么了?”   袭月抽了一下鼻子,半天才憋憋屈屈的说道:“他和我生气了。说是我觉得他赚钱少,养不起我。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吃不上鲍鱼就喝粥呗,反正都能吃饱就行呗!然后又说不许我惦记老祖的银子。我才不会惦记老祖的银子呢,我自己有银子,我个会给我好多呢!”   说着,袭月又闹心的开始撕手帕。   苏舞秋虽然在一旁给福九秀嫁衣,一边也留意听袭月说话。听袭月说完了,不由得就微微笑了起来,抬起头,对袭月摆摆手,“小月,你过来。到伯母身边来!”   袭月立时别别扭扭的走了过去,坐在苏舞秋的身边,低着头不说话。   “就因为这点事就和薛冰生气了啊?”苏舞秋特别温柔的问道。   “没有!是他和我生气了!”   “那你抹什么眼泪啊?薛冰就是那性子!哪天不得气几回?再说了,以后你们成亲了,也是要住在家里,哪有什么地方要用你们自己的钱?!咱们家不但有不少田地可以拿租子,而且,外面还养着几个大的牧场,这养马的钱就够养你们几个小的了!还愁什么!你四娘家里的钱庄上也有咱们的份子钱,这些银子最后都要给你们算作股份的,怎么到最后就要喝粥了?你别听薛冰胡说八道。伯母和你保证,你以前过什么日子,以后嫁到薛家来,只会更好,不会更差!知道吗?”   袭月立时点点头,此时才算是有个笑模样,靠在苏舞秋的身上撒娇的说道:“还是伯母最好了!薛冰那个大笨蛋,老是和我较劲!就算是没有这些钱,我的嫁妆也够我们花好一阵了!哼!”   “胡说!”苏舞秋不赞同的点了一下袭月的小鼻子,“那嫁妆是你的私房钱,怎么能花那个钱呢?这不是说你在婆家挨了欺负?!伯母告诉你,那嫁妆啊,你就留起来,以后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要是缺什么了少什么了就和伯母要。这家里没有谁的,没不能没有媳妇们的!”   “是!我的好伯母!”袭月立时喜笑颜开的靠在苏舞秋身上撒娇,然后又羡慕的摸着福九的嫁衣,“小九的嫁衣真好看?伯母你的手艺可真好!要是我娘也在,肯定也会给我秀这么好看的嫁衣!”   苏舞秋听着袭月的话微微一笑,温柔的搂着她说道:“就知道你会想到这。这别人都有娘,就我们袭月没有。所以呢,前两天大娘就已经和我说了,你的嫁衣啊,大娘亲手要给你秀一件!要知道,我们姐妹里可就属大娘的手工最好!这样,我们袭月也能穿着世上最好看的嫁衣出嫁了。”   “是的吗?是真的吗?”袭月立时惊喜的抬头看着苏舞秋,“真的是大娘要给我秀嫁衣吗?”   “当然是真的!本来是四娘要给你秀的,可是,四娘到底是你婆婆,出嫁前就给你秀嫁衣,这不和规矩。所以,大娘就亲自给你秀嫁衣。……”   “啊——”   苏舞秋的话没说完,袭月已经尖叫的蹦到了地上,转了两个圈之后,一下子就跑了出去:“大娘!我最爱你了!大娘,我的嫁衣……”   “这孩子!”苏舞秋看着袭月无奈的摇摇头。   福九却一下子坐过来,将母亲的肩膀搂住,脸上都是骄傲和自豪,“这天下最善良、最美丽的就是我娘了,又爱女儿又喜欢媳妇,简直就是世上最善良的人!温柔善良,体贴温柔,怪不得我爹时时刻刻念的都是娘!”   苏舞秋握着女儿的手,看着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宝贝,温柔的笑着说道:“你呀,就小嘴嘴甜。以后到了婆家,也要多说好话,不说是非!萧家现在是只有萧家长子在这边,等过两年,那次子也都回京了,就人多嘴杂了。   你是长媳,以后要处理的事多着呢。对长辈要恭敬,更要变通。娘告诉你,这大家子里的事情啊,一点也不比朝廷上的事简单。你在咱们家是大小姐,但是到了人家那就是媳妇了!更何况,这世上有几家和咱们家似的,父慈子孝的,妯娌之间和睦可亲的!这就要你多多衡量,要学会忍得,记住,这家里的事啊,从来都没有大事,要是你真的太认真,那可就笨了!知道吗?”   “娘,这些话您都说了好几遍了!我都记住了!”福九看着母亲,伸出三根手指,示意至少说过三遍以上了。   “你婆婆是个大家闺秀,当然知书达理,而且对你又好!我其实也没有什么担心的。但是,想到以后你就不能在娘身边,我这心里就还是担心!”苏舞秋担心的已经好几晚没睡好了,偶尔还偷偷的抹眼泪,弄的薛鸣凡心里就更是难受。   “诶呀,娘,你就不用担心了!放心吧,这些事我都会注意的。而且也不是太远,有时间的时候我就回来看你和老祖,要是有不会的问题,我就回家里来问!娘,你别难受,你要是难受我就不嫁了!”   说着,福九将脸贴到母亲的脸上,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胡说,哪有媳妇老往娘家跑的!”苏舞秋怜惜的摸了摸福九的小脸,“娘不难受!女儿早晚都是要出嫁的!就是你老祖那边,这几天你要多陪陪。老祖年纪大了,你要是出嫁,难免会伤心,你这几天要多陪着老祖,让他老人家宽怀。知道吗?”   “知道了,娘!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陪老祖的!”   说到这,福九似乎一下子想起来什么似的,松开苏舞秋,看着她说道,“娘,我想起来一件事。我和明月大师约了下个月的朔日去护国寺和他老人家下棋,到时候不如让老祖和姨丈一起陪我去。一是能感谢一下他老人家对咱们这些人的救命之恩,二是也让老祖和姨丈都散散心。反正姨丈现在也不处理朝政了,整天都没什么事,还不如就和我去溜达溜达呢!”   苏舞秋想了想,“这主意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你姨丈肯不肯去,你回头先去问问他。要是行了,就和老祖你们一起去。这样,我还能放心点。”   “行!那我回头就去问!”福九觉得自己这个主意想的不错,回头就干了。   一切都按照计划在往前走,萧韧熙现在每天走到哪都是咧嘴微笑,和以前简直算是判若两人了。同僚们也都知道他喜事将近,纷纷前来道贺。萧韧熙笑着回礼,每天日子都开心的不要不要的。   萧韧熙越开心,风祭夜就越闹心。   已经抓着萧韧熙折腾两次了,最后还是不甘心,又去找老太爷哭诉一通。   薛鼎天也是千难万难的不想将福九嫁出去,第一次,一老一少竟然同仇敌忾的膈应上萧韧熙了。   萧韧熙虽然心里高兴,但是还得防着风祭夜在背后使猫腻,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一脚踢回封地去,一劳永逸的解决了,这才是上策。   所以,就偷着和晏澈研究,这事要怎么办?   “父皇现在还是病着,要是咱们说让风祭夜回封地,那非得把他老人家再气死一次不可!这件事,只有让风祭夜使力,才算是可以!”   萧韧熙觉得瑶华的话说的有道理,便又跑着去找风祭夜。   “我不才不去呢!”风祭夜想都不想,一口就回绝了,狐狸眼挑着眉的斜睨着萧韧熙:“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坏心眼呢?你就是想方设法把我弄走,到时候你好顺顺利利的把福九娶走?我告诉你,没门!只要小九还没出嫁,劳纸就还有机会赢回来!”   风祭夜在福九这件事上算是油盐不进。这两天最新打的主意还是要把福九偷出来,私奔。   “你回不回去,我和小九的婚事都会顺利进行。”萧韧熙一脸不怕的样子,坐在风祭夜对面开始和他对峙:“我现在就是从你的角度想,不想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再说了,你现在这磨磨唧唧的样子可不像是大丈夫所为!认赌服输,那最后是我让皇上打消的念头,那就是我赢了!所以,我娶福九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风祭夜,你现在要还是个爷们,就赶紧利用下面那些王爷回封地去!”   说到这,萧韧熙疑惑的看了风祭夜一眼,小声的贴近他说道:“你不会是还没有将那些王爷都笼络好吧?”   “当然没有笼络好!”风祭夜没好气的吼了一声,“哪有那么容易的?宋清仰才关进去几天啊?这下面的人还都在观望着呢。再说,皇上现在气病了,那些老东西得到风声,都打着自己心里的鬼算盘,哪有时间来管我的闲事?你让我现在去找他们,这简直就是自找没趣。”   萧韧熙用手摸着下巴想了想,“这倒是也有些道理。可是,他们就没想过,这个时候是试探皇上的一个时机吗?”   风祭夜立时警惕的看着萧韧熙,“你又要出什么坏主意了?你最好赶紧出点烂主意,然后把自己给坑死,这样我就可以娶小九了!”   萧韧熙恶狠狠的瞪了风祭夜一眼,“你要是再想小九这件事,我保证最后在大牢里的就是你了!”   风祭夜切了一声,彼此双方都对这种不靠谱的威胁很是鄙视。   “你快点说,你到底想了什么?”风祭夜不耐烦的问道。   萧韧熙伸出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思索着说道:“这宋清仰被关在牢里,既没有人去问也没有人去审,这也不太好。正因为这样,那些王爷才在后面观望,要想让你尽快上位,只有迅速解决掉宋清仰才行!”   风祭夜立时啧啧的指着萧韧熙,“就说你最坏,你还不承认!才和瑶尘好了几天啊,这就开始在背后算计他?我可听说了,三皇子可是等着皇上身上好一好,就彻底把宋大人给救出来呢!就那恕空妖道的事,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牵扯到朝廷二品大元的身上。那可是污名。所以呢,瑶尘是想着让祖父将点官,然后呢,先从牢里出来再说,毕竟这年岁也大了,也挨不住那牢里的湿气啊!”   “绝不能让宋清仰出来!”萧韧熙斩钉截铁的看着风祭夜说道。   风祭夜这次倒是没缴牙,脸色也不太好的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要是宋清仰出来,那还有我什么事啊?……”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萧韧熙轻声敲着桌子说道:“宋清仰只要出来,他以后就一定还会继续影响瑶尘。本来现在三皇子和太子的关系已经大大的缓和下来,万一,要是宋清仰再在中间起什么猫腻,那最后可就前功尽弃了。而且,我和你保证,他一定会起猫腻。   皇上这次也说了,回头要给三皇子一个实权的王爷,你觉得在一个实权王爷身边留着宋清仰这么一个货那是明智之举吗?”   风祭夜长叹一声,“要是宋清仰继续瑶尘,何愁没有断头台、斩魂刀在等着他啊?!”   “所以说,这次就不能让宋清仰从牢里出来!”萧韧熙说的一点缓和余地都没有。   “总不能下毒去杀了他吧?那是天牢!在天牢里死了一个还没有被审判的二品大员,侍郎,那就是惊天大案。是要惊动天庭的!你难道真的不想娶福九了?!”   说到这,风祭夜忽然笑嘻嘻的蹭过去,双手举在胸前,满脸小桃花的看着萧韧熙,“诶?没想到啊,你竟然对我这么好!那你就赶紧去杀了宋清仰吧,到时候我就又能回封地,又能娶小九了!我人生就齐全了。你死得也就安心了!你放心,到时候,只要是个年节,初一十五的,我一定好好祭拜你一次!让你早升极乐!……”   “滚!”   萧韧熙一伸手,就把风祭夜打到一边去了。   “你想的倒挺美的!这件事你以为就是为了你啊?猪!”说着,萧韧熙烦躁的一摆手,“算了,和你说你也不懂!反正到时候有需要你配合我一下就行了!要是你实在留恋京城,不想回去,那也行。我就和皇上说,把你手下的那块封地收回来,归朝廷统一管理!”   “你干!”风祭夜立时跳起来翻脸。   “你要不配合我,我就干!你信不信?”   当一个不讲理的碰见另一个不讲理的,前面那个倒霉的就只能认命。   “话说回来,我和小九大婚,你要送点什么礼物啊?别送的太少,配不上你侯爷高贵的身份,否则我会鄙视你的!”萧韧熙伸手倒杯水,慢条斯理的看着风祭夜。   “萧韧熙,你还能要点脸不?这天底下,你看没看见过有人到情敌家里去伸手要贺礼的不?敢情,我娶不到我心爱的女人,最后我还得给我仇敌送份大礼表示祝贺。你用不用我再给陪个小脸,祝你和小九百年好合?”   萧韧熙立时笑了,“你要是有这种想法,我也不拦着你!”   “呸!想得到挺美!”风祭夜烦躁的一甩头发,“这要说送礼也行。但是不是给你的,是给小九的嫁妆。……”   “没事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还嫁妆?福九是你哪门子的亲戚啊?”萧韧熙最看不上风祭夜天天倒贴小九的损色(sai),“你有东西就赶紧拿出来,别等到最后你就是想送都送不出来!”   “怎么着啊,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恬不知耻的来要贺礼的呗?”风祭夜看着萧韧熙要抓狂了。   “我这是好意提醒你!你的贺礼要是少了,就配不上你那尊贵的身份了!告诉你啊,金条要送至少送十根!否则以后找我办事不好使!”说完,萧韧熙也不和风祭夜墨迹,转身就往外走。   “你个臭不要脸的萧韧熙!你这就是*裸的勒索,贪墨,受贿!”风祭夜蹦起来,掐着要指着萧韧熙的背影一顿臭骂,“我要到皇上面前去告你!让你遗臭万年的娶不到福九!”   萧韧熙连头都没回,“你赶紧去告!别回头晚了!不过,我提醒你,最近皇上对福九的亲事很上心。要是你送十根金条都觉得委屈,那皇上一定觉得小九更委屈。别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萧韧熙!我要宰了你!”   说着,屋里的茶壶茶碗、桌子凳子的倒地一片。   瑶华对福九的亲事也比别人上心。   虽然是没有当成自己的媳妇,但是他更愿意看见她和萧韧熙有情人终成眷属。   自己不但亲手给福九题写了“佳偶天成”的牌匾。还将原来留给太子妃的首饰丝缎什么的挑了一些最好的给福九送过去,都算是她嫁妆的一部分。   弄的最后,福九都开始犯愁:院子里已经都堆不下这些宝贝了?难道真的要像老祖说的,要拿到别院去?那是不是还得加派侍卫啊?这要是丢了,那可是不小的损失啊。   薛鼎天从两人定下婚事那天起,就开始琢磨给福九的东西。让人又去打了99颗金弹子,说是要放在福九的喜床上。当然了,要和花生,桂圆,红枣什么的一起放在一起。这寓意着又是早生贵子,又是富贵满床的。   然后呢,又怕孙女以后嫁过去手头紧,花钱还要看婆家,就把自己这些年攒的巨额银票拿出来,也都和金蛋蛋放在一起,塞到要给福九的喜包里。   薛鼎天不喜欢那些没用的东西,也觉得孙女那些金银珠宝什么的也都够用,头上戴的,身上穿的,也都还可以,不算是委屈。后来就琢磨,这东西还是少,万一他们小九要是和公婆住不到一起去,吃饭也吃不惯,睡觉也睡不好,那可怎么办啊?   所以呢,就把薛朗和薛昆都叫了去,商量着把哪处的院子给福九合适。   薛昆挠挠头,“爹,人家萧家怎么会对福九不好呢?你这给小九准备了一套房产算是怎么回事啊?难道盼着人家婆媳不和啊?要不,您换成银子就得了!这样也好看不是……”   “你胡说!我怎么是挑拨婆媳关系了?”薛鼎天吹胡子瞪眼睛的骂薛昆,“我那是未雨绸缪。那亦云的媳妇倒是挺好,可是我听说,那薛家的二媳妇可不是个物了,专门欺负人!刁婆子,万一,她以后给我们小九气受,弄的孩子要离家出走都没个地方落脚可怎么办啊?咱小九是个多刚强要脸的孩子,又乖巧又懂事,这要是受了委屈能回家里说吗?又怕我担心,又怕我闹病的!诶呀,我可怜的小九啊!”   说着,薛鼎天就又开始找帕子抹眼泪。   这几天薛鼎天就这样,老是被自己的剧情给感动哭了。   弄的薛朗和薛昆每天都无奈的不要不要的,不但要配合人家老人家的心情,还得去随时找个郎中大夫的开点去火的药,免得老太爷真给自己闹腾病了,到时候小九出嫁的时候可就热闹了。   薛昆还要说话,却被薛朗用眼神给制止了。   薛朗笑着说道:“爹,那您看,哪处的宅子比较好,给小九合适啊?”   薛鼎天自己早就算计好了,但是不和儿子们说一声,好像他偏心似的。   立时收起眼泪,老太爷眯缝着眼睛说道:“嗯,我瞧着就咱们在京郊那处洞天别院就挺好。”   薛朗立时和薛昆对看了一眼,果然。   洞天别院是先皇赐给薛鼎天的,那地方简直背山临水,正南正北,景色秀丽迷人,地方宽敞的能跑起马来。   里面所有的设计都是江南来的大师给一点点设计出来的,小桥流水,荷花柳岸,处处都是精巧,时时都是华贵。   里面亭台林立,竹林迎风,家具摆设无一不是上品。   而且,当年,这个地方也是经过多少钦天监的人给算过的,真是一块风水宝地。   本来先皇是自己留着的,打算留给当时的太子当个小行馆,去修身养性的。结果,薛鼎天立了大功,和皇上死皮赖脸的就给弄来了。然后自己也舍不得去住,天天派人打扫看着,就怕被别人给弄坏了。   就是薛家自己人,也就只是去过两三次。实在是老太爷的心头宝贝。   原来薛朗和薛昆还琢磨着,这地方以后老太爷要是年岁大了,他们两个有一个辞了官,陪着老太爷一起去颐养天年。结果,现在薛鼎天说要给福九当嫁妆,也算是清理之中,意料之内的事。   “好!既然爹相中了洞天别院,那就那吧!”说完了,薛朗去看薛昆。   福九是薛朗自己的亲孙女,给什么都不过分,但是又怕弟弟心里有想法。毕竟薛英他们还都没成亲呢,这老太爷不向着孙子,倒是向着孙女的把宅子给当嫁妆,很难让人心里会没有其他意见。   “哥,你看着我干什么啊?”薛昆性子耿直,直接就说,“爹要给那就给!我是什么意见都没有的。那咱们家就小九这么一个丫头,别说给个院子,那就是再多给个三五百亩的地那也说的过去。女孩子家,要是嫁妆不丰厚点,那还不得让人瞧不起,挨欺负啊?行!就给那洞天别院了。不过,爹,这算是您的礼物,我和大哥的那得单算!”   “嗯,嗯!”   薛鼎天对儿子们的这种表现很满意,果然还是他老人家教子有方。   “那就这么定了,就把那院子给小九。一会你让老二媳妇把地契给我拿过来!”   “行!爹!”   “嗯,”薛鼎天这事定下来,心里就很舒畅。看着两个儿子就问:“你们打算给小九点什么啊?”   薛朗有点为难,搓着手说道:“这家里能给准备的都准备了,我还真没想好要给小九拿点什么!”   薛鼎天立时指着大儿纸的鼻子说道:“没诚心!就是心疼钱呢!哼!老二,你说!”   “我啊?”薛昆笑了笑,“这个我还真就准备好了。在边境的时候,我就想了。然后呢,我就给我们小九弄了二十匹最好的马,让最好的马师给训的日行千里。然后又给小九准备了一些贴身的侍卫。那都是个顶个的好手。就办成家丁,一起和咱们小九嫁过去,保护她!爹,我这个礼送的咋样?”   “好!”薛鼎天大赞,“还是我们老二心思好。这本来我还琢磨把谁给小九一起带过去呢,这你都准备好了,那就太好了。这样,小九以后在萧家也不会挨欺负了。谁不服就揍谁!哈哈哈哈!我们家的大将军就是好!哈哈哈!”   薛昆一听老父亲说自己的这个主意好,立时来了精神,也跟着哈哈大笑。   只有薛朗在那犯愁:这到底是嫁女儿啊,还是去砸人家萧家的场子啊?!哪有嫁姑娘还给带侍卫的?又送宅子又送人的,这到底是要干啥啊?这不是让人家萧家下不来台吗?还有皇上,好好的他也跟着凑热闹,送来的那紫金如意,那简直就是贡品,那东西福九带过去,也太吓人了?!   薛朗还没发完愁,薛鼎天就又盯上他了,“我说老大,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抠门了?那可是你的亲孙女,你不说拿金拿银的,也好歹送点像样的玩意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瞎捉摸呢?快点说,要送啥?老头子我给你把把关!”   薛朗一看父亲着急了,赶紧说:“要不我就把我留在江南的一块良田送给福九吧。那地也有二百亩。以后小九就算是靠着收租子也能够花了!”   “嗯,这还像回事!”薛鼎天觉得从儿子手里敲诈出二百亩良田这事非常好,“那块地我知道。种的水稻都特别好吃。旁边还有个桑树院,养蚕收丝的每年也不少。行,这事行!就这么定了,回头,你就把那田契也给我,我一起交给小九!”   “行。一会我就给爹送过来!”   有吃有喝有住,还有金蛋蛋首饰银子,薛鼎天觉得福九的嫁妆差不多了。   等隔了几天之后,所有的嫁妆都摆到福九面前的时候,她都傻了。   这是嫁妆啊,还是把国库给搬空了。   竟然连瑶尘都送过礼物来了,而且看起来还不错,是两只翡翠白玉雕刻的白菜。   苏缇送来的就是那天他用的那副棋盘棋子,这倒是让福九很是喜欢。   结果,当薛鼎天将房契地契还有骏马家丁都带过来,先让福九过过目,然后就去改名字的时候,福九内心就崩溃了,苦着小脸的一下子蹲到地上:“这是干什么啊?咱们家的东西我都拿走了,哥哥们可怎么办呀?我又不是嫁给穷光蛋,拿着这么多东西我用也用不了,拿也拿不动的,要它都干什么啊?”   说完了,福九又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薛鼎天说道:“老祖,你太偏心了!哥哥们以后都会不理我的!这以后孙媳妇娶回来,要是什么都没有了,那就完了!”   薛鼎天看福九着急了,赶紧过去给拉住,轻声安慰,“有呢!还有呢!你哥哥他们都有!”   说完,又转过头,非常威严的看着薛英他们,“你们觉得老祖偏心吗?”   所有人立时都摇头。   “你看,他们都说不偏心!拿着,都赶紧拿着!”   薛鼎天生怕谁给抢走的直接都塞到福九的小手里。   福九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觉得嫁人这件事实在是太闹心了。   ------题外话------   亲们这两天等辛苦了,实在是醉猫工作上有点忙。   我今晚看看能不能提前再多写一万,争取明早八点更新。   如果明早八点没有更新的话,那就是明天下午四点准时更新!   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请多包涵!   还有,成亲的福利马上要出来了,全订阅的亲们赶紧去读者群,认证后进入v群,看福利! 正文、第057章 大婚之前:女人耍了他的流氓   苏缇在喝酒,琥珀色的琉璃盏里荡漾着红色的液体。   “王爷,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皇上那边已经在催了!”属下在苏缇身边小心的说着。   “急什么!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完呢!给皇上回信,就说这边我有急务,还脱不开身。让他再等等!”苏缇凝视着面前晃动的液体,淡淡的说道。   属下看着苏缇,本想再多说的话,却生生的憋了回去。眼前这位王爷可不是随便可以提意见的主,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从来就没有人知道。   “萧韧熙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苏缇站起身,端起酒杯,缓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淡淡的问道。   “现在,我们外面监视的人已经少了不少。但是暗卫还是很多。不太方便活动!”   “我们的人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而且,我们找的那些高手很快就会全部到位。他们都来自江湖,绝对不会被查出来历。接应的人已经全部打点好了,只要事情办成了,我们就一定会顺利回去!”   “这么有把握?”苏缇微微一笑,好像安排事情的不是他似的,转过头看着属下:“我告诉你,这世上就没有这么顺利的事!不要小看萧韧熙,甚至连风祭夜都不要小看!圣朝中新一代中现在是人才辈出了。包括薛家的那些兄弟,都是不可小觑之人。你若轻敌,怕是连这京城的门都出不去。”   “那王爷还需要有什么布置吗?”   苏缇想了想,转身对属下说道:“你给我安排一下,我要去牢里见宋清仰!”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苏缇转回身,将身体靠在一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忽然一笑:“萧韧熙,我们还没有过过招呢!”   天牢中,宋清仰在吃饭。   虽然身处牢狱,但是宋清仰的待遇却并不差。因为有瑶尘的关系,也没有人对这个还没有定罪的大员不好。所以,每天还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以看书,还可以下棋,最重要的还偶尔的可以喝点酒。   宋雨泽来过两趟,也说不出来什么,就知道骂人加跺脚。但凡出的主意就没有一个好的。后来,烦的宋清仰闹心,就将他赶走了,让他下次不用来了。   于是,宋雨泽还真就不来了。   想想萧家、薛家的子孙,再看看自己的这个,实在是让人有点心灰意冷。   瑶尘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精神还很饱满的宋清仰。   “外公,您在这里还习惯吧?”瑶尘一边关切的问着,一边吩咐下人将酒菜都摆上来。   “皇子您怎么来了?这个时候您就不该来这啊!”   宋清仰对瑶尘还是有真感情的。而且,现在这个时候他绝对不希望瑶尘被他给卷进来。如果连瑶尘都卷进来,那宋家是真的完了。   “没事的,外公,我和父皇说过了!到底是骨肉亲情,父皇是理解的!”   瑶尘是真说了。晏澈虽然没多说什么,但是对他还有这份骨肉亲情的这份心多少还是赞赏的。所以,也就没多说什么,让他过来了。   不过,也告诉瑶尘了,让宋清仰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错。   宋清仰听瑶尘如此说,才算是安心下来。   吃着瑶尘带过来的东西,老头今天还挺高兴。   “外公,现在父皇对我很是不错。还说以后会封我个有实权的王爷。”说着,瑶尘就把这几天的事和宋清仰说了。   宋清仰听了,长叹一声,“皇上还是爱子如命啊!即使明知你和太子不和,还是给你留了后路。不过,皇子,这件事你也不要太掉以轻心。万事总有个意外,而且,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春秋大业,这才是最重要的!”   瑶尘听宋清仰如此说,眉间处隐隐的跳动了一下。   如果在半个月之前,甚至是在十天前,瑶尘听了这话都觉得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他从小的概念里就是要成就一番自己的春秋大业,和太子一较高下。   可是这两天和瑶华还有晏澈相处下来,不知不觉中,他很多的想法都在发生慢慢的转变。他觉得也许很多事并不是一定要按照原来的想法去做才会圆满。   晏澈的话和做法对他产生了非常巨大的影响。而且从瑶华对他的态度来看,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善意。而且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处理朝政的这几天,竟然也是说不出来的舒坦和得心应手。很多事,瑶华都放手让他去做。甚至有的事让他自己拿主意,自己问都不问。   瑶华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做的认真,更是做的出于公心。这样一来,瑶尘发现很多人都在对他转变看法,甚至连原先那几个老臣都不再里里外外的防着他。有些事不但会主动的和他商量,而且还会听取他的意见。   萧秉承甚至在某些地方会明里暗里的给他一些指点和建议,让他更能领悟朝政的深意。   这让瑶尘又惊喜又意外,以前他老觉得这些老臣对他看不上,处处和他做对。然而现在他竟然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和接纳,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   所以,在瑶尘的心里,他已经开始接受这种认知和新的生活了,对宋清仰所说的那些东西已经产生了模糊:难道他真的必须当皇上才会干一番大事业吗?如果那样,他再次走到和瑶华,和所有人的对立面上去就真的幸福开心吗?   他不知道,但是在潜意识里,他开始排斥这种想法,甚至是厌恶这种想法。   但是他此时还不能让宋清仰看出来,因为他知道,这么多年支持宋清仰的,就是让瑶尘当皇上这件事。如果现在他直接反驳,那处在此情此景的宋清仰一定会坚持不下去的。   “外公放心,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低头胡乱的将话题打过去,瑶尘看着宋清仰担忧的说道:“外公,您在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您就想办法说是被恕空给骗了,将一切都推到他的身上,然后我去找父皇,想办法救你出去!”   宋清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这个时候皇上是不会相信我说这些的!而且,我就算是说了,也是没有人会相信的。瑶尘啊,这次你就不要为外公费心了。外公这次是很难出去了,只是盼望你以后能得到大统,将天下治理的更加昌盛!让宋家有个立身之处就行了。”   说着,宋清仰从怀里拿出一张名单,交给瑶尘,“这些人都是外公多年来培养下来的人脉,你要善加利用。还有,那些王爷们,你要维护好。如果一旦开始撤番,到时候就是你的机会。你要利用他们的势力来胁迫太子,逼他退让。这对你来说是唯一的机会,记住了吗?”   瑶尘看着名单,脸色慢慢的沉下来,然后抬起头凝望着宋清仰,“外公,你确定那些王爷能为我所用,而不是在利用我?你能保证他们拥有雄兵百万的时候最后会臣服我?如果,他们利用我来逼退太子,最后把我立为一个傀儡皇上,然后任由他们对天下予取予夺就是正确的吗?”   宋清仰被瑶尘问的一愣,他看着面前的外孙,竟然看到了一丝陌生。   “当然!当年我们可都是有盟誓的!”宋清仰急急的说。   瑶尘却无情的淡淡一笑,“盟誓?他们当年哪个不是立过誓言的,最后不还是会起兵造反!外公,我觉得他们的话咱们还是听听就算了!……”   “瑶尘,你怎么会这么说?你以前可是很相信外公的话的!”宋清仰看着瑶尘,急得都站了起来。   瑶尘看着宋清仰,也站了起来,缓了缓脸上的神色,拉着他笑着轻松说道:“外公,您紧张什么,这不过就是我随便问问,您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会留心留意的,而且我会和他们私下来往的!我绝不会辜负外公的一片心意的!”   宋清仰听瑶尘如此说,才算是缓了一口气,刚要再说些什么,外面却跑进来一个牢头,在瑶尘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瑶尘的脸色一变,转头看着宋清仰,眼神古怪的问道:“外公,您和北昭的那个五王爷有来往吗?”   “五王爷?苏缇?”宋清仰也是被问的一愣,摇了摇头,“没有来往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外面有人来打听这件事,我关注一下!外公,您在这里要安心等待,我一定会将你救出去的。您不要着急,要好好保重自己。我会和牢头说的,让您能过的舒服点。”   “好!我在这里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瑶尘又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冲着宋清仰鞠了一躬,才笑着退了出来。   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脸上神色立时清冷起来,对牢头低声说道:“最近这几天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宋大人。如果再有人来探监,立时禀告我!”   “是!皇子!”   瑶尘吩咐完,转身就走了出去,他有点想不通苏缇要找宋清仰干什么。   但是有一点能确定,这样两个人碰到一起绝对没好事。   而且瑶尘想到晏澈交给他的任务,就有点脑袋疼。这苏缇最近别说回去,简直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没法动手啊?   正在这琢磨咬牙的时候风祭夜从对面蔫头耷脑,晃晃荡荡就过来了。   这几天瑶尘都不爱搭理风祭。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本来没咋地,非得弄出一副“我失恋,我可怜”的德行,让人看了就眼珠子抽筋,浑身不得劲。   瑶尘走到风祭夜身边,风凉话嗖嗖的,“还没失恋完呢?还得几天啊?用不用找个美女宽宽怀啊?”   “此等内伤只需要时间来冲淡,任凭什么样的美人都无法让我有一丝的兴趣。不要理我,让我静一静!”   说着,风祭夜低着脑袋绕瑶尘就要走过去。   “诶,”瑶尘一把将风祭夜给抓住,“不用美女也行,但是你得给我想个主意!”   “什么主意啊?我的皇子大人!没看见我正在失恋吗?有没有点眼力见啊?”风祭夜一翻狐狸眼,特别不待见的瞪了瑶尘一眼。   “这事必须得先解决,要不我这也要火烧屁股了!走!去如意茶楼,边喝茶边聊!”   说着,瑶尘拉着风祭夜就要往前门大街走。   “诶呀,宫里那么多茶你不去喝,非得去茶楼,你有病啊?”风祭夜现在对什么事都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了。   “茶楼有小姑娘唱曲,宫里没有!”   瑶尘也不管风祭夜愿不愿意,反正是拖着就走。   如意茶楼乃是三层,风祭夜在这常年的包房就在三楼的贵宾室,最好的位置。   平日里的伙计离八百里远,只要看见一眼风祭夜那标志性的粉色长袍,就能跑过整条长安街将他老人家给接过去听听评书,逗逗鸟。结果,今天风祭夜都走到门口了,伙计们都假装没看见一样的躲了起来。   风祭夜当然感觉到了,不由得大怒,将旁边的凳子一脚踢飞,掐着腰甩着兰花指的怒吼着:“你们也开始对也狗眼看人低了是吧?劳纸没娶到薛福九是不是你们都把大牙笑掉了?!一个个的狗奴才,平日里看见爷尾巴都要摇到天上去了。现在看见爷失恋了,就一个个的假装没看见了!王八蛋,钱老蔫,你给劳纸滚出来!爷看看你到底长了几个脑袋敢慢待爷!”   瑶尘特别无奈的挠了挠头,风祭夜现在是疯了,看谁都在笑话他失恋。整个人都魔障了。   刚想开口劝两句,忽然,一个银白色的东西从三楼处如同利箭一样激射而来。   随之而起的是,   “喊什么?没看见本小姐在听书?”   瑶尘一惊,伸手去抓,结果那东西竟然快的惊人,直接在瑶尘的掌边擦过去,却力道一点不减的朝着风祭夜的脑门砸去。   “诶呦!”风祭夜被砸个正着,捂着脑袋就蹲了下去。   瑶尘赶紧去查看。   那东西掉在地上,竟然是一锭十两重的大银子。   还好,被瑶尘的手给挡了一下,要不风祭夜的脑袋非得给砸出一个坑不可。   瑶尘眉峰一耸,“来人!拿下!”   瑶尘也不管是谁,先逮着再说。   立时,跟在后面的侍卫呼啦啦的就开始往上冲。   结果,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又霹雳哗啦的都被打了下来。   而风祭夜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个鸡蛋那么大紫红色的包。   风祭夜一向对自己的容貌颇为爱护,此时竟然被人活活的打出一个大包,不用看也知道和长了一个角一样,不知道有多难看。立时就勃然大怒,指着楼上自己的包间吼道:“不长眼的王八蛋!给劳纸滚出来!让劳纸捏死你!”   说着,风祭夜从腰里就将自己的软剑抽了出来,不许人拦的就要上去将那个不长眼的王八蛋剁成肉泥。   “你要捏死谁啊?”   声音慵懒而低沉,有些嘶哑中竟然带着说不出来的魅惑。   一张尖尖的小脸带着比狐狸还媚,比妖姬还艳的魅惑神情从包房里的纱帘后露了出来。长长的红衣退到胳膊以下,露出白藕一样的皮肤。轻轻的支撑着下颚,就那么无辜又无聊的看着下面脑门起大包的风祭夜。   “刚才的银子是不是你扔的?”风祭夜脸上的愤怒简直比狂风暴雨还要浓重。   “是我!”女子竟然一点不否认,“你要是再在下面叫唤,我就再扔一个。让你的包长的匀称点。不过,话说,你怎么长这么丑啊?脑袋上多一个包,也没能掩饰你的贱样!”   说完,女子特别嫌弃的将纱帘放下,决定不去看楼下那个穿的丑,长得更丑的衰人。   “你才是贱样呢?你这个贱人!看爷今天怎么收拾你!”   说着,风祭夜脚一点地,立时腾空而起,挥着剑就朝着包房砍去。粉色的锦袍带动一阵妖风。   “德行!还想收拾我!”   女子轻蔑的声音一起,立时从包房里飘出一朵红云,在房梁中间飘舞而来,姿势美得如同仙女下凡。   风祭夜瞅准了,一剑就劈了下去。   那女子冷冷一笑,竟然躲都不躲,伸出两指一下子就把风祭夜的剑给抓住了,然后就那么一抖,一把上好的宝剑竟然碎了。   而在两人身体交错的一瞬间,那女子一个反手倒钩竟然将风祭夜的后脖领给抓住了,用力一带,风祭夜着力不稳,一下子掉了下来。   那女子随着风祭夜,如同一朵红云一样覆盖在了风祭夜的身上。   “噗通!”   风祭夜掉到地上,一个狗吃屎的姿势将地面上的尘土全部砸飞了起来。而身后的女人竟然一下子骑到了风祭夜的身上。   “王八蛋,臭不要脸的小婊砸,你给爷起来!看爷怎么收拾你!”风祭夜被骑在身下,用力想支撑起来,捡一捡刚才已经掉没了的面子。   结果那女子竟然别钢球还沉,压得他动弹不得。   “你个死胖子,你给劳纸滚开!小心我抽你筋,扒——唔——额……”   风祭夜的话还没骂完,嘴巴便让女纸给捏住下巴说不出来了。   女人身上的馨香味特别好闻,悠扬而且甜蜜,要不是风祭夜现在是在太狼狈,他非得耍个流氓不可。   结果,没等他耍流氓,却被身上的女人给耍了流氓。   女人先是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鲜血淋漓之后又咬了他的脸。   别人看着那都不是咬,那就是亲密的亲一口,只是亲完了之后,风祭夜的脸上也出现了一块紫红色的牙龈,中间青紫一片。   然后是脖子。   将风祭夜的脑袋摁倒地上,一口下去,不见血不松口。   最后是屁股。   这次没用咬的。   转过身,将自己的绣花鞋脱下来,女人照着风祭夜的屁股一顿狂抽:“我让你骂贱人!看看现在被压在身底下的到底是谁?发贱的到底是哪个?你倒是起来啊!发贱的躺在地上,等着老娘亲你呢?!你是不是就喜欢这一套?早就听说了,你们京城里的男人都喜欢被捆起来受这种待遇。越贱越好。今天我就好好让你贱一会。”   然后又是一顿狂揍,给风祭夜揍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而瑶尘他们是彻底看傻了。   最后,那女人竟然将风祭夜的鞋给脱了,袜子也甩了,用绣花鞋底又是一顿狂抽,弄的风祭夜脚都肿了。杀鸡宰羊的怒骂。   “还骂?看来这教训还是太轻了!”   说着,站起身,随便在风祭夜的身上踩了一脚,风祭夜就不会动弹了。   而那女子竟然抓着他一条腿,和抓只小鸡一样就往外拖。   直到此时瑶尘才反应过来,立时让人去拦着。   结果从楼上又下来两个少女,将所有人都拦住,并且打趴下了。   “我们姑娘办事,不喜欢被打扰!”   于是乎,瑶尘便眼睁睁的看着风祭夜给拖了出去。   风侯爷身残志坚,嘴里嘟嘟囔囔的将这辈子能想的出来的、听的到的所有流氓话、臭不要脸词语大全这会一股脑的都吐了出来,骂的那个难听,简直都让人不好意思的直捂脸。   那女人倒不生气,一张俊俏的脸上还是带着狐媚样,抓着风祭夜的腿轻松的和玩似的,实在和她那身柔弱无骨的样子不相称。   此时,外面的百姓已经被里面的热闹给吸引住了。   京城的百姓尤好这口热闹,本来以为只是打架,女人揍男人虽然稀奇点,但也算不上什么稀罕玩意。谁家还没有个内心凶悍的婆娘?!   结果让风祭夜乌七八黑的一顿乱骂,大家看热闹的小眼神里就都带了几分暧昧不明,内心里那点淫秽阴暗的地方都有那么点骚动,交头接耳的等着看这场好戏。   女人将风祭夜扔在门口,抬头左右看了看,最后将旁边修葺房屋吊东西的那根绳子拽了下来。将风祭夜双腿迅速的捆了起来,倒挂金钩的将他掉在了店门的门口,顺便将绳子的一端系在旁边的柱子上。   “你刚才是不是骂人来着?”女子指着风祭夜似笑非笑的问道,脸上妩媚的风情让人看的心痒难耐的。   “骂了!就骂的是你!你丫个大变态……”   风祭夜刚要再次开始骂一轮,结果一根纤细修长、白嫩无骨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嘴唇上,女人俯下身来,竟然柔柔的在他面前说道:“你刚才骂的我没听清楚,你再骂一遍呗?乖!”   风祭夜看着面前妖妖娆娆的女人,气得血都要倒流着冒出来了,他这是什么流年啊,竟然碰见一个女神经病。   “劳纸再骂一万遍也不怕!一岁死爹,两岁死妈,四岁五岁就被卖窑子……”   女人站在风祭夜面前,微微侧着头看着风祭夜那张充血的脸,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你骂的一点都不符合逻辑,而且我死爹死妈这件事也从来没发生过!至于窑子,倒还是有两个相好的!不过倒是你,我就很好奇,你身上那个玩意能不能让你逛窑子。”   说着,女子的眼睛贼贼的就朝着风祭夜的下身瞄去。   “啊——”   风祭夜大叫,他觉得被这个女流氓看一眼就是非礼了。   “叫什么!”   女人忽然一声巨吼,抬手顺便一扯,竟然将风祭夜身上的衣服撕开一大半,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   女人看了一眼风祭夜的胸膛,纹理清晰,肌肉结实,竟然和脸上那副狐狸像很不相符。眼睛一眯,上去就仔细的摸了一把,“嗯,还不错!这胸够大,比窑姐的胸有摸头!”   “啊——”   风祭夜杀鸡宰羊的一样叫了起来,他的内心受到了摧毁式的伤害,他的灵魂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再叫,老娘扒了你的裤子,让你当街遛鸟了!”女人眼睛邪邪的瞄了一眼风祭夜,白白的小手上去又在风祭夜的胸膛上摸了两下,“嗯,好滑!”   风祭夜这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完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给撞死。   诶?对!撞死!   想到这,风祭夜用身上仅有的那点力气想摇起来,将面前的死女人一下子撞死,最好是撞个七级伤残,然后半身不遂,最后再来一个惨死家中,这样才是最能解恨的办法。   结果,现实是残酷的,他的身子别说摆动起来,就颤抖都不能做到位。   “你瞪着我干什么,信不信老娘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你说你正着瞅还像个人,怎么倒着瞅就和猴一样?今天你搅了我听书的兴致,知不知道这是多严重的事?那个故事本来是我最喜欢的,梁山伯和祝英台。结果你进屋子里喊失恋,知不知道当时我的心情是多么糟糕?我甚至都感觉到了人生的失落!这样严重的情绪变化,你让我怎么接受?   我打你头上一个包,你就应该觉得感激涕零!还好,在大小姐手下我得到了一个荣誉的包,然后转身夹着你身下的小鸟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结果你还想打我?想打我!你的智商是不是变成泡沫,都让风给吹没了?”   女子说话似乎说出了点小怒气,竟然抓着风祭夜的耳朵就将他的脑袋提了起来,“最要命的是你还勾引我……”   “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风祭夜这算是醉醉的了。   “你没勾引我杀人啊!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杀人了!你知不知道要忍一个多月不靠杀人解决问题是多么的困难?!你有想过我的心情吗?”   那女子说生气了,这次竟然抓着风祭夜的胸前用力拧了一下,风祭夜疼的脸都变色了。   女人越说越生气,开始在风祭夜面前暴走,走一步说一句,说一句瞪风祭夜一眼,最后说到激动处,上去就在风祭夜身上揩点油。   终于,远处吹来了哨子声,里面的两个女婢走过来悄悄的在女子身旁说到:“主子,官兵来了。我们走吧,时间太长,不太合适!”   那女子瞥了一眼远处,轻蔑的扯了一下嘴角,最后再去低头看已经伤痕累累的风祭夜,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小东西,今天我们就玩到这。下次再敢横行霸道的欺男霸女,你就扯开衣服看看你胸前。”   说着,一只魔爪又伸了过去,在风祭夜胸前狠狠的抓了一把,揉了揉,色情无比的转身带着人走了。   风祭夜一口老血把自己憋出了内伤。   瑶尘带着虾兵蟹将跑出来一看风祭夜,简直快要被蹂躏的不行了,赶紧找人将他放下来。   本想将风祭夜身上的穴道给解开,结果瑶尘试了两次竟然没解开。   “穴道解不开怎么办?”瑶尘着急的看着风祭夜问道。   风祭夜现在就只想死,闭着眼睛可没脸见京城百姓了。惨白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倒是有几个属下悄声在瑶尘的耳边说:“不如去薛家吧,他们功夫高,肯定会想出解决的办法!”   瑶尘想了想,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去薛家。   结果他刚让人将风祭夜抬起来,风祭夜就杀猪一样叫唤,死也不去薛家!   要是现在把他抬到薛家去,他立时就咬舌自尽。   “可是不去薛家也解不开穴道啊,时间长了就真的完了!”   瑶尘一皱眉头,立时就要抬着风祭夜去薛家。结果风祭夜也发了狠,一下子就将自己的舌头给咬出血了。   弄的满脸血拉拉的。   “行,行,行,不去薛家还不行!来人,抬着侯爷回侯府!”   瑶尘这边安排人去把风祭夜给抬回去,另一边赶紧派人去找薛英还有薛冰、薛锋,琢磨着多叫几个好能给风祭夜解开穴道。   风祭夜被人当街调戏这件事就和炸弹爆炸一样,立时传遍了整个京城。连身在相府大院的福九和袭月都听说了,更别说,那个天天和风祭夜缴牙的萧韧熙了。   “真的被人调戏了吗?”萧韧熙听到这件事,兴奋的连眼睫毛都在跳舞。风祭夜这个狐狸精,竟然被人家收拾了,真是大快人心。   “真的!真的!少爷,你都不知道,那女人简直就和*一样,对小侯爷上下其手,差一点连裤子都扒了。诶呀,你都不知道,那摸的地方都可让人害羞了!”   踏文平时还有个稳重的样子,这一次算是完全沦陷了,连比划带挤眉弄眼的,就想突出当时的场景有多暧昧。   踏文的话引来萧韧熙一阵哈哈大笑,站起身,抬步就往外走,“走,我们去慰问慰问咱们灵魂受伤的小侯爷!”   风祭夜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脑袋蒙上被,谁也不见。   连袭月都被他关在门外,死活不让进来。   身上的穴道虽然被薛冰给解了,但是这脸算是彻底丢尽了,活着也算是行尸走肉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被那个死女人给非礼了,简直就觉得浑身都和被火烧了一样,难受的要命。想要去洗澡,但是大夫又说有的伤口不能碰水,憋屈的他直抓狂。   “哥,你就别难过了!不就是被女人摸两下,亲两口吗?你个大男人,你怕什么啊?被摸两下还能少块肉啊?哥,你让我进去看看你,要不我该着急了!”   袭月这次是真着急了,在门口跳着脚,就想进去看看哥哥。   此时到侯府来慰问的人很多,但是大多都是怀着诡异的心思来看热闹的,尤其是最近春风得意马蹄急的萧韧熙。   “是啊,小侯爷!你可千万别想不开。你一个大男人的被女人摸两下,有什么啊?那关键的地方不是没摸着嘛!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等你下次抓到那个女人,你摸回来不就得了?而且,别说我不够朋友,进城里我已经派人下去警告了,但凡有人说我们侯爷是小白脸、适合当面首的统统都抓起来打三十板子。这种流言蜚语绝对不能姑息!”   萧韧熙说的义愤填膺的,结果换来风祭夜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滚!”   这一次连福九都听出来了,萧韧熙这哪是去帮人啊,简直是给风祭夜的名声上再抹一层黑啊。   悄声走到萧韧熙身边,一拉他的衣袖,皱眉小声说:“漂亮哥哥,你别说话了。狐狸眼都够惨了,还被人家给吃了豆腐。你要是再这样满城去说,那岂不是人人都知道小侯爷有可能是小白脸啊?”   萧韧熙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捏了捏福九的小鼻子,极其宠爱的说道:“我们福九现在厉害了。竟然都知道漂亮哥哥的用心了!”   “萧韧熙!你走开!我们家现在不欢迎你!”袭月恼怒的瞪着萧韧熙。   太过分了,她哥都这样了,萧韧熙这个大坏蛋还在说风凉话,讨厌死了。   福九也觉得萧韧熙留在这不大好,便赶紧对袭月说道:“没事,袭月,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带漂亮哥哥走。你今晚还和七哥回去吗?”   “不回去了!我哥都这样了,我得陪着他!”   袭月看着自己面前的大门,又开始喊,“哥!哥!你让我进去,我去给你上药!”   “滚!”   狮子吼再次传来。   薛冰看袭月也很是委屈,不由得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说道:“算了。我们也先走吧,还是让小侯爷静一静吧。出了这样的事,他自己也怪丢人的!……”   “你才丢人呢!”说完,袭月就哭了,抹着眼泪就跑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薛冰好无奈的在后面喊,然后又看了一眼薛锋和薛英。   “你要是再不追,你媳妇可就没了!”薛锋笑着给弟弟指条明路。   薛冰没办法,只好赶紧去追袭月。   福九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头去看萧韧熙。   却发现萧韧熙还是兴趣盎然的瞪着房门,显然是还等着要找风祭夜的麻烦。   叹口气,福九一把扯起萧韧熙,“漂亮哥哥,我们走吧。家里人说要看看喜饼的样子和你们家的那些配不配。走,走,咱们赶紧去看看。”   说着,也不管萧韧熙乐意不乐意就直接将他给拖走了。   萧韧熙都要走到外面了,还惦记着要气死屋里的风祭夜呢。   薛锋和薛英最后看看,呆着似乎也没有多大意思,便对瑶尘说了一声,也都走了。   瑶尘看所有人都走了,才靠在门上对立面无奈的说道:“人都走了。你让我进去吧!”   “滚!”   风祭夜现在是谁也不想见,见谁都闹心。   “你是不是不想报仇了?就指着自己的脊梁被人家戳弯呢?还是就想一辈子当缩头乌龟啊?!”   瑶尘算准了风祭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想法办法报仇,所以,就挑着他最感兴趣的话题说。   果然,   “进来!”   风祭夜低哑深沉的嗓音从里面传来。   瑶尘微微一笑,转身推门走进去。   风祭夜已经坐了起来,脑子上顶了一个大包,浑身都是青紫的伤痕,实在是不适宜出去见人。   屋子里阴暗不明,瑶尘走过去,转动自己的扳指说道:“这地方现在可不像你小侯爷的屋子啊!一点都不明亮啊!”   风祭夜阴阴冷冷的看着瑶尘说道:“你能找到那个死女人?”   “对啊!”瑶尘一点也不在意的将旁边的窗户推开,一阵清凉的风吹了进来,让人清醒不少,“像这个女人这样骄纵,要想找到她并不难。所以,我完全可以去把她给你找出来,到时候交到你手上,任意处置如何?”   风祭夜没说话,只是双手在狠狠的搅动,好像身下的那个被子就是那女子的脑袋似的。   “我等你!”风祭夜阴测测的低声说道,让屋里的气压活活的低了好几分。   瑶尘看着风祭夜,斜挑了一下眉毛,“我帮你找这个女人,你也帮我做点事,怎么样?”   风祭夜没好气的瞪了瑶尘一眼,“你确定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出去做事?要是能去做事,我就会自己去抓那个死女人了!”   “明面上的事做不了,但是暗中的事你做的肯定要比我利索。”   风祭夜觉得瑶尘越说越玄乎,不由得歪着头问他:“你到底让我给你做什么啊?”   “杀人!”   瑶尘说着淡淡的嘲讽的一笑,“明面上做不了的事也就只有杀人了!你要去替我杀了苏缇!”   风祭夜眉头一皱,“苏缇有什么难杀的!他走的时候,你给拦住了不就得了!”   “关键问题是看他的意思现在是不走了。而且,我怀疑他还有其他目的。   因为我今天去牢房的时候,他竟然派人去打听我外公的事。你说好好的,他为什么要问我外公的事?而且现在这件事是如此的敏感,他竟然还敢在暗中玩火,说明他这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我不能再留着他了!父皇虽然说是让他走的时候将他在边境上弄死,可是他这不出来,不回去的,在弄出点别的事,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所以,按照我的意思,就是现在就动手。杀了他,然后给他们的国主送一具全尸回去也算是成全所有人了。问题关键是他现在就呆在行馆里不出来,这样就让人很棘手。   本来呢,今天我就是想和你讨论一下这件事的,结果还碰见这么一个疯女人,真是晦气。”   “所以,这件事你来让我做,而你去替我找人是不是?”   风祭夜阴冷的看着瑶尘。   “对啊!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不适合出现在公众场合。所以,咱们两个还不如各尽其用,这样一来,两边谁也不耽误。你觉得呢?”   风祭夜想了想,然后邪邪的翘起嘴角,看着外面的精神阴冷狠绝的说道:“好!就这么办!不过,你要答应我,碰到那个疯婆子一定给我活着带回来,我要亲自好好的让她感觉一下什么叫屈辱!”   说着,风祭夜将手边那柄天天带着的扇子一下子给撅折了。稀碎稀碎的!   ------题外话------   今天更的早吧?表扬我!   明天争取还是早上八点更新,巨累!   走了,看的开森说一声。   评价票,评价票,评价票,有剩下的给我扔过来,五分的,我需要它!更需要你们!mua~ 正文、第058章 大婚之前:杀人不成结了仇   萧韧熙虽然跺着脚的在看风祭夜的笑话,但是对京城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母夜叉倒也是很惊异。派了人也在偷偷的探查了一番。   用踏文腹诽的说法就是:他们家少爷最近心情好的没边,所以闲的蛋疼,到处去多管闲事。   结果更让人惊奇的是,查了一圈,竟然压根就没找到这么个人。   “少爷,这女人一定是长安谁家发了疯的大小姐。否则怎么会我查了所有的客店,竟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所以,她一定就是坐地户,自己有房子!”踏文对自己的推测深信不疑。   萧韧熙咬着嘴唇在犯疑,“自己有房子倒可能是真的。但是要说是坐地户,那是绝不可能的!京城这屁大个地方,都让人嚼烂了。别说谁家养着这么一个母夜叉,就是谁家养的母鸡多下个蛋也是藏不住的。所以,我推断,这个人绝不是京城人士,甚至都不可能是江南的。因为按照风祭夜的说法,这女人的口音,身形都不是江南人。真是奇了怪了,这天上难道还真能掉下来一个活妖怪?”   “诶呀,少爷。妖人呢我就见过,但是妖怪呢,就从来都没有。这件事和咱没关系。是小侯爷的被人家非礼了,也不是您?!您就别操心了,赶紧的,成亲的日子不远了,您还得赶紧去看看新房子的布置呢!老爷说了,原来准备的那个院子多少有点小,让您去看看是不是另换个院子,还是说把原来院子拆了再重修!”   萧韧熙皱了皱眉头,“那院子还小吗?住十个人也是够的。还用重修?”   “住你们夫妻当然够!但是加上大小姐的奶妈、丫鬟,中间再弄个小厨房什么的,厨子下人一大堆的,肯定是不够!老爷说,不能委屈了大小姐。您赶紧回去看看,要怎么个扩建法!”   萧韧熙想,对。他疏忽了,加上这些人就现在那个院子是绝对不够住的。他得赶紧扩建一下,别最后福九嫁进来再没地方住,那就受委屈了。   萧韧熙可以不管这件事,但是瑶尘就必须管。因为风祭夜现在简直就跟个精神病一样,将那女子的事当成了最重要的事。   瑶尘派了更多的人去查找这个女子。结果,这女人竟然像气泡一样凭空消失了,无论如何都找不见。   瑶尘纳闷了,按照这个女人的行事风格,没把天捅个窟窿就算不错了,怎么还会消失不见?这些太诡异了。   瑶尘不信邪,接着派了人继续满城搜索。   回来的消息依然是查无此人。瑶尘被弄的很郁闷,对风祭夜只能先瞒着,因为风祭夜要做的事也还没开始呢。   风祭夜答应瑶尘要去杀苏缇,但说实话,内心是真心很是不乐意。因为他心心念念的就是那个让他受了屈辱的小婊砸,他非得找到她。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瑶尘,那他就无论如何都要办到。苏缇,他杀定了。   不过他现在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也确实是个事。现在好多外藩的使节都已经回去了,但是苏缇却死赖着不走,想来是想看着福九结婚之后再滚蛋。可是他风祭夜就是再想娶福九也不会在福九成亲的时候去杀人,那太不人性化了。   所以,他务必要在这之前将苏缇引出来,将他给咔嚓了。可是要怎么引出来呢?   风祭夜琢磨了好久,觉得这事还得找萧韧熙。那天他没说完的话看起来还是很重要的。   萧韧熙接到风祭夜的消息说要找他,便兴冲冲的过来了。   前脚进屋,后脚就开始春分得意的恶心风祭夜:“小侯爷,怎么想开了?是不是觉得当街被女人非礼两下也不算是什么事?”   一个墨盘迎面飞了过来,萧韧熙一躲,啪嚓摔到地上。   “萧韧熙,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这个事,劳纸立马让福九当小寡妇,转身就再嫁!”风祭夜是真急了,脸红脖子粗指着萧韧熙大吼。   “行,行,行!激动什么,不说还不行!”说着,萧韧熙笑着走过去,抻起长袍坐下看着风祭夜说道:“小侯爷急着找我来,到底什么事啊?”   风祭夜坐到萧韧熙身边,脸色依然很难看的对他说道:“皇上让三皇子去杀苏缇。现在这个活落在我手上了。可你知道,苏缇这货现在根本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总不能杀到行馆去干掉他吧?你帮我想个主意,将他弄出来,然后直接咔嚓了!”   风祭夜觉得啥苏缇这件事完全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一个外邦的人,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好顾忌的。   萧韧熙一听,便冷冷一笑。   “我就说嘛,皇上对这个苏缇是防着又防着,原来是动了杀心。不过这个人真是不可小觑,一场下棋就能将心地纯白的福九给弄的走火入魔。你想想,这要是把这阵法用到战场上,那些爷们都是天天刀上见血的主,到最后指不定会疯魔成什么样子。简直就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着实厉害!皇上深谋远虑,看出来这个苏缇就不是什么好鸟,所以就想着要在这个时候将他彻底解决,免得留下后患。”   “可不是!”风祭夜说着撇撇嘴,“要不是这个东西,当时那颗珠子也不至于被他给弄走。这件事还没个结论呢!还好,最后皇上还是英明的。所以,我就找你过来商量商量。这咱们斗都是家里的事,这苏缇可就是个外人了。你说他一个长着蓝眼珠子的和咱们凑什么热闹啊?!赶紧的,想个招,把他给我勾引出来,我找人就把他做了!”   说完,风祭夜觉得口有点干,赶紧喝了口水。   萧韧熙摸了摸下颚,想了想,“这苏缇现在还不走。估计是等着小九成亲呢。我估计啊,也没啥好念头。要想把他骗出来,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风祭夜立时抬头去看萧韧熙。   萧韧熙看风祭夜这么着急,他就乐了,凑到风祭夜的跟前说道:“小侯爷,这次的事我帮了你,你要怎么谢我?”   “苏缇死了,咱两都有好处,你少在这和我谈条件!”风祭夜表示不吃萧韧熙这一套。   “那可不行,我可是从来不白帮人的!我也不啰嗦,直接说了吧。我要杀宋清仰,你必须得帮忙。这件事要做的出于公心。否则三皇子非恨上咱两不可。”   “你都说出于公心了,为啥还做的这么龌龊不堪的找我商量?一看,你就没有几分公心!”风祭夜对萧韧熙非常了解,这么多年,他就是做的再正大光明,也已经习惯使用手段了。   这就是晏澈教出来的好孩纸。   “宋清仰这么多年残害忠良,贪墨不堪,我怎么就没有公心?可是,三皇子无论是出于感情还是出于形势,他都要力保宋清仰。这皇上刚刚要重用他,而且他和太子的关系也才缓和过来,你想他就因为宋清仰这一个老贼就又回到老路上去吗?所以,我这才需要你。你要看住三皇子,从现在起不要让他接近宋清仰。你要拖住三皇子的后腿,并且对他多加劝慰,不要让他在和宋清仰走到一路去。你说,我这能算私心吗?我这是为了朝中大局好!”   “行啦!行啦!行啦!”风祭夜不耐烦的摇了摇手,“你就没有错的时候。行,我挺你的,对三皇子晓以大义,阴谋诡计的绊住他。但是,你动作也得快点。我琢磨御史和监察院那边你肯定也都准备好了,也不需要等太久。正好,宋清仰死了,我对下面那些王爷也就好说话了,京城的消息一旦封锁,他们就和瞎子差不多了。我的重要性也就显出来的。”   “对,这样你回去的日子也就加快了!一举两得!”萧韧熙要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了,否则一旦出现问题就棘手了。   “行了,我这边已经完事了。说说吧,你要怎么把苏缇给引出来。”风祭夜转动自己手上的扳指,扭头看着萧韧熙。   萧韧熙长叹一声,“哎,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却又不能不说,要想将苏缇引出来,就只能用用我们小九的名头了。你只要说,福九要在城外的相思亭里约他下棋,你放心,就算是打雷下雨,他也一定会去的!”   风祭夜眼睛立时一亮,猛的一拍桌子,“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苏缇心心念念的可都是小九,只要说小九约他,他就一定会到的。到时候,只要他倒了,就绝没有机会再跑了!”   萧韧熙撇着嘴微微摇了摇头,深思的说道:“你不要掉以轻心。苏缇敢只身前来绝不会没有防范。前几天我派人去看着他,发现他身边守卫的高手是真不少啊!所以,你绝对不要小看他,所有的安排要做到严密。我们可只有这一次的机会。要一击而中。否则,再想出手可就难了!”   “我懂!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没有下一次。本来这事就应该是在他走的时候在边境上做的,这样才是最稳妥的。可是,这苏缇死赖着不走,三皇子在皇上面前交不了差。就只能提前动手了!”   “行!那这事就这么办,你只要安排妥当就好了!”萧韧熙对这件事倒也不是多担心,他相信风祭夜肯定能做好的。   说完这件事,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这件事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苏缇接到福九的帖子的时候给外的高兴,他没想到这个时候福九竟然还会约他出去下棋。想来两个人对棋艺方面还是很有心得的。而且因为上次的事,苏缇很是抱歉,琢磨给福九带点礼物顺便好好赔礼道歉一下。   “相思亭?这真是一个好地方!”苏缇拿着那张还有着淡淡香味的请帖,感觉心里某个角落就那么柔柔的被触动了一下。   还好这个动作没有被风祭夜和萧韧熙看见,否则淫贼这个称号他是躲不掉了。   “爷,您这样去,好像不太安全啊?那相思亭,周围环山临水的,树林茂密,怕是咱们人手不够啊!”属下担忧的看着苏缇。   苏缇目光嗖然一冷,转头看着属下,声音沉冷的问道:“难道这样的事也要我来安排了吗?”   属下看苏缇不光不善,赶紧俯身说了一声是,便匆匆撤了下去。   风祭夜这次狙杀做的准备非常充分。   所有人都穿上黑衣,身上所有能查出标记的东西全部不允许带,甚至是连身上有刺青和明显疤痕的人都不允许执行这次任务。他必须要处处小心,时时谨慎。   相思亭周围竹林密集,左边还有参天大树做掩盖,正是杀人的好地方。   他在周围安排了至少一百名的弓箭手,他算准了苏缇的人一定会提前来探查,所以在半夜的时候,他只是把人都带过去远远的隐藏好,直到苏缇的人来过之后,并且率先做了布置才开始安排自己的外围。   为了防止苏缇外逃,风祭夜在外面所有的出手都用上了绊马索,而且还派了重兵把守,发誓不让他逃出去。   而且在苏缇他们暗桩身后他派了很多的高手准备对他们来个暗杀。   他的计划是等苏缇带人入了瓮,他就带着人秘密的一层层扒皮,然后设好弓箭手,暗杀组,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彻底解决到这。   风祭夜从半夜的时候就已经是一身黑衣,带队开始在外做监视。   不得不说,苏缇的布置也是极其周密的。   不但有弓箭,竟然还有弓弩,而且所有的护卫从步伐上来看,就都是一群极其训练有素的人。里里外外的三层保护,竟然有百人之多。   风祭夜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苏缇竟然悄无声息的带了这么多人来,而他们直到今天才算是摸清底细,不得不说,这个人真是难以估测。   苏缇的手下来来回回的已经巡查过三次,风祭夜带着人一直隐藏着没有动。直到天亮后,苏缇的人来看过最后一遍之后,风祭夜才让自己的人开始悄悄动手行动。   这次瑶尘给他派来的都是好手。动作极其利落,对暗杀这种事想来也都是得心应手,杀人的时候连眉头都不眨一下。   三人一组,快速的从后面悄声而上。   只是,刚处理了一层之后,就已经被前面的人发现了。   立时所有的弓箭都对准了风祭夜的人,一场厮杀瞬间展开。   “拦住出口,绝不能让他们有一个人出去报信!”   这是风祭夜下的死命令。   立时之间,丛林中箭雨横飞,血花四溅,不断有人惨叫这从树上跌落下来。   风祭夜的人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样,冲向树上和山林间,不断用惨烈的手段将人的脖子拧断,然后又迅速的将尸体移出来。   动作干净利落,甚至现在连血迹都很少留下。   整个过程只不过用了两柱香的时间,就已经全部处理完毕。   风祭夜一直背着手站在山岗上,注视着下面,面上丝毫表情也没有。   “主子,下面所有的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没有一个漏网之鱼!138人,全部绞杀!死体已经藏好了!”   “好!”风祭夜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时间也要差不多了!去,看看那些死人哪些衣服还是干净的,拔下来,穿上!然后按照我们的部署马上将人都布置好!等待麻雀入笼!”   “是!”   终于,太阳升了上来,苏缇带着一群手下兴致满满的走了过来。   此时,相思亭早已被苏缇给收拾了出来,香烟缭绕,茶香四溢。   苏缇为了提高和福九两人的兴致,还特意带来三个蒙着面纱却捧着古琴的女子,想来是想成全弹琴下棋,人生一大乐趣。   三个白衣女子坐在一角,将琴摆上。缓缓的弹了起来,琴声悠扬,竟然是古琴高手。   而苏缇则坐在中央,亲手将棋盘摆好,然后又倒上两杯香茗,静静等着福九的到来。   巳时一到,果然从远处抬来一定小轿,丫鬟仆人相随,一看轿帘上白虎的标志,就知道这确实就是薛家的轿子。   到了跟前,丫鬟才走过去,缓缓将轿帘抬起。   一到身形窈窕的靓影缓缓朝苏缇走来。   苏缇微笑着站了起来,从风祭夜的角度来看,他丝毫也没有引起警戒之心。   而当那个小姐眼看要走到苏缇面前的时候,却忽然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匕首,照着苏缇便快速的刺了过去。   然而,苏缇的表现却大大的出乎了风祭夜的预料。   苏缇似乎是早有准备一样,一把抓住了那女子的手,回手用力一折,一声脆响,竟生生的将女子的手腕给折断了。   双方撕破了脸,立时打了起来。   此时,树林中的箭雨纷纷的朝着苏缇射了过来。   苏缇反手一抓,将女子挡在自己的胸前,瞬间被扎成了刺猬。   属下拼命冲过来挡在苏缇的身前。   “爷,咱们中了大埋伏,必须要赶紧冲出去!”   苏缇却一句话也不说,他们的马匹离这里还有段距离,如果要冲过去的话,必将会死伤惨重。   “让马夫将马全部驱赶过来!快!”   属下立时对远处的马夫打了一个手势,马夫赶紧将所有的马都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而苏缇则用手压在嘴唇上,发出一声犀利的哨响。   立时,一匹黑色的骏马朝着苏缇冲了过来。   “射马!”风祭夜一声令下。   立时箭雨朝着马群就射了过去。   有些马中了箭,立时发狂起来,就朝前猛冲过去。   而苏缇就趁着这个慌乱的时候,一把抓着自己那匹黑云翻身就上了去。   身边几个高手也都抓住一匹马快速的翻了上去,和苏缇一起冲杀了过去。   此时,风祭夜的人已经大批的涌下来将几个人层层的围在了一起。   但是苏缇不亏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骁勇王爷,手里拿着自己的宝剑,一顿左右冲上中,竟然毫发无损,生生的撕了一个口子出来。   正当他要冲出去的时候,背后却又被几个剑弩给瞄上了,眼看就要当场毙命。   正在这时,一躲白色的云朵从天而降,将身后几个弓弩手的脑袋生生的给拧了下来。   “青勉,不可恋战,撤!”   苏缇头都没有回,边用力斩杀边大声呼叫。   一声柔绵绵的笑声从刚才弹琴女子的口中溢出,“一群背后杀人的小人!今天出手了,还想活着回去?!杀人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皇兄,你先走吧!我杀一会就去找你!”   那女子杀人竟然如同探囊取物一样,动作比闪电还要快,而出手比毒蛇还要狠。更重要的是,她窈窕的身影下是一双嗜血的眼睛,充满了斗志和血腥。   当那女子如同白云飘起的时候,风祭夜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就是那天羞辱他的那个贱人。   “把她给我拦住!”   说着,风祭夜也不等下面的人劝阻,腾身一起,手里提着刀就杀了过来。   好啊,他就说怎么这个女人怎么都查不到,原来是苏缇一伙的。藏在驿馆中,当然别人都找不到。   不过,既然今天抓到了,就绝不会放她走!   风祭夜提刀杀到前面的时候,苏青勉正杀的起劲。   看一个人力大无比的从上迎头一刀,她就格外的兴奋和开心。   “找死的来了!”   苏青勉竟然半点也不躲,而且抬起琴,直接就迎面砸了过去。   风祭夜虽然平时打架投机取巧的时候多,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碰到面前的女人,他就存了打不死她,我也得砸死她的念头,就是硬碰硬半分也不让的直接面对面的开打。   当两个人的兵器迎面一撞的时候,苏青勉的琴被劈成两半,而风祭夜的刀也被砸的飞了出去。   “硬碰硬的来了!就喜欢这样的!”   苏青勉最喜欢和人当面大家,最好是那种你砸我一锤子,然后我再劈你一斧头的,看谁先死。她觉得这样的打架才叫痛快。   “风铃!”   苏青勉边和风祭夜两个人厮杀,边回头喊侍女。   那个叫风铃的本来是抱着一个琵琶,此时听见公主喊她,立时将琵琶的盒子扔掉,从里面竟然拿出两把斧子来,直接带风的扔给苏青勉。   而风祭夜也趁着苏青勉抓斧子的功夫,从旁边接过一把大青刀。   “还好,你有了刀,要不被本公主的斧子直接劈死可就没意思了!”   苏青勉隔着面纱微微一笑,那眼角的风情任谁看了都会心中一动。   但是风祭夜不但没有动,还斗出了杀心,他今天非得把这个女淫贼给劈死在这不可。   “三斧子杀不了你,老娘就嫁给你!”   说完,苏青勉第一斧迎风就劈了下来,“开天辟地!”   势如闪电,重若泰山。   风祭夜紧盯着斧头,这要是砸下来,别说打到身上,就是刮个边,他的三魂六魄也能少一半。   绝对不能硬碰硬!   风祭夜闪身一躲,回手一刀,就朝着苏青勉的胳膊砍去。   奶奶腿的,砍你个稀巴烂,看你还敢嫁给谁!   苏青勉邪气的一笑,招式未完,横着转道:“双斧连斩!”   一斧朝着风祭夜的腰招呼,另一斧就朝着风祭夜的脑袋招呼过去。   风祭夜扭腰摆头,险险的躲了过去。   但是苏青勉可没打算放过他,手上力气一沉,竟然直接砸到了风祭夜的倒上,像个钉子一样,风祭夜一下子被砸倒在地,举着大刀面前支撑着苏青勉的斧头。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看老娘今天怎么给你砸成肉酱!”   说着,苏青勉一斧压着风祭夜,另一斧就抬了起来,眼看要把风祭夜砸成肉泥。   两招下来,所有人便都知道了,他们的小侯爷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完蛋!   就在风祭夜险象环生的时候,忽然,苏缇在前面焦灼的喊了一声:“青勉!救我!”   原来是苏缇终于没有冲出去,被一层层的黑衣人都给围了起来。不但马已经受了伤,而且周围的人也没剩下几个。   苏青勉抬头看了一眼,“诶!笨蛋,这么点人都冲不出去!”   又回头轻蔑的低头看了一眼风祭夜,“诶呦!原来是你!狐狸眼!怎么着?还想被大爷非礼一次啊?早说嘛,摆这么大的阵仗干什么!”   说着,苏青勉将斧子瞬间收回来。   风祭夜感觉手腕一轻。结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胸上就又被那女色狼给摸了一把。   “小乖乖,下次要是再这么不乖,我可就摸的不是这了!”   说着,苏青勉站起身,邪恶的朝着某人的下半身瞄了一眼,然后大笑着腾身而且,朝着苏缇就冲了过去。   “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风祭夜在后面撕心裂肺的叫。   然而,苏青勉的功夫实在是太高了,双斧论起来,竟然没有一个人能靠得了身,片刻的功夫,竟然将苏缇给救了出去,活生生的将眼前的黑衣人都斩杀在地上。   风祭夜眼看自己的局要被破掉,立时在后面大吼:“杀!死也不能放过!”   立时,所有人又重新燃起斗志,刀光剑影中,苏缇竟然意外被一直剑弩射伤,从马上掉了下来。   “抓住他!”风祭夜立时大吼,“拦住那女人!”   立时下面的人将苏缇给抓回来,将苏青勉给围在另一边。   风祭夜看抓到了苏缇,不由得大喜,走过去,一把捏住苏缇的脸,凶残的笑道:“萧韧熙说的果然对,你这东西就得用剑弩来对付!”   苏缇抬头看着风祭夜,一听萧韧熙的名字,脸上虽然已经苍白流汗,但是眼里的神色却是凶狠而不屈的。   “原来是萧韧熙!”   “本来就是萧韧熙!”   风祭夜在面具后狞笑。   他不怕被苏缇认出来,但是他也不安一点好心的将主谋的位置留给萧韧熙。他算计了,以后要是出事了,或者苏缇跑了,第一个倒霉的也是萧韧熙。   正在此时,那边被围困的苏青勉猛然一皱眉头,嘴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立时三匹枣红色的骏马从旁边的树丛中蹿了出来。马身上竟然带着盔甲,朝着苏青勉疾驰而来。   苏青勉一个飞斧,将人逼退,自己翻身上马,顺手从马囊中掏出三个火弹,朝着下面的人就扔去。   爆炸声四起,火光冲天,好多人都被烧到了,惨叫着滚到了一边。   苏青勉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朝着苏缇冲了过来。   风祭夜知道这是北昭的杀手锏,这种火弹极易点着,到身上就不能轻易熄灭,不由得就朝后退,“小心防备!”   话还没喊完,周围就全是火光,而就在这一瞬间,苏缇便苏青勉给救到马上去了。马蹄四起,朝着外面就杀了出去。   而身后的丫鬟边跟着往外冲,边扔火弹,将风祭夜他们烧的简直是片甲不留。   苏青勉终于带着苏缇杀了出去。   “告诉萧韧熙,这个仇苏缇记下了!他日战场相见,必当奉还!”   苏缇的声音遥遥的从风中传来,恨得风祭夜一边指挥救人,一边恨恨的咬牙切齿。   苏缇的暗杀失败了。   但是对于风祭夜来说,他还是有收获的,他终于找到了那个老是非礼他的贱人是谁了:苏青勉!他这辈子算是把她给记住了。   后来竟然还有属下提醒:“侯爷,那小娘们可说了,三斧子杀不死你,她就嫁给你!这算不算好事?”   “好事个屁!”风祭夜一脚将属下给踢了一个跟头,“劳纸要是娶她,就自己抠出自己的眼珠子当泡泡踩!”   属下揉着屁股打死也没敢说“这可不一定”。   萧韧熙和瑶尘很快便知道暗杀失败了,不由得都担心了起来,将风祭夜一阵埋怨。   风祭夜就当着他们的面将苏青勉又是一顿臭骂。   于是,苏青勉这个名字就被所有人都给惦记上了。北昭竟然有一位如此强悍的公主,实在是大大的出人意料。   派人一顿查。最后查出来了。   这个苏青勉不但是人家北昭的公主,而且还从小就在军中长大,武功高强绝伦,一双斧子竟然天下无敌。而且从小跟着哥哥学习兵法,是北昭最为出名的一名悍将。而且被封为招远大将军,征战无数,着实是个难惹的人。   瑶尘听了不由得叹气摇头,“完了,这算是完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萧韧熙却拍着风祭夜的肩膀,“被人家大将军一顿羞辱,你也不算是太难看。上吊什么的也就不用了!”   本来一群人都在担心苏缇会回来去皇上面前一顿告状,让他们都不好收拾这个烂摊子。结果苏缇竟然和失踪了一样,连一点消息都查不着了。   但是萧韧熙却相信,苏缇是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他一定在暗中蛰伏着,等着给他们所有人重重一击。   **   福九决定要带老祖和晏澈一起去护国寺的事得到了大家的广泛支持。   晏澈一开始还没想好要不要私自出宫,因为人家明心大师已经说了,但凡要去的,都必须要低调。苏舞月却很支持福九的提议,对晏澈说:“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散散心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咱们一起出去走一走,这样对养生很有帮助。”   瑶华和瑶尘也说,朝中的事他们都会看着的,让福九带着皇上和老祖一起去山上呆两天,也算是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还能换个轻松的心情,过两天舒坦日子。   晏澈看老婆儿子都赞成,就也同意了。想到这么多年都没有出去过了,心里也很是高兴。福九来了,就说那就等着九月初一,带着福九和老祖,还有苏舞月一起去护国寺拜见明心大师。   福九高兴的和什么似的,回家就和老太爷说了,薛老太爷当然没意见。十多年没有见到明心大师了,他还是很想念老友的,想着这次再多呆几天,好好说说话。   薛冰本来是要在回来之后就去东陵侯府提亲的,但是因为福九的事便给耽误下来。   此时福九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便按照薛鼎天的吩咐,带着聘礼去提提亲。   当然,在此之前,袭月和薛冰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已经是算过了的。也算是上上之选,天造地设的一对。   风祭夜此时刚经过被苏青勉的羞辱,然后又在经历失恋的苦痛,此时看见别人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不由得就心里泛酸。而且,萧韧熙的聘礼那简直都是天下闻名了,风祭夜难免就开始拿着薛冰的聘礼和萧韧熙的比较。   “你瞅瞅,这鸡蛋,看着就没有萧韧熙他们家的大,而且,这大枣啊,怎么就觉得不红呢!”   风祭夜挑三拣四的在那刁难薛冰。   薛冰本来就是个脾气不好的,而且跟风祭夜又老是不对付,这次,要不是看在老祖和袭月的面上,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来的。   袭月早知道哥哥的性子,就怕在这个时候为难薛冰,所以也出来,陪着风祭夜一起看聘礼。   袭月自己对聘礼很是满意。   老祖果然没有亏待她,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虽然没有福九的嫁妆多,但是和其他的贵族比起来,竟然是讲究的多。   而且福九留给她的那颗粉色宝石也被做成了凤冠,灿灿生辉的,让她结婚的时候带着,特别好看。   甚至连嫁衣也都是金丝缠绕,珍珠环体,珍贵而稀有。   此时,看见哥哥又开始挑三拣四的,薛冰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不由的赶紧的偷偷拉了一下风祭夜的衣袖,低声说道:“哥!”   “怎么着?我还不能看看啊?这要是太差,我高低是不能同意你嫁过去!”   风祭夜一副要挑刺的样子,顺手还指着地上的东西说:“再说,我也没说错啊,你瞅瞅,这枣子就是不红啊!”   袭月都快要被风祭夜给闹腾死了。   就去对薛冰陪笑脸。   结果薛冰跟没看见一样,站起来,冷冷的看着风祭夜说道:“小侯爷,这些东西可都是我薛家长辈亲自挑选过的。按照我的意思,这还多了呢!毕竟我大哥二哥他们还都没有定亲,我定亲拿出来这么多东西,我都不好意思!”   “诶?!薛冰,你什么意思啊?”风祭夜没好气的瞪着面前的薛冰,“你还委屈了呗?”   “我只是实话实说!您要是不稀罕这些东西,我立时就抬回去!反正我薛家也就能出的起这么多的东西。您要是不满意我也没办法!”薛冰对风祭夜的小脾气是一点不惯着。   风祭夜一听就怒了,啰啰嗦嗦的开始念叨薛冰的不足,总之一句话,袭月嫁给薛冰那就是委屈到了!   “行!小侯爷。您要是觉得委屈!那我不娶了就是!”说着,薛冰大手一挥,指挥着家人就要回去。   记得袭月一下就哭了,拉着薛冰的手,看着哥哥猛跺脚。   “我告诉你,薛冰!你要是今天敢走,就说明薛老太爷说话不算话。你自己看着办吧!一个官不大的小东西,脾气可不小!我今天就说你了!你敢走一下试试?”   说着,风祭夜也生气的坐到一边不理人。   袭月又转身去拉薛冰的衣袖。   薛冰低头看了一眼哭得好委屈的袭月,自己有点心疼,上去伸手摸了一把袭月的小脸,对着风祭夜吼道:“反正聘礼我是放这了!袭月我也是娶定了!你想当要大官,行!我非得给你弄个状元、当个大官回来让你看看,到时候看你还把不把袭月嫁给我?!”   说完,薛冰转身就走。   气得风祭夜跳着脚在后面指着薛冰喊:“我等着你!你要是当不上状元,我鄙视死你!”   袭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上去狠狠的踩了哥哥一脚:“都是你!我要是不能嫁给薛冰,就一辈子不理你了!”   ------题外话------   这周之内预计可以大婚了,妹纸们跟住哈。 正文、第059章 成婚,今日我终于嫁给你!   第一部分:顿悟   九月初一,朔日。   天还未亮,瑶华就和瑶尘就去了坤宁宫。   为了能更好的照顾晏澈,皇后娘娘乾坤独断的将晏澈接到了自己的宫里,每天悉心照顾。   虽然其他的妃子背地里多有微词,但是此时却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人家皇后不但让皇上言听计从,更重要的是人家儿子现在在掌管朝政,谁还敢在背后玩猫腻。所以,相比以往的暗潮汹涌,现在反而平静了不少。每个人除了按时按点的去探视皇上,然后都消停的过着自己平静的日子。   因为晏澈和苏舞月要出宫去护国寺,虽说是要低调,但是护卫仆从,还有厨子丫鬟的,这些是一样都不能少的。还有吃的、用的,瑶尘也是准备的妥妥的。结果里里外外的竟然有五十辆车那么多。   两个人又一大早就过来给晏澈请安,顺便问问还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带的东西。   晏澈这几天被那神仙草调理的身体很是舒坦。而且现在也没有操心事了,所有的朝政都是由瑶华带着人去处理。每天就是和福九下棋看书,听小丫头在自己面前说说笑笑,心里说不出的欢畅。然后就是舞月陪着他偶尔去御花园走一走,夫妻两说说家常,钓钓鱼,养养花。身体不但恢复了不少,而且整个人都比以前胖了不少。更重要的是,心情竟然是从来都没有的轻松愉悦。   晏澈和舞月起来后,将瑶华和瑶尘叫进去,问了问情况。听说竟然准备了五十辆车,还不算骑马的护卫、禁军,舞月不由得就对晏澈说道:“这也太过了。都说要低调了,弄的这么大的阵仗,谁不知道皇上这是出宫了!而且老太爷那边也肯定准备了不少东西,这算起来,简直就是扰民!”   “母后,这都已经精简了不少了!”瑶尘是负责准备的,所以就带着有点怨念的小眼神看着苏舞月,“再缩减就不够了!”   “有什么不够的!人家那些寻常百姓也住的挺好,也没见用这么多东西。你说呢?”说完,苏舞月就转头去看晏澈。   晏澈也点头,“好像是有点太多了!不过就是去几天就回来了!”   瑶尘转头去看瑶华。   瑶华立时站在弟弟这边,微笑着劝道:“三弟也是怕父皇和母后住的不习惯!这东西到底还是用着自己家的舒服。”   结果,苏舞月一点面也没给,“尘儿的心思是好的,我当然知道。我是说你们兄弟两个都想的太多。就说那厨子,带去干什么?难道住在寺庙里还能吃红烧肉不成?”   瑶华和瑶尘都没忍住,噗嗤一下乐出来。   晏澈也乐了,拉着苏舞月的手,安慰的说道:“孩子们也都是好心。再说,他们也都没有去外面住过,当然不放心。”然后,指着瑶华说道:“厨子就不要带去了!到了庙里,就一起吃斋饭好了。而且,我听说,护国寺的斋饭是天下闻名,正好也去尝尝。”   “是!”两个儿子赶紧低头称是。   “所以,我才说他们两个从来没出过宫就是问题!”苏舞月最近操心的事就特别多,指着瑶华和瑶尘对晏澈说:“外面到底是什么样,他们两个压根就不知道。尘儿还好点,还出去办过几次差,知道些民间疾苦。那瑶华,是一步都没出去过,天天看折子,能知道什么啊?这就是弊端!”   晏澈赶紧无奈的拍拍苏舞月的手说,“是,是!以后等我好些了,就将他们兄弟两一起撵出去,锻炼锻炼!”   苏舞月听晏澈这样说,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多说什么。转头继续看着瑶华和瑶尘。   “丫鬟仆从的就各带五人的也就够了。其他都留在宫里。我和皇上的用度也都减半,不需要的东西都不用带。还有,刘忠就不用跟着去了。这宫里的事情还需要有个人操持。他是老奴,知道的也多,对你们两个也有帮助。一个个的都多大了,还没有个妻室。这我要是不在,就全是不省心的。”   说到这,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对婉星说道:“把上次各家递上来的各家小姐的画像还有名帖都给我带着。正好趁这几天有时间,我要好好挑选挑选。只要家世相当的,也就都定下来了!”   瑶华和瑶尘听说苏舞月竟然要给他们选妃,立时惊的头发都要站起来了。   “母后,皇兄还没成亲,我不着急!”瑶尘赶紧将事情先推到瑶华的头上。   瑶华一阵摇脑袋,“母后,前几天的事刚平息,现在我就选妃,不合宜……”   “有什么不合宜的!”苏舞月一听就柳眉倒竖,生气的一伸手,指着对面的两个人:“小九过两天都成亲了。你们两个还在这磨蹭!正妃没有,侧妃也没一个。而且那边薛冰也都定亲了,过了年,人家薛老祖家里都要五世同堂了!我和你父皇连个孙子孙女的都没有,说出去不丢人啊?!这件事我说了算,谁也不能反对!”   瑶华和瑶尘被骂的直拿眼睛瞄晏澈,结果晏澈一低头,假装没看见。家里的母老虎那是谁也惹不得。   两个人被无端骂了一顿,谁也不敢吱声了。最后按照苏舞月的安排,所有东西精简下来,只有二十辆车。   晏澈带着苏舞月从宫里出来,福九和薛鼎天早已在宫门外等候。   看着两人出来,福九立时蹦蹦跳跳的跑过去,和晏澈亲热的说了会话。   结果苏舞月一眼看过去,薛家的东西倒也没多少,但是也有十辆车。而且今天来护送的人是真不少。   薛朗和薛昆带着薛鸣凡,还有薛英他们哥几个,外加上萧韧熙都跟着过来了。   “这怎么跟着过来这么多人啊?”苏舞月小声的问福九。   福九一撇嘴,“爷爷和二爷爷说,要见见明心大师,感谢他这些年的关照。然后又让在家的哥哥们都去,说是护送,我看就是看着我和老祖的。我漂亮哥哥说,过两天就不能和我见面了,就跟着过来了!还有,我七哥说,是皇上的贴身侍卫,所以要死活和咱们住在寺庙。弄的袭月也要去,结果让狐狸眼给摁到家里,死活出不来,正闹呢!”   福九说完,自己都闲着闹腾,一拍额头,表示很无力。   “行啦,要去都跟着去吧。反正回头他们也都得回来,爱跟着就跟着吧!”苏舞月也没法,叹了口气,只能假装看不到。   于是,一群人呼啦啦的朝着护国寺走去。   刚走到护国寺山下的时候,一群人就被镇住了。   从山下到山上,竟然每个九节台阶就站了两个和尚,正在面朝他们,静静的等待。   瑶尘是负责护送的,赶紧率先下马走过去。   俯首打个劫,微笑着朝最前面两个身披袈裟、一看就是级别很高的和尚问道:“不知大师这是何意?”   左边的大师双手合十,微微俯首大声念了一句:“出入云闲满太虚,元来真相一尘无。   重重请问西来意,唯指庭前一柏树。施主,红尘在后,佛心在前,请问施主,是否已经放下过往红尘烟云?”   瑶尘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赶紧过去和晏澈启禀。   晏澈想了想,微微一笑,“大师这是在问朕!”   苏舞月一愣,立时想起明心大师给福九带来的那几句话。原来,这是在给晏澈点悟。转头去看晏澈,“怎么办?”   晏澈叹了口气,安慰的对舞月笑了一下,“既然大师愿意点悟朕,那朕也不能枉费他一片苦心。瑶尘,扶着朕下车。这段路,朕要自己走上去。”   说着,伸出手,瑶尘赶紧给扶下车。   后面所有人也都跟着走下车来。   薛老太爷一看,诶呦我去,那么长的山路,还要自己走啊?   后来一想,没事,自己家的孙子带的多,最差也能背自己上去,也就不担心了。   晏澈走到大师之前,也是双手合十,微微行礼:“世人多重金,我爱刹那静。金多乱人心,静见真如性。大师,晏澈启手了!”   那两位大师看晏澈竟然以偈语相回,而且显然是来求静心的,并不是真的放下红尘,也不介意,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左右闪开身,将路让开。   于是,就这样,每走几层,就有两个和尚来说两句,晏澈都用佛家偈语作答。   只是,让所有人听着难受的是,过了最下面的那两个和尚,其他的和尚竟然形容的都是地狱的景象。   走一半的时候,晏澈和薛鼎天就都走不动了,站在中间直喘粗气。   老太爷是一点不客气,直接让薛英过来背自己。薛英赶紧过去,将老太爷背在身上。薛锋还怕大哥累着,告诉他过一会就换人,他来背。   瑶尘当然也不能让自己老爹累着,这身子还病着呢!过去也要背晏澈,晏澈却死活不愿意,一定要自己走上去,弄的瑶尘在旁边直着急。   萧韧熙也过去劝晏澈,“皇上,您要是怕三皇子累着,那我背您上去!”说着,萧韧熙走过去,就蹲在晏澈的跟前。   晏澈喘着粗气,没好气的推了萧韧熙一下,“你给我起来。你的帐我还和你没算完呢!”   萧韧熙无奈的转过头,说了一句能气死晏澈的话:“皇上,您要是不让我背,那我可要背小九去了!”   晏澈立时剧烈的咳嗽起来。苏舞月和瑶尘赶紧过来把药拿过来,喂他喝下。   瑶尘顺便没好气的把萧韧熙给抓走,“爱背谁背谁,离皇上远点就行!”   萧韧熙乐颠颠的去背福九,福九却捅捅咕咕的将萧韧熙拉到自己身后,深怕姨丈生气打他屁股。   就这样,磕磕绊绊的,老老少少的终于爬到了山顶。   终于,山门大开,钟声响起,佛经声声,一个垂垂老矣的布衣和尚站在门内,虽然胡子已经好长了,但是那双眼睛却充满着智慧和慈悲,正迎着微风和朝露站在门内看着已经要累晕过去的晏澈微笑。   这正是上次福九见过的算命的和尚,也是天下闻名的明心大师。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施主,走过十八层地狱,您看透了没有啊?”   晏澈虽然已经累的能超生了,但是还是推开瑶尘的搀扶,走过去,满怀惭愧的双手合十对明心大师俯首粗喘着说道:“大师的苦心,晏澈心里铭记。只是晏澈六根被云遮,岂能不念世人念佛缘!还望大师指点!”   明心大师哈哈哈大笑,伸手扶起晏澈,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山下的炊烟祥和:“世世如梦幻。晏澈,你已然出了皇宫,离开了那万千红尘,可是,你看看,这下面可有什么变化啊?”   晏澈看着下面,忽然觉得嘴里有些发苦,“没有变化!朝阳依然璀璨,百姓依然炊烟袅袅。风纵山林悦,雨落馨草香。待得华灯起,万般皆从容。这世上,没了谁也许都是一样的!”   明心大师哈哈哈一笑,转头看着晏澈:“可是你变了啊!你一变,万般皆变。想想,你的生死劫让你得到什么,又失去什么!世人苦,苦在心。你的心,是不是要苦尽甘来,全由你!”   晏澈又回头看了一眼关切的瑶尘和苏舞月,竟然在一瞬间似乎就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了三声,只是过后,竟然又吐了一口黑血,一下子就喷到了地上了。   瑶尘差点没吓死,一下子就跑了过来,“父皇!”   苏舞月和薛朗也赶紧跑了过来。   晏澈扶着瑶尘,却用力的摇了摇头,竟然笑着抬起头,“好了!好了!这次是真好了!”   苏舞月等人脸色苍白的看着晏澈,竟然都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明心大师却一定都不紧张,微笑的捋着自己的胡须,问晏澈:“想通了?”   “通了!”晏澈擦了一下嘴角的黑血,“多谢大师救命之恩!瑶尘,快,替我谢谢大师的救命之恩!”   瑶尘赶紧过来施礼,却被明心大师给拦住。   原来晏澈体内的余毒始终都没有清理干净,刚才和明心大师的一番对话,竟然自己给逼出来了。   “通了就不痛了!”明心大师点了点头,才微微伸手说道:“请施主入内吧!”   晏澈双手合十,才算是走了进去。   而薛鼎天此时早已在后面等的不耐烦,看明心终于和晏澈说完了,赶紧在后面就喊了起来:“明心大师!薛鼎天来啦!大师一向可好?十多年不见,我老头子身体还好呢!”   “哈哈哈哈,”明心大师扬天长笑,“薛施主,多年不见。瑶池碧莲已经亭亭玉立了,您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啊!”说着,薛鼎天已经被薛朗和薛昆扶着快速走了过来,看见明心大师,竟然一下子就老泪纵横,紧紧握住明心的手,颤抖的说:“当年呈大师吉言,我薛家才得了福九这颗明珠。这么多年,老头子都想着大师的好,却始终没有机会当面道谢。这一次老头子一定要好好谢谢大师啊!”   明心大师看着薛鼎天,脸上慈悲之情更浓,“老施主不必道谢。当年贫僧曾给你薛家下过预言:铁马天雷争英骨,鬼门关前藏冤魂。虽保江山万里荣,时机到时终须还。一朝争鸣四方乱,薛家儿郎无人返。天降福女保英杰,千秋万代铸相才。西方白虎星已然启动,怕是薛家的大劫要开始了。老施主,您要保重啊!阿弥陀佛!”   说着,明心大师双手合十的念了声佛。   这几句话说的薛鼎天心里这个堵啊,不由得就着急的赶紧说:“诶呀,大师,我就是担心这个事啊!这不,把我们薛家的子弟都给叫了来,您得好好给瞧瞧。这劫难要是能破了,老头子我就是一辈子在庙上吃斋念佛都行啊!”   “哈哈哈哈,”明心大师又笑了,摇了摇头,“天意难违!破不得!破不得!薛家战场上杀人太多,要还!要还的!只是,薛家衷心为天下,苍天可鉴。这渡劫之人,早已赐给你薛家了。小施主,别来无恙啊?”   说着,明心大师和蔼的看着福九。   薛鼎天等人也都转身去看福九。   福九被弄的有点不知所措,拉着萧韧熙的手,腼腆的笑了一下,“大师,我很好!”   薛鼎天却因为刚才的话没说完,就更着急,“大师。我们小九这都要出嫁了,还怎么渡劫啊!那再说,我们小九长这么大,可什么功夫都不会!除了下棋比别人好,那连兵书都还没背下来呢,这要怎么渡劫啊?您倒是把话说明白啊!真是急死我了!”   说着,薛鼎天急得直跺脚。   福九却不乐意了,干嘛老祖把自己说的那么没用啊?“老祖,我还会很多事呢!”   明心大师却丝毫也不介意,依然笑着说道:“小施主聪明伶俐,自然会得天助。老施主,您就不要担心了,一切自有天意。”   说完,也不看薛鼎天,更不看别人,只是,走过去,微微对福九说道:“小施主,你还记得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吗?”   “下棋!我是来陪大师下棋的!”说到这,福九才想起来,然后立时歪着头对薛鼎天和晏澈说道:“姨丈,老祖,你们都是来陪我的!不许喧宾夺主!”   一句话把其他人都说没想法了。对,他们其实都是借光来看明心大师的。   “哈哈哈,对,你才是最重要的!那我们走吧,和贫僧去下一盘棋。”   “好!大师,您先请!”   说着,福九也不管别人,扶着大师就率先走了进去。   经过薛鼎天的时候,还伸舌头和老祖做了一个鬼脸。   走到晏澈身边,倒是伸出手,拉着姨丈,一起走了进去。   气得薛鼎天在后面直吹胡子:不像话,竟然不要老祖了。   一行人就蹭着福九的面子死皮赖脸的在护国寺住下了。而除了薛鼎天、晏澈等人,其他人都被赶了下去:房屋有限,没地住。   当福九拿着白棋坐到明心大师对面的时候,晏澈和薛鼎天坐在旁边陪着。   “小施主,这天下就是棋盘。今天我们就把这天下握在手里,下一盘更大输赢的棋,你敢不敢啊?”   明心大师举着黑子看着对面的福九,目光中藏着无限的深意。   “敢!”福九干脆利落的回答,“什么样的棋我都敢下,因为我是大元帅!上一次我输给了那个苏缇,但是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输!”   “哈哈哈,好!薛元帅,那咱们这盘棋就以三天为限,下完了棋,你就下山去成亲。但是,你要记住老夫的每一步,更要想一想你是怎么输给那个五皇子的。这棋就是天下,天下在你手中。你要慎重啊!”   说完,明心大师将第一颗棋子落下。   福九看着地盘,深深吸口气,将第一颗子落了下去。   **   第二部分:成亲   福九果然在山上只呆了三天。   然而这三天里,她忘了自己的亲事,忘了旁边坐着的晏澈和薛鼎天,忘了所有,眼里、心里只有她的棋盘和棋子。唯一能听见的就是明心大师对她的谆谆教诲。   美其名曰这是下棋,其实就是明心大师对她的点悟。   一切道理禅机,兵法心算,明心大师都化在了棋盘上。   而最后一天的时候,所有人都被请了出来,没有人知道那盘棋的输赢。只是,当福九再走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似乎有点不一样了,眼中充满了自信和从容,神情充满了坚毅和明媚。   福九下山的时候将薛鼎天给带了回来,总不能她成亲的时候老祖不在吧。但是晏澈却留在了山上,因为他已经深深的迷上了山上的生活,佛灯古卷的日子更能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看福九和薛鼎天从山上下来了,薛家整个都闹腾起来。因为离着福九要成亲的日子实在是没有几天了,所以,事情也空前的多了起来。   一些老臣故吏的已经开始分批的来薛家道喜了。而且一些故交和学生弟子的也都开始往回赶,这毕竟是薛家大小姐的亲事,嫁的又是显赫的萧家,所以,只要是能来的,是都一定要来道贺的。   薛鼎天虽然因为明心大师没有把话说明白而有些担心和不痛快,但是随着家里人越来越多,他老人家也没时间再想那些了。每天都是迎着各种喜庆话来听,倒也是舒心不少。   袭月已经过来好几天了,说这几天都要陪着福九,要不以后就不能在一起睡了。里里外外的跟着福九换衣服,倒腾收拾。结婚当天的喜盆里的东西反复看了好多遍,合着秀儿也把嫁妆什么的都又找了一遍。   秀儿和韵梅等几个孩子以后都是要和福九嫁到萧家去的,所以呢,也有不少嬷嬷过来教一些规矩。里里外外忙的是焦头烂额。   薛英和薛锋等人觉得妹妹这次要嫁出去了,心里都不是滋味。每天早上起来就都过来和妹妹说话,将能吩咐的、不能吩咐的一天都要说上好几遍。说的福九都要晕过去了。   最主要的就是:要是萧韧熙敢欺负她,给她脸子看,一定要赶紧回来告诉哥哥们,绝对不能受委屈!   福九就觉得她这婚结的要比一般人累多了。   随着客人越来越多,薛家收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几个媳妇一边得照顾客人,一边还都得记好了,到底是谁家拿的什么,以后这都要给还回去的。   苏舞秋和金羽西就更是忙乎,又要照顾老的、小的,又得安排外面的。而且家里的地方看着怎么就好像不够大了。东西两院的客房都住满了亲戚好友的,照顾起来就格外的费劲,还不能让人看出来怠慢。压力山大。   萧家也比薛家好不到哪去。   萧韧熙是长房长孙,这平日里来往的人就已经够多了,这赶上这门亲事,远亲近邻的就更是照顾不过来。而且,萧家是阮凝一个人在忙乎,里里外外的简直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萧韧熙每天不但得关心自己的婚礼,还得去瑶华那报道。   成批的奏折每天都堆的小山似的。萧秉承和薛朗都家里有喜事,这照顾外面的时候就稍微有点有限。苏秋白虽然能承担一些,但是毕竟年纪大,看东西时间太长眼睛就跟不上。   几个年轻人也不忍心这些老人太过劳累。所以,每天瑶华带着萧韧熙和瑶尘就得不停的看奏折,然后商量一下后,赶紧去执行。   结果不看可倒好,一看事情就来了。   晏澈以前身子不好,好多事都积攒下来了。现在,下面这些人一看太子每天能处理那么多事,便赶紧的将手头上的旧债都拿了出来。结果就是,瑶华越努力事情就越多,弄的萧韧熙和瑶尘天天叫苦连天的。   总算,到了九月初八,萧韧熙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这么多了!今天我是打死也不看了!明天我要当新郎,没工夫了!”   说着,萧韧熙也不管瑶华和瑶尘的脸色,一甩袖子,自己跑了。害得两个人又都多看了不少。   风祭夜倒是没有这么多事。他只有一件事,瑶华、瑶尘和萧韧熙三个人一起在他面前下的命令:死也要找到苏缇。绝不能让他走出国门!   萧韧熙还特别和他说:“苏缇不会轻易放过福九,你一定要看住他。否则,我成亲那天很可能会被他给搅了。”   “你成亲关我什么事!”风祭夜对这种威胁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你是不是不想报仇了?我告诉你,我要是成亲不消停,福九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就谁都别想过好日子!你要是这次帮了我,我发誓,把那个欺负你的女人送到你面前!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别的事风祭夜都不担心,一是担心福九被抢跑了,二是确实他心心念念要把那个疯女人给找到。   按照萧韧熙的布置,所有近期出现在京城的陌生面孔都要盯仔细了,而且要派人去和当地的丐帮打好关系,他们是能最快知道消息的人,只要出现一点异动,他们立时就会知晓。   而且这次根本不用担心人手的问题,太子和皇子全力支持。   萧韧熙算准了,这次苏缇受了伤,手下的人又都折损,如果他要是还不死心,那就一定是花钱找别人来做。   苏青勉虽然武功高强,却绝对不会轻易出来。因为她不但要保护苏缇,更要保护自己。这个时候出来夺走福九,基本上也算是把自己搭进来了。   萧韧熙怕还是不稳妥,还和薛英、薛锋等人都通了气,将婚礼从薛家一直萧家都保护的铜墙铁壁一般。只有这样,他才能安下心来。   萧韧熙算计的没错,风祭夜真的抓到了几个陌生面孔、还是身怀武功的人来。   虽然是打死也不说到底是谁派来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定是苏缇在背后捣的鬼,不由得大家就更是紧张,布置的也就更为严密了。   终于,严防死守的等到了九月初九。   头一天晚上,萧家按照规矩进行了铺房。   鸳鸯带着人亲自过来,将被褥帐幔之类的陈设妥当。而且自己也留下来,又检查了一遍萧家的防卫措施。   九月初九。一大早,福九就被苏舞秋给叫了起来。   此时,苏舞秋已经按照品阶穿起了盛装,打扮的格外庄重秀美。   弄的福九和袭月眼前都是一亮。   福九起来后,苏舞秋便准备亲自给福九开面。   两盆万年青摆在福九的身边,苏舞秋拿着两根红线绞合着给女儿开面。   看着福九长的清灵灵的样子,又想到从今天开始就不能在自己身边承欢膝下,不由得,苏舞秋的眼里就开始泛泪光。   福九被绞的一边嘶嘶哑哑的喊疼,一边还柔声软语的劝慰母亲:“娘,你要这么想。其实我就是去别人家住几晚上,然后我就回来!要是您想我了,我也能经常回来。反正也不远,一会就回来了。您别伤心了,好不好?”   说着,还趴到苏舞秋的脸上亲一下。   苏舞秋虽然笑着骂女儿调皮,但是心里的滋味还是难受的要命。   做完了脸,秀儿等人立时过来飞福九戴绒花,穿上凤衣凤冠。将所有的首饰都装饰的带上,而且晏澈的给的天赐福女那块牌子也都戴在里面。   苏舞秋一看到这就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就走了出去。袭月赶紧跟出去劝慰。   福九看着苏舞秋难受,自己也憋着小嘴就要哭。   “小姐,成亲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掉眼泪。要不,这娘家是走不安生,婆家接不喜庆!所以,可千万不能哭!”嬷嬷赶紧在旁边劝道。   福九抽了抽鼻子,才算是忍住了。   到了吃和合饭的时候,薛鼎天便被薛朗搀扶着走了进来。   “小九啊!老祖来看看你!”   当掀起帘子薛鼎天看见福九穿着大红的嫁衣,带着凤冠,风华万千、亭亭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老爷子一下子就哭了。   “我的大宝贝,怎么就到了要嫁人的时候?老祖还没宠够呢!”   想到福九小时候,似乎就恍惚在昨天发生的事,而转眼间,就到了要穿上嫁衣走到别人家去了,薛鼎天简直哭的气都要喘不上来了,拉着孙女的手说什么也不放开。   这一次,福九是没控制住,陪着老祖一顿哭,脸上的妆都弄花了,靠在薛鼎天的怀里,死也不放手,“老祖,我不嫁人了!我舍不得老祖和娘!”   “老祖也不想你嫁人!要不,别嫁人了!”薛鼎天是真心疼,疼了十几年的宝贝,就生生的让别人摘走了,这比摘他老人家的心肝更让人受不了。   薛朗和薛昆心里虽然也舍不得福九,但是此时却再也不能说什么了,否则,薛老祖真的敢捂着自己的孙女不让嫁人。   劝了半天算是勉强给劝住了。   薛鼎天从自己的怀里拿出那个大的吓人的荷包交到福九的手里:“老祖给你准备金蛋蛋还有银票、房契地契。你要自己好好的留好了,要是过的不舒坦,就回家来。要是哪都不想去,就去自己的院子。这以后就算是有一天老祖不在了,你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不用看着你哥哥嫂子他们的脸色过日子!”   福九接过那个荷包,哭的就更惨了,抓着薛鼎天的手死也不放开。   “漂亮哥哥骗人的,成亲一点都不好!我不要成亲了!”   “胡说!早晚都要嫁人的!乖,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反过来,薛鼎天还要劝福九,伸手给福九擦了擦脸,看着福九长叹了一声,“我们福九是天赐福女,无论什么事都会逢凶化吉的。老祖不担心,一点都不担心!看看,这长的这么好看,真是便宜萧韧熙那小坏蛋了!来,再描描眉!”   说着,薛鼎天亲自拿着眉笔,颤抖的给福九描了描眉。“诶呀,老祖这辈子啊,就给你太奶奶描过眉,还被骂了说画的不好看!可你看看,老祖给我们小九画的多好看!”   说着,下面人赶紧拿过镜子来给福九照了照。   福九噗嗤笑了一下,然后用秀帕抹了一下鼻子,“不咋好看,老祖,你看,这都没画上!”   “胡说!我们小九不画都很好看了!”   福九又腻在薛鼎天怀里撒了会娇,然后赶紧又让秀儿重新给补了补妆。   看看时辰,竟然已经不早了。   匆匆的吃了和合饭,就要遮面了。   薛鼎天颤抖的伸出手,将那块红纱的盖头拿了起来。看了福九一眼,强忍着眼泪轻轻的盖到福九的头上。   秀儿和韵梅上前将福九扶住。   而一直憋着眼泪的薛朗终于受不了的擦了一把眼睛。   “小姐,咱们出去吧,要拜别亲人了!”   一句话说的所有人都掉下泪来。   福九隔着盖头,眼泪早已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她强忍着没哭出声。她知道,只要她在娘面前一哭,那娘一定会崩溃的。   走到薛家大厅。   所有的长辈都身穿盛衣华服的在上面坐着。   金羽西等人眼睛都是红的,显然是刚哭过。四娘还站在旁边轻声劝慰。   而当福九身穿红色嫁衣,盖着盖头被搀扶进来的时候,第一个没忍住的竟然是薛鸣凡。   看着女儿千娇百媚的样子,当爹的心立时就崩溃了。堂堂大将军竟然哭的泣不成声,还得薛锋和薛英在旁边安慰。   福九被秀儿搀扶着走到中间,缓缓的跪倒在蒲团上。   “不孝儿薛清芷今日拜别老祖!祝老祖万寿康安!”说着,福九缓缓拜了下去。   立时,屋内哭声一片。   薛鼎天哭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孝儿薛清芷今日拜别爷爷、二爷爷、二奶奶!祝爷爷们万事如意!”   说着,福九又拜了下去。   “我的小九啊!”金羽西念了一声,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不孝儿薛清芷拜别爹娘!祝爹娘身体康健,福庆满天!”   说着,福九最后一次拜了下去。   苏舞秋一下子就哭倒在大娘的怀里,看着女儿如同揪心挖肝那么疼。   福九终于拜完了。   薛锋赶紧走过去,将妹妹搀扶起来。   “小九,今天哥哥们送你去萧家!”   薛锋隔着盖头看着福九,紧握着她的手简直都要捏碎了。萧韧熙,王八蛋,薛家的宝贝终于让你给骗走了。   “哥,以后我不在家,爹娘你要多费心!不要让老祖老想我,他身体会不好的!我给爷爷买的毛笔都放在他书案后面的盒子里。二爷爷的鼻烟壶我都藏在了小十八的窝里了。还有,四叔上次给我拿回来的那株稀有兰花,你帮我多照顾照顾,要多晒太阳,不要多浇水!还有……”   福九的话还没说完,薛锋一下子就将妹妹抱在怀里。眼里打转的眼泪死忍着不掉下来:“三天后,哥哥接你回来!你自己的事自己去做!”   靠在哥哥的怀里,福九再次哭起来,点着头哭着说道:“你一定要去接我回来!”   正在屋里哭得肝肠寸断的时候,外面的人忽然传秉:“新姑爷来接大小姐了,轿子已经到门口了!”   一时间,外面鞭炮齐鸣,鼓乐喧天,萧韧熙来接福九了。   “二奶奶,您要撒谷豆了!”嬷嬷提醒着金羽西。   金羽西控制了一下,红着眼睛从旁边秀儿的簸箕里抓起红豆和谷子撒到福九的身前:“我们小九要百子千孙,福寿延绵,早生贵子!”   而就在这时,萧韧熙带着人走了进来。   “新姑爷进门,撒豆,拜见岳父岳母!”   说着,立时有丫鬟过去,在将五谷豆子洒在萧韧熙的袍子下面。   萧韧熙今天一身红衣,带着红色的顶冠,眼角含情,嘴角含笑,说不出的俊朗非凡。   快步走进去,赶紧走过去,和福九并排而立,一起给薛鼎天跪下。   “重孙女婿萧韧熙拜见老祖!”说着,萧韧熙叩拜了下去。   薛鼎天听着“重孙女婿”几个字就别扭,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理他。   萧韧熙也不介意,然后又转过身,对薛鸣凡和苏舞秋说道:“女婿萧韧熙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这两句话昨晚上萧韧熙练习了至少有三十遍,每念一次就美一分,他终于娶到福九了,世上还有什么事比这更美好!   “起来吧!”   薛鸣凡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和薛鼎天差不多。倒是苏舞秋还没忘了规矩,让人给新人端去了红包。   萧韧熙笑着将两个红包都接住,然后转过身,看着福九还没说话就先笑了起来,又惹得所有人一阵嫌弃。   萧韧熙将两个红包都塞到福九手里,然后隔着红纱悄声说道:“娘子,拿着吧!咱家的钱!”   福九本来很伤心,看着萧韧熙竟然如此高兴,第一次,受不了的在萧韧熙身上狠狠掐了一下:“不许笑!”   萧韧熙呲牙咧嘴的表示真的很疼,“好,好!我不笑!”说着,赶紧站起来,将福九顺便也扶起来,低声嘟囔“娶媳妇还不让人家笑?!”   福九一听,又偷偷的踩了一下他的脚。   萧韧熙假装没感觉。   薛家人却觉得很解恨。   拜完了女方,萧韧熙就要带着福九一起去萧家拜堂成亲了。   结果刚一转身,就看见风祭夜正站在门口,痴痴的看着一身红衣的福九。   萧韧熙立时眉头一皱,一下子站到福九的面前:“风祭夜!今天开始,福九就是我媳妇了!你赶紧给我躲开!”   风祭夜微微一笑,妖艳的脸上竟然带着一抹淡淡的哀愁,绕过萧韧熙看着福九:“我还没有给小九送贺礼呢!”   “不需要!”   “我需要!”   说着,风祭夜也不管萧韧熙同不同意,就让下人抬了一个箱子走了过来。然后当着萧韧熙的面将箱子打开。   萧韧熙不看还好,看了一眼,竟然差点没气死。   那竟然是一箱子福九,全是按照福九小时候的样子做的。有糖人,有玉雕,还有木雕,各式各样的,憨态可掬。   薛家的其他人也都看见了,不由得都内心有些感叹:这小侯爷还真是上心!   萧韧熙走过去,啪的一下子将箱子合上,极度危险的看着对面那个瘟神:“风祭夜,你别今天找不自在!”   “怎么样?你怕了啊?怕你的深情不如我?”风祭夜丝毫也不让的和萧韧熙对峙。   “是什么啊?”   说着,福九就要掀开盖头去看一看。   吓得秀儿赶紧将她的手拉住,“小姐,不可以掀盖头的!”   此时,薛锋和薛英对看了一眼,这个时候,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出事的。   于是薛家兄弟都赶紧过去,将两个对峙的人给强制的分开。   风祭夜被薛文给抱住了,边往后拖边喊:“小九,你要是看一眼箱子就知道谁是最爱你的人!只要你回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等着你的!”   萧韧熙气得,将身上的一个玉佩一下子扯下来直接砸到风祭夜的脸上,“你闭嘴!”   说着,自己赶紧过去捂着福九的两只耳朵,半搂半抱的就给带走了。   薛鼎天一看最后又闹成这个样子,不由得就开始揉脑袋,对旁边的金羽西摆手:“药!赶紧给我药!受不了了!”   金羽西长叹口气,这一天天的算是没个消停,“来人,给老太爷把药拿过来!”   萧韧熙终于算是把小九给娶了回去。   当花轿被抬进萧家大门,立时鞭炮就震天响的放了起来。   屋内香案上香烟缭绕、红烛高烧,萧秉承和萧亦云、阮凝坐在高堂,亲朋戚友、职司人员各就各位。   瑶华和瑶尘也来了。   本来他们应该坐在首位的,但是两人说今天只是以萧韧熙朋友的身份出席,所以,只是坐在了一旁。   花轿停在正堂的门外。   萧韧熙站在轿前,轻轻踢了一下轿帘,示意请亲娘。   秀儿将轿帘打开,轻轻将福九扶了出来,然后交给萧韧熙。   萧韧熙躬身握住福九的手,缓缓将她带着往前走。   这一路上走过来的每一幕都在萧韧熙的脑海里闪现了一遍,从小时候两个人的第一次相遇,到长大后为了能在一起,他们做的所有努力。   从两个人哝哝的她叫他漂亮哥哥,他叫她福九妹妹,到现在他是她的夫,而她是他的妻,期间几番惊险,自己爱她的心却从未曾改变。虽然她从来也不知道,为了娶到她,他到底怎样违背了天下最尊贵的人,不但可能会丢掉他的一切,甚至还能丢掉性命,但是那又怎么样?!人生总有一次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去过个痛快,而福九就是他心里永不放弃的执念。   他要她成为他的妻,成为他儿女的母亲,成为他一生的相伴。   终于,他们走到了大厅,走到了萧家的列祖列宗面前。   “跪!——”   萧韧熙福九跪了下来。   “一拜天地!”   萧韧熙和福九拜了下去。   天地在膝下,你却在身边。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二拜高堂!”   萧韧熙和福九朝着双亲拜了下去。   总有一天我与你也会这样白发苍苍的变成高堂,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夫妻对拜!”   萧韧熙和福九面对面拜了下去。   这一拜,你在我心里,我在你魂里,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礼成——”   下面立时掌声如潮水般响了起来。   薛家的兄弟们并没有按照普通的规矩进行规避,而是一直站在后面看着福九拜堂成亲。   薛文还特别没出息的抹眼泪,被薛冰狠狠的搂住肩膀。只是没发现自己也红了眼眶。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跑进来下人。   “老爷!圣旨到了!”   萧秉承一愣,赶紧站起来带着儿子媳妇去接圣旨。难道是晏澈又送了什么礼物来?   萧韧熙也是一愣,赶紧扶着福九站了起来。   皇上的贺礼到了!   瑶华和瑶尘也很是意外,赶紧走出去迎接。   没等人走出去,三名太监在禁军的护卫下已经走了进来,面色很是严肃。   “萧韧熙、薛清芷接旨!”   萧韧熙一愣,赶紧带着福九走到前面跪下接旨。   “臣萧韧熙、薛福九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告曰:即日起免去萧韧熙一切职务,贬为掌司京城门禁,看守京城东门。其与妻薛清芷即刻搬去苦徭役。所有身上之物不得携带,荆钗布衣前往。不得携带丫鬟仆从,其家眷不得探视,不得对其救济,任由其自生自灭。如有违背,按抗旨谋逆处!钦此!”   一道圣旨将所有人都给弄傻了。   萧韧熙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宣旨的太监:这就是皇上的礼物?他老人家到底还是没松开心里的那口气啊!可是,他可以出去受苦,福九怎么可以?她嫁给他的第一天就要去住苦窑?皇上啊,您的这个惩罚可是在是太狠了。   “萧大人,接旨吧!”   太监双手将圣旨端到了萧韧熙的面前,露出了极其诡异的笑容。   ------题外话------   亲们,我们的小九终于成亲了。   写的时候,醉猫哭的稀里哗啦的,心里是嗷嗷舍不得啊!   自己养的好闺女就便宜萧韧熙那小王八蛋了!我恨啊!   不过,不要以为这就是结束,只是*的开始!   等着吧,好戏在后面!   新婚福利在v群,全订阅的赶紧去进读者群。验证后进v群。   还有,你们家大宝贝都成亲了,你们是不是可以跟着看了?!票票,花花,钻钻,都来吧!砸死我! 正文、第060章 苦窑住的都是土豪!   萧韧熙跪在地上,盯着手上捧着的圣旨,有一会的功夫没有缓过神来。   福九盖着红盖头,虽然听见晏澈的圣旨了,但是却没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等了一下,周围寂静的让人心里发慌。不由得就轻轻的唤了一声:“漂亮哥哥?”   萧韧熙木然的转过头,看到福九的一瞬间,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将福九扶起来,“没事,一切有我在!没事的!”   说着,将福九紧紧握在手里,媳妇是他的,谁也不能欺负。   瑶华和瑶尘此时都已经走了过来。   瑶尘将传旨的太监拉到一边去问怎么回事。   而瑶华和萧秉承则走到萧韧熙身边,赶紧商量对策。   薛英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让薛文去回家报信。他妹妹刚嫁过来,连盖头都没有掀开就要去住苦窑?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吗?   薛锋也是眉头紧蹙,走到福九身边,将福九另一只手悄悄握住,小声在福九耳边安慰:“没事,哥哥在这呢!”   此时,所有萧家的亲朋好友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   “爷爷,这样不行。您和爹先去陪客人吃饭。这边的事我去解决!”萧韧熙沉声的对萧秉承说道,“没关系的,不是什么大事。有太子在这,很快就会处理好的!”   萧秉承皱着眉,想了想,也只好这样。毕竟家里还有这么多人呢,如果真的太大动干戈,也不是明智之举。便带着萧亦云赶紧去安抚客人。   瑶尘和太监那边低声说了一会,就走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啊?父皇怎么下这道圣旨?”瑶华赶紧问道。   “没人知道。只是早上皇上派人送过来的。吩咐成亲之后立即让两人去苦窑,不许带任何东西和随从。”瑶尘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看着瑶华摇了摇头,“我怀疑这件事可能连母后都不知道!否则,不会不提前和咱们通个气的!”   “还有缓和的余地吗?”瑶华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   瑶尘沉重的摇了摇头,“父皇的原话是:圣旨一下,立时执行。而且不准任何人去求情。怕是决心不小!”   薛锋一听就脑袋疼,忍不住恼怒的看了一眼萧韧熙,“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皇上生气的事了?否则,皇上怎么会在这时候下这么一道圣旨?”   萧韧熙长叹了一声,没说话。   如果按照他对皇上做的事来说,皇上如此对他其实也不算是太过分和冤枉。毕竟他搅合了皇上最大的心愿,而且还差点没把老爷子气死。没有直接将他发配边疆已经算是客气了。   薛锋一看萧韧熙不说话,立时就瞪起了眼睛,“你还真做了?!”   就知道,小九嫁给这个惹祸精,早晚有一天会受到牵连,结果第一天就受到牵连,真是混蛋!   “那怎么办啊?难道真的去住苦窑啊?”瑶华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疼死了。   萧韧熙想了想,“还是我去见皇上吧。既然是皇上在生我的气,那就还是我去就好了!”   “我也去!”   说着,福九扬手就把自己脸上的红盖头给掀了开来。   “诶?你怎么自己掀开了?”萧韧熙赶紧就想将盖头再给福九盖上,自己的媳妇要自己亲自掀盖头。   福九抓住萧韧熙的手,有点着急的说道:“漂亮哥哥,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路程那么远。乖,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回来之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不行,”福九坚定的摇摇头,“咱们现在是夫妻了。夫妻有事就要一起承担。更何况,现在是姨丈让我和你一起去住苦窑,所以,我一定要和你去。我要当面问问姨丈,我们为什么要去住苦窑!”   说着,福九也不管萧韧熙答不答应,抓着他的手,穿着嫁衣就要往外走。   “大小姐,请等一等!”   刚才传旨的太监立时伸手将福九拦住,“大小姐,哦不!薛夫人!皇上的圣旨已经下来,杂家是无论如何要回宫复旨的。您和萧大人想要去找皇上,我不拦着,但是这旨意您二位还是要执行的。现在,请您将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说着,太监朝后一摆手,立时下面的小太监端着托盘便走了过来。   薛英一看,赶紧走了过来,赔笑着说道,“公公,这期间怕是有什么误会,您……”   “给你就给你!”   福九一生气,率先将凤冠拿了下来,“你拿着吧。但是可不许给我弄坏了,更不许给我弄丢了,回头你是要还给我的!”   说完,将身上的收拾都尽数摘下来,扔到盘子上。看的萧韧熙又着急又不能说什么,自己好好一个婚礼就被晏澈给这么搅合了。   将所有东西都弄完,福九还抖了抖肩膀,笑着回头对萧韧熙说:“轻松好多!那些东西好沉啊!”   萧韧熙笑了一下,算是安慰福九,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好了,东西都摘完了,可以走了吧?”   “不行!”太监摇了摇头,“圣旨上说了,您和萧大人得是布衣,身上不能带走任何东西!您现在这身衣服可不行!”   福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嫁衣,这嫁衣她好喜欢,还没穿够呢!   福九可惜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抬起头,为难的说:“我能不能再穿一会啊。我的嫁衣这辈子就只能穿一次,我还没穿够呢!”   瑶华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把拉住福九,对太监厉声说道:“换什么衣服!丑奴才多作怪。就穿这身衣服去!皇上要怪罪下来,本太子担着!”   说完,伸手一把将面前的太监给推走,“走,太子哥哥陪你去山上,一起问问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瑶华拉着福九往外走,急得后面的太监紧跟着就要拦住太子。   给瑶华弄的急了,一脚便将人给踹倒在地上,头也不会的带着福九出去了。   萧韧熙一看,也赶紧跟了上去,顺便在上马之前,将福九悄悄的拉回来,搂到自己的怀里。   一行人风驰电掣的来到护国寺,结果,还没等进入寺庙大门呢,就被山下的侍卫给拦住了。   “太子殿下,皇上有旨:所有人不得为萧韧熙和薛福九求情。旨意找原样执行,不得有违。否则按谋逆论处。还有,薛大小姐,皇上有话让属下转达:贫贱夫妻百事哀。富贵家的大小姐好当,无米之炊的巧妇难为。若要继续跟着萧韧熙,便只有苦窑、馊米,盼吾儿能尽早悔悟!”   说完,侍卫又转头看着萧韧熙:“萧韧熙,皇上也有话让属下转达。”   萧韧熙赶紧下马,跪地,“臣恭请圣训!”   “皇上说:你做的事天知道地知道,朕也知道。十年教诲,枉费心机!   脑袋朕给你留着,但是朕遭的罪,受的苦你也要尝一尝。布衣荆钗,远离朝堂,你就去在城门口好好想一想,你到底做的对不对?想明白了,就把朕的明珠还回来!否则,你就不用回来了!天天守城门吧!小九看上了你,是朕的错。小时候,朕就应该把你扔到池子里去喂鱼,也省得现在操这份闲心,受这份苦!你听明白没有,听明白就滚!”   萧韧熙跪在地上,离皇上至少五里地远就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他知道,皇上这是憋着劲拿他撒气呢。晏澈算准了,就算是打死他,他萧韧熙也未必后悔。所以就等着他成亲这一天,让小九和他一起吃苦。皇上心里明镜似的,小九要是吃一点苦比打萧韧熙一百下都有用。   “臣萧韧熙回皇上的话:臣做的事臣担着,皇上怎么惩罚臣,臣都无怨言。但是小九却是无辜的,丝毫不知道臣的所作所为。皇上如此判罚,臣不服!但是,小九今天已经嫁了给臣,那就是臣的妻子!臣的媳妇自有臣去养活,这明珠臣是绝不会奉还的!”   说着,萧韧熙就跪在地上冲着山上磕了三个头,“臣和臣媳妇即刻就去苦窑,请皇上放心!臣一定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救济!臣以后不能侍奉在皇上身边,还望皇上多保重身体。等皇上生完气了,原谅了臣。臣就带臣媳妇接着伺候皇上!”   说完,站起来拉着福九就往下走。   福九还没说话呢,就又要萧韧熙给拉着往回走。走了两步,琢磨不对劲,就甩开萧韧熙的手,又冲了回来。   “姨丈!”福九扯着脖子冲山上先大喊了一声,“姨丈,我今天和漂亮哥哥成亲了!我不会后悔的!我也不知道您为什么生漂亮哥哥的气了,可是,你还是别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你让我去住苦窑,那我就去住苦窑了!放心吧,我不会吃馊米的,那玩意不能吃,我知道!我两一会就去当贫贱夫妻了,我不怕没钱。漂亮哥哥总会有办法的!你不用太着急。   你放心,你不让我接受接济,我就不会要家里一分钱的,我会很乖,很听话的!你要好好保重,等我有钱了,就带你去看看我们家!   天底下的事没有一定的输,也没有必须的赢,更谈不上永远的穷!您要好好和明心大师学习学习,你这样老想看漂亮哥哥倒霉是不对的!小心眼是不好的。   今天我成亲的日子,这嫁衣我就不脱下来了,我还没穿够。等明天,我就换了布衣。   你要是想我了,就去苦窑找我,我等着你!来的时候,不用拿东西,我不会收你的礼物的!还有,要是有人给我拿东西,你也不要生气,不许迁怒到别人身上。没人要谋逆的!   我走了,姨丈!   姨丈!我们还会回来的!”   说着,福九也乖乖跪在地上朝山上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跑过去就拉住萧韧熙的手,笑着对他说:“走吧,我们去住苦窑吧!”   萧韧熙看着福九灿烂的笑容,心里就说不出的酸甜苦辣。   轻轻的拨开福九额头上散落下来的发丝,微微一笑,坚定的说道:“放心吧,小九。漂亮哥哥一定不会让你吃一点苦!一定会让你过上和以前一样的日子的!”   福九立时点点头,笑得更好看的说道:“我相信漂亮哥哥的。小时候我们连穷人都能帮,今天就更能帮自己。再说,别人都能过穷日子,我们为什么不能过?吃不上包子就吃馒头好了!”福九充满开朗的说道:“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也不怕。姨丈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到时候,他就会原谅我们了。你就还可以当官了!”   萧韧熙忽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转过头揶揄的指着瑶华说道:“你漂亮哥哥可从来都没想过当什么官。那玩意一天天吃苦受累的,还没一点好处。要不是因为你太子哥哥,我早就不干了!这次好,彻底不当官去守城门,我就天天可以过清闲日子了。到时候咱们两每天什么也不干,就专门生孩子。看看最后批那些该死的奏折累的是谁!”   说完,还气死人的对着瑶华和瑶尘笑着说道:“太子,三皇子,这以后我那份奏折就归你们了。受累了!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萧韧熙神情潇洒的转身拉着福九就朝山下走去。   两个人一身红衣如同神仙眷侣一样,丝毫也没有显示出一点难过和悲伤的表情。对于未来,他们两个的脸上全是期待和幸福,没有沮丧和失落,似乎这世上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在乎一样。瑶尘虽然始终也弄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对于萧韧熙惹皇上生气的事,那是数不胜数,这一次也没什么稀奇的。不疑有他,只是着急:以后奏折谁批啊?   瑶华看着萧韧熙竟然真的就领着福九走了,不由得急得都要跳起来。转身就要朝山上跑:这个时候要真是萧韧熙不干了,那他和瑶尘确实得累死。   结果还没跑过侍卫的拦截,一道黑色的影子缓缓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不是晏澈是谁。   瑶华愣了一下,原来晏澈一直都在。赶紧单膝跪地,“父皇,韧熙不能离开朝堂,儿臣……”   “你闭嘴!”晏澈冷冷的开口,目光凝视着远去的人影,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父皇!”   瑶华又喊了一句,看晏澈没反应,转头去对瑶尘使眼色。   瑶尘也赶紧跪下来说道:“父皇,现在确实离不开萧韧熙。朝中很多事,我和太子已经忙不过来了。如果萧韧熙在走,那就真的是没人可以用了!现在……”   “萧韧熙可以放下官爵名利只为要小九一个人,你们两个难道就不能用尽心思放在朝政上?瑶华,你要记住,这江山无论谁走了,它都一样稳如泰山!”   瑶华和瑶尘一听,这是不能再劝了,皇上的心意已经定下来了,那是谁也改不了的!   晏澈看着走的原来越远的两个人,心里忽然感觉空荡荡的:萧韧熙走了,福九也走了,他心里一点释然的感觉都没有。   这个时候将萧韧熙调走,说他不是因为生气祭典的事那是假的,但是更重要的是,他要保住这个孩子。保住留给瑶华和这个天下最后一个支点。宋清仰和恕空的事绝对不能查出有一点和萧韧熙有关系来,否则,到时候就算是他也在国法和天下人面前保不住他了。他要动手杀人,但是却绝不允许有一滴血溅到萧韧熙的身上。他要他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回来。   至于苦窑,晏澈微微一笑。   这个地方要是能困住萧韧熙,那就算是他瞎了眼。这小子还以为自己不知道,他在背后早就偷偷的在很多的棉厂和矿场下了股本,天天坐收红利。否则福九脖子上的那串稀有的珍珠是哪来的?   现在是他做最后一件事的时候了。   “瑶华,宣萧秉承和大理寺卿过来见朕。即刻提审宋清仰、恕空!”   是到了最后出手杀人的时候了!   **   往山下走的两个人在嘀咕。   “漂亮哥哥,苦窑什么样啊?”   “就是很破很破,什么都没有!”   “那我们以后吃什么,住什么啊?”   “吃好吃的,住好住的呗!反正我们有手有脚,肯定不会饿死的!”   “哦!那今天晚上我们就去住了,有被子吗?”   “肯定没有!”   “那我们怎么洞房啊?”   “小九,你知道怎么洞房吗?”   “不知道!反正我就知道,成亲之后要洞房。”   “那就好!没关系,天当被,地当床,该洞房时就洞房!”某个人不要脸的在那想洞房的事。   “不行!那会冻着的!咱们两现在没银子,要是病了,连郎中都请不起!”   “怕什么!漂亮哥哥别的没有,就是有银子,走,现在咱们就去取去!”   萧韧熙觉得最自豪的就是当年的教训让自己知道银子的重要,否则,今天那就是完蛋的节奏。   “你有银子吗?”福九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萧韧熙,“我以为你身上什么都没有呢!不过没有也没关系,我有!”   说着,福九悄悄的从怀里将薛老太爷给她的荷包袋袋拿出来,贼兮兮的左右看看,小声的凑到萧韧熙的耳边说:“老祖说着东西很重要要我贴身保管。我还没来得及拿出去,就发生这事了。还好!这里有银票还有地契房契,老祖的金蛋蛋也都在。我刚才和姨丈没说实话,我说不接受施舍。但是这就算是我以前攒下的,不算施舍。这样就行了!”   “有多少?”   说着,萧韧熙偷摸的打开看了一眼,立时就愣住了,抬头看着福九:“小九,原来你是土财主啊。竟然有这么多钱!”   “是吧?这些是不是就够咱们两花一阵的了!”说着,福九又小心的将荷包弄紧,塞到衣服里。   “嗯,真不少!”萧韧熙立时点点头,然后也左右贼兮兮的看了看,顺道将自己脖子上挂在胸口里的一枚小小的金印拿出来,“这个,是我在各个钱庄存钱的凭证。有了它,咱们就可以随意提银子了。有二十万两呢!……”   “二十万两!”福九惊的叫起来。萧韧熙一把将她的小嘴捂上,然后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的时候才将金印从脖子上拿下来,小心的挂到福九的衣服里,“小点声,别让人知道。都是我这些年存的。还有几处田产地契什么的,都让我偷偷藏起来了。你保存好了,别让人知道。”   福九赶紧连连点头,然后小声说,“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别人知道!都是咱们两的家底!”   “对!”萧韧熙说完了,直起身特别开心的看着福九,“现在咱们有钱又有时间啦,可以好好的过咱们的小日子了。我可以天天陪着你了!皇上还以为咱两得哭鼻子,哈哈哈哈,他老人家失算了!”   福九也立时笑了起来,和桃花盛开一样好看,拉着萧韧熙的手,“那我们现在去干什么?”   萧韧熙想了想,“得先去看看咱两的苦窑有多苦,然后还得做点戏给皇上看。要不他心里不平衡就坏了。最后,咱们两就去上街买东西去,我也不喜欢天当被地当床,怪冷的!”   “好啊!”福九立时开心起来,拉着萧韧熙蹦蹦跳跳的就朝远处走去。   “有了这些东西咱们两就可以生包子啦!小九,你说先生男孩好,还是女孩好?”   “男孩!生个哥哥,再生个妹妹。到时候就可以让哥哥保护妹妹啦!”   “好!那就先生男孩!像你的男孩!”   “不!要像你!更漂亮!”   “像你——”   “像你——”   “嗯~!像你——”   “就不!像你——”   ……   到底像谁?   ------题外话------   亲们,第二卷结束了。但是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吗?叉!   这才是福九新婚的开始,洞房还没有呢,谁敢结束!   想看洞房福利的赶紧去读者群,全订阅后去v群。   有钱人就是任性,住苦窑还这么幸福,气谁呢?!哼!   还有,亲们,从明天起醉猫进入加班模式,只好把每天更新时间定为晚八点。希望大家能够理解,年底了,事情打不开点了!   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还请包涵。   第三卷,开启中…… 正文、第001章 洞房啊,洞房   苦窑到底是什么样呢?   福九望着面前的场景,微微张着小嘴,眼睛直直的,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小院子破的连篱笆门都倒在了地上。院内一棵歪脖杨柳不但没有半点风情,简直连树叶都快要掉光了。满地的尘土和残破的磨盘将这个小院落衬托的更是满目凄凉。   正对面是三间小土房。   在福九的眼里,那肯定不是房子,甚至,连她们家的马圈都比这个要修的高大气派多了。   土坯的房子已经不知道建了多少年,有的地方已经出现了裂痕。房顶上的泥草都已经掉的差不多了,想来屋里不是漏雨就是漏风。   往后面走,还有一个小院落,被栅栏围起来,想来这以前是种菜的地方。可是现在,只有两个破的水瓢扔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少了半边的破水缸。   萧韧熙对面前的场景也表示很震惊:皇上是在什么地方倒腾出这么破一地的?也太煞费苦心了吧!   外面的场景如果说是震撼,那屋子里的景象只能说是震惊。   萧韧熙一推开房门,就差点被从中间倒下的锄头砸到手。   房间分为左右两边,左边的是一个小厨房,右边的是卧室。中间是一个小小的客厅。   可是客厅里不但什么装饰也没有,唯一的一张桌子还缺了一条腿,吱吱扭扭的靠在墙角。   往左边的厨房走去,福九还没等进就把萧韧熙给拽住了。   “我们别进去了。太脏了!”福九捂着鼻子死也不肯进去。   确实进不去。   灶台已经黑的和旁边的墙面连成了一体。房顶到处都被熏烤的不见天日,几个破的瓶瓶罐罐散落在灶台的周围,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灶台坑已经被堵死了,肯定是不能用了。一个斜斜的壁橱挂在墙上,随时可能掉下来砸到人。剩下的就是墙角堆放的一堆柴火,上面挂满了蜘蛛网。   福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拉着萧韧熙就去看卧室。   一个破的蓝色帘子脏兮兮的挂在门口。   萧韧熙想要伸手掀起来,福九一把给拉住。   左右看了看,发现墙角还竖着一根半截的烧火棍,便跑过去,掏出绣帕,小心的缠住棍子,才拿了起来,挑着帘子和萧韧熙才走进去。   “漂亮哥哥,这是床吗?”   福九指着前面那个扭曲的平行四边形的东西,实在是有点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那确实应该是张床。   只是,四个床腿都已经扭曲了,四面八方的伸展着。整个床体跟着就变成扭曲的四边形。别说住,简直就是碰一下就能塌了。   而且屋子里还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霉味,显然都是从床上那几双破被里传出来的,让人闻之欲呕。   除此之外,这屋里算是什么都没有了,一清二白的。   萧韧熙怕福九被熏到,赶紧带着她就跑到了院子里。深吸两口气,两个人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牵手往外一起走。   “这个地方绝对不能住人!否则半夜会被房子压死!”福九拉着萧韧熙的手对他们的新家很是担忧。   “没关系,我们现在就花钱去买东西,然后找人去收拾,应该很快就能好。估计明天后天的也就能住上了!”   萧韧熙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有银子在身上,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就是时间问题。   “可是我们今晚怎么办啊?”福九有点噘嘴,“成亲第一晚都是要住在洞房里的。我们没有洞房怎么办?”   萧韧熙停住脚步,心疼的看着福九说道:“要不,我们今晚就去住旅店?这一会的功夫也修不完啊?”   关键问题是两个人还不可以回家。   福九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苦窑,虽然实在是很简陋,但是那毕竟也是自己的家啊。   想了想,福九坚定的摇摇头,看着萧韧熙,目光明亮的说:“漂亮哥哥,今晚我们还是住在这吧!毕竟这才是我们两个的家。要是第一晚我们就不住这,姨丈会生气的。虽然全部修葺需要很多时间,但是没关系,我们可以一点点的来,毕竟时间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对,我们就在自己家里洞房!”   说着,福九又把萧韧熙给拉了回来。   萧韧熙看着福九意志坚定的小脸,不由得就笑了,然后用力将福九给拉住:“我们就是在自己家里住,也得去买些东西啊。否则拿什么来打扫啊!”   “也对哦,我都给忘了!”说着,福九笑着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萧韧熙看见福九可爱的样子,又想到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不由得就在福九的小脸上亲了一下,“我们小九真可爱,什么都难不倒。真是我的大福星!”   福九腼腆的一笑,害羞的抓着萧韧熙的手说道:“什么大福星啊,刚成亲,就丢了官,还得来住苦窑。都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哈哈哈哈,当然是福星。要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有这么多时间来过我们自己的小子日了,更不会有机会一起动手布置我们自己的家。我看啊,皇上这是在成全我呢!”   萧韧熙说着,笑着一把将福九公主一样的抱了起来,“来!咱们抱着媳妇进家门喽!”   福九被逗的咯咯直笑,紧紧搂着萧韧熙的脖子,死也不放开,生怕被扔到地上去。   两人正闹着,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萧韧熙头都没回,看着福九,无奈的嘟囔了一声,“来了!”   福九不明所以,“什么来了?”   “都来了!”   说着,萧韧熙长叹一声,将福九轻轻放下,然后一起转身朝后面去。   远处,快速的过来一群快马。不但有马,而且还有好几辆奢华的马车。   福九只看一眼,就知道那是自己家的马车。而且其中最大的那辆还是老祖的,因为上面那只眼睛用宝石镶嵌的白虎看起来格外的威猛。   “完了!老祖来了!”   原来薛鼎天早就得到了薛英的消息。   听说晏澈竟然将自己的大宝贝给发配去苦窑,差一点没晕过去。   也来不及再管家里什么客人不客人的,立时就要带着人去找福九。然后带着两个孩子去找晏澈理论。   结果,还没等穿完衣服出门呢,萧家就又派人来传消息,说是瑶华和瑶尘已经和萧韧熙去找晏澈了。他们不用跟着去。   薛鼎天在家急得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着薛朗和薛昆又将晏澈一顿埋怨,非说都是和他老人家过不去,看不得他过好日子。   好不容易挨到萧韧熙山上传来消息,说是一点用也没有,谁求晏澈也不见。薛鼎天就直接炸了庙了,谁劝也不行,非要自己去找晏澈去理论。   结果,最后还是金羽西把福九给搬出来,说孩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委屈呢,关键是还要先看到孩子们,这苦窑的事以后再说。   薛鼎天一琢磨,对,还得是先看看自己的小九,可别最后万一想不开,万一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就完了。   结果最后一打听,福九和萧韧熙已经去了苦窑,结果老太爷就率领一群人奔着苦窑就来了。   这次一起来的不但有薛家众人,还有萧秉承和萧亦云、阮凝夫妇。   好好的一件事,结果让晏澈给弄成这个样子。不但让儿子去吃苦,还让自己的新媳妇也跟着吃锅烙,阮凝的心里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所以,一见到苏舞秋就赶紧道歉,说都是韧熙惹了祸,连累的福九,真是心里过意不去。说的眼泪汪汪的,一看就是难受的要死。   苏舞秋赶紧一阵相劝,说这样的事谁也不想,但是都要一起解决。好在还都是在京城,委屈也委屈不到哪去。还是先找到孩子们后,在商量着解决。   阮凝一听,说的也对,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于是,两大家子的人呼啦啦的就都跟了过来。   福九和萧韧熙站在自己的小院门口,手拉着手看着马车由远及近,最后停在自己的跟前。   薛英带着人率先下马,然后赶紧回身去车里将老祖搀扶下来。   福九一看见薛鼎天,一下子乐着就跑了过去,“老祖!”   “诶呦,我的宝贝啊!这是糟了什么样的罪啊!到这么一个地方!”   薛鼎天下车就拉住了福九的小手,然后就左看看右看看的,心疼的要死,“诶呀,这一身的尘土,也不说坐个车。让老祖看看,受没受委屈?”   “没受委屈!老祖,老祖,你看,这是我们自己的家!”   说着,福九还挺自豪的指着自己身后那破院子给薛鼎天看。   薛鼎天一看都傻了,这是房子?这简直连猪圈都不如啊!   也不多说一句,拉着福九就往回走,“走,和老祖回家去!这亲不成了!咱回自己家住去!这地方不是人呆的地方!”   “老祖!”福九用力的拉住薛鼎天,“我不能回去。我都已经和漂亮哥哥拜堂成亲了,我怎么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夫妻就应该在一起的!”   “在什么一起啊?!”薛鼎天一下子就火了,指着面前的房子说道:“你们看看,这地方能住人吗?别说是这,就是比这再好十倍的地方,你也是住不惯的!皇上这是看你们好欺负,在作践你们呢!这别人不敢和皇上理论,我敢!别说别的,你们反正也是已经成亲了!要想在一起也行,现在就都和老祖走,老祖带你们回家住去!我看谁敢说我是谋逆!”   说着,薛鼎天气的直喘气,拄着拐棍使劲往地上凿,然后就开始大口的喘粗气,显然老头是给气坏了。   薛朗和萧秉承看见了赶紧过来劝说。   薛鼎天一怂哒,将两人挣脱开,转头又厉声说道:“都是你们不争气,皇上的主意是半分也劝不了!这刚才圣旨来的时候怎么就不敢反驳一句?!韧熙到底做错什么了?话也不留下一句,说给罢免就罢免了,说给扔苦窑就给扔到苦窑来了!好好的孩子是他养的小狗?天理王法还有没有个尊崇了?!皇上怎么了?皇上就能随便欺负人了!狗吃饭的时候还不能抢走呢,何况我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说不要就不要了?!真是气死老夫了!”   萧韧熙看着薛鼎天,越看越觉得喜欢,越看越觉得亲切,恨不得上去亲一口。但是打死,他也不敢说他到底做了啥坏事。   上前走一步,萧韧熙赶紧安慰薛鼎天,“老祖,别生气。既然皇上这样安排,那一定也是有他老人家的道理。如果韧熙真的做的让皇上不满意,那受点惩罚也是应该的。只是苦了小九。”   “你知道就好!”薛鼎天又爆炸一次,指着萧韧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说你这个小坏蛋,我就说不让小九嫁给你!怎么样?就照着老头子的话来了,就是个让人不省心的玩意啊。这才成亲第一天,就给打发到这来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说着,薛鼎天又戳了好几下拐棍。   萧秉承被骂的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自己的孙子好歹还是个男孩,可是这福九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刚嫁过来,还没等过一天好日子,就被发配到苦窑来了,这真是,家门不幸!   狠狠瞪了一眼萧韧熙,萧秉承赶紧和薛鼎天说道:“老太爷,不如趁着天色尚早,我们去找皇上吧。否则,这两个孩子今晚要住哪啊?”   “对,对!这是大事!得赶紧去找皇上,让他收回成命!”   说着,薛鼎天转身就要往回走。   “老祖!你不要去了!”福九一把将薛鼎天拉住,着急的说道:“皇上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他让漂亮哥哥自己反省!我们都还没反省,怎么去找啊?而且刚才太子哥哥和瑶尘都没有见到皇上,你们也一定是见不到的!有来回去的那个功夫,还不如先把我们这边收拾收拾先住下呢!”   薛鼎天眼睛一瞪,就又要说话,却被福九一下伸出小手将薛鼎天的嘴给捂上了,“老祖,你别说话,听我说!”   薛鼎天皱着眉头的点了点头,他的小孙女先说。   福九立时耐着性子柔声说道:“老祖,现在我和漂亮哥哥已经成亲了,是大人了。大人就不能有什么困难都要去找老祖告状了,到时候人家会说薛家的大小姐什么都不会,只会养尊处优。这说出去多难听?   更何况,皇上的话就是圣旨。圣旨岂能轻易就改动的?要是老祖有点事就去找皇上,有点事就去找皇上,那以后万一出了大事怎么办?皇上还会相信老祖吗?   老祖,您是朝中表率,可不能老是这么违抗圣旨。再说了,虽然这地方现在破点,但是我和漂亮哥哥还有银子,收拾一下也就好了。   老祖,孙女可从来没觉得什么委屈,您和爷爷们也千万别着急。这房子嘛,都在收拾。咱们家最开始的时候不也就是一块荒地,现在不也建起来这么大的一处宅院。没事的!更何况,”   说着,福九一下子靠到薛鼎天的身边说道:“我还有老祖给的金蛋蛋和银票,有好多钱。这还怕什么呢?”   薛鼎天一看福九说的竟然如此懂事,不由得就掉下眼泪来,“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瞧瞧我们小九,一下子就懂事了多少?!这么懂事的孩子哪找去?秉承啊,还是你有福气,娶到这么好的孙媳妇!就不像我,只得到一个操碎心的重孙女婿!”   说着,还自己可怜兮兮的擦了一把眼泪。   一句话说的别人都是哭笑不得。   萧秉承倒是连连称是,“老太爷说的对!今天啊,就是我们萧家大喜的日子,娶到这么好的孙媳妇!真是祖上积德啊!”   “那可不是!你得惜福,知足!”薛鼎天煞有其事的叮咛萧秉承。   阮凝本来还担心一家人去找晏澈会得罪皇上,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治罪。这万一最后皇上没劝好,反倒把儿子再给发配到更远的地方,那才叫真是操心呢!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不能离开身边!结果听福九竟然如此懂事的规劝薛鼎天,不由得心里就放下心来,看着福九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媳妇,他萧家娶得太值了。   可是薛鼎天一抬头看见那歪歪扭扭的房子,心里就闹心。sk   指着说道:“可是这个玩意也不能住人啊!这要是半夜塌下来可怎么办啊?”   “有办法,有办法!”福九看将薛鼎天给劝住了,那一切就都好办了,赶紧接着说:“老祖,你看,咱们来了这么多人。都可以帮着我一起收拾一下啊!让秀儿和鸳鸯去买东西,然后我和哥哥们一起收拾院子。这房顶是来不及修葺了,但是先给墙糊起来还是可以的!”   “可是,可是,皇上说不是不许接受接济吗?”阮凝很是担心的说,就怕皇上知道了再发怒。   “我没让韧熙和福九回去就已经是很给皇上面子了。难道他还真忍心看孩子们住在土里啊?!他要是再敢多说什么,老头子我就带着人去他那睡,我看他管是不管!哼!”   说完,薛鼎天也不看别人,回头就对薛鸣凡说道。“去,把咱们家的人都带过来,给大小姐修院子。还有,缺什么少什么的也都搬过来,免得外面都买不到!”   “诶诶!老祖,咱们说好了!您帮我,我是要给银子的,还有,东西也都要算好了。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福九一说完,薛鼎天就开始瘪嘴,眼泪汪汪的就又要受不了了的犯病了,自己的大宝贝竟然要和自己说银子,伤感情了!   福九赶紧哄着说道,“老祖,您看看,您都这么高风亮节的给足了皇上的面子,当然好事就要做到底了!   既然咱们都答应要按照圣旨上做,那肯定就要做到底的是吧?所以,我们就不能让别人挑出毛病。所有的东西都不能算是您的救济和帮衬,那得算是我们拿银子求您老人家来帮忙的。这样有凭有据的,就算是有些人看不下去,到皇上那告恶状,也说不出来什么。更何况,我和漂亮哥哥还有银子。与其给别人还不如给咱们自己家人呢,您说是不是?”   “诶呀,我的小九,这一小天的是吃了多少苦,咋就一下子这么懂事,这么会花钱了呢!看来啊,老祖没白疼你。这银子啊,也就到你手上才能花的出光又出彩的。回头啊,老祖偷摸再给你拿点,省的你用着不方便!可不能受苦啊!”   回过头,看着金羽西和苏舞秋说道:“你们都瞧瞧,这在我身边长大的孩子是多懂事,多会花钱。边花还边知道给娘家,这都是好样的!你们啊,多少年这心眼也不一定长的有我们小九多!行!就听小九的,她花钱,咱们都来干活。回头把家里的吃的用的都拿过来,也要收银子,不要让那些小人出去嚼舌根。”   金羽西赶紧笑着说道:“是,爹!我们啊,就是不如小九懂事。行,回头我们就去把小九吃的,用的都拿过来。顺便收她十两银子!”   “你们是周扒皮啊?”薛鼎天立时就不乐意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在那瞪人,“都是什么好东西要值十两银子啊?小九已经困难的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你们竟然还要十两银子?都是一些只会算计自己孩子的扒皮鬼!我让你们意思意思的收个一两二两的就不错了,你们还敢收十两?是不是都惦记着把老头子给小九的那点嫁妆都偷摸弄回来呢?我告诉你们,都别妄想!回头我还得给我们小九!真是的!气死我了!”   老太爷骂完人,连福九都没话说了。她那些吃的用的,别说十两,那就是几百两也不为过啊。现在二奶奶就收十两银子还被骂成这样,这不是欺负人呢吗?   阮凝一看金羽西被骂了,赶紧走过来赔笑的说道:“老太爷千万别生气。哪里就用得到娘家的东西。这新房里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好的了。只要都搬过来就行。至于银子吗,福九有多少铜板就给多少铜板好了,都是自己家的孩子,还提什么钱!”   说完,阮凝赶紧和二奶奶他们使眼色。   金羽西立时抿嘴一笑,也不说话了。   “瞧瞧,还是人家亲家母会办事。得,就这么办!赶紧的,都动手。快点,你们妹妹要住外面了!”   说着,薛鼎天又开始着急的去指挥薛英等人。   薛英和薛锋对望了一眼,这要说领兵打仗,看个奏折,说个兵法什么的,还可以,这修房子,铲地,他们可是一点都不会啊!一个个的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连扫把都没碰过,何况是锄头?!互相看了一眼,没招的硬着头皮往里走。   福九拉着阮凝有点羞涩的喊了一句:“娘!——”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因为这一个字就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阮凝却被这一声喊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拉着福九的手动容的说道:“我的好孩子,娘的改口钱还没送出去呢,就让你来吃这份苦,真是委屈你了!”   说着,阮凝偷偷的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红色的包包塞到福九的手里,小声说道:“娘本来都是给你准备的银子,但是看皇上的意思,给银子不太方便。就给你和韧熙先放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你先花着,要是不够,娘就再给你!回头去买两个丫鬟什么的伺候着,别苦了自己!”   福九低头看了一眼红包,赶紧说:“娘,我和漂亮哥哥有银子。这些根本就用不上,您还是拿回去吧!”   说着,就又往回塞。   “诶呀,你那银子都是老祖给你的嫁妆,那怎么能花!那都是你的私房钱!这要是花了,让我和你爹的脸往哪放!媳妇进门第一天就要花嫁妆,这说出去可要人羞死了!你听娘的,先花这一万两。先把家都置办置办。今天太匆忙了,娘也没带那么多,回头娘再给你拿一些。还有,你今天带过来的嫁妆娘和收的彩礼娘就不给你送过来了。你瞅瞅你这个小地方,简直连下脚的地都没有。娘都给你放到你和韧熙的小仓库去。回头等你们回去了,娘就把钥匙交给你。你自己再保管!”   “诶呀,娘,那些东西就放家里吧!啰里啰嗦的根本就用不上。皇上让我穿布衣,我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法穿!放在家里,娘就保管吧,不用给我!”   “那可不行!那都是很贵重的东西。你放心,娘给你保管,保准一件都不会丢!”   说到这,阮凝一低头就看见福九身上穿的还是嫁衣,就赶紧过去和苏舞秋说:“这孩子身上还是嫁衣呢,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这可不行。皇上说要穿布衣。可是那外面卖的棉布也太粗了些,福九这皮肤嫩的能捏出水来,要是穿两天就得磨坏了皮肤。正好,上次江南那边拿过来几匹上好的青丝棉,看着是棉,其实里面加了蚕丝,给福九做衣服正好。你们要不要现在就和我过去,给福九做衣服?”   苏舞秋回头去看金羽西,金羽西赶紧过来说道:“这样吧。这样的青丝棉我那也还有一些,都拿出来。别说光给小九做,这韧熙也是穿不惯外面那粗布棉服的。正好,我叫着四娘他们几个,合着丫鬟赶紧回去赶工,估计在晚上就能里外的全做出来。这样他们也算是能穿的舒服点!”   “行!那我们现在就回去,赶紧去做!我让家里的丫鬟也抓紧,然后做完了,我去您那取过来再给他们送过来。”   “行!就这么办!赶紧的!”说着,金羽西就要往回走。   苏舞秋还没来得及和女儿说话,趁着这个时候就把福九拉到了一边,小声担忧的说道:“真的不用和娘回去?要是过不惯,现在就和娘回家,放心,皇上那边有你姨母,不会有事的!”   “娘!我真的不和你回去。我已经成家立业长大了,总不能一辈子靠爹娘吧?您放心,我身上有好多银子,不会苦到自己的。而且,我婆婆刚才又给了一万两银子,您说,这还有什么不够的!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说完,福九贴在苏舞秋的耳边悄悄说:“这样正好,娘就可以找借口多来看我了。要不哪有出嫁的女儿老是回家看娘的。现在我在外面住,方便多啦!”   苏舞秋看着福九,伸手恋爱的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一下子变得这么乖,娘都要感动了。你说的对,这事情,总是有好有坏,咱们就看好的一面。坏的那一面啊,都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苏舞秋又叮嘱了福九一会才算是放心的走了。   结果女眷一走,这边男人们就开始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福九本来是被安排去和鸳鸯买东西的,结果她担心这边不太放心老祖找别人毛病,就留下来了。   秀儿一看小姐不走,她也留下来,说是要烧水什么的伺候各位少爷。   最后,只好让韵梅和鸳鸯去买东西,踏文跟着去当力工。   临走的时候,福九还给鸳鸯拿了一张最小值的银票五百两,告诉她这是要兑换成银子,否则没钱买东西,更没钱付人工。   鸳鸯一直也没说什么,福九给她银票,她就接着。但是看着福九的目光里却多了一份说不出来的尊重和钦佩:她的大小姐到底还是长大了。   安排好外面,福九就开始和萧韧熙一起指挥着装房子、收拾院子。   薛老祖就和萧秉承、薛朗等长辈坐在外面指挥,薛鸣凡和萧亦云也不能上手,就赶紧的回去调派家里的仆人赶紧过来帮着打扫,而且还要兼顾那些没走了的客人。   这边福九忙的里外来回跑。   虽然薛家哥哥众多,但是却没有一个会干活的,加上一个萧韧熙,这活干的简直能愁死人。   薛冰在前面薅草,就扔到了后面,结果薛文没看见,就又抓了一把。用力太大,差点没摔个屁墩。   萧韧熙去井里打水,开始的时候没拉上来,后来一用力,又把绳子给拽折了,整个桶都掉了下去,自己还被轱辘给打到了,抽的手通红。   薛冰和薛锋想拿些草上去盖房顶,却一个不小心,将边上的一块土坯给整个弄了下来,害得连房檐都没有了。   福九忙忙叨叨的一会说说这个,一会又去帮帮那个。再加上在外面盯着的薛鼎天,一群人乱七八糟的一阵瞎忙,最后却一点进展都没有。看的秀儿在后面直着急。   还好,最后薛伯带着人赶了过来,萧家大总管也带着人手过来,才算是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些专业人士以来,福九等人立时松了一口气。   结果人多力量大,不到一个时辰,这屋子竟然开始有模样起来。   鸳鸯和韵梅也都把东西买了回来。房子现在是换不了了,等回头再去盖新的。只能把屋子收拾一下。   屋里该贴纸的地方就贴纸,该铺砖的地方就铺砖,而且铺的都是最好的青砖。厨房算是彻底给贴上了新的墙面,灶台也重新给弄了一个。旁边的柴火都是买的最好的。锅碗瓢盆的一应俱全。还买了一个黄花梨木的橱柜,摆到那和房子格格不入。   正厅里摆上了桌案,文房四宝,还有屏风。一张小圆桌看起来小巧又别致。   窗户纸都换上了贴花的,外面还贴了喜字,预示这是新房。房间里不但换了一张紫檀木的大床,而且床上的被褥都是蚕丝的,外面挂上轻纱床幔,看起来仙气飘飘的。一个巨大的侍女图屏风将屋子隔了出来,里面放了浴盆还有一个衣柜。地上摆上桌椅红烛,点上熏香,竟然也不比福九的新房差多少。   小院子里都铺上了方砖,将那颗歪脖树给挪走,然后摆上一棵苍松,地上围起石子,然后又放上小圆桌和棋盘,雅致而高远。   院子门口砌好围墙,按上大门,挂上红灯,远看去,哪里是苦窑,明明就是一座别致的小院。   后院子里不但没有了杂草,还被弄好了笼,眼看明年就可以种地了。   江浙一切都收拾好,福九开心的简直跳了起来,拉着萧韧熙一阵转圈,“漂亮哥哥,我们的家实在是太好了!我喜欢死了!”   萧韧熙也着实是开心,一张嘴就没有合上过。   忙乎了一下午,到了晚上,苏舞秋和阮凝又把衣服收拾和福九用的东西都给搬了过来。   这一瞬间,家的气氛就出来了。   薛鼎天看着现在的样子,才算是捋着胡子笑了起来,“不错嘛,这小院看着才像是个玩意!”   忙了一天,晚饭就都是秀儿和鸳鸯等人做的。用新灶台,也算是了锅底了,正好两家人也在一起热闹热闹。   里里外外两家人,差点一点就没有地方坐。   薛文和薛冰还是站着吃的。   因为今天还是福九和萧韧熙大婚的日子,所以,到了晚上,点上红灯笼。大家就围在一起喝酒,逗新人。   这是一次从来都没有的新人宴。第一次,两个新人的头一晚是在娘家和婆家人一起的祝福中开始的。   福九觉得她的新婚是世上最好的婚礼,因为这一晚有老祖还有所有的亲人都在身边,娘家婆家聚在一起吃饭喝酒,开心聊天,真比什么锦绣洞房都要幸福的多。   所以,靠在萧韧熙的身上就多喝了不少。   等所有人都走了的时候,福九是找不着北的和大家告别的。   薛文死活不走,非得要趴墙根听人家小新人洞房,最后还是被薛冰给强制着抓走的!   因为地方少,秀儿和鸳鸯也都跟着回去了,一瞬间,这一晚上就剩下两个新人在洞房里。   红烛高照,偶尔跳出两个灯花,映衬的福九微红的小脸更见迷醉。   萧韧熙坐在床上,拉着福九的手,感觉自己的心里砰砰跳的和打鼓一样。看着福九简直紧张的手足无措。   福九因为喝了酒,反而一点紧张都没有。   啪啪的拍了两下床,迷蒙的看着萧韧熙摇摇晃晃的说道:“漂亮哥哥,来!上床!洞房!睡觉!”   说着,甩开萧韧熙的手,自己自动自觉的往床上爬。顺便将一双红色的小绣花鞋踢到一边。   咕咚一下倒在床上,脸趴到了枕头上。   感觉姿势不正确,福九又翻了个身,躺好,又豪气的拍了拍旁边的地方,“来!睡觉!生孩子!”   萧韧熙看着福九,觉得脑袋都大了。怎么整的,关键时刻,怎么新娘子喝醉了,这浪漫的新婚夜好像有点那个啊!   萧韧熙扭头看着福九,发现福九正醉眼迷离的看着他,半醉半醒的,一脸的勾引和诱惑。   萧韧熙强忍着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轻轻俯身趴到小九的上方,温柔的摸着她的小脸轻声说道:“小九,你知不知道怎么生孩子?”   “不知道啊!”福九非常仗义的说道,“你不是知道吗?再说了,那不就是两个人一睡觉就生了吗?”   萧韧熙微微一笑,俊美的脸上带出一股诱惑的气息,“可是生孩子是要脱衣服的,你穿这么多,肯定是生不出来的!”   萧韧熙觉得自己很坏,福九都醉成这样了,他还诱惑人家生孩子,这简直就是一个淫贼的做法。   “是吗?还得脱衣服啊!”说着,福九先一把将手推到萧韧熙的胸膛上,“你躲开点,漂亮哥哥,我脱个衣服!”   “我给你脱!”萧韧熙立马坐起身,手指有点微微颤抖的就去给福九脱衣服!   萧韧熙越来越紧张,解福九的衣服的手就越来越不听使唤,结果半天也没解开一个扣子。   “诶呀,漂亮哥哥,不是这么脱的!”说着,福九不耐烦的自己动手去脱衣服,很快,外面的嫁衣就脱了下来,只穿着里面的小衣。白皙中透着粉红的皮肤在烛火下摇摇晃晃的,配着那特有馨香的味道让萧韧熙简直如同喝了迷药一样,身体某个部分不听指挥的开始发生剧烈变化。   萧韧熙的呼吸一瞬间变的粗粝起来,看着福九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深沉而充满*。   “诶?漂亮哥哥,你怎么不脱衣服啊?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生不生孩子了?”   说着,福九摇晃着脑袋就来给萧韧熙脱衣服。“生孩子要快点,老祖说,早生早利索。要不养大了还得好久呢!”   边说着,福九边去抓萧韧熙的腰带,也是抓了好一会,竟然没弄开,不由得眯缝着眼睛就往下看,“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紧,解都解不开!”   福九的脑袋都快要靠到萧韧熙的腰上了。   终于,萧韧熙一个忍不住,一把将福九给扑到,伸手便将沙曼给拉了下来,粗气喘的和牛一样,“薛福九!咱们现在就来生孩子!两年生三个,羡慕死他们!”   “诶呀,你压到我了!好重!”福九声音里带着一分娇喘。   “不压到你生不出孩子来!”   “诶呀!不能脱了!羞死人了!”福九声音开始变小。   “我和你脱的一眼少,就不羞人了!我看你一眼,你看我一眼,公平合理。更何况,咱们两是夫妻,有什么好害羞的!”   “不行!别摸我!唔——”   某个人的嘴被堵上了。   只有床幔在一阵晃动。   缓缓的喘息声在加剧,还有淡淡的别人听不清楚的呢喃细语。   窗外的红烛一闪一闪的,终于,最后噗的一下熄灭了。   没完没了的洞房,谁受得了!   ------题外话------   想看福利的亲们去读者群,全订阅验证后去v群!   我也不多说了!   福九的小日子过得格外精彩,亲们,这才是幸福生活的开始啊! 正文、第002章 福九的坚定和拒绝   隔壁家的公鸡把嗓子都叫破了,福九也没睁开眼睛。   萧韧熙就那么拄着脑袋,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福九的睡颜。偶尔还上小脸上亲亲,顺便捅咕捅咕的邪恶的摸摸媳妇光滑的皮肤。   要是福九把被子踢开露出小腿,他还得赶紧给盖好,第一怕冻着,第二怕门窗漏风,被别人看到。   终于,福九翻了一个身,胳膊往回一搭,正好落在萧韧熙的胸膛上,打了一个小哈欠,缓缓的睁开眼睛。   萧韧熙微微笑了一下,立时就低头在福九的小嘴上亲了一口:“媳妇,早安!”   福九立时瞪大眼睛,眨了两下,然后又想了一下,猛地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然后立时一声尖叫。脸红的和苹果似的把脑袋一下子全插到枕头里,死也不肯抬起来。   一头乌黑的头发和波浪一样在外面层层滚动。   萧韧熙哈哈哈大笑,然后一伸手将福九整个搂过来,然后紧紧抱住,“现在想害羞,是不是也太晚了!”   福九脑袋疼,屁股疼,浑身上下都疼的想起了昨晚的事,简直算是没脸见人了。   “你别惹我,我不想见你!”福九任由萧韧熙抱着,还在挣扎的往外跑。   “不是你说要生孩子的吗?娘子,本夫君可都是按照你的指示办的啊!”萧韧熙特别臭不要脸的带着一脸无辜的表情在那诱惑福九,修长的手指又开始在被底下不老实起来。   福九腾的一下转过身来,红着脸,翘着嘴,和萧韧熙近在咫尺的说:“我说生孩子,也没说让你那样生孩子啊!疼死了!”   最后一句话说的吱吱扭扭的,却又风情万种的。   萧韧熙一下子心里的喜欢的能冒出水来,捧着媳妇的小脸用力亲了一口,“生孩子要不是这么生,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生!”然后又长手长脚的将福九整个裹到自己怀里,上下其手。   “别闹!”福九还是很腼腆的动了一下,抓着萧韧熙的手不让他乱摸的,“漂亮哥哥,你怎么知道是如何生孩子的?为什么我就不知道啊!”   萧韧熙一听,噗嗤就乐了,好看的有些妖孽的脸上特别邪气的说道:“这件事好像每个男人都知道!要是不知道的才叫有问题。再说了,宫里藏着那么多本书,看也看会了!”   “什么?宫里有书可以知道!”福九吓了一跳,立时瞪大眼睛说道,“我怎么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在哪呢?”   萧韧熙笑的特别坏,“这种东西怎么能让女孩子看到!当然是藏到又高又远的地方。再说,你平时也爱看书,当然看不到!这样的书,我和太子早在十年前就看过了!”   “太子哥哥也看过?”福九的眼睛瞪的快要掉出来了,“原来你们都是,都是……”   福九说了两遍,就实在说不下去了!都是什么呢?好像都不咋地。   “好啦!这样的问题就只能咱们两个人悄悄的说,你可千万别出去说。更不要去问别人,要不羞死你!”萧韧熙不放心的叮嘱,他家这个宝贝可得看牢点,要不,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   福九立时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窝到萧韧熙的怀里,“我怎么会去问别人。羞死了!”   萧韧熙长叹一声,舒服的抱着福九,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满足的说:“现在我是什么都不求了。就求你快点生个小包子,到时候咱们家也是四世同堂了。免得到时候我又受埋怨!”   “四世同堂!和我们家一样!”福九想到那个场景,忍不住就甜甜的笑了,然后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抬头看了看外面,“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已经过了,到辰时了!”萧韧熙不介意的随口说道。   “啊——完了!”福九一下子坐了起来,被子一下子就落了下去。   害得萧韧熙赶紧将她捞回来,都走光了。   “什么事啊?”   “今天是我当新媳妇的第一天,还没有去给爹娘请安呢!真是糟透了!”   说完,福九挣扎着就起身开始穿衣服。   刚穿完内衣,福九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看着萧韧熙:“漂亮哥哥,你是不是也得去城门口站岗啊?什么时辰去啊?”   萧韧熙叹了口气,然后看了一眼外面,“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一会就去看看。”   “那快点起来吧!要是去晚了,可就不好了!”说着,福九跑着就去衣柜里给萧韧熙把衣服拿了出来。还好,昨天娘亲给做了新衣服,要不今天就没衣服出门了。   萧韧熙看福九把衣服拿过来了,立时就又开始捉弄福九,将脑袋凑到福九跟前,腻腻歪歪的靠在她身上,“你给我穿,要不我就不起来!”   福九倒是没觉得什么,拿着雪白的内衣和哄小孩似的,“好!我给你穿!娘子伺候夫君起床!”   “乖娘子!”萧韧熙又偷香的在福九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才乖乖起床。   等两个人收拾好了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爬上来了。   推开房门,两个人正在嬉笑着说今早吃什么的时候,就看见院子里已经摆好了小桌,上面热气腾腾的摆着早餐。   秀儿正给福九在旁边的小地炉上熬着青笋鸡汤。   “秀儿!你怎么来了?”   福九高兴的跳出来,一下子冲过去,将秀儿的胳膊抱住。   “我当然得来!要不大小姐以后吃什么呀!快,赶紧的,小姐姑爷快坐下来吃早饭!”   萧韧熙被一句姑爷叫的心花怒放的,拿着昨晚福九刚给他的一定大银子交给秀儿,笑着说道:“秀儿说话真好听,来,姑爷赏的!”   秀儿噗嗤一下笑了,倒也不客气,直接将银子接过来,“谢谢姑爷!”   “哈哈哈哈!”萧韧熙一阵狂笑,然后拉着福九便坐下来吃早饭。   虽说是早饭,但是福九爱吃的各种包子小糕点却一应俱全的,连粥都放了两种,而且还有鸡汤,美味又丰盛。   福九不爱吃蛋黄,萧韧熙是知道的,于是就自己扒了鸡蛋,将蛋清都放到福九的碗里,将蛋黄自己一口吃了。   福九吃饭一直不愁人,什么都喜欢吃。只是有时候懒得伸筷子,所以,以往就都是秀儿给夹到碗里再吃。现在也不用别人了,萧韧熙全权包办,自己先是给福九夹好菜,准备妥当了,然后自己再吃!   秀儿看两个人甜甜蜜蜜的,你给我夹一口,我给你喂一下的,只觉得心里高兴,站在一旁笑着等两人吃完。   然而饭还没有吃完,忽然又来了一队人,领头的竟然是个太监。   萧韧熙一看,眉头立时一皱,就知道这是皇上又来挑刺来了。   果然,一队人进了门口就开始传皇上口谕。   “皇上口谕:萧韧熙,让你住苦窑不是让你来享福了!圣旨上已经命令指出,禁止接受接济。不过才来苦窑一日,竟然打死铺张浪费,吃住奢侈,出入有人服侍,岂是朕心之初意?如若继续豪奢不知廉耻,接受他人资助,以后就不要再做朕的臣子了!也不要去守城门了。朕的城门要清白之人才可守得!钦此!”   萧韧熙听完,什么都没说,只是跪地磕头接受圣旨。   福九却直起身来,皱着眉头瞪着传旨的公公。   吓得那公公赶紧过来说道:“大小姐,您别和奴才生气啊!这都是皇上的旨意,奴才也是没办法!您要是心里不舒坦,骂奴才一顿倒是可以。奴才听着就是了!只是,自己别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福九一下子站起来,非常严肃认真的说道:“公公,麻烦您回去告诉姨丈。我和漂亮哥哥没有接受家里人的救济,我们花的都是自己的银子。是漂亮哥哥自己赚的,然后攒下来的。昨天,我娘还有老祖给的银子我都没有花过,还好好的放在那呢!还有,我的家变了,不是哥哥们白帮我做的,我都是要给银子,就算是请人帮忙来收拾的。银子昨天我忘了给,因为我喝多了,但是几天我一定会给的!”   转过头又指着秀儿说道:“秀儿今早上来帮我做饭倒没说要不要钱,那我一会给秀儿钱就好了。而且,以后我也不让秀儿来帮我做饭,我自己学着自己做饭!我都已经按照姨丈的安排去做了,姨丈以后也不可以随便生气的派你来骂人了!他不能不分青皂白的就来骂人!而且,以后漂亮哥哥还会准时去城门口的,我保证!谁说我们不是他的臣子了!姨丈说的不对,要自我反省!我会让姨丈看看,我和漂亮哥哥就算是没有家里人的帮助,也一定会过好日子的!”   公公听完,有点为难的说道:“大小姐,我就这么回皇上啊?”   “对!就这么说!一个字都不许错!只有这么说,皇上才相信这话是我说的,否则,回头会打你屁股的!”福九一点也不吓唬人的说道。   那太监赶紧点头,“好嘞!奴才回去就这么说!奴才也不想被打屁股!”   说着,太监赶紧和福九告辞,带着人又匆匆的回去了。   萧韧熙看着福九,伸出大拇指钦佩的说道:“关键时刻,还得是我家娘子能镇得住皇上!”   福九嘻嘻一笑:“本来就是,姨丈说的就是不对。不对的时候要批评,这就叫忠言逆耳,但是我可都是为了他好!”   萧韧熙哈哈哈大笑,走过去在福九的小脸上立时吧的亲了一口,“对!这世上就是我家娘子最刚正不阿了!”   “还贫嘴!秀儿还看着呢!”福九脸红的推了萧韧熙一下,然后又偷瞄了一眼秀儿。   秀儿抬起头看天,假装一切都没看到。   “好了,漂亮哥哥,你赶紧走吧去站岗。我要去给娘请安了!再不去,就太说不过去了!”福九给萧韧熙整理了一下衣服,她的漂亮哥哥就是好看,穿着布衣也是比别人好看一千倍,你看那双眼睛,简直能滴出水来,让人稀罕死了。   “好!谨遵夫人的话,现在我就去城门站岗!”说完,萧韧熙又亲了亲福九,然后让秀儿一定要陪着福九一起过去,否则他是不会放心的。然后又叮嘱让福九早点回来,实在不行就等着他去接她回来,反正就是不能一个人走回来。   福九连连点头,“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快走吧,一会太阳要下山了!”   萧韧熙终于磨磨蹭蹭的出了家门,福九带着秀儿迅速的收拾了一下,然后赶紧去萧府给萧秉承等人请安。   萧秉承和萧亦云早已去了早朝,阮凝则自己在家里等福九等的都着急了,就怕这路上出点什么事。   虽然知道新婚小夫妻肯定是要晚起来,但是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就真的让人担心了,生怕又出什么意外。   等的实在受不了,正要派人去接福九,福九就带着秀儿回来了。   阮凝赶紧将福九拉到身边,问长问短的,看看是不是家里还缺什么少什么的,都给拿过去。   福九将阮凝扶到座位上,先规规矩矩的给婆婆敬了茶,才站起来,坐到阮凝身边,将昨天那一万两银子拿了出来。   “娘,这银票您还是收回去吧。”说着,福九就把早上晏澈又派人来骂人的事说了一遍,“所以说,娘,我们两个现在不能要您的钱。这样姨丈那边就真的说对了,到时候我都不能替漂亮哥哥反驳一句。”   阮凝没想到皇上这次竟然如此不依不饶的,急得愁眉深锁的,“皇上怎么这样对你们?就算是韧熙做错了,可是也不能让你跟着吃苦啊?这从小就千金百媚的长大,哪有到了婆家就吃苦的道理?!”   “娘,您可别这么说,”福九赶紧拉着阮凝笑着说道:“这也不算是吃什么苦。我们两个自己也有钱,比那些没钱的可不知道要好多少。   而且,姨丈就算是不让我们两个在家里,但是也都让我们留在京城,留在你们身边。可就够了啊!我们每天都可以回来看看你们的!你们也不用担心。   现在我们都已经成家立业了,就不能和以前一样了。再说了,谁说嫁过来就不能吃点苦?我喜欢漂亮哥哥,想要嫁给他,这是千求万求才得来的!可不能因为没银子就分开。只要我们两个成了亲,现在每天都在一起,那我就什么都不求!   娘,你放心,皇上既然不让我靠家里,更不让家里人帮我,那我就一切都自己来就好了!我每天都过来请安,到时候我就可以学着做饭,洗衣,然后还可以学这种地养花。我可不怕被冻死饿死的!放心吧,娘!”   阮凝看着福九真是从心里的暖,拍了拍福九的小手,亲昵的说道:“还是我们小九最好了!你那两个小姑子就没有你这么开朗大方,说起话来都害羞的很!等回头有机会,让她们也过去陪陪你,顺便和你学一学,免得以后嫁出去,婆家都不喜欢!”   福九立时被阮凝逗的咯咯直笑,“娘!人家妹妹可才是真正千金大小姐的样子。老祖说了,我算是半个大小姐,剩下半个,不知道在哪溜达呢!反正就是有点不靠谱!”   婆媳两个立时就都笑了。   两个人又说了好一会话,中午的时候,福九就在萧家陪阮凝一起吃的饭。至于银票,阮凝拗不过福九,于是就当着福九的面一起放到萧韧熙和福九那个独立的小金库里,说着银子就是他们的谁也不能动!   到了下午的时候,福九怕阮凝太累,就劝着阮凝去休息一下。然后自己呢,带着从婆家要来的各种小酱菜,和秀儿就往自己家走。   结果走了一半,忽然想起来,想去看看萧韧熙,便带着秀儿朝着南门走去。   走了一大半,已经遥遥的看见萧韧熙正身杆笔直的守在城门口的时候,忽然从旁边的巷子里窜出两个人来,到了福九和秀儿的面前一把洒出一团红色的烟雾,立时将两个人围困。   福九和秀儿立时被呛的咳嗽起来,等福九明白过来是辣椒面的时候,脑袋上忽然一黑,整个人都被麻袋给罩住了。   而身后的秀儿也大喊了两声便没了动静。   此处还没有走到闹事区,人群很少,没有人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而福九就在新婚的第二天失踪了。   ------题外话------   亲们,今天更的少点,明天争取多一些,实在是太忙了。   大家还是要跟文滴,因为有些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正文、第003章 绑架   福九被人从麻袋里扔出来的时候跌的七荤八素的。   眼睛又因为辣椒面而一直剧痛流泪不止。本来想要大声呼叫,结果又被人打了重重的打了一下,现在脑袋还有点晕。   坐在地上福九先是用力的将眼睛擦好,好不容易眼睛不再痛的不流眼泪了,却又红肿的一时半会不能睁开眼睛。身上又疼的难受,自己又怜惜的揉了揉,好半天觉得没事之后,才缓缓的将眼睛睁开,只不过,眼圈周围还是跟红眼兔子一样。   一个女子侧拄着自己的小脑袋,穿着一身红艳艳的锦缎轻纱,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摇摇晃晃,悠悠达达的在又懒又好奇的看着福九。   福九瞅了一眼,不认识!又仔细瞅了一眼,还不认识!   然后,——   “救——命——啊!绑架杀人啦!来人啊——,这里绑了两个呢!再不来人就要杀人了!”   福九冲到窗户前面扯着脖子开始喊,都没有说探出脑袋看一下,窗户外面到底有没有人!   福九扯着脖子开始喊,喊了半天,才低下头开始左右来回看,却吓了一跳。   原来这外面除了幽幽深深的曲径和美轮美奂的假山花园,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而她现在呆的地方竟然是一座三层小楼,明珠一样的镶嵌在花园中间。   福九一愣,又努力探出身子,左右朝两边看了看,真的是什么人都没有啊。   “诶?这是哪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福九嘟嘟囔囔的说着又缩回来,掉头去看那个还是很有兴趣盯着她看的女子。   “这是我家。我不喜欢有人就把所有人都赶走了!诶?你说你有时间喊人救你,为什么不试着自己出去救自己啊?”那女子似乎感觉到累了,又换了一个姿势,趴在旁边的小桌上,依然又是抖腿,又是慵懒的看着福九。   福九走回来,站到那女子对面,很是不理解的说道:“我要是自己能救自己,就不会被人用麻袋装了来了啊!对了,你是怎么被弄来的啊?为什么要绑架你啊?你看到是谁绑你来的没有?”   福九一连串的问题,却只换来美艳女子有趣的眨眨眼睛,这个薛福九还挺有意思的。   “你是笨蛋吗?”那女子妖妖娆娆的问道。   “我当然不是笨蛋!”福九一听就特别不高兴,自己都多努力的证实其实自己聪明伶俐,温柔善解人意了,怎么还有人以为她是笨蛋?“你有见过笨蛋像我反应这么快的马上就出去找人求救吗?”   那女子竟然噗嗤的乐了,缓缓坐起身子,有点藐视的说道:“你不是笨蛋竟然还没理解这是我家的意思?而你更愚蠢的是竟然当着绑匪的面,在绑匪的家里喊人来救你!你说你不是笨蛋是什么?”   福九被说的有点发愣,这是她家吗?哪句话说的,她怎么没听见?!一定是刚才受惊过度,光想着能被就出去了,所以才会漏听了。   “你为什么要绑架我?我也不认识你!”福九说完就想起来什么似的,立时眼前一亮,伸出手指一点的说道:“哦,我知道了!你一定还以为我是薛家的大小姐,打算把我绑架了好管我老祖去要钱是不是?诶呀,你打错主意了!”   福九还特别遗憾的走到女人的身边坐下,语重心长的和她说道:“我和你说,我昨天已经嫁人了!我现在已经是萧家的媳妇了!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你现在管我老祖要钱肯定是不好使了。而且啊,我和你说,还有一个事你肯定也不知道,……”   福九说着,感觉自己有点口渴便朝着外面瞄了瞄,喊了一句:“有没有人?给我拿个杯子,我要喝水!”   “诶诶,你别喊!我来给你倒水!”那妖艳的和精灵一样的女子竟然真的就站起身,走到另一边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夜光杯来给福九倒了杯水,“喝吧!”   福九赶紧端起来一口而尽,然后又开始看着女子接着说道:“你不知道,我昨天和我夫君被皇上给训斥了,说让我们两个从家里搬出来去苦窑住。没钱没官,还得住苦窑。苦窑你知道是什么吧?”   “知道!你昨天去苦窑的时候我的人就跟上你了!”那女子竟然格外的配合福九,两个人驴唇不对马嘴的在这说话,还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奇怪。   “那你肯定知道苦窑是什么了!”福九说着,就一吧嗒嘴,皱眉抬手的比划说道:“你说那个地方怎么就能住人呢?真是太惨不忍睹了。我告诉你,我昨天去的时候连厨房都进不去,实在是太脏了……”   “确实很脏!下面的人回来告诉我,我都差点吐了!”那女子说着还捂着嘴嫌弃的一撇嘴,“你们的皇上实在是太坏了。刚结婚就让你去那地方住,肯定是讨厌死你们了!”   福九摇了摇头,“姨丈不是讨厌我们。是漂亮哥哥做错事了,所以姨丈才惩罚他。不过后来,我老祖还有我婆婆都派人过去给我们收拾房子了。现在那地方可好了,我昨晚就可以住了。你看见没有?”   女子立时点头,“我没看见,但是我手下回来和我说了!我还说这还挺好,要不你说去那地方绑架你,回来我还怎么和你说话,脏兮兮的恶心死人了!”   “可不是?!”福九一拍掌,大有遇到知音的感觉,“你说就那地方昨天那样,别说绑架了,你进去都能臭死你!关键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皇上今早又生气了,说我们连个靠家里。靠什么家里啊,我们两个那是倾家荡产才安置上的。更关键的是,我把手头上所有的银子都弄去收拾房子给帮工费用了,现在就没有钱了!你说,你要去哪弄银子去?我也没钱给你啊!你这趟啊,我看八成是白忙活了!绑错人了!”   福九立时摇着头一脸遗憾的看着女人。   “没绑错!没绑错!”女子立时满脸肯定的摇头,指着福九说道:“薛福九,天下第一福女!我肯定没绑错!而且,我也没说要银子啊!”   “那你要什么啊?”福九又好奇了,上上下下的看了女子一眼,嘟囔着说道:“你长的可比我好看多了。劫色也不能劫到我这啊!至于其他的,我也没有什么了啊!”   女子看着福九,忽然妩媚万千的笑了一下,“其实啊,我绑你来就是想看看你。看看你到底哪那么出奇的让我皇兄死活不肯回去,非得要把你带走。”   “谁是你皇兄?”福九觉得自己可不认识那么多皇室中人。   “苏缇啊!”女子瞪着眼睛看着福九,看福九还是有点困惑,立时嫌弃的圈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比划着说道:“蓝眼睛!”   “哦——我知道了!原来你是他妹妹啊?你叫什么名字啊?”福九还不知道苏缇还有一个妹妹呢!   “苏青勉!”   苏青勉笑得格外像个小妖精的和福九说道。   “你哥要带我走吗?去哪啊?”福九觉得这件事好像有点乱,“我现在是漂亮哥哥的老婆,怎么能轻易被别人带走?而且,你哥不是在驿馆?带我走干什么?这蓝眼睛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我哥喜欢你啊!”苏青勉和知道什么秘密了似的,盯着福九死活不放,“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吧?”   “我本来就不知道嘛!”福九可无辜了,“他好好的喜欢我干什么啊?!我也不喜欢他!我喜欢漂亮哥哥,而且已经是他老婆了!”   说到这,福九就觉得特别幸福,想到昨晚又感觉极其害羞,小脸一下子就红了一下。   “你干嘛不喜欢我皇兄去喜欢那个萧韧熙?”苏青勉和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似的,满脸不解的看着福九,“我哥比你那个漂亮哥哥好看一百倍好不好?而且,我哥有权有优势的,手握百万大军,家里妻妾成群,牛马无数,不比你那个什么漂亮哥哥的小白脸好多了?”   “漂亮哥哥才不是小白脸!”福九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生气的瞪着苏青勉,“我漂亮哥哥长的又好看,又会武功。而且读书画画什么都会!皇上都说他是鬼才呢!”   “啧啧啧,听听!听听!鬼才?一听就不是个好东西!”苏青勉一点也不相让的站起来瞪着福九,白玉一样修长的手指还来回晃哒,“人家都说谁谁是人才,天才的,就没听说形容哪个人好是鬼才的!一看就知道是个鬼头鬼脑的东西。这样的人竟然也能让我皇兄吃亏,也真是奇了怪了!我告诉你,我皇兄是北昭最帅最让人疯狂的贵族,他能喜欢你是你的福气!”   “呸!”福九一脸鄙视的回过去,“家里都妻妾成群了还喜欢我?真是不要脸!自己的老婆不喜欢专门喜欢别人的老婆,一看就是登徒子,耍流氓!”   “才没有!”苏青勉小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伸手啪的一下就捏住了福九的下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你的舌头薅出来?说,我错了!给我赔礼道歉!”   福九紧闭着小嘴,努力的抬起下巴配合苏青勉的收拾,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虽然模糊,但是还是能分辨出来,那是“你错了!”三个字。   苏青勉眉头一样,哗的一下靠近福九的小脸,危险重重,“我可听见了!你信不信我一下子就能把你捏死?”   福九被捏的脸都变形了。双手一个劲的去拍苏青勉的手,呜了呜了说了一堆,苏青勉一个字也没听清楚。   苏青勉很不高兴,一下子就松开了手。   “……变态,杀人狂!捏死我,我就天天晚上在你床边伸舌头!”   福九猛然能说出话,后面的话就来不及收口,稀里哗啦的就都说了出来。   苏青勉本来要生气,按照以往的惯例,此时福九肯定已经被自己一锤子给砸成肉泥了。这次,她虽然依旧很生气,但是她绕着福九转了两圈,然后偏着头又看了看福九,有点苦恼的皱了皱眉。   最后,才特赦似的对福九甩了一个你捡到便宜的眼神,“算了,今天放过你!看在我今天实在不想杀人的份上!而且,仔细想想,好像你说的也没什么错。我皇兄的府上女人已经不少了,要是再弄个你这么个昨日黄花回去,怕是又不消停了。再说,你都是别人老婆还有什么好惦记的!好吧,我放过你!”   说着,苏青勉就和变脸似的又坐了下去,指了指身边的椅子,“你坐下吧。我抬头说话太累!”   福九赶紧坐下,虽然她一点也不害怕眼前这个妖娆漂亮的女人,但是被人捏着下巴说话也确实不咋好受。   “你都不杀我了,是不是可以放我回去了?!这一会我家里人要是找不到我那可坏了,到时候你就完了,一定会被漂亮哥哥揍一顿的!”   苏青勉骄傲的一笑,“笑话!别说你什么漂亮哥哥丑哥哥的,再多来两个也不是我的对手。我还没和你说完话,你就想走?是不是也太随便了!告诉你,这是我的地盘,一切都得听我的!我说一,你就不能说二,知不知道?”   “那咱两都说一有什么意思啊!”福九大智若愚的盯着苏青勉,最后妥协似的靠在椅背上,双手放在胸前,一副准备长谈的样子,“说吧,你到底想说点什么?”   苏青勉斜睨着福九,手指在桌面上敲啊敲的,“我找人查过你。据说是好多人都死盯着你不放,要娶你做老婆。你说说,这是为什么?你到底学了什么媚术?我瞧着你长的除了水嫩点,皮肤白一点,笑起来比较可爱一点,也没怎么着吗?”   说着,苏青勉还研究似的又一把抓住福九的小脸,左右来回扭动着看看,“而且,我也找人问了,你除了下棋比别人好一点,但是还下不过我皇兄,其他也没什么啊!这我就奇怪了,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着要把你娶回家去?难道是你屁股大,能生养?可是也不像啊,除了有点弹力外,也没多大啊!”   苏青勉自己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目光是在耍流氓,盯着福九的屁股仔细的琢磨着,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觉得自己的实在比福九的好看多了,至少比她大。   “要说这件事吧,唉,其实我也挺苦恼的!”福九倒是不觉得被一个女人看来看去的有什么不妥的,竟然还非常诚恳的和苏青勉诉起苦来,“本来呢,我觉得漂亮哥哥喜欢我是因为我们两个就都互相喜欢在一起,而且我们两个在一起做什么都感觉特别开心。我们汉人的书上说,这就叫两小无猜,两情相悦……”   “我们北昭人也都这么说!”苏青勉对这句话也能理解上去。   “对!你理解就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认识狐狸眼了。这开始的时候,我和狐狸眼老不对付了。他第一次就欺负我了,把我的糖人给抢走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老来找我的麻烦,还和漂亮哥哥不对付。后来长大了,就莫名其妙的又说喜欢我!你说男人奇不奇怪,本来是仇人一样,最后竟然还说喜欢你?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喜欢的,喜欢什么!反正就是死皮赖脸的来纠缠,死活也不放手,还和我漂亮哥哥一直在争斗,说死也要把我娶回去。可我也不喜欢他啊,弄的我也怪闹心的!”   “狐狸眼?”苏青勉妩媚的眼睛立时一眯,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是不是叫什么小侯爷的?”   “对!就是东陵侯府的风祭夜,你也认识?”福九对苏青勉和风祭夜之间的恩怨并不知情,所以感觉很是意外。   “这个东西竟然敢打扰我听评书!”想到这,苏青勉就和福九扯家常,“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你们汉人说评书。比我们北昭的精彩多了,而且故事也新颖,说书人讲的还精彩。上次我正听的好好的,他就进来了,还大呼小叫的。弄的我心情很不好,我心情一不好,当然就得杀人了!不过,算他捡便宜,我只是揍了他一顿。就让他走了!”   耍流氓的片段,苏青勉打算自动跳过。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事。你也不用太在意,狐狸眼就那样,到哪都讨厌!”福九还安慰苏青勉,好像两个人是多好的朋友似的。   “是!我不和他一般见识,要不他早死了!接着说,接着说!”苏青勉让福九赶紧接着说自己为什么那么受欢迎。   “也没什么了!啊,对,还有就是太子哥哥。这个可不是太子哥哥多喜欢我,是皇上——也就是我姨丈非要我嫁给太子哥哥,我们两个是都不同意的!要是勉强算的话,我是今天才知道你哥也要娶我!其实,我告诉你,我真的没有媚术,更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才华。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漫天都是烂桃花!就算是成亲了,这不,又被你给抓来了!好在,你不是要娶我!”   苏青勉看起来很困惑,皱着眉头瞪着福九,低声自己自言自语:“那就奇怪了!我长的比你好看这么多,身份也比你尊贵,还比你有钱,手下能人也多,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说要娶我呢?难道,——因为你是个笨蛋!对!男人都喜欢笨蛋!”   “我都说我不是笨蛋了!”福九立时就炸毛了,一天天的老被别人看成笨蛋,也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不可能!你要不是笨蛋,这些男人绝不会一窝蜂的都喜欢你!否则,我这么聪明,他们肯定都会来娶我的!所以,你就是笨蛋!”   苏青勉认定什么事,简直是谁说也没有用。   福九腾的一下站起来,满脸不服的指着苏青勉说道:“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比你还聪明?我们下棋,谁输谁是笨蛋!”   “哼,我要是相信你,我才是真的笨蛋呢!有本事,你和我比武功,让你在我手下走三招,我就承认你比我聪明,而且,我还会放你回去。否则,什么时候本大人玩腻了什么时候放你回去!让你漂亮哥哥以为你死了,去找个小老婆过神仙日子!”   苏青勉邪气起来简直是天下第一,其他人和她比起来,都可以领良民证了。   “我漂亮哥哥才不会找小老婆呢!”福九气的嗷嗷的,脸红脖子粗的吼回去。以前说起萧韧熙娶别人,她还能忍,这自从昨晚当了新娘子之后,只要一想到,萧韧熙要和别人也洞房,就浑身冒火,杀人的心都有了!“你要是有本事,就别和我比武功。用自己的长处和别人的短处比,算什么英雄好汉!”   苏青勉带兵打仗一向都很重视战场荣誉,此时听福九竟然说自己不是英雄好汉,立时也炸了庙,站起来和福九头对头,脸对脸的掰扯:“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说一千遍也敢说!你就不是英雄好汉,欺负我一个小女人!你要是不服气,咱们就比别的。我也不用下棋欺负你,你也不许用武功折腾我!咱们比别的,要是我赢了,你就放我走,还得说我是聪明人。要是你赢了,你还得放我走,但是我可以承认你比我聪明!”   苏青勉一下子蹦了起来,“我为什么一定放你走?这不还是证明你赢了?我告诉你,薛福九!算计人的事我从小看的多了,就你这样的也想在我面前耍花招,简直是找死!你不知道吧,我告诉你。北昭的后宫里有至少一千个女人,和皇上睡觉的没有五百,也有二百。这些女人早就把世上能折腾的手段都折腾完了。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对付这些有手段的女人的?”   说着,苏青勉眼睛一眯,一点都不吓唬人的说道:“我直接就把她们的手脚剁下来去喂狗!因为再多的手段也都是女人无聊的游戏而已。这些花拳绣腿都比不上我的斧头厉害。北昭皇帝可以找一万个女人来暖床,但是却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带兵打仗!所以,我告诉你,你少和我玩猫腻……”   没等苏青勉把最后吓唬人的话说出来,福九眼睛一瞪,伸手竟然也捏起了苏青勉的小下巴,“我也告诉你苏青勉大小姐,我从来都没见过什么后宫女人的手段!因为我压根就看不见!你和我说也没用!我不懂!而且!我是光——明——正——大的和你挑战的!   我让你放我走可不是什么小心眼算计你,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再不回去,皇上就会知道我失踪了,到时候可不是开玩笑的。管你是武功多么高强,斧头多么锋利,你也抵不上千军万马!还有,你要记住,我姓薛!是定国公府薛家的大小姐!薛家什么都没有,就是会打架的人最多。到时候,我八个哥哥一起刷刷刷的朝着扔小刀,你就成蜂窝了。看看最后谁吃亏!你明不明白?”   说道最后,福九还捏着苏青勉的下巴左右扭扭,以示郑重。   苏青勉让福九捏的人都快要恍惚了,人生第一次,竟然敢有人捏她的下巴,也是奇了!   福九捏完好一会,苏青勉才反应过来,立时跳了起来,“好!比就比!难道我还能怕了你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窝囊废!说吧,比什么!”   “比什么都行!但是,比完了之后,你得放我走!”福九觉得这件事得先说好,否则到最后苏青勉反悔了怎么办!   “看心情!不过,要是你敢偷奸耍滑,我立时就宰了你当花肥!”苏青勉警告似的瞪了一眼福九。   “哼,就怕你到时候赖账!”福九嘀咕的瞪了苏青勉一眼,“来吧!比吧!”   “比什么?”苏青勉撸胳膊网袖子的做好了准备。   福九想了想,又左右看了看,“要不比琴棋书画?”   “那有什么好比的!”苏青勉立时嗤之以鼻,“只要认字就行呗。至于画画什么的,那都是酸秀才才干的!弹琴最是玩物丧志,好好的大男人一天天的就在那哼哼唧唧和欲求不满似的,不比!”   福九觉得苏青勉说的很对,点点头,“也对,这些玩意我看别人弄还行。自己就不怎么擅长。弹琴那东西,我们家除了我娘,别人都不咋地。算了,不比这个!那就比绣花吧!”   说完,福九就后悔了。绣花?这辈子她连一片绿叶都没秀完整过。每次都偷工减料的找秀儿帮忙。   “绣花?”苏青勉眉头皱的更深,瞪着福九说道:“我要是都绣花了,那丫鬟宫女都干什么啊?我就说你这个人有点阴险,老抢人饭碗干什么呢!”   福九立时点头,“对,对!不能砸人饭碗,这是不道德的。换!”   又想了想,福九终于想出来了,啪的一拍手,眼睛锃亮的说:“比做饭!就比这个了!人是铁饭是钢,这个不吃谁都饿得慌。就比做饭了!而且,这做饭的门道特别多。两个做的一样的东西,就算是放的调料步骤都一样,那做出来的效果也不同。就这个了,有含量有想法。就做饭了!”   苏青勉皱着眉头在地上转了一圈,似乎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你要是这个也不同意,我就算你自动认输了哦!”福九开始使用激将法。   苏青勉领兵打仗可不会轻易上当,转头看着福九,“你会做饭?”   “当然不会!我会吃饭!”福九回答的非常老实。她每次要想亲手做点什么,一定是秀儿跟在旁边,即使如此,做出来的东西也都是大多数都不能吃的。   “嗯,我也不会做饭!”   想到两人既然在同一水平上,苏青勉勉强就同意了这个意见。“好吧,就比做饭!你说做什么吧?”   “要做就要做点难的。要不显得咱两没有水平!”福九开始提建议,对自己还很有信心,她都这么会吃东西了,做饭肯定也没问题的。“不如,我们就做红烧狮子头吧。又好吃又好看,而且寓意也好,做起来也不是很复杂,怎么样?”   苏青勉又想了想,“好!就这道菜了。半个时辰为限,谁做的好吃,做的快谁就赢了!”   “好!一言为定!”   两个人还像模像样的击掌为誓。   “风铃!”苏青勉大声对外面叫了一声。   房门应声而开,侍女风铃走了进来。   “大将军,什么事?”   “去,告诉厨房,准备两份红烧狮子头的原料,而且要在外面支起小炉子来。我要和薛福九比赛做红烧狮子头。”   风铃一听,差点没笑死。她们家公主要去做饭?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事。这一辈子,就没见过公主去过厨房,还做饭!?真是笑死人了!   不过,眼下看苏青勉认真的样子,看来是真的。   一句话没多说,风铃赶紧下去准备东西。   福九想到自己马上要去亲手做好吃的,就有点兴奋,她可得好好做,然后做好了拿回去给萧韧熙好好尝尝自己的手艺。   于是,两个人都士气高昂的走了下来,一起去做饭。   很快的,桌子也摆上了,炉子也支起来了,而且所有的材料配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两个人大展厨艺了。   苏青勉一看那些东西就有点蒙,指着花椒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福九一看苏青勉竟然连花椒都不认识,立时觉得信心满满了。一个连花椒都不认识的千斤大小姐还和她比赛,简直是笑话。   等苏青勉终于弄懂了那是花椒和干什么的之后,就开始撸胳膊网袖子的要大干一场,“来吧!点香吧,我准备好了!计时开始!”   公主说开始那就得开始,于是,熏香点燃,及时开始。   福九低头看着那些材料,努力回忆狮子头的样子。   圆圆的,软软的,中间还都是肉。   那就应该是先把肉弄成球,然后呢?是蒸啊,还是炸啊?那肉还是外面有点焦糊感,里面却很软,这个要怎么办呢?   福九想了一会,没想明白。决定算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先把肉弄成球好了。   于是,就把肉开始抓起来,都搓成大圆球。   福九好歹还知道先弄成球。苏青勉在这方面就是一点经验都没有,甚至连想象力都没有。   但是,即使如此,并不代表我们公主没有办法。自己不会做,但是她可以偷。至少,她可以看看福九是怎么做的。   眼看福九将所有的肉都拿起来在那来混用手滚,自己也有样学样的将肉抓起来然后滚成球。   厨房的大师傅就在旁边站着,等着最后做裁判。此时看两个人竟然对肉馅都不处理就开始滚球,内心瞬间就崩溃了。觉得人生从此以后就没有希望了,能不能保住脑袋都不好说了。一个没有滋味的狮子头,让他怎么去评判?!   福九终于将球滚好了,然后非常小心的放到盘子里。   满意的看了看,觉得和狮子头的样子很像,非常满意。   苏青勉滚球技术也不错,只是在放到盘子里的时候力气用大了,球没放好,一下子碎了一个。气的她差点没把盘子摔了。后来还是被风铃的眼神给制止了:好歹这是比赛,也不能太耍赖!   于是就又耐心的去滚球。   福九看着自己的四个球,然后又去看了看旁边:这面粉和鸡蛋是干什么的呢?   转头又去看看调味料,才想起来,糟了,盐和其他的调味料还没放里呢。这要是做出来一点味道也没有,岂不是被人笑话死了。可是,她的球已经滚完了啊,还要怎么放?   但是,我们薛大小姐的智慧是无限的。咬着嘴唇想了想,立时就有了主意。   谁说调料一定要放在肉里面,放在肉外面不是也一样吃?   于是乎,我们薛大小姐便赶紧的抓了一把盐先揉到肉球的外面,然后又抓了花椒和姜水一起涂到肉球的外面。   低头闻了闻,嗯!不错,有味道了!肯定会很好吃的!   将盘子抬起来又看了看,好像颜色太白了点,不大对。又去看看,果然有酱汁。便又去弄了一勺酱汁,从头浇到尾。这次颜色看起来就正常了。   虽然看着好像又有点黑了,但是和平日里吃的狮子头实在是差不多了,可以入锅了。   地上摆着两个小地炉,一个上面放着蒸锅,一个上面放着一锅油。   这是什么意思呢?   福九又感到困惑了。转头又去看苏青勉,结果,这大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弄的,竟然弄的脸上又是面粉又是蛋黄的,狼狈的不要不要的。   福九摇了摇头,算了,还是靠自己吧!既然这里有两个炉子,那就说明这两个东西都是有用的,但是要先用拿一个呢?   “千条线,万条线,掉进河里都不见。”   当福九数着童谣做决定的时候,最后一个“见”字落在了蒸锅上。   “好!就它了!”   说着,福九就拿着抹布小心的将蒸锅掀开,立时一阵热腾腾的蒸汽蹿了上来。   福九小心的将自己的丸子放到蒸锅里,然后又盖上盖子。那一瞬间,福九忽然觉得自己特别贤惠,连这么高难度的菜都会。   而转过头,看苏青勉还在那奋力拼搏的时候,就觉得骄傲的不行:哼!公主就是公主!一个狮子头都弄不好!实在是太娇生惯养了,一点都不懂得民间疾苦。   等蒸了一会之后,福九觉得好像差不多了,就又小心的将蒸锅打开,小心的将丸子拿出来。看了一眼,软趴趴的,好像要倒了一样。   福九左右看了看,摇了摇头,觉得这可能是因为还没有做最后一道工序的原因,也许再炸一下也就好了。   想着,福九就赶紧端着盘子走到油锅跟前,想也不想的立时将丸子扔到了锅里。   “哗——嘭——”   油锅和爆炸了一样,立时炸出来无数的油点,瞬间将福九就给崩到了。   “啊——”   福九惨叫一声,扔了盘子,反射性的就往后躲!   但是她的速度太慢了,手上,胳膊上,衣服上都已经被油崩到,还好躲的够及时,脸倒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可是手上却被崩到不少。   一声惨叫,福九一下子将盘子扔掉,整个人都惨叫的不行,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然后举着手就开始大哭,哇哇的。   苏青勉本来还在和丸子奋斗,此时看见福九被烫到了,简直都傻了,看着那锅还在四处窜油点的锅直接就冒出来一个念头:还好,刚才不是她先去弄那个恐怖的锅!否则哭的就是自己了!   正在这时候,远处忽然腾空飞过来一个人,单手一把将福九伸出来的手抓住,然后对后面的人厉声大吼:“请郎中!快!”   苏缇来了! 正文、第004章 福九的机智   苏缇赶紧将受了伤,哭的稀里哗啦的福九扶到一边坐下。   然后轻轻的福九受伤胳膊的袖子挽起来,福九疼的嘶嘶呀呀的,但是还是配合苏缇露出白藕般的胳膊。上面红红点点的,看着都让人触目惊心。   苏青勉赶紧顶着小鬼一样的小脸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肉烫熟了没有?!”   福九听苏青勉这么一问,立时哭的更委屈了,伸着胳膊给苏青勉看:“都!都肿了!痛!你放我回家,我要去找漂亮哥哥!我要回家!呜呜呜呜~”   苏青勉一看,果然那红肿的地方已经开始隐隐起了水泡。   “啧啧啧,好像很严重的样子!”苏青勉看着就开始呲牙咧嘴的,然后指着福九撇嘴说道:“我就说你是笨蛋吧,你还不相信。水和油不能相容,这样还不崩出来?!你看看,我就没事!因为我比你聪明!”   “不许说我!”福九一下子站起来,照着苏青勉就顶了一下,“我受伤是因为我比你做的快,做的好!你没受伤,是因为你比我做的慢!才不是因为你比我聪明!我要回家!你现在送我回家!”   “诶呀,不就是被油崩到了吗?有什么好叫唤的!战场上那些断胳膊断腿的也没见过哭成你这样的。还薛家的大小姐呢,没出息!”   苏青勉鄙视的看了福九一眼,将她的眼泪给打击到了。   福九抽泣了一下,毫不示弱的说道:“疼就是疼!不哭也是疼!我为什么不能哭?再说,薛家大小姐也是血肉之躯,为什么不能哭?你不要嘲笑我。现在比赛结束了,我一定是输了,因为我不会做完了!我认赌服输,承认你比我聪明。但是,你现在得送我回家!我要回家!”   福九的心里现在心心念念的就只有回家这个念头,她要去找漂亮哥哥,让他知道自己受了伤,要不他回头知道会难过和心疼的。   “这么快你就认输了?”苏青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们还没比试完呢!我的菜还没做好呢!你有没有这么怂啊?”   苏青勉觉得自己要是这么顺利就赢了,那简直也太没有成就感了。   “输赢有什么重要!你比我聪明又怎么样!只要我老祖、我漂亮哥哥觉得我聪明就够了。我现在就想回家!你送我回家!”   说着,福九可怜兮兮的瞪着苏青勉。   苏缇始终在旁边低头帮福九举着手,免得她碰到伤口。而且还在轻轻的为她吹着被烫到的地方,免得福九太痛。头都没有抬一次,似乎在等着郎中。   苏青勉烦躁的在地上转圈,她对于福九如此轻易的投降感到极其不满。说实话,她对福九印象还不错,至少不是那些动不动就只会哭的大小姐,更不是那种知道自己被绑架就立时晕倒,然后开始抹脖子上吊的白莲花。   福九不但表现的不卑不亢,甚至还敢捏着她的下巴子说话,这一点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而且其中还好几次都动用了小智慧,看似蠢萌蠢萌的,但是其中却总有大智若愚的感觉,让一向思维特立独行、行事果断凌厉的苏青勉也按照她的安排来比赛。就这一点上,别人就做不到。   苏青勉深深清楚,自己绝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甚至还非常难以靠近。但是薛福久似乎根本就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还能融洽的和她相处,这已经极其不容易了。   对苏青勉来说,福九是她新找到的大玩具,是很久以来唯一能和她进行平等对话的好东西。现在要是福九这么就认输了,而她又要按照承诺将福九送走,那就是在是太可惜了。她还没有玩够呢,怎么就能将玩具还回去呢?而且,她马上就要回去了,也不能真的将福九带走,真是烦死了!   可是,要是不守约定的话,这对于带兵打仗的苏青勉来说,又是绝对不能接受的!诶呀,选择可真痛苦啊!   “薛福九,这样,我找郎中先给你的胳膊治好,然后你再和我比试一次行不行?”苏青勉像个等着要糖的可怜小孩似的,凑到福九的跟前笑着说道:“等你再和我比试完一次,我就放你回去!你现在受伤了,我可以先找郎中给你治好。怎么样?行不行?”   苏青勉充满期待的看着福九。   福九想都没想,特别直接的摇头:“不行!我要回家!漂亮哥哥一定会着急的!那个,苏青勉,我都受伤了,而且已经认输了,你就放我走吧!好不好?要是我再不回去,家里会担心死的!漂亮哥哥找不到我也会急死的。而且我已经受伤了,要是死在外面怎么办啊!我现在好痛啊!还有脖子上和身上其他地方也很痛!”   “不行!”   苏青勉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脸凶悍之色,“就你这点伤根本就不算什么!铃铛,去,拿点大酱来,先给涂上。一会郎中来了,开点药膏就行了!总之,我没说让你走之前,你就不许走!”   说着,苏青勉一甩袖子,竟然转身走了。路过桌案的时候,还踢了一脚,将上面的锅碗瓢盆都给踢了下来。   福九本来疼的特别想哭,但是看苏青勉竟然如此刁蛮不讲理,反而激起了内心的叛逆,用胳膊上没受伤的地方摸了一把眼泪,气呼呼的瞪着苏青勉的背影,发誓一样的开始咬牙:“哼。你越是不让我走,我就越要走给你看。看看到最后谁才是最聪明的人!”   福九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逃出去。   苏缇抬头看了一眼福九,眼神昏昏暗暗的让人看不清内心里真实的想法。   只是一眼,便又低下头去继续给福九吹受伤的地方。   福九转过头,小心的将手缩回来,自己心疼的看了看,上面的水泡已经开始慢慢便的大了起来,显然很快就会更严重,“怎么办?蓝眼睛,要不你去给我拿点大酱,我先抹上吧!”   苏缇叹了口气,抬头对福九说:“怕是这几天都不能碰水了,否则伤口会感染,最后会坏掉的。你要小心点,一会我先去找点东西给你包扎一下!”   福九想了想,然后又看了一眼苏缇,点点头说道:“好吧,你去给我找点东西来,至少先包好再说!”   苏缇点点头,缓身站了起来。   往外走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转头看着福九淡淡说道:“福九,我劝你千万不要自己随便乱走。这个地方都是按照五行八卦进行的布置,到处都是机关陷阱。如果,你走到陷阱里去,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是救不了你的!知道吗?”   福九勉强一笑,对苏缇摆摆手:“你去吧,我肯定不会乱走的!我就在这里等你。”   苏缇点点头,转身才架着那只受伤的胳膊朝远处走去。   福九看苏缇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了,立时站起身。这个地方无论如何,她都要走出去。   不过确实像苏缇说的,如果这里到处都是陷阱的话,那她肯定是走不了多久就会掉到陷阱里去。   现在这里是平地,要是刚刚在小楼上也还好,至少她可以居高临下的观察一下地形。可是,现在到处都是比她还高的大树和亭台,在她眼里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特殊来。在这种情况下,独自走出去,相当于自杀。   可是福九不是笨蛋,她虽然觉得苏缇说的可能是真的,但是,如果万一要是骗她的,那她岂不是失去了唯一一次逃跑的机会。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福九抬头看了看天,还好现在还有太阳,烈日高照的。那么只要她找准一个方向的话,至少不会迷路。至于陷阱,碰到再说。   福九算了一下时辰,算准现在太阳此时是在西南,便站起身朝着南边走了过去。   她知道,按照苏缇和苏青勉的身份,买房子一定都是正南正北的大院落。如果她一直朝南边走,那么就一定会走到大门口。只要到了门口,就算人出不去,东西出去了,那漂亮哥哥也一定会找到她。   想到就开始执行。   福九站起身就朝着南边走去。   这个院子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大,但是院子里的假山和石板石桌等装饰摆件却格外的多。福九知道,这一定就是八卦摆阵用的。将短短的一段路变成八卦阵,那么就算是出口在眼前,你也未必能看得到。   还好,前几天因为和苏缇下棋输了阵,福九对八卦开始有所研究,所以边走的时候她就边对号入座,走着走着竟然也能一直往前摸,而不是在往回头路上走。   福九边走边观察,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她走了这么久,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碰到。   这说明,不是她的运气特别好,就是苏青勉对这个园子极其有信心,根本就不担心有人能走出去,或者走进来。   然而,真实的情况是:苏青勉和苏缇的人已经在上次的暗杀中损耗了大部分,而剩下的那些都被派了出去。这座他们秘密行宫里的看守当然就会少了下来。可以说,基本上已经不剩下几个人了。   走过一道杨柳渠,前面立时就出现一片开的极其灿烂的菊花海。   一朵朵盛开的菊花并排的摆在福九的面前,而福九站在这里甚至已经能看见对面的大门了,只要走过去就可以顺利的出去了。   可是,福九盯着面前的这边菊花海,却停住了,脚步久久没动。菊花海中间有一条小路,显然就是通路。福九觉得自己折磨容易就走出来本身就是一件太奇怪的事了。苏青勉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人出来,所以,这里面一定藏着最厉害的机关,她可不能轻易认输。   想着,福九走到那条甬道上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又趴在地上仔细看看,发现地上竟然一点特殊的地方都没有,青石板上也看不出被磨平的痕迹。   忍着手上的疼痛,福九想了想,一下子趴在地上,然后将自己怀里揣着的小金蛋蛋都拿出来,拿着几颗用力的朝前滚去,她觉得这样就能触碰到机关,只要把机关破了,她就可以出去了。   金蛋蛋一把撒出去,她立时趴到地上。结果动作幅度太大,碰的手都疼了。   福九强忍着才算是没叫出来。结果,趴下等了好一会,竟然什么都没发生。看的树林里的黑衣人忍不住都笑了。   “诶?没事啊?”福九嘟嘟囔囔的说着,然后立时站起身,连身上的土都来不及拍就开始往外跑。   大门就在前方,只要再跑的更快一点,她就出去了。   终于,福九跑了出来。   只是,她的前脚刚迈出来,身后的黑衣人就已经如同鬼魅一样的贴了上来,直接就将福九罩到自己的掌下。眼看,福九就又要被击倒。   福九这次是格外小心的,所以低头一眼看到身后有个黑影的时候,一下子就将身子蹲了下来,猛然大吼:“杀人啦——”   身后的人被福九吓了一跳。但是他的临场经验显然很丰富,一掌下去,虽然有点落空,立时就变掌为抓,继续朝着福九打下去。   福九反应更快,竟然一把抱住身后人的大腿,然后一口就咬了下去。   “啊——”黑衣人显然没想到福九竟然会咬他,剧痛之下,就将福九先推了出去。   福九趁着这个机会,就往外一窜,立时就跑出去两步,边跑边朝着不远处的几个乞丐大吼:“散金子了——”   说着,就将自己手里剩下的所有金蛋蛋都用力散了出去。立时,那些本来有些发蒙的乞丐都发疯的跑了过来,蹲在地上抢金蛋蛋。   “去找萧韧熙!薛福九让你们去领金蛋蛋!”   就在福九喊完这一瞬间,身后的黑衣人一下子就跳了上来,迅速的照着福九的脑后打了一下,福九立时倒了下去。   黑衣人一把将福九抱了起来,转身打了一声口哨,立时一匹烈马跑了过来,那人抱着福九一下子跳到马上,快马扬鞭的扬蹄而去。   而福九扔掉的那些金蛋蛋是再也收不回来了。   ------题外话------   亲们,今天更新的少点,实在是醉猫太累了,今天休息一天,大家请谅解一下。   平安夜,祝福所有的亲们都平安如意。   明天的圣诞节,相爱的人们出去狂欢吧!   我得在家好好睡觉!这一周要人命了! 正文、第005章 夺妻(上)   萧韧熙已经疯了。   从他知道福九被人劫走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人就处于一种疯狂的状态。   秀儿醒过来之后立时就发现福九被人抓走了。惊恐中她立时先去通禀距离最近的萧韧熙,然后马上转回家去通报。   萧韧熙先是努力让自己别显得太过惊慌,然后和守城的长官说了一声,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牵过一匹马就立时上马疾驰而去。   萧韧熙先去的是薛家。   他知道要是想在城里找人,是必须要找上九门提督府和神机营的人去帮忙的。而这两个地方的将军恰好和薛家都有些渊源。而要这样在全城寻找人就必须要动用守城领军的力量。   萧韧熙得知福九失踪的那一刻起就立时知道这一定是苏缇干的。他不但要报复上一次的暗杀事件,更重要的事,从他对福九的种种态度表明,他很可能要将福九直接带走。否则,京城的地界上,绝没有人敢绑福九的票。就算是风祭夜,也不敢!   萧韧熙很怕会是最后一种猜测。   和苏缇的几次交手之后,萧韧熙深深的知道苏缇绝对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大的对手之一。上次他和风祭夜等人如此联手竟然也没有留住他,还让他被人救走了。更诡异的是,救走他的人竟然还是北昭的公主,战场上的悍将。他们对于京城中来了一位这么重要棘手的人物反而一点消息都没有,而苏缇的这种安排正是显出来他心机的深沉诡秘。   这次苏缇竟然能将福九如此正大光明的给绑走,那就说明一定是有了要将福九带走的决心和准备,否则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而且他现在不但受了重伤,还受到了重创,肯定就会低调行事,这样一来,他想找到这个人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到了薛家,萧韧熙翻身下马,快速的跑了进去。   薛鼎天此时早已得知了福九被绑走的事。   老太爷气得将手中的珠串都扔了出去:“胆大包天!无耻之极!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抢我的孙女,简直是不把苍天王法放在眼里!更是不将我们薛家放在眼里。不可忍!不可忍!”   立即将薛英等人全部叫了来,分头去找。然后又让薛鸣凡赶紧去找京城神机营还有提督府的将军,让他们务必派人去找福九。同时对出城之人严加盘查,绝对不能轻易放任何人过去。   薛鼎天又让薛朗即刻派人和奉天将军府的人联系,将京城周围的路都要封死了,但凡有可以的一定不能轻易放过,要严加审查。正在吩咐的时候,萧韧熙快步走了进来。   “老祖,我知道是谁绑走了福九!”萧韧熙进来直接说道。   “是谁?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连我的孙女都敢绑架?”薛鼎天非得要把这个人揪出来不可,他老人家倒要看看这龟孙子到底有多少个胆子。   “苏缇!就是北昭的五王爷。是他将福九给绑走了!”萧韧熙提起苏缇就恨得咬牙切齿的。   “苏缇?”薛鼎天想了一下,然后立时啊——了一声,然后又不解的转头去看萧韧熙:“他为什么要绑走我们小九?上次下棋,他不是赢了吗?为什么还要绑走我们小九!”   薛鼎天觉得苏缇竟然会为了一盘棋将福九绑走,这件事听着有点不靠谱,更显得太诡异。   “老祖,根本就不是什么下棋的事!”萧韧熙阴沉着脸,眉峰倒竖着,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愤怒隐忍的状态里,“他是相中了我的小九!要把她偷走!所以,才会趁着咱们不防备的时候将小九绑走了!他根本是蓄谋已久!小九待字闺中的时候,他当然不好下手,现在小九才成亲一天,他就忍不住的跳出来,将小九抢走。简直是无耻!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薛鼎天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种猫腻,想了一会,就有点发呆,良久,才转过头皱眉的问道:“小九都成亲了,他还抢啊?那得多喜欢我们小九啊?想不到,这么大一个王爷竟然是个如此痴情的种子!难得啊!”   “老祖!”萧韧熙受不了的喊了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老祖还有闲心跑题。“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在苏缇准备出城前把他找出来!”   薛鼎天看萧韧熙都急了,赶紧点头:“对,对,对!我已经让人去找京城守卫了。既然已经知道到底是要找谁了,那就赶紧的,让京城守卫去驿馆找苏缇,他是外国使节,肯定就在那!”   萧韧熙想了一下,才面色凝重的对薛鼎天沉声说道:“老祖,其实,苏缇已经失踪好几天了!”   “什么?”薛鼎天这次真的在意了,竟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好好的一个王爷怎么会失踪?这朝廷可是又明文规定的,但凡外国使节凭着名帖正式到访是绝不可以私自行动的,那一举一动都是要有人陪着的!他怎么会失踪?而且是这个时候失踪。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萧韧熙脑袋都快疼死了。原本他以为苏缇在这边受到了如此严重的狙击和暗杀,肯定是早就已经偷偷的潜出了京城,他和风祭夜、瑶尘甚至已经在回去的路上和边境都设好了埋伏。谁知道,苏缇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的根本就没有走,而且还潜伏在京城里。不但如此,还将福九给绑架走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一步也不会离开福九!   萧韧熙现在就算是悔青了肠子,但是也是无济于事。而且刺杀苏缇的事一定要保密,一旦宣扬出去,势必会造成两国的僵局,甚至是开战。   琢磨了一下,萧韧熙对薛鼎天说道:“老祖,您还是先别着急。将人都派出去,到处打听。一旦有福九的消息就赶紧告诉我。我还要去别的地方找人。还有,您给我派两个人,到时候咱们好能及时沟通消息!”   “好,好!薛诚,你赶紧给姑爷带两个人过去。让他随时调用着!”   “好!老太爷,我马上去办!”说着,薛伯赶紧往外走。   萧韧熙带着人翻身上马,迅速的朝着风祭夜的东陵侯府走去。这个时候必须得派上和三教九流更熟悉的小侯爷。京城的地面上,要说地头蛇,风祭夜算是一个了。而且要抓苏缇,风祭夜比任何人都上心。   萧韧熙下马就往侯府里闯,也不管别人拦是不拦。   萧韧熙刚走进去,就看见风祭夜正在和瑶尘坐着说话。   看见萧韧熙,风祭夜一愣,然后立时蹦了起来,指着萧韧熙发怒大吼:“萧韧熙!你实在太过分了!你就算是娶到了福九,也不至于第二天就巴巴的跑到我这来显呗!我告诉你——”   “福九被人绑架了!”   萧韧熙根本就不给风祭夜继续跳脚的机会,直接也吼了一句。憋得风祭夜生生的把后面的话给噎了回去。   “你说什么?”瑶尘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是谁绑架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苏缇!”   “苏缇竟然还在京城里?”   “不但在京城里。而且还刚刚将福九给绑走了!”萧韧熙想到这件事就脑门青筋直跳,内心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要了苏缇的命。   “什么时候的事?”风祭夜此时也正经了,赶紧接着问道。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   “你这么肯定一定是苏缇干的?”瑶尘觉得这事还是有点悬。   萧韧熙非常肯定的说道:“能将秀儿悄无声息的打倒,然后将福九一点痕迹都没有的绑走,现在京城里除了苏缇,我还想不出谁有这样的手段。而且,福九现在已经成亲了,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要绑架她!我敢断定,这件事一定是苏缇干的!”   “薛老祖知道了吗?”风祭夜立时就想到薛家的这位老太爷怕是又要跳脚了。   “已经知道了。而且已经派人出去知会九门提督府和神机营的人了。但是,如果要找苏缇,我觉得还是咱们更方便一点。因为有些事,老祖是不能知道的。所以,我就赶紧过来了,找你们商量一下!”   风祭夜蹙着眉头,摸着下颚一脸思考,“这京城的地面我已经派了人去查了。可是自从那天苏缇跑走,我就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了。苏缇受了这次重击隐藏的本来就很深,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如果再加上福九这件事,我怕是更难以下手了。”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再等下去,我不知道福九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事情拖得时间越长,就越难办!”萧韧熙绝不能让福九在苏缇的手里待太长时间,他一定要想办法马上将人救回来。“这样,风祭夜,你赶紧联络京城里所有的人手。让他们看看今天地面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尤其是胡同里的人,一定要找到当时正好经过的人。还有,去丐帮,让他们发动人手。看住有没有忽然要离开的人,总之,一切可疑的情况都不能轻易放过!”   风祭夜想了想,“好吧。现在只能这么办了!我现在就去找人查。对了,城门那边一定要守住。这才是最关键的。只要不出城就总有希望!”   “好!就这样,老祖那边已经都安排好了!”   瑶尘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帮上什么忙,就主动问道:“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办的吗?”   “三皇子,您赶紧进宫告诉太子一声。让他心里有个准备,如果苏缇一旦被我们找到。我们是绝不会留下活口的。到时候这件事要是一不小心漏了出来,怕是还需要太子和三皇子在外面多遮掩遮掩。”   “放心吧!这件事由我们来处理!你赶紧将福九找回来才是正经。”说完,瑶尘还在萧韧熙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们都出去了,你要干什么?”风祭夜又紧追着萧韧熙不放的说道。   萧韧熙目光嗖的一冷,“让人给我找一幅京城的地形图来。我要在这里和苏缇下一盘棋,看看我们两个到最后到底会鹿死谁手。你们都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的消息!”   风祭夜冷冷一笑,“希望这次你是赢家。否则,我怕我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福九了。”   说着,风祭夜转身就和瑶尘一起出去了。   萧韧熙拿着京城布置图在仔细观看,他在想如果他是苏缇,到底会怎么玩这场猫和老鼠的游戏。   首先他选择落脚的地方绝对不能太繁华。否则无论是谁在街上背着一个那么沉重的大麻袋都会引起人的主意。而且,按照秀儿的说法,福九当时并没有被打晕过去,所以,背着一个身体四处会晃动的麻袋就一定会引起人的主意。   萧韧熙拿着笔边想边画。从福九失踪的地方开始,他尽可能的划出一条比较僻静的路径。   其次,苏缇的宅子一定是独门独院,并且是不会太小。因为如果是和别人住的太近,那么就凭着他的那双眼睛也肯定早就被人给找了出来。要想邻居少,那么他的院子就一定不能太小。可是,也不能太大。如果太大的院子一定是和京城里的达官显贵有所关联。至少,一定会被某些人给注意到。而且,在他画的这条路线上根本也就没有这样的房子。   按照苏缇的身份和平日里的生活习惯,这套房子会很独立,并且门口丝毫不会引人注意。大门很可能是黑色的。院子里出入的人很少。但是最近很可能会有所活跃。对外可能是称主人回来了,或者是进京做生意的。   最后,这栋房子一定不会是新买的。京城里但凡这几天有出租或者是放入买卖的人都已经被查遍了,一个可疑的都没有。所以这栋房子一定是很久已经就已经买好了的。是苏缇在京城的一个秘密落脚处。   想到这些,萧韧熙赶紧将属下叫进来,让他们按照自己标记路线一家家的出去找,绝不能错过一个。尤其是其中院落中等,门前普通,但是却格外干净雅致的院子,这是重中之重。要将房主是谁,家里有几口人,是不是经常住在这里等所有的问题都要问仔细了。不能放过一点可疑之处。   属下接了命令,赶紧出去执行。正在此时,风祭夜转身回来了。   “下面的人我已经都派出去了。丐帮那边我也已经知会过了。等消息吧!”   说完,风祭夜转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忙乎半天,嗓子要冒烟了。   “你看,我按照苏缇的情况,标注了一副路线图。我才苏缇藏匿的区域绝对不会超过这个图。”   说着,萧韧熙就给风祭夜比划解释自己的想法。   风祭夜边听还边提出自己的意见来。   两个人边说边商量,很快的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正当两人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外面忽然有小厮急急的跑了进来。   “被狗追呢,跑成这样,有话好好说!”风祭夜没好气的训斥了一句。   “是!侯爷,外面来了一个乞丐,说今天捡到了金蛋蛋。是一个被人绑走的姑娘扔出来的。那姑娘的样子就和您发出去的薛大小姐的样子很像。我们不敢耽误,赶紧过来回禀。”说着,小厮赶紧将手摊开,“爷,您看看是不是就是这个金蛋蛋?”   萧韧熙和风祭夜两个人和风一样同时跑了过来,萧韧熙一把将那颗金蛋蛋抢到手里。   仔细看了看,脸色大变,“就是福九的!这就是福九的金蛋蛋。他们是在哪捡到的?”   “就是在柳条巷子里一家黑大门的门口。”小厮边说边往后指。   萧韧熙一把抄过桌上的地图,仔细一看,“就是这里。在我刚才画的地方!”   说完,萧韧熙想都不想的开始往外冲:“风祭夜,让我们的人化妆,低调的过去,这次绝不能让他跑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萧韧熙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风祭夜看着萧韧熙的背影,嗤之以鼻:“多嘴!这样的事还用嘱咐我!这次福九要是真找不回来才叫热闹!”   嘟囔完,风祭夜转身就跟了出去。   ------题外话------   圣诞快乐!mua~,早点回家,外面很冷! 正文、第006章 夺妻(下)   萧韧熙和风祭夜带着大批人悄悄的潜到院子周围。一大部分守在外面,他和风祭夜带着两批人先潜进去。   此时,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小院子里的去是锅盆狼藉,面粉等东西撒的到处都是,还有被人大肆凌虐过的迹象。因为很多的盘子、碗一看就是被人砸碎的。   屋子里显然也因为某些人的盛怒而被弄的乱七八糟的,但是,人却没有一个。   萧韧熙摸了一下桌上的茶壶,竟然还是温热的,显然这里的人是得知福九跑了,匆忙之间只能仓惶撤退。   风祭夜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走到萧韧熙的身边说道:“你确定这次是苏缇干的?怎么这屋子里全都是女人的胭脂味?!而且,你看看这屋子里的摆设,不是粉色就是红色,最差也是白色,明亮鲜艳的,一看就是女人住的屋子。苏缇那个家伙虽然我看着也有点阴阳怪气的,但是却绝对不会这么女人。”   萧韧熙没好气的看了风祭夜一眼,顺便从上到下将他鄙视一下:“你一个大男人还不是每天都是穿着粉色到处在招摇撞骗!”   “你懂什么!我这样高雅的品位绝对不是你这种凡夫俗子能理解上去的。而且,我更相信,苏缇也肯定不会有我这样的品位,更没有本侯爷这样的花容月貌能配得起这个颜色。所以,我和你打赌断定,这一定是一个女人的房间。还有花园,花园里那些东西一看就是做饭用的,除了女人,你觉得还有谁会做这样的东西吗?”   萧韧熙觉得风祭夜说的有些道理,他的脑袋开始快速的运转,指着外面的东西说道:“院子里的东西是两套。两个油锅,两个蒸锅,四个炉子,所以是有两个人在做东西。而且她们做的东西是一模一样的,因为准备的材料是一模一样的。可是,刚才我看了那些掉在地上的肉,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厨子能做出来的东西,而且其中一个还都炸糊了,正在那漂呢。地上的脚印也说明当时的情景是分开的,按照这个推算,你觉得这像不像是两个不会做饭的女人在比试……”   风祭夜眼前顿时一亮,看着萧韧熙鬼鬼的说道:“你说的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是福九,另一个就一定是——苏青勉!只有她有这个能耐将秀儿轻而易举的打倒,也只有她这么无聊的会和福九比做饭。因为这么不靠谱的事只有这些闲的蛋疼的大小姐才会做。”   “对!苏青勉!一定是苏青勉!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绑架福九,但是无论从房间的布置,还是周围的一切,都显示这个人一定是苏青勉。这就能解释通了,为什么我们始终也找不到苏缇。因为这栋房子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买下来了,苏缇从来没来过,而且房主很可能是苏青勉这个女人,这就让我们从头上就找错了方向。而且你当时满城的找苏青勉都没有找到就是因为人家是个良家妇女早就在京城里买好了房子地皮,根本就不会去旅店。所以,你才一直没有找到苏青勉。这就解释的通了!”   想到这,萧韧熙觉得内心中兴奋开始蠢蠢欲动。他已经很接近了,只要再努力点,一定会将福九救回来。   “等一等,”风祭夜觉得还有个问题需要确认,他抬起头,看着萧韧熙,脸上疑惑重重,“假如绑架的是苏青勉,那说明苏缇一定是和她在一起的。对吧?”   “对!”萧韧熙点点头,“他现在除了和苏青勉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至少在防卫上,他需要苏青勉来保护他。”   “那就对了!苏缇都需要苏青勉的保护,可是在苏青勉的眼皮子底下,福九怎么能跑到门口呢?”风祭夜指着外面,“从房间到门口是绝对有段距离的。中间隔了不少假山楼台的,还有好几个角门。苏青勉既然将福九抓了来,就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再让她跑了,那你告诉我,福九是怎么跑到门口的?”   萧韧熙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对!福九凭着自己是跑不到门口的,那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猫腻呢?!   想了半天,萧韧熙觉得一切只有一种可能,“是苏缇帮助福九跑出去的!我看过来时的路。那片菊花海就很有问题,虽然不是太复杂,但是里面还有有几处布置了简单的阵法。虽然没有什么厉害的机关,但是要想来回出入也是有点复杂。所以,福九要想走出去,肯定是有人帮忙。在这个院子里,唯一可能出手帮福九的就是苏缇。”   “对了!”风祭夜一拍手,看着萧韧熙,眼光里充满了不解,“福九已经在他们兄妹的手上了,为什么苏缇还要帮着福九跑出去?跑出去了,为什么又给抓走了?你觉得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还是,……”   “还是苏缇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迷惑苏青勉的!”萧韧熙被风祭夜这么一带,立时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福九是苏青勉抓来的。想必苏缇对自己的这个妹妹既是了解,又是忌惮。我觉得苏青勉将福九抓来,保不齐就是为了和福九胡闹一番。等自己折腾够了,也就会将福九给送回来。但是苏缇却绝不是这么想的。他既然将福九弄到手,就绝不会轻易的还给我。所以,他先帮着福九逃了出去。然后在门口又将福九给绑走。   所以,那些乞丐看见的是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将福九给绑走的。你想想,还有哪个绑匪回家之后还蒙着面穿着黑衣服的?!所以,这都是为了给苏青勉看的。   苏青勉发现福九竟然被苏缇给带走了,按照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当然会是勃然大怒了,所以,她立时就先砸了屋子里的东西,然后带上人匆匆忙忙的去追苏缇。”   风祭夜摸着下巴,听着萧韧熙的话,缓缓的点头,“你说的很对。按照苏青勉那个变态女色狼的性格,很可能就是这么做的!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我们下一步不去追苏缇,要去追苏青勉。咱们给他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苏青勉和苏缇从小在一起,而且北昭的人极其善于追踪。所以,苏青勉一定会很快的找到苏缇。   这次苏缇竟然为了福九连妹妹都给骗了,所以,他只会隐藏的更深。我们肯定是找不到的。只能让苏青勉去找。而对于咱们来说,去追那滑的和泥鳅似的苏缇,还不如直接去追走到哪都会被人注目的苏青勉。当然,苏缇我们也不能错过。要一起抓到他们,不能错过丝毫的线索!”   说着,萧韧熙赶紧让手下满城寻找三个非常漂亮,而且会骑马的姑娘。这三个女子脾气不会太好,但是却都很漂亮。她们在到处打听消息。如果成立有这样的出现,必须立时来禀报,不得有误。   这一场对决才刚刚开始而已。   **   萧韧熙猜的一点都没有错。福九确实是被苏缇给劫走的。   而原因,萧韧熙就更是猜的很准确。苏缇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的将福九带走,就是因为他那个宝贝妹妹实在是谁也得罪不起。   福九是苏青勉新找来的大玩具,正自己玩的高兴呢。如果这个时候,苏缇去和苏青勉讨要,那绝对只能是碰一鼻子灰的命。   更要命的是苏青勉从来也不听道理。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自己就是道理,别人说什么都没用。所以,在她艺高人胆大的信心作祟之下,她绝对会在这个要命的时候就因为没和福九玩够,就敢死活都不回北昭。这样危险的事苏青勉可以不想,但是苏缇却必须要想。   而且,这次既然是福九送到了他的门口上,他就绝对不会在放手。他一定要把福九带到北昭去。他相中的东西就不允许别人得到。   苏缇利用人习惯的意识指引福九很轻松的走出了菊花海。虽然院子里确实多少布置了下,但是却并不怎么厉害,他提点一句福九,是不想让福九那么轻易就触动了机关,太过不小心。   福九果然不负所望,在他稍微的指引下就走了出来。只要出了那个大门,他就可以动手了。因为无论以后苏青勉如何找他算账,那都和他没关系。因为在大门里,是苏青勉自己没有看住福九,让她跑了。而一旦出了大门,苏青勉可就怪不得他出手绑架了。   这样的性质问题也就只有苏家的两兄妹非常在意,掰扯半天,就是福九最后归属权的问题。   现在福九在自己手里,他不但要防范萧家和薛家这些人,更要防范那位肯定已经勃然大怒的苏大将军。估计任谁被自己的哥哥这样算计一下,心情都不会太好的。   苏缇抓到福九之后,立时让手下的人将晕倒的福九先带去自己一个秘密的据点。然后,将自己花钱请来的那些江湖中人都放了出去。   这些人本来是他准备在萧韧熙和福九结婚那天派出去将福九劫走的。可是,没想到萧韧熙竟然提前下手,不但打乱了他的计划,还让他吃了一个哑巴亏的受了伤。   现在,他手下的人虽然已经不多了。但是精明能干的却还都在,足够他调派人手了。   苏缇不用想就知道现在城门一定已经被薛家和萧家给严密看住了,要想出城绝不会是那么容易的。   微微笑了一下,苏缇转头看了看躺在身边还处于昏迷的福九,轻轻将她小脸上的一丝乱发整理好,“福九!又到了下棋的时间了!你看看我这次的这局棋下得怎么样,好不好?我发誓,等你醒了的时候,一定是已经到了城外。我要把你带到北昭去,看看那里的大漠黄沙,长河落日。你一定会喜欢的!”   看着福九,苏缇心里充满了怜惜。轻轻将旁边的一碗迷药端起来,舀了一勺温柔的放在福九的嘴边,“你喝点药。好好睡一觉。等我赢了,我就唤醒你!”   说完,一手捏着福九的下颌,一手举着药,轻轻一抬,就将药喂进了福九的嘴里。   弄完之后,还温柔的将福九嘴角边的药汁弄干净。   忙乎完这一切,苏缇才低头看了看已经被摆好的棋盘,将黑子举了起来。   “来人!让第一队开始发丧!”说完,棋子落了下去。   京城南门,薛文在这坐镇,正一个个仔细的检查出城的所有人。   正在这时,一队哭的天昏地暗的发丧队伍举着白帆走了过来。几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大汉走在旁边,一看就极其不好惹。   薛文一看,立时带着人策马就飞奔了过来。   他知道,这是江湖上管用的手段,将人藏在棺材里,就能轻松的带出城去。毕竟死人为大。谁也不想触碰开棺验尸这个眉头。可惜,他们碰到薛家的最小的少爷,薛文。   八少爷可不管那些,只要和他妹妹有关,就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策马飞奔过去,也不管下面人的阻拦,长枪一挑,在马上就将棺材盖给直接挑飞起来。   呼啦啦的,立时棺材落地,差一点里面的死人都滚出来。   薛文低头一看。那是一个果然已经死的透透的老头,看那腐烂的样子,想必也死了七天以上了,里面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   薛文眉头一皱,立时用长枪挑了挑尸体下面的黄布。依然什么也没有。   薛文虽然没怎么样,但是人家家属不干了。几个夫人立时冲过来,披头散发的就和下面的士兵撕扯起来。而那几个大汉也是目露凶光,横着膀子就要往外冲。   立时城门口一阵混乱。   苏缇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不由得微微一下,苏缇又下了一颗白子,然后转头去看福九,“你看,我们的第一步棋成功了。他们都以为我会这么将你送出去。可是,我怎么会那么笨呢。竟然会用这种谁都会想到的办法带你出去。这不过是个引子。希望他们能聪明点,要不这场游戏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说完,苏缇,又给福九掖了掖被子,对下面的人说了第二个布局:“告诉下面的人,将剩下的出殡队伍都发出去!”   “是!”属下赶紧答应了一声,然后又抬起头看了苏缇一眼,“主子,咱们都从南门出去吗?”   “对!都从南门!”苏缇看着属下困惑的表情,不由得笑了,“怎么,想不明白了?真是白费我这么多年对你们的教诲了。   八少爷薛文是个有些冲动和任性的人,他一定会对下面的所有出殡队伍挨个开棺验尸的。这势必就会引起巨大的骚动。而且,加上我们在闹事中的宣传,到时候南门口的人就会越聚越多。   薛文支撑不了场面的时候一定就会将薛家的兄弟都引过去,甚至连萧韧熙都会过去。因为趁乱出城是眼下我们最适合的办法。这一点所有人都会想到。   可是,萧韧熙却绝不会以为我们真的会这样出城的。他这个人做事谨慎小心,还多疑。所以,他一定是以为我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南门,而我却会带着大小姐从别的门走。所以,就会对其他的城门更加防范。所以,我告诉你,其实,我们哪个门都出不去。”   “那我们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属下实在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盘棋。   “因为我们的对手不但有一个萧韧熙,还有一个盛怒中的苏大将军!”想到妹妹,苏缇忍不住长叹口气。都怪他,这些年虽然一直都带在身边,但是却还是疏忽了,让她养成现在这样无法无天的性格。   “我告诉你,大小姐现在一定就在南城城门附近!她在等待机会抓到我们。我们得先想办法将公主支开,这样我们下面的事才能施展开手脚。公主算准了我的行事方法,她知道我一定会把人藏在棺材里在南门出去。只要这些人出了城,她就会追上去。只要她今天出去了,再想回来就要等明天了。这样我们的机会就来了。现在,你知道了吧?”   属下看着苏缇的目光里充满着崇拜和敬仰,“主子,您的安排可真是天衣无缝。属下钦佩的五体投地!”   苏缇微微一笑,转头目光温柔的看着福九,喃喃的说道:“只要是能得到她,我是什么办法都会想出来的!”   不自觉的,苏缇伸出手在福九的小脸上摸了摸。   果然,此时南城门口已经是沸反盈天了。   人山人海的人群已经将周围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原来只有一个的出殡队伍,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一下子来了十多个,而且后面还在源源不断的赶过来。   薛文冷着脸,似乎根本就听不见旁边的指责和咒骂声,只是一个个的将棺材挑开,然后用长枪将里面捣鼓一番。弄的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咒骂声也越来越响。   薛英等人早已收到了消息,都赶紧带人赶了过来。一边派人维持秩序,一边控制住发怒的薛文。而萧韧熙也早就知道了这面的情况,他知道这一定就是苏缇的障眼法。他坐在东陵侯府,听着下面的人一批批的来回禀,自己却在盯着一副全新的京城地图一句话不说。   风祭夜有些坐不住,已经跑出去看了一遍,发现南门竟然闹到如此情况,不由得赶紧回来和萧韧熙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我可和你说,要是再这么下去,那老百姓可都要造反了!薛文现在算是惹了众怒了。薛英和薛锋他们可有些控制不住了!你要是有办法就赶紧想?”   萧韧熙紧盯着面前的地图,脑子在飞快的转动。   隔了一会,萧韧熙猛然转过头看向风祭夜。   “这是苏缇的障眼法咱们都知道,可是,咱们现在拿不准的就是苏缇到底是要从南门走,还是利用南门从其他几个城门走是不是?”   “对啊!现在南门闹成这样,别的城门就算是想派人,也是人手有限。而且!要是其他几个们再有几个发丧的,咱们就是拦都不好拦了!总不能其他几个城门也都是这样吧!”   “绝不会!”萧韧熙非常肯定的摇了一下,“苏缇绝不会让其他几个门也乱!因为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京城就立时可以作为动乱处理,将所有城门都马上关闭。这样,别说苏缇,就是苍蝇也是飞不出的。他一定很了解这里面的轻重缓急,所以,他在掌握一个度。他只会让人在南门闹事。   所以,我们其他门只要正常检查和看守就可以了。如果我猜的不错,他是绝不会从其他门出去的。因为他根本就出不去。现在天已经快黑了,谁半夜埋人和娶媳妇啊?这样就显得太诡异了。一查就能查出来。就算是出去了,也都不是回北昭的路。这样,我们随时都能追上他。他不会做这么笨的事。   他的猫腻一定都在南门上!如果他真要带福九走,那就肯定是混在后面来的棺材的队伍里。”   萧韧熙说的又肯定又自信,手指着南门啪的用力一敲。“如果我预料都不错的话,现在苏青勉一定也是在南门,紧盯着那些棺材。她一定是算准了苏缇的做法,所以,她只要守住南门,就绝对会找到苏缇!”   风祭夜看着地图,也连连点头,“对!如果是我,肯定也会这么安排的!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出去。”   萧韧熙看着地图又不说话了。他在想,如果他是苏缇会不会做这种明知道后面有无数追兵,同时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极其了解自己的妹妹在四处围堵,却还要逆水行舟的事呢?   他绝不会做!因为他就算是做了也绝对是跑不远的,最后还很可能会遭到无情的狙杀。   所以,苏缇也绝不会做!他绝不会这种明知山有虎的蠢事!那样的事都是用来骗傻子的。   所以,苏缇绝不会在屁股后面带着一群追兵的情况下,带着福九四处逃跑。   这样的结果萧韧熙想的到,苏缇就更是能想的到。   可是,他既然已经想到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他在骗谁呢?!   萧韧熙开始忘我的在地上画圈,连风祭夜在旁边说的话都没听见。   风祭夜开始还在和萧韧熙说话,结果说了半天,萧韧熙连反应都没有。忍不住走过去,一把抓住萧韧熙的胳膊,大声吼道:“别走了!南城门要失火了。再不放人出去,那些人就要造反了?现在到底要怎么办啊?”   萧韧熙一下子眉头就皱了起来:“放人!当然是先放人。这些人留着也没用,反而是些麻烦!让他们走!”   “不早说!”风祭夜没好气的一甩萧韧熙的胳膊,然后对面外的人吼道:“告诉薛家大少爷,别折腾了。赶紧让他们放人过去。”   “不早点说!”风祭夜没好气的朝着萧韧熙一嘟囔,然后冲着外面的人大吼:“去,让他们把这些人都放过去吧。盖棺定论,落叶归根!赶紧的让人间入土为安,别瞎折腾了……”   “等一等!你刚才说什么?”萧韧熙一把抓住了风祭夜的胳膊。   “我说,别瞎折腾了!”风祭夜没好气的一翻白眼。   “不对!前面那句话!”萧韧熙脑海中似乎有一道闪电划过,让他整个人有种莫名的兴奋。   “前面那句话?哦,盖棺定论,落叶为根……”   啪的一声,萧韧熙一掌拍到风祭夜的肩膀上,差点给风祭夜派岔气了。   “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啊!”风祭夜要烦死萧韧熙了。   “我知道苏缇要怎么将福九带走了!”想通这个难题,萧韧熙两眼都开始冒光了。   “哦?怎么出去?”风祭夜立时也感兴趣的凑过来。   “别问了!你现在马上进宫。告诉太子和三皇子,无论北昭提出什么条件和要求,都答应他们。如果他们说今天晚上必须要出城,记住,放他们走。但是也不要做的太明显,不要让他们起疑!还有,立时将驿馆全面围起来,给我看住。尤其是北昭的,有一点动静都要过来报告。最迟明天早上,我一定要将福九带回来!”   萧韧熙咬着牙,露出一抹笃定的残忍的笑容。苏缇,这一次,你是输定了。   “诶,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你怎么想到要看着北昭的驿馆,你不会是以为苏缇会回去吧?”风祭夜觉得萧韧熙很可能已经被苏缇折磨疯了,这么疯狂的办法也能想得到。   “他为什么不能回去?”萧韧熙斜睨着盯着风祭夜,“他不但会回去,而且还会大大方方的出城去。你想想,还有什么办法比以北昭王爷的身份大大方方出城更安全的办法!要知道,他如果恢复身份,那我们别说检查他的马车,我们还得大大方方的好吃好喝的给人家送到边境。”   风祭夜觉得自己脑袋有点乱,“不对,不对!你等一会!”   风祭夜拦了萧韧熙一下,“你说苏缇会大大方方的回驿站,然后用使节的身份回去。那他今天在南门这安排的这是哪一出啊?还有,他就不怕回去后我们继续暗杀啊?”   “他当然不怕!如果他正大光明的提出申请回国,难道谁还能拦着不成?!你别忘了,上一次,我们是将他调出去,才秘密动手暗杀的,可不是在他的驿馆。苏缇算准了这件事我们打死也不会玩到面上,所以,他今晚一定会回驿馆。   今天因为福九的事我们已经把看着他驿馆的人都撤走了,这个时候不会去,那他就是猪了。   还有,他今天在南门那弄的所有一切主要为的都不是我们,而是苏青勉。他必须先将苏青勉掉出去,然后再改道,从北门离开,这样,虽然饶了一圈,但是却能很好的将公主甩开。   我相信,只要出了城,苏青勉要想再追上苏缇,那就是难上加难。   所以,他一定会今天就回去,并且大大方方的上书朝廷,最迟明早他就会带福九离开!”   “哦!原来是这样!”风祭夜这次才算是恍然大悟,“苏缇果然是坏到一定程度了,才会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还好,你这个鬼才脑袋够用,否则我们这次就是栽到家了。行,你等着,我现在马上就进宫!”   说完,风祭夜风风火火的进宫去了。   萧韧熙这一次可真是等不下去了。   他带着已经找过来的踏文,带着一大批人赶紧悄悄的朝着驿站摸了过去。   果然,和萧韧熙算的一样。   因为周围的人都撤了回来,就在刚才,苏缇已经带着人回到了驿站。   萧韧熙暗暗咬牙,要是他早一步,也许就能半路将苏缇拦住了,将福九救回来了。   苏缇回到驿站,立时亲笔上书太子,说明北昭皇上已经发了几次急昭,必须立时赶回去。时间紧急,蹉跎不得,今晚就要准备离开。   期间又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堆两国友好,多承款待的恭维话。但是主题却只有一个,就是必须马上回国,太子必须为了两国友好,大开方便之门。   风祭夜看苏缇竟然真的来了折子,显然是萧韧熙都是猜对了,不由得就赶紧照着编好的剧本上演。   瑶华先是挽留一番,又是慰问安慰一番,最后实在是无奈之下,只能大开方便之门,并热情邀请苏缇下次再来拜访。   苏缇更是虚情假意的感激了一阵。   就这样在双方互相的窥测中,苏缇拿到了出城的特赦令牌。   拿着那块令牌,苏缇觉得这一次无论是萧韧熙还是谁,都被他彻底打败了。   摸着福九的那张小脸,想到很快,他就要彻底拥有福九了,兴奋的整个人都要颤抖起来。   准备好一切,苏缇看了看天色,微微一笑,低头俯身将福九整个人抱起来,“福九,我们走吧!很快,你就会看到和这里完全不同的风光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想要亲亲福九的小脸,却觉得好像又很唐突。   如同一个初恋少年一样,苏缇充满爱意的将福九抱的更紧了一些,然后大步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子时刚过,驿馆的大门大开。   一队队身上披着黑色盔甲的勇士骑着骏马走了出来。   萧韧熙带着人静静的看着他们。   终于,最后一辆豪华备至的马车缓缓的走了出来。   萧韧熙紧紧盯着那辆马车,他知道,那车上有他思之念之的人。   苏缇的马队人并不多。因为着急出城,所有多余的仪仗他都没有带。只要出了城,他立时就会脱离马队,带着福九独自绕过所有人,秘密回到北昭。   萧韧熙也不急。他不能在城里动手。因为在城里劫持北昭使臣,那就等于谋逆,是要被诛杀的。所以,他一定要把苏缇放出城去。   只要出了城,苏缇一定就会落入他早已安排好的包围圈,到时候就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于是,一群人在路上疾驰,一群人在暗中跟随。   终于,城门在所有人面前缓缓打开。   苏缇的马车忽然加速,飞快的疾驰而去。   “好了!追!”萧韧熙忽然大声的下了命令,然后自己率先一鞭子下去,抽打的马匹飞的一样跑起来。   “驾!驾!”萧韧熙的鞭子一鞭子比一鞭子快。   苏缇虽然是四匹马在拉着马车飞快的疾驰,但是到底还是比不上萧韧熙的来的快。很快,尘土飞扬中,就被萧韧熙给追上了。   苏缇的护卫立时调转过来,将萧韧熙层层围住。竟然连问都不问,直接刀枪剑戟的往萧韧熙身上招呼。   萧韧熙也不是吃素,口中一声犀利的哨声,立时周围哗啦啦的闪出层层的黑衣人,将所有北昭卫队给围住。   “王爷!您已经被我团团围住了!难道真的要忍心看着您收下的人全部殉葬吗?”萧韧熙声音清冷,眼神冰冷而残酷。谁都知道,只要他举起的手落下来,那周围所有人都会被扎成刺猬。   “萧韧熙!你果然与众不同!竟然能猜到我的心思,追到这里来!”苏缇低沉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你猜的没错。福九现在就在我身边。不过,我既然敢将福九带走,就不怕你们追来!想要福九,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说着,苏缇竟然一下子从马车里冲了出来,单手执剑,直接朝着萧韧熙冲了过来。   萧韧熙冷哼了一声,很好!他还怕他太怂,不敢和他面对面的动手。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新仇旧怨一起都解决了。   萧韧熙也将腰间的剑抽了出来,借力点力腾空而起,瞬间便和苏缇交上了手。   风祭夜带着人骑在马上围着那些护卫,给萧韧熙坐镇。   他冷着眼看苏缇和萧韧熙两个人出手越来越狠,恨不得一剑将对方直接劈开,心里就在邪恶的想,最好他们两个一起把对方都劈死,这样福九这个新鲜出炉的小寡妇就是他的了。甚至,风祭夜都在暗中算计,这个时候,他是不是甩出几个暗器,将两人一起杀了更痛快点。   终于,萧韧熙的剑比受伤的苏缇更快一点,一下子将苏缇给逼开了,还将他的胳膊划伤。   趁着这一个空挡,萧韧熙一下子蹿到了苏缇的马车上,一掀车帘,就看见福九正昏迷的被放在车上。   萧韧熙大惊,赶紧跑过去,将福九一把紧紧抱进自己的怀里,心疼的小声呼唤:“福九!小九!漂亮哥哥来救你来了!”   然而,福九被喂了迷药,此时还在昏迷中,根本就没听到萧韧熙的呼声。   也不管那么多了,萧韧熙一把就将福九抱起来,转身就跳下了马车。   苏缇看萧韧熙竟然将福九抱走了,立时就红了眼。   也不管自己到底是不是受伤了,冲上来就要和萧韧熙继续拼命。   萧韧熙抱着福九赶紧闪过去,“风祭夜!还不出手!小九不能受伤!”   风祭夜长叹了一声,抬起手,立时就要让人将苏缇等所有人都拿下,或者直接杀了也没问题。   就在这时候,忽然不远处传来马蹄疾驰声。   很快,一朵红云快速的飘来。   风祭夜转头去看。   苏缇却还提着剑在和萧韧熙纠缠。萧韧熙抱着福九,利用一切机会躲过苏缇的攻击。   “把薛福九给我放下!”   一匹烈马载着一朵红云如同天神一般冲了进来。烈鞭飞舞,所有人都被打的退后了一步。   苏缇和萧韧熙刚楞了一下,鞭子就抽了过来。   啪的一声,抽中了萧韧熙的胳膊,扫过了苏缇的肩膀。   这鞭子身上似乎都长了倒刺一般,两个人被打的倒抽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一瞬间,那朵红云一低头,单手用力,烈马长啸,竟然一俯身就将萧韧熙怀里的福九给生生的抢走了。   “谁敢抢薛福九!我就抽死他!”   苏青勉一张美艳的小脸上蒙着一层吓死人的煞气,举着鞭子狠狠的瞪着对面的所有男人。 正文、第007章 你现在是萧夫人   萧韧熙不明白苏青勉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眼睁睁看着福九被她抢走,但是却也不敢贸然上前。   苏缇看着苏青勉,面色阴沉,却一句话不说。属下赶紧过来给他包扎伤口。   苏青勉低头看了一眼放在马背上的福九,神色肃杀的冷冷看着苏缇,“五皇兄!薛福九是我绑回去的人,你就是要半路截胡也多少得先和我这个妹妹打一声招呼。现在这样算是怎么回事啊?”   苏缇知道苏青勉是生气了,否则,刚才那一鞭子绝不会打萧韧熙的同时扫到自己。   “我对薛福九什么样,你不知道吗?我将她带走,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此时,苏缇要想再带着福九走,那等于是痴人说梦了,恼怒中,对苏青勉的态度就一点也谈不上和颜悦色。   苏青勉的脸色更难看,“你从我的府上将人先是支出来,又在门口被绑走。五皇兄,你当我苏青勉是什么人!岂能让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苏缇猛然一回身,阴沉冷漠的看着苏青勉:“你要是真有本事就现在留住薛福九,自己窝里斗算是怎么回事?!”   苏青勉冷冷一笑,居高临下的藐视了一眼苏缇,“我为什么要留住薛福九!我也不喜欢她,更不想娶她当老婆。但是!薛福九是我绑回来的,就得由我处置!五皇兄你说都不说一声,就在背后算计了我一次,这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而且还用什么调虎离山将我支开!皇兄,兵书战法我也是读过的。北昭五王爷兵行狡诈,我也是会防着的!让我失望的事,你竟然真的是私自将福九给绑走了。这件事,你要怎么给我个交代?”   “我有什么可交代的!”苏缇现在心情实在是非常的不好,他一点耐心烦都已经没有,转身朝着自己的马车边走边说,“人是自己从你院子里走的,我不过是捡到了而已。现在你又抢了回去,那你就自己处理吧!不过我告诉你,萧韧熙他们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苏青勉看着苏缇的后脑勺,就觉得内心的怒火如同烈焰一样烧了起来,一扬手,一鞭子朝着苏缇就飞了过去。   “我说过!谁也不许背对着我说话!否则,就是死!”   苏缇听见后面有动静,赶紧转过身,正好瞧见鞭子,想都不想的直接将脑袋低下。他知道苏青勉的鞭子是没有人敢轻易伸手去接的。   “苏青勉!你有完没完?!”苏缇恼羞成怒的边躲着鞭子边大吼。   “说你错了!赔礼道歉!”苏青勉煞气的小脸上丝毫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而手里的鞭子简直就和跗骨之蛆一样的紧紧随着苏缇在游移。   苏缇知道,今天他要是不说出点什么来,按照苏青勉的脾气,挨几鞭子是完全有可能的。而他越反抗苏青勉就会越生气,到最后万一着急了真把斧子扔出来,伤到谁可就不好收拾了。   “好!我错了!行了吧?你赶紧给我收起鞭子,我们要回北昭!”苏缇最后想伸手抓住鞭子,结果刚一碰到鞭子,那鞭子竟然如同长了逆鳞一样,倒扣着出手,上面一排杠刺将苏缇扎的暗暗一叫。   “知道错了就好!”苏青勉猛然将鞭子收回,“五皇兄,这次是看在我们兄妹情分上,我就不多追究了!下一次,您要是再敢在我面前玩猫腻的抢走我的东西,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哼!”   苏缇看着苏青勉,脸色铁青,一句话不说,他家的这个小姑奶奶是这惹不起啊!   苏青勉看苏缇老实了,才转过头去,一鞭子就朝萧韧熙打了过去。   萧韧熙心里早已提高了警觉,此时看鞭子抽过来,立时向后一跳躲了过去。   “公主,不知道你这是何意?”   “你就是萧韧熙是吧?暗杀我皇兄有你的份是吧?你出手杀人,我出手夺你老婆,这有什么不合理的?你今天竟然还敢拦我们的车队!你胆子真是大的很啊!”   说着,苏青勉竟然腾空而起,将鞭子舞成一条飞龙,直接朝着萧韧熙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萧韧熙知道苏青勉鞭子的厉害,不敢硬碰硬,立时也跳了起来,将长剑朝着苏青勉挥去。   萧韧熙和风祭夜的功夫实在都是很不错,否则两个人也不会联起手来能穿出薛家的阵法。只可惜,他们两个碰上的是在娘胎里就开始练武的苏青勉,生下来的时候就比他们两功夫高,但凡接手抱小公主的奶娘,没有不被踹的。   所以,萧韧熙的长剑一过去,苏青勉竟然不躲不避,直接迎了上去,伸手就去抓萧韧熙的长剑。   苏青勉如此大开大合的,竟把一向都用脑很少用剑的萧韧熙弄不会了,他立时就往回撤。这个时候要真是伤了这位北昭的公主,也太好交代。   结果,他一转手撤剑不要紧,苏青勉却一点不改变招式,直接就将萧韧熙给抓住了,用力一扯,借力打力的将萧韧熙给直接扔了出去。右手一翻手,一鞭子就打在了萧韧熙的身上。   给萧韧熙打的差点就喊出来了。   风祭夜一看萧韧熙挨了打,竟然不是出手相救,而是直接喊了一个“好!”字。活该,谁让他前两天还来笑话自己来着,这次他知道这位苏变态的厉害了吧。   “风祭夜!抢福九!”   说着,萧韧熙也不顾自己身上的疼,一转身就再次举剑朝着苏青勉冲了过去。   苏青勉的动作非常快。萧韧熙没等冲过来,她已经从天而降,一把抓住了萧韧熙的手腕,用力一拧。然后长鞭就朝偷摸往福九那边去的风祭夜甩去。只两下,风祭夜就乖乖的退了回去,而且手背还多少被鞭子给抽到了,弄出一道血淋淋的痕迹来。   萧韧熙被苏青勉擒住了手,觉得手腕都要折了,但是脸上依然保持着震惊,“苏将军,您就说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比试,我们可以单独约时间。但是,福九,今天你是无论如何也带不走!”   苏青勉瞪着萧韧熙,冷冷一笑,“自作聪明!还比试!就你这功夫,和豆腐一样,有什么可比试的!薛福九也真是瞎了,还指着什么漂亮哥哥来救她。我瞧着,你这个人除了小脸蛋长的漂亮之外,真是一点长处也没有!——”   说到这,苏青勉鄙夷的藐视了一下萧韧熙,然后露出邪魅的一笑:“也不对!你还会阴谋诡计。和我五哥一样,就只会在背后捅捅咕咕的假装很聪明的样子,其实这都是没有实力的表现罢了!”   说着,苏青勉一推萧韧熙,将他放开了。   萧韧熙揉着手腕,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位大小姐到底要怎么样。   “我呢,其实也没想怎么样。把薛福九带过去,不过就是想瞧瞧我五哥念念不忘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偏偏你们两个来捣乱,让我心情很不好!所以,给你们一人一鞭子算是个教训。   萧韧熙,你现在是我的手下败将,所以,下面我说的事你最好乖乖的照办。否则,我要是真的再发火可就不能保证要干出什么事来了!”   “好!”萧韧熙竟然特别爽快的答应了,“只是不知道公主要怎么样才能将福九还回来呢?”   苏青勉没理他,自顾自的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沿路派人保护我们回北昭!否则,中间但凡出现一点差错,我都会回来取你的脑袋。我说到做到,你别考验我的耐心!”   “好!我答应公主!”萧韧熙觉得按照现在这个情况,苏青勉就是不说,暗杀苏缇的事也是做不下去了。   苏青勉看了看萧韧熙,慵懒的一笑,“答应的倒是挺爽快!好!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我也不墨迹!”   说着,苏青勉转回身,到自己的马上将福九给抱了下来,走到萧韧熙的面前,将福九交到他的手里:“萧韧熙,等薛福九醒了之后,你要告诉她,我按照约定将她送回来了。她可不能说我言而无信了。还有,你告诉她,我们两个的比试还没结束呢,早晚有一天我再回来和她一较高下!让她准备给我当手下败将吧!”   说完,小心的将薛福九交到萧韧熙的手上。   萧韧熙没想到福九竟然如此轻易就回到了自己的手上,不由得惊异的抬头看着苏青勉:“公主的意思是你已经和福九约好了,是要把她送回来是吗?”   “当然!”苏青勉和看个笨蛋似的盯着萧韧熙,“否则刚才我为什么要把她夺过来。因为我一定要遵守约定和承诺。所以,我又把她抢走。这样一来,我再交给你的时候就算是我把她还回来了!”   苏青勉觉得自己真是个言出必行的大好人,心里给自己打了一百分。   风祭夜看着她就和看一个神经病一样。   萧韧熙脸上虽然笑着,但是手里却紧紧的抱着福九。只要能把他的大宝贝还回来,就一切都好说了。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萧韧熙和风祭夜带人将队伍让开,给苏缇放行。   直到此时,苏缇也没有和萧韧熙等人再多说一句话。   而苏青勉骑着马在经过风祭夜的时候,竟然就那么一抬手就又在他脸上摸了一把,“长的还真像狐狸。小妖精,怪不得叫狐狸眼。”   说完,哈哈哈大笑的策马而去。   风祭夜恨的,直接将手里的马鞭子扔了出去:“色狼!变态!无耻!下流!”   萧韧熙斜着嘴角看着风祭夜,不咸不淡的说道:“我看这公主挺相中你的。要不你就从了吧!人家身份高贵,也不算是辱没你。免得天天这样被人调戏,说出去也不好不是!”   说完,快马扬鞭的抱着自己媳妇朝家走去。   “萧韧熙!你没人性!”   风祭夜在后面撕心裂肺的大吼。   而萧韧熙紧紧的抱着福九连片衣角都没给风祭夜留下。   **   福九醒来的时候先是翻了个身,然后又翻了个身,好像不太舒服,又抬手抓了一下头发,萧韧熙赶紧将她的手握住。   缓缓睁开一只眼睛,有些模糊看不清楚。   闭上!   一会后又睁开一只眼睛,眨了眨,努力看清萧韧熙的脸之后,才将两只眼睛都睁开。   “福九,你醒啦?”萧韧熙将福九的小手握住,紧贴在自己脸上的问道。   福九闭着小嘴不说话,感觉头疼的厉害。隔了一会才想起来昨天她还被绑架来着,一下子坐了起来,“漂亮哥哥!”   萧韧熙看福九这样就知道这是刚醒的征兆:“醒了就好了!来,赶紧再躺一会!”   福九一把抱住萧韧熙的手,惊惶的说道:“不要睡了!我已经睡饱了。漂亮哥哥,你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我以为我能跑出来的,结果又被人打昏了。吓死我了!还好,你把我救回来了,要不我就再也见不到你怎么办?!”   说着,福九很是害怕的靠近萧韧熙的怀里。萧韧熙赶紧给紧紧搂住。   “放心!漂亮哥哥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自己单独出门了。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在你身上!”说着,萧韧熙抱着福九将前前后后发生所有的事都说了一遍。   “那这么说来,只有那个苏缇是真正的坏人了!其实,苏青勉把我抢过去其实也没怎么样!”   福九将苏青勉将她带走之后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抬起手来,看到自己受伤的地方都已经被包扎好了,而且冰冰凉凉的,显然是萧韧熙都已经帮她处理过了,“漂亮哥哥,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太笨了,竟然连油里不能有水这样的事都搞不清楚,还把自己弄伤了。苏青勉还把我笑话了。其实,我觉得我自己也挺笨的!”   萧韧熙抱着福九半靠在床上,将头放在她的肩上,轻轻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道:“我可从来没觉得我的小九笨。其实,就算是我和风祭夜不去救你,你也完全有能力自救。你看,你最后不还是让苏青勉守着你的承诺将你安全的送回来了!我其实觉得有时候自己才是笨蛋,老说要保护你,结果,你还老是受伤。你看看,这成亲才一天,你就又是被人拐跑,又是受伤的,你说,我还怎么去见老祖啊!”   “漂亮哥哥,你可别这么想!”福九赶紧转过头去,和萧韧熙脸贴脸的说道:“苏缇和苏青勉要绑我走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神仙,什么都会掐指一算!你放心吧,老祖不会生你气的!对了,老祖已经知道了啊?”   “这样大的事,老祖怎么能不知道?晚上回来的时候就急着要把你接回去。后来还是二奶奶说让你先休息下,然后明天是回门的日子,让咱们再一起回去!所以,你现在还得睡一会,离天亮还早着呢!”   说着,萧韧熙搂着福九一起倒在床上,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两个人就这么相依相偎的凑在一起说话。   “漂亮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学学做饭啊?”福九单手搂着萧韧熙的腰,看着外面的月色轻声说道:“现在我们是自己出来过了。也不能老是大手大脚的出去吃。而且咱们以后也不能让秀儿再过来做饭了。姨丈说,不让咱们两个靠别人,就只能靠咱们自己。要是我们家老来人,皇上最后也不会高兴的。好像我违抗圣旨似的。”   萧韧熙折腾一天有点累了,抱着福九感觉心里踏实了下来,就开始有点犯困,闭着眼睛说道:“你不用学那些东西。回头我去买两个小丫鬟就行了。你的手怎么能去做饭,会伤到的!”   “买什么丫鬟啊!”福九不赞同这个观点,“要是又买丫鬟又买下人的,那皇上还让我们来住苦窑干什么啊!这肯定不是姨丈最初的想法。他把咱们两个弄到这来就是想让咱们吃点苦头,咱两也不能太让皇上下不来台。银子虽然是咱们的,可是也浪费不得。我觉得,我还是学做饭比较好!”   萧韧熙动了一下将福九更深的搂到胸口深处,脑袋贴在她的脸颊边,整个人将福九锁起来,然后微微蹭了几下,找个更舒服的姿势,嘟嘟囔囔的说道:“你学什么做饭啊!会吃不等于会做。要是真不想请丫鬟,那回头我去学做饭好了。反正你不能干这活,手会变粗的。”   “不会的!我看过那么多人都在做饭,手也不见得有变粗。而且,我觉得这样的本事还是自己学会比较好,至少以后就不会饿肚子了。更何况,你也听见了,苏青勉还是要和我比试的。这一次虽然我有些失手,但是下一次我一定要赢了她。别说是一个狮子头,就是一百个狮子头也不在话下。所以,我一定要去学做饭!”   说完,福九以示决心的小小一拳打到床上。   可惜,她气势实在是不够。   萧韧熙长手长脚,和八爪鱼一样将福九整个困到自己怀里,丝毫不由福九动弹。   福九说了半天,却没等到萧韧熙的回答。   一扭头,发现萧韧熙已经伏在她的耳边沉沉睡去了。   福九知道,这一定是萧韧熙累坏了,否则绝不会不和她说话的。轻轻摸了摸萧韧熙熟睡中的容颜,又心疼的亲了亲,福九微微转动一下身体,将萧韧熙的腰紧紧搂住,闭上眼睛,一同进入梦乡。   第二天,天色大亮,福九又没有起来床。   实在是因为头一天晚上她根本睡不着,在萧韧熙怀里一阵翻腾。给萧韧熙弄醒之后,两个人又说了一会悄悄话。等天都要亮了,福九才困意袭来,慢慢睡去。所以,第二天一早,福九根本起不来,赖在床上睡懒觉。   但是萧韧熙今天可不能任由福九睡懒觉。薛老太爷昨天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今天早上起务必就回家去,这要是两人再回去晚了,老太爷非得急死不可。   给福九新取了衣服,萧韧熙开始趴在福九耳边叫起:“小九,娘子!媳妇!老婆!起床了!在不起来,太阳要晒屁股了。老祖在家已经着急了,咱们要回家咯!”   福九睡的正香,感觉耳边嗡嗡的声音实在讨厌,不由得伸手一扫,挥了挥,然后将脑袋插到被子里,死活不出来。   萧韧熙看福九和只鸵鸟一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将福九的头从被里挖出来,看她竟然睡的十分香甜。眼珠一转,不由得决定换个方式叫醒她。   低头凝视福九的小嘴,萧韧熙想都没想一下子吻了下去。   阳光铺在两个人的身上,似乎撒上了一层金色的披纱一样,如梦如幻的让人看不真切。   萧韧熙越吻越深,手也慢慢的开始不老实起来,没等福九清醒,差一点自己要失控。结果,福九真的就给折腾醒了。完全没有书中描写的那种初相对,瞥一眼恰似万语千言的浓情入骨头,福九坐起来,睡眼朦胧,头发蓬乱的抻了个懒腰,说了一句:“漂亮哥哥,我刚才梦见被狗咬了。躲都躲不开。”   说完,又抻了一个懒腰,眼看就要倒下去。   萧韧熙一看,赶紧将福九给拉住,然后抓起一件外衣就开始给福九穿上,“小九,咱们真的不能睡了。老祖那边都等的不行了。再不回去,就要全城通缉了。乖,等回来你再好好睡。”   一边说,萧韧熙一边快速的给福九穿衣服鞋子。等他都给穿好了,福九差不多也就醒了。   下了地,福九用力的抻个懒腰,然后赶紧梳洗。弄完了自己,福九刚要转身去给萧韧熙梳头,却发现萧韧熙早已收拾妥当了,正在等着她。   福九不太高兴:“漂亮哥哥,你怎么不等我给你梳头?这梳头都是夫人的事,你都做完了,我干什么啊?而且,别人要是知道我不给你梳头,肯定都会笑话我的。说我不够贤惠。”   萧韧熙扑哧一乐,走过去将福九的肩膀环住,“谁敢说我们小九不贤惠?!小九,我告诉你,这些话都是用来说给那些丑婆娘的。我们小九又温柔又贤惠,而且还这么漂亮,当然不用给我梳头。倒是我,平时应该给小九梳头,这样显得我们夫妻多鲽鹤情深的。你说是不是?”   说着,萧韧熙走过去还拿起眉笔给福九画了画。   福九立时笑得春花灿烂的,“对!咱们两就是比别人好,就是情深意浓。漂亮哥哥,要不这样吧,以后我们谁有时间,谁就给另一个人梳头好不好?这样才看着你侬我侬更有意思吗!”   “好。就这么办。现在咱们先去狮子胡同。今天我们第一次回娘家一定要买些礼物的。”说着,萧韧熙又看了福九一眼,觉得哪好像有点别扭,但是时间也来不及了,差点就差点吧。   两个人手拉着手在狮子胡同东走走西看看。   好多人都认识福九,便都赶过来和福九一一打招呼。   福九笑着和人打招呼,偶尔还多问两句,说两句家常话。   开始的时候,萧韧熙还挺自豪的,自己家的娘子不但平易近人,而且还受到很多人的爱戴。结果走了一会就觉得不对劲:怎么大家还都是薛大小姐,大小姐的叫着,竟然没有一个叫福九萧夫人的。   想了想萧韧熙觉得这肯定不是个事,他得赶紧说明所权的问题,要不再有瞎了狗眼的死缠着福九怎么办啊!所以,狮子胡同就出现了这样一副场景:薛家大小姐在前面买东西打招呼,身后的男人一边忙着提东西,一边到处和人说:“这是我媳妇,萧夫人!”   弄到最后去买地瓜的时候,福九刚要蹲在地上和卖地瓜的小妇人讨论地瓜是大的甜还是小的甜的时候,小妇人身后的汉子看着萧韧熙,立时憨憨的笑了:“行了,小哥,我知道了。大小姐现在是萧夫人了。放心吧,我们都晓得了,以后都叫大小姐为萧夫人!”   萧韧熙立时点头开心的傻笑,总算碰到一个明白事理的了。   就因为人家一句萧夫人,萧韧熙一高兴,不但把摊上的地瓜都给包圆了,而且以后连萧府和薛府的地瓜也都由他们来供应了。   给小两口开心的啊,对萧韧熙又作揖又是行礼的,感激的快要给萧韧熙跪下了。   福九本来对买这么多地瓜还有点不太理解,感觉萧韧熙有点冲动。弄那么多地瓜谁能吃的完啊!然而,看见萧韧熙和那对夫妇都这么高兴,自己便也乐了。算了,只要大家都开心,那就够了。大不了多吃点地瓜也就是了。   萧韧熙对萧夫人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舒坦,还暗示那对地瓜夫妇,要是以后市场里的人都喊萧夫人,那他们的东西保不齐也会销路大大的。   于是,市场里到处都是喊萧夫人的声音。   弄得福九喜笑晏晏,萧韧熙心花怒放。   最后,萧韧熙竟然赶着一辆租来的马车,带着一车白菜土豆的拉着福九一起回了娘家。   苏舞秋已经站在门口看了无数遍,此时看见萧韧熙竟然赶着马车拉着福九一起回来,也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只要女儿平平安安的回来就比一切都好。   “娘!”福九一看到苏舞秋立时从马车上站起来摇着手她招手。   “快坐下!小心摔了!”苏舞秋担心的看着福九,深怕她摔下来,等马车一停,她赶紧让秀儿将福九扶下来,又让下人将萧韧熙的马车接过去,“这好好的,怎么赶着马车回来了!”   福九一下车立马朝着苏舞秋跑了过去,“娘!”   扑到苏舞秋怀里,福九死也不肯撒手。   苏舞秋想到女儿竟然在出嫁两天的时候就又是绑架,又是苦窑的受了这么多委屈,心里就难受。转头,看着那堆满蔬菜的马车就更是难受:这哪里是她女儿该受的罪!第一次回娘家,竟然连个轿子都没有。这哪里还是薛家大小姐该有的气派,这简直是连普通的小家碧玉都赶不上。   想到这些,苏舞秋就心疼的想哭,但是碍于萧韧熙的面子,她还不能有丝毫的表现出来。这亲事成的真是让人成的心里发酸。   萧韧熙叫了一声娘,就跟着苏舞秋等人走了进去。   到了大厅门口,就听见薛鼎天焦急的声音,“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回来啊!老二,你快去看看,小九回来没有!”   福九一听,立时放开苏舞秋,直接跑了进去:“老祖!我回来了!”   “小九!诶呀,老祖的小九回来了!”说着,就把扑过去的福九紧紧搂住怀里,一下子就哭了:“诶呀,我的孩子到底是受了多少苦。这才嫁过去两天,就又是绑架又是失踪的,吓得老祖心都要跳出来了。你说这孩子是得罪了谁,遭到了这么大的嫉妒,真是冤孽!”   福九立时搂着薛鼎天的脖子一顿劝:“老祖,你别伤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放心吧,只要有漂亮哥哥在,就什么事都没有的。…”   “行啦!你不说他正好。说其他,我就生气。萧韧熙,你自己说说,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哪个不是你惹回来的!到最后还要我们小九跟着吃锅烙,你羞不羞?!”   “是!老祖说的是,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福九,让她和我一起受苦了。我保证,从今往后一定再也不让福九受一点苦。更不会让人欺负她。”   萧韧熙紧紧地握着福九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薛鼎天,眼中的坚定不移。   “行啦!你也不用骗我老头子了。我呀,以后也再不信你们了。小九是你媳妇,但是更是我孙女。我孙女的事我自己动手保护。你们也不用管,老头子我自有安排。”   说着,老太爷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拉着福九的手问她是不是受了伤,到底是被谁抓走的。说到最后,老太爷气愤填膺的又将苏家兄妹大骂一通。福九安慰了好半天才算是安慰好。   为了转移薛鼎天的注意力,福九拉着老人家就去看她拿回来的礼物。   薛鼎天一看那一车的蔬菜,立时皱眉说道:“小九,咱们家就你养了一只小兔子,你买回来这么多菜来,那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老祖!不是给兔子的。是给家里人吃的。这些菜又新鲜又便宜,所以我就都买回来了!”   薛鼎天立时摇脑袋:“咱们家最能吃的就是你七哥和八哥。可是他们都不爱吃菜,都是吃肉的。你要是买回来一车鸡还行,买回来一车菜叶子,我看只能扔了。”   说完,薛鼎天遗憾的摇了摇头。   “不许扔!”福九赶紧喊了一声,“老祖,这些菜都是花了银子买回来的。要是平白无故的扔出去,是会遭天谴的。小心,咱们全家去街上要饭…”   “胡说!”薛鼎天不赞成的瞪了福九一眼,“咱们家家大业大的,怎么会去要饭?!小孩子,不许胡说!”   “我有什么胡说的!”福九不甘示弱的说道:“我以前还不是锦衣玉食的。现在还不是得去住苦窑!所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粮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扔的。”   说完,福九疼惜的摸摸车上白菜土豆什么的,然后对身后紧跟着的秀儿说道:“秀儿,今天开始咱们家就要努力把这些菜吃完。可千万不能扔了!还有,告诉家里的大厨,这几天,七少爷和八少爷那就吃这个了有益健康。”   说完,福九从车上就跳了下来,搂着苏舞秋说道:“娘,我和你说,这一车菜才花了一点钱。一两银子都没用上,是不是很便宜?秀儿,一会把菜也给我装一些。回头我拿回家做饭。”   所有人都和看怪物似的盯着福九。   “怎么拉?我也是要做饭的。啊,对了,娘!我要开始学做饭了。日子不好过,可不能浪费!”   “萧韧熙!”薛老祖终于受不了了,“你还我的福九来!”   一个好好的千金大小姐奔着小妇人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正文、第008章 萧韧熙这个大尾巴狼   福九在家里一阵折腾,结果全家上下就都跟着来回折腾。   尤其是做饭。福九先是让大厨给写出来一堆食谱,结果看完了之后,觉得自己一点也没看懂,便拿着食谱问秀儿。   秀儿看着食谱,比比划划的和福九解释了半天,福九还是似懂非懂的。后来薛鼎天不耐烦了,将食谱递给下面的人,只说每天都按照这个东西给大小姐把三餐给送过去。   福九想和老祖说明白现在是她要亲手做饭,不是要吃饭。但是薛鼎天觉得这里面根本就不冲突,没问题。福九要吃饭就给送去好了,自己动手做也做不好,浪费那个时间干什么?!   福九后来干脆放弃了,她觉得在老祖这讲道理很成问题。老祖理解不了她要独立的那种心情。   陪着长辈们吃完了午饭,萧韧熙就在前面陪着薛鼎天和薛朗等人说话,福九兜兜转转的又跑到苏舞秋和金羽西的面前,打算再取点经。   因为福九是第一次回娘家,所以四娘和大娘等人都在跟前和福九说话。   福九翻来覆去的就老是问怎么做饭啊,怎么持家啊,怎么省银子等等。最后问的四娘烦了直接说:“你想这些有什么用!皇上的圣旨是说要靠你自己。可是你和姑爷手里不是还有银子,就花那个!该请人就请人,该雇工就雇工。省钱干什么!咱们家这么大,哪还省不下你那几两银子?!总不能真的是在家是小姐,那出去就变成苦媳妇了!要是这样的话,那谁还出嫁!”   “四娘!不是这个意思!”福九非常有耐心的四娘解释其中的轻重缓急,“你看姨丈现在生气不也是因为漂亮哥哥惹祸的事。我想着,要是我们两个吃两天哭,至少弄出点吃苦的样子,姨丈不生气了,回头就把漂亮哥哥给弄回去当官了!……”   “当官有什么好的!我看韧熙现在也不错,每天反而有时间多陪陪你,过过你们小两口的日子。手里也不缺钱花,每天闲情逸致的,多好啊!”   五娘就觉得福九现在日子挺舒坦的,当官也未必就都是好差事。   福九叹口气,“其实,我也觉得现在挺好的。可是,萧家毕竟只有漂亮哥哥一个儿子,要是老是守城门,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再说,漂亮哥哥本来当官当的也挺好的,还挺有前途的,就因为娶了我,就被姨丈给贬低下来,我怕到最后他心里会不舒服!”   “啧啧啧,瞧瞧我们小九,这心思就是比别人好使!”四娘站起身走到福九身边,将她的手拉起来,对金羽西和苏舞秋说道:“我就说吧,这有些事根本就不用教。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原来咱们小九想事情哪有这么周全。可你看看现在,只出去住了两天,又是惊魂未定的,这现在说起话来,就有模有样的了。眼看以后就是当家主母的气度。   小九说的对,这男人啊。头三天和你洞房亲热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买膏药比当官好,他就立时的去卖膏药。可是呢,这都是假的!不是长久之计。天底下哪个爷们不想扬名四海,万世流芳的。现在咱们小姑爷虽说是依着小九能和她安安分分的守大门,可时间长了,谁能保证心里不变!   所以啊,这萧韧熙官复原职的事还是得从长计议。可不能就消磨在这。他还年轻着呢!”   “是吧,是吧,二奶奶,四娘也说我说的对!”福九笑着给了四娘一记“四娘懂我”的眼神,“所以我说,怎么着我也得让姨丈把心里这口气消了。而且,姨丈身子本来就不好,要是还这么老小心眼,那以后就是明心大师,那也是治不好的。   所以,我这次就得去吃苦。我吃了苦,姨丈看着心疼了,回头姨母再说几句好话,这日子长了,自然就不会生我漂亮哥哥的气了,回头,就让他继续在朝廷里做事了。   别管银子多少,到底是个正经的营生。否则,漂亮哥哥早晚有一天也会不喜欢守城门的!”   福九说着,看娘的茶盏里水少了,就赶紧过去给斟满。   金羽西看着福九竟然如此体贴懂事,不由得也笑着说道:“哎呀,到底是成亲了!不一样了!小九这番话要是让亲家听见了,指不定得多高兴呢!这到底是在宫里念过书的,和庄先生学的几年我原本还以为没什么用处。   可你们看看,这经历过又是苦窑又是绑票的,我们小九就完全不一样了。想的也多,也周全了。而且竟然还知道省银子要过日子了。   这真是,什么都不白学。有的东西你平日里看不到,关键时刻还得是念过书,知书达理的大家小姐才能有那种坦然大度的范!荣辱不惊,贫贱不移。这样高贵的品质才配得起咱们公侯府的家业。总不像那些小家子气的,惊点风浪就哭天抹泪的,受点贫苦就要死要活的。那样的人,我是一点也瞧不上的!”   金羽西夸福九,别人倒觉得没怎么样,算是实话实说,但是福九自己可不好意思了,有点小脸红忸怩的说道:“二奶奶,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周全,那么多。我就是想,既然姨丈让我去吃苦,那我就去吃苦就行了!伺候丈夫,孝顺公婆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你们不也天天都这样的吗?”   “萧韧熙让你伺候了?”苏舞秋一听这话,脸色立时沉了下来。仔细的盯着女儿来回看,看看小九是不是做了什么重活。   福九抬头看见母亲的脸色和疑惑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赶紧来回摇手,“没有!没有!漂亮哥哥什么都没让我做。他也说要花钱买丫鬟,是我不同意的!今早上还是他伺候我穿的衣服,梳头也是他自己来的,我都没帮上忙的!”   四娘和三娘一听福九一着急竟然连两人闺房里的事都说了出来,忍不住扑哧一笑。   四娘走过去,扯开福九外面的轻纱衣笑着说道:“我就说这衣服怎么看怎么别扭,原来是小姑爷给穿的!你瞅瞅,这里面的内衣扣子系错了,外面看起来才那么别扭。”   说着,四娘赶紧给福九重新弄好,然后将外面的衣服也给抚平,这样看着才算是舒服。   福九被四娘弄的小脸通红,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怎么一着急就什么都说。真是羞死人了!   金羽西等人都明白小两口新婚燕尔的,保不齐你侬我侬的出点小状况。不过这样更好,薛家添丁进口的事就更有眉目了。   金羽西笑着朝福九伸出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来,柔声问道:“你们两个亲亲热热的我们看着才能好。至于,这买不买丫鬟的事都是你说了算。不过呢,老祖是绝对不会放心你自己在外面过的。   这次又出了绑架的事。老太爷已经和你二爷爷说了,偷偷的调派一些薛家自己的家生侍卫给你做暗中保护。还有,二奶奶偷偷的告诉你,老祖已经将你房子右侧的那个院子给买了下来。然后,过几天就要搬过去和你当邻居。这样呢,你吃什么,用什么的就都不用管了。下面开个小门,你就过去吃,过去拿。和老祖一直住!”   福九一听,简直人都傻了。   “老祖什么时候买下来的?这也太……,太……”   太了半天,福九也没说出来太咋的,总之,太不可思议是真的。   “昨天就买下来了!”金羽西想到昨天薛鼎天一边找福九一边死活非要买房子的场景就想乐。还好,周围的苦窑里住的都是老实人,而且薛鼎天出的价格非常丰厚,人家想都没想,立时出手卖房,敲锣打鼓的赶紧从那破地方搬走。“今天怕是已经让人去收拾了,再收拾两天也就能过去住了!”   福九觉得脑子都乱了,看着金羽西无奈的摊手,“老祖好好的去住苦窑干嘛啊?那地方那么破,万一他老人家要是住不惯,生病了怎么办啊?而且苦窑那地方又那么小,老祖吃的用的要是都搬过去也没地方住啊。还有,老祖过去,下人们也要去。都住哪啊?二奶奶,您劝劝老祖,还是别过去了!”   金羽西无奈的一笑:“我要是能劝动老太爷还说什么了!自从你住去苦窑,老太爷这就惦记着要和你一起住苦窑呢。这现在房子买了,东西装了。看着样子就必须得去住。别说是我,就是你爷爷和二爷爷都已经劝了多少次了,最后还都是给骂的狗血喷头的啊!我这也是在这犯愁呢。老太爷这要去住了苦窑,你说让人家亲家公可怎么想!?娘家出了一个老太爷死活非要陪着,这婆家也不能当不知道啊!你说,你婆家还能出谁去?唉!”   福九听金羽西如此说,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我去和老祖说!绝对不能让老祖去住苦窑,那地方他老人家可是住不惯的!”   金羽西赶紧给福九拉住,“你坐下吧!别去了!但凡我们要是能有一点办法,都绝不会让他老人家去的。现在你要是去找老太爷,那他老人家立时就知道是我们在背后说了这件事。他是不许我们告诉你的,说是要给你惊喜。这二奶奶为了不吓到你,才提前跟你说的。你也不用去说了,说了也没用。老太爷主意已经定了,谁劝都没用。我现在只希望皇上看在咱们家老的老小的小的份上,将萧韧熙赶紧给调回来,这样才能算是消停。”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金羽西笑着拍了拍福九的手,安慰的说道:“其实,这样的事我觉得也挺好。你老祖年岁大了,这身边本来就离不了你。要是三天看不到你,老人家自己就得躺床上吃药。   原本我还觉得你嫁到萧家去,深门大院的,想回来一趟,或者看看你老祖也不是容易的事。毕竟,刚成亲,就老往娘家跑,也不是个事。现在皇上一道圣旨下来,反而解决了这个问题。你老祖离不开你,现在你们两个自己住,和老祖当个邻居,正好。每天有你陪着他老人家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也不那么寂寞。正好对老人家也是个缓冲,免得他病了!”   福九想了想,皱着眉头说:“可是苦窑那地方,怎么能是我老祖住的惯的呢!而且,这要是过去,丫鬟仆从的肯定不能少,都没地方住啊!”   “这你都不用担心。你爹今天已经看了,除了原来的房子扒了重建,还在下面又建了几间厢房。过去的人都有地方住。其实也不需要谁都过去,派两个得力的也就是了。你薛伯跟着过去,鸳鸯也带过去。再带点人也就够用了。至于厨子什么的,每天中午我都提前送过去。反正咱们家厨子有好几个呢,每天换着来,也不远,倒不算是什么麻烦事!正好,我一天去一趟,你和老祖缺的少的,二奶奶也都能拿过去。   这样一来,我和你娘也才能放心。你自己在外面,终归还是太小,不怕丢银子,被人骗,就怕你一个人挺家过日子自己受了委屈。”   金羽西的话说的福九心里直暖,一下子靠在金羽西的怀里,撒娇的说道:“还是二奶奶想的最好了!”   金羽西宠溺的摸着福九的头,长叹一声,“那能怎么办!还真的看你去过苦日子啊!回头让秀儿也跟过去,到时候,你用着方便。本来这随身丫头都准备了好几个,结果现在可倒好,弄的偷偷摸摸的,真是!”   福九一听秀儿也要带过去,就更高兴了,“二奶奶,秀儿要是过去就住我那边吧。我喜欢和秀儿住一起!”   “胡说!你那边哪有地方还能住人!再说了,你不是也说了,好歹要让皇上的面子过去。所以,秀儿就和鸳鸯住在隔壁。”   “行!住隔壁也行!”想到老祖和秀儿就要住到自己隔壁去了,福九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又在一起了!”   苏舞秋看着福九开心的样子,心里虽然高兴自己还是可以经常看到女儿,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着一份淡然,“你心里是高兴了!回头娘和二奶奶还得去你婆婆那,和人家说明白了,千万不能让人家有什么想法。好像媳妇都嫁人了还在靠家里似的。这以后,你也要多回婆家,看看你婆婆公公,孝顺的事一件也不能少。知道吗?”   福九赶紧点点头,“放心吧,娘,我都知道。今天我回娘家,明天开始,我每天都去萧家看看婆婆!而且,我这边有好吃的,也会拿回去的!”   “得,好吃的就不用了!”四娘赶紧笑着站起来说道:“就你那好吃的,你婆婆闭着眼睛都知道肯定是从咱们家拿过去的。你呀,少折腾了!而且我和你说,你要是明天去,不但不用拿东西,保准还能拿回来好多东西。你公公婆婆也是看不得你吃苦的主!”   四娘的话立时让大家都笑了起来。   福九笑得格外开心,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实在是件特别幸福和美好的事。   临到晚上的时候,福九马上要回家了,苏舞秋才将福九的手拉住,偷偷的躲到一边问道:“你们两个在一起,你自己心里要有个数,别到最后什么时候有了孩子都不知道。现在秀儿她们都不在身边伺候,自己对这些事情要格外的注意点!”   福九听的有点耳红心跳,但是却还是非常仔细的问了娘,关于怀孩子的一些事。等说了一会之后,萧韧熙在那边等的急了,福九才算是依依不舍的坐上车,一起和萧韧熙回来。   回到家里,福九就开始点东西。去的时候拉了一车菜,回来之后可就什么都有了。   鸡鸭鱼肉什么的甚至都已经收拾好了,只等下锅了。   福九看着拿回来的一大堆东西,就开始有点发愁:这么多的东西得吃到什么时候去啊!   走进屋和萧韧熙说,萧韧熙直接搂着媳妇躺到床上:“这有什么难的!吃不了咱们就都送出去。你看看,咱们现在住进来了,这左邻右舍的也都没去看过呢!我和你说,小门小户过日子,最重要的就是邻里关系。要是把周围的人都笼络好了,以后咱们过日子能轻松不少!所以,明天你就负责往外送,我就负责给你拉!”   福九被萧韧熙抱着躺在床里面,踢着腿算是把鞋扔了出来,“你和我一起去啊?可是你明天不是还要守城门?”   这么大的一个差事萧韧熙能忘,福九却不能忘。   “对啊!但是我只要守住两个时辰就行了。剩下的两个时辰我让给更需要银子的老哥了。他替我站岗,我的那份银子就给他。所以呢,明天上午你就陪着我去守城门,下午我就和你一起去送礼!”萧韧熙说着,吧嗒在福九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真是媳妇在手,啥都不求啊。   “我为什么要和你去守城门?我从家里的拿来的菜谱还得学学呢。你去守城门,中午回来我好给你做饭吃!”福九将明天的小日子规划的很好。   “做什么饭!不许做!你的伤还没好呢!”萧韧熙可没忘了这事,抬起福九的胳膊,又仔细的看了看福九的伤口,“都已经这样了,怎么还能沾水!明天中午咱们就一起去粤得居吃点就行了。反正也不能吃辣的,吃粤菜就最好了!”   “当然不能出去吃。否则今天拿回来的不都得坏了。坏了就得扔掉,那也太浪费了!还有,我明天上午还要回萧府去看看娘呢。时间很紧迫,没有时间和你去站岗啊!”福九皱着眉头看着死搂着自己的萧韧熙,觉得她的时间真的打不开点了。   萧韧熙看着福九,眨了眨眼睛,然后又重新来一遍,“这样好了,明早早上起来咱们就先去送礼,将咱们家那些吃的都送出去。然后一起回家和娘他们吃早饭。都弄完了,我就和你去守城门,怎么样?”   福九想了想,忽然笑着凑到萧韧熙的跟前,伸手摸着他的脸轻声说道:“漂亮哥哥,你是不是怕我又被抢跑了,所以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你放心吧,这次苏缇和苏青勉都回去了,肯定不会再有人惦记我的。而且老祖说了,要派人暗中保护我,所以呢,你还是安心的去站岗吧,我不会有事的!”   萧韧熙想都没想的就摇头,然后将福九紧紧搂住,“不行!从现在开始,我必须得时时刻刻看到你。否则,不知道哪个不长心的就要把你夺走了。我不放心,绝对不能离开你!”   说着,又紧紧的将福九搂在自己怀里,死也不松手。   福九都快要喘不上起来了,推着萧韧熙嘟囔:“都成亲了,还能有谁总惦记!再说了,老祖就要搬到隔壁来了,什么都有人给送过来,这还能有什么意外!”   “老祖要搬过来了?”萧韧熙一下子拉开福九,“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福九大口喘了口气,瞪了萧韧熙一眼,“老祖派人把咱们隔壁的苦窑给买了下来,这几天正在收拾。说是过几天就搬过来了!说是到时候吃的,用的,都不用愁了。其实,这些我倒是都不担心,我就是觉得老祖能离我近一点,我心里也踏实。漂亮哥哥,你说是不是?”   “当然是!”萧韧熙一听,咧嘴就笑了,然后又一伸长胳膊将福九搂倒:“有老祖天天陪着你,这家里面我也就不担心了。不过,你要出去的时候,我还是得跟着你,要不外面太危险。”   萧韧熙在苏缇这件事上得到的最大教训就是:黄鼠狼就是黄鼠狼,永远得惦记那只漂亮的小母鸡。所以,轻易的绝不能放松警惕。要知道,苏缇那只大黄鼠狼是走了,但是风祭夜那个小黄鼠狼还在。要是他一不小心,再让风祭夜钻了空子,那可就糟了。   福九郁闷的瞪了萧韧熙一眼。这可真是愁死人了。在家里的时候,老祖天天看着她。现在成了亲,嫁了人,不但老祖没少,还多了一个萧韧熙。这都是在干嘛呢!怎么日子越过看着的人越多呢!让人真心不爽。   第二天天一亮,萧韧熙又是比福九早起来。   今天有了昨天穿衣服的经验,在福九还闭着眼睛的时候就好好的给福九穿了新衣服。   昨天换下来的就扔到了屏风后面。琢磨着回头就去找个老妈子好把衣服洗了。   给福九穿好衣服之后,萧韧熙自己先去打了洗脸水,给福九伺候着擦脸。   等脸上沾染了有些凉的湿气之后,福九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赶紧的去梳头装扮。到了画眉的时候,萧韧熙赶紧把眉笔抢了下来,轻描淡写的给福九画好柳叶弯眉,又给娘子带上别致的发簪,左右看看,怎么瞅怎么满意。   等都收拾完了之后,才开始两个人今天的形成。   本来计划早上就开始送东西的,结果,看时间就是两个人又起来晚了。只能先取消去拜访左邻右舍这个计划,直接回萧家去。   因为没有马车,两个人就手牵手一起溜溜达达的往回走。   结果走过闹市区的时候,萧韧熙忽然心血来潮非要背着福九走。福九觉得这样实在不太好,让人看见都好害羞的。   结果萧韧熙跟没听见一样,一把拉起福九放到自己的背上,然后背起来就走。   边走还边得意洋洋的四处和人显呗:“我娘子!好看吧!”   折腾完一圈,还转过头认真的和福九说:“以后你出门不用走,我背着!这样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就是你身上的一部分,看谁还敢打你的主意!”   福九则特别犯愁的想:她的漂亮哥哥现在就是她身上的一条长尾巴,甩是甩不掉了。可是,这样长的尾巴真的好吗?要是被天下人都知道萧府的长子长孙变得只会背媳妇这么没出息,不知道会怎么说!   哎,真是头痛。   想到头痛,福九便紧紧的保住萧韧熙的脖子:“漂亮哥哥!咱们还是生一个孩子吧!这样,你到时候就背他不用背我了!”   萧韧熙摇摇头,“孩子不用背,都是抱着。到时候我背着你,抱着孩子,那就美满了!”   福九一听,立时不说话了,前面一个,后面一个,萧韧熙,你真的还是那个让皇上也头疼的鬼才吗?!   ------题外话------   年终岁尾,聚会增多,亲们要早点回家,爱护身体!   天冷了,加件衣服吧!   让我们都变成熊猫,其实也挺可耐的! 正文、第009章 串门和偶遇   过了三天后,福九和萧韧熙终于能正常的起床了,但是三前天拿回来的东西有的已经坏了,只能扔掉了。   这一天早上起来,福九赶紧拉着萧韧熙收拾好,然后也不吃早饭,将头一天晚上就准备好的东西都拿出来,准备一起去拜会左邻右舍。   出了门,萧韧熙拿着又是鱼又是肉的笑呵呵的就要往右边走,结果一下子被福九拉住了,“不用去右边了。右边只有一家,那就是咱老祖。咱们往左走,左边还没去过呢!”   “行!咱们去左边!”萧韧熙觉得媳妇说的都是对,现在他只负责出力,其他一概不管。   福九搂着萧韧熙的胳膊,小两口说说笑笑的就往左边走。   所谓京城的苦窑就是一个名符其实的贫民区,这里只有最困苦的人在苦苦求生。但凡是能有一丝活路,都没有人会喜欢这个到处都充斥着贫穷、乞丐、疾病的地方。   他们从来也没想过,某一天早上醒过来,忽然,就有那么两个天仙似的人物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尽管带着好奇、惊异、崇拜等各种复杂的心情在背后悄悄议论,但是,却终归还是没有人有胆子去问。贫穷不代表是笨蛋,相反的,他们的消息比谁都灵通。第二天一早,周围的人就知道这里面住的正是天下闻名的薛家福女薛福九和当朝宰辅的长门长孙萧韧熙。   而且从第一天他们到这又是收拾房子,又是仆从往来的,简直就是让人看得目瞪口呆,这让福九和萧韧熙在他们的眼中就更变得和天人一样了。   所以,当早上赵四婶打开门看见手上又是鱼,又是肉,脸上带着甜甜笑容的福九的时候,吃惊的差点将手中的盆给扔到地上。   “大,大,……”赵四婶看着福九吓得连话都说不明白了,不知道到底是叫大小姐,还是大夫人好。   “你好!我是住在隔壁那个有松柏院子里的邻居,我叫薛福九,这是我相公,萧——先生!”   说着,福九赶紧拉着萧韧熙往前走了一步,给人家展示一下。   萧韧熙礼貌的冲着赵四婶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其实真不是萧韧熙面子冷,实在是他不知道要和邻居大婶说点什么比较好。但是有一个问题他倒是没有忽略。   “娘子,你怎么不和人家介绍我的全名!”萧韧熙觉得自己的名字挺好听的,说出来也不会吓到人。   福九赶紧一拉萧韧熙,悄悄在他耳边说道:“这里住的都是贫民百姓。你以前好歹是个京里三品官。万一让人家打听出来就不好了!咱们倒是没有什么,要是吓到人家,以后都不和咱们说话,那可就坏了!”   萧韧熙哦了一声,立时恍然大悟,然后用力的伸出一个大拇指来说道:“还是我娘子想的周到!”   福九这边安抚完萧韧熙,那边就笑着从萧韧熙的手上拿过来一条鱼,交到还在发愣的赵四婶手中,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您。我们来也没别的什么事,就是邻里邻居的住着,来串个门。以后大家互相能有个帮衬什么的!”   直到福九将鱼都塞到了赵四婶的手里,这脸上挂着风霜和劳碌的女子才猛然反映了过来。   将锅放到地上,双手窘迫的在身上擦了一把,赵四婶赶紧说道:“哦!夫人真是太周到了些。这本来是应该我们过去问候的。可是又不知道合不合宜,所以才没敢登门拜访,还得劳烦夫人过来!请进!快请进!”   说着,打开大门将福九给和萧韧熙给让了进去。   这个院子并没有福九家的宽敞。虽然也处处窘迫和贫寒,但是到底赵四婶还是个女人,院子里虽然残破,但是却收拾的格外利落干净。   这时候,厨房中的炊烟已经飘了起来,想来已经做了早饭。   赵四婶将福九和萧韧熙让到院子里的一处小桌子边坐下。想要给泡壶茶,但是家里是在是太拮据,哪里还有什么好茶。无奈之下,只好给福九两人倒了两杯热水。   此时屋子里传来孩子的打闹声,赵四婶冲着屋里喊了一声,然后转回来才尴尬的低头笑着说道:“先生夫人别见怪。家里孩子多,不省事。”   说着,低着头,捉着衣角局促的站在一边。   福九一看,赶紧笑着将赵四婶拉过去一起坐了,“这家里有孩子好啊!子孙多就是福气多!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大婶呢?”   “哦!叫我赵四婶就好了。”说着,赵四婶赶紧补充了一句:“我夫家姓赵!”   “哦,原来是赵四婶啊!那你也叫我福九好了,不用老夫人,夫人的叫。家里人都是叫我福九的!”福九亲切的说,看见门口竟然有三个孩子在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福九连忙招招手,“都过来!姐姐这里有糖吃!”   孩子们听说有糖吃,一下子就都围了过来。糖,可是过年才能吃到一块的。   福九笑着赶紧让萧韧熙把所有东西都放下,然后再篮子底下拿出一大把酥糖,挨个抓了一把放到手里,“拿去吃吧!但是不要一次吃太多哦!小心会牙疼!”   几个孩子拿着从天而降的糖块,兴奋的跳了起来,互相展示着谁的糖多,谁的糖少。   萧韧熙看了一下周围,心里似乎就明白了什么,看着赵四婶微笑着问道:“赵大哥不在家吗?”   赵四婶看着萧韧熙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当家的过世了。只给我剩下四个孩子!”   福九一听赶紧问道:“怎么过世了呢?看着你的年岁也不大啊?”   “唉!命不好!一起出去说到山里找点野山货,补贴一点家用。可是谁知道竟然被山里的野猪给咬了,回来之后,先是腿上都坏了,最后,连命也保不住了!”   说到这,赵四婶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是这样啊!”福九特别惋惜的看着赵四婶,拉着她的手说道:“可委屈你了!这四个孩子,真的是不太好带!”   福九看着最小的那个孩子,不过也就四五岁的样子,真不知道还要熬多少年才算是熬出头。   “那能怎么办!再穷孩子也是自己的好!虽然现在我们过的不好,但是靠着我给人洗衣服、补衣服的,也算是勉强能糊口!”   正说到这,忽然屋里一个小女孩端着熬好的一大盆稀粥走了过来。   看见福九和萧韧熙竟然还非常有礼貌的点头施礼:“见过先生,夫人!娘,吃饭了!”   福九看了一眼那粥盆,里面哪里能看见什么米粒,只不过是一些熬好的玉米糊糊,还水多面少,很是稀寡。   赵四婶看见饭端上来,想了想自己家的饭实在是不能请福九两口子吃,不由得就满脸通红真是请也不是,不请也不是。   这个时候,后面的孩子们又把几个生硬的混着糟糠的玉米面嬷嬷端了上来,伴着一点咸菜,想必这就是一家人的早餐了。   福九看着几个孩子们竟然对这样的早餐还垂涎欲滴的,显然是平日里根本就吃不饱饭。   看着面前的一切,福九忽然觉得心里很难受。她以前虽然觉得酱肘子一次不能吃个够是件很痛苦的事,但是面前的一幕却似乎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一样,让人思之不忍。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什么都有,还有很多很多人连饭都吃不上。   福九想了想,忽然笑着走过去,拉着赵四婶的手说道:“赵夫人,哦,不对!赵四婶,这样,我们夫妇早上也没有吃饭。但是我这个新婚娘子笨手笨脚的,本就不会做什么饭,累的我相公每天也都是吃不好的。这看您的样子,想必一定会持家做饭的。那不如就把桌上这些东西都做了,咱们就合在一起吃个早饭,就算是我们蹭您的!”   赵四婶一看桌上的东西,赶紧说道:“怎么行?这么多好东西,还是您拿回去吃正好!”   “我拿回去干什么!这本来就是我们送过来给邻居的。更何况,我是真的不会做,您要是不给我做了,怕是我们夫妻连一口都吃不到!”   说着,福九赶紧将东西递到那个女孩子手里,笑着吩咐:“小姑娘,赶紧拿去做了吧。咱们早上就吃这个了!这要是还缺什么少什么的,你就让孩子去我们家拿。还有,我那厨房里还有些米面油的也一并拿过来。”   赵四婶看见福九竟然如此热情,就更是不知所措了。   萧韧熙知道自己媳妇心思,不免就更是觉得福九心地善良,可爱到爆。看着赵四婶就微笑着说道:“赵婶子,你就听我娘子的吧。我们家里人少,东西也都吃不了,还不如都拿到这里,大家一起吃,还热闹。”   赵四婶听萧韧熙如此说,才知道这真的是老天爷派来了活菩萨,贵人啊。便赶紧张罗着将东西都拿进去忙道着做饭。   福九一看孩子们脸上也都是兴奋的笑容,不由得就更是开心,拉着萧韧熙的手笑着说道:“漂亮哥哥,我真觉得有什么东西还是要大家一起吃才感觉好吃!”   “那当然!今天我们小九又当了一把女菩萨,怕是这以后苦窑里的事又要你说了算了。还有,既然今天已经赶上了,不如就让周围的人都过来吃饭,这样我们就省的挨家挨户的去送东西、认人了。这样一劳永逸的事情,娘子觉得怎么样?”   “好啊!”福九一下子兴奋的跳起来,瞪着可爱的大眼睛对萧韧熙说道:“漂亮哥哥你真聪明。这样一来,即可以大家都吃上饭,而且还不用咱们挨门挨户的去串门!我看行!就这么办了!”   说着,福九就让家里的孩子去通知左右邻居,让大家一起来吃饭。然后又让赵四婶找几个会做饭的,和她一起回家去搬东西,这样免得到时候东西不够吃。   福九这么一折腾,立时整个苦窑都轰动了。赵四婶家的小院子就和过了节一样,人满为患,装都装不下。   贫苦人家,没有银子但是总有个人情。   这赵四婶说萧先生请客吃饭,立时周围的姑婆婶子就都过来帮忙。   家家的壮丁也不好意思就这样白吃白喝萧韧熙的,开始虽然说话上有些局促,但是没一会,大家就都攀谈到一起。   有些事福九不清楚,但是身在朝堂的萧韧熙却知道,这些人好多都是外地来的。没人没钱的,只能在苦窑里过活。做些没人做的下等活,自然也就没什么银两。但好在,周围住的也都是穷苦人,东家没米的时候西家会来帮忙。   而这些人看萧韧熙和福九不但出手阔绰,而且为人处世也完全没有一点官家富贵人的样子,很是和蔼可亲。长得又都是天仙一样的人,当然就受到了更多人的爱戴和拥护。   几个轻壮的汉子听说福九家隔壁也正在收拾方便给老人住,便都热情的和萧韧熙打过招呼:只要是需要人,喊一声也就是了!邻里邻居的,搭个手什么的总是可以的。   萧韧熙都一一应下,说以后只要有事一定会开口的。这样一说,让其他人心里都舒服了不少,至少这可不是他们白吃白喝的。   福九就和那些婶子小姑娘的在说家常话。   “你们这都是亲婚夫妻,当然要努力生孩子了。这有了孩子啊,就什么都不一样了!女人嘛,还不就都是那么回事!”一个胖大嫂一边在涅面团,一边笑着和福九说。   福九也不知道这话题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这了,只好笑着跟着小声说道:“这生孩子也不是那么快的!总要等时机的!”   “有什么好等的!天天晚上折腾几次,那不就都有了!”   说着,一群娘子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福九被说的小脸一下子就红了,她知道这些大婶和闺阁中的贵妇可不一样,说话是没什么忌讳的。她怕要是再这么说下去,那内容怕是连听都不能听了。   匆匆忙忙的站起来,找了一个借口就跑到小厨房里看饭好没好呢。   等一大群人终于将饭都做好了之后,看起来竟然像过年一样,丰盛的让人直流口水。   萧韧熙率先动筷子给福九先夹了一口菜,这其他人才算是都开始吃饭。   因为早上还要上工,所以,也没有人喝酒。热热闹闹的吃完了早饭,福九就陪着萧韧熙溜溜达达的去守城门。   “漂亮哥哥,你看今天早上我们吃的多热闹!可比就咱们两个人吃饭好多了!还有,你看那小豆子竟然吃了那么多,我都怕他撑到。”福九一边拉着萧韧熙的手一边兴奋的和他说话。   萧韧熙牵着福九,不缓不急的说道:“这些人家大多穷苦。过个年节也未必能吃到这么多好吃的。这次碰上了,当然要吃饱!”   “嗯,听着就是这个理,真是好可怜!”福九皱着眉头有些无奈的说:“赵四婶家里有四个孩子要养活,每天都只靠她自己洗衣服、补衣服的,这也远远不够啊!”   “帮急不帮穷!这天下像她这样的不知道还有多少。现在我们能做的无非也就是多接济她一下,至少偶尔也能让孩子吃顿饱饭。”说到这个,萧韧熙心情就多少有些沉重。这天下的吏治不好好治理,那就会有更多人吃不上饭。   “漂亮哥哥,我觉得老天爷有时候还是很不公平的。让有钱的人越来越有钱,让没钱的人越来越没钱。你看看,就像赵四婶这样的,要是朝廷里也分一小块地,那最起码也是能吃饱肚子,不会让孩子挨饿啊!”   “皇上有分地。可是好地都让那些幕府王侯的买走了。他们大肆的圈地、占地,逼的无数妻儿这样流离失所。到了现在,他们还是不安分,觉得皇上给的还不够多。到处都是苛捐杂税,这样才会让那么多人无家可归。所以,皇上的心里才老是惦记要撤番,撤番。撤了番,全国统一纳税交粮,由朝廷管着,这样多多少少会比现在好不少。至少有些税目公布出去,会让人心里明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京城里坐着一个皇上。四周却围绕着无数的土皇上!”   想到这件事,萧韧熙就觉得心里堵挺。   “那就撤番啊!”福九特别理所应当的说道:“姨丈既然已经想了好久,为什么没有动?”   “撤番是好说不好做。外面那些王爷都是骑马打仗的出身,哪会这么容易就让你轻易撤番。如果不听圣谕,那就是要打仗。可是打仗打的是人,是粮草和军需。你看看,咱们现在朝堂上哪里还有人啊!年迈的年迈,小的小。真正能放到台面上的也没有几个了!”   萧韧熙说的是实情。这两年的科举就没抓到什么好人,而以往的世家子弟又多半不能承担重则,多少出现青黄不接的现象。   福九一下子站住了,将萧韧熙的手也拉住了,“漂亮哥哥,不是还有你吗?你不就是人才嘛!”   萧韧熙苦笑一下,然后捏了捏福九的小鼻子,“我还是适合守城门。这个地方更重要!”   说完,萧韧熙拉着福九继续去守自己的城门。   福九今天很乖,坐在椅子中,静静的看着萧韧熙,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似乎在思索什么一样。   良久,才非常正式的走到正威严的拿着枪站在城门口的萧韧熙跟前说道:“漂亮哥哥,我觉得你现在就是在大材小用了!”   萧韧熙咧嘴一笑,牙齿白又亮:“我知道!可是我喜欢现在守城门,我守城门的时候可以每天每时每刻都看见你,可比我看见那些奏章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福九本来正在非常严肃的思考安邦定国之策,却被萧韧熙一句话给逗笑了,“不害羞!天天守着媳妇有什么出息!好男儿志在四方这句话你一定是没有听过!”   “我有你一方就够了,不用四方了!”萧韧熙这句话说的挺胸抬头,神色威严至极。   逗得福九捂着小嘴就在那笑。   正在两个人你逗我一句,我看你一眼的时候,福九一回头,竟然瞥见薛英正骑着马,低头和旁边马车里的人低声说着什么,眼神柔和,嘴角带着笑容,显然是一副英雄配美人的样子。   “诶?那不是大哥吗?”福九立时伸手指着薛英。   薛英骑着马陪伴着身边的马车是偶然经过城门边,看样子是往里面走的,所以,就没有看见城门口的福九和萧韧熙。   萧韧熙只抬头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一定是薛英带着尹思浓出来逛街,偏巧就让福九给看见了。   “那马车里的是谁啊?大哥在和谁说话呢!”福九踮着脚尖就往前面蹭,左转右转的就想能看清楚点。   “福九!你回来!”萧韧熙赶紧低声喊媳妇,尹思浓的事福九一直都不知道。她问起尹思浓的时候,萧韧熙都为了让她能安心,便说尹思浓出城去投奔远方亲戚家了,根本就没敢说实话。就怕她知道尹思浓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之后又惹出点什么乱子来。   萧韧熙本来是将尹思浓的事和父亲和祖父说过了,又觉得薛英和尹思浓两个人情投意合,不如就直接对外宣称尹思浓是萧家的一个远方表姐,到最后也算是有名望的家族,和薛英配起来也不至于太让人有话说。   薛英这阶段因为福九的事,也就没来得及和家里人说尹思浓的事。慢慢的,尹思浓的伤痛平复下来,已经开始接受新的生活了。   这天薛英来看尹思浓,觉得她一个人在小院子里呆的实在是太闷了,所以便想带她出来透透气,结果,就被福九给看到了。   “漂亮哥哥,你在这站岗。我一会就回来!我去看看我大哥到底和谁说话呢!”   福九反射性的就觉得能坐的起那么雅致马车的一定是个千金小姐。否则按照大哥交友的脾性,是绝不会和一个男子在车里和车外,隔着窗纱说话的。   可是,那个女人是谁?   思浓姐姐不在京城,薛家各方夫人的马车又绝对不是那个样子的,而且大哥笑的还那么温柔,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她必须得好好去查查,否则,要是大哥做了对不起思浓姐姐的事,那可绝对不行!   福九跑的和只小兔子似的,任凭萧韧熙在后面喊都喊不回来。匆匆忙忙和领班大哥说了一声,就朝着福九追了过去。   薛英和尹思浓走的并不快,福九在后面躲躲藏藏的竟然还没跟丢。   到了一家首饰店,薛英率先拉马站住,翻身下马后才伸出手将车里的尹思浓扶下来。   而这一幕在福九的眼里,那就是典型的大哥另结新欢,不要思浓姐姐了。而且看那女人的样子,柔柔弱弱的带着面纱,让人看不真切,但是和大哥之间倒是眉来眼去的情深意浓。   福九一下子就生气了,跺着脚就要冲过去。还好,身后的萧韧熙感来的够及时一把将已经准备出去好好教训人的福九给拉住了。   “你干什么?”福九瞪着大眼睛盯着面前都快要跑出汗来的萧韧熙。   “你干什么?”萧韧熙就知道他要是跑得慢了,自己的小媳妇肯定就要出事。   “什么干什么!你看看,大哥他移情别恋啦!”福九恼怒的指着远处已经进了店里的薛英,“这思浓姐姐才走几天啊,我大哥就和别的小姐勾搭上了!你说这也怪了,大哥每天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军营,他怎么还有机会和别人家的小姐走到一起去?你说这是谁家的小姐呢!”   说着,福九探着头就要去查看。   萧韧熙赶紧挡在福九的面前,“你看看,你这都没瞧清楚是谁就跑上前去责问大哥。你说,到时候大哥的面子下不来多难看!还有,万一这要是二奶奶他们给安排相亲的小姐,你说,闹起来对咱们家多不好!”   “什么安排相亲的人啊!我回家的时候都没听说。还有,你看见没有。大哥眼睛笑得都快要开花了,怎么可能是第一次相见?!这事不对!肯定不对!”   萧韧熙觉得自己头有点疼。平时的时候,小九很多事都摆在眼前了还看不到,但有些时候,却极其的敏感,比如现在。   福九绕着萧韧熙就要过去,“你别拦着我。你让我去看看!你放心,我会很有礼貌,绝不会让大哥下不来台的!”   “不行!今天这事咱们不能管。好歹得先回家探探娘的口风才行!”   本来福九去见尹思浓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但是萧韧熙先把谎话说完了,说尹思浓走了,这要是再让福九看见尹思浓回来了,岂不是谎言就一下子拆穿了。万一拆穿了福九生气了,那可就糟了。   “你到底让不让我去?!还是,”福九眼珠转了一下,“要不咱两一起去吧!”   说着,扯着萧韧熙就要往那边跑。萧韧熙就是死也不去,内心算计好回头要和薛英先通个气再说。   两个人正撕扯,薛英陪着尹思浓就走了出来。福九一着急,扯脖子就喊:“大哥!大哥!我在这呢!”   薛英一愣,一抬头,就看见了福九和萧韧熙。   萧韧熙看福九已经成功引起了薛英的注意,便赶紧不再拉扯了,笑着牵着福九走了过来:“大哥,在这忙什么呢?”   尹思浓已经好久没见过福九了,她成亲的时候自己也不在,此时再相见,简直如同恍如隔世一样。   福九边走边紧盯着薛英身边那个目光明亮的女子。等走到跟前,福九才一下子跳了起来,“思浓姐姐!”   说着,一下子挣脱了萧韧熙的手就跑过去了。   “思浓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福九拉着尹思浓亲热的说道。“我就说了嘛,大哥怎么会移情别恋呢!是吧,大哥?”   薛英无奈的瞪了福九一眼,没说话。尹思浓却笑着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盈盈浅笑下,不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尹思浓还能是谁。   萧韧熙赶紧走过去,打圆场的说道:“那个大哥,思浓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呢!”   说完,萧韧熙站在福九背后和薛英一阵挤眉弄眼的。   薛英摸了一下鼻子,只好笑着对福九说:“这也才刚刚回来。刚才还说这要去见你呢!”   尹思浓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从薛英和萧韧熙的眼神里就能知道,他们一定是在福九面前说自己不在的事。现在在这拼命打圆场呢。   “我说的嘛!思浓姐姐要是一直在京里,我成亲的时候怎么会不去!”说着,福九亲热的拉起尹思浓的手:“姐姐现在住在哪里?你家里的事虽然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是你现在是孤身一人,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要是觉得实在住的寂寞不舒服,不如就住到我家去。我是说薛家!就住我原来的院子好了,毕竟人多也好有个照应!”   尹思浓看着福九微微一笑,然后在福九的手上快速的写上三个字:“我很好!”   写完了,还娇羞的抬头看一眼薛英。   福九眼珠子一转,立时就明白了。人家两个人现在正浓情蜜意呢,想必大哥是在背后给思浓姐姐做支撑,好像也用不到她什么事。   “好就行!”福九也是个会看眼色的人,接着笑着说道:“我现在不住在萧府,是住在苦窑。这里面的事回头大哥会详细的告诉你的。等回头有时间,你可以到苦窑来看我!我家其实也挺好的!是吧,漂亮哥哥!”   “是!是!有时间大哥一定要带思浓姑娘去我那看看!”萧韧熙觉得在尹思浓这件事上他还有好多问题需要和福九交代清楚,免得自己家这个小娘子不明白状况再弄出什么乱子来。“好了!今天天色不早了,我们还要回萧府去看我娘,就不多打扰了!先告辞了,大哥!”   说着,萧韧熙赶紧拉着福九就往另一边走。   “哥,回头你可真得带着思浓姐姐去看我!我当真了!”   福九边走边回头喊,引得尹思浓连连摇手,示意她是肯定要去的。   晚上在萧家吃晚饭后,福九和萧韧熙都躺在床上要干点坏事了,福九还是觉得今天萧韧熙表现的有问题。   “漂亮哥哥,你今天干吗不让我和思浓姐姐说话?我总觉得你今天很不对哦!”福九一边抓着萧韧熙到处乱摸的手,一边皱着眉头瞪他。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们说话了!”萧韧熙觉得自己很无辜,将福九紧紧搂在怀里,浑身上下没一处老实的贴在福九身上,“以后反正尹小姐也是要到咱们家里来的,到时候有什么话不能当面好好说。非要站在大街上说,不好看不是!再说,我和大哥都在,你们还能说什么悄悄话。等什么时候我们两个都不在你再说也来得及。”   “是吗?可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事不想我知道似的。”福九躲不开萧韧熙的狼爪子,放弃抵抗的任由他不老实,“还好那是思浓姐姐。这要是别人,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我是真的很讨厌用情不专,移情别恋!否则,大哥要是真喜欢上别人家的姑娘,我以后肯定就不喜欢大哥了!”   “娘子,咱们两在做生包子的事,你能专心点吗?”   “我专不专心的有什么用,你专心点不就行了!我今天都听隔壁那些大婶们说了,这生男生女都是男人说了算的。我不管,第一胎我要生个男孩。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也得你配合啊!孩子又不能从我肚子里面爬出来。你看看,就你现在这样,躺着这么无辜的看着我,能生出什么来!”   福九立时娇媚的一笑,伸出莲花指勾上萧韧熙的脖子,“相公!现在能生了吧!”   “能!能生出一窝来!”   **   萧韧熙现在是天天背着媳妇去站岗,两个人简直和一个人似的,走哪跟哪,生怕不知道他们是夫妻一样。   薛家大小姐和萧家大少爷的故事本来就已经是京城里津津乐道的事了,此时又加上萧韧熙的大肆宣扬,就更是人尽皆知,风流佳话。   风祭夜当然也知道,他甚至还偷偷的去看过福九,只是每次看见福九身后的萧韧熙就觉得浑身蛋疼,这货现在是志得意满了,看他那淫荡的笑容,让人看了就生气。   风祭夜觉得自己的命特别苦,萧韧熙现在是每天抱着老婆到处过逍遥日子,而原来他干的活竟然有三分之一都扔到他这了。主要原因就是他不干了,瑶尘的活就多了,瑶尘的事情多了,换句话说就是摊派在他风祭夜脑袋上的活就多了。由此,他从心里就更是恼恨萧韧熙,恨不得这货哪天一出门就磕死。到时候,他还是有机会带着福九去别处当她的东陵侯府的夫人去。   但是让风祭夜心里唯一有一丝安慰的就是,宋清仰的案子被皇上亲自提审了。   这一次可算是龙庭震怒了,不但将恕空判了个妖言惑众,斩立决。对待宋清仰也是雷霆万钧。首先是将恕空被宋清仰指示霍乱朝纲的事坐了一个实诚。同时,在萧韧熙早已安排好的御史那里,一份份奏折和雪花一样的落在晏澈的书案上。   最后经过刑部的统计,宋清仰的大罪竟然有十项之多,简直算是罄竹难书。   瑶尘知道这次宋清仰是犯了众怒了,很难再得以保全,但是无论如何,那是他的外公,他决不能坐以待毙。所以,瑶尘动用了所有还能站出来为宋清仰说话的老臣一起去护国寺跪谏,结果不但被晏澈狠狠的训斥一顿,甚至最后瑶尘还闭门思过了三天,让他好好想想什么是臣子之道。   而就在瑶尘这三天的闭关当中,晏澈将宋清仰直接判了个秋后斩首,不得求情抗旨,违令者按谋逆同罪。   轰动一时的妖道欺天案算是彻底有了结果。宋家大厦倾倒,立时树倒猢狲散,随着宋家的垮台,朝廷中新一轮的洗牌正式开始了。   而恰恰如同萧韧熙预料的那样,下面的那些藩王看见宋清仰已经倒下,立时便将橄榄枝抛到了风祭夜这里。几次的书信往来中,都已经明里暗里的表示要上书请皇上将已经成年的小侯爷放回封地上去。   风祭夜这个时候反而一反常态的丝毫也不提回封地的事,每天还是到瑶尘哪里去报个到,然后继续逛花街,养鱼逗鸟的,偶尔喝醉的时候不分场合地点的指着萧韧熙一顿大骂。丝毫让人看不出他内心想回封地的急迫。   风祭夜知道,眼下的这个关口他绝对不能有一丝放松,否则让皇上看出来,那他这辈子就别想再回封地了。   就在朝堂上明里暗里的再起风波的时候,薛老太爷正式从薛家大宅搬了出来,住到了福九的隔壁,心满意足的和福九当起了邻居。   ------题外话------   今年倒计时开始了,2015年,亲们都想好要对自己说什么了吗?   醉猫没想好,我得好好想想,为什么乃们最近都忙的不来看我了涅! 正文、第010章 薛老太爷搬家   薛老太爷搬家的那一天简直可以用全城轰动,举世瞩目来形容。   搬家之前,老太爷非常讲道理的将萧秉承和苏秋白都请了回去,让小辈们也都回去。老天爷发声明的说要去福九隔壁完全是因为实在离不开自己的重孙女。   两个孩子又是新婚,什么都不懂,过日子没有个长辈肯定是不行。家里没有这一老,容易斜。他老人家得去给坐镇。   让萧秉承千万别有什么别的想法,可不是娘家人不讲理要欺负人。而且这以后呢,也不让薛朗和薛昆跟着,就他老人家一个人过去。   萧秉承当然连连说好,这他们谁过去,皇上那边怕是都不会太高兴。但是老太爷德威隆重,皇上又是格外恩宠着,料定皇上绝对不会说什么。而既然有老祖坐镇,当然全家人都心里放了心,这绝对是一件大好事。到底还是老祖知道小辈心里。只是这么大年岁还劳动老太爷去劳心劳力,晚辈们心里都是难安的厉害。   总是,萧秉承是什么好听说什么,哄得薛鼎天乐呵呵的直说人家萧家有文化,是书达理到底是世家子弟,端的是风度不凡。   苏秋白等人当然知道,这是老太爷的要求得到了很好的回应,否则,今天难保就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至于家里面,薛老太爷又有一番吩咐。   “这小九也成亲了。老二,你也不用再在京城里带着了,边疆的庶务已经堆了和山一样高了。里里外外都需要你,你也赶紧带着人都都回去!其他人但凡是有外放官职的,都要赶回去。京城里留着鸣凡和薛英、薛锋等几个孩子也就是了。今年还要找机会,让薛冰和薛文也都要去军里锻炼锻炼!   至于朝廷上,老大还是要多和秉承和秋白多多商议。军中的事要多担待,皇上那边身体不好正在静养,你们几个老臣要担着更重要的职责。   家里面,羽西带着媳妇们要勤俭持家。我的东西谁都不许动。家里眼看要到冬天了,一应用品要提前有所准备,一般没事的就都不用过去请安了。地方太小,放不下那么多人。   鸳鸯也不用去了,家里事情多。都走了,连个能看住下人的人都没有。秀儿和薛诚一起跟着过去,小九用着秀儿更方便。其他人也不用多带。院子不大,再带了两三人也就够了。   等过了年,就把我接回来,这也离不了两个月,实在有解决不了的事,再来找老太爷商量。”   薛朗一看父亲显然都是提前做好了准备,不由得赔笑说道:“父亲,那边不比家里,鱼龙混杂的,还是应该带些护卫才合适!”   “带什么护卫啊!还不够扰民啊!”薛鼎天又开始没好气的说话了,“那里住的都是老百姓,苦吧苦业的。哪天见到你们这些官老爷不是低头弯腰的。要我说啊,住在那里可比在哪都安全。人家不图钱,就图你的一口吃的。再说了,那秀儿和韧熙不都还在呢吗?怎么着?京城还能来强盗土匪啊?要是真来了,我看你们这些人的官也都做到头了!哼!”   “总是保险些比较好嘛!”薛朗对父亲和孙女都不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很是在意。   “不要大肆声张了!咱们就是搬个家,被把街坊四邻都搅动的不得安生了!再说,我老头子虽然拿不动大刀,但是拐棍却总是没事的!你们啊,别给我啰里啰嗦的弄那么多猫腻。咱们啊,不比别人尊贵多少!别当三天官,就忘了祖宗是干什么的了!我告诉你,往上追八辈子,咱们家还是打铁的呢!”   说着,薛鼎天气呼呼的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   薛朗有点无奈,薛昆却赶紧拉了一下大哥的衣角,笑着说道:“爹说的对!那我们就不派人跟着。免得您老人家心烦。连两天安生日子都过不上。”   薛昆说完,薛朗就转过头去看他:自己这个弟弟是不是主意也变的太快了。昨晚他可是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一定要派人跟着去。结果,老爹一瞪眼他就转立场了?是不是这个大将军也太不靠谱了。   薛昆一看大哥看着自己,赶紧笑着说:“哥,我是这么想的。爹既然觉得人多,那咱们可不能太让他老人家生气。反正每天让薛英他们几个轮班去陪着,晚上在和城防营那边说一声,让他们多巡逻两圈也就是了!这样大家都方便,岂不是好!”   薛鼎天立时听出来不对来了,转头瞪着薛昆,“你这就是变相的让薛英他们来看着我!你当我不知道呢!不行!孩子们天天都在朝廷里听命,已经很辛苦了,还天天来陪我老头子干什么?!一天天的不出点好主意!”   薛昆一听,立时双眼看天,“那可不行!我们都已经不在跟前尽孝了,要是连薛英和薛锋他们都不能天天去看您老人家,那说出去岂不是说我们这些当儿子的不养老爹,竟然将三朝阁老、定国公薛老太爷给撵到苦窑去住了。这话,您听得,我和大哥可万万听不得。您要是不答应,那今天您就别搬家了,哪也不能去!反正,您老人家自己选,是让年轻力壮的小辈们天天去,还是让当朝兵马大元帅老将薛朗天天去!要是谁都不去,您就不能去了!”   “你个小畜生!”薛老太爷气得一下子将手里的拐棍扔了出去,“翅膀长硬了,当了一个狗屁的大将军,就敢回家管你老子了!我看你真是皮子紧了!好几十年不打你,你就敢上房揭瓦了是不是!”   薛昆一躲身,将拐棍躲了过去,然后竟然和小时候一样,一下子躲到薛朗的身后,只探出一个头来接着无赖的说:“您老就是打死儿子,也就是这两个办法!要不您就哪也不能去!鸣凡,去!把大门关上,别让老太爷出去!”   “我今天,我今天看揍不揍死你!”薛老太爷着急的左右看看,看见桌边这次放的不是茶盏,而是一本书,拿起书就朝着薛昆扔过去,“我让你躲!你给我出来,跪下!”   薛昆看父亲生气,小辈们又都似笑不笑,低着头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不由得也大声一吼:“老太爷让你们跪下!都没听见啊?!”   “我让你跪下!”说着薛鼎天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左右来回走两步,显然是在找东西准备揍儿子,“东西呢?掸子、痒痒挠都拿去了?”   薛朗无奈的和萧秉承等人赶紧走上前去相劝,金羽西没好气的瞪了丈夫一眼,然后走过去,扶着薛鼎天轻轻坐下,陪笑着说道:“爹,您别生气!昆哥也是为了您老的安全着想不是!再说了,这进城人多口杂的。知道的,说您是心疼重孙女。这不知道的,可不就说是我们儿女不孝嘛!您老也好歹心疼心疼儿子媳妇的,这样的话我们是万万不能承担一句的。”   薛鼎天气的呼哧呼哧的,看着薛昆的目光是一点都没变好,但是好歹是不用找东西砸人了。   萧秉承和苏秋白也都过来劝阻,最后好说歹说,老太爷算是同意了,让孩子们每天去看一眼,但是也不用呆时间太长,该干嘛就干嘛去。然后媳妇们也可以偶尔去瞧一眼。   不容易,双方算是达成和解,一切只等老太爷搬家。   搬家之前,薛朗找人去偷偷算过,说是十月初九是好日子,算来算去,正好是福九成亲一个月的日子。老太爷的房子虽然是早就都收拾的差不多,但是到底让福九劝着熬到了十月初九才算是正式搬家。   按薛老太爷的说法是,一大早上他老人家坐着马车过去就好了,免得扰的街坊四邻都不得安生。但是这毕竟是搬家的大日子,薛朗怎么也不同意。虽然薛昆等人都回去了,但是他还在。   所以,一早上,就先派了人过来又仔细查看一边,看看少不少东西。然后又让婆子师傅的过来打扫个彻底。   等福九和萧韧熙一起都回去了,一大家子人才都跟着过来,一起将薛鼎天给送了过来。   薛鼎天的院子和福九只有一墙之隔,按照老太爷的吩咐和安排,中间还活活的挖了一个月亮门,眼瞅着就是一家,不过是开了两扇门而已。   院子原来并不大,但是住的毕竟是老太爷,下人们住的地方并不大。所以,后来薛朗就偷偷摸摸的将周围的两个小院子也都买下来,圈了进来。这样一来,薛鼎天的院子就宽敞太多了。主卧室加上客厅就是三间上方,加上旁边的院子,小来去的有八间房子,外加一个不算太小的厨房。   虽然和薛家的宅子是万万没法比的,但是离远看,这简直就是苦窑里的宫殿。   窗明几净,院落宽敞干净。一个大大的鱼缸养在院子里,上面摆着好看的荷花和锦鲤。摇椅和茶几都摆在刚刚移植过来的一排绿竹下,清静优雅。屋内就更是摆设古谱尊贵,红丝楠木的椅子配上精品的官窑,点上熏香,放上笼纱,竟也不必薛鼎天自己的卧室看着差太多。   屋子里的东西都是金羽西亲自挑选的,也是薛朗和薛昆两个人都过目的。只有看着、呆着完全舒服,才能让两个人放心。否则,有一点不合适,他们都会重改。   为了是和老人来回进出,甚至连门槛都比原来薛府的低不少。   福九扶着薛老太爷走进来的时候,老太爷很满意。指着各出的东西和福九笑着品头论足,尤其对中间那个月亮门,就更觉得是满意之作。   “小九啊,老祖觉得这样才算是对了!你看咱们两个院子离的这么近,有什么是你可以过来,老祖也可以过去。而且,老祖这有厨子,天天可以给你做好吃的。这样,你呀就不用做饭了!”   “老祖,我可以做饭的!”说着,福九伸出手转来转去的在老祖面前一顿展示。   “你那小手连绣花都不行,怎么能做饭?”薛鼎天赶紧将福九的小手拉住,好像生怕她去做饭似的,“我和你说。这女儿家的身子娇贵。眼看就要入冬了,你这小手白白嫩嫩的怎么能碰那冰凉刺骨的冷水?那可不行啊!老祖和你说,你祖奶奶嫁给老祖这么多年,她那洋葱玉指的就没碰过半点水珠。老祖不能说自己媳妇不沾水这现在倒让自己孙女出来吃苦受罪了!媳妇都是自己的亲媳妇,自己可得宝贝着,可不能随便就把手弄坏了。”   说着,薛老太爷特别意有所指的将眼神瞄向旁边也陪伴着的萧韧熙。   萧韧熙赶紧澄清,“老祖,我也从来没有让我媳妇碰过冷水的。早上洗脸的水都是我来弄的!而且晚上福九不会烧水,也都是我来烧的洗澡水。反正,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福九沾半滴冷水的!是不是,小九?”   福九赶紧连连点头,“是!老祖。我们家的活基本上都是漂亮哥哥干,我手慢抢的没有他快。每天我吃晚饭,他就给我抱到床上去,等我休息一会起来之后,他已经都弄完了。”   福九非常诚实的将自己家里过日子的情况进行报备,“还有,老祖,你没看出来我最近都胖了吗?你看,你看,我的包子脸好像都要回来了!”   说着,福九捏着自己的小脸就放到老祖的手上,“看见了吧!是不是都是肉肉!”   薛鼎天稀罕的摸了摸福九的小脸,才满意的对萧韧熙说道:“不错,你这媳妇养的还是不错的!”   说完,老天爷乐着又开始往里走,“不过。韧熙啊,这福九不会烧火我是知道的。你一个堂堂萧家大少爷竟然会生火烧水这可太不容易啦!”   萧韧熙搀扶着老祖,特别从容淡定的说道:“也不是一下子就会的。第一次烧的时候,木头都是湿的,没点着,还弄的到处都是烟,后来我就让那边的二牛兄弟过来帮忙烧火。后来几次,我也烧的不太好,不是烧到外面就是差点灭了。后来,我就会了,怎么放柴火什么的。但是点火那我还是不太会,我就每天都去二牛家要点火星木炭什么的,回来塞到炉子里也就着了。”   福九立时“哦”的一声,恍然大悟的看着萧韧熙,“我说你怎么每天都跑出去一会,原来是去找火苗啦!”   萧韧熙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说:“对啊。要不用火折子点火,我老是弄不好。现在这样就好了。而且,昨晚我回来的时候,赵四婶看见了,说了,今晚先过来给咱们点起炉子,然后她再回家做饭。我觉得也行。这样咱们就给四婶点银子什么的,咱们既不能让人家白帮忙,而且四婶还能赚点银子,这样多好!”   福九想了想,笑着说道:“好!这样好。顺便,咱们让四婶将老祖家的也点起来,这样咱们就可以多个几文钱了!”   薛鼎天看福九和萧韧熙说的热闹,不由得就说:“你们说的四婶是谁啊?”   福九立时将赵四婶的事说了,然后又给老祖简单介绍了一下这周围的情况。   薛鼎天边听边点头,赞赏自己小孙女做的好,“这地方人都穷苦,咱们要多帮衬。尤其是家里孩子多的。一个寡妇带着四个孩子,真是不容易。这回头让薛英过来看看,要是有两个好苗子不妨就带到薛家军去。当兵打仗以后保不齐还有个出路。至少,现在也少了一个吃饭的不是!”   “谢谢老祖!还是老祖最善解人意啦!”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一起吃了早饭,结果又弄的是满院子的人。   大娘和三娘等几个媳妇也都跟了过来,又仔细的看了看福九和老太爷这里是不是还缺了什么,少了什么的。然后又叮嘱薛伯要拿好银子。别说不够用,只要少于一百两就赶紧和薛锋他们说一声,当时就要将银子送过来。可不能委屈到这老的、小的。   苏舞秋和女儿又去看了看她的小家,然后又仔细的问了问平时过日子的事。看着萧韧熙竟然分外的疼福九,她这才算是多少安下心来。   看见厨房里的东西都还算是规整,米面油什么的也都不缺,她才放心的拍拍福九的手,又是一阵小声叮嘱。   “娘,您就别担心了!”福九撒娇的靠在苏舞秋的身上指着面前的东西说道:“您瞧瞧,这东西有哪样是少的!本来我们从家里拿回来的东西都是分给左邻右舍的,吃都吃不完。结果大哥,二哥他们又是不是的来瞧瞧,不是送东就是送西的。害得我和漂亮哥哥上次拿出来的五百两银子,还剩下好多好多都没用呢。   还有,秀儿和鸳鸯姐姐隔三差五的就带着人来一次,不是收拾这个就是洗刷那个的。我婆婆也老是让人过来。韧熙的两个妹妹,熙晨和熙颜前两天还过来看看来着呢。还带了好多东西。   熙颜的手工好的没话说。这来了一趟,就说回头给我做两身衣服,我都说不用了,她也不依。我瞧着,都是姐妹间也没什么,我就说行了!”   苏舞秋一听,就乐了,拉着福九的手说道:“对,对,妯娌之间就要这样好好处着。回头,你也要给熙颜和熙晨拿过去点东西,总要有礼尚往来才好嘛!”   “我知道的娘!我正想着这几天把老祖安顿好之后就回去,从嫁妆里拿点东西给她们呢。上次我在狮子胡同看见一个制作非常精巧的碧玉簪,本来都已经定下来要买了,而且我还托老板又定了一个相称的花样。结果晚上回去吃饭的时候,就让漂亮哥哥给说漏了。婆婆当时没说什么,回头就去店里花了银子给取回来送到我这。说是让我给妹妹们带过去。   我都羞死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玩意,还要婆婆给出银子,哪有这样的道理!?在说,要是这样,那也不算是我送的礼物了。   结果我婆婆好像知道似的,第二次回去,就偷偷和我说,现在我和漂亮哥哥正是难的时候。有银子要自己多留着。这份心她老人家都是明白的,两个妹妹更是懂事。等以后我们回去了,到时候那有的是银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都由我。可是现在,但凡是家里能帮的到的,就绝不会让我们花一分。娘,您看,我婆婆对我多好!”   苏舞秋一听,就更是高兴,“阮凝妹妹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典范。贵而不奢,弥足珍贵。你呢,以后也要多和你婆婆学习,这才是真正侯门公府的气度。”   “我知道了娘!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孝顺婆婆的!”福九笑得甜甜的,小脸上的肉肉让人看见就想咬一口。   苏舞秋长叹口气,“我们小九现在嫁人了,真是就更懂得人情道理了,礼仪尊尚也更有风范了。娘看着真是高兴。你婆婆是个有福气的,我女儿乖巧又懂事。就不知道你哥哥们以后都能带回来什么样的媳妇。这现在啊,我和你二奶奶都快愁死了!”   福九一听,眼珠子立时转了转,拉着苏舞秋坐到椅子上就将那日遇到薛英和尹思浓的事都说了。   因为后来萧韧熙已经将尹思浓的现状都告诉了福九,所以,福九也就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萧韧熙的意见:“既然大哥和思浓姐姐你情我愿的,何不就让她顶着萧家远方表妹的身份嫁给大哥,那岂不是更好?!”   苏舞秋想了想,抬起头沉稳的说道:“这件事娘可做不得主。这是要和你二奶奶说过的。而且最后也要你大爷爷同意才行。这薛英说到底也是我们薛家的长子,这样的事是要家里的长辈同意才可以的。这件事我得赶紧回去就说了,别到最后弄出点什么事来才好!”   福九看着苏舞秋,知道这件事并不是那么容易,不由得就更是柔顺的数道:“娘,我知道。思浓姐姐无论是按照身世,或者是名分,都是配不起大哥的。而且又是不会说话。但是娘,思浓姐姐很是聪明伶俐的。以前尹府后期的时候也都是她在管家的,管的也是很好。上次我和思浓姐姐说起看书的事,竟然很少是有她不知道的。想来,她自己一直都是很严格要求自己的。   咱们家娶媳妇,娶的是贤惠。要说这媳妇娘家的权势,我看咱们家也都是够用了。但不说您是大学士之女,就是大娘二娘他们那也都是家世显赫的。四娘那就更不用说,家里世袭着侯爷的封号,还全国各地的开银号。大娘家里虽然并没有当什么大官,可是但凡山西那边产的东西里边,就都是有人家一份子的。您说,我们家的媳妇还不够尊荣吗?   现在就算是我的亲二哥,那娶的还是小郡主袭月,皇上和太子哥哥身边长大的,以后嫁过来,还缺什么少什么啊!所以,思浓姐姐就算是差一点,那又能怎么样?我相信,在娘和二奶奶等人的调教下,那很快就会把咱们家里里外外都搭理的妥妥帖帖的。其他的媳妇们进门后也不会不尊重。要真是别的媳妇有话说,那就是咱们没有眼光,娶的不是好人家的女儿。或者是咱们没调教好!   更关键的是,大哥对思浓姐姐很有好感,要是这个时候将他们硬生生的拆散,怕是大哥那边心里也会很苦的!   娘,您帮帮大哥和思浓姐姐,别让他们再受苦了。思浓姐姐已经很苦了!娘!”   福九说着大人的话,做的却是小女儿的神态,一声娘叫的苏舞秋心都软了。   “好了,好了。一天天的就你会为别人着想。好吧,这件事,我答应你了。回头好好和你二奶奶和大娘说说,这要是真同意你大哥和思浓的事。这身份什么的也不算什么的大事。大不了我去和你姨母说说,她一个皇后娘娘随便赐个封号什么的,还是能办得到的!”苏舞秋柔柔的摸了摸女儿说道。   “真的吗?娘真是太好了!”福九听苏舞秋竟然松了口,不由得高兴的将苏舞秋一下子就抱住了,上去就亲了一口。   “这都多大了,还和娘撒娇呢!再过一阵子,你都要当娘了!”   正当母女两亲亲热热说悄悄话的时候,四娘慌里慌张的就跑了过来,“诶呀,我说你们怎么还在这说话呢!快过去瞧瞧吧,院子里来的人都快坐不下了。老太爷正觉得人多,闹着呢!”   福九一听,吓了一跳,赶紧和苏舞秋一起出来瞧瞧。   果然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不但院子里都是人,连院子外面也都是人。   “这是怎么说的!”苏舞秋赶紧走到金羽西身旁轻声问道。   金羽西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还能怎么说!这老太爷搬家,这不,京城里但凡有头有脸的都送过礼来了!”   说着,指了指旁边堆起来的东西。   原来薛鼎天搬家的消息早就透了出去。甭管是往哪搬,人家薛老太爷这么大年岁好不容易来一次乔迁新居,这知道的谁还不敢进过来巴结巴结。   早上,萧秉承虽然没来,但是萧亦云带着阮凝却过了来。不管薛鼎天怎么想,到底老人家还是来照顾他们儿子媳妇的,这要是不过来看看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所以,带着马车吃穿用度的就浩浩荡荡的率先来了。   这他们两个来了,倒也没什么。薛鼎天隔着辈分也不能说孩子想的不对。正坐屋里说话呢,后面的大队人马也都陆陆续续来了。什么王府公爵,皇室宗亲的,但凡有点边的都赶过来送东西。   正主虽然没几个,但是家里的长子、大总管的可都亲自过来,给老太爷请了安,又送了好多东西。   开始的时候薛鼎天还能笑呵呵的应付一阵,后来看人多了,老太爷干脆就生了气,谁来骂谁,不是扰民,就是饶到他了,反正就是不耐烦了。   薛老太爷的脾气京城里就没有人不知道,所以,大家就根本没人在意。反正辈分小,被骂两句也不丢人。在老太爷面前晃荡一下,然后就出来和薛鸣凡等人说话,总之,礼物到了才最重要。   这可苦了外面站着的薛朗和薛鸣凡等人了。院子太小,都没有地方说话,后来实在不行了,就告诉大家,所有人今晚都去薛府。晚上好好答谢。   薛英等几个就更是和这些贵族子弟比较熟识,能大发的立马大发,实在大发不了的,想晾一边,回头有功夫的,就一起打包带走。   这边一有动静不要紧,周围的那些百姓就更是惊吓不已了。得知是薛府的老太爷竟然也搬到了苦窑,简直就和听见皇上亲临了一样,一个个躲在家里都不敢出门了,深怕惊扰到老太爷。   终于,等到下午的时候,所有人都走了干净。连金羽西等人都被撵了回去。当然,那大堆无处堆放的礼物也都被带回府里去了。总之,人走了,薛老太爷心里才算是消停了。   秀儿和福九等人简单的伺候老祖吃过饭,薛鼎天又小睡了一会。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老太爷睡醒了,也算是有精神了。而这苦窑里才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福九拉着薛鼎天出来在院子里坐一会,顺便说说话,下下棋。   正巧,门口边有好几个好奇的孩子在往里看。   福九看见了,赶紧笑着招手,“小豆子,小鱼儿,过来,都过来,看看姐姐的老祖,你们也叫老祖,都过来!”   几个孩子怯怯的看着薛鼎天,站在门口,丝毫也不敢往里迈进一步。   薛鼎天看着孩子们人生,不由得笑着从摇椅上被秀儿扶着坐起来,“过来,过来,老祖这有糖吃。”   说着,回头让薛伯将屋子里的瓜果糖块什么都拿过来,给孩子们分发。   几个孩子看见有糖吃,眼睛立时就亮了,然后看着薛伯笑眯眯的样子一点也不凶,才算是敢颤巍巍的伸出小手,将糖块接过去。   小豆子看着其他孩子说道:“咱们拿了老祖的糖,要去给老祖问好!”   说着,就带着几个孩子进来,一起给薛鼎天鞠了一躬,“谢谢老祖!”   孩子们也都立时跟着喊起来,“谢谢老祖!”   薛鼎天一听,立时哈哈哈大笑,指着他们对福九说道:“好,好。难得苦窑的孩纸们也都知书达理的。真是不错!”   福九立时骄傲的仰起头,“那当然。老祖,现在每天晚上漂亮哥哥没事的时候都会交孩子们读书写字的。这里的孩子其实都很聪明,又用功。比我和袭月当年念书念的好多了。就是都没有钱买笔墨纸砚。我说去给他们买回来,但是漂亮哥哥不让,说只有志坚才能事成。孩子们幼年吃点苦才能知道奋力读书的重要,否则岂不是有了纨绔子弟那般的念想。那是成不了大才的。   所以,每个孩子都是用沙盘的。然后用木棍写字念书。只有非常用功的才会得到笔墨纸砚。漂亮哥哥也是用沙盘教人的!”   薛老太爷听了,伸手捋着胡须连连点头,“韧熙说的对,做的更对!孩子们只有念书才能知礼。知礼方能行天下!干什么事都需要头脑和智慧,念书就能让人有智慧。好!好!韧熙这个城门可没有白守!”   福九听老祖夸自己的相公,不由得就更是高兴,让秀儿又给下面的孩子分发了更多的东西。   薛鼎天看为首的那个小豆子目光炯炯,对下面的小孩子很有约束力,而且又是做事很有调理,不由得就笑着对他说:“你今年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啊?”   小豆子赶紧过来回答:“回老祖的话,我叫赵豆子,今年八岁了!”   “哦,好好!说话中气十足,一看就是个光明磊落的孩子!”转头对福九笑笑,然后有捋着胡子说道:“你刚才见到老祖,为什么不下跪啊?要是下跪,保不齐老祖一高兴会给更多的糖块的!”   小豆子立时严正的对薛鼎天大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轻易下跪?为得怜者之食而轻易下跪岂是大丈夫所为。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事,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心里尊敬老祖,所以才施之以礼。可是下跪,那就是求取。万万不能!”   “哈哈哈哈,好!好孩子!真是不错!”薛鼎天哈哈大笑,他显然对小豆子的回答极其满意,“对,就是要这样。只有懂得有所为有所不为方才是真男儿!韧熙这书啊,是真没白交!”   福九也跟着笑了,对小豆子摆摆手,小豆子赶紧过去。   福九将桌上的糕点递给他,笑着点了一下他的小鼻子,“你还这么小,懂什么!老祖是长辈,是尊者,给老人家磕个头也没有这许多说道。你呀,还是要好好念书,知道吗?”   小豆子挠了挠头,“知道了。福九姐姐,我一定会好好念书的,明白更多的道理!”   说着,低头就在手上的糕点上狠狠咬了一口。   薛鼎天看着几个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欢,回头对薛伯说道:“下次薛锋他们来的时候,让他们也见见这几个孩子,要是都是这样的好苗子。不妨就和人家爹娘说说,去咱们薛家的勤武堂念书。”   “是!老太爷!”薛伯赶紧笑呵呵的答应下来。   薛鼎天安排完这个,心里觉得很高兴,便转过头对福九说:“小九,你扶着老祖出去走走。这以前在咱们家走来走去也就是那样了。这到这来,咱们总得出去看看,拜访一下邻居什么的。老这么闷着可不行!”   福九一听,觉得这个建议真是特别好,赶紧笑着走过去,扶着薛鼎天说道:“好!老祖,我扶着您去。”   说着,福九和秀儿两个就一边一个的扶着薛鼎天走了出去。   这可不得了了。苦窑整个就和炸了一样。   这面前的老人是谁啊?!那是三朝元老,世袭爵位的定国公,皇上的老师。别说和老人说话,那以前就是见都没得见的。此时,竟然能到自己家里来,那真是天大的荣耀啊。   薛鼎天虽然不能一一走访,但是乡里乡亲的听说定国公薛老正在看望邻居,哪个不前来凑热闹。   一瞬间,赵四婶那个小院子就又放不下了。   薛鼎天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和这么普通百姓接触了。今日竟然能再次走回民间,像一个真正的老者一样,和所有人都亲近的说说家常话,喝点大碗茶,那真是心里高兴的不行。   到了晚上,老太爷兴致不减,正和人大谈当年马上风云。   萧韧熙瞧着,这个时候要是他敢说让老太爷回家吃饭,那就是触了老人的兴头。一琢磨,行,正好,和所有人都一起吃饭,又热闹,又能让老人开心。这以后还能多多照顾老人家,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里里外外的,又是好几十人围坐在一起,有的做饭,有的陪老太爷说话聊天,一时间,整个苦窑竟然一点也不苦了。   正在福九张张罗罗要吃饭的时候,忽然有人在背后喊了一声:“薛福九!你不要我了!我都想死了!”   福九一抬头,就看见袭月眼泪汪汪的跑了过来,一把将她狠狠抱住。   ------题外话------   亲们,福利已经发到v群里了,全订阅的亲们可以来看。   记住,先加入福利群,然后验证去v群。 正文、第011章 你的爱只是比我狠一点   “袭月!”福九真是高兴的要跳起来了。   成亲之后,福九竟然都没有见过袭月。   因为风祭夜这个随意挑三拣四的大舅哥,薛冰心里窝着一股火就一定要拿点功名回来砸到风祭夜的脸上,然后八抬大轿的将袭月从东陵侯府里迎娶过来。   风祭夜当然知道薛冰的想法,恼怒之下,竟然将袭月给关到府里,那也不许去。尤其是薛府,一个没出嫁的女孩子天天往婆家跑,成何体统。   袭月当然不乐意。每天就拼了命的和风祭夜闹腾。正好风祭夜因为福九嫁人的事而抓心挠肝的闹心,最后,兄妹两个针尖对麦芒的天天在府里闹腾。   前天得知今天薛老太爷搬家,袭月掐着腰对风祭夜在家里吼:“老太爷都要搬出来了,我去看看怎么啦?别忘了,前几天我在人家薛府老太爷和二奶奶他们是怎么照顾我的!还有,福九都成亲快一个月了,我还没见到她!你干什么啊?哦,你自己娶不到媳妇就让我连姐妹也没有啊!自私自利!”   “你再说一遍!”风祭夜脸红脖子粗的站在袭月的房门外头大吼:“信不信我一辈子不让你出门?”   “哥!你要是真厉害,就让我一辈子不出嫁!”袭月半点不想让的和风祭夜隔着窗户对战。   “风袭月!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风祭夜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希望了,娶不到心仪的姑娘当老婆已经够郁闷了,现在连妹妹也上房揭瓦的让自己生不如死,这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你是不是真想忘恩负义不去看看老祖搬家?”袭月想好了,要是哥哥让自己出门就算了,要是还不让她出门,那她就翻墙。反正通往薛家的路也不是只有一条。   “我还不知道你!看老祖是假,看薛冰才是真的!告诉你,不可能!薛冰不混个出息的样子就休想见你!”   “我们已经定亲了,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见面?”袭月被气得已经要哭了。   “凭我是你哥!”风祭夜吼完这一句,转身就走。小样的,还治不了你了!   就这样,兄妹两个在家里闹腾的直到天黑了,风祭夜打听好,确实薛冰不在,才带着袭月过来见老太爷和福九。   袭月因为薛冰的事都委屈的不行了,又是好久都没见到福九,立时就哭了。   福九赶紧拉着袭月坐到一边,仔细和她说着体己话。   薛老太爷还在那边和街坊们说话,风祭夜瞧了瞧,好像现在不太适宜过去。毕竟老祖正神采焕发的讲述当年的英勇事迹。而有心去和福九贴贴近乎,又看见袭月几乎都快要把福九都霸占没了。实在无奈之下,只好走到自己这辈子最膈应的萧韧熙身边,没好气的指着后面的一辆马车,要死不活的说道:“后面那辆车是个老祖乔迁的礼物!你找人搬下来吧!”   说完,风祭夜懒洋洋的坐到萧韧熙的旁边,看着面前正在给孩子们做沙盘的人,没好气的挑刺:“你有病吧?!家大业大的在这装什么艰苦朴素?!还弄沙盘?你萧大少爷随手一扔的东西都够别人吃好几天的了!”   萧韧熙抬起头,无聊的瞥了一眼没人理自己就蛋疼的东陵小侯爷,然后,又低下头去做沙盘的轻松说道:“怎么着?没人理啦?是不是忽然感觉自己人生失重了?福九现在是我的了,袭月以后是薛冰的了,到最后就剩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想起来是不是自己都觉得晚景凄凉?”   “你才晚景凄凉呢!”风祭夜恨不得用眼皮子夹死这该死的萧韧熙,漂亮到邪魅的脸蛋一下子凑到萧韧熙的面前恶狠狠的低声说道:“要不是你左三番右四次在我背后使用阴谋诡计,福九怎么能是你的?你现在娶了小九就想在我面前耍威风是不是?告诉你,你少做梦!你瞅瞅你现在胖的,脸都圆了!还漂亮哥哥,简直愁死了!”   说着,风祭夜特别鄙夷的瞪了萧韧熙一眼。   萧韧熙其实一点也没胖,但是却感觉这几天劳作多了,倒是更见肌肉紧实,身材俊朗。不过,萧韧熙对风祭夜的这种说法一点也不在意,就算真的胖成中年大叔,他也是高兴,这至少说明他日子过得幸福,妻贤子孝的,人生还求什么。   “我胖不胖的都没关系。只要我娘子不嫌弃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你现在就是穿的再好看,衣服颜色再粉点,也是没人看!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萧韧熙觉得自己真不是可以打击风祭夜,实在是他太欠,没事找不自在型。   “你以后最好丑死胖死,到时候小九就不要你了。然后我就可以趁机将小九彻底带离你的身边。到时候我就会站在城楼上看你在下面哭死!”风祭夜瞪着萧韧熙,承认自己内心就是这么想的。   萧韧熙忽然转过头,眼神也很邪恶的对风祭夜说道:“小侯爷,站在城墙下哭死的感觉你肯定比我熟悉。因为我现在几乎天天能看见你站在城墙下哭呢!”   风祭夜有几次偷摸跟着福九都被萧韧熙看见了,所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拿来恶心死风祭夜这个讨厌鬼、烦人精。   “你再说一遍,我就掐死你!”说着,风祭夜真的一扬手就将萧韧熙的脖子给卡住,狠狠的往下掐。   萧韧熙更狠,虽然双手在抓着风祭夜的手,但是却一点也没用力,和摆个样子差不多。   风祭夜当然也不能真的下死手。虽然他心里是真的很想一下子掐死萧韧熙这个可恨的东西,但是当着薛老太爷的面就让小九做寡妇,实在不大好。   正当两人没正行的撕扯,福九忽然拉着袭月走了过来。   风祭夜在福九转头的一瞬间,呼的一下就将萧韧熙的脖子送开了,然后笑着和没事人似的就朝着福九走去。   “小九,这么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风祭夜带着笑容,里面充满无限期待的看着福九,顺便将身后那个正死命咳嗽的萧韧熙给挡住。小样的,还想告状,没门。   福九听见萧韧熙咳嗽,赶紧绕过风祭夜去看,结果她走到哪,风祭夜就挡到哪。没办法,福九只好站下来,无奈的说道:“狐狸眼,说句不怕你伤心的话,我真是没想你。但是我却很想念袭月。”   福九说完,还非常诚恳的朝着风祭夜点点头,希望他不要太难过。   自从福九成亲后,似乎她一下子就对很多感情都有了了解,所以,即使是对着她不喜欢的风祭夜,也不那么疾言厉色了。   风祭夜立时感觉心里某个角落痛了一下,然后也不管不顾的一下子将福九抱到怀里,死活也不放手,“小九!你可不能这么伤害我!我还是喜欢你的!”   萧韧熙本来在后面装受伤,以博得福九的同情,增大福九对风祭夜的憎恶。结果,他万万没想到,风祭夜这个死狐狸眼竟然还贼心不死的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抱福九。   立时跳起来,萧韧熙想都不想,拿着手里的沙盘就朝着风祭夜的脑袋砸去。“你给我放手!死淫贼!”   风祭夜听到身后有风声,立时就知道萧韧熙在偷袭,顺手将福九一下子推到袭月的怀里,一个转身侧跳,人还没转过去,大长腿已经扫了过去,正好将落下的沙盘踢了个稀碎。   一发不可收拾,两个生死冤家又是要死要活的打在了一起。   薛鼎天终于看见风祭夜了,赶紧将孩子们都围了过来,然后指着风祭夜和萧韧熙对他们谆谆教诲的说道:“你们以后长大了可一定不能像他们那样,动不动就打架!没脑子!死皮赖脸都没羞没躁的惦记别人家的闺女。那个,那个穿粉衣服的。人家姑娘都变成媳妇了,他还惦记!无耻啊!”   立时,所有的孩子都对风祭夜投以鄙视的眼光。   福九看不下去了,上去就要去劝。袭月一把将她拉住,小声说道:“你别去!我哥和萧韧熙憋着一股气呢。让他们打,打完了都鼻青脸肿的就好看了!”   说完,径直拉着福九去看老太爷了。   因为萧韧熙和风祭夜两个人打架,为了惩戒他们两个没有在孩子们面前做出表率,老太爷罚他们不许吃饭,去外面站着。   于是,在一大群人热热闹闹吃饭的时候,萧韧熙和风祭夜都是灰头土脸的站在外面互相埋怨。   福九担心的看着萧韧熙,想了想,也没去劝老太爷,只是悄悄的让四婶将饭菜留出来就好了。   “现在好了,别人吃饭,我们喝风。你满意了?”萧韧熙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风祭夜。   “不满意!福九都被你抢走了,我有什么满意的!”风祭夜想起这件事就觉得浑身每个地方都恨着萧韧熙。   “小九是我媳妇,以后不许你提!”萧韧熙没好气的又挥出了一拳,却被风祭夜一下子给挡了回来。   “风祭夜!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真生气了!你就算是恨我,找我打一架骂一场的我也都由着你。但是小九现在已经成亲了,你还每天老是小九小九的挂在嘴边,难道你就不怕背后小九的声名受到诟病?如果,小九真的因为这件事受了伤,我绝不饶你!”   风祭夜张嘴就想反驳,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不由得恨恨的一甩手。有一丝痛苦的看了一眼远处笑颜盈盈的福九和袭月,风祭夜忽然觉得心里更堵了。   “算了!事已至此,我强求也是没用的。不过,今晚你得陪我去喝酒,否则我就折腾死你!”风祭夜斜睨着萧韧熙,攥着拳头满心的愤懑。   萧韧熙看着风祭夜,噗嗤笑了一下,伸手竟然搂住了风祭夜的肩膀,“你看看你这个人多别扭!明明不想小九受伤,还老是这么死不甘心,不知道你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喝酒嘛,什么难事!反正家里也是没有咱们两个的饭了,走!我今天请你一醉方休。不看别的,也看在咱们当情敌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失恋,我当然得陪你!”   说完,也不管风祭夜高兴不高兴的,直接给抓去喝酒。   萧韧熙本来想将风祭夜拉去荣鼎轩大醉一场,结果风祭夜不喜欢那里人太多,觉得太拘束,没意思,竟然买了好几坛子好酒,拉了萧韧熙爬到城墙最高处,两个人坐在城墙上眺望远处的幽暗风景,一边喝酒。   弄的守城的军士是打也不是,撵也不是。   最后还是萧韧熙找了守门的值夜将领说了好话,大家才都假装没看见的给他们两个让出一个地方,任由这两个闲的闹心少爷们能好好的喝一口夜风。   风祭夜拍开一坛酒,直接递给萧韧熙,自己则也拍开一坛,仰面就喝了一大口。   萧韧熙看着风祭夜,什么也没说,直接拿起酒坛喝了一口。   “下面的几个王爷已经给皇上上书了,让皇上将我放回封地去。你的计策成功了。宋清仰倒了,他们现在又都急需在京城找个替身,所以现在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我。   对于宋清仰的事他们很是焦急,我已经将事情的大概和他们说了,当然至于最后那些祭文最后怎么会被换掉的,我是一个字都没有透漏。他们就算是急得冒火,也没有办法。而他们对我竟然能知道这么多宫闱秘闻显然也是很意外,对我就更是倚重。”   “这就好。只要他们觉得你有大作用,自然就会加把劲的为你争取回封地的机会!”萧韧熙说着,举起酒坛举向风祭夜,“恭喜侯爷大事可成,即日就可以回封地了!”   风祭夜哼的冷笑一声,举起酒和萧韧熙用力碰了一下,猛喝一大口。   喝完才一抹嘴的说道:“这些事有什么好恭喜的!倒是你,真的将福九娶到怀里,才是真的值得恭喜!”   萧韧熙斜睨着看了一眼风祭夜,微微低头笑着说道:“小侯爷,我总是很奇怪,你天天说喜欢福九。你到底喜欢福九什么啊?还是有时候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只是凭着一种习惯才说喜欢福九的!”   风祭夜这次竟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用迷茫的眼神凝望着远处的黑暗,淡淡的挂着一抹笑容说道:“福九什么我都很喜欢。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那么可爱,拿着糖人,又漂亮又明亮。就像一道光一样,照着我的眼睛都花了。   开始我只是想逗弄她一下。可是你出现了,我就特别嫉妒为什么福九可以和你那么好,见到我就总是逃的和福八一样快。她越是跑,我就越是喜欢。   长大了,慢慢的就变了。我越来越喜欢看福九,每次和她呆在一起我都是说不出来的舒服。在萧家就算有时候被老祖嫌弃,我也很喜欢去。看着你们两个竟然也越来越要好,我就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我知道你会以为这只是一种好胜,可是我知道,那不是。那就是喜欢,我就是喜欢福九。喜欢她所有的一切。   咱们是男人,也不是第一次见女人。什么是喜欢什么是逢场作戏,我还能分得清。小九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认真对待的东西!”   萧韧熙听风祭夜说完,沉默良久,而风祭夜则一口口的始终在豪饮着烈酒。   “风祭夜,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欢福九的!可是,喜欢就只是喜欢,还不是刻骨铭思的深爱。”萧韧熙看风祭夜露出迷蒙的眼神,不由得淡然的一笑,低头看着城墙下面的深深护城河,“这么说吧。如果今天福九嫁的是你,不是我。我绝不会再来打扰她的生活,不但和她生生世世再不见一面,甚至连她送给我留给我所有的东西我都会付之一炬。”   “萧韧熙,我就知道,这世上论起绝情,你是当仁不让的世上第一!”   “可是,从她成亲的那一天起,我就再不会看第二个女子一眼,更别说什么娶妻生死。我心里既然早已经娶了人,还要其他人干什么?   我虽然不见她,不念她,但是她已经深深的刻在我心里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随时随地的能想起她的样子,想到她的一颦一笑。我敢和时间比深情,我敢和沧桑巨变比忠贞。   如果有一天,让我用我的命换福九的命,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我都会毫不犹豫的从这城墙上跳下去。   这就是我对小九的感情。也是我和你的区别。小九嫁给了我,你还可以谋划回封地的事,可是我,至少要留给福九半条命,自己用半条命。有一天,她要是先离我而去,我就把这剩下的半条命也还给她。你信吗?”   风祭夜听着萧韧熙的话在夜里静静回荡,眼神痴痴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慢慢的,他的眼眶有一丝湿润,猛然间抬起手将手边的酒坛一把扫下城去,跳起来,恨恨的瞪着萧韧熙,指着他,颤抖的说道:“萧韧熙!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什么?!你比试赢了我娶了小九,我不恨你!可是,我恨你每次都比我更能用尽全力的去爱小九。我恨你每次做事都能做到最狠最绝,最没有后路。   就是这一点,我次次输了你!就是这一点,我输的已经一无所有了!你告诉我,福九嫁人了,袭月也要嫁人了,你要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回到那个破封地去有什么用!”   萧韧熙平静的抬起头,看着风祭夜,“你当然要回去。因为你是东陵侯府的继承人!因为你的封地上还有几十万的军民百姓在等着你回去!风祭夜,你的爱不是不够狠不够烈,只是还没有碰到那个最适合你的女子而已。   你要知道,我们虽然生下来就比别人富贵,但是也比别人更没有自由。无论如何,最后你都不能不管你属下的那些百姓。袭月回不去,福九也回不去,但是你,一定要回去!否则,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诸侯王爷最后将你祖辈用鲜血换来的千秋功业都落在别人的屠刀下吗?你心里明白的很,所以才拼命的想办法要回到封地去的!   今夜,无论你心里是怎么孤苦,但是这是你最后一次当着我面说这些话,下一次要是再让我听见你说这样颓废的话,我就真的从心里鄙视你了!因为你的表现配不起东陵侯府这个名号!”   风祭夜让萧韧熙骂的心里又苦又涩,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立时遥遥传出很远。   很久很久之后,风祭夜终于平静下来,和萧韧熙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的喝着自己手里的酒,对着夜色瑶瑶无语。   “萧韧熙,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好!你问吧!”   “在回封地的事上,你如此为我谋划,到底是为什么?你别说你是和我惺惺相惜。这样的酸话你最好还是留着骗别人。”   “你真的不知道?”萧韧熙终于转过头去看了风祭夜一眼,淡然一笑说道:“这件事想必小侯爷心里早已经有数,何必再多问呢!”   风祭夜惨惨的扯了扯嘴角,弄了一个特别黯淡的笑容,“撤番!你所有的谋划都是为了给有一天撤番做准备。我不过就是你放回去的一颗棋子。萧韧熙,你非常了解我这个人,知道无论如何我是绝不会和那些王爷一起造反的。所以,你趁着宋清仰倒台的机会,将我安插进去。不但可以时时知道他们的动向,更重要的事一旦各出都开始起兵,我作为你提前下好的一颗棋子,好在背后给所有人重重一击。我说的对不对?”   萧韧熙长叹口气,“到底还是皇上慧眼识人。多年前,他老人家就已经知道小侯爷必非池中庸物,现在看来果然不假。没错,我就是这个盘算。让小侯爷看出来了,萧某技拙啊!”   “萧韧熙,你不用说什么好听的话。我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岂不是辜负咱们鬼才的一片苦心了!更何况,什么都看不懂的风祭夜有什么用!”风祭夜说着,摇摇晃晃的又举起酒坛大喝了一口。   萧韧熙转过头,非常认真严肃的看着风祭夜,“小侯爷,这件事除了你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谁堪当此大任了!皇上撤番是早晚的事。按照皇上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我和你保证,不出三年,一定会撤番。   而还有一件事我也可以和你保证,撤番的旨意一下,下面所有的王爷必定揭竿而起。到时候狼烟四起,生灵涂炭,你真能置身事外的冷眼旁观吗?我知道,你这个心高气傲最是恼怒被人利用。可是这一次,不再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了,而是事关天下无数百姓安危生死、事关朝廷根基的事。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无辜的人流离失所,到处血溅四方?!   无论如何,这些年来,皇上对你还是很宠爱的。让你和三皇子在一起,袭月也是在宫中长大。这样的恩宠可不是所有人都有的。退一万步讲,你就算是不看在皇上的面上,也要看在三皇子的面上。他毕竟和你是发小知己,相知兄弟。难道你最后要和他在战场上刀刃相见吗?还是,你要和薛家的众人生死决斗?”   风祭夜被萧韧熙说的眉头越皱越紧,猛然将手中的酒又喝了一大口,“你啰里啰嗦的说那么多干什么?!我难道说什么谋逆、天理不容的话了吗?我风祭夜就算是再恨你,但还是皇上的臣子,名震天下的东陵侯府侯爷!你真的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用点小心思我就会和你一般计较吗?!想的美!我告诉你,萧韧熙,就算是没有你,我也知道我该干什么!”   “那就好!”萧韧熙大声说道,举起手中的酒坛子和风祭夜用力碰了一下,“我敬你,风祭夜,小侯爷。虽然我从来也不觉得你是个什么好东西,可我也比你好不到哪去!皇上都说了,我这个人,天生反骨,养不透,也摆弄不好。可是,有一点我萧韧熙就敢对天下所有人都说,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违逆天下的事,更没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恶行。   就算是在娶小九的事情上做的有点过分,可是,有一天皇上需要我去保家卫国的时候,就算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绝不会后退一步。这个国家虽然不姓萧,但是却有很多人很多人都比我的命来的更重要。所以,我要让你回去。回到狼窝里去。   我相信你,狐狸眼!只要你在他们的后方,在他们的心窝子里,总有一天,你会给他们重重一击。到时候我们一定会成为好兄弟的。那是,你东陵侯府的名声一定会因为你而大放异彩,必将名垂千古!来,干杯!”   此时,萧韧熙和风祭夜都已经喝了不少酒了,加上夜风习习,两个人的心境又都是跌宕起伏的,难免就已经开始酒上人头,多少有点醉了。   “不是干杯!是干一坛!”风祭夜大笑着搂住萧韧熙的肩膀,两个男人捧着酒坛用力的喝起来。   “痛快!痛快!”风祭夜笑得憨态可掬的,妖媚的脸上带着一抹醉人的酡红,勾着萧韧熙的肩膀,呵呵的笑着,“你说我怎么就和你碰见了呢?这要是没事的时候碰见也行,我想保不齐咱们两还能当成好朋友呢。可是,可是啊!你就偏偏喜欢小九,我也偏偏喜欢小九。这老天爷,就是这么可恶。生了我,又生了你,却又偏偏生了小九!真是啊!这老天爷太不让我省心了!我恨他!”   说着,风祭夜一下子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在城墙头上摇摇晃晃的随风摇摆。手里举着酒坛子大声冲着漆黑的苍天吼道:“王八蛋!你个该死的老天爷!你把这个萧韧熙弄出来干什么!干什么!他什么都有,爹、娘、小九、权势、智慧、名望、帝宠,他要什么就有什么,我却什么都没有!都没有!你知不知道你什么都没给我!你个王八蛋的老天爷,你瞎了!我长的比萧韧熙好看多了,你为什么不对我好一点?只要好一点就行了!我也没要那么多!”   说着,风祭夜将酒坛子刷的一下就扔了出去,然后开始仰天大哭。   萧韧熙看着风祭夜哭得要死要活,悲天惨地的,不由得叹口气,将酒坛子放到一边,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拍了拍风祭夜的肩膀,有些迷糊的安慰他:“不要难过。这些东西你早晚都会有的!至少,你现在就比我好多了。我每天只能看城门,你却车马随行的,出入皇宫相府的,尊贵无比,我比不了!”   “那咱两换!”风祭夜一下子不哭了,特别真诚天真的抬头看了一眼萧韧熙。   萧韧熙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不换!我有老婆了。不能换!”说着,萧韧熙想起来什么似的,特别傻的冲着风祭夜一笑,“诶?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就上个月,你不是还被一个美人垂青了吗?叫什么来着?”   想了半天,萧韧熙一下子笑了,“对!公主!苏青勉还是个公主。你要是从了她,以后你就是驸马!北昭的驸马!多厉害!到时候咱们皇上都得看在你身份特殊的份上,对你客客气气的。我以后见到你,就更得低头说,驸马爷好了!你看,你多厉害!有面子!”   “你放屁!”风祭夜没好气的推了萧韧熙一下,萧韧熙在城墙上摇晃着差点没掉下去,给下面早已过来的卫兵吓得差点魂魄没飞出来:这两位大爷可千万别在这出事啊。到时候他们就算是是个脑袋也配不起啊!   “劳纸堂堂真男儿,铁汉子,岂能要那个变态公主!我告诉你,就算是天塌地陷,天下就剩下她一个女人,劳纸也绝不会看她一眼。她就是求我,我都不会碰她一个手指头!”说着,风祭夜也开始摇晃,闭着眼睛在那恶狠狠的嘟囔:“好好一个女人,偏偏要学武功!学了武功还那么厉害!那么厉害也计算了,竟然天天想着占男人便宜!什么东西!呸!*,贱人,变态,心智有毛病!”   萧韧熙听见立时哈哈哈大笑,“风祭夜,你就是个没种的,只敢在背后咒骂。你怎么不当着苏青勉的面说!我怕到时候人家咔嚓咔嚓几下就把你打死!”   “你胡说!”   说着,风祭夜脚步虚浮的摇晃着就又要来和萧韧熙打架。两个人支支吾吾的在城墙上就开始晃荡。   下面的人吓得都快要哭了,终于,那个期盼已久的人终于来了。   薛英带着薛冰策马快速敢来,冲到城墙上的时候,萧韧熙和风祭夜已经搂在一起高声歌唱了。   薛冰眉头一皱,一步冲上前去,双手一转,立时将两个人同时从城墙上给拽了下来。   “深更半夜的不回家睡觉,在这瞎折腾什么呢!下来!”   随着薛冰的用力,两个人一下子都跌落下来,被下面的军士紧紧接住。   薛英看着两人无奈的叹口气,对守城的将领抱歉的拱手说道:“让将军笑话了。现在我就将他们带走,多有叨扰之处,还望包涵!”   “大少爷客气。其实本来也没什么,我们只是怕出什么意外。而且更深露重,怕他们不回去,家里人太过担心。还望大少爷回头和老太爷说一声。”   “好!叨扰了!”   说完,薛英对手下人挥了一下,立时将两个人给扔到了马车上。   薛英和薛冰商量一下,决定两个人分别将两个人都送回去。结果萧韧熙和风祭夜还互相抓着死也不放开。风祭夜更是拼死拼活的要回去接袭月。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将两个人一起又都拉回苦窑。   此时,福九和袭月早已经等的心急如焚。手上能用的人也没有多少,夜色已深,城里宵禁,也不能让邻居们帮忙出去找。所以,两个人就只好派出一两个人出去找。   当夜色中传来急急的马蹄声,两个人的心都揪起来了,拉着手一起跑到门开。而看见的人竟然是薛冰和薛英的时候,两个人差点哭了。   “哥,你们怎么来了?韧熙和狐狸眼不见了!”福九跑过去,看着薛英,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薛英赶紧翻身下马,拉着妹妹的手柔声说道:“没事,没事!哥哥已经将他们拉回来了。”   说着,让人赶紧将马车的车帘打开。   袭月赶紧跑过去,结果还没等到车门口就差点被两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给熏死。皱着眉,捂着鼻子就后退了一步。   薛冰知道袭月嫌弃有味,便赶紧过去,将袭月拉到自己身后,让下面的人将两个醉鬼抬进去。   “等会!你要把他们抬到哪去啊?”袭月赶紧拉着薛冰的衣袖问道:“老祖已经睡下了。小九这只有一间卧房。他们两个身上的味别说两个,就是只剩下萧韧熙一个人也能把小九给熏死。不行!绝对不能进屋!”   “那怎么办啊?”薛冰看着两个人也闹心,恨不得直接给他们扔到外头。   袭月想了想,“要不都抬回侯府去吧。让他们两个醉鬼一起睡!”   “不行!”福九听见两个人说话,赶紧走了过来,看见两个醉的要死要活的,也不由得皱眉,“漂亮哥哥就还是送到屋里去吧。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去别处。没事的,正好我也可以给他换换衣服!至于狐狸眼,袭月,你还是带他回去吧。让下人们给弄点东西,顺便也解解酒。”   袭月看了看风祭夜,无奈的叹口气,“好吧!我带我哥回去。看明天早上我怎么收拾!”   两边的人都商量好,就准备给萧韧熙和风祭夜分开。   结果萧韧熙还行,风祭夜却似乎受了什么惊吓一样,猛然坐起身,将旁边的护卫呼的一掌就打了出去,醉眼迷离的大吼道:“大胆!什么妖魔鬼怪敢碰你侯爷祖宗!”   吼完了,又把人给抓回来了,仔细的贴近了瞄一眼,最后嫌弃的给人退出去了,趔趄的吼道:“都当鬼了,也不说长的好看点!丑!太丑了!”   薛冰气得脸都要绿了。风祭夜这么大声胡闹,别说老祖,就是死人也能从地底下折腾起来了。   果然,隔壁院子的主屋内亮起了烛火,薛鼎天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谁在外面吵嚷啊?”   立时,整个院子都开始慢慢亮了起来。   福九着急,就想把萧韧熙和风祭夜都藏起来,薛英却将她拉住,对她摇摇头。   然后自己笑着走过去,在院子外恭敬的垂首站立,轻声说道:“老祖,没事!是萧韧熙和风祭夜喝醉了。我们安排好了也就是了。您老休息吧!”   隔了一会,房门忽然被推开了,薛老太爷扶着薛伯的手走了出来。   ------题外话------   2015年的最后一天,醉猫希望每个人都过得愉快而幸福。   放眼回首,真是感慨万千。   这一年来的跌宕起伏,失落与欣喜都是让人刻骨铭心。很感谢,一直有大家的陪伴。因为有你们,前路我更加用力奔跑!   新年来临之际,醉猫遥祝我所有亲爱的妹纸们明年事业如意,爱情如意,钞票如意,幸福如意,万事都如意!   2015年,你们陪我走过失败与成功;2016年,我陪你走向更美好的繁花似锦!   爱你们的亲,亲爱的爱你们! 正文、第012章 清醒   薛鼎天被薛伯搀扶着,阴沉着,颤颤巍巍的走到萧韧熙和风祭夜跟前看了一眼,然后一翻眼睛,哼了一声,“没出息!喝点猫尿就找不到北了!去,把他们两个给我扔到柴房去!让他们两个今晚就在那睡。明天早上我看看他们两个羞不羞,臊不臊!”   说着,就伸着手让薛英将人都扔进去。   福九和袭月本来想上去劝一劝,结果被薛冰给拦住了,“就让他们两个睡柴房。敢喝就得敢做。行啦,你们两个现在就去睡觉,别在这苦熬着。两个大男人睡一晚柴房算什么。睡觉!睡觉!”   说着,也不管福九和袭月乐意不乐意,直接将她们两个给推到屋里,将门给狠狠关上。   萧韧熙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自己脖子上面那个叫脑袋的东西简直要疼的炸裂了一样。迷迷糊糊的坐起来,萧韧熙用力的揉了揉头,良久都没有睁开眼睛。   正当萧韧熙头痛欲裂的在揉太阳穴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忽然被人狠狠的扯了一下。   “水!给本侯爷取水!爷要喝水。”风祭夜一边闭着眼睛在草堆上翻身,一边扯着萧韧熙的衣服要水喝。   萧韧熙终于睁开了眼睛。   此时还是清晨,阳光还没有亮起来,但是萧韧熙还是一下子就将屋内的一切都看个清楚。嗯?怎么睡到柴房里了?不对!这是谁家的柴房?怎么不是自己家的那个?   “水!给我水!该死的奴才,你给我水!”风祭夜拿不到水,竟然抬腿就踹了萧韧熙一脚。   萧韧熙恨得一转头上去就将风祭夜给抓住薅了起来:“起来!你个死狐狸!都睡到柴房里了,还睡的和猪一样!”   “你想死啊!”风祭夜因为被强制的抓了起来,立时起床气就爆发了,抬头踢脚的就要和萧韧熙拼命。   萧韧熙伸手就将风祭夜给制止住了,“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闹!”   “什么什么地方!”风祭夜要气死了,愤怒的往四周一看,然后立时跳了起来,“谁啊!这他妈的是谁啊?竟然把本大侯爷给扔到柴房了!”   说着,风祭夜大踏步的就朝外走,也不管身上到处都沾着稻草。   “哐当!”房门被风祭夜狠命的扯开。   “哗——”   一盆水冲着风祭夜的头上就泼了下来,风祭夜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从上到下被淋个彻底。全身都湿透了。   “醒了没?”一声苍老的声音在外面竟然带着点兴奋的响了起来。   风祭夜脑袋顶上的怒火一下子就全没了,急冲冲的跑过去,“老太爷,您什么意思啊?大清早的泼人冷水,我到底哪得罪您老人家了!”   萧韧熙也赶紧出来,还好,刚才不是他第一个冲了出来,否则,现在变成落汤鸡的就是他。   走到薛鼎天的身边,萧韧熙赶紧问道:“老祖,您大清早上的这是有什么心里不舒服的吗?”   薛鼎天站在地上哼了一声,拄着拐棍歪着头瞅着他们两:“我心里不舒服?哼,我想问问你们两个。昨晚喝的和醉鬼一样,畅谈人生,舒缓心结,心里舒服了没?”   萧韧熙立时低头挠了挠头,不说话。完了,这指定是昨晚上他们两个城门喝酒的事让老祖恼了,所以才将他们两个扔到柴房,一大早上又用冷水泼人。可是,他现在除了头疼,实在是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又发生了什么事。   “老太爷,昨晚是小侯爷心情不好。不是我!我是帮他纾解心情的。”萧韧熙想都不想的将脏水都泼到了风祭夜的身上。   风祭夜立时恨得牙痒痒的,大步走过来,指着萧韧熙的鼻子恶狠狠的说道:“要不是你把福九娶走了,我心情能这么不好?我告诉你,萧韧熙,这天底下的糟心事都是你惹出来的。”   萧韧熙还没开口,薛鼎天伸手就把风祭夜的手给打掉,“狗咬狗,狗咬狗!什么时候是个头?!一天天的就不能消消停停的过日子!   风祭夜,我问你,你一天除了这事就没别的事了是吧?那朝廷里现在都已经太平清明了是吧?萧韧熙去守城门,你是不是也打算守城门?   告诉你,来之前我可都听瑶华去我那叨叨过了,现在这朝中能担大事的人可不多了。这天天不但将那几个老的累的要死要活的,连他和瑶尘那小子也都是累的喘不过气来。怎么着?你还有时间来这苦窑天天缴牙呢?不思正事,荒废时光。没出息!”   风祭夜被老天爷给骂了几句,立时不说话了,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气呼呼的站在一边。   萧韧熙看着风祭夜挨骂,立时偷偷的捡了一个笑。   “你还笑?你好意思笑啊?!被人罚来守城门很光荣吗?”说完,薛鼎天没好气的瞪了萧韧熙一眼,气呼呼的走到一旁坐下,“没出息!都没出息。还宿醉?不会喝酒学什么英雄好汉?大晚上的不睡觉,折腾的周围四邻的不得安生。告诉你们,让你们水柴房,那是便宜你们了!下次要是再有这样的事,就去睡大街!听到没有?”   “是!”萧韧熙和风祭夜都不敢说什么的赶紧低头。   “走,走,走。福九和袭月还在那边担心你们呢!都去说一声,然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说完,老头扭了扭身子,找个舒服的姿势闭起眼睛,开始养神。   萧韧熙和风祭夜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乖溜溜的走了出来。   福九和袭月此时早已等在外面,看着两个人灰溜溜的走了出来,立时都小声的跟了上来,也不说话,只是将他们赶紧拉回自己的家里。   “漂亮哥哥,你有没有事?”福九一进屋赶紧左右围着萧韧熙左右看了看,“昨晚睡了柴房,有没有凉着了?”   “诶呀,没事。不过就是睡了一晚上的柴房,什么事都没有!还挺暖和的。”说着,萧韧熙赶紧冲着福九安慰的笑了笑,低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叶。   袭月则先是瞪了哥哥一眼,才走过去将风祭夜的外衣给脱了下来,“这昨晚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不但连家都回不来,还得薛大哥带着薛冰才能给扶回来。丢死人了。以后出门我看都不用从南门出去了,免得被人笑话。   晚上回来还不消停,浑身都要臭死了。连老祖都给折腾起来了,本来想给你们扶回去。结果老祖不让,直接扔到柴房里住了一夜,让你们反省反省。只不过,早上这盆水倒是让人意外。哥,你现在醒了没?”   风祭夜一边拿着袭月递过来的丝巾擦脸和头发,一边没好气的说道:“醒啦。这被淋了个彻底,还有什么不醒的。”   “那心里想必也是痛快了?”袭月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正甜甜蜜蜜说悄悄话的福九两口子。   风祭夜听闻,抬起头来看了对面那两人一眼,瞪了一眼,才低声说道:“已经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心里舒不舒服的。行啦,给我弄点吃的吧!”   袭月看着哥哥,噗嗤一下笑了,“哥,你这酒还真是没白喝。行,虽然睡了一晚上的柴房,受了一盆冷水,也不算是白挨,这到底是心里想通了,也算是放下那块大石头了。我就知道,我哥是男子汉大丈夫,总能拿得起放得下的!这样才是我风袭月的好哥哥,是我东陵侯府的继承人。”   风祭夜听妹妹竟然如此说,看了她一眼,竟然伸手捏了一下袭月的小鼻子,“哼,现在才来说你哥哥好,不觉得晚了?”   “当然不晚!只要我哥哥能走出低谷,重振信心,那就什么时候都不晚。”袭月摇着头得意的说道,“哥,你要是现在就让我嫁给薛冰,就更是好哥哥了!”   “没出息!一天天的就想着嫁人!”风祭夜没好气的说道,“我可告诉你,现在可不是我不让你嫁人,是人家说了不想娶你!以后你也可别动不动就把这事往我头上按,要说,你去找你的薛冰说去!”   说完,也不看袭月一眼,转身走到福九面前,长叹口气,然后**的说道:“我饿了!萧夫人不给弄点早饭吗?”   一听这话,福九立时笑了。   风祭夜终于是想通了!   甜甜一笑,福九抬手拍了风祭夜一下,“这才对嘛!狐狸眼,你今天才是好样的!放心吧,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准备好吃的!”   而萧韧熙看着风祭夜,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小侯爷的人生初恋就此结束,另一段旅程已然悄悄开始。   四个人开开心心的吃完了早饭。   萧韧熙虽然换了衣服,但是风祭夜却死活也不穿萧韧熙的衣服,所以身上还是很狼狈。   袭月因为福九和老祖都在这,就死活又不和风祭夜回去了,非要在这里呆着,说是更开心更舒坦。   风祭夜难得的,竟然也不多劝,告别了福九就和萧韧熙一起走了出来。   “这次你回去怕是就要开始着手面上处理回番地的事了吧?想必,皇上也要召见你了!”萧韧熙一边送风祭夜,一边和他淡淡说道。   风祭夜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事情既然已经开始了,我当然就要做完它。你说的很对,我必须回去,因为我有回去的理由。但是皇上那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却一点把握都没有。所以,现在外面的情势也不全都能够控制。至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敢保证。袭月在你这里,你要多担待点。万一,皇上那边要是有其他调动,也不要让袭月牵扯进来。还有,对那些朝里的大臣,我还要再安排安排,免得我前脚走,后脚他们就翻脸不认人。”   “这件事我会帮你看着的……”   “你怎么看着啊?”风祭夜没好气的瞪了萧韧熙一眼,“你别忘了,你现在就是一个看城门的!就凭你现在无人无势的,怎么替我看着?你现在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管朝政!所以,这些糟心事还得我自己去办!”   萧韧熙看着风祭夜忽然冷冷一笑,“你真以为皇上会让我过好日子?”   风祭夜看着萧韧熙,忽然眼睛一眯,靠近萧韧熙低声道:“你什么意思?皇上难道还有其他打算?皇上难道不是因为你偷着换了卦文的事才把你弄到这来的?”   “当然这件事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是更重要的还是因为皇上要处理宋清仰,清除朝中现在的宋家势力。宋家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其中还掺杂了各个藩王的势力。要清除那他们,难免其中会更加残酷和血腥。你知道,宋清仰的事多少都是和我有关系的。一旦那些人逼急了,追查起来找到我的麻烦,到时候皇上会掣肘。所以,只能把我扔到这里来。等这阵风过去,我看,我的好之日也就没了!”   萧韧熙对朝中的局势是从来都没有放松的,所以,守城门没两天他就已经知道了皇上的真正意图。想到这些,就忍不住长长叹口气。   风祭夜却笑了,嘲弄的看着萧韧熙说道:“我就说嘛,皇上竟然能轻易放过你,真是没天理了!不过,既然你心里都清楚,那就更好了。你放心,我现在就回去,在皇上和太子面前多替你美言几句,让你早点回来,免得别人都累死了,你还逍遥呢!哈哈哈哈!”   说完,风祭夜哈哈大笑着走了出来,也不管身后的萧韧熙差点把牙都咬碎了。   而照着风祭夜的话就来了,三天后,太子瑶华带着三皇子瑶尘亲自砸门来了。   ------题外话------   亲们,新年快乐!啦啦啦啦啦,mua,mua,mua!   新的一年醉猫将会更加努力。哈哈哈哈,不过,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我给自己放了一个小假,一会去看电影去,吼吼!   但是!明天醉猫争取两更,把今天没写够的都补上。长吸一口气,新年新气象,大家都加油!   亲们,美好的生活开始啦。福九会有更精彩的故事即将上演,都准备好票票、钻钻、花花来砸我吧!   五分评价票很重要!五分评价票很重要!五分评价票很重要!   重要话说三遍!有的就给猫猫留一张,谢谢啦!   知道好多妹纸要考试了,但是不要忘记你们的小九是每天、每天都在等着你们的!   好日子,生包子!说到做到! 正文、第013章 两个人有了共同的秘密   瑶华和瑶尘穿着便衣,将马扔到苦窑外面走进来的时候,福九正和萧韧熙两个人在家里讨论那个饺子皮到底怎么擀才能不压到手。   “不对,不对!漂亮哥哥,你的动作不对。你看看,你刚挪了一下面皮,就擀到手了!肯定是不对。我觉得吧,就应该是两只手一起擀,这样慢慢就成圆的了!”   说着,福九抢下擀面杖,和擀饼一样用力的擀着面。   “九儿,你那么弄,那面皮不就成了饼?那么大的东西得包多少馅啊?”   萧韧熙看着福九手下的东西,皱着眉头说。   因为福九看见别人家在自己包饺子,偏要回来自己也学包饺子,说这样吃的有成就感。结果,和面的时候将一盆水都倒了进去,面变成了糊。后来秀儿找厨师给弄好了面之后,就不会揪。等秀儿揪好了小疙瘩之后,就发现擀也不会。怎么包个饺子有这么难呢!   正当两人在讨论的时候,秀儿忽然在外面喊道:   “大小姐,大小姐!您看谁来了!”   “谁来了啊?”福九也不擦手,带着满手面的就走了出来。   先是一愣,然后福九一下子跳着冲了过去,“太子哥哥!”   瑶华一乐,伸手就将冲过来的福九给抱住了,“诶呦!我们小九好像胖了不少啊!”   “真的吗?真的胖了吗?太好了!”福九从来都觉得胖的就是最美的,所以被瑶华一说就更开心了,抱着瑶华的胳膊兴奋的说道:“太子哥哥,今天你怎么来了?”   瑶华被福九拉扯的胳膊上全是面粉,却丝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道:“我要是再不来,你就把瑶华哥哥给忘了!”   此时,萧韧熙也跟着出来了,看见瑶华和瑶尘,赶紧过来单膝扣地的施礼:“见过太子、三皇子!”   瑶华一摆手,“起来吧!新郎官!”   萧韧熙一听,咧嘴一笑站了起来,“太子,您怎么这么有时间到我们这来了?”   “哼!再不来,你就乐上天了,我们两个却要累死了!”   瑶华没好气的瞪了萧韧熙一眼,然后和瑶尘两个一起和福九进屋去了。   萧韧熙摸了一下鼻子,不用想就知道这一定是风祭夜回去在两个人面前告状了,说他自己过逍遥日子却让他们两个每天累死累活的批奏折。这才让两个人一起过来了。   进屋,福九赶紧叫上秀儿去给瑶华和瑶尘去倒茶,自己则去和萧韧熙一起洗了手,简单收拾一下,才陪着瑶华和瑶尘一起坐着喝茶。   福九看着瑶华,竟然觉得太子哥哥比以前精神了不少,倒是瑶尘反而瘦了一些。   “三皇子,你吃饭不好吗?怎么感觉你最近好像瘦了很多!”福九将茶递给瑶尘,好奇的问道。   萧韧熙知道瑶尘最近因为宋清仰的事操劳不少,最后依然没有得到好结果,身边所有的臂膀都断了,他当然不会好到哪去。还好,经过晏澈大病的这件事,他的心态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身边又有瑶华时时纾解,总算是挺了过来。偏巧福九不知道,直接就问了出来。   瑶尘却似乎根本不介意的笑了笑,将茶接过来,“操心呗!你把咱们看奏折最快的鬼才给弄走了,剩下命苦的就只能是我和皇兄了呗!你说,两个人要做三个人以上的活,谁还能吃得下饭。吃不下饭我自然就得瘦!”   福九一听,眼睛骨碌碌一转,立时转头去看瑶华,“太子哥哥,你今天来是让我漂亮哥哥回朝里当官吗?”   瑶华赶紧摇手,“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父皇的圣命还没撤回来,所以,韧熙还得在这守城门。不过,——”   “不过什么?”福九看瑶华将话说一半就停了,不由得赶紧问道。   “不过,他虽然依旧在这里守城门,但是,朝上的事我需要他给我分担一些。”瑶华说着,朝着萧韧熙淡淡一笑,“你这新郎官当的也差不多了,要是再不回来帮忙,我和瑶尘就真的要累死了!”   萧韧熙立时摊手一笑,“太子殿下,您瞅瞅就凭我现在这身份还能帮您看奏折吗?这要是传出去,御史的折子能把我压死。一介草民竟然敢妄议朝政,还不得把我拉出去砍脑袋啊!”   “借口!”瑶尘没好气的说了一声,然后对身后跟着的侍卫摆了摆手,立时,一摞厚厚的奏折被搬了进来,放到萧韧熙面前的桌子上,“祭夜回去都说了,说你在这已经只羡鸳鸯不羡仙了。要是再不给你点压力,都得飞上天去。我和太子商量了,要是让你太闲,也实在对不起皇上对你训诫。看城门虽然让你劳力,但是还不够。你还是要劳心才是最好的。所以,我们两个就把那些可以缓冲一点的折子都拿了过来。两天时间,你也够看完了。看完之后,我会派人来取。”   福九一看那奏折,竟然满满的有好多,立时就不高兴的指着说道:“这么多要两天看完,那不得累死啊?”   瑶华赶紧安慰的将福九的手拉住,“放心,这点东西怎么也累不死他的。他看东西快,也就一会的功夫就看完了。到时候他还有很多时间来陪你!”   “那也不行啊!皇上不让漂亮哥哥插手朝堂的事,这要是让姨丈知道了,就更生气了,到时候我漂亮哥哥怎么办啊?”福九觉得这两个不速之客就是来找麻烦的。   “放心!父皇那边要真是问起来,我和瑶尘一起力保。我保证,皇上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可是——”   “小九,你难道真的忍心太子哥哥被累死吗?”瑶华握着福九的小手,特别真挚的看着她,“太子哥哥要不是真的没办法,是绝不会来打扰你们的。可是,现在宋家倾倒,好多人好多事都要处理,否则就会有人吃不上饭,有人要出来闹事。你说,到那时候怎么办?你真的想看太子哥哥孤军奋战吗?”   福九赶紧摇头,“当然不想!可是漂亮哥哥——”   “你不用想他。”瑶华赶紧说,“只要你能理解太子哥哥的难处,他就不是问题!”   福九翘着小嘴为难的看了一眼萧韧熙。   萧韧熙笑了笑,走过去,将福九拉起来,“没事!我也该出点力了。否则等狐狸眼走了,光靠三皇子和太子肯定是不行的。无论我是守城门还是身处朝堂,我都还是皇上的臣民。更何况,今天太子和三皇子都一起来了,我怎么能不答应?”   福九想了想,抬起头理解的点点头,“我明白的。漂亮哥哥,你本来就是属于朝堂的。行,只要你不太劳累,就帮着太子和皇子处理一下也好!”   正当一群人说的好好的,薛伯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瑶尘和瑶华之后,赶紧低头行礼:“薛诚见过太子、三皇子!”   瑶华一看是薛伯,立时就知道这一定是老太爷知道他来了。不由得笑着说道:“薛伯别客气,快快平身。老太爷怕是知道我们来了吧?!这边的事说完了,我和瑶尘就去看他老人家。”   薛伯微微一笑俯首说道:“太子殿下,老太爷说了,让您和三皇子不用过去了。每天看折子都很忙。没什么事就请两位早点回宫。毕竟在外面时间长了也不安全。还有,老太爷让我对小姑爷说一声,要是再敢私下管朝堂里面的事就打断你的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越权参政,那是死罪。您要是敢不听话,他老人家就要带着大小姐回府去!”   瑶华一听,一下子站了起来。瑶尘也赶紧站了起来。两个人对望了一眼,立时就知道这是老太爷不同意让萧韧熙参与进来。   “我去见老太爷!”瑶华说着就要往外走。   萧韧熙赶紧走上前一步,将瑶华给拦住了,并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瑶华一愣,就站住没动。   萧韧熙转过身对薛伯行了一礼说道:“薛伯,麻烦您给回禀一声。韧熙知道了!”   薛伯笑着点点头,然后和瑶华和瑶尘两个又施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你什么意思啊?还真从了老太爷不管了啊?”瑶尘着急的说道,“现在可真不是小事。那几个王爷已经开始隐隐动了起来,不但大批的上折子要保祭夜回封地去,而且提出了很多的无理要求。朝里和他们有关联的人也都开始动了起来,对他们提出的要求不是附议就是催促,我和太子这边已经……”   “三皇子!”萧韧熙一下子将瑶尘的话给拦住了,非常凝重的看着他,“老太爷说的对!如果我现在就管,立时就会给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以把柄。你认为在这个时候,那些已经动起来的人会不会让事情变的更复杂?我现在只是一个守城门的,如果擅自看朝中重臣的奏折,那就是谋逆!你真的想让我死啊?”   瑶尘一下子就急了,“我什么时候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好!”萧韧熙缓缓的松下脸色,“事情吗,总是有办法解决的!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说!这是我的家里,更是苦窑,你们二位今天来的太突然,会让其他人受到惊吓的。”   瑶尘还要说话,却被瑶华一把抓住了。“韧熙既然这样说,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走吧,我们听他的!”   说着,瑶华又让人将奏折都捧了出去。   福九看着他们几个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漂亮哥哥,你想怎么办啊?”   萧韧熙安慰的对福九笑笑,“没事的。什么也不办!你安心吧,什么事都没有。我现在就送太子和三皇子出去。马上就回来!你在家乖乖等我,老祖要是问起来,你就告诉他老人家我没有管朝廷的事,知道吗?”   福九狐疑的点点头。   “相信我!”萧韧熙说着,将福九轻轻搂在怀里安慰了一下。   瑶华和瑶尘立时转过身去和没看见一样。   安慰完了福九,萧韧熙便躬身送瑶华和瑶尘出来。   结果刚一走出苦窑的地界,萧韧熙就低声和瑶华说道:“太子,从今以后您再也不要到苦窑来了。这地方太扎眼了,要是让人知道就不好了!”   “我们当然知道不好,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吗!总不能让我将你叫到宫里吧?”瑶华长叹一声,“韧熙,我觉得下面的动静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父皇那边却意思动静都没有,着实让人心里没底!”   “是啊,”瑶尘也拧眉锁目的说道:“父皇那边想必也知道那些藩王的反应了。开始是力保宋清仰,后来看保不住了,开始拼了命的保祭夜回封地。这都还不算是什么。关键是我们发现他们似乎在封地有了些异动。云南王那边还好点,但是西北的宁王却在偷偷的大量购买战马。这就很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知道!”萧韧熙点了点头,轻声对两人说道:“宋清仰这么多年没倒,就是以为皇上还没想好是不是要撤番。可是这次宋清仰倒了,而且倒的这么彻底,那就是说明皇上动了撤番的心思,他们当然心惊。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了解皇上的心思。看看他老人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现在身份低位,不适合明面上接触这些东西。如果奏折都放在我家里,那要是被有心的人抓到把柄,到时候就是麻烦。老太爷肯定是想到了这方面。不如这样,三皇子,您在京里找个僻静点的地方,我每天找个时间都去,这样一来,还能替你和太子分担点压力。”   瑶华和瑶尘对望了一眼,两人都偷偷的笑了。   瑶华在萧韧熙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不会看着我们累死。行,这件事让瑶尘去办。这样一来,我们三个人见面,商量点事什么也方便。”   “行,这事我明天就办妥。到时候我会派人通知你。放心吧,这次我是不会让老太爷他们知道的。”瑶尘点头说道。   萧韧熙点了点头,“更关键的是绝不能让别人知道。现在正是暗潮汹涌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哪里有暗礁,所以,我们必须千万小心。我要是出事了到没什么,就怕有些别有用心的人顺着我连着小九,最后会将薛家扯进来。现在这个时候,谁都能出事,就是薛家绝不能出事!”   瑶华和瑶尘都沉重的点点头,他们心里清楚,薛家是绝对不能出任何一点事的。   从此,萧韧熙每天深更半夜都要去一处私宅没完没了的看奏折。   福九虽然知道萧韧熙的行踪,但是她却特别乖巧的并没有多问什么。她知道她的漂亮哥哥绝不会一直在守城门的。还有更多的人需要他去处理更重要的事。   所以,每天晚上她都偷偷的送萧韧熙出去,然后不管多晚又要等他回来。老祖面前还在多加掩饰。   而这样一来,两个人之间忽然就多了一个可以共享的秘密,这让他们两个人的心联系的更紧密了。   白天的时候,福九一点也不寂寞。因为袭月留下来,每天生活精彩了不少。   福九家的地方小,袭月便搬去和老祖一起住。每天早上过去先是给老太爷请过安之后,就跑到福九屋子里去找福九说话,然后一起吃早饭。   有的时候,头一天晚上萧韧熙回来晚了,两个人又忙里偷闲的造完小包子,第二天早上福九就会有懒床的症状。结果为了不让袭月给堵住,只好要死要活的起床。弄的萧韧熙非常不开森,后来就直接告诉袭月:要是再大早上来敲门,就直接去找老祖告状,就说袭月妨碍人家五世同堂,看看最后老祖会向着谁!   袭月被萧韧熙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和他大吵了一架,转身就去找老祖告状了。   薛鼎天听了却哈哈大笑,告诉袭月:“你下次啊,别去那么早了。妨碍人家小两口新婚洞房呢!”   袭月一听脸就红了,但是却还不死心,“都成亲多长时间了?还天天洞房!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薛鼎天哈哈哈笑的就更开心了,“这事啊,等你和薛冰成亲了,就知道了!”   袭月被老祖说的脸皮都薄了,熊着老祖叫不依。但是最后却还是改了大清早就去找福九的毛病。   袭月适应能力很好,而且和薛鼎天住在一起也不觉得缺什么少什么。风祭夜对她这个妹妹也算真是体贴,不但将她吃的用的都给拿了过来,还特意派了两个小丫头,一边照顾她,一边照顾老祖。这样一来,秀儿就轻松了不少。   住在苦窑,不同于侯门深宅,每天不但和福九两个人一起说说笑笑的陪着老祖一起开心,而且还能和更多的普通人接触,这让袭月非常好奇和兴奋,一张小嘴就没有停歇的时候。   福九因为袭月的到来则更是忙得充实了,每天不但按时回到萧家去给爹娘请安,而且还会和袭月两个人去和四婶等邻居一起说说话,学点小点心什么的。   这一天,正当福九和袭月两个围着老祖讨论萝卜到底是切成条好吃,还是切成丝好吃的时候,尹思浓在一个小丫鬟的陪同下,缓缓的走了过来。   “思浓姐姐!”福九离老远就看到了,赶紧率先跑过去,迎了上来。   袭月一抬头,看竟然是尹思浓,也兴奋的跑了过去。   “思浓姐姐,你怎么来了?”福九拉着尹思浓的手,开心的问道。   尹思浓比划两下,福九立时就明白了:她知道袭月也来这边住了,所以特意来看看福九和袭月,顺便给老祖请个安。   袭月拉着尹思浓,惊喜的不行,“思浓姐姐,上次听福九说见到你了,我开心死了。一直以为你都不在京里,害得我们两个都想死你了。上次在我们家里,你被我哥欺负走了,你都不知道我多生气。还和我哥吵了一架。还好你没事,要不我真是会内疚死的!”   尹思浓立时摇摇头,打了一个简单的手势:“小侯爷没有欺负我,我很好!”   袭月有点看不懂,但是这几天多和尹思浓见面的福九却多少明白了,赶紧给袭月解释了一下。   “只要你好就行。思浓姐姐,快进来,我们去见老祖!”说着,袭月乐颠颠的将尹思浓拉到薛鼎天的跟前。   “老祖,这就是思浓姐姐。”袭月比福九说话快,开口也更快,说完这一句,又赶紧趴到老祖的耳边轻声说:“就是前几天我和你说的那个薛英大哥的心上人!”   尹思浓看见薛鼎天正探究的看着她,赶紧松开袭月和福九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裳,给薛鼎天柔柔却充满大家风范的施了一礼。   “嗯,嗯,不错!有规矩懂礼数,长的也是清秀可人。一看就是个好孩子!起来,快起来吧!”薛鼎天笑眯眯的捋着胡子让福九给扶起来。   福九赶紧过去拉起尹思浓的手,“思浓姐姐,起来吧。老祖说你好呢!”   尹思浓站前来,冲着福九温柔的笑了一下,然后就和福九一起规矩的半坐在老祖的跟前。   “嗯,你的事我听袭月和小九都说了。这长辈的事呢,你是管不了的。但是你这个孩子很好,懂得洁身自爱。这才是最难的。以后呢,也不必想着自己低人一等,记住,这天下的人都是势利眼,你要是真的将他们的想法放在心上,那才是活受罪呢。只要自己活的堂堂正正的,那就足够了!”   说着,薛鼎天就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尹思浓看见,赶紧站起身,走过去又将薛老太爷的茶给斟满。然后才坐下缓缓的用手语说道:“多谢老太爷的教导,晚辈记住了。”   薛鼎天不明白尹思浓说的是什么意思,就去看福九。   福九也看了一会,又想了一下才笑着说道:“思浓姐姐说她记住了。”   “嗯,嗯,记住就好!”说着,薛鼎天又看了尹思浓一眼,微微一叹,“这孩子啊,也是命苦。这有个罪人的爹,怕是日子也不好过。家产都被查抄了,也不知道要怎么活?!福九,回头告诉你大哥,让多给拿点银子去,别委屈了孩子!”   这一次没等福九说话,尹思浓却连连摇手,然后看了身后的丫鬟一眼。小丫鬟赶紧将准备好的纸墨拿过来。   尹思浓快速的写到:多谢老祖关心。思浓还能勉强维持生计,暂时还不需要大少爷太过费心。   “哦?你还能赚钱?怎么赚钱啊?”薛鼎天很是好奇,这样一个娇滴滴还不会说话的大小姐要怎么赚钱啊?!   这一次福九却乐了,对薛鼎天说道:“老祖,您小看思浓姐姐了吧?思浓姐姐很厉害的。虽然开始的时候房子什么的都是大哥给弄的,但是后来的银子都是思浓姐姐自己赚回来的。   思浓姐姐不但会读书写字,还会算账记账。现在不但给一家商户的小姐当女先生,而且啊,还帮着人家记账。那秦老板也是个好人,看思浓姐姐如此尽心尽力,所以啊,每个月都会多给思浓姐姐一些银两,而且还帮着思浓姐姐介绍其他一些殷实的人家,一起交小姐们读书写字。所以,每个月的收入也是可以的。”   说完,福九充满自豪的去看尹思浓,弄的尹思浓都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只是浅浅的笑。   “哦?还有这样的事!”薛鼎天实在是感到意外,不由得对尹思浓这个小姑娘倒是有两分刮目相看,“嗯,嗯,不错!真是不错!不但不悲不切,更能自强自立。都说男儿当自强,我看着女子就更是要学着巾帼不让须眉。好,好啊!尹照那个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生的女儿却是很好的!”   尹思浓被夸得脸都红了,冲着老祖笑了笑,婉约中也是带着点骄傲。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薛鼎天还和尹思浓下了一盘棋。   老太爷本来棋艺就不怎么好,还老喜欢用下棋来看人品。   福九每次和老太爷下棋,都是能下的睡着了那种,所以让人一看就是有点敷衍。袭月自己本身下棋就不怎么好,和老祖倒是半斤对八两,两个人还经常因为下棋悔棋而闹腾起来,弄的老祖每次都很郁闷。   结果这次和尹思浓下棋,老祖忽然有一种再展雄风的感觉。思浓的棋下得竟然又认真,又总是让老祖三分,让老祖有了一种自己棋艺不错还很被重视的感觉,弄的老人家心里非常高兴舒坦,觉得这才是高手过招应该有的状态。   福九只低头看了一眼,就知道尹思浓至少是让着老祖七八分,还绞尽脑汁的故意不让老祖看出来的输给老祖。   福九抿嘴一乐,颇有深意的看了尹思浓一眼,真是为难了思浓姐姐,故意输可比拼命赢要难多了。   最后,就是尹思浓陪着老祖下棋,福九拉着袭月去赵四婶家取新蒸出来的花卷。   花卷这东西薛家以前很少蒸,福九更是很少吃。因为我们薛大小姐就喜欢吃带馅的,但凡没有肉和豆沙、糖汁的,福九都不爱吃。   可是,来到苦窑之后,有一次赵四婶家里蒸了花卷,为了感谢福九和老祖对她们一家的照顾,就拿过来给福九和老祖尝尝,结果那大个的花卷福九连见都没见过,她们家的东西做出来都必须是有模有样的,那么大的花卷是绝对不能端到桌子上去的。福九吃了一口大个的花卷就觉得好吃的不行,从此就把自己家的面都折腾到赵四婶家去了,专门给做花卷。   赵四婶看福九喜欢吃,就更高兴了,专门给蒸了一屉,准备都给拿过来。结果,福九惦记上这事了,就拉着袭月一起过去取花卷。   取回来之后,就赶紧安排午饭,趁着热吃,那才叫一个香。   此时薛鼎天和尹思浓也下完了棋,看见那热气腾腾,还充满香气的大花卷,薛老太爷竟然感觉有点饿了,指着那花卷开心的对孩子们说:“对,对!就是这东西!老祖当年啊,领兵打仗的时候那才吃的叫一个香。来一碗大锅的菠菜粉丝汤,才配上那榨菜炒肉丁,诶呦!那好吃的舌头都能咬下来!吃饭,赶紧的!吃饭!”   薛鼎天说的两样东西,其他三个人都没吃过。菠菜汤虽然喝过,但是粉丝什么的却从来没和菠菜一起吃过。但是感觉应该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至于榨菜炒肉丝,那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了。但是,看老祖说的那么好吃,福九立时就隐隐的咽了口口水。   “老祖,榨菜是什么东西啊?还有,那大锅的菠菜汤有什么特别的啊?”福九瞪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诶呀,你不懂!说也说不明白。”薛老太爷看小孙女都馋了,赶紧拍着福九的手说道:“这样,这样,你呀,赶紧去把那赵家媳妇找来,她肯定会做。你去,让她给咱们做一回!”   “好嘞!”   一说到吃好吃的,福九立时就要往外跑。却被从厨房端菜出来的秀儿给拦住了,“大小姐,您快坐着,这都已经要吃饭了,可不能来回跑,肚子里蹿了风可了不得。我去!”   说着,秀儿赶紧将菜放下,然后快速的朝着赵四婶家里跑。   赵四婶一听老太爷和大小姐都要吃这两样东西,赶紧将自己家腌制的榨菜拿了一块就匆匆的赶了过来。   福九和袭月都是急性子,一听说要吃这些东西,也不陪着老祖了,就跑到厨房去吩咐赶紧准备肉丁。   尹思浓便陪着老祖说话,教老祖一些简单手语的意思。   赵四婶赶过来之后,赶紧就跑到厨房,特意用大锅熬了一锅菠菜粉丝汤,绿油油的菠菜配上细细的粉丝,里面又点上几滴香油,想喷喷的让人看了就想狠狠的大喝一口。   至于榨菜肉丝那就更是简单,将肉下锅,烹炒出香味,然后又将榨菜和红辣椒放里面快速一炒,大火一烹,那香气别提多诱人了。   福九和袭月闻着香味,看着大锅那旺盛的火苗,简直眼睛都直了:这么好吃的东西为什么她们以前都没吃过呢?   准备好了,立时就开饭。   正在大家都做好了,要陪着老祖一起吃饭的时候,萧韧熙中午回来吃饭了。   福九赶紧将他拉过来,“漂亮哥哥,快,看看今天咱们吃的是什么好吃的!以前都没吃过的!”   萧韧熙低头一看,竟然是这两个菜。萧韧熙常年在外面跑动,当然比福九更知道民间的一些东西,不由得就笑了。看着菜做的又是红白相间,格外诱人,不由得感觉自己肚子也饿了。   “吃饭!吃饭,都过来吃饭。这都饿了!”说着,薛鼎天笑呵呵的率先举起了筷子。   一家人赶紧围拢在桌上一起吃饭。   福九抓着半个花卷,就着榨菜肉丝,偶尔又喝了两口汤,配上几粒花生米,一时间竟然吃的格外香甜,酣畅淋漓的。一边吃一边和袭月说:这简直就是人间至尊美味。   袭月也是没吃过,吃的也是很卖力。最后竟然破天荒的吃了一整个花卷,还喝了两碗汤。只是吃完的时候,简直连腰都弯不下去了,直接回屋里躺着了。   老祖和萧韧熙吃的也比平日里多多了,最后萧韧熙还强制的抢下了福九又要吃的花卷直接塞到了自己的嘴里,据说是怕媳妇撑到,对肠胃不好。   尹思浓吃的也比平时多了不少,只是没有福九和袭月那么夸张。福九和袭月吃完了之后就只能躺着了,剩下的事都是尹思浓帮着收拾下去的。最后又怕薛鼎天吃多了不舒服,搀扶着老祖又出去溜达一会,转一圈,才服侍着薛鼎天回来躺下小睡一会。   从此之后,尹思浓就经常来薛家这边陪着老祖说说话下下棋,有时候还帮着秀儿忙乎一下。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和福九和袭月三个人一起说说悄悄话,相互陪伴。   福九最新感兴趣的事就是和赵四婶学做蒸花卷。开始的时候,别说花卷,简直连面都不会弄。   弄了四五次之后,终于算是弄成了一团面。和四婶手把手的学了三天,薛大小姐终于将步骤都学会了。结果兴冲冲的回家弄了一锅之后,拿出来的都是一个个的都是面疙瘩,显然是没将面发好。被袭月笑话的要死要活的。   福九生气了,发誓一定要将花卷蒸好,然后送给家里人尝尝。   结果又努力了三天,终于第一锅看着虽然大小不一,样子各异的花卷算是成功了。   福九兴奋的拿给老太爷去吃。   薛鼎天吃完了竟然说还不错,很好吃,让福九开心的跳了起来:这么长时间,她终于算是学会做饭了。   于是,当天晚上,连薛朗、金羽西等人都吃到了薛大小姐做的大花卷。只是却给苏舞秋吃哭了:她的宝贝竟然出去学做饭了,这哪里是一个千金小姐应该做的事?   薛鸣凡却很高兴,连着吃了两个,就说这天底下的花卷没什么比自己女儿亲手做的更好吃了。弄的福九都不好意思了。   薛冰觉得妹妹的手艺不错,搭上那菠菜粉丝汤,竟然吃了一大碗。然后回头就去问袭月:“福九都会做了,你会不会做呢?”   袭月脸色一冷,“干嘛福九会做的,我就要会?!人家是有相公的人,做什么都有人吃。我是个未出阁的千斤郡主,你让我做了给谁吃?!”   薛冰立时恼了,“你是没出阁,但是却已经有了婆家。难道以后我想吃一口这样的花卷,不让自己媳妇做,还跑回去让妹妹做啊?!一天天的,有没有点给人家当贤妻良母的觉悟?”   袭月气鼓鼓的憋着小嘴不说话,良久才瞪着薛冰说:“一个花卷有什么难的?回头我就去学!肯定比福九做的好!”   福九也听见了两人的争吵,立时仰头说道:“你肯定不会比我做的好!因为我看见你前天偷偷学着做的那个了,和石头一样硬!”   “薛福九!”袭月一下子闹了,朝着福九就跑了过去,“不许当面戳穿我!”   福九哈哈哈笑着躲到了金羽西的身后,“好哒!七嫂!小妹我一定不当面笑话你!回头,我蒙着被笑话你!”   一句七嫂立时让所有在坐吃饭的人都笑了,而袭月的小脸红的和小苹果似的,但是这次却没有追着福九打,反而坐到薛冰身边,低头娇笑着小声嘟囔:“本来就是七嫂嘛!”   薛冰恨得,头都抬不起来。最后,实在坐不住了,站起身和长辈们行了礼,拉着袭月匆匆就跑了:“没羞没臊的!还不赶紧走,一会被人笑话死了!”   弄的福九等人笑的声音更大了。   日子在幸福中过的很快,很快的,冬天便悄然而至了。   福九算了算,自己成亲已经两个多月了,但是有两个人她却一直还没有去探望,心里很是惦念。   这一天早上,她早早救起来了,在秀儿和赵四婶的帮助下,蒸了好几屉的大花卷。弄好了之后,她便让今日在家休息的萧韧熙赶着一辆马车,两口子一起朝着护国寺走了去。   ------题外话------   亲们,今晚有二更哦!   晚上八点,准时更新。   醉猫拼命不?新年果然新气象, 正文、第014章 放在心里,就是宠   萧韧熙扶着小九,两个人奋力的将两筐的花卷抬到了山门前。   看着门口守卫的皇宫禁卫,福九笑嘻嘻的走上前去,“守卫大哥,麻烦向里面通禀一声,就说薛福九来拜见圣上,给他带礼物来了!”   早在福九往山上走的时候,晏澈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他没想到福九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来看他。   在晏澈的心里,他虽然是将萧韧熙给推出了朝堂的漩涡中心,但是却还是隐隐担心福九会怨他,毕竟他们去住苦窑是他的命令。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福九不但平静的接受了这个惩罚,而且自己竟然能在苦窑也过的有滋有味。虽然晏澈一次也没有去过,但是从下面禀报上来的消息来看,福九这个生长在富贵中的牡丹正在那个阴暗凄苦的角落绽放更加夺目的光芒。   这让晏澈心里极是安慰和欣然,到底是长在自己身边的孩子,无论处于何种逆境,都能保持那份真正的从容和淡定。这才是那个他从小护在手心里的宝贝,心承山川,荣辱不惊。   知道晏澈将福九和萧韧熙赶到苦窑的时候,苏舞月狠狠的和晏澈闹了一通。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晏澈就是不肯放过这样两个从小在身边长大的孩子。甚至因此有十多天不和晏澈说一句话,要不是因为实在放心不下他的身体,早就自己一个人回宫去了。   后来还是瑶华和瑶尘每次上山都说两个人过的很好,还将福九的趣事说给苏舞月听,慢慢的苏舞月才放下心来,然后才算是原谅了晏澈。   今天这刚陪晏澈听完明心大师*回到侧堂,一听下面来报竟然是福九来看山上看他们,也不等晏澈说话,便让下面的人赶紧给带上来。   晏澈本来不想在此时见萧韧熙,但是看苏舞月期盼兴奋的样子,便没说什么。这要是他说不让上来,苏舞月非得和他翻脸不可。而且,他心里也着实有点想念孩子们。   福九端着盘一直保存的很好,还带着热气的花卷,走到殿门口,先是将花卷伸了出去,然后半侧着头,和小时候捉迷藏一样,瞪着大眼睛笑着往里面看。   “好孩子,还和姨母玩游戏呢!快进来,外面多冷!”苏舞月一直都盯着门口,看见福九的小脑袋探了出来,赶紧站起身冲她招手。   “姨丈,姨母!”福九看晏澈也在微笑的看着自己,便赶紧笑着大步迈进了屋里。走到跟前,先是行了一礼,才站起身,将花卷放到一边,一下子跑过去,抱住了苏舞月,“姨母,我好想你们!”   苏舞月抱着福九,赶紧仔细的看了看那张笑颜盈盈的小脸,才心中感慨激动的说道:“我们小九受了委屈,吃了苦。让姨母好好看看,有没有神思憔悴?”   福九噗嗤一乐,“姨母,你看看我这脸红齿白,精神旺盛的样子,哪里有什么神思憔悴!我不但不憔悴,而且还胖了呢!”   说着,福九偷偷的朝着晏澈瞄了一眼,发现姨丈竟然是满眼关切,立时就知道姨丈还是爱自己的,不由得就走了过去,娇声的唤了一声:“姨丈!”   晏澈长叹口气,将手中的佛珠放下,伸出手,“过来,到姨丈身边来。”   福九赶紧就凑了过去,抱着晏澈的胳膊撒娇的说:“姨丈,我还以为你都不想见我了呢!”   晏澈看着福九,被福九一句话说的心都疼了,满眼怜爱,“姨丈什么时候说不想见你了?!你这么久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生姨丈的气,以后都打算再也不理姨丈了呢!”   “我怎么会生姨丈的气!”福九一下将头抬了起来,脸上全是真诚的说道:“我不但不生姨丈的气,而且啊,我还要感谢姨丈呢。要不是姨丈让我去住苦窑,我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是和我不一样的,还有那么多好吃的是我从来都没吃过的!”   苏舞月立时哭笑不得的说道:“住苦窑还要感谢你姨丈啊?这都是什么话!还好,你这现在是什么事都没有,健健康康的。但凡要是你出了一点错,我都不会让你姨丈好过的!”   “咳咳!”晏澈赶紧咳嗽两声,不让媳妇多说,这在孩子面前下不来台成何体统。   苏舞月娇嗔的瞪了丈夫一眼,才转过去将福九又拉到自己身边,“和姨母说说,你是怎么在苦窑受的罪!”   “哪里有受什么罪!”说着,福九的小嘴就和小匣子似的噼里啪啦的打开了,手舞足蹈的兴奋着将苦窑里的一些趣事都说了出来。   “我和你们说,姨丈姨母,就那个花卷菠菜粉丝汤,不知道有多好吃。以前我在家里都没吃过。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学会做花卷了。老祖,我娘还有二奶奶都说我做的很好吃的。今早上起来,我就做了好多,已经带上来了。给姨丈姨母尝尝新鲜,然后还有给明心大师的。   我知道咱们护国寺的斋饭是最好吃的。不过,这好歹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明心大师不要嫌弃我!”   说着额,福九就跑过去,将那盘还热乎的花卷端了过来,捧到晏澈面前,“姨丈,您尝尝,我自己亲手做的!”   晏澈看着福九,又低头看了看花卷,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强扯出来笑容,伸手拿起一个花卷,掰下一小块放在嘴里细细品尝,“嗯!不错,真是不错。小九竟然会做花卷了,而且还真是好吃。你尝尝?”   说着,晏澈将手里的花卷递给苏舞月。   苏舞月将花卷接过来,小心的放一块到嘴里,只尝了两下,眼泪就掉下来了。   “姨母,您怎么了?花卷不好吃吗?”福九赶紧拿出手帕给苏舞月擦眼泪。   苏舞月哽咽的抽泣了一下,用手帕将眼泪抹干,才勉强笑着说:“好吃!我们小九做的东西最好吃了。姨母只是想着,这样的东西以前别说是让你去做,就是看也是没看过的。现在住在苦窑,竟然要亲手去做这花卷,真是,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   说着,就又忍不住了,低头开始擦起眼泪来,弄的晏澈心中也是酸酸的,很是难受。   福九一看,赶紧摇手说道:“姨母,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我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一定是我娘一样,觉得我这个千金大小姐不但要吃这样粗糙的东西,还要亲手做,肯定是受了委屈。其实,姨母,我真的一点一点都不委屈的。我觉得这东西只要好吃,就没有三六九等之分。   肘子虽然醇香可口,但是小咸菜也是别有风味。而且,咱们以前在家里都是很少吃腌制菜的。可是我发现,平民百姓家里的腊肉也能好吃的芬芳四溢。   您和娘总觉得我住在苦窑是受委屈,但是我却觉得能住在苦窑是我一辈子的大福气。因为在那里我才知道平常人都是怎么过日子的,他们的快乐有时候可比我们多多了。   我住在苦窑吃喝什么的其实一点都不少。但是我却更喜欢和周围的人一起吃东西。姨母,你都不知道,街坊四邻的在一起吃东西有多开心。大家一起做一起吃,老人在前,孩子们在后,和和美美的,真是热闹死了。   姨丈,姨母,我和你们说,自从老祖和我一起去住苦窑,他老人家开心的时候也多了,骂人的时候也少了。最近瞅着脸上的肉都多了不少,红光满面的。昨天爷爷来看老祖还说,这老太爷现在可比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精神多了。而且,每天都有人周围的人来陪着他老人家说话,喝茶,下象棋,一天天的不知道多舒心。   漂亮哥哥也比以前笑容多了好多。他现在每天不守城门的时候就去交街坊的孩纸们读书写字,被人家叫先生。要是哪天有哪个孩子做的特别好,他还会带过来给老祖也看看。四婶家的小豆子就是个好苗子,老祖让大哥给带到勤武堂去念书习武了,说以后肯定会有出息。   姨母,您说,我天天这样过日子,哪里是受了委屈?而且啊,现在袭月在这里过上了瘾,死活也不回去,非得要和老祖在一起住。弄的狐狸眼没事的时候就过来蹭饭。”   晏澈和苏舞月一听都忍不住笑了。晏澈抬头看着窗外,想着那平民百姓家的幸福,忍不住都想出神了。   苏舞月却拉着福九欣慰的说道:“还好,我们小九有个宰相的度量,到哪里都能活的开心如意。到底是薛府的掌上明珠,见识就是不一般。这要是换了一般的小姐,还不早就愁得抹脖子上吊了?哪里还能像你一样找到不同的乐趣,过的如此舒心幸福?”   “那还不是因为我从小在姨丈姨母身边长大!有了你们二位的教导,小九当然不能和一般小姐一样,怎么着我也是能屈能伸的大元帅啊!”   福九一句话立时让苏舞月和晏澈都笑了起来,更是心疼喜爱这个大宝贝。   苏舞月拉着福九坐在晏澈和自己中间,让丫鬟把平日宫里送过来的茶点水果什么的都搬过来,恨不得让福九一次都吃了。   福九拿着自己喜欢的几样边吃边和两人说话,逗的大家都笑死了。   苏舞月看着福九,好一会才想起来的问道:“怎么你进来了,韧熙呢?”   福九立时指着外面说道:“漂亮哥哥因为怕姨丈看见他生气,在外面站着呢,没敢进来!”   苏舞月噗嗤就笑了,“现在想起来皇上生气了,也不知道以前都想什么呢!”说着,瞄了一眼晏澈。   晏澈拉着小九的手正舍不得呢,听见小九这么说,长叹了一声,站了起来。“你们一会去看看明心大师,将东西带过去。小九,前两天大师还和我说,你这孩子天资聪慧,灵性高,对你很是喜爱。你以后有时间就多过来,让大师多教导教导你,对你以后也是大有裨益,知道吗?”   “知道了,姨丈!以后我一定常来,要不姨丈想我了怎么办?”说着,福九朝着晏澈狡黠的眨眨眼。   晏澈一笑,底下身在福九的小鼻子上点了两下,“算你有小良心,还知道姨丈会想你。你要是再不来,等过几天进了腊月,姨丈就自己去看你了!”   福九赶紧摇头,“姨丈你别去,以后我每几天就过来一趟。您都不知道,自从我住进了苦窑。周围的邻居都要吓死了,不是今天来个侯爷就是后天来个将军的。弄的人家连门都不敢开,深怕冲撞到哪个大官。”   晏澈一听,被逗的立时哈哈大笑,“你个乖孩子,天天都让姨丈这么开心!好啦,好啦,你赶紧扶着你姨母去看看明心大师,给大师也尝尝你做的花卷。”   “是!”说着,福九便站起身,扶着苏舞秋往外走,身后还让侍女们带着一大盘的花卷。   晏澈看苏舞月和福九出去了,才沉声对外面说:“萧韧熙,你给我进来!”   萧韧熙赶紧从门外面走进来,俯身叩头说道:“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晏澈看着萧韧熙,先是无奈的“切~”了一声,才叹口气说道:“起来吧!”   “谢皇上!”说着,萧韧熙站起身,不卑不亢,长身玉立的站在晏澈身边。   晏澈看着萧韧熙,发现他的脸上不但没有一点萎靡萧索的样子,反而容光焕发,眉宇间更见英挺不凡,俊美异常。以前看着还有点单薄的小身板,现在竟然更加宽阔、挺拔,真是长身玉立,气宇非凡。   “哼,让你去守城门,朕不但看不到一点风霜,怎么还觉得你好像和中了状元似的,兴致高昂呢?”晏澈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萧韧熙。   萧韧熙看着晏澈,忽然就笑了,低头俯首的说道:“皇上爱护弟子,弟子心里是明白的!虽然皇上不让家里帮着我,但是却也没让弟子真的就花不到银子。弟子背后的这点小把戏,皇上都是明察秋毫的。我在外面放的银子皇上不是没没收吗?这一点弟子要是心里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那才叫真是枉费皇上的一片苦心呢!”   晏澈听萧韧熙如此说,脸色才算是缓和了下来,转过头看着这个小东西,良久才指着他说道:“你呀!就没有一天不让我操心的!比瑶华和瑶尘加在一起还让我不省心。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为了小九你简直是胆大包天了你。朕问你,朕要是真的被你气死了,你怎么办?”   “臣以死谢罪!”萧韧熙特别认真的抬头看着晏澈说道。   “你死了有什么用!这剩下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要怎么办?”晏澈一下子就又瞪起眼睛来,“死要是能解决一切,那大家都去死好了?!荒唐!”   萧韧熙赶紧陪笑,“是,是,皇上教训的是!弟子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体会不了皇上的苦心!皇上,您的病好一点了吧?”   晏澈叹口气,“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明心大师说了,朕的身体也只能保持现在这个状态,不能过多忧虑,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也是救不回来。正因为这样,瑶华和瑶尘两个每天才累的要死要活的。”   “臣知道太子和三皇子的辛苦。白天我是不方便替太子分忧,但是晚上我还是会去帮着看一些东西的。”   萧韧熙端着水壶主动给晏澈的茶盏填满水。然后又给屋内的炉子里加了一些火炭,免得皇上感觉冷。   “嗯,朕已经知道了。瑶华和瑶尘都已经说了。这样也好,现在这个时候你还不适合回到朝里,只能在暗中多帮着瑶华。这阶段的折子你是不是都已经看了?”   说着,说着,晏澈又把话题转到了朝政上。   “臣都看了。也知道下面几个王爷的心思。面上看着只是来诉苦,但是下面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我已经和太子说过了,下面的探子要派的更多一点,所有的御史要更谨慎一点。尤其是紧挨着几个王爷的省份,务必要即使查探出他们的动静,一旦发现状况要及时上报!”萧韧熙说出朝政,神色就慢慢也凝重了起来。   “嗯,”晏澈点了点头,“对于宋清仰倒台的事,他们都很敏感。朕问你,对于风祭夜回封地这件事你怎么看?”   萧韧熙一听,立时看了晏澈一样,然后才笑着说道:“皇上,您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朕问的是你,你少在那耍小聪明!”晏澈没好气的训斥了萧韧熙一句,这屁孩子一天天的比鬼还要精。   “我的意思当然是要立时放狐狸眼回去。一是能让那几个王爷放松一点警惕,让他们知道皇上还是在乎他们的意见的,二是也能让风祭夜和他们走的更近一点,到时候我们能得到更多内幕消息,三是将狐狸眼潜伏到他们身后,以备不时之需!”   晏澈听完就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和风祭夜那小王八蛋一定是在朕的背后玩猫腻呢!否则,凭着风祭夜的手段怎么敢私底下和那些王爷走的那么近?他一定是抓着你当同伙,最后就算是出事了,也有你在朕的面前给他当证人。哼,你们两个就是狼狈为奸,没一个好东西。”   萧韧熙赶紧笑嘻嘻的走过去,将佛珠拿起来递到晏澈跟前,“无论我们怎么计算,最后还不都是在您老人家的掌控中。您放心,我们这些小蚂蚱都飞不出去。”   晏澈一听,也忍不住乐了,从萧韧熙手上拿起佛珠,指着他说道:“一天天的就属你最不是好东西。”   萧韧熙乐着低头,小声嘟囔道:“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我可听见了!”晏澈抬手敲了一下萧韧熙的脑袋,然后伸出手,萧韧熙赶紧给扶住,站了起来。   “宋清仰的倒台让他们都已经起了疑心。这段时间,朕已经将下面的余孽收拾的差不多了。你说的对,风祭夜是要回去的。这个孩子和朕还是贴心的,他做事是有分寸的。等过几天,到了年前,朕就下旨,让他回封地去!”   “皇上,狐狸眼要是听见您这句话,不知道能高兴成什么样子!”萧韧熙想到风祭夜那个狐狸眼马上就要滚蛋了,内心更是狂喜。   “你也不要太大意,他那边你要心里有数,别让别人利用了去!”   “臣知道。您放心吧,风祭夜这狐狸眼不是白叫的!”说完了,萧韧熙扶着晏澈走到门口停了一下才接着小声说道:“皇上,弟子还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哦?还有什么事你说吧。”   “皇上,弟子觉得三皇子那边应该封王了!”   萧韧熙说完,晏澈猛然回过头来,师徒两个对望着,良久没有说话。   ------题外话------   亲们,醉猫答应大家的都实现了哦,扔点票票、花花什么的鼓励一下呗!   实在不行,打赏一下也行,好歹醉猫也是努力的好孩纸不是!   吼吼,不说了,晚安吧,醉猫明天还要努力码字涅! 正文、第015章 那个姿势好羞羞   “把你的想法说说,到底是怎么想的。”晏澈对萧韧熙能提出这个想法很是意外,他以为这几个孩子之间的芥蒂会很深,根本就不能很好的合作呢,至少不会这么短时间内就达到某种默契。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第一个为瑶尘求王爷之位的竟然是死对头萧韧熙。   萧韧熙微微一笑,低下头,长睫毛划出一道好看的阴影,“皇上,臣觉得,此时朝中虽然看似平静,但是已然是风波暗涌。宋氏的倒台牵连进去不少朝廷命官。尤其是户部和工部的一些人,几乎官员少了一半。而其他各部门也都是缺了不少人。很多情况都发生了转变。现在,朝中的官员根本都是在观望。虽然太子宽厚仁慈,但是好多人虽然不是宋氏一党,但是一时半会的却也不能归顺到太子羽下。这个时候,只有三皇子站出来,才能将这些人稳定住,让他们心里安定:宋清仰虽然倒了,但是他们背后的三皇子却还在,这是其一。   更重要的就是撤番。皇上,弟子猜测,您这次之所以将宋清仰整个连根拔起,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要开始着手撤番的事。就算您现在还不是这种打算,但是下面那几个王爷显然是往这方面想了,否则他们不会如此抬举风祭夜,更不会变本加厉的管朝廷要东西。这几年朝廷根本就已经要被他们给掏空了,哪里还有东西能给他们?!他们清楚,您更清楚,所以撤番的事就已经抬到不得不动的地步了。   现在您还病着,显然不能过多的操心朝政,这皇室宗亲里也没有两个是能帮太子处理好朝政的,下面的王爷又都咄咄逼人,太子现在已然是独自撑着整个局面。这个时候如果三皇子能给封为亲王,那才能显出我皇室人才不断,兄弟齐心。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都能自己将嘴合上。太子可从来都不是孤掌难鸣的。   这样一来,即使皇上要撤番,最后太子身边也要有个真正的亲王给支撑,调兵遣将,稳定朝政,这些都是离不开三皇子的。以三皇子现在的身份,那是万万不够的。   所以,臣恳请皇上是不是现在就考虑一下三皇子的亲王加封的事?免得真有一天需要三皇子独臂擎天的时候,会措手不及啊!”   萧韧熙说完,非常诚恳的看着晏澈。   晏澈看着这个自己身边手把手调教的孩子,忽然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萧韧熙的肩膀,安慰的点点头,“韧熙,你到底没有浪费朕的一片苦心啊!这一阵子的锻炼真是让你更成熟了,想问题更深刻了!朕没想到你竟然会第一个站出来为尘儿要这个王爷爵位,更没想到,你竟然能放下心中芥蒂,全然的相信他。好,很好!不枉费朕多年对你的教导。”   萧韧熙有点不好意思,看着晏澈说道:“皇上,我们本来和三皇子之间就没有什么芥蒂。如果要说有,也不过都是当年孩子的不懂事而已。现如今,三皇子全心全意的辅佐太子,兄弟亲密无间,我们这些当臣子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更何况,太子都能放下的事,我们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只希望在此多事之秋,大家都能同心协力一起将未来的难关度过去也就是了。至于三皇子是不是王爷,那还真没有什么重要的。”   晏澈听了,更是舒坦的点点头,看着远处的林风阵阵,叹口气的说道:“你们都长大了,对很多事都有自己的看法了。不但能兼顾朝堂上,更能体会朕的苦心了。   当年太子和瑶尘闹得不可开交那会,朕执意留下瑶尘就是为了撤番的时候要用,现在怕也是要到时候了。”   “皇上深谋远虑,掌控全局,岂能是我们这些人理解的。”萧韧熙笑着拍了一个漂亮的马屁,晏澈听着很舒服。   “瑶尘的事朕已经着手安排了,年前也就会有旨意了。撤番虽然是大事,但是却不能着急,怎么也要将这个年平安的度过去。   瑶尘封为王爷还有一点怕是你没想到,就是,瑶尘原本是宋清仰力保的人,现在宋清仰虽然倒了,但是朕没用动瑶尘,反而封为王爷,这个信息多少会让那些王爷挺过过年。而这就是给了我们机会啊!”   萧韧熙听完,抬头看着晏澈,小心的问:“皇上,您的意思是过完年就——”   “撤番!”晏澈又冷又威严的说出了内心最想说的话,“过完年之后就撤番!这么多年了,他们也是到了该把朝廷的东西还回来了。”   萧韧熙虽然知道晏澈这次一定是打定主意撤番,但是从现在到过年里外里也不过就是两个月的时间,如此匆忙就下达撤番的指令,怎么看怎么都感觉匆忙。   “皇上,是不是有些匆忙啊?”萧韧熙谨慎的看着晏澈,“撤番不是小事。这么多年来,撤番始终都是一个敏感的话题,想来最后的结果必定是兵戎相见。皇上,臣担心,一旦撤番那将是狼烟四起,而我们,现在怕是很难应付啊!”   “你怕了吗?”晏澈忽然转身,目光森然的看着萧韧熙。   萧韧熙想都没想,立时单膝跪地,“皇上!臣虽然屡次犯错,但是却绝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别说是明年撤番,就是明天撤番,臣也绝不会胆怯后退半步。可是,这撤番关系的是无数百姓的生死安慰,关系到国家的前途命运,臣只是不希望最后见到的是生灵涂炭,朝廷后继乏力。既然要撤,我们就只能赢,不能输!因为要是输了,怕是我们连最后翻本的机会都没有了!”   晏澈听着萧韧熙的话,目光却坚定的看着外面,深深沉沉的目光竟然比临海雪雾更深沉。   “撤番之事从朕登基以来一直便哽在心口,多少年来,为了此事,朕彻夜难眠。可是,每当朕想撤番之时,总是有无数牵绊让朕忍了又忍。拖延多年,竟然一事无成。   现在朕不想再忍了,因为朕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朕想在有生之年将这件事完成。朕不能将朕的事留给瑶华,留个朕的子孙后代。更何况,你也说了,朝廷已经禁不起他们无休无止的索要了。与其苦苦等待,不如破釜沉舟。   既然要战,那就在朕活着的时候好好打一次!”   萧韧熙看着晏澈坚定的侧颜,那坚定如铁的态度,内心深处的豪情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单膝跪地俯首:“是!臣明白皇上的意思了。只要皇上下定决心撤番,那臣就是粉身碎骨也定当勇往无前。”   晏澈低下头看着萧韧熙笑了笑,单手将他扶了起来,“好孩子!朕不要让你粉身碎骨,朕要让你好好活着。这万里江山,还需要你陪着瑶华一起走下去。撤藩之事,只要咱们师徒一心,还有什么不能成事!”   “皇上说的是。只要我们君臣一心,那一切就都不是问题。”萧韧熙站在晏澈的身边,从远处看,竟然阵如同父子一样相配。   “不过,你说的也确实是问题。虽然朕多年来一直在为撤番做准备,但是明年开春就起兵,确实是有些仓促。不但是粮草军需还需要统计整理,就算是领兵的将领,也不是那么让朕满意!”   “我知道皇上的意思,”萧韧熙扶着晏澈走回去坐下,怕他吹风时间长身体会受不了,“现在朝中最可用的就是薛家人。而薛家军和薛家的门徒大多数也都守在四面八方的边境上。真正能拿得起帅印的也没有几人。而一旦撤番,我们面临的最主要的问题就是那四个手握兵权,有独立管辖权的王爷,他们才是我们最头疼的。   薛家四爷是最关键的位置,他镇守的贵阳正好是镇守南面门户的第一道关卡,他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四爷手上却只有五万兵马。如果一旦云南王和隋亲王两处兵力合在一起,那四爷那边就是以一敌十,怕也是挡不住。而且,四爷身边,薛家军只是拍了薛忠跟着,这要是真打起来,不说粮草,就是兵力也是不够的。   而且北边那里还有一个宁北王,他手上的兵力绝不会低于十万人,只有薛家大爷在他身前用三万兵马在拦着,也是很难应付。只这两处我们就已经应接不暇,如果要是再加上东海的远定侯府,那我们简直就是拙荆见肘。到时候,我们的兵力是调配不出这些的。   这还不算是周围那些列强,如果他们一旦看到我们内部燃起烽火,很难保证他们是不是会来个趁火打劫。皇上,这些事我们都不得不考虑啊。”   晏澈坐下认真的听萧韧熙的话,“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这些人如果现在再不动手清除,再过两年,一旦朕要是有个好歹,太子新晋登基,那时候情形就不知道会遭成什么样子。所以,现在我才和你说这件事。你要从现在就开始谋划,将我们所有的兵力都开始部署,军草粮饷要就地取材。这些年虽然我也准备了一些,但是打起仗来,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所以,必须要有更多的准备。   朕已经想好了,一旦开战,要将边境的薛家军调回来一些,而我们对外的政策要做一些调整,绝不能让两边都乱。回头这件事,朕会正式对太子和瑶尘下达,你们要好好商量对策。不懂的就去问萧秉承等人,这家里有多少人,多少钱,都在你爷爷的心里。但是,一时半会也不要和他们说太多,朕还是想让他们过个好年的!”   “是!臣明白了,回头臣就去和太子商量!”萧韧熙知道,如果一旦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那他这个年算是没个消停了。   正当两人说着,福九扶着苏舞月回来了。两个人说说笑笑,显得格外亲热。   “姨丈,我已经把花卷送给明心大师了。大师都夸我说我做的好,而且还说让我经常来,他老人家还要和我下棋。”   晏澈看着福九,立时将刚才的话题转移回来,笑着说道:“好!明心大师喜欢你,你就多来几次。免得姨丈也很惦念你!”   “是,福九谨听圣上吩咐!”说着,福九还调皮的施了一礼。   逗得晏澈和苏舞秋开心大笑。   又呆了一会,福九怕晏澈觉得累,便和萧韧熙一起告辞离去。走的时候,苏舞月又吩咐给带回来不少好吃的。   福九也不推辞,都放到马车上准备带回去给苦窑的孩子们尝尝鲜。   回来的时候,福九和萧韧熙一起坐在马车上,车厢里放着好多吃的,他们两个并肩坐在一起边说话,边看两边的风景。   很快的,福九便发现萧韧熙很是心不在焉。   “漂亮哥哥,姨丈和你说什么了呀?你怎么好像心事很重的样子,是不是又挨骂了?”福九挽着萧韧熙的胳膊,关心的问道。   萧韧熙低头看了看福九,温柔的笑了笑,将她的小手握住,“没事,皇上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我让我好好待你,好好守城门。”   “是吗?可是我感觉你好像有很多心事似的,”福九有点怀疑的摇摇头,“漂亮哥哥,现在我们两个可是夫妻了,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和我说。咱们两个一起承担!”   萧韧熙怕福九担心,赶紧伸长胳膊将福九搂到怀里,轻松的摇着马鞭说道:“放心吧!有什么事我都会告诉你的,一定不会让你担心的!”   “嗯,我相信你!”说着,福九甜甜的在萧韧熙的脸上吧嗒的一下亲了一口。   车子刚走到山下,还没有进城,福九忽然想嘘嘘一下,结果左找右找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废弃的猎户小屋,迫不及待的就朝着后面的茅房冲去。   萧韧熙没办法,就只好将马车停在远处,一起陪着福九去茅房,站在外面给守着。   等福九舒服完了,两个人正想走的时候,忽然看见一男一女鬼鬼祟祟的朝着这边走过来。   萧韧熙看那男人竟然满脸凶悍之气,立时就将福九给拉到一边躲了起来。   “怎么啦?”福九赶紧小声问,小脑袋不断的往外看。   “嘘!那男人看着不像好东西,咱们藏起来,看看他要干什么!要是劫持良家妇女,咱们就将他抓住送到官府去!”萧韧熙贴着福九的耳边说道。   福九赶紧点点头。   那男子拉着女子还没等走到小屋的门口,就打横的将女子给抱了起来,一脚将面前那个已经破旧不堪的门给踹开。   “诶呀,死鬼,你轻点!”女子穿着粉红色的衣裙,眉角带着风骚的轻打了那男人一下。看着是拒绝,实际上怎么瞅怎么都是*。   “轻什么轻!这都多长时间没看着你了,还不让老子好好过过瘾,开开荤!”说着,轻轻的一声噗通声,就将男女人给扔到了床上,然后就是一阵危险的吱吱呀呀的声。   福九一听,立时脸就红了。这声音可真不陌生,很多个晚上,他们家的床也会发出这种声音。   萧韧熙眉头一皱,心里暗骂了一声:狗男女。拉着福九就要偷偷的走。这样的事还是不要多管的好,谁知道这是谁家的娘子在外面偷汉子?!管也管不了。   福九却多少有点好奇,这好好的不在家里半夜做这种事,大白天就出来做是不是也太开放了?!   但是,萧韧熙拉着她走,她也不好意思去蹲人家别人的墙角听这种事。   正当两个人要走的时候,忽然听那女人喘息着说道:“你这死人,是不是有了银子后就想不到我了?你可别忘了,上次可是我告诉你那陈员外家里是个什么门道,否则,你会绑到那么多银子?你可不能有了新人就忘了我这个旧人!啊——”   女子一声娇喘,换来男人的狞笑:“我怎么会忘了你!要是你告诉我陈员外对他家那个小儿子爱若性命,又说了那小东西出门的时间,我怎么会那么轻易得手,敲到那陈老头五百两银子。放心吧,我不但记得你这份情义,连你买胭脂水粉钱都已经留出来了!”   “知道就好!”说着,那女子又开始哼哼唧唧起来。   福九和萧韧熙对望了一眼,原来这个男人真的不是好东西,竟然是个绑匪。显然还通过这个女子将陈员外家的孩子给绑架了。   萧韧熙想了一下,贴着福九耳边说道:“你等我!我去看一眼!”   福九立时摇头,死死的拉着萧韧熙,也贴在他的耳边说:“一起去!”   萧韧熙皱着眉头和福九较劲了一下眼神,最后没办法,只好拉着福九一起摸过去。   两个人悄悄的贴近窗户。福九只往里看一眼,立时就怔住了。   这是什么姿势?两个人一个脑袋朝前,一个脑袋朝后,怎么好像两个颠倒的人在一起练八卦一样,颠倒黑白啊?   只是,再看一眼,福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羞羞!怎么,怎么那么不害臊,什么东西都亲,噫——!   萧韧熙赶紧伸手将福九的眼睛给蒙上,气得脸都白了。这两个狗男女在这里练习六九式,结果让他们家小白莲红了脸,什么东西!   萧韧熙仔细看了一眼那男人和女人,将他们的相貌都记清之后,长臂一伸,将福九整个抱起来就要撤。   结果他一动,不小心踩到了旁边的树枝,发出咔吧一声。   “谁!”男人立时抬起头,目露凶光,人未起身,一把袖刀一下子就扔了出来。   萧韧熙腾身后跃,将刀躲过,“狗男女!死期到了还敢嚣张!三日内必让你身陷囹圄。”   说着,萧韧熙再多说一句,施展轻功便抱着福九跃了出去。   如果今天不是和福九在一起,萧韧熙直接就将这个男人给拿住了。可是现在有福九,他就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等那个那人慌忙传了一件衣裳能出来见人的时候,萧韧熙已经赶着马车走远了。   那女人吓得脸色苍白的跑出来,“谁?是谁啊?”   男人眉间透着一种少见的阴狠冷冷的注视着远去的马车说道:“不知道!”   “那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啊?”女人立时哭了起来。她可不想下半辈子死在牢狱里。   “我怎么知道!”男人一甩手就将女人给摔在地上,凝视着远去的马车,喃喃的说道:“敢威胁你陈三爷,真是不想活了!”   萧韧熙带着福九回家。   福九在马车上小嘴不停,“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陈员外又是谁啊?他家孩子被绑走也不知道报没报官?听他的话也许那陈员外可能是用五百两银子把孩子换回来了,这要是不换回来可怎么办啊?漂亮哥哥,你说他会不会还绑架了其他人家的孩子?”   “他肯定是绑了啊!这样的事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做,想必是很有经验。不知道这人做了多少次。不过,回头我就去和奉天府尹说一声,让他好好查查,务必将这个狗东西抓到,否则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萧韧熙笃定的说道。   福九连连点头,最后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趴到萧韧熙的耳边,脸红的小声说道:“漂亮哥哥,你说他们两个那个样子,能生出孩子来吗?”   萧韧熙就知道,福九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个*的姿势,不由得转过头,脸上带着一抹邪恶的在福九耳边轻声说:“要不咱们两个也试试?看看能不能生出孩子!”   “不行!羞死了!”福九一下子坐到了一边,好像怕萧韧熙现在就扑上来一样,娇嗔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夫君:“那是什么啊?都恶心死了!我不要!你也不许试!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哈哈哈哈,”萧韧熙扬天长笑,长臂一伸,又将自己的小娘子给搂了回来,“好,好,我不试!放心,咱们两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也能生出孩子来。哈哈哈哈!”   福九听萧韧熙这样说,才算是放下心来,温温柔柔的又靠在夫君的怀里,“不过也奇怪了。我这成亲都两个多月了,怎么肚子还没有动静啊!是不是我不能生啊?”   “胡说!这才几天,哪有那么快的!”   “可是当初娘成亲一个多月的时候就怀了二哥。我问过咱们苦窑的人了,好多都是成亲一个月就怀上了。为什么我两个月还没有动静!”福九想到这件事就隐隐的有点郁闷。   “这东西都是缘分。什么时候有就什么时候算。咱们还这么年轻,怕什么!再说了现在咱们两个过的不是挺好的,要孩子干什么!”   萧韧熙现在确实是不想要孩子,尤其是今天知道了皇上的心思之后,就觉得多事之秋,孩子还是能晚要一阵是一阵。   “可不能这么说!就算咱们两个不着急,老人们也都是急的。当媳妇的要是不生孩子,多不好!就算是娘心里不想,别人也会说闲话的!”   闲话这事福九是从别人身上看到的。苦窑里就住着一对夫妻,因为妻子老是生不出来孩子,婆婆就老是骂人,周围的邻居也都是指指点点的。福九可不想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谁会说闲话?你让他当我面来说!哼!管好自己得了,我就最讨厌这种说闲话的人。要孩子不要孩子的都是咱们说了算。我和你保证,别说现在咱们成亲的时间还短,就是三年五年的不生,咱娘也不会多说一句。你呀,就安安心心的当我的娘子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说。你也不许再想,更不需要有压力,听到没有?”   福九憋着小嘴点了点头,心里却想自己绝不能三年五年再生。这次再回家,一定要问问娘,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怀上孩子?补药秘方什么的看来还得琢磨琢磨。   福九到家之后就把苏舞月给拿的东西都分发了下去,然后又和老祖说皇上那边一切都好,让他老人家不要担心。   “我老头子才不担心呢!哼,”薛老太爷心口不一的念叨:“那也是个祸害遗千年的主,一时半会肯定是死不了!”   福九知道老太爷这是口是心非呢,也不多犟什么,张罗着就要准备吃午饭。萧韧熙始终没忘了那对男女的事,第二天便找到京城知府去说了情况。   知府一看是萧家大公子来报案,赶紧派人去查。很快就得出了消息,原来那个男人叫陈三,是有名的泼皮恶棍。坑蒙拐骗简直是无恶不作,和他勾搭在一起的女人叫云凤,是周围出了名的风流寡妇。   因为云凤和很多男人都纠缠不清,所以某一次就得知了京城米面庄的陈员外家里的情况,伙同那个陈三便绑架了陈员外的小儿子,敲诈了五百两银子。好在最后将孩子放了出来,陈员外不想惹事,所以就没有报案。   但是自从那天被萧韧熙给撞见之后,那个陈三和云凤就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   萧韧熙知道这一定是两个人躲了起来,所以,就让知府赶紧派人去到处查找。   将这件事安排好,萧韧熙便也没有多想,又去和太子等人忙乎撤番的事了。   因为这件事着实太棘手,所以,三个人就有点弄不过来,最后,连风祭夜都给拉来了,一起商量具体办法。   日子一天天的很快就到了腊月。进了腊八就等于是要过年了。   腊八这天早上,福九起来就跑出去和秀儿一起熬腊八粥,因为东西头一天都准备好了,所以,早上起来只要熬就可以了。   福九其实连打下手都不算,只能算是看着,指挥里面要放什么东西。   而袭月此时还在被窝里死活也不起来。袭月有冬眠症,一到冬天就怕冷,喜欢在被窝里窝着,所以,早上起床的时间就比平时晚。   萧韧熙因为昨天晚上商量事情回来的太晚,福九就没有叫他起来,想他多睡一会。   福九看秀儿忙乎着弄吃的,她自己就赶紧过去伺候老祖起来。今天还有好多事呢,进到腊八里要准备过年,还要准备扫尘,反正里里外外全是忙乎人的事。   正伺候着老祖洗脸漱口,外面就传来马车的动静。福九赶紧出来看,却看见金羽西和苏舞秋伴着四娘一起从车里下来。   “二奶奶,娘,四娘,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福九跑过去,就抓住了苏舞秋的手。   “还能是干什么!上次说你的大氅没拿过来,我正准备给你送过来。二奶奶偏说这是以前的老款,今年是新媳妇,还要有新衣服,就又给你做了几件小棉袄,还有外面罩着的褂子,一起都给你送过来。   而且,也给老祖做了两件披风,免得他老人家冻着。这要过年了,我们总得先来看看他老人家,顺便商量商量过年的事!”   苏舞秋说着便指挥着下人赶紧将东西都搬下来,该送哪屋送哪屋。   “娘,我的衣服够了。昨天婆婆还给拿过来一大堆新衣服鞋子呢。弄的我柜子都装不下了。以后您还是别拿过来了,都用不上的!”   “衣服还怕多?你赶紧穿着,这过两天就过年了。新年你回到婆婆家总要更换的,到时候衣服少了怎么够?让婆家人笑话可不行!”金羽西就怕自己家的大宝贝受委屈,除了眼前给拿过来的,家里还准备了好几套,那是留着回娘家时给换洗的。   福九笑着就搀扶着金羽西往屋里走,“二奶奶,我婆婆在家里都留了好几套了。说是等过两天过了小年就让我们回家去住。只要过了年,皇上也不好说什么,能早点回去住就回去住,就怕我们这房子小,冬天不够暖,冻着我。昨天不但送了衣服,还运过来好多东西,时鲜的水果蔬菜一样不少。而且啊,人家连老祖那份都给拿了过来。煤炭那都是最好的,一点烟都没有。”   “你婆婆到底是个会做人的。这场面上的礼数是半点也不少。”   说着,一行人就进了屋。   此时,薛鼎天早已洗漱完毕,正晃晃悠悠的在屋里打太极。老人家虽然腿脚并不是多灵便,但是却也做的有模有样的,精神矍铄的很。   金羽西赶紧带着苏舞月和四娘给老太爷请安。   “嗯,好,好。你们都坐吧。我琢磨着几天你们也该来了!”说着,薛鼎天缓缓收拳,被福九搀扶着坐到首位,奉上香茶。   “今天是腊八,按理是要接老天爷回去和全家一起喝腊八粥的。但是,怕您舍不得福九,我和大伯已经说好了。晚上全家都过来,陪您和福九一起吃饭喝粥。”金羽西边去给老太爷的披风拿过来披上,边笑着说道。   薛老太爷乐了,指着金羽西对其他人说道:“瞧见没有!多年媳妇熬成婆,你们二奶奶也成人精了!就知道老头子我的心意。好,好,晚上让孩子们都过来,陪着我和小九一起吃饭。”   四娘和苏舞秋一下子就乐了。   四娘抿嘴笑着说道:“老太爷,您这话说的对。二奶奶早就是婆婆了,在您面前啊,又是想着心疼我们小辈不能累着,又是心疼您老人家不能委屈着,这一天天的不知道操着多大的心。这过了年也要过六十大寿了,您是不是得好好给赏赏啊!”   “哦?羽西今年都要六十了吗?”薛鼎天似乎被吓了一跳似的,转头去看金羽西,“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啊?那可真不能再当小媳妇看了!”   金羽西立时哭笑不得的说,“爹,我孙女都已经嫁人了,孙子都二十多了,您瞧着我还能是小媳妇了吗?敢情,您这些年一直拿我当小媳妇使唤呢?”   薛鼎天立时有点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别说,还真没觉得你是老媳妇!”   立时,下面的人都笑了起来。   “老祖,二奶奶六十大寿咱们家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我要给二奶奶准备寿礼!”福九赶紧说道,然后又笑眯眯的冲着二奶奶施了一礼,“二奶奶,小孙女提前在这里祝您福寿安康,欣喜连年!”   “好,好!我门福九就是乖巧!”   乐得金羽西赶紧将福九搂到自己怀里。   薛鼎天看了也高兴,伸手捋着胡子说道,“可不是。这羽西一晃嫁到咱们家有四十多年了。哎,当年的小媳妇早就熬成婆了。生了四个儿子,算是大功臣了。行,今年啊,就给二奶奶好好过个生辰。让孩子们都回来,咱们再热闹热闹。让老二给你准备点好东西,伺候你!”   下面的人又是哈哈一阵乐,秀儿正趁着此时将新烹好的酥油茶端上来,一人一碗的伺候着。   “上面有爹在,哪里就轮到我们过寿诞。爹,您可别折煞我,只要孩子们都回来围绕您的膝下,咱们全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顿饭也就是了!”金羽西觉得只要全家都能平安喜乐那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那可不行,”薛鼎天一瞪眼,“那就是在军中服役四十年,过生日的时候将军还得去呢,何况是咱们家大当家!不行!这事啊,我说了算。必须得好好的给你过个生日。老二要是敢不听话,在家还作威作福的,我就替你教训他!”   四娘赶紧笑着说道:“老太爷,这您可是冤枉我爹了。这在家里,什么时候不是娘说了算?我爹啊,那就是万里挑一的好夫君!”   福九立时笑得前仰后可的,抱着薛鼎天直往后仰。   金羽西脸上微微一红,“贫嘴的丫头,咱们家就属你一天天的话多。老祖逗弄我,你也跟着起哄。行啦,快把今年过年的单子拿出来,让老祖看看,缺什么少什么的,都赶紧补上。”   四娘吐了吐舌头,也不再多说,赶紧从怀里拿出单子,将过年吃的,用的,要拜访谁家,准备什么礼物都一一拿出来念给薛鼎天听。   念完了,薛鼎天才转头对金羽西和苏舞秋说道:“今年萧家那边要多准备一些。小九毕竟是嫁过去了,咱们两家人的关系比以往更是亲厚了。多准备点,免得人家说咱们小气。”   苏舞秋赶紧说:“是,今年的东西比往年的多了不少。丝缎茶叶什么的,都翻了一倍。而且给韧熙的两个妹妹也准备了不少东西,这说出去,绝不会让人说咱们家不会礼尚往来。”   “那就好,那就好!”薛鼎天连连点头,“小九的婆婆是个会办事的。但凡过来的时候,总是给我又拿这个又拿那个的,我都说不用,还天天搬。这时间长了,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赶上过年,咱们也要回过去!”   “知道了,老太爷。您放心吧,阮妹妹那边,我已经去谢过好几次了!”苏舞秋对阮凝也是心里满是感激的。   正当一群人说着话,忽然外面又有了动静,一队快马朝着薛家这边过来,发出急促的马蹄声音。   ------题外话------   我错了!明天一定准时在八点前更新。今天可真是,懈怠了!对不起大家了,用票票砸死我吧! 正文、第016章 烈火映雪夜,薛老祖被困   福九左右看看,“二奶奶,您还带护卫队来了?”   “带什么护卫队。老太爷说了不让饶命。我和你娘她们过来不过就是问问过年的事,还需要什么护卫队。”金羽西也有点纳闷,马蹄声如此急促,显然是急事。   “不是咱们家还能是谁?”说着,福九就站了起来往外走。   “小姐,我和您一起去!”秀儿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跟着福九就走了出去。   福九刚走出来,就看见一队人马停在了自家的门口,一个个金甲争鸣,腰刀令牌晃动,竟然全部是大内禁军。   “你们要干什么?”   福九一看那些人脸上都是严肃的神情,不由得赶紧跑了过去,拦在自家院门口。   为首的那名将官一看福九,赶紧翻身下马,快步的走过来拱手说道:“孙守孝见过大小姐!”   福九仔细一看,立时认出这竟然是太子府上的禁军副都统、爷爷的门生孙守孝大将军。   “孙将军,您怎么来了?”福九好奇的盯着孙守孝,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位大将军到她这苦窑来干什么。难道是太子哥哥出事了?“是不是太子哥哥出什么事了?”   孙守孝赶紧一笑,“大小姐别误会。是太子殿下急着让韧熙过去一趟,有点事需要商量一下!”   “哦,是这样啊!”福九立时轻松的笑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吓我一跳,您来的这么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说着,就请孙守孝走了进去,“漂亮哥哥昨晚回来的太晚了,现在还在睡觉呢!……”   福九正和孙守孝边走边说,自家的房门却忽然被推开了,萧韧熙凤眼修长,神色冷凝的走了出来。   福九一看就知道这是萧韧熙被打扰起来,没睡醒的症状。笑着走过去,将他的手拉起来,柔声说道:“马蹄声把你惊醒了?”   萧韧熙紧闭着薄唇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拱手朝着孙守孝施了一礼,“将军所来有什么事吗?”   “太子有令,让你即刻入宫!”孙守孝非常轻松的看着萧韧熙说道。   萧韧熙却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他的身份现在还是一个守城门的军卒,别说太子府,就是皇宫外围三尺以内都是不适合靠近的。所以,他才每天晚上点灯熬油的去给瑶华批奏折。   可是,现在,大白天的,瑶华竟然派了禁军统领来公然找他,这要是还说是小事,那就是骗鬼呢?!   萧韧熙虽然心里慢慢发沉,但是脸上却丝毫也没有表露出来,微笑着对福九小声说道:“这一定是太子妃的事。太子肯定是又不喜欢皇上选的太子妃了,要找我诉苦。没事,你安心在家等我,一会我就回来。”   福九扑哧一笑,“太子哥哥不喜欢自己的太子妃,找你商量有什么用?他就不怕你给他出个坏主意,到最后让姨丈揍他屁股!”   一句话把萧韧熙也给逗了,小声凑到福九耳边说道:“没事,太子皮厚不怕打!”   福九被逗得强忍着笑的推了萧韧熙一下,然后转身对秀儿说:“秀儿,你去把姑爷的披风拿过来!”   “是,小姐!”说着,秀儿赶紧进屋去取披风。   福九将披风给萧韧熙穿上后,轻声说道:“早点回来!”   萧韧熙笑了笑,又握了握福九的小手,转身便和孙守孝飞身上马而去。   福九看着一大队人呼啦啦的又都走了,不由得有丝疑惑的和秀儿嘟囔:“太子哥哥要选妃了吗?怎么上次姨母没有和我说啊。再说,这样的事也需要禁军大统领带着这么多人来找漂亮哥哥?感觉好像不太对啊!”   秀儿赶紧笑着说道:“没事的,小姐。肯定是太子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又不方便说,所以才急着叫姑爷去商量。说起来也就是朝堂里的那点事,没什么的,你不要担心。放心吧,只要有咱们姑爷在,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   福九想了想,微微一笑,“也是,就没有漂亮哥哥解决不了的问题。我就是瞎担心。”   想通了这层,福九转身又和秀儿回到了老祖的房间。   “是谁啊?”苏舞秋看女儿进来,赶紧接着问。   福九笑着说道:“没有谁。太子哥哥派人来找漂亮哥哥进宫去商量点事。”   说着,福九就又坐回薛鼎天的身边,好奇的左右看看,“袭月还没起来啊?这个小懒虫,一会太阳都晒屁股了!”   “诶呀呀,你不要去!那孩子是南边的身子,这冬天还是过不惯的。让她睡一会吧。等睡醒了自然也就起来了,现在就算是起来也没什么事啊。”   福九想着也对,便对秀儿说:“腊八粥是不是熬好了?好了咱们就赶紧吃饭吧。这晚上爷爷和叔伯们都要过来,咱们还要准备好多东西呢!”   “对,赶紧吃饭。吃完了还有其他好多事要商量的呢!”金羽西也希望赶紧吃饭,这一会再不吃老太爷该饿了。   福九和秀儿下去张罗早饭。   新鲜的腊八粥配上热气腾腾的包子,再配上各种时蔬小菜,寒冬清晨,围坐在一起吃饭,真是别有风味。   这边饭还没吃饭,袭月便掀帘走了进来,本来还想说福九为什么不叫她起床吃饭,害得她睡的都饿醒了,结果一看金羽西和苏舞秋都在,立时小脸就红了,低着头一句话没敢说,赶紧乖乖低头吃饭。   早知道苏舞秋过来,她说死也不会起来这么晚了,让婆婆看见了,还以为她是懒虫呢。   吃完了饭,一群人围在薛鼎天的跟前说着过年的事。   正当福九死活不要金羽西要单独给准备的年货的时候,外面人来报,说是尹思浓过来了。   福九一听,立时和袭月相对偷偷一笑,来的正好,正好让二奶奶等人都好好看看,到时候大哥再说起两人的事的时候阻力能小一点。   尹思浓来的时候外面竟然已经开始飘起青雪,进来的时候,带进来一阵清冽的冷风。   福九赶紧走过去,帮着她抖着身上的青雪,“怎么外面下雪还过来了?冷不冷?快,思浓姐姐,赶紧进来暖和一下!”   说着,将她身上的披风拿下来就递给了下面的丫鬟,自己则拉着她就走了进来。   尹思浓正笑着和福九说一点也不冷,反而很清爽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金羽西和四娘正微笑的看着她。   愣了一下,尹思浓赶紧走过去,俯首行礼。   “思浓来了,快,快坐下。”金羽西温和的对尹思浓说道,然后让下人快点拿热茶上来,“这外面下着雪,你甚至又弱,要是不快点喝点热茶驱驱寒,一定会生病的!”   尹思浓结果茶,感激的写过二奶奶,然后端着茶水轻轻啜了一口。   “思浓姐姐,今天你怎么过来了?不用交小姐们念书吗?”袭月一边给老祖扒瓜子仁,一边好奇的问道。   尹思浓摇了摇头,比划着简单的说道:“今天腊八,学生们都休假了。”   因为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福九和袭月已经能看懂不少尹思浓的手势了。看见金羽西还愣着没理解,福九赶紧笑着说道:“思浓姐姐说今天是腊八,不用交学生读书。”   金羽西点点头,笑着回头和四娘和苏舞秋说道:“思浓这孩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一个弱女子竟然能出去当先生,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样柔弱的性子却有这样刚烈的性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是啊!真是个好孩子,让人看着都心疼!”四娘对尹思浓也很是赞赏,光是这种不卑不亢的样子就足让很多千金小姐自愧不如了。   苏舞秋轻轻一笑,看着金羽西轻声说道:“就是因为是好姑娘,我才说不能轻易错过呢!现在这时候,是千金易得,贤妇难求。这样的好姑娘配我们薛家大少爷也不算是辱没了。”   金羽西笑了笑,微微叹口气,却没说话,只是低头去喝茶。   苏舞秋知道二奶奶的意思,纵然尹思浓是个好姑娘,但是薛家和尹家的结缔也不是能一下子就消除的。更何况,薛英不是一般子弟,那是四代的长男,这娶的正房正妻要是个不能说话的,怕是以后很多事情都会不方便,这才是最重要的。   长辈在这边说话,尹思浓却轻轻站起身从外面的丫鬟手里拿出几条佩戴走了进来,缓缓递到老祖的身前。   “老太爷,这是我们家小姐给您秀的配额,您看看喜不喜欢?”丫鬟小希跟在身后笑着替尹思浓解说。   “哦!哦!好,好!我瞅瞅!”薛鼎天一边吃瓜子仁一边闭目养神,听见说话,才睁开眼睛。   慢慢伸手拿起一条配额,仔细瞅了瞅,立时说道:“嗯,嗯,不错!这手工真是不错,老头子摸着竟然一点针脚都没摸到,带上肯定舒服。小九,过来,给老祖带上。”   福九赶紧过去,拿着一条藏蓝镶珠的滚边秀额给老祖带到头上,“诶呀,老祖,正好呢。让我悄悄,您带着好看不?”   说着,福九一下子歪着脑袋从面探过来看了薛鼎天一眼,立时瞪大双眼惊艳的喊了起来:“老祖,您带着真是太合适,太好看了!是怪不得我长得这么好看,原来都是随了老祖了!”   福九一句话立时将薛鼎天逗得哈哈大笑,伸手将福九的小脸贴到自己的脸上,“诶呦呦,我的大宝贝真是老祖的小棉袄,说话就是好听!对,老祖长的好看,你长得就更好看。”   这一老一少弄的大家都大笑起来。   袭月挂着自己的小脸嫌弃的笑着说道:“老祖不害羞,带着自己的小孙女也不害羞!人家明明是思浓姐姐的东西做的好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薛老太爷傲娇的瞪了一眼袭月,哼了一声,“东西好看,人更好看!”   一句话说的其他人都笑的不行了。   金羽西赶紧将尹思浓其他的配额接过去,低头仔细看了看,不由得笑着连连赞叹,“这孩子的手是真巧啊!瞧瞧这云松雾海秀的,还有这昂首的白虎,真是栩栩如生,简直能跳出来了!你们姐妹几个,大娘的手工算是最好的了,但是啊,我瞧着这孩子的针脚还是能更利落些!”   四娘听见金羽西如此夸尹思浓,不由得也走过来仔细观看,细细查看下,果然是半丝针脚都不曾露出来,无论是裁剪还是手工,都是上上之选。   “诶呦,这活做的是真好。怕是宫里的绣娘也不过如此了。思浓这孩子真是聪慧灵秀,做什么都那么让人喜欢!”说着,四娘拉起尹思浓的手坐在一边嘘寒问暖的开始说话。   薛鼎天看着尹思浓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悄悄的和金羽西低声说道:“我瞧着这小丫头真是个好孩子。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办事孝顺那真是样样俱到。这抹额的事我也就是前两天说了那么一句,结果你看看,这孩子就上了心,给我做了好几个。老二媳妇,你也再斟酌斟酌,掂量掂量,既然她和薛英都觉得对方不错,我看啊,差不多了就成全了他们吧。只要是人好,家事清白那就行。虽然她那个爹实在是不怎么样,但是不也让皇上给咔嚓了?现在孑然一身,还是为教书先生,不惹事,还懂事,那就可以啦!最重要的是孩子们都同意!”   金羽西一听,赶紧连连点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了爹,这件事我会和大伯仔细斟酌着办的!您老人家就不用操心了!”   薛鼎天听金羽西这么说,才放心的点点头,继续笑眯眯的带着福九和袭月抢瓜子仁吃。   一家子人热热闹闹的说着话,等金羽西将过年的事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之后,才和薛鼎天说道:“爹,这家里今天可能就会有人过去了,我先回去瞧瞧,等晚上大伯和孩子们都回来,我们就一起过来,咱们家一起过腊八!”   “嗯,嗯,你回去吧,这里都用不着你们操心。有三个孩子陪着我呢!”说着,薛鼎天不耐烦的朝着金羽西摆了摆手,让她赶紧走。   金羽西一笑,也没多说什么,有嘱咐了薛伯今晚吃饭的事,便带着苏舞秋和四娘一起走了。   留下老的、小的,在屋里说话更方便自由。   到了中午的时候,萧韧熙还是没有回来。福九虽然隐隐的有点担心,但想着既然是太子亲自派人找了去,那肯定是大事。大事怎么会这么快就商量完?!所以,她也不是很在意,陪着老祖吃晚饭就和袭月、尹思浓回到自己屋里围坐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说悄悄话。   下午薛鼎天刚睡醒,邻居秦大爷就过来找老太爷玩牌九,顺带着将自己家里做的一些年货,冻货都带了来。除了有不少的粘豆包,竟然还带来半头猪,说着外面屠户家今天宰了猪,非得让老祖尝尝。   薛老太爷连连摇手,“家里就我们几口人,怎么能吃得了那些猪肉?你都给我拿过来,最后也是浪费。不如这么找,赵四家媳妇做的那个杀猪烩菜很有点特色,尤其是里面那血肠,上次我吃着有点意犹未尽。正好,赶上新杀的猪,血也新鲜,直接给我做一锅,热热乎乎的,又酸又香,再来点蒜酱,那味道真是想想都流口水啊。   今晚上我们家那几个小子都过来。他们啊,见识少,就没吃过这吗好吃的玩意,正好趁着机会,多炖他几锅,我让我家那些孩子也尝尝鲜,顺道让邻居们也都跟着热闹热闹。你说怎么样,秦家老哥?”   秦大爷那也真是岁数不小了,一笑起来连牙都掉了,这个苦窑,就属这老爷子岁数最大,甚至被薛老太爷还大那么一岁半岁的。虽然年岁大,但是身子骨是真硬朗,说起话来也底气足。   此时听薛老太爷这么说,便连连点头,“中!我看这事中!你们家都是出将入相的,哪里吃过这种东西。正好趁着节气,都过来尝尝也好。我一会就和下面的几个媳妇婶子说,马上就炖上。你不知道,这肉啊,要炖的时间够长,那酸菜的味才能出来,肉也才能更香!得了,我去和他们说一声去,把肉都搬走!”   说着,秦大爷立时就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诶?诶?你就这么走了啊!那牌九还没玩呢,上次我输你的五个大子你得还回来啊!”薛老太爷指着人家后背就在那喊。   秦大爷一回头,摆了摆手,“我先去说,说完了我再回来。别等着将军们都来了,还吃不上饭。我瞅着这天可不像是好天,现在的雪看着不大,但是过了申时,你瞧着吧,非得下大雪不可。到时候死冷寒天的,肚子里要是没食那可不中!”   说完,老头背着头,猫着腰就要往外走。   薛老太爷一听要下大雪,先是抻脖子往外看了看,看着天气确实阴森的很,不由的也叫了起来,“这要是下大雪,就别让巷子口那几个小乞丐再呆在那了。城隍庙那里也都破败的不像样子,不行就让那几个孩子到我院子里来避风雪,顺便也吃点热乎的。”   “好!好!我晓得了。让他们去我家里躲躲。你这门户,那几个孩子怕是没胆子过来!”说着,秦大爷掀开帘子就走了出去。   前脚刚走,福九和袭月等人后脚就进来了。   “老祖,秦大爷来了,怎么不和你玩会牌九这么快就又走了?”福九走过去,将毛毯拿过来将老太爷的腿给盖上问道。   “诶呀,这刚给送过来半头猪。我说吃不了,让他带回去今晚上都做了,弄点血肠什么的。让你爷爷他们也都尝尝鲜。顺便这腊八节的,让邻居们也都吃点肉。他回去安排做饭去了!   还有,今天是腊八了,眼瞅着过年了。小九,你去和薛诚说,准备点银子,给各家都送过去点。年关难过,别让这些人都饿着。家里孩子多的,老人身体不好的,就多给点。年货呢,也多准备点,一起都带过去。这些人给了银子有时候也是舍不得花,不如再送点米面肉什么的实惠!四婶家里孩子多,她一个人不容易,就单独的多给拿点。这平日里也没少照顾咱们。   秀儿啊,你一会去把咱们的那个小厢房给收拾收拾,多放两双被子。今晚上要下大雪,我和那秦老哥说了,将巷子那边的几个小乞丐都带进来。下雪就会刮风,那几个孩子受不住的。而且那城隍庙都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了,再过去也是挡不住什么风的,就让那几个孩子在咱们家躲一宿。好歹不能冻死不是!”   福九听老天爷吩咐的周全,赶紧连连点头,“你放心吧,老祖,这些事我都记住了。银子呢,也不用从薛伯那里拿。我那里就有,回头我就直接准备了送过去就完了……”   “诶诶,福九,这银子你不用拿。回头我出!”   福九话没说完,袭月就给拦住了,转身坐到老祖身边,递了一杯热茶说道:“我这都来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用上我什么。害得我的银票都要发霉了。不如这样,老祖,这次的银子就由我来拿。年货什么的,银子我花,但是要福九和思浓姐姐陪我一起去逛逛集市,顺便都买回来,发下去。赶上过年,我要是再不表示表示,都不好意思继续在这蹭吃蹭喝了!回头街坊邻居还不得戳着我脊梁说我东陵侯府是小抠啊?”   袭月的话让薛鼎天和福九都乐了。   “行!这次就让我们小郡主掏银子,反正她有钱!”说着,薛鼎天心满意足的将茶接过去喝了一口,“今天是腊八,好节气。袭月啊,你今晚在这过节,你哥怎么办啊?”   袭月听薛鼎天竟然如此破天荒的问起了风祭夜,不由得眼睛一亮,凑到薛老太爷的跟前讨好的说道:“老太爷,要不您行行好,让我哥也一起过来吃饭?免得我哥又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自己在家过节,难受死了!”   福九也说,“是啊,老祖,不如就让狐狸眼过来和我们一起过节吧。不过也就是吃个饭的事,人多还热闹一点!”   薛鼎天嘿嘿笑了两声,翻了一下眼睛,揶揄的看着福九说道:“你确定你们家那口子不会在一旁吃干醋?我可不希望我好好的佳节被他们两个小混蛋给我搅合了!”   “放心吧,老祖!漂亮哥哥现在已经不和狐狸眼一般见识了,他们两个现在没事了。我瞅着,说话反而比旁人近了不少。我一会就让人去找狐狸眼。咱们一起吃饭!”   薛鼎天听福九这样说就放下心来,呵呵笑着说,“好!好!就这么办。今晚啊,咱们一起吃饭!”   “噢——,晚上可以一起吃饭了!”   袭月高兴的跳了起来。在她的心里,最怕的就是哥哥老是不得薛家人的待见,此时听见老太爷竟然主动让哥哥来吃饭,想来就是已经冰释前嫌了,这不由得让她内心兴奋不已。   晃荡晃荡,很快就到了晚上。   真如秦大爷说的那样,过了申时,雪一下子就下得大了起来,夹带着呼啸的北风,竟然刮的人脸上生疼。   院子里的灯笼都已经高高挂了起来,虽然寒风凛冽,但是院子里却依然热火朝天。   金羽西带着几个媳妇都早早的赶了过来,带着不少吃的,用的。而热气腾腾的杀猪烩菜也都出了锅,香喷喷的乘到了碗里,放在正中央。   前院后院的孩子们因为有肉吃,都兴奋的来回跑着。薛老太爷家摆了两桌,鱼肉、水酒都已经摆好了,就等着人到齐了一起吃饭。   风祭夜那边早就派人去通知了,说是等到了吃饭的时候就过来。结果,薛英等兄弟四个都到了,萧韧熙和风祭夜也没回来。甚至连薛朗和薛鸣凡也都不见影子。   开始的时候,老太爷还和周围的人有说有笑,结果随着时间的推移,菜都要凉了,还没见到这些人的影子。   老太爷的脸上半死笑容都看不见了,其他人也都坐着沉默下来,一时间屋里空气压抑的要命。   “薛诚,你去看看,怎么还没回来?这都什么时辰了!”薛老太爷忍不住了,敲着拐棍开始生气。   “是!”薛伯赶紧出去又去催。   其实薛伯早就派人出去查看了,结果家里边回来的消息就是说老爷还和二爷在太子那边没回来呢。这眼下老太爷生气了,也不能说什么,只好一遍遍的派人不断去问。   福九也锁着眉头不说话。漂亮哥哥那边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还不回来,按照往里的情况,就算是有事,也不会这么长时间。而且,今天是腊八,宫里也是要团聚吃饭的,为什么还不放他们回来呢?   金羽西看这样等下去实在不是办法,便笑着站起来走到薛鼎天身边说道:“爹,想必大伯那边是有什么事给耽误住了,不如咱们就先开饭吧。边吃边等,孩子们也都饿了。”   薛鼎天哼了一声,“能有什么大事非得今天办的?今天是腊八,哪有家里人不在一起吃饭的?那就算是有事,还就能差这一时半会的了?真是不像话。回头我见到瑶华那小子,得问问他,这怎么就忙成这个样子?!”   “是,回头等大伯回来,您老人家问问也就知道了。这菜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咱们先吃,估计一会他们也就回来了!”   薛鼎天心里很不高兴,抬头看了看都正襟危坐的孩子们,没好气的拿起筷子说道:“行啦,也不等他们了。都是没有口福的人。咱们先吃!”   说着,就招呼大家都开始吃饭。   福九拿着筷子心不在焉的想着萧韧熙,袭月却咬着嘴唇在心里骂风祭夜。好不容易她找到一个机会能让薛家人接受他,结果,第一次邀请他来参加家宴,他竟然就没到,真是气死人了。看回头她怎么折腾他,真是让人受不了了。   大家虽然都在低头吃饭,可是这气氛实在是很沉闷,老太爷不说话,大家就谁都不敢说话。吃到嘴里的东西也都不是滋味。   一顿饭都吃完了,该回来的也都没回来。气得薛鼎天将金羽西等人都骂了回去,“以后都不用来了!一个个的假惺惺的说是让老头子高兴,结果连饭都不陪我吃一口。你们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薛家老祖?走!都赶紧走!看见你们就生气!”   说完,也不给人家解释的机会,直接就让薛伯将人都打发出去,自己生气的转身上床,躺着生气去了。   金羽西等人没办法,只好就先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对福九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让老太爷这个时候就睡觉,否则会积食,对身体大大的不好。   福九连连点头,“没事的,二奶奶,你们放心。回头我就和袭月去陪着老祖说话,绝不让老祖这么早就睡,更不能让他老人家生气睡觉,那要是气坏了身子可不行。”   听福九如此说,金羽西才算是放了心。但是内心中却也很是疑惑:到底是什么事让一向很重视家庭的薛朗绊住了脚,回都回不来,难道是边关出事了?   金羽西刚坐上马车带着人走远,福九就赶紧让薛伯派人去宫里问问太子府的人,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只是,动作要轻点,千万别让老太爷知道。   薛英本想送尹思浓回去,但是袭月却不让尹思浓今晚走了。说是明天有集市,早上要和尹思浓一起去,今晚睡在这边,免得明早还得折腾。   薛英想想也是,便和尹思浓又低声说了两句话,让她多去陪陪老祖,然后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别感冒了。   尹思浓柔顺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薛英和薛冰等人都走了之后,福九三人就进屋去陪老太爷说话。   开始薛鼎天还不理她们三个,后来被袭月折腾的不理不行,算是坐了起来。   先是将心里的不满发泄了一通,然后就被袭月和福九哄着去玩牌九了。等老人家大杀四方的赢了两次之后就开心了,也不惦记刚才发生的事了。   福九正下地要给薛鼎天拿茶的功夫,就看见薛伯在外面冲她摆手。   也不说话,福九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老祖正在那憋豹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挑开门帘,轻轻走了出来。   “薛伯,太子那边怎么说?”福九轻声问道。   “姑爷来话说了,让小姐今晚不用等他了。将门都关好,早点歇息。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有没有说是什么事?”萧韧熙成亲以来,晚上不论多晚,都会回来陪她的,这还是第一次夜不归宿,太子那边,一定是出了大事。   “没说,只是说让您早点歇息!最迟明天他就回来了!”   福九想了下,点点头,笑着说道:“好的,薛伯,我知道了!”   然后,转身悄然进屋,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和老祖玩牌九。   夜深了,雪越下越大,将外面照的通亮。   巷子口的小乞丐到底还是让薛伯给接回到了这边,安排在厢房里,不但让孩子们吃上了热饭,甚至还一人给了一套更厚实的棉袄,弄的孩子们跪地连连叩头。   到睡觉的时候,萧韧熙果然还是没有回来。福九也没让老祖知道,悄悄的拉着秀儿和她作伴,打算明天萧韧熙回来再仔细问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深夜静悄悄的,只有雪落在地上,铺洒出一片银白色的光芒。   子夜时分,忽然几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薛家周围。   那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先是埋伏在薛家周围仔细观察一阵,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动静之后,才和幽灵似的立时分散开来,开始在薛家周围悄悄的埋东西,撒东西。直至将东西都埋好了,其中一个才将手中藏好的火折子点到一个酒坛子伸出来的线索上,然后迅速的用力的扔到福就家的柴房上。   呼的一下,烈焰燃了起来,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   “撤!”   一声嘶哑的声音喊出来,立时,几个阴影迅速的散了开来,迅速的消失在小巷的劲头。   大火在夜空里迅速的蔓延开来,烧到那几个人埋藏的东西,竟然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原来,那些人藏的竟然是火药。   福九正在酣睡中,却猛然被秀儿给推醒。   “小姐,快起来。着火了!”   秀儿一把抓起还在睡梦中不清醒的福九,翻身落地,迅速的将棉披风罩在福九的身上,然后自己抓起一件衣服罩到身上,护着福九就跑了出去。   因为秀儿惊醒的早,福九出去的时候,还能隐隐的看到一条路。   福九被院子里的火吓得惊叫了一声,被秀儿整个护在怀里朝着外面就冲了出去。   福九刚冲出来,身后就发生了爆炸声,将她和秀儿冲击的直接摔倒在地上。   福九觉得自己被震的后心都开始疼,勉强支撑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已经是一片火海了。   “老祖!老祖还在里面!”   福九尖叫一声,从地上趴起来,衣服都掉了下去,只穿了一身单衣就要往里冲,去救老祖。   “小姐!别去!”   秀儿一把将福九抱住,直接扑到在地上。   “放开我,老祖还在里面!老祖!老祖!”福九被压在地上,开始撕心裂肺喊叫。   而薛鼎天的院子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巨大的爆炸声已经惊动了周围四邻,很快就有人跑了过来。   “大小姐,大小姐!”   赵四婶因为离着近,率先跑了过来。   秀儿一看赵四婶,赶紧吼了一声,“四婶,这里!快过来,在这里!”   赵四婶赶紧跑了过来,“大小姐!”   “四婶,你看着小姐!我要去救老祖!”说着,秀儿将福九一把推到四婶的怀里,而自己则没命的朝着老太爷的院子冲进去。   踏上一块青石,想也不想就纵身飞进了火海。   福九此时连哭都不会了,整个人似乎被僵住了一样,脸色苍白,眼中一层层的笼罩着恐惧,连身边的寒冷都忘了。   赵四婶看福九的样子吓坏了,将披风紧紧的将她裹上,“大小姐,您科别着急,一会人就会出来的。”   这时候,里里外外的人都已经惊动了起来。   而薛家两边的房子的周围还在不断的发生爆炸声,火也越烧越旺,简直已经将雪夜里的一切都映红了。   更多的邻居跑了过来,看着那火光,都吓得不行。   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救火啊!”   立时,所有人都缓了过来,拼命的找东西去救火。   赵四婶抱着福九,眼泪都出来了,哭着喊道:“大小姐,你可别吓我!老太爷还等你去救呢!”   福九似乎将这句话听到了耳里,微微转过头,目光呆滞的看着赵四婶,“对!对!老祖还等着我去救他呢!”   说着,福九颤抖的从地上坚定的站了起来。 正文、第017章 烈火惊魂   眼前的火海如同地狱一样在福九面前嘶叫着,盘旋着,充满了恐惧和炽烈的气息。   福九被那红色烈焰晃动的眼前时时有一种晕眩的感觉。她深深吸口气,让冰冷的感觉贯穿全身,然后转过身,对着身后慌乱的众人喊道:“就地取材。用雪浇!把雪都扬过去,将火压下来。组成一排人,传递着从井里上水,快!”   听见福九大声嘶喊,终于混乱的人群有了秩序,所有人都拼了命的在扬雪,还有人自动组成了传递链,不停的在往里面浇水。还有人在用已经湿漉漉的树枝在拍打火苗。一时间,整个场面人声鼎沸的。   福九拼了命的往门上扬雪,想要将门上的火熄灭后,让人闯进去,将里面的人带出来。   她跑出来的时候因为匆忙,根本就没有穿什么厚的衣服,被秀儿批了一件大氅,但是却又早就被掉了下去,随意的踩着鞋,很快就被雪湿透,她的小脚都冻红了,手上脸上就更是好不到哪去,不但冻得通红,而且还因为树枝到处都被挂的小口子。   可是,福九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更没有感觉到冷,她只是在不停、不停的扬雪,她一定要将老祖救出来,绝不能让老祖出事。   那些黑衣人想必也并没有放多少火药,只是后来又发生两次小的爆炸,但是却并没有引起大的动静。只是因为是两边柴火垛被烧着,火势太大,蔓延的也太快,所以火势显得都非常凶猛。   福九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了,周围噪杂的声音甚至让她听不见里面的呼声。福九指挥大家专攻门口火势较小的地方。很快,门口的火势很快就小了下,福九立时跑过去,叫这人费劲的扛起一块大一点的木头,和攻城门一样用力的顶撞大门。   此时因为天上的大雪和地上潮湿的雪水,很快的,所有地方都冒起了滚滚浓烟。而福九将院门一撞开,根本就看不到人,只见,一团团的黑烟冲里面冲了出来,呛的她直咳嗽。   这时候赵四婶带着两个壮汉走过来,一把将福九搀扶住,大声喊道:“大小姐,你千万不能进去!里面烟雾太大了,看不见的,一旦你受伤就坏了!我带着他们进去救人,您在外面等着就行了!”   “不行!我一定要进去!老祖还在等着我呢!”   说着,福九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一把将赵四婶推开,猛然就冲到了门口。   福九发现所有的浓烟都拼命的往上面涌,而下面似乎能好不少,便想也不想的,一下子趴到了地上,拼命的往前蹭,“老祖!老祖!我在这里!”   赵四婶一看福九如此拼命,急得跺了下脚,“诶呀,这怎么就这样进去了!一会会被熏死的!”   说着,赶紧从自己身上扯下一块布,然后在冰冷的凉水里沾了一下,捂着嘴奋力的冲了进去。   还好,福九走的并不远,四婶很快就追上了她,将那块布想都没想的就把福九的口鼻给捂上了,深怕她被烟雾给熏过去。   爬过门口的地方,很快浓烟就少了下来,因为薛鼎天的院子宽敞,所以,中间还并没有什么事。只是那火势蔓延的很快,此时厢房那边都已经着了起来。而薛鼎天住的主院更是顺着窗户和门框着了起来。   福九闯到里面就开始定睛的四处搜寻,前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福九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立时带着哭音开始四处奔跑:“老祖!老祖!袭月!思浓姐姐!薛伯——”   福九在周围拼命喊叫,忽然四婶跑过来一把抓住福九,“大小姐!您听!”   福九立时不动了,仔细倾听。   后院隐隐有声音传来,显然是人都在后面。福九立时往后跑。   越跑越近,竟然能听到袭月和秀儿的声音。   福九大喜过望,“秀儿,袭月!”   前院和后院之间隔了一个小窄门,福九看那门口虽然被烟雾给藏住了,但是却并没有什么火势,便深吸口气,瞬间便冲了过去。   饶进后院,便是房子的后窗所在。   福九刚一过去,就看见秀儿正拉着袭月在厢房的后面拼命的冲着里面叫唤。   “袭月!”福九大叫一声便跑了过去。   想必袭月也是半夜被惊醒的,所以也都是衣衫不整,披着棉斗篷,单薄的站在雪地里跳脚。听见福九的声音,她立时转头,“福九!”   秀儿也转头看见了福九,着急的就跑了过来,“大小姐,您怎么跑进来了?太危险,快出去!”   刚说一句话,就见房顶上的一块木梁掉了下来,吓得秀儿一把将福九和袭月拉开。   “老祖呢?老祖去哪了?”福九的心现在全放在老祖的身上,问出的话都是带着颤音。   “老祖和薛伯被秀儿给强制的关到地窖里去了,那里最安全。本来我们所有人都进去了。结果后来想起来,厢房里还住着几个孩子。现在思浓姐姐从窗户跳进去了,正在厢房里呢!”袭月嘴皮子最快,霹雳巴拉的就将情况说了出来,然后指着厢房直跺脚。   福九听了简直眼睛都长了,大吼道:“怎么会是思浓姐姐?家丁呢?男人为什么不进去?至少也是应该秀儿进去,为什么会是思浓姐姐?”   “小姐,当时尹大小姐是最后进来的。听到孩子们还在里面,她就第一个跑了出来,我和郡主是跟着出来的,等家丁们要出来的时候,那材火垛就开始往下掉火花了。没办法,我们只能将地窖的口封上。等我们两个弄完回去的时候,大小姐已经从前面冲了进去。现在外面已经着火了,我们进不去,只能在这等着,希望尹大小姐能带着孩子从这出来!”   秀儿说完,就去看那边开着的窗户。福九看了一眼,本来她以为秀儿能冲进去救人,但是此时窗户上已经被火焰撩动,根本就冲不进去了。   福九呆呆的看着窗户,喃喃的说道:“思浓姐姐千万不要有事,否则大哥怎么办!”   这时,外面的人已经开始往里冲了,到处都是救火的声音。   赵四婶看着福九呆住了,赶紧从不远处又捡起来一个长棍,也不说什么,抱着就冲了过去,一下子将窗户给打破了,“思浓小姐,思浓小姐!这边!这边!”   先是屋子里冒出浓烟,但是到底是出现了缺口。   而一个孩子清脆的声音竟然从里面传了出来,“我们在这,我们都在这呢!”   秀儿一听,立时腾身就跃了进去。   袭月紧张的赶紧走过去,和福九两人紧紧的将手握在一起,紧紧的盯着窗户。   很快的,秀儿便又出现了,踩着窗框,将里面的孩子一个个往外扔。   福九一看孩子出来了,立时跑过去,将孩子们从地上拽起来就往后推,袭月和四婶在后面赶紧接住。   就这样,五个孩子很快都被救了出来。秀儿看最后一个孩子已经出来了,便立时跳了出来,她实在被烟气呛的喘不上气了,出来便猛一阵咳嗽。   福九怕秀儿给熏坏了,便将秀儿给拉到后面,自己上前对尹思浓伸出手,“思浓姐姐,快点,拉我的手出来。”   尹思浓在屋子里已经被烟呛的咳嗽了好一阵,此时因为穿着长摆的睡衣,很是不方便。虽然将孩子们都推了出去,但是自己却也没有多少力气了,行动起来很是不方便。而且看孩子们都出去了,多少自己算是松了一口气。   正打算要伸出手直接迈上去,但是房顶一条隐藏的火龙此时却忽然蹿了出来,将窗口上的梁柱烧的通红眼看就要掉下来。   正当福九拉住尹思浓的手将她拽出来的时候,尹思浓却抬头看见那梁木掉了下来。   尹思浓想都没想,一把便将福九狠狠的推开,而她自己则被梁木砸到了右边的臂膀,整个人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来,就倒在了里面。   “思浓姐姐!”福九被推的坐在地上,却将一切看得真真的,撕心裂肺就喊了出来。   秀儿转身就看到尹思浓倒在了里面,想也不想的就冲进了再次燃烧的火海,将晕过去的尹思浓一把抗在肩上,用尽力气腾身从窗户中将尹思浓给背了出去。   尹思浓被放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而在她肩膀上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层黑色的烫伤。   “思浓姐姐,思浓姐姐!”袭月吓得都哭了出来,蹲在尹思浓的跟前,大声的叫唤。   此时,薛老太爷等人已经被人从地窖里扶了上来。   外面的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老太爷的房子还算是剩下个主屋,但是福九那边已经彻底烧毁了。   老天爷一看见福九那边的房子烧没了,立时就开始大哭起来,以为小孙女怎么样了呢!   而外面的城防兵也呼啦啦的过来的,一时间乱成一团。   终于,薛伯带人将福九他们搀回到了前院。   薛鼎天一看见福九又是脏又是单薄的狼狈样,立时就受不了了,将福九抱在怀里,哭着死也不肯放手。   下面的丫鬟看袭月和福九都狼狈的不成样子,赶紧将邻居们拿来的衣服给两人披上。然后又用棉被将尹思浓给盖上。   福九被老祖抱在怀里,也是又惊又吓的大哭一场,还没哭完,就想起尹思浓还受着重伤,便开始喊着要找大夫。   薛伯看这现场是乱了套了,老太爷和小姐是万万不能在这了,就和城防兵的领队说了几句,一定要将火灭掉,万万不能蔓延到周围邻居家里。现场要保存好,回头定要找到放火之人。   而苦窑里的乡亲们赶紧将秦老伯家里唯一的那辆小马车拉过来,让薛老太爷坐车先回府上去。   那守城的官兵早就知道这里面住的是谁,今天发生这样的意外,已经吓得是胆战心惊了,怎么还能让老太爷在坐着那么破的马车回去。赶紧让属下牵过来四匹快马,对付着用那车棚,又派了官兵迅速护送薛鼎天和福九等人回薛府。   苦窑里的这场大火已经惊动了很多人。   薛鼎天和福九还没等到家,薛伯就提前派了人回家通知金羽西。   金羽西在睡梦得知这件事,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也来不及多收拾什么,简单的穿了衣服就往外跑,让人通知苏舞秋等人,快去找大夫,准备接老太爷和福九回家。   今晚薛鸣凡和薛朗都没有回来,苏舞秋因为担心睡的就比较晚。这刚睡了没多久,竟然听到这样的事,简直吓得魂都没了。福九还在那里,到底有没有受伤?   这边一折腾,院子里都亮起烛火,所有人基本上也就知道的差不多了。   薛冰反应最大,慌乱的披上衣服,连头发都来不急束起,就跳上马疾驰了出去。半路上就将老太爷他们给拦住了。   掀开车帘一看,老太爷虽然还好,但是也是披头散发的,显的一下子憔悴了不少。而福九和袭月被冻得正面色惨白瑟瑟发抖的靠在老祖身上,紧闭着嘴唇,连眼泪都还没有干。   尹思浓就更是惨,被秀儿抱在怀里,身上有着焦黑的烫伤,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下子薛冰的脸色就变得冷硬而雪白。   袭月抬头看竟然是薛冰,一下子就哭了,挣扎着跑过去,抱着薛冰就开始大哭。   薛冰一句话都没说,微微喘着粗气,将身上的斗篷拉过来将袭月紧紧裹住,轻声安慰道:“没事了!乖!我们先在就回家!”   福九抬头看着哥哥,连一句话都没有,只是吧嗒吧嗒的掉眼泪,被老祖抱的更紧。老太爷则是一脸沧桑的,只是盯着地上的尹思浓,喃喃的念叨:“别有事!可千万别有事!”   薛冰什么也没说,轻轻将袭月放回去,“坐到老祖身边去!咱们马上就到家了!”   说着,竟然长臂一伸,将披风遮挡在尹思浓的身上,裹着并不厚实的棉被,一下子将尹思浓抱了起来,“老祖,我先带尹小姐回家疗伤!”   说着,抱着尹思浓快速的飞马而去。   袭月这次竟然没有耍小脾气,而是乖乖的又坐回薛鼎天的身边,抱着老祖的胳膊抹眼泪。她知道这个时候最不能出事的就是思浓姐姐。   薛冰将尹思浓抱回家的时候,薛英以为自己看错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薛冰已经带着人绕过他,大喊着找郎中的抱了进去。   薛锋赶紧拍了薛英一下,“大哥,你干什么呢?”   薛英反应过来的看了一眼薛锋,转身就跑了进去。   金羽西看着尹思浓竟然伤的这么重,一下子就想到了福九,吓得脸都白了,抓着薛冰的手问道:“福九呢?我们福九呢?”   “福九没事,老祖也没事。只是尹小姐受了伤。二奶奶,您赶紧找大夫来给看看!”   说着,薛冰小心的将尹思浓放下,然后特别守规矩的低下头,一眼也不看衣衫凌乱的尹思浓,转身退到后面去了。   听说福九和老太爷都没事,金羽西才算是送了口气,便赶紧让人再去催大夫。   四娘和苏舞秋等此时都赶了过来,看见尹思浓受了重伤,四娘赶紧和三娘过去,先去给她处理伤口,穿上衣服。   而薛冰和薛英等人就都给拦在了外面。   薛英在外面急得直跳脚,双手交叉的在地上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站都站不住。   “哥,你别着急,既然人已经回来了,那就不会有什么事的!里面有二奶奶和娘她们呢!”   说着,薛锋将手放在了薛英的肩头,用力的压了一下。   薛英知道薛锋的意思,这个时候是在不是他在外面急着跳脚的时候。   大娘和五娘被派到去门口迎接老祖,看见马车远远过来,就赶紧派人往里面去通报,而自己则赶紧迎了上去。   大娘和五娘都准备了衣裳,就等人下来之后赶紧给披上。   结果福九刚一出来,大娘就愣住了。这还是自己家的福九吗?小脸上沾着黑炭,手上全是口子,还冻的发红,衣服就更不用说了,都快和门外的乞丐一样了。而那双小脚,竟然连鞋子都没穿好,已经冻的快肿胀起来了。   “大娘!”福九看着大娘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委屈的叫了一声,眼睛里立时溢满水花。   “诶呀,我的小九,这是受了什么苦了!快到大娘怀里来!”   说着,赶紧用毯子将福九给包裹住,也不等别人说什么,又从丫鬟的手里抢过鞋子,亲自给福九穿上,弄好了之后才搂着福九走了进去。   五娘先是将袭月也给裹上,然后扶下车来,直接塞到身后薛冰的怀里,“快点,带袭月进去。让丫鬟婆子们赶紧给换衣服,喝热茶。”   等这些都吩咐完了,才进去,和薛锋一起将老太爷给扶了出来。   薛鼎天探出头看着自己家的院子,长出口气,紧握着薛锋的手说道:“老祖这么大年岁了,还能死里逃生,算是不易了。只是苦了你妹妹她们,快去找大夫。让人好好给瞧瞧,今天她们可是吃了大苦了!”   薛锋赶紧说道:“老祖,您别着急。大夫已经请回来了,都在里面等着呢!只要老祖没事,就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薛鼎天有点踉跄的扶着往里走,“没事!没事!哎,眼看要过年了,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只希望那尹丫头没事就好了!”   说着话,一群人就都扶着走了进去。   金羽西和苏舞秋听说老太爷和福九都回来了,赶紧跑着过来,让四娘这边好好看着尹思浓。   苏舞秋跑进来一看见福九正在小心的换衣服,赶紧跑了过去,将福九紧紧的抱在怀里,“我的宝贝,快让娘看看!”   说着,仔细的看了看福九的身上,瞅见女儿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而且还被冻的都出现青紫了,忍不住就掉下眼泪来,抱着福九哭个不停。   还是丫鬟在旁边提醒,说福九要先换衣服,苏舞秋才算是反应过来,赶紧让丫鬟拿衣服,自己则用热水要给福九洗伤口。   金羽西那边就更是忙乱,看老太爷虽然没受伤,但是到底是年岁大了,又是惊吓,又是挨冻的折腾一晚上,显得疲惫不堪,便赶紧让下人熬姜汤,然后准备热水,服侍老太爷先洗个热水澡驱驱寒。   那边又安排人照顾好袭月,自己去看了一眼,虽说孩子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好歹还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手上脚上都有划痕,只要上点药膏也就没事了。   最后才到福九这里来看自己的大宝贝。瞅见福九身上因为伤口多,手脚冻得已经开始发红发肿,竟然连热水澡都不能洗,立时就受不了了。自己抱在怀里说什么也不肯再放手。   “这辈子,就留在二奶奶身边,哪里也不许去了!皇上要是再让你住什么苦窑,那二奶奶就去宫里长跪不起。好好的孩子,都给折腾成什么样了!好在今晚上,你和老祖都没出什么事。这要是有个好歹的,你让二奶奶哪里还能活的下去!”   说着,又是哭,又是心疼的,拿着药膏的手颤抖的都不能给福九上药了。   最后还是福九又是撒娇又是安慰,又是说疼,又是说受不了了,哄的金羽西赶紧给上药膏,然后包上白布,喂好了一碗红枣姜茶之后最后又安排丫鬟去熬药。   福九担心尹思浓,便不断的问尹思浓到底怎么样了。   苏舞秋安慰的告诉她,人并没有多大的事,只是肩膀上被灼伤了,需要治疗慢慢静养。   “那会留疤痕吗?”福九更担心的是这个。   苏舞月叹息了一声,扶着福九说道:“这个娘就不知道了。不过大夫已经说了,一定会用最好的药膏,尽可能不让留下疤痕。不过只要别的都没事,疤痕的事以后我们慢慢想办法!”   说着,就扶着福九躺了下去,非让她闭眼睛睡觉,休息一会。   福九怕母亲担心,也就不多问了。但是心里还是很担忧,如果真的留下疤痕,那大哥心里会怎么想?思浓姐姐能不能接受得了。   福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一会想到尹思浓,一会又想到自己家的房子被付之一炬,然后又想到会不会连累周围的邻居,想的越来越多,根本就睡不着。   此时身体缓了过来,全都疼的要命,脸上也如同火烧的一样,肿胀难忍,想来就是冻的,外加被火烤的。   翻来覆去的正在床上折腾,忽然门被撞了开来,萧韧熙快步的跑了进来。   福九睁开眼睛一扭头就看见萧韧熙了,下一秒,她就狠狠被萧韧熙抱在怀中。   将头放在萧韧熙的肩膀上,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腰,福九强忍着的委屈一下子就上来了,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下来了,“漂亮哥哥,我们的家没有了!思浓姐姐也受伤了!大火把一切都烧没了!呜呜呜!”   萧韧熙紧抱着福九,感觉自己的心脏疼的都要痉挛了,死死的抱着福九,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惊慌的安慰道:“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只要你好好的,什么都会回来的!”   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赶紧轻轻拉开福九,仔细的上下看了看,脸也是肿的,手脚也都是肿的,浑身还有很多的擦伤,弄的萧韧熙又是心疼,又是恼恨。这该死的放火贼,千万别让他抓住,否则一定碎尸万段。   “思浓姐姐为了推开我,自己被打到了,现在还在看大夫,我担心死了。要是思浓姐姐因为我留下疤痕,大哥又嫌弃了怎么办?”   抱着萧韧熙,福九终于把自己担心的事都说了出来。   “不会的!绝不会的!大哥怎么会是那种人。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安慰的拍了拍福九的后背,萧韧熙轻轻的抬起福九的一只手,小心的问道:“疼吗?”   福九带着眼泪的点点头,“疼!特别疼!”   萧韧熙赶紧低头给吹了吹,“漂亮哥哥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福九抽泣着靠在萧韧熙的怀里,抓着他就开始述说今晚的事。   萧韧熙半坐在床边,让福九靠在自己的怀里。此时金羽西和苏舞秋都出去去看老祖和尹思浓了,顺带着还得安排外面的事情,一时间只剩下小两口在那依偎着说话。   萧韧熙边听福九说话,便将被子给她盖好,然后时不时的又去亲亲她的额头,看看冻了一夜是否发烧生病。   福九靠在萧韧熙的身上,抓着他的手紧紧的不肯松开。听着萧韧熙在耳边的轻声安慰,慢慢的心才算是安稳下来,身上的伤过了最开始的阶段,也慢慢的适应了。   很快,困意袭来,福九竟然说着话便睡着了。   萧韧熙抱着福九,半天没有放开,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看到小脸红肿发烧,便更是自责,为什么今天晚上这样的时刻,他没有陪在她的身边?万幸今天是没有出事,如果真要是出事了,那他就是悔的肠子都青了,那也是无济于事的。   萧韧熙抱着福九等了一会,看她确实睡着了,便想将她放好,让她好好睡一会。结果,刚一松手,福九便不安的动了动,抓着他的手死也不放。   萧韧熙知道这是福九受了惊吓,即使在梦里也是怕他离去。   萧韧熙更加心疼的在福九的小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在她耳边轻轻低语,直到最后福九安心的慢慢松开他的手,萧韧熙才缓缓站起身,将福九的被子盖好,悄悄的走了出来。   两边的丫鬟早看见萧韧熙进来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萧韧熙出来后轻轻的将门关上,便快速的朝前院走来。他因为太担心福九,所以,连老太爷那边还都没有去探望。   结果刚一到前面,就看见丫鬟婆子的都在外面站着,风祭夜正在低声和薛冰说话。   “出了什么事?这么晚了老太爷怎么还没睡?”萧韧熙赶紧走过去低声问道。   风祭夜侧头示意了一下屋里,“老太爷正在拿大元帅出气,骂的正狠呢。你还是别进去的好!大少爷和二少爷也在屋里陪着呢。老太爷因为今晚上咱们都没回去吃饭,本来就一肚子气,现在又闹腾出来这么一出,正好,一勺烩了。大元帅在里面挨骂,咱们进去不好看!”   萧韧熙点了点头,然后神色凝重的看向薛冰,轻声问道:“有线索了没?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起了火?”   “下面的人来回报过一次。是有人纵火的,先是用酒点上火将整个柴垛都点着了,然后又在周围墙角处都埋藏的火药,也都点燃了。这样才会在雪夜里烧的这样旺。好在今晚上没有人出大事,周围也没有房子被烧掉。除了你和福九的屋子,其他的还能补救。但是你们的房子却化成灰了。不用问,这仇肯定是你结下的。”薛冰非常笃定的说道。   萧韧熙郁闷的揉揉眉心,“这个时候想杀我的人多的是。这样怎么能找到凶手?岂不是大海捞针!”   “有什么不好想的,”风祭夜紧接着将话接过去,“杀人放火一向都是强盗做的。这样拙劣的手段和行为料定也不是什么能拿到台面上的手笔。肯定不是今天我们说的那些人做的。保不齐是你惹了什么地痞流氓才惹下的祸事。你想吧,不会跑出这个范围。”   萧韧熙低着头闭着眼睛想了一下,忽然之间,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电光火石般划过。“我知道是谁了!”   “是谁?”薛冰赶紧问。他必须得将这个人揪出来,好给福九他们报仇,这样的坏蛋绝不能轻易放过!   萧韧熙摇了摇头,“小侯爷说的对,不是能上的了台面的人。回头我让顺天府尹去办!”   萧韧熙一下想到了那天他和福九管的那档子闲事,保不齐就是那个陈三。记下了福九和萧韧熙的仇,现在找人来做恶事,看回头他抓到他,怎么收拾他。   “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吞吞吐吐的,一点不痛快!”薛冰对这件事很上心,不由得就开始追问起来。   萧韧熙看着薛冰忽然说道,“七哥,现在你不应该关心这件事,而是应该关心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薛冰紧锁着眉头问道。现在有什么事比找出害福九和袭月受伤的人更重要?   风祭夜一听,微微轻叹了一声,拍了拍薛冰的肩膀,面色有一丝沉重的说道:“你现在确实不应该再想那些没用的了。你娶袭月的机会到了。朝廷马上要开武试了,你要赶紧准备了!”   “什么?现在开武试?”薛冰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眼看要过年了,开什么武试啊?不是最快要等到明年秋天才开始吗?”   “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风祭夜小声嘟囔了一句。   薛冰看两人神色不善,紧锁眉头疑惑的盯着两人,“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们两个今天这么奇怪?难道宫里出事了?”   萧韧熙拍了拍薛冰的肩膀沉声说道:“这件事明天再说。反正你现在就要开始准备,如果错过了当状元的机会,到时候可别说我们没帮你。”   薛冰更闹心了,“有话能不能说清楚,整明白。这一天天说话和含个鸭蛋似的,谁受得了啊?”   风祭夜猛然一把抓住薛冰,在他耳边迅速的说了一句话,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现在知道了吧?如果是当不成武状元,到时候失去的可不仅仅是一个状元的名头,还有一个先锋大将的军衔。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薛冰呆愣了一下,然后猛然转头看向萧韧熙:“南边的王爷起兵造反了吗?”   “你给我闭嘴!”风祭夜上去就把薛冰的嘴给捂住,“谁告诉你造反了?你小子少在这危言耸听。我只是说现在的状元很可能是以后的征南先锋将军。谁告诉你已经造反了?这不是预备着呢吗!你小子要是再敢胡说,我就把你嘴缝上!”   薛冰奋力将风祭夜的手抓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两个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不能!这事现在说不清楚!反正你就做好准备,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得了!”风祭夜懒得在这件事上纠缠,没好气的说道:“你也不能出去乱打听。否则让皇上和太子知道了,小心屁股挨板子。”   薛冰被这两人算是整郁闷了,看两人也不说实话,他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了。   “对了,尹小姐那边怎么样了?”萧韧熙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很是对尹思浓感到抱歉。   “别提了!大伤倒是没有什么,但是肩膀上留下疤痕了。烫伤了好大一块,现在皮都掉下来了。不过,这尹大小姐真是出人意料,竟然哭都不哭,还在安慰大哥。真看不出来,她的性子竟然比其他那些大家闺秀不知道刚强了多少倍。”薛冰说起尹思浓,竟然充满敬佩之情。   “嗯,我也听说了。”风祭夜点了点头,“刚才袭月还闹着去看了一次。回来的时候吓得脸都白了,说是伤口很严重。肯定是掉了层皮,很是吓人。结果尹思浓还安慰袭月,让她别害怕。自己反而老是说多亏当时不是福九,否则,那可就糟了。因为福九如果被砸倒的话,就不是掉层皮的事,而是直接砸倒头上。尹大小姐说,这样看来,大家都没事,还是赚到了。听听,就冲着这话,配咱们薛大少爷那也是配得上的。”   薛冰点了点头,指了指里面说道:“老祖也一直说尹大小姐好呢。我觉得这一次有了这件事,怕是她和大哥的事也就成了。至少老祖和二奶奶那里就没什么问题了。”   萧韧熙点点头,微笑着说道:“只要大哥不嫌弃人家,那这本亲事怕是也就定下了了。赶在过年之前,要是家里再能办件喜事那就更好了!”   薛冰一听就皱眉,“你急什么!只要亲事先定下来,干什么非得赶着过年之前办?这得急成什么样啊?要我说,最早也得过了年,开春之后才能办。”   萧韧熙笑了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风祭夜看了一眼薛冰,暗暗叹口气,也就不再说话了。   正在这时候,薛英忽然从屋里走出来,对萧韧熙和风祭夜说道:“老祖让你们进去!”   “老祖不生气了?”风祭夜赶紧低声问道,他可不想进去再当炮灰。   薛英摇了摇头,沉着脸说道:“这次不是不生气,是气大发了。大爷爷正在里面跪着呢!”   风祭夜一听,立时感觉头皮发麻,和萧韧熙对望了一眼,两个人垂着脑袋走了进去。   ------题外话------   以后每天晚上八点准时更新,醉猫一定努力保证!   天天万更,我也是醉了!   你们快点表扬我,我好继续努力!   要不灭火了,不怪我!哈哈哈哈! 正文、第018章 到底是谁出了事?   萧韧熙和风祭夜一进屋就看见薛朗带着薛鸣凡、薛锋跪在薛鼎天的面前,而薛老太爷则脸色极其难看的坐在首位上沉着脸不说话。   萧韧熙和风祭夜赶紧走过去请安行礼,然后就默默的站在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喘。   “薛英,你进来!把门关上。让薛冰给我离远点,任何人不准进来!”   “是!”   薛英赶紧去让薛冰离远点,病轻声吩咐不准让人进来,最后才自己快速的走进屋子,转身轻轻的将门合上。   “都给我跪下!”薛鼎天沉沉的一声低喝,带着少有的威严和沉重。   萧韧熙和薛英赶紧走到薛锋身边一起跪下。   风祭夜瞅瞅老天爷,又偷瞄瞄下面跪着的人,有点尴尬的小声瞅着老祖问道:“我也跪啊?”   “给我跪下!”薛鼎天怒瞪着风祭夜,用力的敲了敲拐棍。   风祭夜多一句话都不敢说,赶紧走过去一起跪在地上。   薛鼎天目光矍铄的威严的扫了一圈下面跪着的人,缓缓开口低沉苍老的问道:“现在没有别人了,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边关打仗了,还是皇上要撤番了?是这天下要乱了,还是我薛家要亡了?”   最后一句话说的,连同薛朗在内,赶紧全部俯首扣地,却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   原来是薛朗回来看薛鼎天,结果老太爷因为晚上儿子没有及时回来吃饭,又发生了火灾差点出了大事,心里不痛快,就先是骂了儿子一通。结果后来就问薛鼎天去哪了?   薛鼎天一向不会在父亲面前撒谎,就赶紧说是太子府那边接到了急报,让他过去商量事情,所以才回来晚了。   结果薛鼎天听着不舒坦,就接着问到底是什么事闹腾的腊八都不让人回家?薛朗支吾了半天,才说是南边来的消息,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那几个王爷有点不太消停又要开始要东西,兵部这边看看还能不能抽出物质去支援。   薛鼎天一听就更是疑惑:南边云南王哪里要东西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怎么就非得今天研究这么晚?于是,老头就接着问。结果,越问,薛朗的破绽越多,最后干脆薛朗也不说话了,只是让父亲不要担心再问了,直接跪倒地上去了。   薛鼎天看着儿子的样子,就知道事情绝不会是这么简单,于是就更是生气。自己猜测了两三个结果却问儿子,看着薛朗脸色越来越苍白,就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所以,才将所有人都叫进屋来,无论如何他必须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都不说是吗?”薛鼎天威严的扫了一眼下面跪着的众人,忽然,支着拐棍缓缓站起身,“既然你们都不说,那我现在就进宫去问太子!他肯定是会说的!”   薛朗一听,一下子抬起头来,焦急的看着薛鼎天说道:“爹!真的没有什么事!您老人家想多了!”   薛鼎天俯身看着儿子,“到底是我想多了,还是你们瞒多了?你告诉我,咱们家里是不是有人出事了?”   薛朗一听父亲问这句话,立时低下头,沉默着不开口。   “是谁出事了?”薛鼎天这老人家虽然平日里老是老眼昏花的,但是一到了关键时刻,那简直就是成精的老猴王,火眼金睛的什么都瞒不过他老人家的眼睛,“你说今天太子要你去,是商量南边的事。南边咱们家里的也就是老四在那里。是不是老四出事了?”   老四就是独守贵州的龙武大将军薛鸣乾。   薛朗紧锁着眉头低着头,沉默的不说话。   “诶呀,我让你说话,你是不是真的想急死我啊?”薛老太爷拄着拐棍在地上点着,恨不得下一棍子就给儿子一下子。   “老祖,是三哥出事了!”   终于,萧韧熙看不下去了,在后面俯首扣地的沉声说道,“三哥已经失踪好几天了。而且,而且在失踪的地方找到了三哥的一只手!”   “闭嘴!”薛朗扭头就冲着萧韧熙喊了一声,然后转过头焦急的就去看父亲。   薛鼎天的眼睛瞪的老大,喃喃的盯着萧韧熙说道:“老三出事了?是忠儿出事了?”   说着,老爷子竟然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朝后面倒了下去。   “爹!”薛朗大叫了一声,一下子站起来扑过去就将父亲扶住,“爹!来人!快来人!”   薛鸣凡一下子也跳着冲了过去,将老祖给扶住,小心的将老太爷给放回软榻上。   薛英听说薛忠出事了,竟然惊的呆在地上一时没有反映过来,连着旁边的薛锋也是呆愣的直直看着父亲,没有缓过神来。   倒是风祭夜,先是给了萧韧熙一下子,嫌弃他多嘴,然后赶紧站起来就要出去叫郎中。   “站住!给我站住!不许叫郎中。”薛鼎天捂着胸口喘着气,痛苦的将风祭夜叫回来,“不要去!不要让家里人知道这件事。你们都回来。”   风祭夜一看老太爷不让叫,也就不敢出去,直接又走了回来,悄悄又跪了下来。   薛鼎天缓了一会,感觉慢慢的心脏舒服了一些,长出口气,便伸手推了薛朗一把,恼怒且痛苦的说道:“忠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还想瞒我?你告诉我,你到底能瞒我到几时?”   薛朗紧锁着眉头脸上浮出难以掩饰的沉痛,“爹!儿子怕您着急……”   “我怎么能不着急?”薛鼎天想到薛忠那宽厚仁和的样子,老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忠儿是他们兄弟里最稳妥的一个,怎么会出这样的事?!让大娘知道了,你可让他怎么活?这孩子还都没成亲呢!”   一句话说的下面所有人都心里难受的要死。   薛英和薛忠是一奶同胞,想到弟弟出了这样的事,不知道娘亲要如何伤心。而且,现在更是生死未卜,这要是回不来了,这家里上上下下的不知道要悲痛成什么样。   想起薛忠的样子,薛英一下子就红了眼睛,努力皱皱眉头,绝不能让自己在此时情绪失控。   “鸣乾呢?”薛老太爷赶紧又问道,“忠儿是他带出去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他这个叔叔是怎么当的?你让他回来之后怎么见他大哥?!”   薛朗一看老太爷已经知道了,也就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了,“本来这次出事的应该是鸣乾。苗疆领地里出了叛乱,鸣乾本是要领兵去镇压的。结果,出兵之前,鸣乾放到云南王那里的探子回报说云南王有异动,他在将下面的战将偷偷换防,兵力在朝着隋秦王的边境上调整。鸣乾为了防止他们两个将兵力合到一处,便提前开始部署,调配兵力,并且想办法牵制住云南王。   忠儿看鸣乾脱身不得,便主动请缨去剿袭苗疆领地。结果,忠儿只带了三千兵马,却遇到了两万人的抵抗。最后被截断后路,三千兵马全军覆没,最后人还失踪了,只留下一只断手。”   屋内静悄悄的显得空荡又沉重,薛朗的话在房间带出一种更为压抑的气氛。所有人都沉默的盯着面前的某一处,但是脑海中似乎都能听见金戈争鸣,厮杀染血的场景。三千军马,全军覆没,薛忠断手失踪,这是怎样的一场厮杀,又是怎样的一种惨烈。   薛鼎天听的老人家眼睛紧紧闭上,一行热泪就流了下来,花白的头发似乎一瞬间就见的更多了,连脸上的皱纹都沧桑的悲怆,“这是阴谋啊!苗疆那地方总共才多少人,怎么就一下子出来两万的兵马?那是什么数啊!显然这里面一定是那两个藩王在搞鬼!他们就是想趁着机会将鸣乾直接斩杀,然后直接破了贵阳,立时就要起兵造反。只是没想到当时去的却是薛忠,这才给了咱们一步喘息的机会。说到底,这都是我忠儿的功劳啊!”   想起薛忠,老太爷简直和碰了心头肉一样,“老四有没有派人去找?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能轻易放弃寻找忠儿,我不相信,老天爷会让我这白发人这么早就送黑发人!”   薛鼎天一句话说的连薛朗都忍不住泛红了眼圈,“鸣乾一直在派人去找。只要有消息,定会第一时间传过来。爹,只要我们还没有忠儿最后的消息,那就是还有希望,您老人家千万别难过!”   薛鼎天悲伤的摇了摇头,伸出手,薛鸣凡立时给握住将老太爷给扶了起来。   “老大,你这事得写信告诉明秀啊,让他心里有数。要是找到忠儿那是最好的,老天眷顾。要是找不到,也不能让他蒙在鼓里。还有,大娘那边不要说,二奶奶那边更不要说。外面出了这样的事,家里今晚又起了火,看来,我们薛家的这个年怕是要不好过了!”   薛鼎天看着外面的雪夜,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像是要到头了似的。   “爷爷,您别这样!您要是再急个好歹的,这让我们可怎么办?”薛鸣凡心里难过,怕薛鼎天抑郁上火,不断的给老太爷捋着后背。   “哎,都是天意啊!”薛鼎天长叹一声,转头又去看薛朗等人,“出了这样的事,皇上知道了吗?太子那边是怎么打算的啊?”   “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一次是萧韧熙接的话,“为了能安抚住那些王爷,给咱们争取更多的时间,皇上决定还是要呆在护国寺中,暂时不回来。所有的事先由太子在这边筹划,到时候请皇上最后定夺。   太子那边今夜将我们都召集过去,就是要商量对策。四叔哪里只有三万人马,现在又折损了三千,兵力肯定是不够了。如果我们直接调派中州大营去支援的话,中间还隔着不小的距离。一旦动兵,那就会引起两个王爷的警觉,他们立时就会起兵造反。这样一来,四爷那边怕是坚持不住!”   “是啊,父亲,所以,韧熙就说,不行,暂时先让鸣伟那边偷偷的调兵去支援一下老四,……”   薛朗的话还没说完,薛鼎天喃喃的念叨:“鸣伟?鸣伟现在守的是川北大营。处于川地腹部。虽然看起来离着鸣乾是近,但是西边却在防着乌斯藏。是万万动不得的。要知道那乌斯藏的悍军很是厉害,弯刀铁马的全都是骁勇战将,不是上策!这绝对不是上策。如果他们一旦知道我薛家军有大的调动,难保不会出现异动。这样一来,你岂不是让明秀和鸣乾腹背受敌?不好!”   薛朗听薛鼎天说完,也长长叹息一声,“正是如此。今晚和太子商议完就觉得这件事很棘手,实在难有两全的计策。”   薛鼎天抬头微微看了一眼薛朗,“想不到我朝中竟然到了无兵可用的境地。真是让人心寒啊。”   萧韧熙等人因为没有老太爷的吩咐便不敢站起来,只得在地上跪着说道:“所以我才和太子提议,说要提前开武举,选拔能人良将。虽然时间仓促,但是至少要是有着武状元的头衔,以后出门当个先锋元帅也是好的。否则,凭借我们这一辈在军中的威望,也实在是很难让千军万马服从下来!”   “军中的那些将领也都已经跟着老二不少年了,怎么就没有几个出类拔萃能独当一面的吗?朝中那些能臣武将,就没有一个能领兵御敌的吗?”薛老太爷说道这件事,就忍不住眉头倒立,目光如箭的盯着薛朗。   薛朗皱着眉,无奈的说道:“这些年战事较少。虽然有些人还是在边疆驻守。但是能带动五万人马出征的将帅都很少,别说十万二十万的了。朝中那些人就更是指不上,实战经验少的已经几乎还不如薛英他们!”   “你还好意思说?”薛鼎天一下子就怒了,颤抖着指着儿子骂道:“你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难道就没有责任?带兵打仗,养出来的并不一定是冰,更是将!你这么多年连一个像样的人都没有带出来,这官让你当的糊涂!”   薛朗一看父亲生气了,赶紧跪在地上低头认错,“是!儿子无能,没有带出几个像样的人来!虽说有几个能当将军没问题,但是元帅,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真是气死我了!”说着,薛老太爷狠狠的一敲自己的腿,“你们怎么就这么不知道要深谋远虑啊?!撤番的事多少年前就知道了,怎么真要动起手来,还要让我老头子和你们着急!”   “父亲教训的是,这件事确实是我考虑的不周全。更主要的还是我们实在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如此急着出手。否则也不会显得我们仓促和被动。”薛朗沉声说道。   “那是因为宋家倒了,三皇子他们中间又接不上了,然后眼看着瑶尘也要从手里飞了。皇上身体不好,又病着,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家贼必定引来外辱,你赶紧先给老二去封信。让他务必看住北昭,绝不能让这些贼人有机可乘。”   “是。父亲,我知道了!”   薛鼎天说完,又慢慢的躺了下去,双眼中风云搅动,“事起仓促,调人不及。这种情况下,最忌仓皇出战。无论是年前还是年后,此时开战对我们都是最不利的。不利于应敌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智取!”   说完,老太爷微微转过头,目光落在了萧韧熙的身上,“韧熙,这一次能不能争取到时间就要看你的了。你可不要辜负你这鬼才的称号啊!”   说完,老太爷竟然缓缓将眼睛闭上了,这一天,他实在是太累了,累的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韧熙赶紧俯首扣地:“孙儿明白!韧熙定当竭尽全力为大军争取调配的时间。”   “寒风烈雪,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喃喃的闭眼说完这句话,薛鼎天再也不说话了。   薛朗等了一会,看父亲似乎疲倦的睡着了,便对着下面的孩纸们挥挥手,悄声的带着大家都退了出去。   谁也没看见,当他们关上门的时候,薛老太爷的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水。   萧韧熙出来,转头还想对薛朗说点什么,却被薛朗摇了摇手,“今日夜色已晚,你们都赶紧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福九还在等着你呢!”   萧韧熙一听,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和下面的人一起冲着薛朗施了一礼,目送薛朗和薛鸣凡离开。   薛冰一直等在外面,本来冻的够呛,看大家面色沉重的出来了,却一句话都不多说,搓着手弄的自己直着急。   偷摸的去问二哥,却见薛锋的神色也很是不好,只留给他一句“没事别多问”也转身就走了。弄的薛冰自己很是郁闷。   萧韧熙回到房间后,却发现本来已经熟睡的福九竟然坐起来,抱着被子缩在床脚,正在一个人孤单单的等着他,不由得赶紧过去将福九抱住,“怎么了?怎么不睡觉了?”   福九立时抬头看着萧韧熙,眼中充满可怜,“我刚才吓醒了。我梦见到处都是火和烟,把我围在中间,无论我怎么跑都跑不出去,叫也叫不出来。漂亮哥哥,我还是有点害怕,睡不着!”   萧韧熙一听就知道这一定是福九受到了惊吓,此时竟然在梦中都魇着了,便赶紧脱下衣服,将福九紧紧抱在怀里,搂着她一起躺下。   抱着福九温软的身体,萧韧熙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小脸,疼惜的说道:“都怪我不好。竟然让你一个人受这种惊吓。小九别怕,有漂亮哥哥在你身边,以后什么事都不会有了。漂亮哥哥保证再也不离开你了!”   福九环着萧韧熙精壮的窄腰,将小脸贴在他的胸口上,柔柔的说道:“漂亮哥哥,我们的家没有了,以后要怎么办啊?这是属于我们的第一个家,可是就这样烧没了。我,我心里难受!”   说着,福九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沾湿了萧韧熙的胸口。   “没关系,只要有我们在,就还会有家的。现在,我们两个就是我们的家。你在我身边,我也在你身边,我们依偎在一起,就是我们的家!”萧韧熙轻声的低语着,如同春天最温暖的夜色一样,在安慰福九惶恐的心灵。   “嗯,对,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是家。有没有房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在我身边,再也别离开我!”说着,福九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萧韧熙这次真是心疼的要死,俯下身在福九的红唇上就轻轻的亲了一口,“漂亮哥哥不会离开你的!一辈子都守在你身边。”   “嗯,”福九用力点了点头,乌云一样的秀发带起一层光彩,“就算你要离开,也只是去一下下,办完事就回来。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的!”   萧韧熙看着福九,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忽然心里所有的爱意都喷涌而出,一下子将福九深深的吻住,死也不肯放手。   等过了良久两人难舍难离的分开,萧韧熙才努力的控制住自己。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再去生孩子,小九身上的伤可不是小事。   福九靠在萧韧熙的怀里,静静的听他如鼓的心跳声,看着外面映着如同白夜的落雪,轻轻梦呓一样的说道:“漂亮哥哥,我几天才知道原来火是这么可怕的!刚才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就想,今晚是大火夺去了我们的家。我就有一种欲哭无泪、生死难离的感受。你想想,那些因为打仗,瘟疫,天祸而离家失所的人是多么可怜。他们的家也会在一瞬间就没有了,甚至连家人都没有了。想想他们,我就觉得心里很难过。虽然我知道天灾很多时候都避免不了,但是至少不要有*。那种失了家,失了骨肉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也太惨了!”   萧韧熙听着福九的话,心里如同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疼痛难忍。   薛忠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是生死未卜。就算是老天爷真的是开眼了,将人给找回来了,但是却终究失了一只手。这样的事怕是福九很难以接受吧?   可是,这就是战争,这就是*!薛忠用自己的命换回了三军主帅的命,谁都知道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是,对于薛鸣乾来说,一定会在每一天每一天中都受着煎熬。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欣赏这种结局!这样沉重的压力在薛鸣乾的眼里,恨不得宁可去死的是自己,他也绝不希望受伤的是薛忠。   一将功成万骨枯,也许这就是薛家的宿命。这么多年来,薛家人的命运也许早就注定了。只是,命运之轮一直在等,等最佳时机的到来,到时候会降临给薛家更严峻的考验。   而在他的身上却背负了更多的任务和使命。他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的想出办法,度过这次的险关。但是无论如何,他都绝不能轻易放弃,否则,到时候将会是更多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那是福九最不喜欢的事,也是他容忍不下的事。他必须要竭尽全力,一丝一毫都不能放松。无论使出什么手段,他都必须要保住薛家的完全,更要保住这天下的生灵免遭涂炭。   “漂亮哥哥,你在想什么呢?怎么都不说话?”福九搂着萧韧熙,头都没抬,轻声的问道。   现在最舒服的只是就是靠在萧韧熙的怀里,听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贴着他皮肤的温度,让自己全部的拥有他。   萧韧熙一手抚摸着福九的秀发,另一手将她抱的更用力,微笑着说道:“我在想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有孩子呢!我想要一个孩子了!”   福九立时噗嗤一笑,然后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看了萧韧熙一眼,“要不,我们现在就生一个?”   萧韧熙柔柔的笑了,带动满屋的旖旎,将福九拉到自己的面前,长手长腿的将她紧紧的锁在自己的怀里,嘴唇贴着她的耳边轻声呢喃道:“小坏蛋!这个时候还敢勾引我?小心一口把你吃掉!好了!闭上眼睛,睡觉!”   福九被他说的有点痒,便转过头,双唇亲了亲丈夫的唇角,“好!听你的!睡觉!下次再生孩子!”   说完,将自己在他怀中扭了扭,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两个人相互搂着一起沉沉睡去。   ------题外话------   亲们,今晚少更点,醉猫的脑袋痛的和被勺给抠出来一样,实在挺不住了。   慢慢的*要来了,大家要跟住。守护好自己的小心脏,放心,都没事啊!我保证!   不说了,马上去睡觉!疼啊! 正文、第019章 婆婆和亲娘   天色刚刚亮起来,尹思浓就睁开了眼睛。   肩膀上的灼痛让她实在是不能睡的安稳,后来又因为太困和疲累,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阵,结果天一亮就醒了过来。   蓝色的流苏帷幔静静的遮挡着周围的一切,时间像是凝固下来一样。   微微转了转身,想要抬起手去拨弄被子坐起来,结果微一用力就觉得手给人握住了。   尹思浓一惊,微微抬起头,就看见薛英正握着自己的手静静的趴在床边上沉睡着。   小心的坐了起来,尽可能不去惊醒他,她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从来都只能出现在梦中的男子。   薛英从来都不如萧韧熙长的那么惊艳绝伦,更不如风祭夜那样邪魅众生。但是他的脸上永远都充满着英挺和坚毅,眉宇间有一种男人独有的担当和凛然。即使他们两个人只见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他低沉纯厚的嗓音却总能让她在茫然漂泊中有一丝沉淀,如同一个港湾一样,静静的让她有个依靠的地方。   缓缓伸出手,轻轻的沿着薛英的脸颊慢慢的划出一道棱角分明的曲线,最后又轻轻触碰了一下薛英的头发,似乎只要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就一切都满足了。   薛英感觉到了碰触,缓缓的睁开眼睛,一抬头就和尹思浓那双柔柔的美目对在了一起。尹思浓柔柔的对她笑了笑。   薛英抬起身体,星目剑眉下是浓浓的关切,看着尹思浓肩膀上的伤处,柔声问道:“还疼不疼了?”   尹思浓低头看了一眼,反射性的想摇头说不疼,但是回头看到薛英关切的眼神,感觉在他面前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装的那么坚强,便诚实的点点头,疼!真的很疼!   薛英站起身,坐到尹思浓的身边,关切的低头去看她的伤口,发现那里已经有隐隐的血痕渗透了出来,显然是愈合前最痛苦的时候。   “这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结痂。烧伤的面积太大了,肩膀到小臂已经都被烫到了,怕是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了。一会让丫鬟们再给换点药,然后等天亮了,我就去宫里找个太医过来再瞧瞧!”   尹思浓看着薛冰,柔顺的点点头,然后用另一只手抓过薛冰的手,有点笨拙的写道:“不用担心,会慢慢好起来的!”   薛英抬头有点复杂的看着她,然后轻轻叹口气将尹思浓抱在怀里,“昨天我应该送你回家的。否则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尹思浓微微一笑,立时摇头,接着写道:“我受伤只是胳膊上掉了层皮,如果昨天福九被砸倒,那是要出人命的!所以,感谢老天爷,多亏昨天让我留了下来。”   薛英看着尹思浓心里百感交集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将她搂的更紧点的说道:“不许这么说!你和福九,我谁都不想你们出事!等回头你好些了,我就去和娘还有二奶奶说咱们的事,我想二奶奶一定会同意的。就是老祖那边昨晚也一直都在念着你的好,想来也会赞成咱们的亲事的!”   尹思浓听见薛英如此说,微微一笑,在他手掌中不太顺手的写到:“我救福九是天经地义的。不是想表现什么。不如我们再等等吧,等我伤好了一些再去说这件事。我不想让家里人以为我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嫁给你,那对你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   薛英刚想说话,却被尹思浓轻轻的用手给拦住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也知道长辈们的想法。我知道所有人都是真心待我的。问题不在你,在我。我想,还是等着伤口好一好之后再说吧!”   说完,便柔柔的低下头去,盯着面前丝被上绣着的梅花,静静的沉思。   薛英知道,尹思浓心里一直就有个坎,老是觉得自己的身份和他不相配,可是这些东西在薛英的心里根本就不存在。他觉得尹思浓是能够配得上他的最好的姑娘。善良,温柔,贤惠,聪明而又机智,有了这么多的东西在她身上闪光,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老纠结在身世和过往上。   薛英本来想再劝两句的,但是立时间又想到了薛家现在的问题,很可能他立时就要去战场了。想到这一点,薛英也沉默了下来,他此时还是什么也不要说的好。万一,他回不来岂不是耽误了尹思浓。想到薛忠,薛英悄悄的放开了尹思浓的肩膀,站起来笑着对她说:“昨晚上都没有吃过东西,你一定是饿了?我现在就让丫鬟进来伺候你梳洗,顺便我让人弄点吃的过来。”   说完,又给尹思浓掖了掖被子,才转身走出去弄吃的。   尹思浓看着薛英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慢慢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悲伤:为什么她寻找幸福的路是这么难?昨天郎中说,因为伤到了经脉,以后胳膊很可能会无法正常的抬起,要真是那样,岂不是连累薛英?薛府的大少奶奶不会说话也就算了,要是身上又带着伤疤,抬不起手,那她留在薛英的身边还有什么用?只会拖累他而已。   缓缓的闭上眼睛,尹思浓慢慢的倒了下去,闭起眼睛,她希望眼前的一切都能尽快结束。   福九天一亮的时候就开始发烧,实在是昨晚冻得太严重了,要想不感冒简直是不可能的。   萧韧熙感觉怀里越来越热,不由得就睁开了眼睛,看着福九正在发热的喘着粗气,便一下子坐了起来。   摸了摸福九的额头,竟然烫的厉害,赶紧只穿了一条睡裤,鞋子都来不及穿便跑下来,给福九拧了一条湿毛巾,然后又倒了杯水端过来。   将毛巾轻轻的放到福九的额头上,然后又轻轻的唤她:“小九,小九。乖宝,快,睁开眼喝口水,否则嗓子一会要难受了!”   福九正在发烧,感觉浑身都疼,眼皮子根本就睁不开。   被萧韧熙叫唤了好几声,才呻吟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难受的低声说道:“漂亮哥哥,我难受!”   “我知道!发烧了怎么会不难受?快点,先喝点水!”说着,萧韧熙将福九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给她喂水。   勉强喝了点水,福九的嗓子算是好多了,但是却也懒得开口说话,只是在萧韧熙的怀里长长喘着粗气,难受的来回微微扭动身体。   萧韧熙看福九喝了谁,便赶紧的又将她放好,然后用被子将她紧紧的裹住。弄完了这一切,便赶紧回身穿好衣服,一下子跑了出去,让下人们赶紧去请大夫。   秀儿昨晚虽然也折腾了不少,但是好歹身体是练武之人,回来喝了一碗姜汤,睡了一觉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事了。听见萧韧熙说福九发烧了,便赶紧过来先伺候着,然后让韵梅赶紧去通知夫人,找大夫。   苏舞秋本来因为女儿受伤了,这一晚上就睡的不好,天亮之后又得知福九发烧了,便赶紧派人去请小方太医。琢磨着这边给福九看看,那边也要给老太爷和尹思浓瞧瞧。昨晚折腾一夜,深怕老太爷再折腾出点好歹来,那这个年可就不用过了!   方敏夫几乎是被薛文给抓着过来的。   先去给福九诊了脉,开了药,然后就去尹思浓那里又给换上新的药膏,顺便开了不少的药品。最后才到了老太爷这里,因为他来的时候老太爷还在睡觉,所以也不方便马上就进去打扰。   薛鼎天倒是没有发烧,但是老人家因为昨夜受了寒而且又因为薛忠的事,竟然引发了心悸的病症,看起来比福九更严重。   方敏夫赶紧先给薛老太爷施针,然后又开了不少好药,吩咐这几日一定要按时吃药,注意休息,绝不能再过多操心,否则要是心悸的症状一直不下去的话,会非常危险的。   这个诊断给薛朗可吓坏了,大早上也不去早朝了,就要在家里陪着老父亲。结果又被薛鼎天骂了一通,说是如此多事之秋,当朝兵马大元帅竟然不上班,简直是岂有此理!最后把薛朗和薛鸣凡都骂走之后,老太爷才喘口气,吃了药就过来看福九。   金羽西只不过才一天的时间,就感觉脸上要长皱纹了似的。事情也格外的多起来。管完老的管小的,一时间竟然忙的连口水都没工夫喝。   后来还是四娘实在看不下去,将金羽西直接安排到老太爷的身边,剩下的事都由她们几个姐妹去做。   薛家老太爷和大小姐昨晚惊魂一烧之事第二天天一亮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萧秉承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儿子媳妇来看老太爷和福九。   薛鼎天看萧秉承来了,立时就想起了昨晚薛忠的事,拉着萧秉承的手差一点没哭出来。   萧秉承当然知道薛家的事,赶紧俯身劝慰道:“老太爷不必太过担忧。侄孙肯定能逢凶化吉的。而且我这边也在积极调派各种物资,只要薛家军有需要,就算是把国库搬空,我也定当全力支持。”   薛鼎天哽咽着拍了拍萧秉承的手,长叹着说道:“我老了,看不得孩子们出事。你们要多操心,多担待一些。这件事我已经和韧熙说了,现在起兵是下策,要智取。你们也要多多想想办法。好歹这个年要稳妥的过去,让百姓们能过个好年。不要在年前兴起战事,那会让民心也跟着动荡的!”   “是!我与朗兄也是这样想的。”萧秉承赶紧低声应喝着,“老太爷,您老安心养病。这些事不用您老操心,还有我们在呢。您老都这样一把年岁了,还跟着我们操心,这是我们的不是!”   薛鼎天沧桑的摇了摇手,“多大都是孩子,我怎么能不操心?!好在韧熙他们也都长大了,做事还都有章法。你们要多听听他们的意见,多想想他们的建议,不要故步自封。孩子们的话很多都是在理的!”   “是!我知道!”萧秉承赶紧又劝了老太爷几句,然后将自己这边的事情和老太爷又商讨了起来,认真听着老人的意见,受益良多。   阮凝给薛鼎天清安之后,赶紧过去看福九。   此时,福九已经吃了药,正在闹着肚子饿要吃饭,而且因为吃了药又出了汗之后,感觉舒服了一些,就琢磨想吃点好的,包子是必须的。   苏舞秋觉得女儿身上有伤,又在发烧当中,就应该吃点清淡的,结果福九不乐意喝粥,就和母亲在床上闹别扭。   萧韧熙看见岳母过来照应,自己就赶紧去前面看薛鼎天,顺便和爷爷说说话。   阮凝还没等进来呢,就听见福九在闹腾的哭。   “干什么不给我吃包子?我就是不喝粥!喝粥也吃不饱,娘,我都受伤了!你不能欺负我!”   福九因为难受和肚子饿,就开始闹妖的折腾人。   “你受伤了,肠胃肯定现在虚弱,吃包子不好消化,存到肚子里,胃又疼了怎么办?乖,听娘的话,先喝点粥,等你好了再吃包子。咱们家里有的是!”   “不吃!我不要吃粥。我就是想吃包子!”说着,福九一下子将脑袋蒙住,打算不理母亲了。   “薛福九!你给我起来!不许哭!”苏舞秋也没有耐心烦了,立时提高声音的吼了女儿一声,“思浓伤的比你重,人家都没哭。你在这执拗什么?还有,袭月也都乖乖的喝粥,你怎么就不能喝粥?赶紧给我起来,喝粥!”   福九本来心里因为房子都烧没了,心里就难受,又自己身上受了伤,发了烧,想在母亲这求安慰,求宠溺的,结果却被母亲给一顿呵斥,立时心里就更是委屈,将被子一掀开,呜呜就开始大哭起来。   阮凝一听,赶紧快步的走进来,“这是干什么?好好的,怎么就哭起来?”   说着,赶紧走过去,将福九搂在怀里,安慰的哄着:“诶呦,我的好媳妇,怎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快让娘看看?”   说着,就拉出福九仔细看了看。   福九因为昨天的冻伤,小脸还是红肿的,手脚也都是伤口,发烧让整个人更是我见犹怜的。配上脸上大个的金豆豆,就更是人见人爱的小可怜。   “快点别哭了。哭的娘心都疼了。这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到底是哪个狠心的贼人做下这等恶事,等回头一定抓到给我们小九出气。快点,赶紧吃点东西,这还发着烧呢!”说着,阮凝赶紧将福九抱进怀里,然后转头对苏舞秋说道:“妹妹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还和孩子一般见识。咱们小九已经受伤了,就算是顺着点也没什么。想要吃包子,那就少吃一点。只要不多吃,想来也是不妨事的,是不是,小九?”   说着,阮凝赶紧低头对福九使眼色。   福九赶紧点头,然后和小狗一样可怜的看着苏舞秋,“娘,我不多吃,只吃一个就行了!”   苏舞秋看见女儿如此可怜,便无奈的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说道:“只吃一个?”   福九立时点头,“我一定听话,只吃一个!”   苏舞秋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对秀儿说道:“拿一个包子来吧。”   “娘,我想吃蟹黄的。”福九在苏舞秋身后得寸进尺。   苏舞秋皱着眉头的瞪了女儿一眼,“今天就是看你婆婆在这护着你,要不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一下。越大越懂事了!”   虽然苏舞秋是这样说着,但是还是转身吩咐秀儿去给拿过来一屉蟹黄包。   福九笑着转头靠近阮凝的怀里,“还是娘对我最好!”   “那是。您是娘的好媳妇,娘不向着你还能向着谁。”说着,阮凝赶紧给福九弄了弄被子,将她盖好,然后又把枕头软垫的都放到福九的身后,让她靠着舒服点。   苏舞秋看阮凝对福九照顾的如此贴心,不由得走过去坐下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道:“你也不可将福九惯坏了。这孩子,都给人家当媳妇了,还老是任性,你要多提点和责骂才是!”   阮凝微微一笑,看着苏舞秋揶揄的说道:“你这是当我面说反话呢是不是?小九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别说是我儿媳妇。小时候那还不是当着女儿一样看大的。而且,在娘家的时候是众人的心头肉,手里捧着嘴里含着的惹人疼。难道偏要到了我们家,我这做婆婆的要呼来喝去的?那岂不是说我是个恶婆婆。就是你答应,老祖和我们老爷那边也是不答应的。你少给我弄个火坑让我跳!我是万万不会上你的当的。更何况,小九实在和自己女儿也没什么分别,我自己的孩子受了伤,心里憋了委屈,我干嘛要责骂?”说着,阮凝又笑着拉了一下苏舞秋,“回头我倒要看看你,这以后薛峰、薛冰娶了媳妇,你要怎么办?是不是也能下得去手去责骂去?”   苏舞秋忍不住一乐,“我不过就说了两句,逗出你这么多句。知道你是对福九好,千般宠着,但是到底是掌门掌媳,以后要是太过骄纵,说出去让别人也觉得不好!”   阮凝切了一声,无谓的说道:“我自己的媳妇我自己看着好就行了。管别人什么事?!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要是有人手伸的太长,看我依不依!”   苏舞秋笑得更开心了,抿着嘴推了阮凝一下,“没个正行。这都给人家当婆婆了,怎么还和当年未出阁的姑娘似的,任性的很!”   “那是!嫁的好人家那就应该是保持原样不变。我嫁得好,我们小九就嫁得更好,是不是啊,小九?”说着,阮凝还转过来摸了摸福九的额头说道。   福九立时甜甜的点头,虽然身上还是在发烧不舒服,但是看见母亲和婆婆竟然能如此相处融洽,倒是让心里舒坦不少,握着阮凝的手软软的说道:“漂亮哥哥对我好,婆婆对我更好。我觉得啊,我真是沾了天下所有的福气。姨丈说我是天赐福女,这话还真是有道理!”   说完,福九还特别正式的点点头。   阮凝和苏舞秋一听,立时就都被福九逗乐了。   苏舞秋娇嗔的瞪了女儿一眼,“不害臊!还有人说自己的好话的。回头我就告诉老祖,说你又不谦虚了。”   “老祖从来都没说我不谦虚是坏事。老祖就喜欢我实话实说!”说着,福九还伸出满是包扎的小手摇了摇。   福九的动作惹得阮凝一阵娇笑,拉着福九的手将她又塞回到被子里,“对,咱们小九就是实话实说,人家啊,从来都不是不谦虚,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苏舞秋看着这婆媳两个,受不了的摇摇头,“没见过脸皮都这么厚的婆媳两个!”   “我随的是娘亲!”说着,福九就冲着苏舞秋伸了伸小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阮凝却坐直了很是认真的看着苏舞秋,“这话我可是没说错的。你就说咱们小九,什么时候不是福星高照的!但凡有个病,有个灾的,回头哪次不是因祸得福了?!就说这一次吧,要我说,那房子烧了倒是好了。”   福九一听,立时不解的坐了起来,看着阮凝说道:“娘,您为什么这么说?我的家被烧没了,我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那算什么家啊?”阮凝转过头去认真的看着福九,“那就是几间破草房!烧了也就少了。你的家在萧府,在薛府。让你住在那里,那是娘实在想不出来办法,皇上的一意孤行!你好好的一个孩子,干什么要住到那里去?娘不是说那地方就是怎么样了,但是,哪里有刚成亲就不和父母住在一起,直接去住苦窑的?虽然是不缺东西,但是娘每次去那心里都还是难受的。你要是和娘住在一起,怎么会受这么多委屈。连个使唤的丫鬟都没有。只有一个秀儿,还要里外忙乎。你都不知道娘看着多心疼!这把好了,趁着房子也烧了,娘回头就去找皇后娘娘,见皇上,这次说什么娘都不会让你回去住了。”   福九听阮凝说的认真,知道她是真的很想让自己住回萧府去。可是那里到底是自己成亲住的地方,还是很有感情的,不由得就低下头,嘟囔的说道:“其实那里还是很好的。我和老祖都很喜欢住在那里。周围邻居也都热情,这次要不是他们及时相救,我和老祖就回不来了。”   阮凝一听,立时温柔的将福九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娘知道你心地善良,也知道那里的人都对你和老祖很好。可是,小九,你和韧熙都是娘的孩子,娘当然希望你们住在娘的身边,让娘照顾你们。那里虽然好,但是绝不是你们的久居之地。你要是真的舍不得那里,回头娘出银子,把地方再给你修好,你要是高兴了,就带着老祖一起回去看看,和大家说说话,吃吃饭,这娘都同意,更支持!走进百姓,才能知道民间疾苦,这是好事。但是却不是要一直住在那里。   老祖年纪大了,住在那里虽然心里舒服,但是很多用度上也是不方便的。难道你想让二奶奶那么大的年纪还要每天担心你和老祖吗?这次的是没发生什么大事。你说,但凡昨晚上要是有一个人出了好歹,你也好,老祖也好,甚至是袭月,你说说,你要让这全家上下,老的老小的小可怎么是好?所以,这次你听娘的,无论如何,都要和娘回家去住,再不能在外面了。要是觉得那边住的不舒服,就先留在娘家,等身上的伤都养好了之后,娘再接你回去。”   苏舞秋也点头说道:“姐姐说的是。这次真是万幸。好在老太爷和福九都没出什么事。这要是真有一个出不来,我看我这也是活不下去了。本来老太爷要去那里住我也是不同意的。那么大年岁了,睡的舒不舒服,吃的好不好,身边到底没有几个丫鬟婆子伺候的,怎么能行?偏是老太爷离不开福九,非得跟去。这次也好,趁着都烧了,就将他老人家无论如何也要留在家里,不能放出去了。”   福九听母亲和婆婆说的都很是有道理,想到老祖因为自己却要在地窖里呆了那么久,就觉得很是自责,点点头说道:“我听母亲和婆婆的。回头我就去求姨丈和姨母,不回苦窑了。老祖也不能因为我再受苦了。我会乖乖回家去住的。要是姨丈在不同意,非让我去住苦窑,那我就赖在护国寺不回来了。反正他也赶不走我!”   说着,福九气鼓鼓的嘟着小嘴,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阮凝和苏舞秋立时就都乐了,阮凝还小心的上去刮了一下福九的小脸,“一天天的,连皇上也赖上了。不过,就这么做。皇上啊,对我们小九是最没有办法的!估计,你留在他身边,可比鄙人身边要安全多了!”   一句话说的苏舞秋也乐了。三个人围在一起竟然说的很是热闹。   正在此时,四娘和秀儿端着东西进来了。看见阮凝,四娘笑着就走了过来,“你这婆母当的好,这么一大早就来看媳妇来了。”   因为和四娘等人在未出阁之前就已经是好友,阮凝也不客气的说道:“我自己的儿媳妇,我干嘛不来看!倒是你,还不赶紧给老八找媳妇,还磨蹭什么呢!”   “急什么!这薛家的儿子不留到最后是绝不会出手的。非得到了不找不行的时候才费劲的出去相看。老大还没成亲,我们老八急什么!”说着,就走到福九的跟前,先是捧着福九的笑脸左右瞧了瞧,最后又用嘴唇贴着福九的额头试了试,才说道:“恩,小方太医是真不错。开的方子就是好使。瞅瞅,我们小九的烧竟然退了不少。思浓那边的伤口处理之后感觉又是清凉,又是解热的,似乎起色也好了不少。”   说着,就让秀儿把吃的都端上来,自己竟然将阮凝给巴拉到一边,自己坐在福九的跟前,拿着勺子先给福九喂粥。   阮凝哭笑不得的站在地上,指着四娘对苏舞秋说:“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夫人。人家媳妇不让人家喂,自己倒去抢了机会,也不知道这一天天到底要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我自己家的姑娘当然要我自己亲自伺候。”说着,将那个蟹黄包拿起来对着福九的小嘴就喂了下去,“宝贝,好好吃。吃不够那还有呢。别听你娘的,什么就吃一个。指头大的一个小玩意,一个怎么能够吃?这要是吃不饱,身体怎么有力气,没有力气,这烧什么时候能退下去!”   福九一听,立时舒坦了,笑眯眯的一口就将包子咬掉一半。恩,恩,真好吃!   “你不要惯着她。吃一个就行了!”苏舞秋赶紧在后面开始拦着。四娘宠福九简直能宠上天,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事是没应承过的。   “我惯着又能怎么着!我可和你们说,你们休想仗着自己生了女儿就跑这来气我。我惯着我们小九,那就是和自己女儿一样。反正我的心里小九就是亲闺女。小九,四娘是不是你亲娘?”说着,诱惑的对福九摇了摇包子。   福九立时点头,嘴里塞着东西还发出嘟嘟囔囔的声音,显然是在说四娘的好话。   苏舞秋皱眉瞪了女儿一眼,“有了吃的,就忘了娘!行,就你四娘好!回头你和你四娘过去吧!”   说着,假意的就要走,却一下子被福九拉住了,死也不放手。   “侥幸!就是侥幸!”四娘转过头来,对着苏舞秋笑着说道:“在这刷存在感呢是吧?行,知道了!福九是你亲闺女!是我小侄女行了吧!”   苏舞秋笑着拍了四娘一下,“多大了,还在这没个正经的。小心以后让你媳妇看见笑话你!”   “别提这媳妇的事。我们家那都是没影的事。不过,”说到这,四娘忽然转过头来,有点八卦的看着苏舞秋和阮凝说道:“我刚才和大娘一起从思浓那里出来,看得出来大嫂对思浓还是很满意的。你也知道,大嫂那个人的性子是多柔和,从来也不会说长说短的,但是这次对那孩子能将咱们福九救出来心里还是很感激的。刚才还和我说,这要是两个孩子真是情投意合,不如就和老祖说了,要是行,就把老大的亲事给定下来。过了年就成亲。反正思浓那边也没有什么亲戚,办起来并不麻烦。”   福九一听在说思浓和大哥的事,立时竖起了耳朵,一边用力的嚼着包子,一边转着大眼睛在偷听。   “老祖那边倒是对那孩子印象也挺好的。估计这次又救了福九,想来二奶奶那边也不会再说什么。再说了,本来二奶奶对那孩子印象就很好,要不是上次因为尹家的事,这门亲事怕是早就成了。”苏舞秋也接着说道。   阮凝看着他们两个好奇的问:“怎么薛英要找媳妇了吗?是不是就是上次出事那个尹家的小姐啊?”   对于尹思浓,阮凝也只是听说过,具体什么样,她倒是还没有见到。但是想来这次竟然能奋不顾身的将福九救出来就不会是什么差孩子。   “什么上次出事的尹家小姐?那尹照虽然是个扶不上墙的,但是思浓却和她父亲完全不一样。”四娘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阮凝,然后转过身又去为了福九一口粥。   阮凝倒是不在意,坐到苏舞秋身边小声说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薛英是薛家的长男,这媳妇当然也不能太差。我听说,那尹小姐好像还不会说话是吧?这以后怕是就会有很多的方便之处啊。”   四娘和苏舞秋何尝不明白这其间的差距,但是因为薛英自己和尹思浓情投意合,又想着那确实是个好孩子,觉得自己家里也不是那样顽固的世家大族,只要孩子好便也是可以的。   四娘赶紧笑着说道:“偏你想的多。只要孩子是好孩子,哪里就有那些门第的想法。咱们可不是那些不讲理的家庭,只要两个孩子情投意合,便不是什么大问题。”   说完了,还偷偷给阮凝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小九还在呢,少说点。   偏巧阮凝一低头就没看见,顺嘴就接了下去说道:“谁说孩子不好了!我说的是别人。咱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那可不代表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知道的说是咱们大度,孩子可心。这不知道的,以后还指不定怎么在后面嚼舌根子呢!还有,尹小姐到底是罪犯的女儿,总不能真的以她的身份嫁到薛家吧?回过头来,还是要换一个身份的。   咱们虽然都是些书香门第,讲道理的。可是,百年下来的世家望族,多少有些事还是要注意的。你们想没想过,咱们是想为了孩子好给孩子重新换个身份,可是孩子会怎么想?会不会内心觉得自卑,觉得受伤?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儿干嘛因为要嫁到你们家里来,就连姓氏、祖宗都不要了?   这件事啊,我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到底是身份悬殊,差距太大。尹姑娘要是个会说话的还好,多少能为自己辩解几句。可是,她连话都不会说,你们想想这有委屈都说不出来,这孩子以后得多可怜。   人言可畏,这句话可不是说假的!”   阮凝的一句话说的大家都没话说了。只有福九坐在被里在发呆:天啊,不过就是成个亲,想和亲爱的人结婚生子,怎么就出现了这么多的问题?!这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   福九没想到的事,四娘和苏舞秋却早已想到,金羽西就更是心里明镜似的。正因为如此,才迟迟的不答应薛英的这门心意。   很多的时候,她们想的不是自己,而是尹思浓。侯门深宅,看似繁花似锦,但实质上却处处是险滩,时时是艰难。   “诶呀,说这些干什么!这些事都不是咱们操心的,留给二奶奶,让她老人家烦去吧。更何况了,我瞧着思浓那孩子还是个心宽的,不会因为这些事就茶饭不思的。倒是二嫂,回头你赶紧让薛冰和袭月成亲吧,这两个小祖宗,我也真是服了。一天不吵两句,心里就不舒服。这不,就刚才,薛冰因为喂饭的时候不温柔了,就又吵起来了。我也真是服了。天雷勾动地火啊!”   说着,几个人都笑了。   福九听四娘将话题岔开了,自己才若有所思的嚼着嘴里的蟹黄包,还是有点不是滋味。但是却乖巧的没有乱问。   而窗外的一个人神情比福九还要黯然。她静静的转过身,悄无声息的退了回去,消失在转角处。 正文、第020章 皇后娘娘发威   福九在家养了三天,这感冒发烧才算是挺过去。又因为上了最好的金疮药,所以身上的伤口也好了不少。   倒是薛老太爷因为薛忠的事情,总是看起来心事重重的,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每天就算是有福九和袭月陪着,也都是眉头深锁,不爱说话不说甚至连饭都很少吃了。   金羽西等人都吓坏了,这老太爷每天的食量可是很好的,这一下子不吃饭了,怕是出了大病,所以就每天都让方敏夫给过来看看。   方敏夫每天看完之后,都皱眉摇头,“老太爷这是肝火郁结,胸闷气短,精气阻隔,怕是心里有火难舒。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再多加生气,这样的年岁,如果长时间有心事操劳,怕是最有要引出大病的。”   然后就是给开平心静气的药,吩咐必须每天按时服用。   金羽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只能嘱咐家里人,谁也不能惹老太爷生气,否则就自己去领家法。   薛朗当然明白父亲的心结,虽然自己着急,但是也着实没有办法。更要命的是薛鸣乾那边竟然连一封信都没有,到底薛忠是生是死,连半点消息都传不过来。虽然,他已经以兵部的名义发了三封鸡毛令,但是却依然毫无消息。每天回来,都犯愁和薛鼎天要怎么交代。   薛鼎天也让薛伯以家书的方式发了六百里加急,就是让薛鸣乾给个消息,但是也石沉大海一样,丝毫没有动静。   越是这样,老太爷就越是着急,这眉头皱的也是越紧,最后竟然真的病了,每天都病仄仄的,谁也不搭理。   最先察觉不大对头的是金羽西。多年的征战和掌家经验,让她知道,老太爷这次绝不会因为福九的事病倒。老人家身经百战什么事没有经历过,万万不会因为一次火灾就病倒在床,这里面肯定是和当天晚上密谈的事有关系。   终于,金羽西忍不住了,在有一天薛朗从朝上回来之后就将他拦住了,拉到偏厅,生要问出个究竟。   薛朗一看这边实在是藏不住了,只能如实说了出来。   金羽西听见虽然是呆了一会,但是竟出乎意料的没有一丝女人家的悲切,只是目光坚定的对薛朗说:“大伯,这件事不能再等了!必须要马上派人去贵州探个究竟!否则,就算是最后忠儿什么事都没有的回来了,老太爷也是等不起了!”   薛朗眉角见带着凝重和烦忧的说道:“我当然知道要马上派人过去!可是,派了两个副将过去了,也依然是毫无消息。我甚至都觉得很可能是贵州那边依然是被全然困住了。任何消息都进不去也出不来。现在你要是让我再派个精明的人过去,暂时又没有人手。薛家军现在是一个也动弹不得,一旦战事起来,到时候无人可用就真的糟了。”   金羽西沉着脸的想了想,然后抬起头坚毅的说:“让四娘去!四娘娘家的钱庄遍布全国,水路旱路关系通达。而且,在江湖上也很能说的上话。四娘本身也是个能担起事的人,眼下这种情况只能让四娘去。如果让薛文他们去,我怕也是顶不住事,最后弄个人仰马翻的回来。我一会就去告诉四娘,让她准备一下,明早就出发。   贵州那边的情况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他们将消息封死在里面。无论是忠儿,还是鸣乾,是生是死我们总要有个消息!”   薛朗看了看金羽西,想了想才说道:“好吧。眼下的情况也只有如此了。让四媳妇准备一下,带上几个功夫好的。不行,把鸳鸯也带上。务必要注意安全,无论如何,她不能出事。你告诉她,如果贵州真的进不去了,情况危急,让她切不可急躁的硬闯,只需要将消息递回来就够了!”   金羽西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去和她说!”   说完,金羽西转身就走了出去,脚步沉稳而坚定。   四娘听完金羽西的话之后,竟然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双秀目瞪的精光四射,“娘,出了这么大的事您应该早点告诉我的。耽误了这么多天,还不知道那边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   金羽西沉稳的看了一眼四娘,“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现在还不适宜对外宣布出来。所以,明天你走之后我会对家里人说你回娘家了,就说亲家那边又急事要你回去处理一下。你自己那边也要低调行事。   记住,出去之后万万不要让人知道你的身份。现在鸣乾那边是情况晦涩难明,如果你的身份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一旦你出了什么事,怕是鸣乾那边就更要掣手掣脚。你的安危现在也是很重要。   其次,如果贵阳那边的情况很是糟糕的话。记住,一定要沉住气,万万不可硬闯,要先给家里传回来消息,然后在贵阳周边躲好。你要知道,你是咱们薛家的耳目,如果连你也是去消息,那我们最后就更是两眼一抹黑,就算是出兵前去营救,那也是不得要领。所以,你现在的位置很关键,绝不能大意。   还有一件事,也是我最不放心的一件事。你和鸣乾夫妻情重,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鸣乾那里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定要稳住神。什么也不要管的立时回来。记住,你是薛家的女人,在这种危机关头,要有薛家人的担待。就算是鸣乾马革裹尸,那也是他的荣耀。你却必须要安然回来,就算到最后,我也不希望连你也搭进去,连个给他守孝的人都没有!”   说完最后一句话,金羽西的眼圈已经红了,却强忍着死活不肯掉一滴眼泪。   四娘心里又是难受又是焦急,在金羽西面前却只能用力的保持镇定,微微低下头,淡笑着说道:“娘,从嫁给鸣乾那天起,我就知道有些事心里是要有所准备的。放心吧,我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会让您失望的。倒是您,忠儿出了这样的事,您还得放宽心,家里家外的可离不了你。老祖那边病了,显然是因为伤了心。这大嫂还不知道这件事,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得难过成什么样呢!您在家里就更不容易了,万望娘能宽心。我不在的时候,还要多保重自己!”   金羽西看着四娘,缓缓站起来走过去将四娘的手握住,“放心吧!娘挺的住。和你爹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风雨没经历过。只要老太爷还在,薛家军还在,咱们薛家就什么事都能挺过去!好孩子,这次你要受累了。回头你走的时候,将鸳鸯带上,有她在你身边,路上会方便很多。”   “娘!您放心吧,就算带不回四郎,我也一定会把贵阳那边的消息带回来的!”说着,四娘给金羽西行了一礼,然后匆匆走出去准备东西,明天一早悄然启程。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薛家侧面的角门便悄悄的开了,四娘带着鸳鸯和十五个精炼的薛家军护卫骑着马快速的消失在冬日的寒风里,没有惊动任何一人。   而金羽西悄悄送走了四娘,便赶紧和薛鼎天说了,让他老人家宽宽心,静等四娘的消息。   薛鼎天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满是皱纹的脸上到底还是有了一丝松弛。他只希望这个新年薛家所有的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走过去。   四娘的消失虽然让家里人都感到有些意外,但是金羽西淡定从容的解释却并没有惹起任何人的怀疑。   这边薛家在暗暗的安排,那边萧家则在大张旗鼓的去找皇上诉苦。   阮凝这次是打定主意死也不让福九回到苦窑去了。本来她是想着等福九的伤一好便接回自己家去,结果老太爷又病了,她就不好再开口了,准备等老太爷好一好再接福九回家。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就是福九和萧韧熙是奉旨住在苦窑的。虽然苦窑是被烧了干净,但是旨意却没烧,所以,按理福九最后还得住回苦窑去。所以,要想福九能回到萧家去,第一件事就必须是让晏澈撤掉圣旨。   所以,阮凝打定了主意,要是皇上不收回生命,她就墨迹死他。   等出事后的第三天后,阮凝便亲自换上自己的一品夫人朝服去求见皇上和皇后。阮凝是有策略和计谋去的,还不等走过一半,就开始哭。虽然不像寻常百姓家那样的放声大嚎,但是却是哽咽着泪雨如花。一步一抹泪不说,还边走边磕头,走到上面的时候整个额头都青紫了。   阮凝刚一出现,苏舞月就得到消息了。气鼓鼓的去找正在礼佛中的晏澈。   “看到了吧?我说什么来着!福九出了这么大事,人家婆婆怎么会做事不理?现在是婆婆跪着上山来死谏,过几天就得是薛老太爷了。”苏舞月觉得这件事想起来都闹心死了,“早就应该让孩子们回来的。现在可倒好,弄的小九也受伤了,老太爷那边也受惊了,现在还在家躺着哼哼呢!弄的朝廷上下都去看过了,连瑶华和瑶尘也都过去慰问了。感情,就咱们夫妻不会做人?!我说我去看看,你也不让。我要派人去,你也不让,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明明能是一件好事的,趁着这个机会咱们就来个顺坡下驴的让孩子们回去,您可倒好,一句话不说。平白的让人家婆婆来跪求,这到底是图什么啊?韧熙就算是有什么错,你让他再守一阵城门也就是了,偏得让小九跟着一起遭罪,到底想怎么样啊?”   苏舞月生气的在旁边跺脚,却看见晏澈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一边转动念珠,一边看佛经。   一气之下,苏舞月一把将晏澈面前的佛经抢走,“我说话,你到底听见没有?”   晏澈叹口气的抬头去看自己媳妇,“有些事你不懂。现在不适合让韧熙马上就回去,他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去做。最好的办法就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苦窑……”   “什么事非得在苦窑才能做啊?扶贫啊?”苏舞月简直要被自己的丈夫给郁闷死了,低头紧盯着晏澈,眼睛瞪的老大的说道:“我真是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不但你神秘兮兮的,就连瑶华和瑶尘也都是鬼鬼祟祟的。现在又说韧熙必须要住到苦窑。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们这么紧张?”   晏澈看着妻子,眼睛一低,转着佛珠说道:“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在这瞎想,什么时候瑶华和瑶尘就鬼鬼祟祟的了?说的这么难听!”   “什么难听?就昨天,他们两个来的时候明明是脸色沉重的和天塌下来一样,结果见到我还在那强颜欢笑的说是想我了!我呸!有他们两个那样想人的吗?我又不是陪祖宗去了,笑得比哭还难看!见了你,还直接把我支出去了。后来看见我进去了,立时就闭嘴不说话了,他们当我瞎了,什么都看不见啊!”说道这,苏舞月气得就在地上转了一圈,然后还不解恨的又转身的瞪着丈夫,“还有你!你说说,好好的,为什么偏要去别的房间睡!说什么怕影响我休息,你有什么可影响的?你是不是又开始每天偷偷的看奏章了?还是偷摸的背着我想宫里的哪个小妖精呢?”   晏澈听媳妇越说越不像话,不由得皱眉看着她,“你胡说什么啊?别忘了,这是佛堂!”   “你也知道这是佛堂啊!当着佛祖的面你还老是和我支支吾吾的,要是以后回到宫里去,还不知道要瞒我成什么样呢!”想到这几天的郁闷,苏舞月就觉得心里憋屈的难受,索性今天也说了,不如就说个痛快。   看着晏澈又不说话了,苏舞月深吸口气,“我也不管你们在背后到底在折腾什么。但是福九,却说什么也不能再去住苦窑了。萧韧熙是你的宝贝疙瘩,但是福九却是我的心头肉。你让你的疙瘩藏起来我不管,但是我的心头肉却必须回去。这眼看就要过年了,你让人家好好的新婚媳妇不回家去住那个破苦窑算怎么回事?这让人家萧家人心里能舒服?以后办事能尽心尽力?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着,苏舞月生气的一下子坐到晏澈的身边,气呼呼的扭头不看丈夫一眼。   晏澈看媳妇是真生气了,叹口气的将佛珠放下,拉起苏舞月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朝中确实有了些变化,不太好的变化。但是一时半会的我还没有想到好办法。韧熙呢,年少轻狂,我怕这个时候让他冲到前面去,会让那些势利小人抓到什么把柄,对孩子以后不好!所以,暂时我只能先将他安排到苦窑去。这也是为了保护他,更是为了以后能重用他而做准备。   我也没想到会发生火灾这样的事。虽然是小九和老太爷那边都受了委屈,但是好歹也没有伤到。等过了这一段之后,我就会让他们夫妻一起回萧家去的!”   “没受伤就是好事吗?”苏舞月转过头来震惊的看着晏澈,“没受伤那是老天爷开眼,是我们小九福气大!你知不知道他们住的是什么房子?是草房!到处都是能着火的东西!这次是没出事,要是真出事了,你要怎么和老太爷交代?你是不是想让老太爷也跟着一起遭罪啊?他老人家那么大年纪了,还要去住苦窑,你想没想过啊!”   晏澈被苏舞月说的闹心,便闭着嘴,紧皱着眉头一句话不说。   苏舞月看丈夫不说话了,便赶紧在他身边说道:“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就像是我说的。萧韧熙继续守城门。但是福九好歹先回到萧家去。这样老太爷也算是省心了。还有,眼看要过年了,小九自从成亲还都没有在萧家住过,你还不得让人家去学学新媳妇的规矩啊!韧熙继续去守城门,这样别人也不会就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再说,就凭他和瑶华的关系,你想彻底让别人不注意他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还不如赶紧让孩子们都回去吧,瞎折腾什么啊!   我和你说,今天是阮凝跪谏,过两天要是再不让回去,那薛家二奶奶定会带着薛家的娘子军闹上来。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那二奶奶的脾气你也知道。薛昆那么大的一个将军在家里还是妻管严呢,半分不敢得罪人家。你要是觉得你这个堂堂的九五之尊能扛得住一群娘子军的攻击,您就认死理继续这么干,要是扛不住,就赶紧趁着机会下台阶,让福九回去。”   晏澈闹心的皱眉头说道:“韧熙要是回萧家住去,那还算是什么守城门啊?那简直是做戏!更何况,要是福九回萧家了,让韧熙留下,那也不对啊!哪有夫妻分开住的!”   苏舞月看晏澈竟然如此顽固不化,立时站起身,冷冷的说道:“你要是再这样坚持,如果我是老祖,立时就让他们两个和离。免得自己家孩子去跟着受罪!”   说完,苏舞月转身就要走,却被晏澈一把就给抓住了。   “你看看你,急什么?我这也没多说什么啊!”晏澈都快愁死了,家里家外的就没有一点省心的地方,“行!行!听你的,顺坡下驴,让福九回去!行了吧?”   苏舞月一听晏澈同意了,立时就笑了,眉眼如桃花般的又紧挨着丈夫坐下,握着晏澈的手笑着说道:“我就说吗。小九还是你心头上的肉,怎么就能那么忍心让孩子在外面受苦。行,只要回去就行。这事啊,我一会去和阮凝说,别让她把苦肉戏演的太过,否则,萧亦云回头还不得心疼!这件事咱们就这么办了,至于韧熙到底是守城门还是回朝堂,那我就管不着了。一切都由你!”   晏澈看媳妇变化如此之快,不由得苦笑一下,“这还守什么城门啊?行啦,回头我找个由头就让他回去吧。哎,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不省心啊!”   苏舞月立时抿嘴一笑,将头靠在晏澈的肩膀上柔声说道:“什么国事天下事,让孩子们去办就算了。咱们两个现在是在宫外头,只要管好家事就算了!至于其他的,让那些小鬼们去处理,反正他们一天天的都精力旺盛。”   晏澈低头看了媳妇一眼,苦笑一下,他倒是想什么事都不管,可那也得有机会啊!   就这样,阮凝的一次跪谏就让晏澈改了主意,皇后娘娘不但亲自去将其迎了上来,还多加安慰了几句,最后说皇上看在萧家多年为国尽忠的份上,特赦了福九和韧熙,让孩子回家去住,这以后也不用再提苦窑的事了。   阮凝虽然受了不少苦,但是总算是将福九要了回去,心里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而福九从此时开始,就真正的走进了萧家,开始当她的萧家大少奶奶了!   ------题外话------   你们猜今天有没有二更?   我折腾一下,争取弄一个来。估计最晚是十点半,要是没有,就明天多更,要是有,那就有了!   哈哈哈 正文、第021章 我能把你宠上天   晏澈的圣旨当天就下了来,薛家这算是今天来唯一值得高兴的事。   福九虽然也觉得很高兴,终于可以过上正常的日子了,但是内心深处,她还是很怀念苦窑里的日子的。   萧秉承虽然很高兴孙子和孙媳妇马上就要回来了,但是却还是和阮凝说,现在老太爷病了,不适合让福九马上就回来,好歹等着老太爷身体好点再回来也是可以的。   阮凝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要让皇上先赦免了福九和萧韧熙这件大事,至于福九什么时候回来,那就随时再定就可以了。   阮凝跪求皇上的事被苏舞秋知道后,内心说不出来的感激,赶紧带着东西过去看看阮凝,又送了不少的补药过去,让阮凝赶紧养伤,这额头上伤那可不能掉以轻心,留下疤痕什么的就不好了。这样一来,两家的关系就又是进了不少。   薛老太爷每天郁郁寡欢的,让福九急坏了,隔了几天看老祖还是不好,就和袭月商量,与其在家干着急,不如带着老太爷出去散散心。   两个人一琢磨就属护国寺最好了,然后还可以路过苦窑,顺便带些东西去看看那里的邻居们。当然,她们两个还准备带上尹思浓。   虽然尹思浓的伤还没有好,但是为了不让她每天都闷在屋里,所以两个人无论如何都要带着尹思浓一起出去转转。   尹思浓这几日每天都特别乖巧的按时养伤换药,从来也不多问一句,甚至都不去看自己的伤口。倒是薛英反而很是紧张。每天都准时过来问候。   尹思浓虽然依然对薛英是温柔以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薛英却隐隐有一种感觉尹思浓似乎是有什么不太一样了。老是有种淡淡的疏离感在那温柔的背后若隐若现。   薛英隐隐的感到不安,但是却又不知道要如何问,如何说,弄的自己心里又存了一层心思。   一大家子出行,又有福九和老太爷,当然就不能没有人护送。   萧韧熙怕再出什么事,就和薛英、薛冰、薛文一起都跟着随行。   想到马上要过年了,又有了先前邻居们的大力照顾,福九决定先到狮子胡同先去多买些礼物,然后带着一起过去,这样至少要让大家过个不愁吃穿的好年头。   无论世界发生什么事,狮子胡同却永远能保持它原有的活力和热闹。   因为要过年,这里就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家家都开始张灯结彩,布满红绸,准备在寒冷中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福九知道不能让老祖下去,人太多万一挤到怎么办?就把车子停在了外面,然后先扶着老祖去了品思茶楼,点好茶点,摆上香茗,让尹思浓陪在身边,一边看热闹一边等他们回来。   薛鼎天虽然这几天心情不好,身体也老是跟不上,但是看着这热闹的人群,绽放的笑脸,不自觉的心情也舒畅起来。看到孩子们来来回回的在身边跑,老人家还俯身低头的把自己桌上的糖果拿下去分放。   尹思浓陪着薛老太爷,脸上甜甜的挂着从容的微笑。   自从那天在门外听见阮凝和苏舞秋等人的对话,尹思浓的心里就产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她深深的因为和薛英两个人的差距感觉到痛苦,又因为自身的渺小感到悲伤。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和薛英两个人的关系,她不得不承认,阮凝说的话都是对的,就算是薛家对她全盘接受,但是这世上的俗世目光却未必能接受他们的结果。不会有人相信他们是在患难中结缘,只会说她心机深沉,为了攀附薛家大少爷用尽了手段。这样的话就算是她忍得,可是作为薛家四代长子的薛英怎么忍得?她又为什么要让自己爱的人忍受这样的非议?   尹思浓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时间。当有一天时间将两人之间所有的美好都冲淡,只剩下这些沉重的流言蜚语之时,他们要如何面对彼此的目光和疏远?   所以,这几天她都很痛苦,似有若无间她开始慢慢的疏离薛英,也许有些事她需要再去想一想。   今天陪着老太爷和福九等人出来,正好让她压抑的心思纾解一下。这样热闹的人群就让她暂时忘却所有的烦恼,尽情的感受一下过年前的温馨和喜乐。   福九和袭月两个人看人这么多,东西也是玲琅满目,各式各样的什么都有,不由得就都兴奋起来,分别拉着萧韧熙和薛冰就要往人群里冲。   “诶,诶,你们都走了,谁陪老祖啊?”薛文一看那几人又要成双成对的逃跑,不由得就在后面叫起来,最关键的是,他也很想跟着去的好吗?   福九一转头,笑着走到薛文跟前,逗弄的看着他说道:“我们都走,当然是八哥去陪老祖!”   薛文立时皱起眉头,脸上全是黑线,嘟囔的说了一句:“我不要!我也想去!”   “哈哈哈,”福九立时笑了,然后一把将薛文的手拉起来,“就知道八哥你舍不得这热闹。走吧,你和我一起去买东西,让大哥陪着思浓姐姐和老祖,我让秀儿也留下!”   秀儿原本是跟在福九身后的,听说小姐要让自己留下,先是瞥了一下小嘴,然后才拉长声音说道:“好~吧~,谁让我是丫鬟呢!当然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   “不过,我一定会给我们秀儿买最喜欢吃的麻糖。而且是赵妈妈亲手做的老字号麻糖,怎么样?”   秀儿立时眉开眼笑的点头,搂着福九娇笑的说:“还是我们大小姐最疼我!”   “那是必须的!”说着,福九竟然轻佻的摸了一下秀儿的小脸,滑滑的,好软。   萧韧熙看见,吓得赶紧过来,将媳妇拉走。这一会还不知道又出现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呢。   袭月一看萧韧熙主动拉着福九先走了,便走到薛冰的身边,“我们也走吧!”   薛冰点了点头,然后先转身对薛英说:“大哥,你在这护着老祖和尹小姐,一会我们就回来。”   薛英微笑着点点头,“你们去吧。早点回来,看着点小九,别让别人碰到她!”   “我知道!”   说着,薛冰朝着老祖施了一礼,然后转身就往外走。薛文也赶紧跟着出去,快跑了两步,去追福九。   袭月一看薛冰大步流星的朝前走,根本就忘了自己,不由得就在后面用力的大吼:“薛冰!”   薛冰立时转身,皱着眉头看着袭月,“又怎么了?”   袭月躲着脚走到薛冰的身边,抬头仰看他,不满的说道:“你走那么快,我怎么能跟上?还有,你不牵着我的手,万一我被人撞丢了怎么办?”   说着,袭月恼怒的一抬手,等着薛冰握住。   薛冰不耐烦的瞪了袭月一眼,然后一把将袭月的手握住,“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能说丢就丢!也不是纸糊的,丢了难道还不会叫?!”   说完,拉着袭月就往人群中走去。   袭月被薛冰拉着手,虽然小嘴还是撇着,但是眼里却流露出笑容,趁着一个错身,袭月一把抱住薛冰的胳膊,“明明你拉着我就什么事都没有,还这么别扭!你看人家萧韧熙,就知道主动拉住福九的手。你就笨的和木头一样,从来都不知道主动照顾我。”   薛冰胳膊上吊着袭月,虽然走起路来不太方便,但是却也没有甩开,还真怕她被人群撞走的用另一只手将她放在胳膊上的手握住,嘴上却不饶人的说:“萧韧熙好,你怎么不让他拉着你?再说了,我什么时候不知道主动照顾你了?!还不是你事多,看人家怎么样自己就要怎么样!?人家小九是嫁过去的媳妇,你是还未过门的小姐,那能一样吗?知道的人,说是我薛冰英俊潇洒体贴入微的知道照顾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老拉着你的手是占你便宜呢!”   “诶呦,不容易啊!你竟然会说出如此长篇大论!”袭月笑着斜睨着薛冰,不过,又靠近薛冰紧了紧,在他耳边大声说道:“你就会给自己找理由。我看你啊,就是心里没有我。否则,干嘛每次都是我说了,你才主动靠近我?!还有啊,我宁可让你天天占我便宜,也不想让你跟个木头似的,离我那么远!”   薛冰扭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袭月,“你个大姑娘,说这种悄悄话,还这么大声。你是不是真不知道害羞?”   “有什么好害羞的!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说什么都有道理。我看谁敢笑话我!”   说着,袭月立时柳眉倒竖,和只小老虎似的去看周围。   周围确实是没人看她,人太多了,声音噪杂,真的是没有人听见她刚才说了什么。   “你看吧,我说没人笑话我!就是你,到处找理由,疏远我!”袭月得理不饶人的和薛冰耍赖。   薛冰立时停住脚步,皱着眉头去看袭月,“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疏远你,又不在乎你了?”   袭月其实还真找不到这种时候,薛冰虽然从来都不像萧韧熙对福九那样心思细腻,但是对袭月,他是真的没有疏忽。但凡是袭月的合理要求,他都是全力达到要求。   袭月一愣,眨了眨眼睛,没想起来薛冰到底哪对她疏忽了。但是薛冰却是个执拗的人,此时剑眉英挺的脸上全是认真的瞪着袭月,似乎袭月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不罢休似的。   袭月眼珠子一转,立时指着人群说道:“就现在!你现在就不在乎我。你看人这么多,你还让我被人撞来撞去的,这万一里面有两个登徒子对我非礼怎么办?万一我让人摸去了怎么办?”   薛冰一看周围,立时眉头就锁在了一起,“现在是集市,人当然多!我总不能为了你把别的人都撵走吧?再说了,这么多人,老人家居多,哪里有什么登徒子!”   “这就是你不知道了吧!”袭月立时贼兮兮的指着周围,“我告诉你,越是那些看着普通的大叔才是越危险。以前我和福九逛街的时候,不知道见过多少次那些奇怪大叔偷摸小媳妇屁股的事。当时,要不是周围有家丁和仆从护着,我和福九早就被人占了便宜。今天出来,我们什么也没带,你说,你一个眼神看不到,我要是被人家占了便宜怎么办?偏你还老是对我这么不在乎,不说好好保护我。你别忘了,我现在也是如花少女一枚,专门是那些变态大叔最爱下手的对象。”   说着,袭月还吓唬的冲着薛冰做了一个饿虎扑食的动作。   薛冰立时不淡然了,消瘦俊朗的脸上满是怀疑和芥蒂,“有这样的事?看来是我掉以轻心了!”   说着,竟然转过身,胳膊上吊着袭月就往回走。   “诶,诶,你干什么去?”袭月抱着薛冰的胳膊,被他半抱半拖的就往回走。   “外面太危险了。你不用出去买东西了,还是和老祖呆在茶馆比较稳妥!一会我去追上小九,她也不能再待下去了,万一碰上登徒子那就糟了!”薛冰说的都紧张了,脚步越迈越大,要不是前面有人群挡着,他就得用轻功飞回去。   袭月恨得,这个木头疙瘩怎么就这么没有情趣。   狠命的将薛冰的胳膊挣脱开,袭月站在地上瞪着薛冰死也不走了。   薛冰无奈的站住,不解的对着袭月,“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谁要和你回去!我问你,要买那么多东西,你和萧韧熙两个大男人能买的齐全,买的好吗?”袭月掐着腰和薛冰在人群中对峙。   “有什么好不好的!只要买的最贵的就是好的啊!”薛冰实在是大少爷思想,在他的观念里,那肉就是肉,白菜就是白菜,只要买的差不多,那就行了。   “谁告诉你最贵的就是最好的?”袭月真是要气死了,“你知不知道这是要给苦窑的人送过去的?!他们一年到头来能吃几次好东西,我们要是还不买的精心点,那岂不是辜负我们的一番好意了?!而且买的东西都是有大有小,一家有多少人,买多少份,你和萧韧熙都知道吗?”   薛冰立时摇头,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估计,萧韧熙那货也是不能知道。   “还有!福九现在是有夫家的人,你别动不动就要去冲过去保护。人家丈夫好好的在身边,用你干什么?妹控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说着,袭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着茶楼指着不满的说道:“大哥也是!思浓姐姐明明在身边,他不好好管着,还非让你去看好福九。福九有萧韧熙,比你们照顾的好多了!”   薛冰这次听出了毛病,不由得皱着眉头双臂环胸的歪头看着袭月,“风袭月!你有完没完!我告诉你,别说小九只是嫁给萧韧熙,就是生了孩子当了娘,她也是我妹妹。到什么时候我也得去保护她!你吃醋都吃到小九身上了,你有没有意思?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因为福九吃醋拈酸的,小心我不要你!”   袭月听薛冰歪曲自己的意思,气得冲上去就给了薛冰一脚,气的眼圈都红了,大吼道:“谁让你要我了!现在我就不要你了!你去找福九吧,不要管我!”   说着,袭月转身就往人群中冲,打算再也不理薛冰了。   薛冰看袭月气得都要哭了,不由得就暗自恼怒,好好的说什么要不要的。不要她还能要谁!   想到刚才袭月说的变态的大叔,便赶紧追过去,一把将袭月拉住。   “你干什么?我都说不要你了!”袭月真的是气坏了,被薛冰拉着,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   薛冰无奈的叹口气,伸手在袭月的眼睛上抹了一下,“好好的,哭什么!我不过就是一句气话,你还真当真。好啦,我不去管福九了,走吧,我带你走!”   说着,薛冰竟然俯身蹲在袭月的面前,然后拍拍自己的肩膀,“来吧!我带你去找小九!”   袭月一时间没明白到底要干什么,便低头躲了一下,“干什么啊?”   薛冰没好气的又拍了一下肩膀,“坐上来啊!你不是说里面有登徒子,变态大叔吗?做我肩膀上,比别人高,就不怕被人吃豆腐了!”   袭月一听薛冰如此说,立时咬着嘴唇,不敢置信的充满惊喜的看着蹲在前面的薛冰。   薛冰看袭月半天没动静,便不耐烦的抓着袭月的手,将她绕道自己的面前,然后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微一用力,双手抓着袭月的小手,将她扛在肩膀上站了起来。   瞬间,袭月害怕的紧紧抓紧了薛冰的手。薛冰怕袭月掉下来,一只手抓着袭月的手,另一只胳膊环过袭月的双腿,将她紧紧的固定在自己的肩膀上。迈开大步,就冲进人群去找福九。   袭月从来都不知道薛冰竟然如此在乎她,比在乎福九更在乎她,心中的幸福感立时充盈了全身,头一低,一滴泪就掉了下来。就算是此时,她被所有人都好奇的注视着,但是她一点也不在乎,她就是要天下人都看见,她的薛冰将她捧到肩膀上,当成了宝。   “我告诉你哦,你可别乱动。人多,要是掉下来,把别人砸了,我可不负责!”薛冰虽然是怕袭月掉下来,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怎么听都不对味。   只是,袭月现在却一点也不在乎,只要她知道薛冰是真心真意的爱她,那就足够了。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掉下去的!就是掉下去,也有你呢!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袭月坐在薛冰的肩头,充满自豪和幸福的抿嘴笑着说道。她现在的幸福要让全天下都看见,最好是让所有人都嫉妒死她,因为她的薛冰才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比自己的哥哥和福九那个漂亮哥哥好一万倍。   薛冰听袭月这样说,忍不住嘴角也偷偷的挂上一抹笑容。不由得就将袭月抱得更紧,深怕她出现意外。自己的这个小媳妇虽然不温柔,但是却可爱的无可挑剔。虽然他们两个老是磕磕绊绊的,但是日子本来就应该热闹的过,这样就很好了。   福九本来正在和萧韧熙低头在挑对联,希望让苦窑所有人家都能贴上吉言喜语,让大家明年都能太太平平,风调雨顺的走过去。   薛文本来是当参谋的,结果一抬头,立时就惊住了。赶紧拉着福九的衣袖,叫到:“九,小九,你快看!袭月要上天了!”   “什么?”福九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站起身转过头去看。   只看了一眼,福九噗嗤就笑了。只见袭月高高昂着头,满脸都是“羡慕我,不要钱!”的自豪感,左顾右盼的,还带着满满的笑容,丝毫也不觉得自己坐在七哥的肩膀上比别人高半个头是件什么丢人的事。   萧韧熙此时也站起身,转过头看见了,忍不住也笑了,“这袭月也不知道和七哥说了什么,竟然能让桀骜不训的七哥将她抗在肩膀上。真是一物降一物,这句老话说的还真是在理!”   福九看着袭月幸福的样子,觉得自己替她充满了幸福感,笑着说道:“你也知道,七哥那个人从来都不会说甜言蜜语,每次袭月都气得和我直抱怨。现在好了,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我真是替她开心!”   薛文看着慢慢穿越人群走来的幸福两人,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嫉妒,嘴上发酸的说道:“这么秀甜蜜是让谁羡慕呢?哼,回头我就去告诉二奶奶就说你们这些有媳妇的欺负我这个单身汉。看二奶奶怎么收拾你们?太不像话了!”   说着,薛文还狠狠的一跺脚。   福九一听,立时哈哈大笑,然后抱着八哥的胳膊说道:“八哥,我知道二奶奶会怎么办!”   “怎么办?”   “给你找个媳妇呗!这样你心里就不反酸了!哈哈哈哈!”说着,福九拉着薛文的手笑得前仰后合的。   “没良心的小东西。亏得八哥还来给你当力工!”说着,薛文抬起手就习惯的捏了一下福九白嫩的小脸。   萧韧熙一看媳妇的脸被捏了,赶紧将福九拉到自己的一边,“八哥,这是我媳妇!你还是别动手的好!我不太乐意我媳妇被别人捏脸!”   “诶呀,你个萧韧熙,真是胆大包天了!”薛文立时惊讶的看着萧韧熙,“你还真以为你这个姑爷怎么着了啊你?我告诉你,说一千道一万,福九还得先是我妹妹后是你媳妇!我捏我妹妹天经地义,你当着大舅哥就敢造反,我看你小子是好日子过到头了!小九,过来,给八哥捏一下!”   说着,薛文将手里的东西全扔到小摊上,伸着手就要去捏萧韧熙身后的福九的小脸。   福九抓着萧韧熙后面的衣服,笑着就躲开了。   薛文看妹妹躲开了,就更是不依了,隔着萧韧熙的肩膀就要去抓妹妹。   福九立时把着萧韧熙的腰,左躲右闪的就不让哥哥碰到。   萧韧熙在前面伸着长胳膊挡着,三个人立时和老鹰抓小鸡一样嘻嘻哈哈的疯了起来。   薛冰扛着袭月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三个人不好好买东西,在那疯玩。不由得大喊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三个人吓了一跳,福九立时撞到了萧韧熙的后背上,撞的鼻子诶呦一声。   萧韧熙赶紧转身给福九揉鼻子,“七哥,你小点声,弄的福九都吓到了!”   薛冰恨死了,俯下身先将袭月给放下来,然后揉着肩膀站起身,皱眉说道:“都买什么了?”   福九赶紧跑过来说道:“还没买什么呢,就是刚看了一下对联,打算一家买两副,都送过去。”   袭月低头看了看,“行!这些都不错。老板,都包起来吧!”   说着,又转头看了看旁边的东西,“那个,福娃,还有年画。那边,那边,还有那个鞭炮。这东西一定要多买点!”   袭月说一样,福九的脑袋就跟着转过头去看一眼,而周围的小老板当然认识这是薛家大小姐和侯府的小郡主,一起来采办年货,当然要把最好的东西都拿过来。一时间福九和袭月的周围围满了人。   萧韧熙怕人多出事,便赶紧拉着薛冰和徐文组成围墙,不让大家太过靠近。   可是,人家小本生意也都是一年就指着这时候卖钱呢,所以,即使他们阻拦,也是好多人都捧着东西蹿了过去。   福九和袭月两个人被眼前的东西弄的眼花缭乱的,最后袭月干脆将所有的东西都买下来。反正苦窑那么多人呢,也不怕发不出去。   薛冰一看袭月有的连看都不看,就让人往外面的马车上送,赶紧挤过来在袭月耳边说道:“你不用看看好不好啊?”   袭月立时一摆手,“不用看!他们卖我的东西从来不敢给不好的!否则最后怕我来砸摊子!”   薛冰一听,立时哭笑不得的瞪了袭月一眼,原来这就是她说的要精挑细选啊!敢情,人家平日就已经立下威严,谁也不敢轻易糊弄东陵侯府的小郡主。   好不容易将周围的一堆小东西都买完,最后要去买的就是吃的和过年的新布料。   福九和袭月是绝对不会去买肉的,那些猪看起来太恶心。没办法,只能是薛文去执行这个重大的任务。   而八少爷最便捷的方法就是直接买了八头猪,直接让人牵着活的给送到苦窑去。   “哥,你怎么买的是活的?”福九对自己八哥的做事风格也是醉了。   “我看着他们杀猪太恶心。只能让他们牵活的过去。而且上次在老祖那吃的猪肉真是特别好吃。尤其是那个血肠。我都没吃够。我琢磨着,这要是在外面就宰了,到时候好多东西那些商家就自己偷摸留下了,那多不划算!这样送过去是活的,到时候在苦窑自己一宰,什么都留下了。嘿嘿,我还能去蹭一顿血肠什么的!”薛文想到那香喷喷的白肉血肠就觉得有口水流下来。   福九也真是服了,不过到底还是给八哥伸出了大拇指,“哥,还是你想的周到!不过,你可千万别说要吃血肠什么的,我怕到时候人家把所有猪血都送到咱们家来。到时候人家吃什么啊?”   “放心吧,这件事我晓得!”说着,薛文贼兮兮的笑着靠近妹妹小声说道:“我不说,只是到时候他们做的时候我去偷偷吃两口就行了!”   福九立时哈哈哈大笑,“哥,咱们家过年也会有猪肉的,到时候做点血肠不就得了!”   “那怎么能一样?”薛文立时反驳道,“我和你说,咱们家做出来那东西肯定就不是那个味道,准准的!我都知道!”   福九知道在这件事上她肯定不是八哥的对手,便赶紧点头,“八哥说的对。放心,什么时候他们做了,我就让四婶通知我一声,到时候咱们带着老祖一起过去吃!”   “得!就这么定了!”薛文乐颠颠的又去看其他东西,打算一会再买一车冻鱼送过去。   这边福九安排完了薛文,那边袭月又和绸布店的老板耗上了。   “孙老板,你是不是瞧着我说要送去苦窑,就拿些破烂出来糊弄我?”袭月指着面前的布匹,眼色凌厉的说道:“你自己瞅瞅,这都是什么玩意?别说穿了,就是力气大一点,也会将布弄坏的。我是缺了你银子吗?用这些东西来糊弄我!”   “诶呦,我的小郡主,我哪敢糊弄您啊!”孙老板赶紧从柜台面里跑出来和袭月喊冤,拿着布料说道:“郡主,您瞧瞧,就这布,虽然看着粗糙点,但是这可是存32*32的纯棉纺纱布料。摸着就厚实,而且虽然有点杂质,但是却坚牢耐用。送到苦窑那地方正是合适……”   “呸!你自己摸摸这布,都能把手喇出口子,还结实?!这样的布既然这么好,你自己怎么不穿啊?还有,什么叫苦窑那地方正合适?苦窑里难道住的就不是人了?我瞧着比起你们这些奸商来,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你赶紧的,给个痛快话,到底有没有好东西,要是没有,就别耽误本郡主的时间,我们好赶紧换一家。那边那个李老板可把脖子都抻长了!”   说完,袭月不耐烦的一拍柜台。   福九听袭月说完,赶紧上去摸一把,果然那步粗糙的厉害,“这种东西也能卖吗?传出去不得把人都扎死啊!”   “就是啊!”说着,袭月又恨恨的瞪了那个孙老板一眼。   薛冰一直在后面看着袭月在前面作威作福,此时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说话理直气壮,却又落落大方,谈起买卖来,竟然比四娘还爽利,心里就觉得又高兴又自豪。虽说袭月很多时候都有小脾气,但是真要是办起事来,却是半点也不肯吃亏,到底有东陵侯府的风范,说话做事完全能配得上薛家媳妇的称号,让他看来,真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舒坦。   薛冰有时候也是会有长远考虑的:娘的年岁慢慢的也大了,定国府这边原本子嗣就少,只有他和二哥,家里的事却半点也不少。这要是真找了一个尹思浓那样的媳妇,怕是也要糟心,这事情总归得有人管。二嫂没嫁进来之前,还不得袭月里里外外的忙乎着?!而且,袭月是从小在娘身边长大的,和娘的感情就和福九也差不了多少。这两年又是几乎住在薛家,对家里的事情更是一清二楚。这以后就算是二哥娶回来一个,到底不如袭月对家里熟悉。袭月也还是照样能帮着忙里忙外的,让娘省心。每每想到这点,薛冰就觉得袭月这个媳妇还是得早点娶回来,这日子才能过的更舒心。   这边薛冰和萧韧熙在后面看各自媳妇在前面逞威风,那边孙老板赶紧的就把上好的西部拿了出来。   “大小姐,您瞅瞅,这样的布可合适?”   袭月和福九赶紧一起去仔细看。   这布身细洁柔软,质地轻薄紧密,布面杂质少,摸上去又是柔软又是舒服。   “嗯,这布还算是差不多!来,你这里有多少匹?”袭月对这次拿出来的东西还算是满意。   “诶呦,今年小老儿也没有多进多少,只有四十匹这样的布料!”孙老板一听这是有门啊,赶紧笑着回答。   “嗯,我都要了!回头你给我找辆马车一起都给我送到苦窑去!”说着,袭月就朝着萧韧熙伸出手,“银子!”   萧韧熙赶紧过去递了三个银元宝放到袭月的手里。   萧韧熙给完银子在福九耳边嘟囔,“媳妇,这银子为什么是咱们花?我花完了那是不是就算是你买的了?”   福九一听,立时回手给了萧韧熙一下,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苦窑的人对咱们的照顾最多,难道这银子还要袭月出?不许你小心眼!”   萧韧熙赶紧赔笑的拉着福九的手低眉顺气的说:“我才没小心眼!花多少都行!只要你高兴,银子有的是!”   福九看丈夫这么听话,不由得也笑了,然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将萧韧熙拉到一边,悄声说道:“我来的时候,把准备给四婶他们的银子都放在了一个小匣子里。你看见没有?”   萧韧熙想了一下才说,“是不是放在你座底下那个小盒子?我看见了!还好好的在那放着呢!”   福九点了点头,然后和萧韧熙商量的说道:“我也没多拿多少,就只拿了二百两,漂亮哥哥,你说少不少?我大概的算了一下,这样分下来,每家也就只有四五两!其实,我本来想多拿点,但是上次烧了一些,回头取回来的东西一直都放在薛伯的库房里,我也没去看。这手头上就去掉今天买东西的就只有这么多现银。要不,我给你银票,一会你再去取五百两。高低好歹的送一次,怎么样也要一家给上十两啊!”   萧韧熙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四五两是少了点。别管怎么说,人家可是拼了命的去救你和老祖。要是拿的少了,以后老祖那边知道了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行,你在这等着,我去钱庄先提五百两出来。先拿去用,不够就再说!”   福九点点头,然后立时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抽出一张银票,“你去吧!就在街角那边就有个钱庄!”   萧韧熙点点头,结果银票后又仔细的叮嘱福九:“就在这里千万别乱跑,一会我就回来!”   “我知道了!这布还没买完呢。我在这里等你!”   说完,福九就把萧韧熙送了出去。   转过身来,果然,袭月还没有买完。   袭月看着福九商量道:“这样的细布做点里面的衣服还行。那外面的也得有几套做着。还有,这大冬天的,我瞧着好多人的棉衣都不行了,那根本就不保暖,穿起来都冻得脸都通红。不行的话,还是买点棉花,让大家都给孩子们做件新棉袄什么的!”   福九立时点头,“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棉衣棉鞋的都要做一套。”然后绕过袭月福九走过去说道:“孙老板,你这里的棉花有多少啊?”   “大小姐,我这布料是有的!但是棉花却真的没有多少。今年山东那里的棉花收成不好。所以,发下来的货就不多。而且还都很贵……”   “很贵是多少银子?”袭月就听不得谁在她面前说贵这个字,这岂不是瞧不起东陵侯府的小郡主。别人可以没钱装穷,但是我们小郡主却从来都是有有一个花两的主,认穷是万万不行的!   “诶呦,郡主,今年的棉花一斤要三百个铜板呢!”孙老板说的时候都得得嗖嗖的,深怕这数字吓到小郡主。   结果小郡主压根就没有银钱的概念,觉得三百个铜板也是贵的?真是笑话。   “切~,我说孙老板,好歹你也是个见识过世面的人。至于这三百铜板就吓成这样吗?你这里有多少棉花,都给我包起来!”袭月没好气的瞪了孙老板一眼,很是好爽的又要来个包圆。反正萧韧熙给的银子足够,花了也就花了。   但是福九却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三百铜板,这简直比一斤大米要贵出六倍!棉花的价格怎么会如此昂贵。   “孙老板,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棉花这么贵啊?往年就是欠收的时候也不至于价格飙升的如此地步啊?”   福九以前是个不管家的大小姐,而且薛家财大气粗的,这些东西也根本都不在意。但是自从她去苦窑住过一阵之后,就知道了民间疾苦,对这些生活必备品有了概念和常识。她知道,如果棉花的价格比大米贵出来这么多的话,那就意味着很多人今年根本就穿不起棉衣,都要挨冻过冬。   “诶呀,大小姐,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听说啊,山东那边是有人提早去囤货了。而且啊,今年好多的棉花都被南边的人给买走了!”孙老板说完了,就赶紧进去折腾棉花。   福九眉头锁的就更深了,和走过来的薛冰轻声说道:“七哥,这南边的人冬天也都是穿棉衣的吗?”   薛冰想了想说道:“南边湿潮,虽然不如北边寒冷刺骨。但是冬天过来,一场雪下来也是寒冷难耐的!不过一般南边的棉花供应都是走湖北和江苏两省的。就地就能解决,怎么会到北方的山东来采购?这不太符合常理啊!”   福九听了,隐隐的就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是不对的。但是还没等她想明白,忽然外面就乱了起来。   “刺客!有刺客!”   薛冰瞬间转过头,青天白日的竟然有刺客!   然而,还没等薛冰冲出去查看,几个黑衣人迎面就闯了进来,一刀就朝着薛冰劈了下去。   ------题外话------   亲们,感觉到甜腻腻的宠爱没?哈哈哈,写的我自己都心花怒放的!   从现在开始,醉猫要好好给大家展现出一副美美的宠文,让大家每天看的时候都能开开心心的。   过年了,我们就看点幸福的吧!   马上要到期末考试了,孩子们都加油吧!   考完了,一定要来看文哦!   再不好好看文,就打屁屁啦!   不留言,不给票票,不订阅,我都以为你们不要我啦!   不过,现在还是要努力做好手头的事,我们一起开开心心的准备过年吧! 正文、第022章 当街杀人   薛冰一闪身,立时躲过刀锋,却在一瞬间踢出一脚,立时将面前的黑衣人一脚踢飞。   而薛文的反应速度更快,一把将福九和袭月笼在自己身后,然后和面前冲进来的黑衣人厮打在一起。   福九对眼前的情况已经来不及害怕了,立时抓着袭月的手就躲到了后面,顺手还抱起了一卷棉布,嘭的一下塞到袭月的怀里,然后自己又顺手抱起来一个,随时准备防卫的时候揍死别人。   整个过程动作流畅,干净利落。   虽然棉布的卷不是很大,但是袭月和福九抱起来依然还是很沉。只是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关键时刻只要能保命,什么都是好的。   只是,薛英和薛文根本就没有给两人机会。虽然黑衣人有五六人之多,但是对于两人来说,这些人根本就不是问题,更何况,这些人的功夫实在是不怎么好,几下子就全都收拾了。   福九将袭月挡在身后,紧紧抱着棉布盯着面前的战况。在福九的心里,她总有一种潜意识要保护袭月的念头,所以当看见有一个黑衣人趁着空隙直接扑过来的时候,用力的举起手中的棉布直接砸了过去,瞬间就将黑衣人给逼退了,而就在这一瞬间,薛冰抬脚就将人彻底给踢飞了。   “杀!杀!杀了他们!”袭月抱着棉布在后面蹦着叫的高声叫喊。   而那几个黑看见薛冰和薛文这么厉害,竟然迅速的打了一声口哨,瞬间就要往外退。   “来时容易去时难!”薛冰冷笑一下,猛然间就冲了过去,如果猛虎入羊群一样,上去一手一个的,不是踹折了腿,就是打断了胳膊,总之,是一个都没跑,全都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唤。   这边出了事,外面立时就乱了起来。萧韧熙本来是在钱庄里取银子,听到外面有动静,就皱眉的往外看了一眼。当他瞥见出事的似乎是布庄的时候,立时就扔下一切往外跑。   只是外面的人群实在太多了,此时又出现了刺客,就更是乱了,将他彻底给隔绝在外面。   萧韧熙急得心里都要冒火了,用力的推搡撞过来的人群,等他终于蹭到布庄的时候,薛冰已经结束战斗了,所有人都在地上趴着。而此时薛冰正在安慰福九和袭月,薛文却蹲在地上一个个的将所有人的面纱撤下来,最后发现一个人都不认识。   “小九!”萧韧熙跑过去,带着一丝惊恐的上下看了一边妻子,还好,没有受伤。   “漂亮哥哥我没事!你去看看那些人到底是谁?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来行刺我们,到底是冲着谁来的?”福九指着地上的黑衣人,脑袋里还在想刚才行刺的事。   萧韧熙脸色立时沉下来,剑目如冰似的看向地上的人,却发现那些人竟然也是都是生面孔,一个人都不认识!   正在这时候就听见外面有人喊,“诶呀,不得了了,前面还有刺客。有人被劫持了!”   福九和萧韧熙都一愣,两人对望了一眼,忽然同时大惊的喊道:“老祖!”   说完,萧韧熙拉着福九就要往外面跑,他们所有人都出来了,老祖那边只剩下薛英和秀儿。虽然两人武功不弱,但是却带了两个老弱病残,情况一定要比这边危机多了。   结果,两人还没跑到门口呢,薛冰已经一个纵身从两个人头上越过去,“萧韧熙!留下保护福九和袭月。薛文!”   薛文根本就不用七哥喊,站起身,就和薛冰一起施展轻功,从人群中穿梭而去。   袭月和福九看薛冰跑过去了,就想跟着过去,却被萧韧熙狠狠的抓住:“不能去!留在这里等消息!”   如果那边情况很是危急的话,那么这两个人过去只能是碍手碍脚的累赘,还不如在这里安全呢。   薛冰和薛文动作很快,还没到跟前就看见了,一大群人群将十多个黑衣人都围在中央,薛英却一个人站在对面。而被劫持的竟然是尹思浓。   薛冰来不及细想,直接踩过人群的肩膀,如同雄鹰一样落在中央。   “大哥!”薛冰脚尖一落地便跑到薛英的身边。   薛英连头都没有回,只是紧紧的盯着前面,紧抿的嘴角带着一抹嗜血的冰冷。   “老祖呢?”薛冰站在薛英的身边,双目也紧紧盯着对面,却在低声问老太爷的情况。   “秀儿护住了。在屋里!”薛英几乎实在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薛冰立时从身后的薛文使了一个眼色。   薛文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的退到后面,直接闪身进入茶楼。   “你们到底是谁?要干什么?”薛英盯着那匪首的刀锋,冷冷的问道。   那匪首狰狞的一笑,眼神中露出凶狠的目光,“我们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人,不值得大少爷过问。不过,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个哑巴竟然能惹起大少爷玩命来救,也真是稀奇了!也罢,杀不了薛福九和萧韧熙,弄走这个小美人也是一样的!”   薛英立时知道,这些人是冲着福九和萧韧熙来的。“既然是冲着我薛家来的,我薛家接招也就是了!干什么要牵连无辜!你把尹小姐放了,我们有话好说!”   那匪首忽然哈哈哈大笑道:“我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还能善了?而且,我和薛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上次没有烧死薛福九算是她命大。但是这次既然已经手里的筹码,怕是大少爷就要出点血了!”   “想要银子,你们说个数也就是了!不至于这么不将规矩,连妇孺也用来当筹码!”薛冰冷笑着说道,眉宇间已经聚集了浓浓的杀气。他最看不得这样的怂货,自己不行,就用女人当挡箭牌,算什么爷们!   “银子?”那人冷冷一笑,眼睛眯起来,“银子我们当然要,但是更重要的是,我要的是面子!萧韧熙让大爷已经没了面子,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立足?还有,你们不是在四处通缉我吗?弄的我有家不能归,大少爷觉得这件事要花多少银子才能摆平啊?”   薛英听他这么说,立时就知道这人是谁了,“陈三!你是陈三!”   薛英和薛冰都听说萧韧熙说过他和陈三的过节,而且他们也猜到福九的房子就是这货给烧的。这几日本来正在拼命的抓他,谁想到他竟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杀人,真是胆大包天了!   “哈哈哈,想不到大少爷竟然还知道是你三爷!没错,就是我陈三!”说着,陈三将面上的黑面纱摘了下来,露出了狰狞的面容,“道上的兄弟们看不过去你们这些大少爷作威作福,特意来给兄弟出去!说吧,大少爷,现在你到底想怎么办?”   薛英忍住内心焦急的怒火,尽量保持镇定,“你说吧,多少银子肯放人!”   “五千两银票,全国通兑!”陈三竟然也非常爽利,直接开出数额,“大少爷,这个数不算是过分吧?”   薛英倒还没怎么样,但是周围的百姓却立时如同炸锅一样:五千两银子啊,那得是多少钱啊!就算是吃到下辈子也是吃不完的啊!   “给你!”薛英干净利落的说道,“只是,我今天身上没有带这么多,如果你还相信薛家人的诚信的话,就先将人放了,到时候我定会将银两奉上!”   “哈哈哈哈哈,大少爷,我陈三看起来像是傻子吗?”说着,手里握着架在尹思浓脖颈间的刀刃用力的往下压了压,立时一条血痕出现。但是尹思浓的脸上却一丝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只是紧紧闭着嘴唇,眼睛睁的大大的,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陈三,将脊背挺的更直了。   “怎么?你怕我薛家会言而无信吗?”薛英紧握的双拳证明他眼看已经要忍到极限了。   陈三用力的握着刀,眼神犀利而阴冷,“薛家的金字招牌当然是言出必行!只是,我实在看不出来这个柔弱弱的哑巴对薛家有什么重要!大少爷,虽然我不会下棋,但是却知道,无论是什么样的棋子都有自己的价值。可我手里这个,怎么看都是一个在薛家吃白饭的废物。不但没有什么家世背景,甚至连句话都不会说。要说这样的人对你薛大少很重要,我只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是,薛家的二奶奶却未必肯为这么一个贱人多出一两银子。大少爷,我陈三虽然是粗人,但是在薛家周围观察了这么多天,我还是知道薛家的重要人物到底是谁的,要是薛福九吗?!嘿嘿,我陈三开的可就不是这个数了!所以,大少爷,别骗我!我手下的刀可是不长眼睛的。”   薛英听完恨不得立时就冲上去,将陈三的嘴撕开。谁允许他当着他的面侮辱尹思浓的!   薛冰看薛英的脸色都气白了,怕他忍不出冲出去,立时悄悄的将他的胳膊给抓住了,却高声对陈三说道:“你个悍匪知道个屁!我告诉你,尹小姐现在已经是我大哥的未婚妻了,是我薛家未过门的掌门长媳!有这个身份,你还不信我们会给你钱?你赶紧把人给我放了,别废话!”   陈三一听,眼中更见狠戾,竟然回手一刀,瞬间就在尹思浓的胳膊上划出一道伤口,鲜血瞬间就留下来。   “思浓!”薛英大喊一声,就要冲过去,却被薛冰狠狠拉住。   “我说了,不许再骗我!”陈三气急败坏的嘶吼,用刀在尹思浓的面前一阵乱舞,“薛家的大少爷会娶一个哑巴?还是一个朝廷钦犯的女儿?你当我是白痴吗?尹思浓是尹照的女儿这件事你们还以为真的能瞒住我吗?薛家是真的不要脸了吗?竟然允许自己家里有这样一个身份卑贱的女人做夫人?天下的女人也没有死绝,薛家二奶奶可不像是老糊涂的人!拿出银子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陈三的一番话让周围的人群和爆炸了一样,天了噜,薛家竟然有这样一个女人妄想成为少夫人,真是不可思议!   周围人群立时开始对尹思浓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尹思浓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最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猜疑、忖度、审视,甚至是责难和鄙视。这样一个罪人之女还想嫁给薛家大少爷,真是痴心妄想。看起来楚楚可怜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大少爷给迷住了,然后又糊弄了薛家的长辈,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真是痴心妄想,不要脸!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这样的内容,尹思浓就算是听不见,也能感受的到。甚至周围已经有人喊道:“大少爷,不要理这女人。保不齐是和劫匪是一伙的,来骗银子的!”   “大少爷,这是骗局,您可别上当!”   “这女人看起来就目光不善,别救了,让她去死!”   “假装清白也是贱人!大少爷别上当!”   各种声音开始在周围炸裂,如同瘟疫一样四处蔓延,而且大有越演越烈的趋势,甚至已经有人在往尹思浓的身上扔菜叶了!而这样的行为竟像是会传染一样,一瞬间,尹思浓就从被害人成为了同谋。各种菜叶和臭鸡蛋直接飞了过来,打在尹思浓的脸上,身上,混合着身上的血迹缓慢的从她身上留下来。   薛英和薛冰不知道为什么场面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们拼命的冲后面大喊,让大家不要这样。   然而,现在根本就没有人听他们在说什么。所有人都被自己脑海中的臆想给控制住了。这就是人类的劣性根,他们绝不允许这个哑巴一样的孤女竟然会遇到比自己更好的际遇,嫉妒被掩藏在各种扭曲的念头里迸发出来,他们将自己命运上不公完全发泄在了这个无辜少女的身上。   薛英终于愤怒了,他腾空而起,丝毫不顾及天上飞的各种杂物砸到身上。   如同天神一样,瞬间冲到黑衣人面前,抬脚挥手间,将那些出来阻挡的黑衣人全都施以重手,一拳一个,不是打断了肋骨,就是将人直接扔出去。   陈三一看薛英发了疯一样的冲过来,不由的将尹思浓紧紧的挡在自己的胸前,顺便用到恶狠狠的架着她的脖子,然后另一只手将袖口里的袖箭飞出来,直奔薛英。   然而,冲过来的不止是薛英,同时还有薛冰。   薛家兄弟的默契绝不是说假的,看见有光芒冲着薛英冲过来,薛冰一脚将其踢飞,“大哥,去救尹小姐!”   说着,一个闪身,冲到薛英的身边,伸手一抬让薛英抽出身来。   薛英此时眼睛都红了,瞬间就朝着陈三冲了过来。   陈三竟然也不是个示弱的主,他知道此时他手上最重要的砝码就是手里这个柔弱的女子,他只有紧紧抓着她,才能成功脱身。   立时,陈三用两只胳膊将尹思浓紧紧抱住,生怕她跑了。   薛英一看尹思浓眼看就要被那紧压的刀锋给刺伤,冲过来的动作就缓了下来。   此时,尹思浓紧紧的盯着薛英。她知道他的顾虑,更知道他的焦急。但是她绝不能成为他的软肋,至少不能让陈三这样的人渣为所欲为。   坚定的看了一眼薛英,尹思浓边和陈三一起往后退,一边悄悄的将袖口中那根母亲留下来的金钗握在手中。这是她最珍贵的东西,从来也不会离开自己的身边。却没想到今天成为她的致命武器。   紧握住金钗,尹思浓一边定定的看着薛冰,目光坚定而炽烈,一边用力将金钗朝着陈三的大腿刺了下去。   陈三不防备的被刺了个正着,“啊——”的大叫出声,手里的刀失去控制的就往后蹭了蹭。   薛英吓得心都跳了出来。   而尹思浓刺完就全力举起双手一下子将刀锋给抓住了,脖子和双手瞬间布满鲜血。只是,她似乎根本就没有感到疼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那刀从脖子上掰开了。而看见陈三手背露出来的一瞬间,尹思浓一低头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陈三受到剧痛,瞬间就双手撒开,将尹思浓推了出去。   尹思浓受力,往前趔趄了一下,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尹思浓下一个动作竟然不是跑向薛英求救。而是抓住了刀柄,用尽力气回身就劈了下去。   陈三和尹思浓的距离真的并不远,尹思浓又是猛然间挥刀,他根本就没有防备,中门大开的被尹思浓从头劈到了腰。   陈三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已经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的女人,直到一分钟之后,陈三才带着永远僵住的表情直直的倒了下去。   周围的人群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喘着粗气,却始终紧紧的握着那柄还在流血的刀刃死死的盯住陈三的女人。   良久,周围才有人惊叫一声,“杀人了!”   立时,周围的人群再次乱了起来。   而尹思浓直到此时才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血迹朝着薛英柔柔一笑,然后慢慢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正文、第023章 幸福要和别人一起分享   福九真心觉得自己最近烦透了。   腊月初八房子被烧了一个干净,赶上十五的时候出去又碰到了强盗和劫匪,害得尹思浓受了伤。   虽然伤口并没有多严重,但是自从那次受伤之后,思浓就很少见薛英,甚至是刻意回避。而且,尹思浓当天就已经搬回自己的家里去住了,死活不留在薛府。弄的薛英每天都眉头深锁,一点都不开心。   虽说尹思浓是当街杀了人,但是考虑到当时的情况,顺天府尹非常爽快的没有追究她的责任。甚至还亲自到薛府将审判结果给送了来,只是将那些悍匪都给关了起来,准备过了年之后,该问斩的就问斩,该发配的就发配。反正主谋陈三也已经死了,再多追究别人也是没有意义,谁也不希望新年前在多出什么状况。   福九几次想去见尹思浓,但是除了第一次见到了之后,后面几次尹思浓都没有出来见她。弄的福九心里又压抑又内疚。虽然不知道尹思浓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见他们家所有人了,但是后来她也听说了当时的境况。   将心比心的说,如果她是尹思浓的话,怕是以后也不会见薛英了。谁能承受住这样的压力再死皮赖脸的留在薛家。   二奶奶也去看了尹思浓,还和她闭门长谈了一次。回来之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福九暂时不要去打扰她,有些事是需要她自己想通的,有些关卡也需要她自己迈过去。   福九只能听二奶奶的话,暂时不去见尹思浓。   薛老太爷本来出来散心的,结果又遇见这样的事。惊吓倒是半点没有,生气反而很严重:竟然有人敢当街打薛家的主意,这简直就是老虎头上拔毛!所以,老爷子一气之下,又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后来还是小方太医每天都过来给悉心调养,又耐心规劝,才算是缓了过来。   总之一句话,这些日子福九是各种不舒服,不顺心,连眉头都施展不开了。   萧韧熙知道媳妇这几天心情不好,便也想多陪在身边,为她开导开导。但是瑶华那边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折腾的他根本就无暇脱身,每天早出晚归的。有时候他回来的时候福九甚至已经睡着了,而第二天早上还没等说两句话,萧韧熙就又去早朝了。   福九郁闷的想,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直就留在苦窑好了。至少那时候,他们小夫妻还是每天都能好好见面,好好说话的。   福九在闹心这边的事,苏舞秋却琢磨着眼看就要过年了,福九要是还继续留在娘家,这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   更何况,现在阮凝的额头还没有完全好,家里家外的主起事来很是不方便,多少都需要福九回去照应。   可是现在自己家里也是不太平,这个时候要是让福九走,怕是老太爷那边更是不答应,思前想后的也没想出来一个好对策。   没办法,最后还是得和金羽西商量。   金羽西听了,想了半天才长叹一声的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是让小九回去吧!无论再住多久,她总是要回去的。与其到年前让老祖心里难受,还不如现在就让她回去。”   苏舞秋想想也是,没办法便悄悄的拉着福九和她说了。   福九听完了,低头想了半天,才轻声说道:“我听娘的话!”   苏舞秋看女儿的样子就知道她定是不愿意的,但是这个时候也只能好言相劝。   “福九,你已经成家立业,不能……”   “娘,我知道您的意思!我理解。我没有不高兴。毕竟,成亲这么久以来我还没有回萧家去。说到底,我也是萧家的长媳。孝敬父母都是应该的!”福九微笑着拉着苏舞秋的手说道:“我现在只是放心不下老祖。不如这样,苦窑里的东西都还是要送过去的。等我把东西送过去之后,然后再去护国寺一趟,然后我就回婆家去,好不好?”   苏舞秋怜惜的摸了摸福九的笑脸,柔声说道:“这有什么不好的!其实在娘的心里,恨不得你天天都住在家里。只是,哎!”   苏舞秋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怕福九又多想,赶紧笑着说道:“你要是去护国寺就去问问老祖,他老人家前几天也是念叨着要去看看明心大师!”   福九立时无奈的皱了皱鼻子,“老祖每次去看明心大师就老是拉着人家问这问那的,好像大师是神仙似的!”   苏舞秋扑哧一笑,“人家大师本来就是活神仙。要不,怎么会屡屡对咱们出手相救!你呀,要对大师格外尊重,听到没有?”   福九乖巧的点点头,“我知道,娘。其实,大师对我真是好,教给我很多做人的道理。眼看要过年了,我想去拜访一下大师。而且,我还想顺道去看看姨丈和姨母。更何况,我回到萧家后出来也不太方便。”   苏舞秋一听这话,立时叹口气,拍了拍福九的小手,“好!娘答应你,那你就赶着小年那天早上去护国寺。先去看看你姨丈、姨母,然后再去拜访大师!”   “好!只是在那之前我得先把送到苦窑的东西给发下去。小年之前要是送不过去,过年就更没时间了。耽误了人家吃肉那可是大事!”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让苦窑的人过一个平稳安乐的幸福年这件事始终在福九的心里,她是一定要做好的。   “依你!”苏舞秋看着女儿,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宝贝长大了,眉宇间竟然隐隐的闪动薛家人特有的聪慧和刚毅,这让她更是舍不得福九回去。   轻轻的拉着女儿靠在自己的肩头,抚摸着她的秀发,苏舞秋忽然心里有点感慨万千,“我女儿竟然一晃已经这么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在地上到处跑的小娃娃了。宝贝,你说,娘是不是已经老了?想到你要回去,心里总是不是滋味。”   “娘怎么会老!”福九笑着抬起脸看着母亲,“娘亲是世上最美的娘亲,不但不老,而且我觉得娘亲比我小时候还好看,还美艳无双!”   “小丫头,净胡说!”苏舞秋虽然嘴上说着女儿,但是眼里却充满无数的宠溺,“你都已经嫁人要到人家去当大少奶奶了,娘怎么还不老?这再过一两年你的孩子都出来了,娘就是直接升级外祖母了,那怎么还能不老?”   “娘,我听人家说,只要女儿过的顺心,就是活到老了,也还会和一朵鲜花似的。我觉得娘就有那个福气,不但哥哥和我都孝顺,更重要的是爹那么疼您,可舍不得让您心里委屈呢!所以,我觉得娘就算是到了六十岁的时候也会像一朵花似的!”福九特别认真的靠在母亲怀里说道。   苏舞秋听了就更是开心了,抱着福九感叹的说道:“到底还是女儿贴心啊,能靠在娘的怀里哄娘开心!娘这一辈子啊,只要有你,就觉得什么都满足了!”   福九抬起头看着苏舞秋调皮的一笑,“娘,我觉得您这句话应该对我爹说!”   苏舞秋立时刮了一下福九的小鼻子,“调皮!现在连娘都敢戏弄了。真是越大越没规矩!”说到这,苏舞秋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将福九拉起来轻声问道,“韧熙对你到底怎么样啊?虽然娘觉得是很好,但是这过日子,总要你自己舒心才行啊!”   福九立时津鼻子,“还说呢!这一天天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都好几天没有和他好好说话了,也不知道他一天天的到底在干什么!每天不是太忙,就是太累,弄的现在连生孩子时间都没有!”   苏舞秋一听女儿竟然说的如此直白,不由得哭笑不得的轻拍了福九一下,嗔怪的说道:“小点声!生孩子的事也是你能天天挂在嘴边上说的?成何体统!”   “本来就是嘛!”福九撅着小嘴,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大家都装的那么矜持,到时候不还是没完没了的生孩子?!难道那孩子还真能是从膈肌窝蹦出来的啊!   “是也不能这么直白的说。这要是让别人听见,会说你不端正的!记得,以后切不可以这么说了!”   听见苏舞秋如此叮咛,福九无奈的点点头,“哦,我知道了,以后我不这么直接说了!”   说完,福九又显得很有心事的低下头,心里刚刚消散的失落感又上来了。   “怎么了?和韧熙吵架了?”   福九摇摇头,“都很少碰到,怎么会吵架!”   苏舞秋听完,便柔柔的笑了,抬着福九的小脸说道:“娘怎么感觉某个小孩在吃醋呢?”   “我才没吃醋呢!”福九立时抬起头抗议。   苏舞秋哈哈大笑,然后将福九再次搂到自己怀里,柔声说道:“小九,娘告诉你,这男人啊,到底那心思还是在政事上面多一些,在家里心思少一些。这是他们的天性。   不说别人,就说你爹吧!你看看他,平日里是不是真的很好?!每天回来的都准时,退朝之后恨不得多双腿往家跑。对娘也算是情深意浓,百依百顺。可我告诉你啊,这都是因为家国平安,他才这么恋家。而且也是因为有了你,才更是哪也不想去。   我和你说,我们刚成亲那会,我压根就是见不到你爹几面。不是在带着队伍去训练,就是彻夜在军中做调配,又或者是出门去巡游,总之,他的心思是全都放在做事上。后来还是老祖看不下去了,骂了他一顿,这才算是好一点。   这几天别说是韧熙回来的晚,就是你爷爷和你爹也总是深更半夜的才回来。所以呢,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和韧熙闹别扭。好男儿志在四方。他现在做的事一定是利国利民,你要多支持!”   福九听娘如此说,低着头摆弄着衣角半天没说话。   “韧熙这孩子我是知道的。对你那是从心里往外的喜欢,所以,你要多多支持他,让他心无旁骛的去做大事。大小姐那样的脾气可要克制点,要不,娘都不会向着你的!”   “我当然知道要支持他!”福九立时抬头说道,“只是,成亲这么久都没怀孕,我着急嘛!”   “这有什么着急的。孩子都是缘分,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难道你着急孩子就能怀上吗?真是的,一天天的净瞎操心!好了,家里现在笑声已经很少了,要是连你也愁眉苦脸的,那咱们的这个节也真是不用过了!”   福九一听,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   “这就对了嘛!你只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等过了年,娘保准你能怀上一个胖小子!”   “真的吗?”福九希望娘能是神仙,说什么准什么是最好的了。   “真的!你们还这么年轻,也不知道那么着急要孩子干什么!”说着,苏舞秋无奈的瞪了女儿一眼。   “那人家也想当娘嘛!”说这句话的时候福九的小脸倒是不自主的红了。   “好了,你的心思娘都知道。回头娘去送子观音那多烧点香火钱,让我儿女心想事成!”   “还是娘最好!”   说着,福九抱着苏舞秋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母女两搂在一起,真是说不出的其乐融融。   福九的坏心情在母亲的开导下重又恢复了过来。本来嘛,日子总是要好好好过的,那哭着过当然不如笑着过好,苦恼的过总没有快乐过着舒服。   所以,当腊月二十二的时候,福九便再一次大张旗鼓的带着东西去了苦窑。   萧韧熙本来今天的事也是多的数不过来,而且他最主要的是要开始挨个盘查京城中所有的官员,是不是还有谁是和那些番邦王爷过往慎密的。   更重要的是,京城里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出现空缺,如果年后要是开战的话,那这些位置就必须有人补上。甚至连萧韧熙自己的二叔也已经接到圣旨,开始往京里进行调任了。   但是知道福九要去苦窑之后,萧韧熙也不管瑶华和瑶尘脸色有多么难看,直接将东西扔一边,陪着媳妇就直接回苦窑去了。   赵四婶等人从来都没想过福九和萧韧熙竟然还能回来看他们。所以,福九还没等进去的时候,就被大家给团团围住了。   跟着一起来的袭月倒是非常喜欢眼前的情景,主要是够热情,更够热闹。   福九和萧韧熙赶紧下车和大家说这久别重逢的亲热话,袭月就带着秀儿将车上的东西开始往下折腾。边往外给孩子们送糖,边大声说道:“后面还有!还有好多棉花和布匹,而且啊,还送过来好多的牛肉!是牛肉哦!”   孩子们一边抓着糖块到处欢呼惊叫,一边围着袭月说好话,比如姐姐最善良,姐姐最漂亮,姐姐我最喜欢你这类的。弄的袭月心花怒放的,指挥着家人就开始大包小裹的往下搬。   赵四婶看福九竟然拉来十大车的东西,感激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紧紧抓着福九的手,眼眶发红的说道:“大小姐,您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您说,您到苦窑是来受苦来了,我们却沾了天大的福气。这让我们可如何是好!”   福九听了立时哈哈大笑,“这有要如何是好的!我在这里不知道得到了大家多少的照顾。我这笨手笨脚的,要不是四婶你们的多加照顾,我和老祖指不定要怎么挨饿呢!所以啊,老祖和我说了,一定要对你们说声感谢呢!过年的时候啊,他老人家还要请你们去家里做客。”   “诶呦,那可使不得。我们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去定国公府?”立时,四婶都有点惊恐了,连连摇手,“只要老祖还记得我们这就够了!哦,对了,大小姐,这眼看要到年关了。我们这些人也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送给您和老太爷,便合起伙来一起给您和老祖做了点您爱吃的那种红豆黏米糕。还有,上次八少爷给送过来不少的猪,那血肠我都让人给留着呢,只等着给你拿回去,让太太夫人们也尝尝。再有,就是给您存了点一点杂质都没有的皮冻,老太爷不也说喜欢吃那个吗?这次啊,是秦奶奶亲自熬的,真是晶莹剔透,好吃的要命。回头我就去从地窖里给您取出来,您一并都带回去。”   “那怎么能行?”福九赶紧摇手,“好不容易拿来点东西,回头我再都带回去,那成什么了?!您就留在这,我和老祖想吃的时候……”   “大小姐,您可别这么说!那些东西还是什么好玩意?!不过就是吃个新鲜。府里什么东西没有,我们这点玩意也是拿不上台面的,只是自己家里吃着还顺口罢了。您要是连这点东西都不要,那您送过来的这些吃的、用的,还怎么让我们收下?您已经对我们如此照顾了,要是我们再收这收那的,岂不是最后连老天爷都要看不过去了?!”   福九看赵四婶说的认真且真诚,不由得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道:“四婶,您可别多想。我呀,就是觉得您把那些东西都给我拿回去,家里的厨子也都是做不出咱们这的味道的。算是暴殄天物。   不过您要是坚持,那我也不推辞。把皮冻和红豆糕我是都要拿走的,但是血肠却一定要留下一些。连八哥都说了,他回头要找机会来蹭吃的,就喜欢吃咱们这的血肠。还有,四婶,上次您给我吃的那种酸酸的小白菜也要再拿一点。老祖就喜欢吃那个熬成汤。这两天他老人家不爱吃饭,回头我拿回去给他熬点汤,保不齐就能吃两口呢!”   “诶有,你说的是酸菜?好,好!一会我就去准备,多拿些酸菜心过去,就那个冬天吃着才爽口!”四婶听说福九有想要的东西,高兴的和什么似的,内心隐隐和福九有一种更亲切的感觉。   “谢谢四婶了。我娘她们在家里从来都没吃过皮冻的。上次我回家说的时候,二奶奶还说有机会一定要来尝尝。巧了,这就有这口福了。一会我就拿回家去!”   福九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孩子,她知道这些东西对于四婶她们来说,不仅仅是回赠的礼物,更是一种内心深处寻求的尊严和平等。人,只有站在平等的角度,才能感受彼此的善意和温暖。   收下四婶的礼物,福九显得格外开心,又去和周围的老邻居说笑了一会。后来是袭月弄不过来在后面大叫,才把她给抓回去分东西的。   福九送的东西很齐全,而且他们夫妇还每家每户都给了十两银子。   这些钱对于苦窑的人们来说,那可算是天文数字了。捧着那发亮的银子,好多人都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颤抖的话都不会说了。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十两的银元宝,而现在,这改变命运的银子就放在自己的手里,这难道不是遇到了活菩萨还是什么?   立时,好多人哭着就给萧韧熙和福九跪下了,吓得两人赶紧一一搀扶起来。   “不过就是我们夫妇的一点谢意!那晚上要不是大家舍命相救,小九和老祖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样的伤害。这些银子是我的一点心意,大家务必要收下。至于感激的话,只有我说的份,在这里,我先谢谢大家对贱内的照顾和相救!”   说着,萧韧熙率先施礼下去,做了一个规矩的揖礼的动作,给周围人弄的更是不好意思了。   “好了,好了!都别这么客气了。说到底还不都是自己家人,互相帮忙都是应该的!大家放心,我们的萧大人有银子,你们啊,可千万别和他客气!”   袭月看着大家的场面弄得都有点沉闷了,不由得就站起来打圆场,而周围人果然因为她的一句话都大笑起来。瞬间,气氛就热闹了起来,所有人都和亲人一样,互相询问你的银子怎么用,我的银子怎么花!   福九看着周围一张张开心的笑颜,不由得充满幸福的靠在萧韧熙的身侧,“漂亮哥哥,我忽然发觉这银子有时候给别人花比给自己花要开心多了。以前我觉得只要买到自己喜欢的好玩意就是最高兴的事,可是我现在才知道那原来一点也不对。   我买到的好东西只有和袭月在一起玩才觉得更开心,更有吸引力。而现在,我把银子送给大家,让大家都能感觉到幸福,这样我才会更幸福。其实,一群人幸福比一个人幸福要开心多了,你说是不是?”   萧韧熙微笑着,长臂将福九搂过来,轻轻亲吻了一下她的发迹,“当然了!以前我自己的时候,无论被谁表扬了,还是受到什么恩赏了,我都不觉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只有你在我身边拍手跳着说漂亮个个最厉害的时候才觉得幸福的能冒泡。然后暗暗告诉自己,下次一定要更努力,然后让你更高兴。只有你高兴了,我才会觉得幸福!”   福九被萧韧熙说的,甜蜜的和一躲盛开的桃花一样,粉色的面颊上染着淡淡的红晕,长长的睫毛闪出一种别样的旖旎。   萧韧熙看着福九,忽然觉得心里一动,贴着福九的耳边就说了一句:“媳妇,我想生孩子了!”   福九吓了一跳,赶紧抬头左右看看,还好所有人都被银子给吸引走了注意力,没有人听到他的话。   福九赶紧抓着萧韧熙的衣服悄声在他耳边说道:“忍住!晚上咱们就回家生包子!”   萧韧熙被福九弄的扑哧一笑,但是却坚定的点点头,今晚必须回家生孩子了,受不了了,媳妇长的实在太诱人了,必须得回去好好的咬一口。   福九看着萧韧熙猴急的样,却忍不住内心甜蜜,用力的笑着点一下头,“漂亮哥哥,你现在的样子像猴!”   萧韧熙一愣,“为什么说像猴?”   “急得像猴!”说着,福九哈哈哈的前仰后合的笑了起来。   萧韧熙在旁边站着挠挠头,真是没办法了,要不是现在人群众多,他肯定马上就把她抱回家去,好好的心疼一番。自己的小媳妇这两天都受了冷待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皱眉头了,要不是实在是忙不开,他早就罢工回家心疼媳妇去了。   萧韧熙这边和福九捅捅咕咕的,袭月在那边却大声叫着肚子饿。吓得四婶他们赶紧去做饭,生怕饿到这个忙里忙外的小郡主。   于是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节前饭。因为受到了福九如此的厚待,大家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好吃的都拿来,配上民间大厨赵四婶的手艺,那真是色香味俱全。   萧韧熙和福九因为开心,都喝了两杯。萧韧熙还好,小九却喝了两杯之后,面颊就红了起来,再也不喝了。   只是,那陈酿越是后来越有劲,福九吃晚饭往家走的时候,几乎是萧韧熙给抱回去的。   但是即使如此,也不妨碍我们福九小两口生包子的计划,甚至还多折腾了半个时辰。因为薛大小姐强烈要求姿势不能太单一,动作规范要持久,否则生不出来包子。并且还严重的威胁了萧大帅哥:要是再生不出孩子来,她就去吃偏方。恶心死人的那种!   于是,萧家大爷当然卖力,直到两人都精疲力尽,福九才躲在萧韧熙的怀里沉沉睡去,直到天亮。   天亮之后,就是农历腊月二十三了,正巧是小年的日子。进了这天,也就是开始准备过年了。   福九因为昨天晚上折腾的太狠,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晚了。   等萧韧熙已经把她衣服都给穿好了之后,她才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嘟囔的说了一句:“我还想睡!”   “别睡了!小娘子!再睡一会太阳就要晒屁股,娘要进来找人了!”萧韧熙笑着在福九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精神一点,乖!老祖都已经起来了,派人找过一次,等着你去陪着吃饭呢!今天可是小年哦!”   福九在萧韧熙的嘟嘟囔囔中终于听到了问题的重点:今天是小年!   “啊——,漂亮哥哥,你怎么不找点叫我。今天又好多事呢!”   说着,福九腾的站起身就从床上跳了下来,边跑边跳着脚的穿鞋,“今天要和老祖一起去护国寺的。要是去晚了,大师就要去坐禅了,见不到了。”   萧韧熙赶紧蹦到地上,将福九给拉住,“不梳头不洗脸的往哪跑!”   说着,萧韧熙抓着福九就要去洗脸。   “诶呀,不在这洗了,我去老祖那边,让秀儿跟着过去伺候一下就好了!洗完脸我直接就能吃饭了,这样节省时间。”   福九将萧韧熙挣脱,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喊,“秀儿,秀儿!快点,咱们快去老祖那边,我还没洗脸呢!”   萧韧熙无奈的叹口气,然后拿起丝帕开始自己洗漱。   福九能这样不顾形象的跑出去,他可不行。   萧韧熙并没有和福九等人一起吃饭。昨天他已经一天没去太子宫了,要是今天再不去,瑶华非得崩溃出来杀人不可。   所以,洗漱完了之后,简单的在自己房内吃口东西,便去前面大厅和薛鼎天请安。   前脚刚迈进大厅,就看到至少三个人在跟着福九忙乎。   薛鼎天坐在福九的身边,指挥着秀儿给福九夹菜。   苏舞秋站在福九的身后趁着她吃饭的功夫在给她梳头,边梳头边训斥福九:“都多大了?竟然这么没规矩。不梳头不洗脸的就敢出来见人?这是谁家的规矩!我告诉你,薛福久!你下次要是再敢这样跑出来,你看我请不请家规!”   福九低头喝粥,和没听见似的,只是脑袋总是随着母亲的动作上下点头,偶尔还喊了一声:“疼!”   “疼就疼着吧!晚上不睡觉,早上能起来?!哼!”苏舞秋虽然嘴上说着,但是手上却轻柔了不少。   金羽西则坐在福九的另一边给她将糕点都弄成小块,就怕她吃的太着急,咽到自己,“慢点吃!这哪里就有这么赶了!再说了,不是已经早就派人去山上和大师通过气了,这晚去一会又什么要紧!来,吃个红枣!”   说着,将一个剔除核的红枣放到福九的小嘴里。   福九边吃边摇头,嘴里含着东西说道:“不行!大师的规矩是谁都不能改的!就是皇上也不行!总之,要是不早点去,就见不到大师。而且就算是见到,也是说不了几句话。嗯,不吃了!”   想到着急处,福九扔下饭碗就要拉着老祖往外走。   “什么就不吃了!”金羽西赶紧将饭碗给福九又塞回去,“这才吃了多点,都没吃饱呢!赶紧的,至少要把这个煎蛋还有乳奶都吃了。不吃饱就不能去!”   “诶呀,二奶奶,我真的吃饱了!”福九都无奈了,后来看金羽西一点放水的意思都没有,只能低头赶紧将煎蛋塞到嘴里,然后又两口三口的将乳奶喝掉才算是罢休。   可是最后一口,福九是真咽到了,半天都没缓过来。   “一天天的就是这样着急,也不知道都在急什么。”金羽西边给福九拍后背边无奈的说道:“给大师们准备的东西都已经装车了。香油钱呢,也已经让薛伯带着了。而且,给皇上和皇后也备了一些东西,你要亲自给皇上送过去,知道吗?”   福九赶紧点头,这些话都说了无数遍了,她当然早就记住了。   “那就好。我让你二哥跟着你和老祖过去,这几天也不知道薛英怎么了?一点精神都没有。所以,为了不让你看你大哥的脸色,二奶奶今天就不让他去了。你要早去早回,好歹今天是小年,晚上你还要回你婆婆那去看一眼呢!”   福九又是点点头。   旁边一直皱着眉头侧耳倾听的薛老太爷实在受不了了,瞅着金羽西说道:“老二媳妇,你这是多大岁数了?怎么比我还墨迹!我都听烦了!行了,小九,走吧!跟老祖去看明心大师!再在家里呆一会,我都能被说睡着过去。”   直到此时,薛鼎天才转头看见一只站在一边等着和他请安的萧韧熙。   “韧熙啊,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啊!”薛鼎天捋着胡子问道。   萧韧熙赶紧过去笑着说道:“老祖,我今天要去宫中办差。回来会晚点,正等着和您请安呢!您老说话呢,我只能等着!”   薛鼎天听了笑着点点头,“好,好!你去吧,我一会要和小九去护国寺见皇上。你不用担心,没事。晚上要是回来晚就告诉家里一声,也告诉你爹娘一声,别让家里惦记。”   “是!”萧韧熙赶紧躬身回答。   “还有,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小夫妻在努力生孩子。很好!这一点你最让老祖得意!赶紧生,趁着老祖还不糊涂,还能给我小包子存点私房钱就赶紧生。生完了啊,就放到老祖这养,你们都爱干嘛干嘛去。不妨碍你们这些少年人继续折腾!”说完,薛鼎天还鼓励的对萧韧熙眨眨眼睛。   萧韧熙如同得了圣旨似的,赶紧说道:“放心,老祖!这事我心里有数,争取一年一个,最差也得三年生两!”   萧韧熙的话让屋里人都乐起来,连福九都羞红着脸频频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   “好!好!好!多多养娃才是最好的!”说着,薛鼎天哈哈大笑起来。   这可能是薛鼎天这几天笑的最开心的一次了。   萧韧熙也没敢再过多做逗留,赶紧行过礼之后就去宫里了。   只是,临走的时候还偷摸和薛峰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阵,才算是彻底离开。   福九收拾完了,也搀扶着薛鼎天一起坐上马车。   因为这次福九并没有带别人,所以,便和老祖坐了一趟车。薛峰和秀儿就骑着马跟着他们慢慢走。   出了城,离护国寺越近,薛鼎天就越沉默,脸上的神色也很是不好。他今天见到明心大师,只有一件事必须要问问,薛家的劫难是不是已经来了?如果真的来了,还有没有化解的办法。   “老祖,你怎么了?”福九很敏感的感觉到薛老太爷的变化,不由得走过去坐到老祖身边,低声关切的问道,“这几天我就看您老是心事重重的,一点都不高兴。而且还老是和爷爷还有爹在偷偷的说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四娘去哪了?怎么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薛鼎天听福九问起,才慢慢的转过头,拉着福九的小手,脸上的皱纹布满阴霾的说道:“小九,咱们家啊,以后可能不太平了啊!”   “老祖!到底是怎么回事吗?”福九都有点着急了,靠着薛鼎天旁边看着他说道:“您不可以老拿我当小孩子了!我都要给您生重重孙了,您还老瞒着我呢?!我就觉得今年家里处处都不对劲。今天都已经是小年了,可是二爷爷和我那些叔伯却一个都没回来。   刚才我问二奶奶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二奶奶也老是支支吾吾的,说什么过几天!以往过年的时候,小年了,就算是二爷爷不回来,但是四叔肯定带着三哥也回来了。今年可倒好,不但人没回来,连信件也都没有。我问过门房了,他们说什么都没有收到。”   说着,福九低头闹心的揪着自己的衣角,“老祖,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家里要发生大事了。而且,我觉得我的福气好像都用光了似的,这阶段老是出状况,连思浓姐姐都被我连累了。感觉真是糟透了!”   薛鼎天听福九这样说,赶紧将小孙女拉到自己的身边,拍着手说道:“你就是想多了。咱们家啊,有老祖在就什么事都没有!你就安心的生孩子,什么也别想!好好过你的小日子就行!”   说完,薛鼎天保证似的用力拍了拍福九的小手。   福九靠在老祖的身上,却半天没说话。这一次,她觉得老祖也许都要保不住了,因为薛家的风雨已经开始了,否则四娘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家?更关键的是,离开家的四娘到底去哪了?! 正文、第024章 福九分析有人要出家   青雪翠柏,暮鼓晨钟。香烟缭绕中,是受人供奉的宝相端严。   福九扶着老太爷刚从马车里走出来,两边的禁军就赶紧抬着一定软轿将薛老太爷给请了上去。这么长的山路,万一将老太爷累坏了怎么办?   这一次福九倒是不需要轿子,跟在老太爷的身边,拉着秀儿的手边看两边的风景,边陪着老太爷说话,互相宽慰各自的心情。   因为晏澈住在护国寺中,所以,寺庙里为了方便,特意将院落分成了两部分,晏澈住在左边的慈光阁中,而其他僧侣则住在右边。   薛鼎天和福九刚进到慈光阁,苏舞月就迎了上来,“老太爷今天怎么还亲自来了?这小年虽然不能和大年想必,但是也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老太爷今天到寺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薛鼎天赶紧让人将抬撵放下,颤巍巍的扶着福九的手站起来,走到苏舞月跟前,笑着说道:“诶呀,这还劳动皇后亲自出来迎接,折煞老朽了!其实啊,老头子今天来也没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来看看皇上和皇后,顺便来和明心大师喝喝茶,说说话。怎么样?皇上身体还好吧?你们在这已经住了一段日子,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   苏舞月走过去,将薛鼎天搀扶住,边走边笑着说道:“皇上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不过大师说了,皇上这是痼疾,绝非是一两天就能好的。现在只是看起来好了很多,其实质还是需要更多的休养。而且,皇上已经在这里住习惯了。清茶淡饭,暮鼓晨钟,住着比宫里舒服多了。而且我啊,也觉得这里比宫里好太多了。至少让我看不见那些小妖精了!”   薛老太爷听苏舞月说的如此直接,不由得哈哈哈大笑,点头说道:“对,对,对!这里面简直是连一个小妖精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些秃头老和尚。哈哈哈!”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就走了进去。   此时晏澈正在屋里亲手烹茶,看见苏舞月和福九一起搀扶着薛鼎天走进来,便笑着站起身,走过来从苏舞月的手里将薛鼎天搀扶过去说道:“山高路远的,师父还亲自来了,让弟子汗颜了。”   薛鼎天被晏澈搀扶着,微微有点喘,“汗颜什么啊?!你是皇上,我是退了朝的老臣,这我来看你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不说公义,说私情。你虽然是徒弟,我是师父,但是论身体的硬朗程度,哼!三个你也未必是我老头子一个的对手。这么远的路要是来回折腾你一趟,回来还不得继续躺床上不能动啊?所以,算来算去,还是老头子我来看你才最是应当!”   说到这,薛老太爷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站住,扭头去看晏澈,翘着胡子说道:“那更何况,我看你也是再其次的。我主要还是来看明心大师的!”   说完,老天爷就走到了茶盘面前,老实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晏澈听师父说的如此直白,摇头笑了笑,无奈的说道:“师父,您老人家就算是不将弟子放到第一位,好歹您也别说出来,朕也是会伤心的!”   虽然嘴里是这样说着,但是晏澈还是主动的给薛鼎天倒了一杯香茶放到薛鼎天的手里,“师父,您尝尝,这是今年云南那边过来的极品云峰雪顶。”   薛鼎天点头的接了过来,先闻了一下,“好茶,真是好茶!清香扑鼻,优雅清淡,是上品的好东西啊!”   轻轻啜了一口之后,便点头,“恩,恩,这云南啊,什么都好。茶也好,花也好,除了人不咋地之外,那确实是人家天堂啊!”   晏澈当然知道薛鼎天说的是什么意思,却因为福九和苏舞月都在场,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坐到薛鼎天的旁边,晏澈抬头去看福九,“怎么见到姨丈也不过来?你的事姨丈都知道了!”   福九听晏澈这样说,立时就红了眼圈,跑过去,拉着晏澈的手,万分委屈的说道:“姨丈,我的家被烧没有了!后来还有刺客来杀我,思浓姐姐都受伤了。”   晏澈看着福九委屈的样子,立时就心疼了,拉着福九坐到自己身边,伸手先给她摸了摸眼泪,“姨丈知道我们小九受委屈了。好在那些歹人已经抓到了,匪首也死了。等到过了年,找个时间,朕一定帮我们小九重重的惩罚他么。至于苦窑的房子吗,烧了也就烧了。姨丈也不让你去住了,那地方住时间长了,你的身体也是扛不住的。等回头你烧了什么,少了什么,姨丈让人给你送过去。直接拿到萧府去。”   福九虽然受到了安慰,但是还是微微撅着小嘴,小声嘟囔道:“人家很喜欢苦窑的房子的,那是自己亲手收拾的呢!”   晏澈将福九的话一个字不落的听了一个齐全,却假装没听见,转过头对苏舞月说道:“你去带小九去后面,看看中午想吃点什么,让他们现在就开始准备吧!”   苏舞月多年和丈夫,早已默契十足,一眼就知道这是他和老太爷有话要说,只是要把小九给支走而已。   “姨丈,我不饿,早上才刚吃完没一会。我在这陪你和老祖说会话,然后就要去找明心大师了!”福九是真的打算看过晏澈和苏舞月之后就直接去看明心大师的,这都什么时辰了,要是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朕已经和明心大师说过了,他一定会等你的。你听话,先去和你姨母去看看吃的再说。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吃过饭才能走。”   苏舞月也赶紧走过来笑着将福九拉起来,“走吧,走吧!和姨母去看看。这山里都是素斋,万一要是做的不合你胃口怎么办?”   福九没办法,只好站起来跟着往外走,“只要是吃素就不合我胃口啊!那还有什么需要看的!”   福九一句话说的苏舞月馒头黑线,这破孩子,一天天的就知道吃肉,也不怕胖。   “偶尔吃点素的也是好的。更何况,这护国寺的素斋可是天下闻名哦。要是错过了,可是会后悔的哦!”   说着,苏舞月就将福九给拉了出来。秀儿也紧紧的跟了上来。   福九本来还想回头和晏澈说说苦窑的生活,结果身后的大门在她一出来就关上了,弄的她小鼻子一皱: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啊?有什么话是她不能听的啊?!   也不给她想太多的时间,苏舞月抓着她就往前面走。   “姨母,你说我最近是不是讨人嫌啊?怎么我走到哪,人家说话都防着我呢?”福九不太高兴的边走边和苏舞月告状,“就前天,我还看见二奶奶在和大爷爷在屋子里说话,看见我进去了,立时就不说了。脸色明明都是很不好看的,结果还要在我面前装出没事人的样子,弄的我都好尴尬的!”   苏舞月一听,噗嗤就笑了,“那你检讨过你自己没有?”   “有啊!”福九立时说道,眉毛眼睛都扬了起来,“我当然有了!可是我想了好久,也没发现我哪做的不对啊!后来我总结了,他们现在还都是觉得我小,所以说什么都背着我。我都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要抗议了,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大家还说说什么都背着我!”   说玩,福九就很沮丧的垮下小肩膀,长叹一声,“甚至连漂亮哥哥也老是说话都背着我,好像是为了我好一样。姨母,你不知道,被人蒙上眼睛当瓷娃娃的感觉也是很不好受的!”   苏舞月本来还是想逗弄一下福九的,但是听她说的如此认真,不由得长叹一声说道:“你的感受姨母怎么会不知道?!姨母十四岁就进宫了。说的好听皇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说的难听,你就是所有人的目标,但凡有一点错,就会引起惊涛骇浪。   那时候姨母还没有你大,宫廷里的很多事又不懂。虽然你外公也找了嬷嬷对我多加关照,可是我还是能感觉到自己被孤立了。走到哪别人都会一句话不说,只是面上恭敬的和我请安。其实,我知道她们背后里都指不定怎么说我,又是怎么算计我呢!”   福九一听,立时来了精神,关切的问道:“那后来呢?姨母,你后来怎么办的?”   苏舞月笑着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多听,多看,多留意了!而且啊,自己听不过来,看不过来的时候,就让别人看,别人听。等自己的耳目足够多的时候,便再也没人敢背着你多说一句了!”   说完,苏舞月的眼底闪过一丝沧桑,似乎这些年宫廷里所有的阴影都闪过一样,让她瞬间苍老不少。   福九听完,想了一下,然后咻的转过头,满脸怀疑的看着秀儿。   秀儿吓得赶紧摇手,“小姐,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想了想,秀儿又赶紧加上一句,“肯定知道的比小姐少!”   福九双手一拍,“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我这一天天的都被所有人防着,你就应该多去打听打听。我就不信,咱们家那些下人里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尤其是薛伯那边,但凡咱们家里出了什么事,薛伯是一定会知道的!”   苏舞月听了,微笑着看着福九说道:“小九,姨母问你,你知道了这些事之后又能怎么样呢?”   福九一愣,然后马上就说:“我知道了之后就能为家里分忧啊!至少我也是薛家的一份子,薛家的事我当然要尽力!”   苏舞月淡淡的笑了,重又拉起福九的手,眼神中有一抹凝重的说道:“小九,你听姨母说。家里人有些事不想让你知道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你是薛家唯一的女子,更是老祖心头上的宝贝,所有人都爱你宠你,他们不想让你有一点烦心的事。只想让你快快乐乐的过一生。所以,无论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已经替你分担了。你现在也已经长大了,要明白长辈们的苦心。好好的做你的大小姐,萧家的大少奶奶。姨母相信,当有一天你真真正正的长大之后,他们一定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的!”   福九想了想,然后笑着说道:“我知道了,姨母!放心吧,我就是发发牢骚。我当然知道老祖和爷爷奶奶们都是为了我好!我只是觉得既然我已经嫁人了,就不再是薛家那个只能被别人保护的大小姐了,我也想帮助家里人做些事情。哪怕只是很小的事情也行!不过,您说的对。如果老祖不想告诉我,那一定是有老祖的道理的。等我学会更多东西的时候,老祖一定会将一切都告诉我的!走吧,姨母,我们去看看厨房那边有什么好吃的!”   说着,福九就挽起苏舞月的胳膊往后面走去。   路过东院门口的时候,福九边和苏舞月说这话,边无意的朝着对面看了一眼。一个白衣女子的背影从她面前闪过,直接朝着僧侣们居住的院子走去。   因为一闪而过,福九并没有看清那到底是谁,只是觉得那背影似乎很熟悉。柔柔婉婉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丫鬟,想来是哪个大家闺秀来进香了。   苏舞月带着福九不过是到厨房门口问了一圈今天中午吃什么,连院子都没有踏进去一步。   福九本来就不爱吃素,所以对中午吃什么也没有什么意见,只说只要是香的就可以了。   苏舞月看福九对这边也没有兴致,不如让她带着秀儿去四处看看,等一会晏澈和老太爷说完话,再让她去见明心大师。   福九也不想再让苏舞月跟着她到处乱逛,便笑着对她说:“姨母,您去休息吧!我带着秀儿到处去逛逛,这寺庙中冬天的精致也是别具风味。而且后面的园子里刚才我就看见了,有一片梅树林,开的特别好看。我带秀儿过去看一眼,然后我就回来。到时候老祖和姨丈也说完话了,我就陪着老祖去看明心大师!”   “好!你去吧。让你在这干陪着我说话也不是个有意思的事。而且啊,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这么呆着也呆不住啊!赶紧去吧,多穿点衣服,免得冻着。让秀儿陪着你去走走。不过,只能在外面玩一会就回来。免得冻着!”   “知道了,姨母!”福九朝着苏舞月乖乖的施了一礼,然后拉着秀儿就往后面跑。   苏舞月看着福九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小九到底还是对眼下这所有纷争不知道的好,否则,不知道她到时候要多么伤心了。   福九和秀儿一起走到梅花林,果然,那梅花开的格外红艳,纷纷洒洒中竟然宛如人间仙境一样。   “小姐,您看,这梅花开的多好看啊!”秀儿站在梅林中,惊喜的叫着,“我去给您折几支最好看的梅花,咱们拿回去,插到花瓶中,芬香四溢,真是美死了!”   说着,秀儿便展动身形,腾身飞到一株梅树上,去摘树顶上摘取那支最美的梅花。   按照往常这个时候,福九一定会在地上叫着,指挥秀儿去折花。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中竟然一直在反复出现刚才看见的白衣女子。她总觉得这个女子的身形特别熟悉,一定是她认识的人。   “小姐,你不是喜欢看我飞吗?我现在就给你飞一个!”   秀儿娇笑着,便从这边树上腾身一起,朝着另一边便飞了过去。   福九笑眯眯的站在树下看着秀儿飞过去,结果,脑海中忽然闪动了一下,“我知道了!”   福九一声大喊吓了秀儿一跳,秀儿赶紧回头,“小姐,怎么了?”   “秀儿,你赶紧下来!快点,我知道了,刚才那个白衣女子是思浓姐姐!你快点跟我去看看,她怎么到这来了!快点!我觉得这里面有事!”   说着,福九转身就跑。   秀儿在树上立时一皱眉,大声喊道:“小姐!您慢点!尹小姐到这里来能出什么事?”   “你赶紧下来!我怕尹姐姐去出家!”   “尹大小姐要出家?”   这个消息是在是让秀太震惊了,差一点从树上掉下来。不过,要是尹思浓要出家的话,那可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不行,得赶紧去!   “小姐!等等我!”   福九和秀儿快速的过了小门,直接朝着另一边跑了过去。   “小姐,你怎么知道尹大小姐要出家啊?”秀儿边和福九一边快速往前走,一边问着福九。   “这有什么难猜的!思浓姐姐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本来应该是在家里养伤的。可是她不但不养伤,竟然来寺庙。你说你到寺庙里不去大殿里烧香,却直接走到后面去,那能干什么啊?总不会是找那些和尚叙旧吧?!所以,肯定是去找明心大师的。可是思浓姐姐不会实话,又是和大哥闹得最僵的时候。加上那天百姓对她的羞辱,你说这不是要出家是什么?”   福九说着,就更着急了,拉着秀儿提起裙子就开始小跑。   秀儿却对福九忽然充满崇拜,“小姐,我忽然发现你成亲之后好像变聪明很多!这么复杂的问题你都能想到。真是太厉害了!”   福九立时有点小得意,“那当然,我有时候还是非常聪明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说道这,福九忽然站住了,秀儿跟在身后也一个急刹车的站住了。   福九转过头非常认真的对秀儿说,“秀儿,我告诉你,我真的长大了,已经明白很多事了。你不能用以前的眼光看待我。那是错的!我现在是个会用复杂思维思考的人!”   说着,福九还严肃的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证明自己真的是个会严肃思考的人。   “小姐,你放心吧。我早就知道我们大小姐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会很全面的考虑问题了。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您,但是我相信!”   说着,秀儿用力的点点头。   福九立时有点热泪盈眶的感觉,眼泪汪汪的拉着秀儿的手,场面很是感人啊。   “小姐,咱们赶紧去吧!要是晚一会,尹小姐出家了可怎么办啊?”秀儿深怕福九跑题,忘了重要的事是什么,便在旁边赶紧提醒。   “对哦!我们赶紧去!”   说着,福九便和秀儿朝着最里面那座最古谱的石头房子跑了过去。   明心大师居住的地方很有特点,无论是房子,还是屋子里的摆设都是用石头做的。取义为返璞归真。   此时,福九便拉着秀儿悄悄的躲在屋外,透过窗纸往里面看。   而里面,尹思浓正跪在地上不断的朝着明心大师磕头。 正文、第025章 天上掉下大馅饼了   秀儿和福九看见尹思浓一个劲的在地上磕头,心里都紧张起来。不会真的是要出家,在这拜谢明心大师呢吧?!   福九想到这个可能,便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就跑到了门口,直接冲了进去。   “思浓姐姐,你不能出家!”   说着,福九上去就将尹思浓强制着拉了起来,“明心大师,你不能让我思浓姐姐出家!否则,我大哥一定会伤心死的!”   明心大师本来坐在正中,正慈悲的看着面前的尹思浓,结果看见福九不但闯进来,还义愤填膺的不让自己给尹思浓出家,那小样怎么看都怎么是伶俐可爱。   “哈哈哈,”明心大师仰天笑了起来,“小施主,别来无恙啊!”   “有恙!很有恙!”福九非常老实的对明心大师行了一礼,站起身后严肃的对明心大师说道:“大师,我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房子被烧了,又遇到了刺客。老祖身体不好,家里气氛也怪怪的。总之是说不出来的压抑和郁闷。所以,大师,在此非常时期,您绝对不能同意让思浓姐姐出家!她就是磕破了头我也不会答应的!”   福九一边说,尹思浓一边和她打手势,激动的简直快要手误伦次了。   福九一把将尹思浓的手抓住,皱眉大声说道:“思浓姐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干什么就因为别人说的几句闲言杂语就要出家啊?你想没想过,你要是出家了我大哥怎么办啊!”   尹思浓听福九说完,一阵猛力的摇头,咿咿呀呀的显然想要急切的表达什么。   “思浓姐姐,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懂啊!”福九紧锁眉头,自己也要郁闷死了。   “小施主,你是怎么判断尹姑娘要出家的啊?”明心大师柔和的边捋胡子边问道,“难道是仅凭着她在磕头吗?”   “难道不是吗?”福九立时疑惑了,“如果不是思浓姐姐为什么要给大师磕头?”   “道不得其解,而妄加揣测。小施主,你这样的行为和那些伤害尹大小姐的言论有什么不一样?老衲我的内心也是很受伤的!您刚才的意思是说我全尹大小姐出家吗?呵呵,大小姐,这里是僧人的寺庙,就算是尹大小姐要出家,那至少也得去个尼姑庵才是吧!”   说完,明心大师调皮的看着福九。   福九则一下子将自己的小嘴捂上:完了!她怎么那么笨!看都没有看清楚,就乱说话!真是,笨!   “哈哈哈哈,怎么,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吗?”   福九赶紧走过去,又给明心大师行了一礼,“大师,我错了!我不应该在不问清楚的情况下就乱加猜测。实在是鲁莽之极,请大师原谅我!”   “哈哈哈哈,好,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福九,你过来,坐到老衲的身边来!”   福九赶紧规规矩矩的走过去,坐到了明心大师的身边。   明心大师看着福九,柔和的说道:“福九,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刚才尹小姐要对我磕头啊?”   福九立时点头,她实在是太想知道了。   “呵呵呵,好,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尹小姐之所以给老衲磕头,是因为老衲已经决定要帮她治好她的嗓子了。”   “啊!”   福九一下子惊跳起来,好像听见什么方外奇谈了似的,在地上转了两圈,然后站在明心大师面前,呆呆的看着他:“大师,您是不是骗我呢?还是您老糊涂了。思浓姐姐的嗓子已经哑了很多年了,怎么还会好?”   “啊——”说完,福九竟然又是一阵惨叫,“秀儿!快点,掐我一把,让我醒过来!”   这次不是秀儿过来掐福九一把,而是尹思浓直接走过去,在福九的小脸上轻轻拍了一下,眼睛里也充满着眼看要溢出来的兴奋和喜悦。   福九长吸口气的看着尹思浓,然后用力的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把。诶哟,真的是好疼!那这件事是真的喽?!   福九真是觉得开心的要飞了起来,赶紧跑到明心大师的跟前,拉着大师的手,满脸光彩的问道:“大师,您,您怎么想起要给尹姐姐治嗓子了?真的能治吗?不是说是治不好的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大师,您快说,要急死我了!”   说完,为了表示自己的急切,还用力的摇了摇明心大师的手。   “好!好!”大师说完又呵呵的笑了,慈祥的脸上满是红光,微微转过目光,柔和的看着犹自欣喜的尹思浓,“其实啊,可不是老衲白给尹姑娘治嗓子。我们两个是有交换条件的!”   “什么条件?”福九立时眼睛就瞪大了。   “呵呵呵呵,老衲答应给尹姑娘治嗓子,但是尹姑娘也要答应老衲,帮老衲照顾后面山坡上养的草药。”   福九眼睛一亮,顺口说道:“是神仙草吗?”   明心大师看福九这个样子,越发的喜欢,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就是神仙草。过几天老衲就要去远游了。下面的弟子们也要开始闭关修行了,所以,我要请尹姑娘专门去给我照顾草药!而且,尹姑娘,在草房里有很多关于一些药材的医书,你没事的时候也可以看一看!”   福九一听,简直要开心死了,拉着尹思浓激动的喊道:“思浓姐姐!大师要收你当弟子,教你医术!快,赶紧跪地磕头!”   说着,福九就扯着尹思浓往地上按。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明心大师赶紧站起来虚扶了一下,尹思浓就没有跪下去。抬起头,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大师。   明心大师个头并不高,但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老佛爷站在面前就如同一尊塔站在面前一样,时刻让人有一种仰望的姿势。   “大师,您不是要收尹姐姐当弟子吗?”福九呆萌呆萌的看着明心大师。   明心大师哈哈哈大笑,摇头说道:“我和尹姑娘的法源可不是师徒。尹姑娘聪明伶俐,以后自有自己的机缘。老衲请尹姑娘照看那些药草,不过是因为苍天还念着世人的一点慈悲之心而已。希望尹姑娘能善加利用,要多展慈悲之心!”   说着,明心大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尹思浓吓得赶紧低头。   福九却一点也没理解,走过去,牵着大师的手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大师,您到底在说什么啊?尹姐姐给您当徒弟挺好的!她又聪明又能干,您怎么不手下当徒弟?而且,您当着人家的面就拒绝人家,那是很不礼貌的,会让女孩子伤心的!”   明心大师听完,立时笑得更开心了,转头竟然也顽皮的小声对福九说道:“尹姑娘给我当弟子啊,那是暴殄天物了。倒是你,给我当关门弟子恰是正好!”   福九一愣,转头呆呆的问道:“真的吗?”   明心大师竟然点了点头,“真的!老衲平生从来不收弟子,即使身在佛门也都尽可能规避尘世的缘分。心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啊!不过嘛?你这个小娃娃倒是另当别论,你我之缘可追三世。所以呢,你要是愿意,倒是可以当老衲的关门弟子!”   福九咬着嘴唇,露出懊恼的神情,“大师!您这话怎么不早说啊!您知不知道,您要是早点和我说,我就不成亲了。乖乖的和您学一段时间,免得我现在看起来像个笨蛋似的。可是,您说,我现在已经成亲了,马上要回萧家当大少奶奶了,还怎么和您老人家学法啊!真是的!”   说着,福九还闹心的在地上跺了跺脚。   “哈哈哈哈!福九,你以为这学东西就一定要和老头子呆在山上吗?错!大错特错!佛法尘缘皆在人世间。你的修行本就是在浊世,你陪个老头子呆在山上干什么?你就说你到底愿不愿意当老衲的关门弟子吧?”   “愿意!愿意!愿意!一千、一万个愿意!”   说着,福九赶紧就走过去,直接给大师跪了下来,“弟子——”   刚想要磕下头去,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一下子又抬起头来对明心大师说道:“大师,可是我已经是庄先生的弟子了。要是再拜您为师,庄先生会不会不高兴啊?”   明心大师一听,低头就柔和的笑了,走到福九的跟前,伸手在她的眉心中间轻点了一下,“心怀尊师道,淡结佛中缘。我相信,庄先生为了天下苍生,定然不会和你计较这些。乖徒儿,为师在等你行叩拜之礼呢!”   福九一听,立时弯下腰去,规规矩矩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弟子薛清芷叩拜恩师!”   尹思浓没想到老天爷竟然会如此的优待她,不但让她能有机会再次开口说话,而且福九还拜在了明心大师的门下,这简直就是双喜临门的事。   更何况,虽然大师没有明说,但是她也不是傻子。大师让她去看医书,那就是变相的交给她医术。虽然没有名分上的师徒名分,但是,那也是大师亲手传授,比之其他人,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尹思浓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实在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站在一边,看着福九磕完最后一个头,不由得眼泪就下来了。   “好好好!咱们师徒呢,是化外之人,不受世俗的虚礼。今日你既然已经拜老衲为师,那老衲定当倾囊相授。好孩子,快起来吧,站到为师身边来!”   福九赶紧乐颠颠的站了起来,走到明心大师的身边。这可真是捡了大便宜,本来是为尹思浓高兴的事,结果自己竟然能拜在明心大师的门下成为关门弟子,这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这回头要是让老祖知道了,他老人家一定会更高兴的。   明心大师慈眉善目的看着旁边的尹思浓说道:“尹姑娘,我已经看过你的嗓子了。本来第一次你和福九来寺里上香的时候老衲就已经很奇怪了,为什么你听得见却说不出来!还好,上次我们机缘相逢,我给你看了看,正如是老衲想的那样,你的嗓子并不是天生就是哑的,而是中了血乌头的毒了。”   福九一听尹思浓竟然是中毒了,不由得赶紧问道:“大师,什么是血乌头啊?这毒药怎么这么厉害,竟然能将尹姐姐毒哑。”   明心大师捋着胡子微笑着说道:“这血乌头怕是不是给大小姐下的,而是给她母亲下的。这种东西是北昭那边独有的一种毒药。不长在高山,反而长在低谷的潮湿阴冷处,和蘑菇一样。色泽鲜艳,味道甜美。但其实质却是剧毒的毒物。   这种东西所含之毒很是阴邪。男子食用之后,便会腹泻不止,直至虚脱而亡。如若女子服用,定会在第一次月事之时,血崩而亡。而大小姐之所以能中这种毒,一定是因为其母亲在怀胎之时被人下毒。从而导致她生下来就不会说话。   不过,这也算是你母子命大了。大小姐将这毒素带走一半,加之十月怀胎,这毒素在体内时间过长,已经消解了好一部分。才能让你母亲勉强存活几年,否则定是要当场血崩而死啊!   至于大小姐的这种毒吗?不过是存在了她的血脉中,阻隔了经脉,致使声带受阻,所以,才不会说话的。只要银针度穴,再加上适当的换血,就可以痊愈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思浓姐姐,你这次是真的可以说话了!”说着,福九跑过去就和尹思浓抱在了一起,两个人都有点喜极而泣。   抱了一会,福九才想到师父还坐在面前呢,便赶紧松开尹思浓,乖乖的走回来,笑着说道:“可是,师父,您说要换血,这可怎么换啊?”   “这一点为师自会处置。和你说你也是不懂!你呀,只要知道这件事就好了!”说完,明心大师轻轻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茶。   福九赶紧拿起茶壶又给大师斟满。“师父,思浓姐姐的毒虽然能解开,可是这下毒之人……”   “呵呵呵,下毒之人我想尹姑娘心里已然有数了吧?”   尹思浓立时有点黯然的低下头,点了点。这世上除了她那个继母,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对她们母女如此恨之入骨。   “尹姑娘,天道轮回,一切自有因果!当年作恶之人如今也已经得到了惩罚,但望你心有慈悲之念,放下过往,保住自己的一片赤子之心啊!”   尹思浓抬头看着明心大师,缓缓的拂下身去,以示自己铭记大师的教诲。   “好!好孩子!你去后面的药房等老衲吧,老衲一会就去给你施针。我还有几句话要和小徒交代!”   尹思浓赶紧又施一礼,然后走出去轻轻的将门合上。   “师父,您有事要和我说吗?”福九好奇的看着明心大师。   明心大师则缓缓站起身,指着身后的一尊佛像说道:“福九,你去将佛像的手指全周左转三次。”   福九赶紧听话的走过去,先是对佛像恭敬的施了一礼,然后按照明心大师所说的,将上面伸出的莲花指握住,左转了三次。   立时,后面的墙面上缓缓出现一道小门。而那道小门的正好和墙面上佛祖升天脚踩莲花想辉映。打开的部分也正是那朵莲花。   “师父,这是什么啊?”   福九简直好奇死了,真想不到,一向光明磊落,天下慈悲的明心大师竟然在屋子里也建造内室。传出去非得吓人一跳不可。   “与为师来吧!”说着。明心大师缓缓朝着那道小门走去。   福九的心里实在是又好奇有忐忑。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啊?为什么大师弄的如此神秘啊?!真是,刺激死了!   刚一靠近暗门,福九便闻到一阵奇异的馨香,真是说不出的柔和与甜美,似乎是一个女子的馨香一样,只是没有诱惑却有说不尽的温暖之意。   从小门进去便是一段不太长的甬道。墙壁上描绘着五颜六色的壁画,色彩明亮,栩栩如生的。即使此时光线不是很明亮,但是却也能让人感觉出那并不是什么飞仙的佛家常用的图画,而是,而是一副叙事图。   福九也来不及细看,跟着明心大师就走了进去,只是觉得这样的一幅画出现在此处,好像是有点别扭。   走进里面,就看见一个非常宽敞的内室。   四周都点着明亮的烛火,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而在正中央,竟然摆着一副晶莹剔透的翡翠棺材。   福九一下子就说不出来话来了,瞪大眼睛,和看见什么鬼怪一样,自己轻悄悄的走到棺材的旁边,趴在上面往里看。   虽然这巨大的翡翠晶莹剔透,但是毕竟不是水晶,里面的状况也只能看出一个大概,隐隐的,似乎竟然是一个女子的轮廓。   福九一下子将自己的小嘴捂上,然后吃惊的转过头去看明心大师。   却发现明心大师已经坐在棺材前面那个巨大的香案旁边,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怎么啦?很吃惊吗?”   “大师!你原来有老婆啊?!”   这是福九唯一能想到的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这里有一口女人棺材的原因。   “哈哈哈哈!”明心大师仰面而笑,隔了一会才笑吟吟的问了一个特别和此时此景没关系的问题:“福九,你觉得师父今年多大岁数了?”   福九一愣,然后仔细的瞧着明心大师,最后伸出八根手指头,“大师!您看起来比我老祖还要年轻一点。但是我老祖却说您比他成名早多了,他老人家在您面前也得恭敬点。所以,我猜,您一定比我老祖大一点!所以,是,85岁!”   “哈哈哈哈,”明心大师实在是非常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娃娃,他今天一天开心大笑的次数比以前十天加起来还多,摇了摇头,明心大师非常宠爱的对福九说道:“老衲今年已经137岁了!”   “(⊙o⊙)哦——!”福九立时眼睛都长了,小手指着明心大师,眼睛里都冒光了,“师父,您是成仙得道了吧?!是不是真的是神仙啊!要不,您怎么活了这么久啊!”   “因为我要替她活下去啊!”说着,明心大师伸手指了指棺材,“我要是活的少了,她会不开心的!”   福九看着大师的样子,忽然两眼冒出两朵小桃花,伸手将自己的小嘴捂上,脸上带着一种“大师,您好调皮的”样子说道,“大师,原来您还是个痴情种啊!竟然这么喜欢师娘!您今年都137岁了,去掉一个零头,您都喜欢一百年了!天啊,一百年!太让人羡慕了!”   福九想到一个人爱另一个人一百年,那还不是天长地久,就真的没有什么是天长地久了。   明心大师又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目光中带着一丝回忆的苦涩说道:“错了!她不是我的爱人,而是我的死敌!我们互相的死敌!”   “诶呀,大师,太纠结了!”福九立时在脑子里自己杜撰了一个杜十娘外加桃花扇,另有牛郎和织女的传奇爱情版本。   跑到大师的身边,福九两眼放光的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师父的手,“师父,您给我讲讲吧!我最爱听故事了!您为什么要把一个死敌的尸体放在这里当宝贝一样供奉啊?而且,还说什么替她活下去。她为什么死了?还有,还有,她这棺材一看就是千年万年难遇到的那种极品寒玉,是翡翠中的极品。您用这么昂贵的东西去供奉她,一定是有什么特别原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诶呀,你这个孩子,怎么一天天的就喜欢听这个啊!这可不是师父要告诉你的重点!”说着,明心大师宠溺的点了一下福九的小脑袋。   “不行!不行!您要是不讲出来,我就什么都干不下去啦,什么也听不到啦!讲!讲!”福九死活不依,今天要是听不到,她真的能吃不下饭。   明心大师长叹口气,凝视着面前的棺材说到:“有什么好讲的呢!往事皆为云烟,逝去的已然逝去,执着的依然执着。过了这么久,怕是连我都已经忘了吧!”   “师——父——”福九又开始摇了。   “好!好!既然你想听,师父就告诉你好了:师父在年轻那会,自觉惊采绝艳从来也没把谁放在眼中,轻狂的很。偏有一女子,处处与我为难。更关键的是,她真的是什么都比师父厉害一点。那个时候,师父的心被名利给迷住了,好胜之心引出万恶之源,竟然设计毒计将她嫁给了家族的仇敌,让她日日受苦,时时挨欺。她出嫁那日竟然将我送她的一柄如意当街摔碎,发誓我两二人不能结缘,定然结仇。而在此之后,她竟然真的说嫁就嫁了。   按照我预计的,果然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丈夫本来就不爱她,觉得她太聪明,结果她竟然还变本加厉的显出精明来,想法设法的给她丈夫弄了十多个小妾。而且每日里都故意去挑那些人给她设计的陷阱。所以,半年之后就形容憔悴的厉害。   那个时候师父已经没有敌手了,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时时老是想着她,便想,偷偷的去看看她总没事的。于是我就偷偷的去看她,告诉自己,我来看她就是为了看看她是不是又弄了什么阴谋诡计。结果我一看到她那神情憔悴的样子,立时就有点心软了。捉摸着不行就把她救出去吧,一个大男人老同小女子计较什么。谁知道还没等走呢,便触动了机关,立时我和她就封到了屋子里。出不去也进不来。   更要命的是这个时候她早已将夫家里最重要的镇宅之宝给偷走了,然后大声对外面的人说:郎君,你终于来接我了!我们大计得逞了,他们家的东西我已然到手了!现在正是我们远走高飞的时候,你还愣着干什么?杀了所有人,我们就自由了!   我立时就知道这是上了她的当了。极度愤怒下,问她为什么要陷害我?   她竟然笑得和小孩子一样说道:这辈子,我们不能最相爱,那就最相恨好了!反正,你的心里总是有我的影子,这就够了!   说着,她竟然猛然将大门打开。   立时,外面万箭齐发!   我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她死了为师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于是,我就将她挡在身后,护着她往外闯。她的武功本来比我还要好一点。可是那天,她似乎一心求死一样,全然不抵挡。最后她丈夫出来了。我本来心里有愧,她丈夫又是恼怒,一瞬间我就落在败处,就在我以为我马上就要被杀死的时候,她却一下子挡了上来,挡住了她夫君的万箭穿心。   她被扎的和血葫芦一样,到处都是血,却看着她丈夫说:这辈子我认定的人是他,你爱错人了!然后对我了句替我活下去,就死在我怀里了。   后来,我和她丈夫都杀红了眼,最后我将她夫家所有人都杀了,只留下了她的丈夫,我到那个时候还想着我这么痛苦也要他尝尝。   再后来,我就用这块她从夫家偷来的镇宅之宝给她做了一口棺材,将她放在里面。   其后的几年,为师一直在流浪。后来,我终于又回去了。我很好奇,那样一个大家族所有人都被我杀了,为什么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主持公道,来杀我?!   结果我回来的时候只看见一间香火鼎盛的祠堂。原来,她丈夫从那晚之后竟然将万贯家财全部变卖分发给周围的百姓。而第二年就在她忌日那天,也已经随她去了。将自己的尸体和她的衣冠冢放在了一起。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这世上真是再也没有比她丈夫更爱她的人了。而那些什么小妾虐待什么的,都是她编出来骗我的。小妾娶了,他丈夫却从来都没看过一次。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她设的障眼法,都是为了骗我的!   最后啊,师父就出家了,成了老和尚!这经啊,一念就是这么多年,沧海怕是也已经变成桑田了吧!”   福九听完了,觉得眼睛都湿了,抽哒哒的竟然哭起来,“师父,我听着难受!为什么当时您没有看出来这都是她骗您的呢?”   明心大师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棺木,淡淡的笑道:“是啊!为什么当时没有看出来呢?当时我怎么就那么笨呢!”   福九看着明心大师心里更难过了,“师父,是不是因为你太喜欢所以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也许吧!”明心大师说着,低头看了看福九,笑着说道:“乖孩子,哭什么啊!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有什么好难过的呢!师父早就已经看开了。给你讲这个故事,只是要告诉你,很多事你做了就回不来了。比如,那个男人的一家子,师父把人杀了,就算是以后后悔了,但是却也再没办法将人救回来了。就算是后面做再多的好事,但是也始终不能让那些人回来了。所以,你以后做事万万要谨言慎行。你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以后将会关系到很多人的生死的。知道吗?”   福九立时点头,抽了抽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知道了!可是,师父,我现在只有小十八能被我控制生死,别人好像和我没有多大关系!”   小十八要是她不去喂胡萝卜真的可能会死,别人不吃胡萝卜好像问题也不大。   明心看着福九,脸上忽然又恢复了往日悲悯天下的面孔,将福九拉起来,略带严肃的说道:“福九,既然今天你已经成为我的门下,那就一切都要听师父的安排,知道了吗?”   福九还不是很理解的点点头,为什么大师现在一下子又变得这样严肃了呢。   明心大师拉着福九的手走到面前巨大香案之前,缓缓将香案上那个巨大的白布扯了下来。   竟然是一个巨大的莲花瓣图形。只是,那花瓣有大有小,有深有浅,显然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了。   明心大是站在那副画前,叹息的说道:“老衲乃是出家之人,本应放弃俗尘凡事。但是,今日收你为徒,交你之事,追根溯源也是从仙师处得来。薛清芷,跪下拜见祖师爷吧!”   说着,点燃一支高香。   福九也没看见什么祖师爷,之事看见一副莲花画像。但是师父说叩拜,那就叩拜好了。反正多磕几个头总是没错的。   磕完头,福九就将明心大师递过来的香插到了香案上,立时,屋内的香气就更浓了,但是却也更提神醒脑了。   明心大师看福九跪拜完了,才点头坐到一边说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凌霄门的弟子了,更是掌门。呵呵,凌霄门弟子飘零,到为师这一代也就只有自己而已了。如若不是为了苍天顾,怕是从此要绝迹天下了。”   “师父,凌霄门都学什么啊?”说着,福九又小心的抬头看了看上面那幅画,“还有,我也没见过祖师爷爷们啊!”   明心大师立时哈哈哈大笑,“我门派中人潇洒不羁,岂是他人能够比拟的!你看见那些花瓣了吧?那些花瓣就是每一代掌门最后弥留之时自己亲自画上去的。一朵花代表一代掌门,迄今已经有25朵花瓣了!”   “这么多!可是为什么我从来都没听说过咱们这个门派呢?”   “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哪里能听到这些东西。而且,师父已经有很多很多年都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了。怎么还会有人知道这个门派呢!你虽然是本门弟子,但是却不要告诉任何人。既然有些事已经被埋葬了,那就让它随风去吧。俗世名利,叫什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心头的一点念罢了!”   福九听了点点头,“我知道了师父!我会记住不告诉别人的,漂亮哥哥也不告诉!”   福九觉得自己已经是一派掌门人了,不能什么事都和漂亮哥哥说,有秘密是长大的一部分。   “福九,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老衲要收你为徒啊?”   “因为大师喜欢我!”福九憨憨的笑了,她真是挺谦虚的了,没有说大师觉得她比别人都聪明。   这一次明心大师竟然没有笑,而是点头说道:“是啊!我是真的很喜欢我们福九!更何况,你我的渊源不止于此。老衲之所以今日便收你为徒,看似仓促,但实质是你的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了。你的宿命要开始了。老衲是帮你来渡劫来了!”   福九虽然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是却知道这话一听就是坏话,直接问道:“师父,我是要摊上坏事了吗?”   明心大师摇了摇头,“不只是你,还有薛家,更包括这天下苍生!”   “师父,您能把话说的明白点吗?徒弟还有点困惑,您要是说不明白,我就很容易想错的!”福九老老实实的说道,她是真心不喜欢大师这种说话含鸡蛋风格的。   “薛家的劫难已经开始了,你知道了吗?西南白虎星动,困兽入笼,怕是劫难已成。薛家有人遇险了。所以,……”   “西南?”福九立时转动眼珠想了一下,然后一把拉住明心大师的手大声叫道:“是四叔是吗?怪不得四娘不见了,原来是四叔出事了!”   说完,福九呆愣愣的站到地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福九,万事藏于心,才能做到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你要是这样毛躁,以后还怎么出去救人啊?”   “师父,我能救人吗?我真的能出去救人吗?”福九着急了,她也能出去救人了,“可是我连马都不会骑,怎么能出去救人?”   “呵呵呵,救人不一定要亲自动手。坐镇千里之外,指挥千军万马,那也是救人。你要记得,人不分高低贵贱,没有谁的命会比别人的命值钱。要做到平常心,公允心,你才能率领千军万马永往无前!”   “师父,您是让我去学兵和打仗吗?现在?能来的急吗?”福九实在不明白大师到底要她干什么,所有事情都弄的她迷迷糊糊的。   “哈哈哈,一切你只要听为师安排就好。为师现在不让你带兵打仗,也不让你忧心如焚。为师现在只有两样东西交给你,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明白这两样东西上到底说的是什么!”说着,明心大师转回身,将香案上供奉的一本棋谱和一串八十一颗佛珠的佛串拿了下来,交到福九的手里,“好孩子,拿着吧!回去一定要静下来心来,彻底的去看,想明白这上面到底说了什么。想通了,再来找为师。记住了吗?”   福九疑惑的将东西接了过来。   打开棋谱,看了一眼,立时就皱起眉头,这都什么东西,为什么看起来竟然如此奇奇怪怪的,和平日里下的一点都不一样。   而那串佛珠就更是普通,虽然都是紫檀香的,上面雕刻着细小的文字,看起来竟然也不像是什么稀世珍品。而且,师父说要看清上面的字,难道是佛珠上雕刻的字,那是不是也太小了?!   正在福九拿着东西左右来回翻看的时候,明心大师却依然拉着她的手走了出来,将莲花重又合上。   正在这时,一声苍老的声音传了上来,“大师,大师!薛鼎天来见你了!”   一句高声,薛老太爷来了。   ------题外话------   亲们,你们都在忙什么呢?有时间留言吧,我都想你们了! 正文、第026章 墙角听到惊天闻   福九一听是薛鼎天赶紧跑过去将房门打开。   “老祖,您来了!”   薛鼎天一愣,“小九,你怎么跑到这来了?我说那边怎么找都不找不到你?!原来你竟然一个人就私下跑来找大师了!”   说着,伸出手,就让福九给搀扶住了,然后晃晃悠悠的就走了进来。   “老祖,您知道吗?大师已经收我为关门弟子了!我现在是大师的徒弟了?”福九兴奋的和薛鼎天边比划边说道。然后将大师给的东西又给老祖展示了一下,最后,小心的放进自己的怀里。这可是宝贝,不能弄丢了。   薛鼎天一愣,站住了脚步,皱着眉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明心大师,“大师?您老糊涂了吧?!这福九莫说是个女娃娃,而且还是个已经成了亲的未来娃娃娘,您在这时候收她当徒弟干什么啊?再说了,那小九也不会什么啊!您还能教她什么呢?”   “老祖!我要生气了!”福九立即放开薛鼎天,非常严肃的看着老天爷抗议道:“老祖,您怎么可以以貌取人呢?”   薛鼎天盯着福九,立时摇摇头。意思是他老人家绝对没有以貌取人。   “以妇取人也不行!谁说嫁人的女子做不了大事?大师早就知道我天资聪颖,是可造之材所以才收我为弟子的!倒是您老人家,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孙女?还有,我都已经嫁人了,您还不是天天留我在家里住?还是,”福九一下子凑到薛鼎天的面前,怀疑的问道:“您老人家巴不得我赶紧回婆家去?那我可走了!今晚就走哦!”   “不行!不许走!”说着,薛鼎天赶紧将福九的手拉住,“不许走!老祖还没稀罕够呢!哪也不许去!行,行,明心大师独具慧眼行了吧?算老祖说错了!可是,大师,您让福九当弟子不是让她去做危险的事吧?那可不行啊!”   说完,薛鼎天又转头去看明心大师。   明心大师却淡然的径自倒茶,闻香,“老施主,您今天来见我,岂不是也为了薛家危险之事?”   “大师,您已经知道了?”说着,薛鼎天的眼睛就亮了,赶紧接着问道:“大师可有破解之道!”   说完这句话,薛鼎天就想起来福九还在呢,不由得就转过头,“小九,你去,出去等着老祖!老祖有话要和大师单独说!”   福九立时就不高兴了,非常正色的说道:“老祖,我为什么不能站在这里听你们说话?我也是薛家人,为什么家里出事了我就不能知道?”   “诶呀,你还小!而且,你呀,现在是……”   “现在是什么?是萧家人,不是薛家人了?”福九小脸立时就不太好看,“老祖,你这样我就生气了!今晚我就回萧家去,反正你也不要我了!明天我也不叫薛清芷了,改名叫萧清芷好了!”   说完,福九第一次和老祖真的生气了,转身就跑了出去,连房门都没来得及给关上。   “小九!小九!薛福九!你给我站住!”薛老太爷用力的在后面大喊,却连福九的一片衣角都没有叫回来。   反倒是薛锋,刚看见妹妹生气的跑出去,又听见老祖在后面焦急的大喊,不由得就赶紧走了进来。   “老祖,出什么事了?”   “快去,快把你妹妹给我找回来!生气了!快去找回来,快点!”薛鼎天焦急的在地上跺柺棍,诶呀,自己怎么就想起说这成亲的事来,害得他大宝贝都伤心了,“要好好劝回来,不许说她,也不能惹哭她!”   薛锋已经走出去了,还听见老太爷在背后担心的吩咐。暗暗叹口气,这真是老的小的,一个都没有省心的。   “老施主,请坐吧!不要担心,福九早晚有一天会理解你的苦心的!”说着,明心大师悠然的给薛鼎天倒了杯茶。   薛鼎天颤巍巍的走过去,坐下后长叹一声,似乎一下老了好几岁似的,“不省心啊!都不省心啊!大师,早知道我到这个岁数还这么不省心,还不如当年就不要生孩子,直接也出家当个和尚来的痛快!”   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明心大师却笑了,“您要是出家了,这家国天下的,谁来护卫啊?薛家军,那是功在千秋啊!”   薛鼎天苦笑了一下,看着外面卷进来的冷风,觉得身上更冷了一点,“还说什么功啊过的,现在老头子我只希望儿孙都能平平安安的,就够了。年岁大了,伤心不容易好了!”   明心大师手握佛珠,和薛鼎天并肩坐在首位,沧桑的脸上带着对世事的透彻,“铁马天雷争英骨,鬼门关前藏冤魂。虽保江山万里荣,时机到时终须还。一朝争鸣四方乱,薛家儿郎无人返。天降福女保英杰,千秋万代铸相才。老施主,这句天机老衲已经相赠您快三十年了吧?”   “是二十八年!老夫都记着呢。那一年老夫打了胜仗,大师您却单身去我的军营送了我这一句。一转眼过去这么多年了,我都老得不像样了。想着再过几年我也就该去见先皇了,这薛家的预言也就算是破了。您老人家算错一两件事不算什么,可我薛家的孩纸们都是好娃,不至于为祖祖辈辈去还债。可是,到底还是我错了。我的忠儿不见了!”   说着,老人家已经是红了眼眶。   “阿弥陀佛!”明心大师握着佛珠念了一声偈语,“老施主,薛家世代在战场上厮杀,刀下无数冤魂,此时西南白虎星动,大劫降至,既是天意又是人为。这天下的祸乱将起,与其哀叹生死无常,不如抓紧时机想想对策。别忘了,薛家的祖训可是保得天下平安,天下人要是都处于战火之中,薛家男儿就算是苟且偷生,最后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相信,老施主的原意怕也不是如此吧!”   薛鼎天盯着外面的苍松翠柏,手中更用力的握着自己的虎头拐,眼带悲切的说道:“我当然知道大师说的意思。可是,我的忠儿也只有二十几岁啊!他四叔现在也是生死未卜,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的心啊,真是,苦不堪言啊!”   “哈哈哈哈,老施主,老衲早就告诉过你,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算是操碎了心,也未必能参透天意!更何况,你薛家福泽深厚,薛将军又是征战多年,薛家少年如狼似虎,哪里就会这么容易倒下的?倒是您,老施主,太看重天意了!虽然是天意难违,但是也要相信人定胜天啊!”   薛鼎天听明心大师如此说,眼睛立时就亮了,转过头着急的问道:“难道大师有什么破解的法子?”   明心大师低头,浅浅笑了,指着外面说道,“老施主,劫数已然开始,谁能破解?!薛家的债,要薛家的男儿去还。这是天道轮回,任谁也逆转不了。不过,您也别忘了,老天在惩罚你薛家血腥过重的时候,也早早便将福女赐了给你。薛家渡劫,必要薛福九!您刚刚将薛家最大的希望给撵走了,您说,您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啊?”   说着,明心大师竟然有点顽皮的对薛老太爷眨了眨眼睛。   “诶呀,我的大师啊!您就别在这卖关子了,想急死老头子我啊!”薛鼎天急得都要跳脚了,“那福九虽说是天赐福女,可是我们小九是一介女子,连马都不会骑,哪什么去抵挡战场上的血腥厮杀啊?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出嫁了,难道我还要搭进孙子,最后连小孙女也保不住啊?”   明心大师看着薛鼎天,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老施主,您是这样的想法,怕是以后天下人都会是这样的想法。您怎么就一定会断定我的徒儿不会去战场上厮杀呢?”   明心大师一句话将薛鼎天问愣住了,“难道大师您还真想让小九去战场啊?”   明心大师沧桑的脸上猛然间竟然闪过一丝豪气,“老衲虽然早已是世外之人,但是却也不忍看天下苍生徒受战乱之苦。期颐之年能收下小徒,岂会让她白白担这虚名?!虽然老衲不才,但是教出来的徒弟比起朝廷里的那些将军少帅,怕是还要好上几分!”   薛鼎天呆呆的看着明心大师,喃喃的数道:“大师难道是想让这次福九去战场,带兵打仗?”   “哈哈哈,”明心大师仰天长笑,“不是我想!而是最后,您老人家亲自将帅印交出来的!”   说完明心大师对薛鼎天眨眨眼,充满神秘和笃定。   “哼!不可能!”薛鼎天非常肯定且骄傲的仰起头,“就算是薛家男儿都倒在战场上,最后大不了我老头子亲自挂帅出征好了!”   “哦?好呀,不如我们两个来打个赌可好啊?”   薛鼎天又皱眉了,“出家人也能赌博吗?”   “哈哈哈哈,以天下为棋盘,以英雄为棋子,就算是赌上一局那有如何?”明心大师竟然满脸豪气。   “好!”薛鼎天老爷子立时激起心中所有豪气,“只要最后是福九挂帅出征,老头子我就算是输了。要是老头子输了,我就和大师一起出家,伺候您!”   “哈哈哈哈,这个赌注可不行!”明心大师立时摇头,“你都这么老了,身体瞅着还不如老和尚,最后保不齐是谁伺候谁!这样吧,只要是老施主输了,最后答应老衲一个条件可好?”   “好!别说一个条件,三个条件都行!哼!”薛鼎天打定主意,死也不会让小九去战场,要是福九都去了战场,那就说明薛家全都死绝了。死绝了也不能让小九去,因为他薛家死也要保住这个女儿!   福九一出来,就想哭。倔强的忍着眼泪,走的飞快,最后还是在要走回梅林的时候,眼泪掉下来了。   用袖子一抹眼睛,抽哒哒的想她绝对不能哭!她不能老是哭,要是再只会哭,老祖就真不要她了,因为薛家人是宁可流血不流泪的!   在墙角处将眼泪用力的逼回去,大口的吸口气才想起来,摸了摸胸口,还好,刚才大师给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哼,回头她就好好研究,一定要变得很厉害,很厉害的,看谁还敢说她不是薛家人。   秀儿一直都跟在福九的身后,刚才看她很是激动,此时像是控制住了,不由得悄悄的走过去,小声的在福九身边担心的说道:“小姐,您别难过了!老太爷不是那个意思!”   福九一听,立时一扭达,“我生气了!老祖不相信我!”   “当然不是!”秀儿赶紧说道,“要说咱们家,没有人比老太爷更有人相信你了!老太爷的意思说到底也是不想你受伤。再说,他老人家也没说错啊,您本来就是嫁出去了吗?”   “你还说?”福九立时就皱起眉头,撅起小嘴,“是不是你也觉得我不是薛家人了?”   秀儿赶紧摇头,“无论什么时候您都是薛家的大小姐,这一点是绝对毋庸置疑的!倒是你,我总觉得最近你好像特别敏感,无论谁一提起这事,您就生气。您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情啊?”   “没有!”说着,福九低下头,踢着地上的积雪。   “没有?可是你的脸上明明写着就是有吗!”秀儿一点也不相信福九的说辞。   “是吗?有那么明显!”福九赶紧摸摸自己的小脸,然后立时肩膀就垮了下去,小声低头说道:“我现在只要一想到家里情况不明,而自己又要去婆家,心里就有点忐忑。秀儿,我总感觉这次要是回去好像就要见不到家里人似的!感觉真是很糟糕!”   秀儿一惊,“小姐,您怎么会这么想?都是在京城里住着,怎么就会见不到?而且萧夫人对您那么好,只要您想回来随时都会让您回来的!再说,家里也不会有什么事的,毕竟还有老爷他们都在呢!您就别瞎担心了!”   “真的是我瞎担心吗?”福九抬起头,喃喃的念叨一句,“最好是我瞎担心。四叔那边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秀儿怕福九想太多,赶紧说道,“就是您瞎担心!这次也成了大师的弟子,这是好事啊!回去告诉夫人,不知道她会多开心!”   福九淡淡一笑,“希望如此吧!”   两人正说着,忽然看见那边几个人影正快速的朝着这边走过来,显然是要去见晏澈的。   “诶?那不是姑爷吗?”秀儿指着其中一个人说道。   福九凝目一看,果然见到萧韧熙,正神色凝重的和旁边一个人在低头说话。   福九眯起眼睛,往前凑了一步,立时就看清那四个人到底是谁了:萧韧熙,风祭夜,瑶华和瑶尘。   “他们四个怎么走到一起去了?”福九刚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这四个人据说已经快捆绑在引起了,时刻不离了。   “秀儿,走,我们去偷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有没有四叔的消息!”说着,福九提起裙角就悄悄的蹭了过去。   “小姐,这样不好吧!”秀儿跟在福九身后捏着嗓子说道。   “没什么不好的!我倒要看看他们几个到底说什么。我想知道现在事情到底坏到什么程度了!”   说着,福九猫着腰,来来回回闪躲,又躲到里面的院子里,和外面的人隔着一堵墙,尽可能的靠近他们。   萧韧熙和瑶华等人本来是想直接进去和晏澈汇报事情进展的,结果听说苏舞月正在里面和皇上说话,几个人就非常默契的都站住了。他们可不想又被皇后骂一次,这几天只要看见他们几个过来,皇后娘娘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不给他们一点好颜色。包括瑶华在内,恨不得将他他们都直接关在门外头,此生再无来往才好呢!   所以,此时他们听见皇后在屋里,就全部老老实实的在外面等着,谁也不多往前走一步。正好就让福九给抓住了,躲在墙角偷听。   “四娘的信上说,到了都匀之后就再也往前走不了。所有地方都已经被重兵把守了,为了隐藏行踪,她是没有敢报上名号。不过,据他观察,那些人全部都是川军!”听声音就是瑶华。   “川军?”萧韧熙皱眉的小声说道:“四川那边的李伟权这么快就投靠到云南王了?这就很难办了。四川是腹地,面积大,如果连他们都被云南王收买的话,那四爷就等于是腹背受敌了!”   “四娘的信上倒是没有说他们依然是彻底投靠了,但是却真的将四爷的退路给封死了,这样一来,死也就等于是在里面孤军奋战了。贵阳只是一座城池,虽然占据重要的地理位置,但是时间长了,困也困死了。更何况,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我们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那边只要没有消息,我们就不能乱动!”瑶尘声音清冷,显然是对这种情况很是不爽。   “哼,这有什么难猜的,李伟权这个人是个出名的老滑头。这局棋还没有分胜负,当然不会轻易下赌注。所以,就在这里面和稀泥。如果看情势不好,他就可以左右摇摆,倒向更有力的方向。”风祭夜对这种人的想法嗤之以鼻。   “可是,四川这个位置太重要了,要想进西南必过四川,李伟权这个人我们无论如何也得拔掉!”瑶华愁眉深锁的说道。   “所以,现在还不适合开战,我们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瑶尘说着,想到这纷乱的情况,不由得就揉了揉太阳穴。这两天为了这件事,他简直是殚精竭虑,连觉都睡不着了。   “可是,再不打,四爷可就保不住了!丢了贵阳,那就等于丢了西南的门户。云南王就可以长驱直入了。李伟权再倒戈向他们,我们等于西南半壁江山就没了啊!”风祭夜虽然一向都表现的玩世不恭,但是此时,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几个人当然都已经将眼下的情况想到了,但是正因为想到,却没有应对的法子,所以才能闹心。   风祭夜看萧韧熙半天没说话,不由得伸手在他面前摇了一下,“想什么呢?这个时候不应该是你这个鬼才发挥才能的时候吗?”   萧韧熙苦笑一下,“这件事太复杂了,要想想出完全之策,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风祭夜难得的笑了一下,“难得啊,还有你萧韧熙解决不了的问题!要我说,实在不行,先拼尽全力给李伟权一下子,让他老实点,然后将大门给我让出来,然后……”   “然后就让千军万马去身陷死地,直接被云南王歼灭?”萧韧熙斜睨着眼睛,冷冷的看着风祭夜说道:“要是有人有兵有钱,这话我用你说!小九都会比你打仗!”   “诶,说到小九,四爷的事你是不是没告诉她?而且,三少爷失踪、阵亡的事你没告诉她吧?”   风祭夜的一句话让福九一下子就愣住了,三哥失踪、死亡?这是什么话?   “你闭嘴!”萧韧熙狠狠的给了风祭夜一下子,警告的指着风祭夜说道:“我警告你,别去小九面前胡说!而且,现在根本就不能证明三哥已经阵亡了!只能是找了一只手,而且那只手咱们谁也没见过,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少在这无事生非!”   “我无事生非?那不是四爷报回来的?!就算是三少爷福大命大活了下来,但是总归是残废了!这件事总不会是假的吧?”风祭夜没好气的说道。萧韧熙后来回答了什么,福九根本就没听到,她全部的思维都留在了风祭夜的话上了。三哥失踪了,不知生死,但是手却没有了,他成了残废!   福九的脑海里慢慢的犹如千万匹马在奔腾一样,反反复复都重复着这句话。内心忽然觉得痛了起来,她用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胸口,感觉胸膛似乎要炸开一样。   秀儿一看福九脸色剧变,吓得她赶紧将福九扶住,却丝毫不敢发出声响。她不知道她刚才听到的消息会不会让自己还能发出声音!三少爷!温柔体贴的三少爷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想到这,秀儿的一行眼泪就流了下来。   外面,萧韧熙等人去听见里面回报说是皇后去后面准备午餐了,几个人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去找皇上商议眼下棘手的事。   福九抓着胸口终于慢慢的蹲了下去。   “小姐,您别这样!您别吓唬秀儿,三少爷的事不一定就全是真的!你没听姑爷说嘛,一切都还是未定的!”秀儿蹲在福九的身边,哭得稀里哗啦的。   福九抽泣两声,想哭,却连声音都发布出来。想到哥哥每次回来都给自己带好东西,可是这次不但没有任何东西回来,甚至可能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三哥了,福九的心就如同被刀搅了一样,喘了两口气,才猛然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他们都没有告诉我,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三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和个傻瓜一样问二奶奶,为什么今年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回来,四叔没回来,三哥也没回来!原来,他们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福九觉得心里的伤痛如同汹涌的波浪一样,将她死死的溺毙在这深不见底的海底,“秀儿,为什么我这么笨?为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出来?老祖这几天的样子明明是知道四叔和三哥他们出事了,所以才老是病着。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出嫁心情不好!啊啊啊啊,我真的是笨蛋!”   说着,福九用力的敲敲自己的脑袋,对这些天自己的后知后觉,真是悔恨死了。   “小姐,这怎么能怪你?!谁会想到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二奶奶将什么都瞒住,您又怎么会知道!”秀儿紧紧抓着福九的手,深怕她再伤害自己。   “三哥是二奶奶的亲孙子啊!这几天不知道她心里会多难受!我还缠着她做这做那的,实在是太过分了!秀儿,我实在太过分了!”   福九靠在秀儿的身上,整个人被悲伤淹没,哭得恨不得连心都掏出来,自责和悔恨让她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出了放声痛哭,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宣泄心里的痛哭。   秀儿就抱着福九一起痛哭,两个人紧抱在一起,如同被天地遗弃了一样。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慢慢的,福九的眼泪干了。她坐在地上,靠在秀儿的身上,眼神直直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秀儿看着福九,心里更是担心,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深吸口气,将福九拉着坐直说道:“小姐,您可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千万不能让二奶奶和老祖他们知道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否则,他们心里就更是难过了!看家里的情况,这件事现在还是瞒着的,大娘还不知道。如果大娘知道了,不知道她会难过成什么样子!所以,回家的时候您一定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也不要让人看出来你知道了,知道吗,小姐?咱们家现在已经禁不起任何一点变动了!”   说完,秀儿几乎是恳求的看着福九。   一行泪再次从福九的眼眶夺目而下。   她慢慢的转动眼珠,盯着秀儿好一会,才用力咽了一口气,抬手将脸上的泪擦干,“嗯,我不说。也不让别人看出来,我不能让大娘知道了伤心!今天是过小年,我们要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我一定要乖乖的!”   “对,对!大小姐,你就要这样想。要是你伤心了,咱们这个年就过不了了!”说着,秀儿自己就受不了了,想到再也见不到三少爷拿着红灯笼来给她们装饰院子,逗弄她们说,等秀儿以后嫁人了,他也会去给她的新房挂红灯笼。想到这,她的情绪就有点失控。   “不许哭!”福九忽然命令,然后有点粗鲁的抬起手在秀儿的脸上抹了一把,“从现在开始,我们谁都不能再轻易哭!我们都长大了,要有点样子。咱们绝不能再让家里担心了!”   秀儿一边掉泪,一边用力点头。但是那眼泪却像是一点都不受控制一样,不停的往下掉。   福九长长吸口气,从地上站起来,“走吧,到了中午了,老祖还在等我们吃饭呢!”   说着,拉起秀儿的手转身就往回走。目光坚定,脚步果决,只是那张小脸上,眼睛早已经哭成了红桃子。   今天吃饭的人有点多。   本来萧韧熙他们都是要走的,结果一出门就碰见了张罗完的苏舞月。   几个人看着苏舞月瞪着他们的目光,感觉脊背都发凉。   “母后,我们现在就走了!不打扰您和父皇用膳了!”   说着,瑶华带着三个人就想脚底抹油。   “等等!”苏舞月淡淡的开口,“今天是小年,既然都来了,中午就一起吃完饭再回去吧!”   说着,也看几个人,径直走进屋,拉着晏澈就去吃饭。   风祭夜偷摸拉瑶华的袖子,示意这饭还是不吃了吧?吃完能不能噎死啊?   瑶华微微摇摇头,暗叹口气,硬着头皮就跟着走了过去。   瑶华没说话,其他几人就更不敢吱声,一起跟着去饭堂。   此时,薛锋也已经扶着老太爷回来了。   虽然明心大师没有说太多,但是薛老太爷却已经知道,这老神仙还是将薛家的事放在心上的。只要他出手相帮,那薛家还是能顺利的将这个坎过去的!所以,回来的时候心情还不错。   薛锋本来是出来追福九的,结果妹妹这次竟然跑的太快,而且还看见秀儿跟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老祖一个人在这边,他实在是不放心,所以,很早就回来了。   一桌子素菜,虽然没有肉色,但是看起来却还是色香味俱全。   晏澈首先落座,然后是苏舞月和薛鼎天左右相陪,最后才是几个人别别扭扭的坐在一边。   “嗯,这饭还真是香!”薛鼎天看了看饭桌,笑着抬头和众人说着,然后没看见福九,就转头去问薛锋,“你妹妹呢?怎么还不来?”   薛锋赶紧笑着说道:“一会就回来了!秀儿跟着呢!怕是闻着饭香也就来了!”   晏澈等人一听就都乐了。   萧韧熙因为没有看到福九,就心不在焉的往门口瞅,吃饭还没回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正在这时候,福九就和秀儿一起进来了。   所有人看到福九都吓了一跳,那眼睛哭的,简直比桃子还红。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萧韧熙赶紧站起来,走过去拉住福九轻声问道。   福九抬头看了萧韧熙一眼,目光有点怪怪的。良久,才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事!就是刚才老祖欺负我,我心里难受,哭了一场而已!”   薛鼎天一听,赶紧抬手说道:“快过来,让老祖看看!到老祖身边来!”   福九听了,赶紧走了过去,低头坐到老祖的身边,也不说话。   薛鼎天低头看了看,立时皱眉,“诶呦,怎么哭成这样啊?老祖也没说什么啊!快别生气了,老祖不是那个意思!你呀,永远是咱们薛家的大小姐,永远都是老祖的心头肉,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下次老祖说话注意,一定不让你听出有弦外之音。瞧瞧,都给我们大宝贝委屈成什么样了!”   说着,颤抖着拿出手帕就给福九擦脸,“不许生气了啊!要是生气吃饭,小肚子就又要疼了。你呀,……”   薛鼎天这边念念叨叨的还没说完,福九一下子就扑到老祖的怀里,掉眼泪的说道:“老祖,都是我错了!我不该胡思乱想,生老祖的气!老祖永远都是最疼小九的,小九以后都会听老祖的!”   薛鼎天被福九弄的一愣,然后赶紧给抱住,笑呵呵的说道:“好好!还是我们小九最通情达理,最善解人意了!这样的好孩纸才是老祖的大宝贝。老祖啊,最喜欢我们小九了!你呀,就在老祖身边住着,哪也不能去!”   说着,抱着福九又温柔的摸摸头,真是乖宝,一点都不让老祖操心。   福九知道自己不能哭的太严重,否则就露馅了。赶紧控制一下情绪,福九挣脱开老祖,瞅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才勉强笑着说道:“老祖,我想吃肉!”   一句话立时让所有人都乐了。   “吃肉可不行!你师父会把咱们都打出去的!”   说到这,薛鼎天特别自豪的就将明心大师收福九当关门弟子的说了。   萧韧熙没想到福九竟然有这样的机缘,不由得就替自己媳妇高兴,一张嘴咧的都闭不上了。   所有人都替小九高兴,场面上的气氛一下子就热络起来。而且好歹今天是小年,大家暂时将闹心事放在一边,一起吃个开心饭。   福九努力想让自己变得高兴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的表情总是做不到位。那笑比哭都难看。而且,想到萧韧熙将所有事情都瞒住自己,不由得心里就更是堵。举着筷子低头吃小碗里已经摞得和小山一样的饭菜,结果就和蚂蚁搬家似的,大米粒一粒一粒的在那吃。   苏舞月看福九不吃饭,立时笑着说道:“看来我们小九是真想吃肉了,你看这饭吃的,比咽药还难!行,回头姨母过年时候回宫,给你准备好多好吃的!”   福九一听苏舞月如此说,立时就坡下驴的将筷子放下,笑着说道:“姨母,您真说对了。今天看不见肉我实在是吃不进去啊!您看看,我现在就已经吃饱了,真的吃不下了!”   说着,福九还示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肚。   所有人都笑了,也就没有人强迫福九去吃东西了。   只有萧韧熙,看着福九,慢慢的眼神暗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的小妻子,虽然是喜欢吃肉,但是更喜欢吃香的。必须承认,这庙里的素斋非常好吃,绝对不比肉差一点,按照往常,福九一定会吃很多的。但是今天福九竟然只吃了那么一点就不吃了,这绝对是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而且,这事绝不会是和老祖吵架这么简单。她绝不会闹心的吃不下去饭,到底出了什么事呢?是什么事能让刚刚成为明心大师弟子的福九这样失落呢!   一行人吃完了饭,薛鼎天就带着福九要回去。   晏澈和苏舞月也不多留,因为知道今天是小年,家里必定还会准备一些东西的。所以,就将老人一起送了出来。   薛鼎天带着福九和薛锋乐颠颠的就回了家。   萧韧熙等人却依然回去忙那些乱糟糟的事。   到了傍晚时分,苏舞月就说今天是小年,福九应该回萧家过节。薛老太爷也觉得这件事很对,便悄声告诉福九:过了今晚就赶紧回来!   福九笑着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赶着马车往萧府赶去。   一路上,福九沉默异常,她觉得今天晚上她需要和萧韧熙好好谈一谈! 正文、第027章 吵吵更恩爱   福九的马车刚到萧府门口,阮凝就走出来将她给接了进去。   “娘,您怎么亲自出来接我了?您只要在里面等着我就好。这外面实在是太冷了!”福九一便搀扶着阮凝,一边笑着说道。   “你这不是第一次回家吗,娘在屋里也坐不住啊。就怕下人们老是笨手笨脚的,连路也领不好。反正我也没什么事,真好就出来迎迎你!”阮凝拉着福九的手安慰的拍拍,让她根本不用去在意这点小事。   “娘,我是咱们萧家的媳妇,这家里的路也不是第一次走了,肯定不能错!以后啊,您可别这样了,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这么大的人了,连自己家的路都不认识,这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死了!”福九浅眉低笑的说道。   阮凝听福九说的贴心,不由得笑着说道:“好。娘听你的,下次不出来接你了!你呀,就是这么懂事贴心,娘看见就欢喜!”   福九想乐的更开心点,奈何心事沉重,实在是笑不出来。只能微微的扯动一下嘴角,示意的低头笑了一下。   阮凝是个极聪明的人,眼角处瞥见福九的神色,立时就感觉到了福九的不舒心,眉角尖还挂着一些化不开的忧虑。   微微一笑,阮凝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笑着问道:“韧熙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啊?”   福九不自觉的撇了一下嘴角,小声说道:“说是宫里那边的事还没有做完。估计得等一会才能回来。娘,咱们一会吃饭,就不用等他了。可没有长辈等小辈吃饭的道理。”   “好,只要一会老爷回来了,咱们就开饭。免得让我们小九跟着挨饿。不过,估计老爷他们也不会回来太早。这朝廷里的事最近似乎是特别多,弄的每天回来都很晚。”   福九一听,只是微微笑了,她当然知道现在大家都在忙碌什么,只是,没有一个人想告诉她而已。“可能因为是年前,所以事情才特别多。过了几天怕是就好了吧!”   阮凝淡淡一笑,长叹一声说道:“这就是身不由己啊!身为臣子,怎么能不替君分忧呢?!更何况,现在不知道多少人都在指着他们呢!所以啊,有时候,咱们也只能多多理解。要不,岂不是要天天吵架拌嘴,将自己气得咕咕的!也不知道到时候是便宜了谁家的粮食!”   说着,阮凝和福九立时一起都笑了。   因为福九今晚要留在府里,所以,阮凝一大早就开始吩咐人将萧韧熙和福九的新房仔细打扫了,此时看起来就和成亲当天是一样的。   这是福九第一次走进自己的新房。   这真是一出太过宽敞的院落,前面是轻松疏影,后面是落英缤纷,小桥之间缠绕着溪流,缓缓流过少有的几座青石摆,错落之间,竟是人间仙境一样别致。长廊曲折,却将房间都联系起来。宫灯盏盏,盏盏都侍女阡陌,看上去独具匠心。   正房坐落在园中,两边却有十多间的厢房,绕过去,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大的一处地方,真是层层叠叠,尽显名门望族的气势与悠远。   走进屋中,处处都充斥着一种迷蒙的香气,让人心情宁静而祥和。而放眼望去,竟没有一处不精致,没有一处不华贵。但不说别的,就是书房,那也是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萧韧熙的。一个是福九的。甚至福九那里的东西比萧韧熙用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单说文房四宝,那就是各处来的极品,价值不菲。   “娘,这个院子实在是太过奢华了,我和韧熙两个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大的屋子啊!”福九在屋内各处走了一圈,实在是惊叹萧家的手笔。不仅仅是东西华贵,主要其实是用心。阮凝甚至是将以后孩子的房间都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甚至都已经给包上了,一是怕现在就给弄坏了,损毁,二是怕以后孩子摔到碰到。   阮凝拉着福九温柔的说道:“娘啊,这辈子就韧熙一个儿子。娶的媳妇又是千满意万满意的,要是不给弄的好一点,让你们住的舒服一点,娘心里怎么过的去呢!还有,”说着,阮凝从怀里掏出一个很精致的白玉钥匙,紧紧的握到福九的手里说道:“你后院的那个独立的阁楼是你的藏宝阁。娘把你的嫁妆还有给你的聘礼都放了上去。这是钥匙,现在娘把钥匙交给你,你自己要保管好了。还有,东西的清单娘也已经帮你弄好了,你回头看一眼,然后让秀儿帮你记住就对了。至于这些东西到底怎么用,那娘可就不管了!不过,以后啊,你自己要是手里钱不够用,就和娘说,娘给你。那里面的都是金定子,花起来实在不方便。对了,还有那一万两的银票娘也都给你……”   “娘!您真的不用给我这么多东西!”福九拉着阮凝走到一边坐下,恳切的说道:“娘,您已经把这屋子里吃的用的都准备好了,我还有什么地方需要用银子呢?娘,您可千万不要和我客气才是!我带过来的人虽然有些花销,但是您每个月还说要给二百两的月例钱。那实在是用不上!您就给我一百吧,就这个我还得回头能攒下来不少呢!娘,虽说我们是家大业大的,也不缺什么,但是不需要花的地方还是省着点好。我们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呢,到时候总要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您要是再给我银子,到时候妹妹们用什么?又或者这样也行,您每个月给我二百两,然后等妹妹们结婚的时候,所有的嫁妆钱都由我来出,您看怎么样?”   阮凝听福九如此说,立时就笑了,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你这傻孩子,妹妹们出嫁,怎么能让嫂子出钱?!不过呢,娘知道你的心意怕娘多花钱,娘都懂!可是这每月二百两的月例钱那可是你爷爷给定下来的,娘可改不了。你要是花不了啊,就自己留着。穷家富路的,总不能让你干点什么都要伸手朝娘来要钱吧?娘明白当儿媳妇的苦!所以,娘给你钱你就拿着,可不许委屈了自己!”   福九看阮凝极其坚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拉着阮凝的手撒娇的说道:“是,我都听娘的!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以后啊,就在咱们家当小富婆!”   阮凝立时哈哈大笑起来,“好!以后啊,福九就是咱们家的大富婆。”   婆媳两个又说了一会话,福九去看了自己的新婚喜房。真是,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屋里没摆到的。   别说所有的东西都是精品,甚至就是后面的马桶,那都是请的景泰蓝的师傅做的极品,又美观又舒服。而且那间小房子里还有通风的地方,不但不冷,还有淡淡的香气,真是处处都是匠心独具。   福九看了看自己那张大的离谱的婚床,笑得有点发痴的说道:“娘,你是不是想抱孙子啊?要不怎么弄一个这么大的床啊!”   阮凝这次倒是没有大笑,而是温柔婉约的说:“娘啊,恨不得你明天就怀上。到时候,娘就可以开开心心的在家抱孙子了!”   福九一听,倒是长叹口气,“娘,这事您还是别着急了。我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肚子反而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怕我是生不出来了!”   “呸呸!什么生不出?这成亲才多长时间,你和韧熙还年轻着呢!娘都不着急,你急什么。你就听娘的,每天高高兴兴过日子,快快乐乐生孩子,至于什么时候有,是男是女,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知道吗!”   福九立时靠在阮凝的身上动容的说:“娘,您对我真的是太好了。我都感动了!”   “感动什么呀!你呀,以后就是我的女儿了。这天底下哪有娘会对女儿不好的?!走吧,和娘去前面,娘给你留了新疆刚送过来的绿葡萄。真是好吃,又大又甜!”   “好啊!我今天本来也没吃什么,这次我要吃个够!”   “不能吃个够,那东西都是寒凉的,吃多了,胃会不舒服的。”   “不要!就要吃个够!”   “这个孩子!”   母女两个说说笑笑就一起就走了出去。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萧秉承和萧亦云都回来了,唯有萧韧熙还一直不见回来。   萧秉承怕福九不舒服,压根就没等萧韧熙,一家人算是在一起吃了第一顿团圆饭。   福九倒是没有觉得怎么样,反而是尽力的多吃点,别让老人觉得她心里不是滋味。而且还老是调节饭桌上的气氛,和两个妹妹说说笑笑的,又给萧秉承说了两句笑话,一顿饭吃下来,竟然也其乐融融。   吃完了饭,福九伺候几位老人休息之后,自己才带着秀儿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咱们带的人都安排好了没?”福九说的这些人,就是薛坤给她准备的贴身侍卫什么的,当然还有韵梅那些从小就跟着她的丫鬟们。   “都已经安排好了。韵梅她们当然是留在咱们院子里。侍卫们也大部分都留在咱们院子里当小厮,只有两个给安排到相府护卫队里。”秀儿利落的回答。   福九点了点头,“嗯,咱们的人要尽量低调一点。这里虽然也是好,但是还不是咱们自己的地方。虽然是爹娘和爷爷那里不会说什么,但是到底是府里人多,别传出来其他闲话就好了。丫鬟们也都要束缚一点,万万不可和咱们家里时候似的,到哪都不将规矩。这里没事的时候要少出去,见到人要多笑脸,千万别和人家起了冲突。这样到时候我也难说话,知道吗?”福九边走边小声说,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约束一下自己的下人。   秀儿听福九说完了,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小姐。我一定会让她们都主意的。不过这些话,临来的时候二奶奶早就已经嘱咐完了的,我们心里都是有数的。虽然这里夫人小姐都是和蔼可亲的,可到底是大家族,和咱们家的规矩很多都不一样,我们会按照规矩来的,小姐不用担心!”   福九听秀儿这么说,便安慰的点点头,然后长叹一声说道,“我们虽然不怕人家说什么,但是自己注意总是好的!毕竟在这,我不是薛家大小姐,而是萧家的大少奶奶,不知道明里暗里的又多少眼睛盯着呢!”   秀儿担忧的看了福九一眼,跟在她身边有点担心的说道:“小姐,我总觉得今天你有点怪怪的,说话和以前也不一样。我知道三少爷的事虽然让您伤心,但是事情真的是还没有水落石出,您现在这样很容易生病的!”   福九站住了脚步非常认真的看着秀儿说道:“秀儿,我知道你担心我。虽然三哥的事让我实在是寝食难安,但是我刚才吩咐你的事却不是因为三哥。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我一踏进来就感觉好像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似的,让我不自觉就小心谨慎了起来。虽然是因为心情上受到影响,但是却还是下意识的规范自己的行为。我想可能是我的脑子里已经自动将自己的身份给转换了吧!又或者可能还是因为不熟悉的原因。没事的,慢慢的我习惯了就好了。你们以后也要自己慢慢习惯。我想到时候就好多了吧。你放心吧,三哥的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也会自己好好坚持住的!”   说完了,福九又开始往前走,冷风迎面吹来,福九觉得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和冷静,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些了。   回到房里,福九先是把洗漱完毕,又喝了点奶茶,看天色也不早了,就让秀儿都回去休息了,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屋内,一边看明心大师送给她的棋谱,一边等萧韧熙回来。   福九看着那棋谱,面前摆着一盘棋子,慢慢的一边看书一边照着上面的下棋。只是,无论怎么下,这棋都是死局,而且最后摆到棋面的棋子连起来看,竟然是残破不堪,让人不但根本就看不懂,甚至就是把不同的死局摆在一起似的。   福九越看越奇怪,心思也就越放越多,以至于萧韧熙走进来的时候她根本就没发现。   萧韧熙看着福九聚精会神的样子,不由得静静的走过去,低下头去看福九的棋局。直到最后发现他压根就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的时候,才轻轻的伸手在福九的肩头拍了一下,似乎深怕吓到她一样。   福九依然被吓了一跳,抬起头就看见萧韧熙含笑的眼眸。   福九淡淡一笑,“漂亮哥哥,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   萧韧熙点点头,然后坐到福九的旁边柔声说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   “我在等你!”福九将手中的棋谱轻轻的放下。   “都这么晚了还等我干什么?以后不用等我了!要早点休息,你看看,都出了黑眼圈了!”说着,萧韧熙怜惜的摸了摸福九的小脸。   福九浅笑着摇了摇头,“每天看不见你,我睡不踏实!而且今天我还想和你说说话!”   萧韧熙立时就笑了,左右看了看说道:“是不是因为到了我们的新房,不习惯,所以睡不好?!没关系,等以后习惯一下就好了!”   福九摇了摇头,“这里很好,娘实在是准备的太齐备了,我非常喜欢。我只想等你回来,和你说说话而已。”   萧韧熙看着福九,将她的手紧紧握住,身体探到她跟前轻声问道:“小九,今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觉得你这样不开心呢!还有,你要和我说什么啊?”   福九看着丈夫,凝视着他说道:“漂亮哥哥,你难道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萧韧熙一愣,“我有什么话是需要对你说的吗?”   福九的脸色慢慢沉了沉,“漂亮哥哥,我们是夫妻。就算是别人有什么话不告诉我,但是我希望有些事你能亲自告诉我!因为夫妻之间是没有秘密的,是吗?”   萧韧熙被福九越说越迷糊,他眨了眨眼睛,有点不理解的看着福九说道:“小九,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问这些话?”   福九叹了口气,非常严肃的看着萧韧熙,“不是我发生什么事了!我很好,就是太好了!我只问你,漂亮哥哥,夫妻之间是不是不应该有秘密?”   萧韧熙看着福九的样子,不由得也直起了身体,正色的回答:“夫妻本就是一体,当然不能有秘密!”   “那好,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一些事?”福九很是期盼的看着萧韧熙。   萧韧熙微微皱了皱眉头,“我没有什么事是要告诉你的!咱们家的事你都知道啊!如果你要问朝中的事,你先告诉我,你想知道谁的事!”   福九立时就冷下脸,“朝中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问的是咱们家的事!咱们家所有事你都告诉我了吗?”   萧韧熙看着福九,忽然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难道福九知道什么了?这不应该啊!   福九看萧韧熙的眼神变了,就知道他一定是猜到自己问的是什么了,不由得心里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谁知道萧韧熙立时将刚才的神色掩盖起来,笑着站起身,将福九的手拉住,“好了!干嘛这么认真!家里的事我是真的都告诉你了,没有什么隐瞒的!现在夜色已经很晚了,赶紧上床睡觉。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福九看萧韧熙的样子,就知道他定是死也不肯说了。   用力的将手抽出来,福九腾的一下站起身,转过身面色冷然的说道:“家里的事既然你都告诉我了,那我为什么不知道三哥现在生死未卜,断手失踪的事?更不知道四叔现在被困贵阳的事?难道是我提前失忆了不成?!”   萧韧熙一下子就愣住了,直直的看着福九,良久才沉声问道:“原来你都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难道我不应该知道吗?!”福九忍了一天的难过一下子就爆发了,音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现在你还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发生的事我今天不知道,难道明天还不能知道?!这世界有一句话叫隔墙有耳,还有句话叫纸包不住火。你以为你能瞒我多久?你们以为我不该知道家里的事吗?”   萧韧熙理解福九的感受,立时就想到中午他们的说话和福九后来回来时红肿的眼睛,不由得担心的伸手要去拉福九的手,“小九,你听我说!”   “说什么!”福九一把又把萧韧熙的手拍下去,“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把一切都说出来的时候你才说!我都说了,我们是夫妻,不应该有秘密。三哥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难道我就是个傻瓜吗?听到的事就都会说出去?!还是,你们根本就没想过我的感受!”   福九说着,心里的难受又开始翻江倒海折腾起来,忍不住抬手就在眼睛上抹了一把眼泪,讨厌,干嘛又想哭了!   萧韧熙看福九真的动怒了,赶紧走过去,一把将福九抱进怀里,心疼的将她的眼泪抹去,嘴里着急的说道:“怎么哭了?!都是漂亮哥哥不好!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成心想瞒着你的。我实在很害怕你伤心……”   “我当然知道你怕我伤心!”福九靠在萧韧熙流泪的哭着,“可是那是我三哥!是我四叔!是我的亲人!我有权知道他们受伤了,失踪了!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为我好!可是你们怎么知道我的感受?你们怎么知道被别人当成傻瓜一样瞒住的感觉?我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忙,可是至少让我知道家里现在已经是危机重重,老祖伤心是为了什么,别让我老是自己一个瞎猜,这样的要求怎么就那么难?老祖是这样,二奶奶是这样,连你也是这样!你们干嘛都要替我做决定!我伤心了,也生气了!”   说着,福九开始嚎啕大哭,紧抓着萧韧熙的衣襟死也不放手。将脑袋埋在他怀里,任由泪水沾湿了他的胸膛。   萧韧熙实在没想到福九竟然这样伤心,不由得紧紧的保住她,又后悔又心疼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错了!真的是我错了!漂亮哥哥不应该事事都替你做主,我们小九已经长大了,已经完全可以承担所有的困难了。是漂亮哥哥故步自封,变成大笨蛋了!不要伤心了,好吗?你要是再哭,漂亮哥哥的心就乱了!”   福九听萧韧熙如此说,一下子抬起头,委屈的梨花带雨的说道:“我刚才都那么问你了,你也不说,还和我假装你不知道。你是不是就从来没把我当成你妻子,只是当成以前那个跟在你身后的小姑娘,能骗就骗?!这件事你瞒了我,以后岂不是还会有事瞒着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萧韧熙吓得赶紧伸手指天,眼睛瞪的老大,“天地良心,除了这件事我真的是什么事都没有瞒着你!如果我只是把你当成小姑娘,怎么会心心念念的想娶你做我的新娘,和你相守一辈子?难道我的心你是今天才知道吗?不告诉你是我的错,可那真的是因为不想让你伤心!家里老祖和二奶奶他们已经够难受的了,要是你也知道了,那岂不是就只是多了一个人伤心!你要是因为这件事再病了,你告诉漂亮哥哥,这个年,你还要老人怎么过啊?!我都是为了你,你还说我不把你当妻子,那我也伤心了!”   说着,萧韧熙一耍脾气的坐到凳子上,低着头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伤心的,也假装不理福九!   福九听萧韧熙说的很有道理,便撇着嘴走过去,拉着他的手,哭着说,“你不可以和我伤心,也不能和我生气。否则我就更伤心了!你都知道我是只是不想让你瞒我而已,我知道你的心的,从来都知道!”   说着,福九又开始哭起来,觉得这世界简直全是晦涩,一点都不好了。   萧韧熙抬起头,看福九哭的那么严重,立时就心疼了,将她拉下来坐到自己的腿上,用袖子在福九的小脸上仔细的擦擦,“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嘛!哭这么严重干什么!让别人心疼自己都不知道。好好的,你说咱们吵什么啊?不是给老人添堵吗?有什么事咱们两床上好好说不就得了!快别哭了,眼睛又要肿了!薛福九,你要是再哭,我就亲你生儿子了!反正只要生了孩子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福九被他说的噗嗤一下就笑了,“讨厌,不许说生孩子的事!我还伤心和严肃着呢!”   “好好!不说!听你的!”萧韧熙将福九紧紧圈进自己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搂在她的腰上,望着她又温柔又诚恳的说道:“我知道我们小九这次是受了委屈,其实这件事真的是怪我。我太想保护你,怕你受伤了。所以,但凡这样的消息我都恨不得你一辈子都不知道,却没有想到你的感受,对不起!从现在开始,我们夫妻要同心合力,再也不要有秘密,什么都要说出来好不好?只要我们两个人紧紧的靠在一起,我想就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你说呢?”   福九立时点点头,伸出手将萧韧熙的脖子搂住,看着他,眼神迷离的说道:“漂亮哥哥,今天我听到三哥出事的时候真的很伤心。又觉得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就感到特别难过和孤单。好像你们不要我了一样。所以,以后不要再有事来瞒我了,就算是我不能帮上大忙,但是我总是家里的一份子,就算是只是坐在你旁边,静静的给你研磨那也是好的!不要将我推出去,那会让我觉得我被孤立了一样,那样的感觉很不好受!”   萧韧熙听的心都纠结了,一把将福九紧紧抱住,将头放在她肩膀,“好!我答应你!以后什么事都要我们共同承担,绝不会再让你有一丝一毫孤立的感觉,我的妻子,就算是一句话不说,只要静静的坐在我身边,那也是最好的。至少,我也不会再感觉那么累和疲惫了!”   福九和萧韧熙紧紧抱着,就像是两棵梧桐一样,紧紧相缠,互相安慰。这个世界在这一刻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一样,静谧而温暖。   两个人相互安慰了很久才慢慢分开,萧韧熙拉着福九躺在床上,福九靠在他的怀里,静静的看着远处的烛火轻声说道:“四叔那边有消息吗?有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萧韧熙凝视着前方,轻叹了一声,“没有!什么消息都没有回来!虽然现在我们在全力想办法,但是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就像是被困住了。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都是掣肘,丝毫动弹不得。而开战则是更万万不可行,一切都没准好,冒然和那些已经准备多年的老东西动手,怕是败多胜少啊!”   “那既然打不得,那我们就派人去将条件好了!怎么样也得让人进去看见四叔再说啊!这样老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啊!”福九的思绪很简单,打不了就讲和好了。   “哪有那么容易!那些人都是老油条,成精了,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松开这个口子,毕竟他们已经占了优势!”萧韧熙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办法,但是细算下来,还是行不通。   福九听萧韧熙说完,靠在他身上,半天没说话。   萧韧熙以为福九睡着了,微微抬起头想要把她放回枕边好好安睡,结果一抬头就看见福九睁着大眼睛丝毫睡意也没有。   萧韧熙怕福九太累,抬起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将她搂住,轻声说道:“好了!早点睡吧,都累了一天了。这些事让漂亮哥哥和太子去想,你什么也不要想。明天……”   “漂亮哥哥,我觉得这次你做的不对!”福九说着,一下子坐起来,非常认真的看着萧韧熙,“我觉得你这次想问题并没有发挥你的强项!”   萧韧熙没太听懂福九的话,不由得也*着上身坐起来,胳膊放在腿上,看着妻子,皱着没脱说道:“什么意思?我什么强项?”   福九快速的反应说道,“漂亮哥哥,你想想,你被称作什么?鬼才啊!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称呼。而什么是鬼才呢?那就是说你做事不按常理出牌,没有人知道你的布局到底是什么!谁也料不到你的心思。你想想,咱们小时候需要银子的事。谁能想得到你竟然会去皇上那里骗字去卖?而且还利用了太子和三皇子之间的竞争,将银子的倍数无限加大。这么神秘却有效的办法只有你能想的出来。但是,这一次,我总觉得你好像根本就没有完全发挥一样。你不觉得你的想法现在太正常了吗?就是,和我老祖还有爷爷他们的想法一样。那样的想法你以前都是不屑一顾的啊?!”   福九的话忽然如同一盆冷水一样将萧韧熙从上浇到下,彻底来了一次醍醐灌顶。   “还有,还有,这件事既然打不得降不得,那就得另辟蹊径,怎么能一条道跑到黑。你刚才也和我说了,太子和三皇子现在每天都在计算我们打仗的胜算,再不就是想用什么办法渗透进去。我听着都觉得笨。如果咱们要是老这样想的话,那就只能等着人家打到家门口了!咱们必须得出其不意才行!”   萧韧熙听着福九的话,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光线。只是那条光线太快了,快的让他连抓住的机会都没有。   “福九,你继续说,不要停!”萧韧熙忽然蹦到地上,也不穿鞋,只穿着一条底裤在地上低头来回走。   “我还是说什么啊?具体的办法我肯定是没有,更想不出来!但是就觉得你现在的思路一定是被太子哥哥他们给困住了!你必须要抛开这一切去想。至于那些眼下的困难,我觉得那都是可以去克服的。只是,你没有好的办法,所以就没有具体的准备方向!这才是问题。”福九说完,眼神随着萧韧熙在地上来回晃动。   萧韧熙低着头,脑子在迅速的转动。   半天没听见福九说话,萧韧熙抬头看着福九,“怎么不说了?接着说!”   “说没了啊!”福九一摊开双手。   “奇谋诡计!奇谋诡计!福九,你认为什么才是奇谋诡计?”萧韧熙低着头边走边问。   福九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奇谋诡计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让别人想都想不到才叫奇谋。兵书上就说,比如突袭啊,比如天降奇兵啊,比如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还有什么掩人耳目什么的,反正就是这样的吧。只要是不要让人猜透,反而能达到自己目的的就算是奇谋诡计了!”   说完,福九还正式的点点头,以示自己说的都是正确的。   萧韧熙觉得自己的脑海忽然动了起来,无数的想法在快速的闪动,他开始在地上越走越快,嘴上也在快速的说道:“你听我说,现在的局势是:   风祭夜已经取得他们的信任,这几天一直在给他们暗发京城的消息。   三皇子那边以前和他们本来很亲密但是现在却似乎陷入僵局。   太子无论调动朝廷还是军队,现在都是拙荆见肘,因为无论是将领还是粮草,我们现在都准备的严重不足。而且,那些藩王还没有正式的撕破脸,他们还在和朝廷迂回,显然还是在等待机会。   皇上的意思是让风祭夜继续去做奸细,然后利用他将错的消息传过去。但是我觉得这样的风险太大!而且,现在这不是主要的!   总之一句话,我们现在是很难动!我们……”   “漂亮哥哥,你说的这些都是别人的!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你一定有想法的!”说着,福九竟然跪着坐直了身体,直直的看着萧韧熙。   萧韧熙一愣,站定了看着福九,忽然说:“我要让风祭夜回到封地去,让他将手里的三万兵马紧紧的握在手里!东陵是天下富庶之地,我要让他给我回去准备粮草。   我要让皇上下令,封瑶尘为王爷,然后立时斩杀宋清仰,我要瑶尘去做风祭夜应该做的那颗棋子。   我要让皇上答应所有藩王的条件,我要全力的争取时间,我要第一步收服四川!   我想通了!福九,我想通了!”   萧韧熙兴奋的跑过去,一把将福九扑到,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福九却没有被冲昏头,用力的支撑起萧韧熙,紧跟着大声问道:“四川要如何收入?”   这一次,萧韧熙没有呆住,而是眼中闪现出一抹诡异,“我要让李伟权主动把四川给我还回来!你看着吧,看着你夫君给你上演一出大戏!”   说着,萧韧熙竟然再次扑到,在福九的小脸上狠狠的啃了好几口。   “诶呀,你要干什么啊?”   “生孩子!”某人喘息着说道。   福九大惊,“这个时候?”   “对!就是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这个时候更美好了!”   说着,萧韧熙一抬手,床边的帷幔哗的一下落下,挡住一床春色! 正文、第028章 带着小姑回娘家   腊月二十四,晏澈连着颁布了三道圣旨。   第一道:正式封三皇子瑶华为安亲王,择日搬往安亲王府,正式封往开府。   第二道:东陵侯府风祭夜已然成年,即日回其封地,正式接手东陵府印,管理辖区内相关事务。   第三道:正月十六正式开武科举,以评选天下英雄。此次科举为天子恩设,以庆祝今年为皇朝开国六十年的诞日。   三道圣旨如同天雷一样,立时将朝堂及民间都搅动的风云激变。   福九知道,这一定是萧韧熙的计划得到了晏澈的同意和支持,他们已经开始准备动手了。   第二天一大早,福九就早早起床去给萧秉承和阮凝等人请安。   阮凝拉着福九告诉她实在没必要起的这么早,都是家里人,哪里有那么多说道。   福九却笑道:“娘,早起给长辈们请安可不是规矩,那是礼数!皇上以礼安天下,我可不敢轻易忘记组训!”   “好好,到底还是福九懂规矩!”萧秉承对福九那真是十二个满意,怎么看怎么顺眼,捋着胡子对阮凝说道:“咱们小九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倒是咱们家的那个少爷,这都几点了,还不起来请安?”   福九知道说的是萧韧熙,便赶紧说道:“爷爷,您别怪漂亮哥哥。他早上天刚亮的时候就走了。说是外面的事太多,他先去进宫了。等回来,再和你请安!”   萧秉承听福九这样说,才算是缓和了一下目光,点头说道:“好吧!算是他有理由。否则我非得好好教训一下他不可!”   “是!爹,等韧熙回来,我就让他去给您请安!”阮凝赶紧笑着说道,“不过,爹,今天您是不是还要这么晚回来啊?二弟一家怕是快回来了!”   萧秉承本来正在舒心的看着福九在那给自己斟茶,听见阮凝这样说,隐约脸色就冷了一下,端起茶用茶盖拨弄了一下茶水,淡淡的说道:“怎么,他回来,我还得亲自去接他不成?”   说完,抬手喝了一口茶。   阮凝一看老爷的态度,不由得去看了丈夫。   萧亦云赶紧笑着说道:“当然不用爹去接。只是,原来二弟的院子在这次整修过后,看起来是小了一些,凝儿想着要是不行的话,就把咱们后面的明若轩给收拾出来,让……”   萧亦云的话还没有说完,萧秉承啪的一下将茶杯合上,重重的放在一边的茶几上。   福九被吓了一跳,在她的印象中,从来见到的萧秉承都是充满儒家气质,如同一代名仕一样温文儒雅,眉宇间充满智慧和锐利。别说生气,就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据算是碰上老祖那么不讲理的老头,也从来没见过眉头皱一下,从来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然而,这次不但萧秉承的眉间闪着不悦,就连嘴角也紧紧的抿着。   “你怎么越来越糊涂!”萧秉承极其不悦的看着萧亦云。萧亦云赶紧站起来,垂首站在一边听着父亲聆训。   “明若轩是什么地方?那是我萧家长孙、继承人住的地方,他们难道要接掌萧家了吗?再说,他那个院子怎么就住不了了?你刚才也说了,不过就是看起来小了一些,也没怎么样,换什么院子!”   阮凝和萧亦云都低着头,谁也不敢在说什么。   福九因为不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便也不说话,只是大眼睛还在滴溜溜的乱转。   “你去告诉老二,他要是管不了自己媳妇,有什么意见,就不要回家来住!”说着,萧秉承起身就站了起来,走到饭桌旁边,坐到首位沉声说了句:“吃饭!”   阮凝赶紧叫下人将早餐都端上来,然后笑着将福九也拉上来,一起吃饭。   福九坐下来,左右看看,有点不安的看着阮凝小声说道:“娘,妹妹们还没来呢。我们不等她们吗?”   “不用等她们!她们不和我们一起吃,早上都在自己房里吃了!”说着,阮凝给福九拨了一个鸡蛋。   福九看萧家的规矩和自己家完全不一样,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等回头要好好问问阮凝之后,再决定。   早上吃完了饭,萧秉承就让福九回去。   “老太爷那边现在需要人照顾,小九,你也不用这么急着赶过来。家里这边也没有什么大事。你好好的陪着老祖。和老祖说,这两天我就找时间去看看他老人家,让他务必放宽心。等三十那天,你再和韧熙一起回来就好了!”萧秉承亲切的叮嘱福九。   福九笑着点点头,拉着萧秉承的手亲切的说道:“谢谢爷爷体谅!我会告诉老祖您要去看他老人家的。还有,爷爷,等老祖那边身体好了一点,我马上就回来。二叔他们要回来了,娘这边也是忙不过来,我得多给娘打打下手。虽然我有时候也是越帮越忙,但是好歹娘身边有个人照应,也就不会那么累了!”   萧韧熙一听,立时就笑了,转头看着阮凝说道:“你呀,就是好福气,娶到这么好一个好媳妇!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我们萧家的福气!”   阮凝在旁边看着福九也觉得心里甜,笑着说道:“可不是!我们小九那真是我的心头肉,和咱们自己的闺女似的,看着就让人喜欢!不用着急,还是老祖的身体重要。娘要是想你了,就亲自去看你!”   福九一听,立时一抿嘴,笑着说道:“娘,您说的好像是我要回婆家一样,明明咱们家才是我的新房所在啊!”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乐了起来。   说了一会,萧秉承和萧亦云就都去上朝了。福九准备了一下就要带着秀儿和韵梅回来,结果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看见两个妹妹熙晨和熙颜正坐在屋里等着她。看见她回来都赶紧站起来。   “诶?你们怎么来了?”福九一看见两人,立时笑着走过去,将两人的手拉住,“这一早上我还和娘问你们两个来着呢!”   熙晨柔柔的笑着说道:“我们两个来看看嫂嫂。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哪有什么帮忙的!你看,娘什么都准备好了,简直连需要我自己帮忙的地方都没有!”说笑着,福九拉着两个人就走到桌前一起坐下。   熙颜笑着左右看看,“嗯,我也和姐姐说,嫂子这里是真的都没有什么需要再准备的。我们两个其实也是因为在房里呆的太闷,所以就跑到嫂子这里来凑个热闹!”   熙晨和熙颜这对姐妹花,虽然长的都是倾国倾城的,但是熙晨温柔高贵,熙颜却笑颜如花,玲珑动人。算是将天下女子的有点都笼在了自己家了。   “诶呀,可是我一会就要回薛家了!”福九有点遗憾的说道,她以前虽然就认识她们两个,但是因为所处环境不同,所以很少有交往。这次,福九正想着借着嫁过来的机会,和两姐妹好好相处呢。结果,她现在身上事情太多,别说好好相处,就是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熙晨低头笑笑,眉宇间是贵族小姐体贴的谅解,虽然眉角间也闪动着些许的失望。   熙颜就比较直接,立时将失望表现了出来,“嫂子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啊?完了,家里又只剩下我和姐姐了!每天还是只能绣花了!哎!”   福九看着两人,脸上又是失望又是抱歉。只是,忽然一个念头就窜了出来,福九想都没想的说道:“要不,你们一起和我去薛家吧!”   熙晨抬起头,有点愣住了。   熙颜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真的吗?可以吗?”   福九立时说道:“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家里人多,也热闹些。而且老祖最喜欢身边有人陪着,哥哥们就算是在家里,老祖也不喜欢他们在跟前。而且,我家里,还有袭月。这我走了,她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呢!你们过去,我们就能时常在一起了,而且我们还可以拉着袭月一起去狮子胡同。现在要过年了,肯定比前几天更热闹!”   “真的吗?”熙颜一下子就兴奋起来,整个人都开始散发出一种新鲜的光芒,“我还都没有去过狮子胡同呢!就算是路过,也都只是在外面看一眼,从来也没有去过呢!姐姐,我们去嫂子家吧!”   熙晨被福九说的也很是心动,但是到底是名门小姐,总觉得这样不太妥当,“这样会打扰老太爷的,而且娘那边,也不会同意的。我们女孩子家怎么能在出阁前住在别人家呢!”   福九一听,立时摇头,“什么别人家?是嫂子家!再说了,就算脱开现在是亲戚这层关系不说,我们两家那也是世交。你们去玩有什么关系?而且,你们是住在我的院子里。哥哥们都是住在外面的院子,好方便的!而且你们看袭月,堂堂东陵侯府的小郡主,不也是天天赖在我们家里。没事,我现在就去和娘说!”   说着,福九一把一个抓着两个妹妹跑着去找阮凝。   阮凝一听,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去看自己两个女儿又是期待又是害怕的眼光,不由得柔声问道:“你们想去薛伯伯家住吗?”   熙晨没敢点头,熙颜却立时点头,“娘,我想去薛家和嫂子在一起玩!”   阮凝皱眉的想了一下,犹豫的说道:“这好像不太好吧?这也太打扰你们伯母了!”   福九赶紧拉着阮凝说道,“娘,这有什么可打扰的。妹妹们就住在我的院子里,我们都相互有个照应的。家里什么东西都是准备好的,一点都不麻烦二奶奶。而且,现在因为过年我叔伯他们都不回来,老太爷那边正闹心家里人少不热闹呢。我带两个妹妹回去,老祖一定特别开心。而且,我娘和婶娘她们也老说家里的女儿太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正好,妹妹们过去,陪着她们说说话,做做活,不知道会有多热闹。呆几天之后,我们就一起回来了。娘,您就让妹妹们和我一起去吧,没事的。她们自己在家里连门都出不去,多寂寞啊!娘~”   福九一撒娇,阮凝就犹豫了,然后又看看女儿们渴望的眼神,不由得拍了拍福九的小手,点头说道:“好吧!让你妹妹们就跟着你去。也让你娘感受一下家里女儿多是多麻烦的事!”   立时,熙晨和熙颜都开心的要跳了起来。   “不过我可说好了,不许给大人添麻烦,否则让我知道了,回来就得抄女戒,不许调皮!”阮凝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   福九立时笑着说道:“娘,您放心,唯一给大人添麻烦的就是我,只要我不惹事,就肯定没事!”   说着,拉着熙晨和熙颜就回去准备东西去了。   等三个人出门的时候,都已经是太阳高照了。   福九还没到家就先让秀儿派人通知苏舞秋,说是熙颜和熙晨一起和自己回家住几天。苏舞月便赶紧让人去收拾屋子,将福九的院子又简单的折腾了一下。   袭月因为忽然听说哥哥被下旨可以回封地,正在屋里和老祖闹心。又想和哥哥回去看看,又舍不得薛冰,正在屋里来回跳脚。   听说福九不但要回来,而且还带着两个妹妹回来,立时就坐不住的往门口跑,非要亲自去迎接。   福九带着熙颜和熙晨的马车刚停到薛家内院门口,里面就出来一群老婆丫鬟的过来迎接。   苏舞秋则带着五娘一起走过来,先是将福九给拉下来,然后又先后将熙颜和熙晨都接下来。   “诶呦,我就说,萧家那真是得天独厚,看看两位姑娘,长的真是天仙一样,比我们小九啊,——”五娘说着,故意回头看了一眼福九。   福九立时撅起小嘴问道:“比我怎么样啊?五娘,你可不能说我不如妹妹们长的好看!”   五娘立时就笑了,“比我们小九啊,可懂规矩多了!”   熙晨和熙颜赶紧给苏舞秋和五娘施礼请安。眼看是别人家里,两个人都有点局促。但是那种贵族小姐独有的气质却让两人丝毫不见慌乱,亭亭玉立当中让人刮目相看。   正说着话,袭月忽然如同一阵风一样跑了进来。   “小九,你回来了!妹妹们是不是也来了?”袭月一向是说话比行动快的人,人还没站稳,话就已经说完了。   福九一把抓着跑的有点太快的袭月,笑着说道:“来了,来了,都来了!你跑哪去了,我以为第一个出来见我的会是你的!”   “当然是我。只不过是我跑错门了。我以为你会从那边的门过来。”说着,袭月转头去看熙晨和熙颜,笑着说道:“妹妹们都过来了。正说着一个人没意思,你们就来了,这实在是太好了!”   熙晨和熙颜一看是袭月,赶紧行礼,“见过小郡主!”   “哦,”袭月一拍自己脑门,“我就是太怕这个称呼了,直接能给我叫老好几岁!咱们都是姐妹,你们以后叫我姐姐或者袭月就好了,千万别叫我小郡主,更别给我行礼,那会让我受不了了的!”   福九等人一听就都乐了。   苏舞秋看姐妹几人相处融洽,赶紧说道:“赶紧的吧,老祖还在等你们呢!听说你们姐妹今天要过来,老太爷正心里舒服呢,说家里可下来了热闹了,得赶紧先让他老人家见见。”   熙晨笑着说道:“是,我们理应就应该马上去见老太爷,给他老人家行礼问安的!”   袭月和福九分别拉着两人的手就往牵走,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很是热闹。   刚走到薛鼎天的院子,就看见薛冰正站在园子里转圈,着急的往里面观看。   袭月和福九都同时一愣,袭月赶紧跑过去,抓住薛冰问道:“你怎么在这?你今天不是应该和皇上在一起吗?”   薛冰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皇上回宫了!”   “什么?”袭月吓了一跳,然后立时转头对福九大喊,“皇上回宫了,你知道吗?”   福九一愣,赶紧走过来说,“我当然不知道了!昨天我去看皇上的时候,他还没说回宫的事呢,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我怎么知道呢!”薛冰有点烦躁,他虽然是个直接的人,但是却不是个笨蛋,家里隐隐的紧张气氛他是感觉到的,尤其是现在,他深深感觉眼下被人家关在门外的感觉很郁闷。   “哥,屋里是谁在里面呢?”福九也好奇的往里面看一眼。   “你猜呢?”薛冰没好气的说。   福九想了一下,眼睛忽然睁大的说道,“难道是……”   “是什么是!你们这群小丫头赶紧走!别在这妨碍我执勤!”   薛冰抬起手摆了摆,不耐烦的让所有人都离开。   福九赶紧将袭月拉到一边,趴在她耳边说道,“袭月,你赶紧带两个妹妹先回去,我去看看里面。我姨丈来了!”   “啊?”袭月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点了点头,回头就去拉着熙晨和熙颜离开。   “走,走,走,我们先去看看福九的院子,一会再过来!老祖这边有客人!”   正往外走,就和迎面过来的苏舞秋和五娘迎了一个对面。   “诶?你们怎么不进去啊?”苏舞秋刚才和五娘被一个嬷嬷拦住了,问两个小姐需要配备几个人手的事,耽误了一会,再过来,就碰到袭月等人了。   “老祖那边来客人了,现在正忙着。伯母,我们先去福九的院子看看吧!”说着,袭月又开始拉着苏舞秋往福九的院子走去。   “哦,来人了!”苏舞秋好奇的瞄了一眼,怎么这么快就来人了,她怎么不知道?!这肯定走的不是正门了。   “好吧,那就先去看看小九的院子。看看伯母给你们准备的住处舒不舒服!”   说着,苏舞秋和五娘就带着三个孩子一起往福九的院子走去。   福九和薛冰则在老祖门外面对峙。   “哥,你让我听一下,我不说话!”福九在哀求薛冰。   “不行!皇上和老祖在密谈,你不能听!”薛冰一点也不给面子的拒绝了。   福九立时一皱眉,“哥,要不我闯进去了?”   “你试试?!”薛冰居高临下的盯着妹妹,一副藐视的样子。   “我喊了!说你欺负我!”福九马上也改变策略,威胁的看着自己的七哥,用小眼神藐视他。   “你喊吧!你喊一声我就把你抗走,扔出去!”薛冰对付妹妹有独到办法。   “哥——”福九扭着身子跺了下脚,然后又想了一下,一下子窜到哥哥身边,拉着薛冰的脑袋咬耳朵,“哥,你是不是也特别想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什么?我和你说,咱们家现在有事,你可不能不知道!”   这个提议立时就打动了薛冰。回头看了妹妹一眼,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对福九比划了一下嘘的手势,然后就拉着她偷偷的贴门板上,拼了命的朝里面偷听。   刚听第一句,福九就愣住了,怎么里面是萧韧熙的声音。   “……皇上,我们这次如果不破釜沉舟,那就真的没有挽回的机会了!”萧韧熙有点着急的说道,“这是我们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你的好主意就是让我去装死,然后让瑶尘去带着你找那些藩王投敌是不是?”晏澈的声音既带着一种疲惫又带着一种焦虑,“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与虎谋皮,一个算计不到,你就会被扣为人质?你别想着什么还有舌战群儒,全身而退的事。那些藩王多年都在带兵剿匪,全都是野蛮人。你未必能活着出来!而且,你刚刚成亲,你想过小九没有!你要是出了事她怎么办?”   说到这,晏澈似乎着急了,连着咳嗽了两声,刘忠的声音响了起来,显然是在照顾晏澈。   “皇上!除了这个办法,我们现在真的是无路可走了!前天接到二爷爷的军报,北昭的苏缇开始大规模的调兵。虽然不是都聚集在边境上,但是却绝不会是好事。他老人家现在已经和大爷、三爷全力暗中备战了。如果云南王和苏缇他们一旦联合起来,南北夹击,那我们就等于是瓮中之鳖,两面掣肘。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务必要将撤番的事做到底。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三皇子假意谋反,将我当做礼物送过去,到时候,我们掉东陵侯府和五爷的兵力,合力围攻,才能一举得胜。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萧韧熙说的又快又着急,显然也是急了。   “别有别的办法这个办法也不行!总之,换个人,你不能去!”晏澈说的都有点气急败坏了,说完又牵动了心脉,大声的咳嗽起来。   这一次萧韧熙没说话,显然是知道再说下去,晏澈就得吐血,所以便忍住了再也不说话。   “咳咳,皇上,这件事不能太过于急躁。韧熙说的办法确实是一个能稳住那些人的道道。要知道,现在那些藩王已经是箭在弦上了,如果让他们相信三皇子的说辞,就必须得送份大礼过去。怕是整个王朝放眼望去,也没有谁比韧熙更合适了。但是,这件事太危险,必须要从长计议。老头子我也不能马上就做出决定,我要想想,好好想想!”   听到这,福九和薛冰已经听的差不多了。   福九知道萧韧熙是有了新办法,但是却从来没想过他这次是要亲自以身犯险,不由得小脸就变得很难看,而薛冰则担心的看着她,似乎怕她晕倒过去似的。   福九深深吸口气,然后偷偷拉着薛冰朝下面退去,离远了才小声对哥哥说:“哥,这件事你别说出去。我还不希望家里人因为这件事担心。而且,这还不是最后的决定,姨丈那边很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决定,我们只要心里知道就好了!”   “小九,你没事吧?”薛冰担心的看着妹妹。   福九抬起头给了薛冰一个坚强的笑容,伸手在哥哥肩头拍了一下,“没事。哥,你放心吧,我相信韧熙会做出最明智的抉择的,他是不会轻易丢开我冒险的!”   说完,福九又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坚定的走了。   薛冰看着福九的背影,忽然觉得妹妹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正文、第029章 其乐融融的家宴   福九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脸上神色轻松自如,丝毫也让人看不出来她刚刚听到了什么样的事情。   “小九,你怎么把妹妹们丢下,自己去哪了?”苏舞秋看着女儿进来,笑着问道,手上却还拿着刚才熙晨给她看的荷包。   福九笑着坐到母亲身边说道:“娘,我去看老祖了。结果七哥不让我进去。我和七哥纠缠了一会,最后就回来了。”   苏舞秋笑着说道:“你呀,别和你七哥去纠缠,你可不是他的对手。小心他伸手不知轻重的伤了你。还有,今天你妹妹们都过来了,怕是晚上你和韧熙就不太方便住在这个院子了。不如你们……”   “诶呀,娘,这件事您有什么担心的。老祖的院子里早就给我留着地方住呢。我们两个就住到那边去,离老祖近,他老人家心里也踏实!”   苏舞秋想想,便点头说道:“也好!本来这几天老祖就留恋你的紧,今早上一睁开眼就问你是不是回来了,我说还没回来,他老人家还不太高兴。正好,你住的离老祖近,他老人家心里还高兴。那就住那边吧,都是收拾过的,也干净。”   福九边和苏舞秋说话,边看着熙晨和袭月两个在看料子,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轻声问母亲,“娘,你知道萧家二爷的事情吗?就是我要回来的那位二伯?”   苏舞秋听着一愣,抬头看了一眼萧家姐妹,找了个借口就把福九给拉出了屋子,走到外面的小厅堂中,坐下问道:“怎么想起问他来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出什么事,娘,您别紧张。就是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我听萧爷爷提起了。因为他们马上要回来了,我就想问问您。”福九笑着说道,伸手拉住母亲,不让她担忧。   苏舞秋想了一下说道,“说起这位二爷,我倒是并不是太过熟识。只知道他一直都在户部任职,管着钱财上的事情。二爷不像大爷那样才华横溢,平日里很是沉默寡言,除了算账很精明,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出众的。不过,这位二爷自己虽然沉默寡言,但是他那位夫人倒是人尽皆知。”   “嗯?这是怎么回事?这位二娘很聪明吗?”福九有点好奇的问道。   苏舞秋淡淡一笑,“聪明倒不见得。但是挑拨离间,尖酸刻薄的本事倒是声名在外。你婆婆是个多温柔的大家闺秀你也是看见的,从来没发过脾气,更没有和任何人红过脸。那在婆婆公公眼里,真是能配的上萧家的真正贵族典范,心里都满意的不得了。   结果你婆婆正怀着熙晨的时候,竟然能被那个秦氏给活活的气晕了过去,给你公公差点没吓死。要不是后来你萧老夫人出面将那秦氏狠狠教训了一顿,你公公都要带着你婆婆离家出走了。可想而知她那样的人是多么难以相处了吧!   现在你二伯回来了,势必那个人也会跟着回来。她是无风三尺浪的主,当初你嫁给韧熙,我对这个人还是很担心的。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嫁过去了,想多了也是徒增烦恼。不过,宝贝,你可一定要小心点,千万不能大意。要是有处理不了的事情就回来和娘说。断断不能让让任何人去欺负你!”   福九赶紧一笑,拉着苏舞秋的手说道,“娘,这件事您可真是想的太多了。我说什么也是长房长媳,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就算是那二娘想要威风一点,也是找不到我身上的。再说了,我这么乖巧,也不是随便就能找到毛病的!”   苏舞秋却并没有愁眉舒展,不放心的看着福九说道:“你不知道她那个人!要我说,都能用丑人多作怪来形容了。但凡是长房多出来什么好东西,她都要嫉妒一会的。说的话就总是酸不酸甜不甜的,弄的人心里就不舒服。这几年是和二爷在外面,作威作福的也都惯了,难保回来之后不会想要掌家夺势的。你婆婆这两年虽然厉害不少,但是却总归不能是泼妇的对手。你又是长门长媳,这自然有时候要挨着她的眼,难保她不会给你出什么难题!”   说到这,苏舞秋忍不住长叹一声。   福九有点想不明白的说道:“娘,我婆家世代是书香门第,以礼持家,又是名门望族,怎么会给二爷娶这样的一门亲事?那位二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说起来那秦家也算是书香门第。虽然不是咱们这样的望族,但是也是三品官员家里的大小姐。虽然在萧家当不上长媳,但是配二爷那也不算是门当户对。可是谁知道,这个人嫁过来只会吃酸捻醋的,到处和人斤斤计较,偏又心胸狭隘,半点容不得人。气得萧老夫人总说识人不清,家门不幸。这次又要回来了,不知道还要掀起什么风浪呢!”   福九想了想,才又好奇的接着问道,“娘,我听漂亮哥哥说,这位二叔家到现在连一个子嗣都没有,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是吗?”   苏舞秋听到这个问题,倒是笑了,带你点头说道:“这倒是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这位秦氏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但是这个女儿倒是真的是个好孩子,不但精通琴棋书画,甚至还和男孩子一样,请了师父教习武功。你萧爷爷可能也是因为二爷那边没有子嗣,所以对这个孙女就格外疼惜,也就更加体恤一些。比起她母亲来,熙楚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那可就太好了,以后家里多了一个好妹妹,真是比什么都强。你放心吧,娘,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都会顺其自然的。还有啊,你女儿我也不是可以随意就欺负的,我是很厉害的!”   “是,是,是!我女儿最厉害了,这一般人可别想欺负我的乖宝贝。走吧,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你还有两个妹妹在那边等着。让人家久等那可就不好了!”   说着,苏舞秋拉着福九就往回走,去招待萧家姐妹。   晏澈是什么时候走的,没人知道,但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便所有人都不见了,只有薛鼎天在那开心的拉着萧家姐妹说话。   “等你们住习惯了啊,那就是让你们回去你们都不乐意走!”薛老人家对自己的魅力格外有信心,“你们看看小袭月,现在还不是天天赖在这死活不肯走。以后你们也肯定这样。”   袭月立时一撇嘴,“老祖,您这算盘打的可好了去了。不但现在回不去了,以后也是回不去了!”   想到回去的事,袭月立时蹭到福九身边,抓着她的手贴在耳边开始说悄悄话,“我哥今天接到圣旨了,马上要回东陵了。你说我怎么办啊?”   福九转过头,“你什么怎么办?你哥要走就走呗,你留在咱们家,不就得了!”   袭月有点苦恼的低头,“我小时候来京里的时候对家里的事情都记不太清了。这么多年没回去,我也想和我哥回去一起看看。更何况,我哥是刚开始当侯爷,处理那些政务难免会碰到两个难办的。这个时候我让他一个人回去,实在也是不放心。”   福九噗嗤乐了,“你回去能帮上什么忙啊?是能看得懂状子啊,还是能抱着勺子去打那些刺头?我瞧着,你还不如呆在京里呢,至少这样你哥还能少操一点心。”   “薛福九!你要是再贬低我,我就生气了!”袭月立时撅起小嘴。   “我说的是真的,”福九一改往日嬉笑的样子,而是非常认真的拉着袭月的手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次皇上的圣旨下的很是匆忙吗?按照以往的惯例,哪有新年前连着下三道圣旨的规矩?现在外面并不像是我们想的那么太平,所以,袭月,这一次你一定好好的听你哥的安排,不要闹脾气。   你哥回去一定会有很多事要处理,不说别的,他是刚刚掌印,正是证明自己,笼络人心的时候,是半点差错都不能有的。你要是跟着回去,哪里有时间会照顾到你,而且,我觉得,京城里一定要比东陵侯府安全多了。如果我没猜错,这次你哥也一定不会带你回去的。你呀,就老老实实的呆在京城,别胡思乱想就对了!”   袭月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福九,“福九,我发现,你成亲之后好像不一样了呢!这么懂事的话竟然是你和我说的,太不可思议了!你说,萧韧熙是不是晚上给你洗脑了?让你一下子看起来这么,怎么说呢?懂得大局!对,就是懂得大局!”   福九一翻眼睛,伸手抓了一下袭月的小鼻子,“我一直就是这么懂事,识大局的好不好?!是你没发现而已!不信,你问老祖!”   袭月立时扭头,不屑的说道:“老祖偏心,你当然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还全是好话!”   “那不就得了!走吧,我们过去准备吃饭!”说着,福九拉着袭月就跑过去吃饭。   下午的时候袭月便带着熙晨和熙颜一起好好逛了逛薛家,袭月还自作主张的带着两个人去了薛英他们的院子。   好在今天家里所有人都不在,否则,这两位大小姐一下子见到八个帅哥,非得脸红的晕过去不可。   走的时候,袭月还顺便将薛冰他们玩的球给抱走了,然后就带着熙颜几个人跑回自己的院子里踢球去了。福九因为跑的有点慢,就让袭月给扔一边负责照顾局子,不许上场。自己带着其他两个人倒是玩的尽兴。   玩到晚上吃饭,几个人是又累又饿。但是因为心情好,所以,也不觉得疲惫,换了衣服就往老祖这边来吃饭。   薛家的一切都让熙晨和熙颜好奇不已。不但所有的规矩都和自己家里不一样,而且还真是要什么有什么,比自己家里不知道要好玩多少倍。   更重要的是,在薛家似乎女儿的地位都格外尊崇,不但可以陪着老祖一起吃饭,而且几位婶娘对她们也格外的怜惜,让两个人深深的喜欢上了这里的一切,都觉得和福九一起回来这个决定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让人意外的是,今天晚上回来吃饭的人竟然格外的多。不但薛朗和薛鸣凡都回来了,甚至连在家的薛英、薛锋等人也都回来了。萧韧熙是后回来的,后面竟然还跟着正在和他说笑的风祭夜。   薛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的在一起吃饭了,老太爷看见孩子们都回来了,就格外的高兴。不但让人将二奶奶她们都叫过来,还让薛伯将自己珍藏的好酒拿出来,自己要好好喝两杯。   福九看见萧韧熙回来了,赶紧跑到身边,笑着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不用忙了吗?”   萧韧熙笑着拉起福九的手说道:“皇上回宫了,皇后娘娘看得紧,多一分钟都不让我们呆着。而且明天是要给三皇子封王的日子,今晚上太子带着三爷去了新府邸,说要给他置办置办,所以,我们两个今天就可以早点回来吃饭了!高兴不?”   福九立时甜蜜蜜的用力点点头,“你都好久没有和我们一起吃饭了!”说完,又转头去看风祭夜,“恭喜小侯爷了,马上就可以回封地执掌东陵帅印了,可喜可贺!”   风祭夜听到福九竟然第一个来和他说恭喜,心里立时又开始冒粉红泡泡了,伸手捧心的凑过来发贱的说道:“小九——,还是你!我真正的红颜知己!”   萧韧熙一看风祭夜那德行,立时大掌伸出,一把将他的脸嫌弃的推开,“谁是你的红颜知己?!这是我老婆!你给我注意点!不想吃饭,赶紧滚蛋!”   说着,拉起福九的手和防贼一样的绕过风祭夜快步走了进去。   风祭夜竟然也不介意,而是唇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跑过去,一把将萧韧熙的脖子抱住,暧昧的说道:“小九不做我的红颜,那就换你做我的蓝颜好了!放心,我对你的长相还是满意的!”   萧韧熙立时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要伸手将风祭夜搂着自己的手甩下去,碰巧薛冰从面前经过,看见两人亲密的样子,眼神古怪的在两人面前梭巡的一群,最后落在风祭夜的手上,一抖激灵的摇头,赶紧将小九给拉过去,声音一点也不小的说道:“小九,你确定你相公没什么问题?别是有什么毛病吧?要不怎么生不出孩子!没事,冷落了你就告诉哥。哥立马给你换个女婿!”   福九知道哥哥这是在逗自己,转头看了看已经愣住的萧韧熙和风祭夜,小手挡在嘴上,眼睛笑成弯弯的月亮,“哥,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不确定了!要不我怎么还没生孩子呢!哈哈哈哈!”   说着,和薛冰两个人笑着就走过去了。   萧韧熙气死了,风祭夜则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萧韧熙,没等他出手,自己赶紧将手拿下来,抖了抖肩膀,防备的蹿出去好远,“萧韧熙!你不会真的是一直在偷偷觊觎我的美貌吧?”   说着,吓得赶紧和躲瘟疫似的,绕着萧韧熙就跑了进去,然后找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萧韧熙站在原地,哭笑不得的咬了咬牙,看来他晚上还是不够努力,要不小九怎么敢和自己哥哥来调笑自己。看晚上,他要怎么收拾这个小东西。   熙晨和熙颜没见过这么多人,立时就有点手足无措。站在一边很是局促。   熙颜还好一点,瞪着眼睛在偷偷的看着周围,熙晨就全城低着头,绝不会偷瞄任何人。   金羽西一看,赶紧走过来,拉着两个孩子的手笑着推到老太爷下面的两个位置,“你们啊,就坐在这。可千万不要不好意思,挨着你们小嫂子,想吃什么就夹什么,和自己家里一样。你们这些哥哥们全都是饿狼,你们要是筷子下晚了可就没吃的,只能饿肚子了!”   熙颜立时笑了,“二奶奶放心吧,我是不会让自己饿到的!”   萧韧熙没想到福九竟然将自己的两个妹妹带过来了,不由得走过去问媳妇,“你们把熙颜和熙晨带过来了?”   “就留她们两个在家里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想着正好老祖也喜欢,就带过来一起玩了。等咱们回去了,就一起回去!”   说着,福九拉着萧韧熙就走过来了。   熙晨和熙颜看见哥哥走过来,赶紧又都站起来,喊了一声,“哥!”   萧韧熙温柔的笑笑,知道自己的这两个妹妹是长在深闺中,对在别人家还是感到很局促的,自己要多关照一点。   “坐吧!没事的!哥就坐在身边,不用局促。”说着,萧韧熙坐到了妹妹的右边。   看哥哥坐下,两个孩子才小心的坐下。   而福九就坐在自己的固定位置上:老祖的左边。   薛鼎天将两个女孩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极其真切,不由得赞赏的点头,尤其是熙颜,那真是大家闺秀的典范,端的是品貌端正,温柔大方。转过头,对薛朗笑着说道:“看看,萧相爷到底还是家风严谨。瞧瞧这两个孩子,那真是出水芙蓉,皓月明珠一样的人物。可比咱们家那个大小姐守规矩多了!”   福九本来正在和坐在身边的熙晨低声说话,听老祖这样说,立时皱起了眉头,靠过去,抓着老祖的胡子,不依的说道:“老祖,我听见你说我不好了!”   “诶呦呦,”薛鼎天赶紧回头,被小孙女抓着胡子不但一点没生气,反而大笑着搂住福九,“老祖什么时候说你不好了?老祖是说啊,你这两个妹妹啊,看着比你规矩,其实我们小九更规矩,是不是啊?”   福九一下子就乐了,“老祖,你这样说话真是不太好!我都听不下去了!你老人家要是再这么说话,袭月就更说您偏心了!这以后,您这些重孙媳妇非得造反不可!”   一句话惹得大家立时就笑了起来。   袭月坐在哥哥和薛冰的中间,本来正在和薛冰说话,听见福九这么说,立时大声说道:“老祖本来就偏心!对我就是不如婶娘们待我好,等我以后嫁过来,非得把老祖接我们院子里去,天天让您老人家看着我,看看您还偏心不!”   “哈哈哈哈……”   袭月小辣椒一样的性子让笑声更大了。   风祭夜却觉得很骄傲,摸了摸妹妹的头说道:“好样的!哥哥支持你,以后你就把老祖接过去伺候,让老祖都不好意思不疼你!”   薛老太爷更是开心,伸手指着风祭夜笑着说:“当哥哥的也没个好样子,不说给妹妹当个榜样,一天天就知道偷奸耍滑的。这把掌了大印,我看看以后你要怎么管制东陵。别最后下面都起来造反就行了。我可告诉你,到时候老头子可不说出兵帮你!”   风祭夜听老太爷这么说,立时厚脸皮的站起来,行了一个礼,“老太爷,您就看在以后偏心袭月的份上,那倒时候还不是得该管还得管啊!我先行礼,把您老人家先哄一个开心再说!”   薛鼎天立时哈哈哈大笑,捋着胡子说道:“好好,到底是侯府当家的,这见风转舵的本事就是比你们其他人都强!”   所有人也都笑得格外开心。大娘看见袭月只穿了一件小袄,便轻声吩咐去给拿过来一件披风,亲自走过去给袭月披上,“这一天天的也不说多穿点,小心冻着!”   袭月立时站起身将大娘抱住,“大娘,您对我最好了!”   大娘柔柔的笑了,“对你好有什么用,你也不给我当儿媳妇!”   袭月一听,赶紧又松开,“大娘,这个真不行!”   说完,赶紧坐下去,一把将薛冰的手拉住,死也不肯放手。弄的大家又是一阵笑。   只有福九想到现在薛英生死不知,便有点黯然,赶紧低头喝了口茶,控制一下情绪,免得让别人看出来。   “好了!都别闹了,妹妹们都还在呢!一点规矩也没有!”说着,金羽西率先给熙颜和熙晨夹了吃的,“快点吃吧,一会就凉了!”   “谢谢二奶奶。”熙晨赶紧称谢,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轻轻放到嘴里。   “诶呦呦,你这孩子这么吃饭能吃饱吗?”薛家老太爷又开始出来管闲事了,“熙晨,你这吃饭的样子实在是太文雅了,肯定吃不饱。你应该像老祖这么吃饭!”   说着,自己夹起一块红烧肉,一口就放进了嘴里,用力嚼了两下,满脸满足的说道:“嗯,嗯,好吃!香!”   福九一看,立时指着说道:“老祖,人家熙晨是女孩子,当然不能这么吃东西!”   薛老太爷不服气的瞅着福九说道,“那你还是女孩子,怎么就这么吃?而且,老祖就喜欢你这么吃饭的样子!”   “老祖!就是你老喜欢我这么吃饭,害得上次去宫里吃饭的时候,都被那些大小姐们给笑话了!”   去年去宫里吃饭,因为是正月十五所有的贵族小姐都去了。福九坐在苏舞月的身边,那当然是什么好吃吃什么。结果吃饱之后还示意的习惯拍拍自己的小肚肚,结果一回头就看见好多人用怪异的眼光在看着她,不但如此,还有人窃窃私语,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在笑话她吃饭粗鲁。弄的福九觉得很没面子。   “对!老祖,这事我能证明!”袭月吃饭也不忘了接话,然后又狠狠的吃了一个虾仁,“福九吃相太难看,是坏的典范!”   薛老太爷立时瞪起眼睛,“竟然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老二媳妇,你跟着去怎么都没回来和我说一声!”   金羽西立时说道:“爹!不过都是一群女人家的聚会,您让我回来和您说什么啊?!再说了,我们小九怎么吃饭关他们什么事。只要咱们觉得好,韧熙觉得好就行了!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一年也见不到一次,说那些干什么!”   薛鼎天想了想,觉得说的也对。然后却转头认真的去看萧韧熙,“你不会是也嫌弃小九的吃相吧?”   萧韧熙立时摇头,发誓般坚定的说,“我就喜欢我媳妇这么吃饭!她不这么吃我都不乐意!”   薛鼎天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只没一秒的功夫就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问道:“亦云两口子不会嫌弃小九吧?”   “当然不会!”这一次是萧家三个代表同时开口。   老太爷立时笑了,伸手指着萧家三兄妹对薛朗说道,“你瞧瞧,这还真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看看这大眼睛,竟然一模一样,瞪的和金弹子似的!”   立时所有人都去看着兄妹三人。   萧韧熙倒还是没怎么样,熙颜也不是太尴尬。只有熙晨,立时不好意思就低下头去,脸上一下子就飞上一朵红晕。眼神迷蒙中竟然可爱的让人想去亲一口。   熙晨低头看着自己碗里那个鹌鹑蛋,微微一咬牙,一下子就都放进嘴里了。实在是没一次吃过这么大的蛋,熙晨用力嚼了一下,结果没弄好,差点没噎到。   赶紧偷偷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水,然后又左右看看,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还好!没人看见,不过大口吃东西好像感觉真的不太一样哦!好香!   想着,熙晨就偷偷的笑了。   正当熙晨沾沾自喜以为别人谁也没看见的时候,她对面一个人早已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   看着熙晨那样的小动作,薛锋忍不住的低头一笑,真是可爱的女孩子。   “老太爷,我瞅着熙晨这孩子真是温柔贤惠。刚才我和她说话,这针织女红就没有不知道的,更重要的是,熙晨画的一手好丹青。就那手笔,我琢磨就算是庄先生那也是要称好的。这么一个有容有貌有才的好姑娘,咱们家可别错过!不如,就给薛锋当媳妇怎么样?”   正当大家都在开心吃饭的时候,金羽西的一句话立时就让周围安静了下来。   而薛锋正在喝汤,一口没咽好,差点喷出来。   “哥,你有点恶心!”薛冰说着,赶紧将帕子递给薛锋。   而熙晨则像是被吓到了,抬起头根本就不知道把眼睛放在哪里合适。   薛鼎天对这个提议倒是格外满意,左右看看,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我看这事行!”   福九和萧韧熙两人默默对望一眼,然后立时都赶紧低头吃饭,这事他两可不能沾,否则那就是甩不掉了。   “老祖,我……”薛锋开口想表达一下意见。   “你耽误了!”薛鼎天都有点痛心疾首了,然后顺便指了指身边的薛英,“你大哥也耽误了!你瞅瞅,眼看小九都要有孩子了,你们连媳妇都没有?!你们说,我这五代孙去哪指望去啊!成亲,赶紧的,都赶紧成亲!再不成亲,这好姑娘就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了!是吧,熙晨?”   萧熙晨赶紧低下头去,小脸红的和苹果一样,打死也不敢多说一句了。这么直白的问人家真的好吗?   给儿子担心媳妇的除了薛老太爷之外,还有苏舞月。   苏舞月正在和晏澈闹别扭,很严重的那种。   因为晏澈的坚持,一大早一群人就赶回了宫里。而晏澈回宫之后,虽然没有马上上朝,但是却在小范围内召集了二品大员以上的所有官员,三道圣旨新鲜出炉。   散了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去了薛家,等全折腾回来,就又开始咳嗽起来,前阶段刚刚养过来的脸色半天的功夫就又是苍白如纸。   本来苏舞月就是极其不同意回来,结果这刚回来晏澈就又看起来不好了,就更是心里窝火。也不和丈夫说话,晚上瑶华要陪着瑶尘一起去看府邸的时候,苏舞月也没和丈夫说一声,跟着两个儿子就一起出来了。弄的瑶华和瑶尘都有点紧张。   “母后,等忙过了这两天,您要是还觉得护国寺更加清净的话,我就派人将您和父皇再送回去!”   坐在瑶华宽大的马车里,瑶华和瑶尘一边劝着正生气的苏舞月,一边小心的伺候。   苏舞月长出口气,“你们也不用费心了!就让他留在宫里吧,反正他是根本就不想走。否则,要是心留在宫里,这人是走到哪里都一样!我也懒得劝他了,劝累了。反正身体是皇上自己的,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大不了,我就去当太后,反正这命也就这样了,逃是不逃不掉了!”   想到伤心处,苏舞月拿着丝帕还擦了擦眼角,弄的两个人更加无所适从,规规矩矩的坐在下面低首垂眉的,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   苏舞月长叹一声,转头去看两人,觉得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尘儿这次也出来封王开府了,虽说是东西什么的都不缺,宫里的人能带来也都带了,但是这家里连个主事的女人都没有,想起来总是看着不像回事。”   瑶尘赶紧说道:“谢谢母后关心。有太监们跟着,还设了几个总管,其实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苏舞月脸色一沉,“这是什么话!太监那东西还能是什么好东西吗?虽说是能照顾一个衣食住行,但是王府里的事情哪那么容易就都处理妥当的了!再说了,没有一个王妃在家里,谁知道那些东西会不会背着你做些什么蝇营狗苟的勾当。到最后弄出事来,还不是要你去操心。不行,你的婚事也得赶紧往前提一提了!”   瑶尘一听,赶紧抬头,“母后,我真的不着急。更何况,皇兄还没成亲呢,我怎么好先选王妃!”   瑶华一听,赶紧冲着瑶尘挤眼睛,意思让他千万别把这件事往自己身上扯。   果然,苏舞月一听这话,就更生气了,“我还没说他呢!这都多大了,二十多了,竟然连个太子妃都没有。想当年,你父皇这么大的时候,尘儿都生出来了。你可倒好,竟然连一个妃子都没有。看来,都是我平时太宠着你们了,才弄到现在这么被动。小九都成亲了,韧熙明年都能当孩子他爹了,你们可倒好!一个像样的女人都没有?你说,你们这些年到底都在干什么?”   瑶华和瑶尘赶紧都低下头不说话了。   苏舞月看着两人不说话,越看越生气,“一天天的就没有一个省心的。老的不听话,小的更不听话。我要是不出手,你们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娶媳妇了?我可告诉你们,就你们差不多大的,虽然是有不少已经成亲了,但是还有不少都没有定下来呢,光薛家就一大批,你们要是再不着急,到最后就没有好的给你们了!哼!”   瑶华看母亲气得不轻,赶紧说道,“一切但凭母后做主!”   瑶尘也跟着说,“母后选好也就是了,我都没意见的!”   苏舞月听两人这样说,才算是缓和了脸色,“嗯,这还差不多。这次我趁着和你父皇休养的机会也给你们看了几个。要说各方面都相当的也就瞅着萧家的大小姐还有藤尚书的那位大小姐看着不错,我琢磨等过了年就和你父亲商量一下,要是合适,也就定下来了!至于其他家的那些小姐,虽然也有不错的,但是从身世上就总是差了一点。你们自己呢也要留意一些,有喜欢的,就回来和母后说。就算是当不了正房王妃,但是当个侧妃什么的,也都是可以的!”   瑶华和瑶尘对望了一眼,正妃还没有呢还侧妃?只要有一个先对付过去父母这关就行。至于其他的,还是等着消停之后再说吧。   “一切但凭母亲安排!”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看两个孩子这样听话,苏舞月的心情好了不少,暗自琢磨,不行等哪一天妹妹进宫和她商量一下,只要是都觉得好,那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福九吃完了饭,又陪着老祖说了会话,等最后都散了将萧家姐妹送回去之后,才打着哈欠准备回自己房里去。   刚从自己院子里出来,就看见萧韧熙正靠在树上等她。   “诶?漂亮哥哥,你们还没回去休息啊?”福九赶紧走过去将他的手拉住。   萧韧熙立时将福九的胳膊挽到自己的胳膊上,慢慢的往回走着说道:“我等你一起回去睡觉。好不容易我们能有时间多相处一会,我得好好利用下!”   福九立时笑了,“哪有那么夸张,我们不是天天都见面!”   萧韧熙想了一下,拉住福九站住说道,“小九,我怕我过阶段要出去办差了,怕是不能市场陪在你身边了!”   说着,萧韧熙就又拉着福九慢慢的往回走,边走就将今天上午的事和福九说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没有点这种魄力是平息不了这次的事情的。我们现在缺钱缺粮的情况下,只能智取。北边也是不太太平,苏缇这个人诡计多端,保不齐要用什么狠招。所以,二爷爷那里的兵力绝对不能动,其他调动起来也是太麻烦。所以,我才想出来用我当献礼,让三皇子去来个釜底抽薪,最后再和风祭夜他们来个里外夹击,这样将他们也就算是彻底一举击溃了。只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而这件事除了我,我真的想不出更适合的人选了。”   说着,萧韧熙转头停住脚步认真的看着福九,“小九,你会支持我吗?”   福九想了想,然后笑着说道,“我当然会支持你!漂亮哥哥,只要你做的是对的,我就绝对会支持你!我很高兴你能主动将这件事告诉我,我想只要我们夫妻齐心合力,就没有过不去的难关。不过,这件事我觉得你有的细节想的还不够周全,不如这样,一会我们回去,咱们一起商量商量!漂亮哥哥,你相信我,我是能给你提出好的建议的!”   萧韧熙一笑,低头轻轻的吻了福九一下,“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最相信我们小九的!走,我们回去,我要好好听听我们小九的真知灼见,我想我肯定会受益匪浅的!”   “那是当然了,因为我是最有福气的天赐福女嘛!”   说着,福九笑着拉着萧韧熙快速朝着自己的屋内走去。 正文、第030章 萧家回来一个万人烦   福九和萧韧熙一起趴在被窝里。   萧韧熙给福九讲他的具体实施计划,福九认真听了半天之后,觉得有的地方还是很模糊,便赤着脚跑到地上将棋盘捧了过来。   “漂亮哥哥,你把说的计划弄到棋盘上,这样我就能更明白了,你光说,有的地方我还是不太能理解。”   萧韧熙想了一下,便拿起一枚黑子率先放在中间,“比如中间这个地方就是四叔镇守的贵州,现在他的周围前面有云南王等两位藩王全部堵死了,后面有川军层层包围。等于是绝境中的一步死棋。”萧韧熙说着,周围都摆上白子,证明黑子已经被重重包围了。   “另一方面,我们的军事分布就都集中在四周的边境上了。   现在五叔是镇守西北,防着藏区。二爷爷带着大伯他们全线镇守北疆,剩下的就是三叔。   可是三叔是在东南边疆,守着海域,防着倭寇,更是寸步不能移。而其他的队伍兵马分散,根本就形成不了大的防御工事。还有剩下的一些精锐,就都留在京城附近了。所以,我说必须智取。”   “怎么智取?”   “一,让风祭夜立时回到东陵,一来是调整兵马,二来是东陵乃是赋税重地,辽阔富饶。我需要风祭夜在后面给我为更大的阵仗筹措粮草。   二,让皇上答应藩王的各种要求,麻痹他们,争取时间。同时,诛杀宋清仰,对外造成瑶华和瑶尘矛盾重重的假象,这样一来,瑶尘就方便取得那些人的信任,为下一步做好铺垫。   三,立即派人去四川。现在李伟权已经成了大障碍了,如果他不被折腾下去,那我们就是打死也是救不出来四叔的。”   “这块你有什么办法?”福九听的很仔细,看得很认真。   “李伟权现在是打算等着最后捡便宜,两边观望,先把川军的七万兵马保住了,最后再用此来做筹码,赌一局全胜的赌局,想的可是真不错。只可惜,他想的也太美点了。   这种人你求肯定是没用的,所以只能是吓。我已经想好了,我想和三皇子尽快赶往四川。李伟权这个人太过小心谨慎,没有那股狠劲,我只要和三皇子带着五千人杀过去,就能吓死他,你信不信?”   “你这不是空城计吗?完全靠吓唬。”福九骤起眉,觉得太险了。   萧韧熙摇摇头,“只能用这招,出其不意。”   福九想了一下,拿起棋子一个个摆下去说道,“漂亮哥哥,你看这块这样好不好。   先是从京里传出消息,就说皇上要亲征,这样一来,虚假之中李伟权就绝不敢轻举妄动,然后让瑶尘哥哥此时就开始暗中联系那些藩王,就说皇上病重,无法离京。两种消息同时都用力往外传,越真越好。让他们两边都分不清真假。   这样一来,我觉得李伟权就会更不敢动。而你和三王爷迅速赶过去给李伟权来个措手不及,对了,要把姨丈的皇撵什么的都带着,让他看一眼就相信是皇上亲征了,这样一来,李伟权就算是不能被当场抓住,他在那些藩王那也绝没有退路。   因为他已经是个没有诚信的人了,他给的消息和瑶尘哥哥给的消息对不上,这样就再也没有人相信他了。当然,要是能趁着李伟权假装出来接圣旨的机会直接当场将他拿住就更好了,这样你们下一步做起来也就方便多了。”   福九一口气说完,最后还仔细想了想,然后用力点点头,这个办法看起来很是不错。   萧韧熙吃惊的看着福九,嘴唇微微张开,简直惊得下巴子都要掉下来了。   “小九,你,你,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你没事吧?”   说着,萧韧熙赶紧过去,将福九拉过来,用自己的唇在她的额头上贴了贴,确定没发烧之后,就更是惊疑。   福九很聪明,萧韧熙一直都知道,但是聪明到能给他补充奇门诡计,那就实在是太夸张了。   因为我们学大小姐虽然聪明绝顶,可是平时一向觉得自己的脑袋太珍贵了,想法太多是在太伤人,所以就算是念书,也都是不温不火的。可此时,她竟然如此心思缜密的给萧韧熙出主意,而且一听就是个绝佳的诡计,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   难道不是烧坏了脑子所致?   “漂亮哥哥,我没事啊。你放开我!”说着,福九用力的从萧韧熙的怀里挣脱出来,“好好说话,干嘛问我是不是病了?”   “不是病了,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小九原来是诸葛亮转世?”   福九扑哧就乐了,然后又站起身扑腾跳到地下就把明心大师给她的那串佛珠拿了过来,靠到萧韧熙的身上,举着佛珠指给她看着说道,“漂亮哥哥,我都是和这第一颗珠子上学的啊!”   萧韧熙赶紧拿过来仔细看,因为字太小了,一度他竟然压根就没看见上面有字。后来还是凑到灯光下,才看见在第一颗佛珠上刻着一圈极小的字:无路可走时,假路就是真路。   萧韧熙看了半天,想了好久才琢磨出其中的道理,他不由得更困惑了,低头问正在摆弄衣带的妻子,“小九,这句话我都不一定能懂,你是怎么参悟到其中的奥秘的?”   “哦,这样啊,”福九说着就爬到自己的枕边,一把将棋谱拿出来了,递给萧韧熙,“一开始我也不明白这到底说的是什么。不过因为我一直在琢磨棋谱,所以就老是在想这里面奇奇怪怪的棋局。   后来,我发现这棋谱总共是八十个个散局,只有最后一个是全局,数字正好和我的八十一颗佛珠相对,所以,我就想,其中是不是有什关联。结果,你别说,漂亮哥哥,还真是这么回事。   你刚才和我说的情况就和我那第一盘残局差不多,而当时棋谱上摆得局就是一个假局,虚张声势中将真棋混在了假子中,看起来虚实不分,就好像一条龙有两条尾一样。等我想明白过来之后,人家那真局已经杀到了我的腹地,整个一片就被人家拿了去。   你刚才一说,我就想起了我的棋局,所以我才让你把假消息藏在真想法里,这样一来,李维权一定瞧不出来真假,看见皇上去了,肯定先怯了三分,脑子一乱,当然就没有正确的判断了。这样我们就先赢了三分的胜算!…”   福九的话还没说完,萧韧熙一下子就将她给狠狠的抱住,顺道扑到在床上,“哈哈哈哈哈哈,我们福九果然是天下人的大福星,竟然能想出这么绝妙的法子,真是让漂亮哥哥开心死了。mua!”   说着,萧韧熙在福九的脸上狠狠地亲了几口,弄得福九浑身直痒,在萧韧熙的怀里娇笑个不停。   两个人嬉闹一会,萧韧熙紧紧的将福九抱在怀里,一起躺在枕上,舒服的说道:“小九,说实话,能看到你竟然有这么大的进步,我真是说不出来的高兴。本来这次我心里还是很忧虑的,总觉得如果这要是我去了,真是回不来,你要怎么办?想想都觉得心疼,思前想后的老是下不定决心。但是听你刚才说的,我忽然觉得我有点瞎担心,其实你内心一直都是坚强的,而且是充满力量的,反而是我,总是需要你的支持!”   说到情动,萧韧熙便低头又在小九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便将头放到她的肩膀,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馨香。   福九伸手将萧韧熙的脸反手握住,柔柔的靠在一起笑着低声说道:“漂亮哥哥,我可是一天都不想离开你的,你知道吧?可是,我更知道,我是不能那么自私的将你只留在我一个人的身边的。你本来就是天上的雄鹰,怎么能光守着我呢?!天下还有那么多事需要你去做,如果你真的每天只是陪着我对什么都袖手旁观的话,那样你就不会快乐,我也不会快乐。   我不想让我们过那样的日子,不想让你不快乐。所以,无论如何,我希望我能慢慢的成长起来,站在你身边,陪你一起看日月转换,一起听风雷呼啸。还好,我总是能得到老天的眷顾,这次竟然能机缘巧合的做明心大师的弟子,得到他老人家的亲传。我想,我也很快就能独当一面了吧!”   萧韧熙笑了,“当然,我的小九从来就是聪明的。只是,以前你是一块剔透的水晶,可是很快,你就是一个璀璨的明珠,会发出夺目的光芒!”说到这,萧韧熙忽然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福九,“媳妇,你不会以后呼风唤雨就不要为夫了吧?那可不行啊!”   福九一下子就哈哈大乐起来,然后转过头就在萧韧熙的脸上吧嗒亲了一口,“你是我的漂亮哥哥,让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我怎么会不要你!更何况,你还是我儿子的亲爹,不要你要谁啊?”   “那是!”萧韧熙舒服的靠在福九的肩膀上,欢畅的伸了伸大长腿,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说道:“没想到大师竟然真的这么厉害,只不过是一颗珠子就能想到这么厉害的想法!而且,我觉得这里面的深意可是非常值得揣摩。更关键的是,这珠子光看一定是想不透其中的道理,一定要配合棋谱才能更深层的理解上去。真是厉害,大师的智慧果然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理解的!”   福九立时骄傲的笑笑,转过头对着丈夫,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子,“是你们这些凡人不能理解的!我可是大师的亲传弟子,和你可不一样!”   萧韧熙盯着福九,猛然窜过去在福九的小鼻子咬了一口,然后顺势将她整个压到身下:“让我尝尝,仙人到底是什么滋味的!”   说着,动手就朝着福九身上的痒痒肉袭击了过去。弄的福九立时开始满床打滚求饶。闹了一会之后,两个人才喘着气的又靠在一起。   “漂亮哥哥,你知道吗,大师已经有135岁那么老了!你说他不是老神仙是什么?”   “啊?大师都那么老了啊?!真是不容易,想必是已经将世事都看透了吧,否则怎么会说出那么高深的话语。”说到这,萧韧熙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过头正式的盯着福九说道:“小九,我告诉你,这珠串和那本棋谱你一定不要交给别人。这是你门中的秘密,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岂不是浪费大师的一片苦心!更不要丢了。”   福九立时点头,“我知道!放心吧,漂亮哥哥,我一定不会丢的!”   萧韧熙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妥,“算了吧,回头我把那串佛珠给你做成手串,让你随时都带着!好了,睡觉!”   说着,萧韧熙长臂一伸搂着福九就要睡觉。   福九就和一只小猫一样,乖乖的被丈夫搂着,然后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静静的看着面前准备睡觉的漂亮容颜。   “漂亮哥哥,你知道我今天最高兴的是什么吗?”   “什么?”萧韧熙闭着眼睛,闻着福九身上的甜香,慢慢的被诱惑,似乎时刻都能睡着一样。   “我最高兴的事就是你今天把你的想法真是的告诉了我,这才是我最看重的事。因为我感觉只有这样我们才真是密不可分的!才真是情深意浓要相伴到老的!”福九喃喃的在萧韧熙耳边说着,而萧韧熙却已经沉沉的落入梦乡。   福九微微一笑,探过头去在萧韧熙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好好睡一觉吧。无论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坚定的支持你!我也会做你最坚强的后盾,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夫唱妇随,白头偕老!”   说完,福九轻轻的靠回萧韧熙的臂弯,轻轻闭上眼睛,闻着心上人的呼吸,静静的睡去。   第二天福九睡醒睁开眼睛的时候萧韧熙已经走了,枕边放着两串已经穿好的珠串。   福九微微一笑,将珠串拿起来,缠绕在自己的皓腕上,正好,不松也不紧,想来是萧韧熙早上起来就亲自给弄好了才走的。   福九伸了一个懒腰,“秀儿!起床了!”   秀儿赶紧走进来,将床幔拉起来,笑着喊了一声,“我们小姐大起了!”   而阳光随着帷幔的拉开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随着新年越来越近,各家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果然和萧韧熙说的那样,薛家的男儿今年一个都没有回来。但是家书却一封随着一封反了回来。只有薛鸣乾那边依然是没有动静,只有四娘的书信在秘密的发回来。   大娘她们虽然谁也不知道四娘到底干什么去了,但是眼看临近年关都没回来,就知道一定不像二奶奶说的那样,四娘只是回娘家办点事。而且其他人也都没有回来,薛家今年的新年无形当中就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九,还有一天就要过年了,而在这之前,萧家二爷却回来了。   萧舒云回来那天本来福九即使要带着两个妹妹一起回去的,结果宫里忽然来传话,说晏澈身子又不太舒坦,而且年前又想福九,一大早便给接进宫里去了,等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晚上了。福九还是想回去看看,但是雪老天爷却死活不愿意,非说也不差这一天,便留住了不让走。   第二天呢,又是年前的拜师日,福九先是和袭月去看了庄先生,给送了好多的年货,又和老人家说了一会话,吃完午饭又去了护国寺看了明心大师,又和大师好好讨教了一下佛珠上的内容。等回来的时候,差一点连城门都关了,所以也就没回去上。   这一拖就到了二十九,再不回去也来不及了,所以,一大早萧韧熙便带着福九和两个妹妹一起回去了。   走之前,二奶奶又给带了好多东西,说是到了初二早上,就让福九早早的回来。而薛鼎天一看小九又要走了,老人心里难免就开始难受,也不出来送,只是在屋里抹眼泪,弄的袭月心里也不好受,陪着老祖一步都不敢离开。   福九当然知道老祖的心思,但是毕竟是已经成家了,再不回去可就实在是不好看了。所以,只能咬着牙坐上车。   阮凝是早就接到苏舞秋的消息,所以一早就收拾好一切只等孩子们一起回来。   朝廷上也已经放假了,本来晏澈身体不好,这阶段都是小范围的和群臣接见。这两天又因为身体再次不舒服,所以,萧秉承今天开始也就算是放年假了。   萧舒云带着媳妇秦之桃早上过来给父亲请过安之后,就都留下陪着父亲说话。   “小九他们今天该回来了吧?”萧秉承喝完茶,淡笑的问道,“家里孩子们都不在,还真是冷清不少。”   “是啊!爹,虽然平日里熙晨和熙颜这两个孩子在家都不觉得什么,可是这一走啊,立时就觉得家里冷清了不少,好像是少了很多人似的。”   “可不是嘛,解解们都不在家,大哥和嫂子也不在家,家里真是闷死了!”萧熙楚撅着小嘴俏皮的说道:“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晚几天回来,再不就直接去找嫂子她们好了。弄的我一个人在家,闷死了!”   阮凝一听,立时笑了,刚要开口说话,旁边的秦之桃却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你这孩子懂什么啊?那你嫂子家高门大户的,也是你这样身份的人去的!”   阮凝的脸色立时就冷了下来,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看见萧秉承坐在前面,便没有说话。   倒是萧秉承立时就脸色沉了下来,“老二媳妇,你说的是什么话?!熙楚是什么身份?你倒是给我说说。咱们跟薛家是什么关系,容得你在这没规矩的乱说话。”   秦之桃竟然也不害怕,一扭身子,看着萧秉承带着一抹假假的笑容说道:“诶呀,公公,我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您可别多想!本来薛家那定国公府就是一般人攀附不起的,更何况,熙楚虽然也是韧熙的妹妹,但是到底还是差着一层,一个叔伯家的大姑娘去新嫂子家住,那算是什么事啊?!”   萧秉承一听,差点没气死,嘭的一拍桌子,指着萧舒云怒道:“老二!你媳妇在这不咸不淡的胡说八道,你听没听见?”   萧舒云赶紧站起来,皱着眉头,冷冷的看了一眼秦之桃,沉声说道:“一天不挑事,你心里就不舒服是不是!你给我进屋去!别留在这里丢人现眼,让爹生气!”   “我怎么丢人现眼了,这家里还不让人说话是怎么着了?”秦之桃看丈夫冲她来,立时站起身,横眉立眼的在那耍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再说了,我也没说错什么啊!在咱们家里,这二房什么时候能和大房起头并肩了!你说是吧,嫂子?”   阮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语气也淡淡的说道:“我倒是正好而弟妹相反。我就从来不知道咱们家什么时候各房之间有差距。娘在世的时候就说错,五根手指伸出来虽然不是一边长,但是却咬咬哪个都是疼的!反而,因为你们总是常年在外太辛苦,有些事情可都是可着两个弟弟先来。所以,弟妹说这话,我可是万万不能承认!”   秦之桃立时冷笑一下,妖妖叨叨的一撇嘴,看着阮凝嘲弄的说道:“这几年看来大嫂还真是没闲着,家里别的东西不见多,倒是大嫂的伶牙俐齿更见锋利呢!让我们这些小的都有点无所适从了。不过说回来,不说别的,但说我们那院子,怎么平白无故就少了那么大一块?所以,我才说,大少奶奶到底是名门大户的千金贵体,嫁过来住的房子也是要占别人家一块的!哼,这样的人家,我们这样小门小户岂能是轻易攀附的起的!”   萧舒云脸色一变,刚想说话,旁边的萧熙楚却站了起来,冷冷的走到母亲跟前,“娘,您也说了,嫂子家是高门大户,可不是咱们这样二房能去的起的。您放心,就冲您这泼辣的劲,我也是不敢跨过薛府的大门的!您不怕笑话我还怕丢人呢!   您要是还想在爷爷这住着,最好就别在说什么了。如果要是让爷爷将您给撵出去了,您到时候可别怪女儿不孝,我是绝不会离开爷爷的!要是您还想在这不讲理,前门直走,出门不送!”   熙楚说完了,一看也不看母亲,而是走过去,挽住阮凝的胳膊笑着说道,“大娘,这次我从外面给您和姐妹们都带了好东西,一会您跟我去看看,包您喜欢!”   阮凝虽然极其看不上秦之桃,但是对熙楚却是衷心的喜欢,尤其听见熙楚狠狠教训她娘就更是高兴,“好啊!大娘也给你准备好了新年的东西了。你和你姐们们每人一件,是孔雀翎毛编织的披风,特别好看。而且你那件,大娘还给你加了金线,保你喜欢!”   “真的吗?大娘就是好!对我比姐妹都好多了,谢谢大娘!”说着,熙楚撒娇的抱着阮凝不散手。看的秦之桃恨得牙痒痒的,也不知道到底这是谁生出来的女儿,就知道和别家的亲近,对自己亲娘倒是格外冷淡。   看看似乎是没什么意思,秦之桃气呼呼的就坐下不说话了。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怕是也要羞得躲到墙角去了,偏她脸皮太厚,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退避。   萧亦云看着秦之桃的样子,受不了的一声暗叹,自己的二弟也真是可怜,竟然摊上这么一个媳妇。站起身,同情的拍了拍二弟的肩膀,然后转过身对萧秉承说道:“爹,还有点事情要和您和二弟商量,不如咱们去书房!”   萧秉承知道这是老大再出手帮老二呢,哼了一声,冷冷的站起身,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往外走。   萧亦云赶紧拉着萧舒云一起走出去。   熙楚躬身送爷爷出去后,转身和阮凝兴奋的说道,“大娘,我们去门口等哥哥和嫂子吧。我都还没见过嫂子呢!虽然是以前也远远的见过几次,但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而且,嫂子和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起的,我对她也好奇的紧呢!”   阮凝笑着拍拍熙楚的手说道:“你呀,一定会喜欢你嫂子的!你不知道你嫂子有多可爱,而且,对人最是和善,和你一定很合得来。啊,对,上次你嫂子来的时候也给你带礼物了,都在大娘那呢,回头大娘一起给你送过去!”   “是吗?还有我的礼物?”熙楚立时眼睛亮了起来,“是什么啊,大娘?”   “哼!是一串很名贵的蓝宝石项链。你小妹妹看见了,吵着就要,说是最配自己。我给她教训了,你的东西她怎么能拿?!”   熙楚一听,立时笑道,“那肯定是好东西了。小妹妹的眼光那可是刁钻的很,寻常的东西可进不得她的眼。您这么说,我可都好奇死了!大娘,一会我跟你一起去取!”   说着,熙楚拉着阮凝就往外走。   秦之桃本来对萧韧熙的这门亲事是充满了的嫉妒,对阮凝能得到薛家这样一个亲家就更是嫉恨的要发疯。对薛福九连带的也就不可能有什么好感。   但是此时听说薛福九不但给熙楚准备了礼物,还是一条名贵的蓝宝石项链,不由得心里就对薛福九有点另眼相看:这到底是世家大族的手笔,出手就是阔绰,这以后要是处好关系,怕不是还能得到不少好东西。   想这,便赶紧站起来,跟着阮凝等人也一起出去了。   “娘,我们回来了!”熙颜还没等下来,就冲着阮凝笑着大喊,看见熙楚之后,更是高兴的摇了摇手,“二姐姐,我们回来了!”   熙楚也冲着这边摇手,扶着阮凝赶紧走了过来。   熙楚先是伸出手,接替过丫鬟将熙楚给扶下来,笑着逗弄妹妹说道:“我还以为你玩的乐不思蜀,不想回家了呢?!”   “怎么会?知道二姐姐回来了,我们这不就马上就回来了!”   熙颜下车就给了熙楚一个热烈的拥抱:“二姐,我都想死你了!你怎么才回来啊?!”   “诶呦呦,好像真的长高了不少!这次回来啊,二姐姐就不打算走了,走哪也是不如家里好!”   熙楚抱着熙颜,却看见熙晨从车里走了出来,便赶紧放开妹妹,走过去,伸出手,“大姐姐,你可回来了!上次我让你帮我润色的丹青我还惦记着呢!”   “早就润好了,就等着你回来呢!”说着,熙晨也扶着熙楚的手走了下来。   “诶?怎么没看见大哥和嫂子啊?”熙楚惦记的往里面看了一眼。   “他们啊,在后面车里呢!刚才大哥和门口的人说两句话,就落在我们后面了。”说着,熙颜朝后面赶来的马车指了一下。   熙楚赶紧往回看,果然,一眼就看见了萧韧熙正坐在车门口。   “哥!”熙楚一下子就跑了过去。   从小,熙楚就和萧韧熙格外亲切,但凡是有哥哥在家里的时候,她就跑前跑后的跟着。此时,已经好几年不见萧韧熙了,再见到怎么能不激动!?   萧韧熙看见熙楚也乐了,提前从车上跳下来,一把就将跑过来的熙楚接住,“诶呀!胖了!”   “哈哈哈,哥!你讨厌!”说着,熙楚一边抱着哥哥,一边给了他一下。   “来,让哥哥好好看看!”说着,萧韧熙将熙楚拉开,仔细的看了看,然后点头说道:“我们是真的长大了,竟然是变的这样好看了!”   “我哥哥也变得也越来越是英俊潇洒了!”熙楚歪着头,甜甜的表扬了哥哥一句。   兄妹两个正说着话,后面的马车就赶了上来,萧韧熙赶紧走过去,伸出手掀开帘子,福九亭亭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熙楚立时就将目光都放在了福九的身上。那明亮的眼神,灿烂到妩媚的笑容,雪一样白嫩的肌肤,加上那举手投足都显露出来的薛家人特有的坚毅气质,让熙楚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嫂子。   福九伸出手搭着萧韧熙的手就走了下来。   这时候,熙楚赶紧走过来,大大方方了施了一礼,朝着福九微微一福身,笑着看着她说道:“这是大嫂吧?我是熙楚,见过嫂嫂!”   福九一看,赶紧走过来将熙楚扶起来,笑着说道:“是二妹妹!你好,早就听漂亮哥哥说过你,只可惜今天才有缘见到。”   福九说着,仔细的看了一下熙楚。虽然熙楚长的是没有熙晨和熙颜那样精致,但是却有一种别家女子少有的干练气质,干爽而凛冽,像这冬天微风一样,让人神清目明,却又心里爽快,“真是个爽利的妹妹,和二奶奶倒是很有几分相似!”   “二奶奶?是金大将军吗?”熙楚眼睛立时亮了起来,拍着手说道,“嫂子,你不知道我多么仰慕二夫人!巾帼不让须眉,一个长枪横扫无敌,真是让人羡慕死的巾帼英雄。而且呀,二夫人的威名可不在大将军之下!”   福九一听,立时就笑了,“现在的二奶奶枪肯定是不拿了,但是鸡毛掸子却时时握在手。但凡哪个哥哥不听话,那鸡毛掸子也是指哪到哪的,一样又准又狠!”   立时,姑嫂两个都笑了起来,两个人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立时就亲近起来。   阮凝带着两个女儿也走了过来,笑着说道:“这一回来怎么就站到门口说话了?死冷的天,也不怕都冻着,赶紧的,回屋去说话!我给你们准备了红豆沙,先喝点,暖和暖和!”   一群人正说着要往院里走,忽然秦之桃缓缓走了出来,看见福九,赶紧笑着说道:“这是大少奶奶吧?!真是名门出娇花,果然是不同凡响!”   福九不认识这个人,立时转头去看萧韧熙。   萧韧熙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是二娘!”   说完,萧韧熙也不说话,竟然不走过去参见。   福九稍微一愣,但是立时就反应了过来,赶紧转过头来施礼说道:“原来是二娘,福九给二娘请安!”   “诶呦呦,这可不用。大小姐的礼我怎么能受得起!”说着,秦之桃赶紧走过来扶起福九,还仔细的看了看,“真是太好看了!能娶到大小姐,真是我们萧家的福气!大小姐这一路可是辛苦了,赶紧进去去休息一会!”   说着,竟然要伸手扶福九走进去。   萧韧熙看见,立时上前一步,将福九给轻轻拉到自己的身边,淡淡的说道:“不劳二娘费心。我们和我娘还有点事要商量,二娘还是先回去吧。回头,我带福九去给二娘请安。”   说完,也不看别人,拉着福九就走了进去。   其他人一看,也都偷偷一笑,转身跟没看见一样走了进去。   只有熙楚走到秦之桃的身边时候,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走吧,进去吧!好好说话就不行吗?套那么近乎干什么啊!谁还看不出来你的心思啊!真是!”   秦之桃恨得一跺脚,“我还不是为了给你铺路啊!你个小没良心的!”   “娘,只要你安心好好的过日子就算是最照顾你女儿的事情了!”说着,熙楚没着的拉着母亲走了进去。   将秦之桃强制的交给丫鬟,自己则赶紧跑过去找福九她们。   “娘,您不知道,那狮子胡同竟然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东西。就光是红灯笼,就有那么多种,常常一条街全是啊!而且都不带重样的,真是好看的不行!”   熙楚刚进门就听见熙颜站在地中间和大家说她在狮子胡同的见闻。   熙楚笑着跑到福九身边坐下,然后指着妹妹说道:“现在知道了吧。以往总觉得是咱们府里的灯笼最好看,其实质外面的东西不知道比咱们家里多多少,好看多少。咱们总笑话那些小户人家是井底之蛙,殊不知咱们才真是井底之蛙呢。是不是,嫂子!”   福九立时点头,“可不是嘛!就说前阶段吧我们住在苦窑。你们不知道,到了那我才知道,我真的是什么都没见过。连百姓平常是怎么过日子都不知道。还以为咱们吃的就是天下人吃的,结果,人家虽然没听过咱们吃的,但是咱们也没吃过那些最普通的东西。   他们吃的酸菜,腊肉啊,还有血肠,咱们都是见都没见过。可是,我告诉你们,是真的很好吃的!连老祖平日里吃饭都那么挑剔的人,每天都能多吃一碗饭。而且,八哥他们还都吃上瘾了,好模好样的就去偷吃一顿。   锅贴饼子炖排骨,那味道真是绝了。我回到家里之后让厨子也做过一次,可是和赵四婶做出来的味道那真是天上地下,差好多。所以,我才说,咱们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   萧家三姐妹听的眼睛都有点发光。   熙楚赶紧问道:“嫂子,您还住过苦窑?”   福九立时笑了,“我这成亲第一天就是在苦窑住的!给娘心疼坏了!不过,我却觉得苦窑那地方一点也不白住,让我懂得很多道理。”   说着,福九将苦窑里的一切说了一遍。   三个人听的眼睛都直了。   “嫂子,你是在是太棒了!太厉害了,竟然住过苦窑!我真想当时也在京城,那我就可以和一起去感受一回了!”熙楚最夸张,羡慕的眼睛里都冒泡泡了。   “是啊,真不知道那里面竟然有这么多趣事。早知道,我就和姐姐一起过去住两天了!”熙颜也感觉无限遗憾啊!   “你们这些孩子,那地方有什么好住的。都不知道你嫂子在那的时候娘都担心成什么样了!好了,都不许再胡说了,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头。”阮凝说着,嗔怪的一人瞪一眼。   几个姐妹互相看看,立时都哈哈笑起来了,然后围着阮凝,又是搂又是抱的,撒起娇来。   正在这边热闹着,忽然宫里传来话,皇后娘娘给各家派礼来了。   一群人一下子就愣住了,这个时候来派礼,那只能是一种情况,就是萧家有姑娘要进宫参选了。   阮凝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正文、第031章 撤番!   阮凝从接到宫里的消息之后就开始坐卧不安。   萧秉承等人也都已经知道了,一家子人都坐在屋里不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和沉闷。   只有秦之桃在得知了消息之后,一直在转动眼珠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皇后已经派下礼来了,那初一的时候凝儿你就进宫一趟,看看皇后那边到底是什么意思,咱们家的哪位姑娘入选了!”萧秉承沉声说道。   虽然嘴上说是让人去问问,但是心里他多少已经有数,很可能是熙晨要参加太子妃的封选了。因为无论是从身世,还是从年岁,也就是熙晨最符合了。而且皇上的身体那样,肯定不能是自己再填充后宫,只能是给太子和皇子选妃。按照他们家的地位来说,最有可能的就是给瑶华选太子妃了。   阮凝低声的说了声“是!”便没再开口,但是从脸上的神色看,那是一万个不情愿。   熙晨始终低着头,一句话不说,让人一点也看不出来内心的想法。   福九和萧韧熙坐在一边,也静静的不说话。   福九的内心有点小忐忑,要不是她和萧韧熙一顿翻天覆地的折腾,现在太子妃的头衔早已落到她的头上。可是,现在她是彻底解决了,可要是熙晨不喜欢进宫怎么办啊?那是不是说是她害了人家啊?这么想到底对不对啊?   熙楚看了看大家之后,忽然站起来说道:“爷爷,这件事是不是皇后也应该先问问咱们的意见啊?”   萧秉承点了点头,“大年初一让你大娘进宫怕是就要问咱们的意见了!”   熙楚立时一笑,“既然这样,那如果大姐姐要是不喜欢进宫的话,那只要和皇后娘娘说一声也就是了,干什么都这么脸色凝重的!”   秦之桃立时将话接过去:“这种事岂能是咱们拒绝的了的!天子之言,重于万钧!那要是真的相中了谁,谁要是反对,那岂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说到这,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假假的一笑看着福九说道:“当然,那也是分人的!只有我们大少奶奶这样尊贵的人才能有选择权的,是不是,大少奶奶?”   福九一听,立时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个二夫人果然是讨厌人!这个时候她干嘛要扯到自己身上,是看着家里不够乱吗?   “二娘,现在说的熙晨的事,干什么扯到小九的身上?”萧韧熙冷冷的看了秦之桃一眼,“皇上现在都不再提这件事了,难道二娘是想揭皇上的伤疤,找皇上的不是?还是觉得咱们家的日子过得太舒坦,想去天牢尝尝牢饭的滋味?!”   萧韧熙一句话给秦之桃顶的差点没把三角眼给气冒出来,转头看了一眼丈夫,却发现萧舒云一如既往的沉默,不由得咬牙狠狠的一撇嘴,再不敢吱声。   “好了!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凝儿,等你进宫见过皇后之后再说吧!现在也不是咱们妄加揣测的时候!”说着,萧秉承就站了起来,脸上有点沉闷的就走了出去。   萧亦云和萧舒云也赶紧站起来,恭送父亲出去。   “哥,我找你还有点事。”说着,萧舒云也不管别人,拉着萧亦云就走了出去。   眼看长辈们都走了,屋里的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下来。   福九赶紧站起身走过去笑着安慰阮凝说道:“娘,这事情也还没有什么定论呢。再说了,姨母那边也只是显露了一下意图,并没有就定下来到底是谁要进宫,咱们还有机会的!”   阮凝长叹一声,眼中神色沉重的说道:“哪有那么容易的!既然皇后已经下了礼,那就是说人选已经定的差不多了,咱们去也就是听个结果的事,哪里会听咱们的想法。哎!”   福九当然能理解阮凝此时的心情,当时说她要进宫的时候,苏舞秋也是这个样子,每天愁的饭都吃不下去。   “诶呦,听大嫂的意思,怕不是还不想让大小姐进宫不成啊?”秦之桃走过来,又开始闲闲的说起风凉话了,“这进宫可是无上荣耀的事,别人家求还求不来呢?怎么大嫂好像还很不开心似的!”   阮凝现在正是心烦的时候,听见秦之桃的话就更是烦死了,也不说话,伸手对萧韧熙说道:“韧熙,你扶娘进屋去休息一下!”   说着,就站了起来。   萧韧熙赶紧走过去将母亲扶住,然后转头对福九柔声说道:“你带三个妹妹去咱们屋里呆一会。不是说还要商量过年的事,正好,你们就商量好,回头问过爷爷,直接办了就是了!”   说着,萧韧熙也不看秦之桃,扶着阮凝就走了进去。   福九一看,赶紧拉起熙晨说道:“走吧,妹妹们,一起去我屋里。咱们商量商量明天过年的事!”   熙晨站起身,依旧沉默着站起来,一句话都没有,让人看着心里怪难受的。   秦之桃看着熙晨的样子,忍不住嘲弄的笑了一下,只不过她看见自己女儿的时候,眼睛瞬间的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嘴角又忍不住翘了起来。   赶紧走过来,笑着拉起熙晨的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诶呀,大小姐怎么还不开心了呢?这样的事落在咱们萧家到底还是好事啊!只是不知道这次是皇上选妃,还是给太子选妃,这要真是给太子选正妃,那岂不是就是以后的皇后娘娘?!真是天大的荣耀呢!”   “娘,您就别在这添乱了行不行啊?”熙楚柳眉竖了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这说风凉话?您要是觉得这是荣耀,那您去好了!”   “呸!什么话!有你这么和娘说话的吗?没规矩!”秦之桃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然后又看着熙晨和福九,继续笑着说道:“这件事要想知道的确切点,大小与其在这独自伤神,不如先求求我们的大少奶奶!”   “我?”福九立时不解的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求我干什么啊?我也决定不了啊!”   秦之桃一笑,眼角带着一股挑动的味道说道:“大少奶奶是决定不了,但是大少奶奶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又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和皇上皇后那关系比公主都还要亲近呢。这事您虽然不能决定,但是过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总是行的。”   福九想了想,点点头的看着熙晨,“二娘这话说的倒也是。熙晨,要不嫂子进宫去先帮你打听一下?”   熙晨立时摇头,沉稳温柔的说道:“这件事咱们还是等着初一之后见过皇后娘娘再说吧。也不能说刚得了一个消息,咱们就四处打探,那成何体统?长辈们知道了,也会说我们不自重。嫂子还有很多事呢,不用为妹妹操心。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说着,熙晨竟然还安慰的拉了拉福九的手。   “可是,要真是让你进宫怎么办啊?”福九对这件事很是担心,她也觉得这次姨母出手怕是不会这么轻易就缩回去。   熙晨长叹了一声,然后竟然淡淡的笑了,“那就进宫好了!上天总是会给你一个莲座,让你静静盛开!至于花开花败,全由你自己!放心吧,嫂嫂,没事的!”   福九看着熙晨,忽然觉得她真的很了不起。想当初自己知道要和漂亮哥哥分开的时候除了哭得要死要活的,哪里还有熙晨这样的从容冷静,端方大气?!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样一个柔弱弱的女子身上竟然传承了萧家独有的那份傲骨,即使身陷淤泥,却也总能灿灿发光,真的是不同凡响。   “放心吧,老天一定不会亏待你这样的灵秀女子的,它一定会为你安排好最佳夫婿的。”说着,福九也似乎心情得到了一点振奋,拉着熙晨的手就往外走。   “到底还是大姐姐,就是与众不同。我们也走吧!”说着,熙楚拉着熙颜也直接走了出去。   秦之桃看着这些人的背影,冷冷一笑,“装什么清高!心里巴不得进宫去当太子妃呢!哼!”   说完,眼睛又是一转动,嘴角泛起诡异的笑容:“阮凝,既然你不喜欢女儿进宫,那就空出这个位置给我,正好也让咱们家的风水轮流转转。”   想着,就大步走了出去,她得赶紧去问问,这次皇后到底是给谁选妃子。   虽然有选妃这件事横在众人心头,但是无论如何总是要过年了,喜庆的气氛还是让大家都振作了起来。   三十一大早起来,福九就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喜装,头上也带了吉庆的头饰,整个人看起来就是新娘子一样。   “娘子,你今天怎么这么好看啊?”也穿上了一身但蓝色长袍的萧韧熙走过去,在福九的小脸上亲了一下,惹得旁边的秀儿和韵梅都抿着嘴偷笑。   福九倒是没怎么样,眼睛笑得弯成了月亮,粉白的小脸上透着一抹喜庆,仔细看了看丈夫,满意的点点头,“漂亮哥哥,你今天真好看!穿这身蓝色的长袍真是太适合你了!”   “那是!漂亮哥哥吗,当然要风采凛然,众人仰慕!”萧韧熙一点也不害羞,反而挺了挺胸膛,更见俊朗的说道。   “走吧,爹娘都起来了,咱们还要去请安呢!”福九笑着拉着萧韧熙就走了出来。   走到正堂,果然萧秉承和萧亦云夫妻都在。   “爷爷,爹娘,早安!”福九赶紧过去先给施礼。   “好好!你们起的这么早,小九,辛苦了吧?”萧秉承笑着对福九说道。   “不辛苦!这已经不早了。”说着,福九走到阮凝的身边,笑着坐下问道:“娘,今天是三十,我们什么时候祭祖啊?”   “那都要晚上呢!白天啊,咱们还是要布置一下,下午的时候就开始要都摆上了!”阮凝今天心情也比昨天好了不少,笑着和福九讲一些过年的规矩。   不大一会,姐们们也都过来请安,最后才是秦之桃缓缓走了进来,和萧秉承请过安之后,便走过去和阮凝说话,询问今年过年的事情。   奇怪的事,今年过年竟然她竟然没有挑任何事,而且还主动接受了阮凝的安排,不由得让萧家人都感到意外,难道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只有秦之桃自己清楚她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一家人吃完了早饭,萧韧熙和福九正陪着萧秉承在家里四处查看布置的怎么样了,忽然,外面有人来传说是刘忠公公来了。   萧秉承和萧韧熙都是一愣:大年三十,宫里还来消息?难道是出了什么大的状况?   两个人半点不敢耽误,赶紧走到前厅。   福九想了想,也赶紧跟了上去。   大厅里,萧亦云和萧舒云两个人正在陪着刘忠说话。   刘忠一看萧秉承进来了,赶紧站起来,微微躬身,“给丞相施礼了!”   “公公快别拘礼。是不是皇上有什么事啊?”萧秉承赶紧走上前,轻声问道。   刘忠刚要说话,一抬头就看见了福九,赶紧笑着说,:“大小姐也在呢?”   福九点点头,“公公好!这大过年的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刘公公笑着摇头,“没有什么事!就是皇上让丞相过去商量一下新年给各地使节礼物的事情!”   福九怀疑的看着公公,“这些事不是都等到年后再说嘛?今天是三十,这也不是什么急事,干嘛都要赶着今天进宫去?”   刘公公赶紧笑着说道:“诶呦,我的大小姐,您的问题老奴可不知道,老奴就是来传个话!相爷,要不咱们这就收拾收拾,带着大爷、二爷和韧熙一起进宫?”   福九一听,全家都要进宫,心里怀疑就更重了,想了一下就知道无论她再问什么,刘公公也是不会说道,眼珠一转,就笑着说道:“那既然都进宫,我一会就告诉娘一声。让中午饭往后拖一拖。对了,刘公公,今天我爷爷和我爹是不是也要进宫去啊?要是去了,就让他们去问问太子哥哥,上次答应说给我的那个鸟笼子做好了没有?”   刘公公立时笑道:“是,大元帅那边已经过去了。回头我见到薛将军就提点他们一声!”   福九点了点头,“好!谢谢公公了!”   说着,赶紧让出身子,“爷爷,那你们赶紧去吧!我在家等你们回来吃饭!”   萧秉承点了点头,和刘忠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   福九看长辈都走了,立时搂住萧韧熙的胳膊,在他耳边贴着说道:“宫里一定发生大事了!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萧韧熙摇摇头,快速的低声说道:“你老实在家等我,我回来告诉你!”   说着,萧韧熙也不等再说什么,转身就和萧秉承等人一起出去。   福九看他们都走远,眼珠子转了转,转身便往侧室跑去。   阮凝一看福九进来,赶紧站起来说道:“刘公公什么事啊?怎么这个时候将老爷和你公公他们都找了进去呢?”   福九刚想说话,却发现秦之桃正竖着耳朵在偷听,立时就改口笑着说道:“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姨丈想问问爷爷,过年的时候给各国使节的礼物的事。估计可能还有明年开春的一些事情,想来也没有什么。”   “这个时候问这些事?”阮凝狐疑的看着福九,福九赶紧在暗地里偷偷用力抓了一下阮凝的手。   阮凝立时就明白过来了,赶紧说道,“也是,过了年就开春了,这时候要是不问,那种子种到地里可就真来不及了。好了,咱们一会就去分份子钱,过了一年了,下人们就等着这一天呢!”   “好啊!那我们就去长房先把银子钱拿出来!”熙楚说着,拉着熙颜就往外跑。   福九看秦之桃还赖在这里,对这边格外留意,不由得说道,“二娘,我要和娘去库房取些东西当做礼物,明天肯定就有来拜年的了。二娘辛苦一下,帮着妹妹们看着点银钱的发放,别一会弄错了就不好了!”   阮凝一看,立时也转头笑着说道:“麻烦二夫人了!”   秦之桃没办法,只好站了起来,“好吧,那我不自量力的去瞧瞧去。不过,大嫂,我们屋里的份子钱……”   “当然还是和往年一样,比其他人多一倍!好歹你们这一年在外面也辛苦了,下人们也都不容易,当然应该多给一些!”   阮凝赶紧说道。她知道,但凡是让秦之桃干点事,要是不让她沾点便宜,那是一手指头都不带动的。   “那我就谢谢大嫂了!”说着,秦之桃才笑着扭扭哒哒的走了出去。   福九看秦之桃走出去,才低声对阮凝说道:“娘,刚才刘公公不但让爷爷和韧熙一起进宫,就连公公和二伯也都一起带进宫里去了。我怕是出了大事,而且我爷爷他们也都去了,我越想就越担心。所以,我现在就进宫里去瞧瞧。”   阮凝神色也紧张起来,“你现在怎么进宫啊?没有旨意怕是进不去吧?而且,你一个女孩家,就算是进了宫,碰到什么大事怕也不会让你进去吧!”   “没事,我就说我是去看姨母的!至于其他的,我再想办法!顺便,我也去姨母那打听一下,到底咱们家是谁要进宫,进宫要嫁给谁!两件事一起问,也免得咱们过不好这个年。”   阮凝听了便点点头,“那你小心点!我现在就让他们给你准备马车!”   “不用了,娘,我直接带着秀儿过去就好了!您就什么都不要说,不要让别人知道就好了。大家要是问,就说我身子不舒服,在房里睡觉,谁也不能去打扰!否则,我起床气很厉害的,会骂人的!”   阮凝听完就笑了,“这孩子,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好,那你就多穿点再去!”   “嗯,我知道了!”说着,福九赶紧回自己房间。   带上秀儿和韵梅,福九赶紧悄悄的带出自己的马车往宫里去。   秀儿不太放心福九这样一个人出门,便将车夫都安排成了自己带过来的人。   轻装简行,很快一群人就到了宫门口。   门口的禁宫侍卫一看马车就知道这是薛家大小姐的车。   虽然是知道这大小姐进宫就和回娘家似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是却也不敢大意,赶紧进去通禀。   最后还是刘忠知道了消息,赶紧跑了出来,看见福九着急的说道:“诶呦,我的小姑奶奶,您怎么跟来了?”   “刘公公,我是来见我姨母的!您可不能拦着我!您要拦着我,下次我就到姨丈面前去告状!”福九理直气壮的说道。   刘忠当然不相信福九是来看苏舞月的,但是此时如果他要是硬不让进去,不但回头皇后娘娘会怪罪,就是皇上那边也是不会有好脸色的。   没办法,刘忠只得将福九给带了进来。   “大小姐,您可得听老奴的话,只能去见皇后娘娘,绝对不能乱跑!这要是跑丢了……”   “放心吧,肯定跑不丢,这宫里我比您还熟呢!”   说着,福九也不等刘忠,进了宫里就开始提着裙子疯跑起来,只留下一阵红色的衣角。秀儿和韵梅也赶紧都跟着往里跑。   刘忠立时站在地上跺脚,大喊道:“大小姐!您别乱跑!皇上那边不准去!”   刘忠喊完了,福九已经带着秀儿和韵梅跑的不见踪影了。   都已经到了宫里,怎么能不去晏澈那边,否则她就不用来宫里了。   走到上书房的门口,立时有护卫将她给拦住了。   福九定睛一看,哦!全认识。   “大嗓门,你干嘛拦我?是不是想被我揪辫子了?”福九插着小腰,刁蛮的看着左边的护卫。   被叫做大嗓门的童亮无奈的苦笑一下说道:“大小姐,皇上正在召开重要的内阁会议,这个时候您是不能进去的!您就别为难我了!”   “是姨丈叫我来的!你干嘛不让我进去?小心一会你被拖出去打屁股!”福九立时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   另一边的钱伟则不信的的嗤笑一下子,“大小姐,您这话已经说过很多很多遍了!要是平日里,我们兄弟就让您进去了!但是今天真不行!要是我们现在放您进去,那就不是打屁股的事了,而是掉脑袋的事了。大小姐,您可不能为难我们。”   “有这么重要?”福九咬着嘴唇踮着脚尖往里看了看,“既然这么重要那我就更要看看了。”   想着,福九咬着牙就开始喊,“姨丈!我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让我进去吧!我不会捣乱的!会乖乖的!”   福九一喊,吓得门口的童亮和钱伟差点哭起来,这大小姐果然不按常理出牌,这是要害死人的节奏啊!   隔了一会,就见萧韧熙急匆匆的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福九,赶紧跑了过来。   让守卫躲开,萧韧熙一把抓着福九的手急促的说道:“我不是让你在家等着我吗?怎么跑到这来了?”   “是不是四叔那边有消息了?还是三哥有消息了?”福九也着急的问道,双手紧紧的抓着萧韧熙,“我知道你们都来了就肯定是发生大事了!我要第一时间知道是不是四叔那边有消息了!”   萧韧熙一听,眉头立时皱了起来,表情严肃的说道:“薛福九!这是什么时候,你还这样胡闹?你赶紧回家去!有消息我晚上回家会告诉你的!听话,快回家!”   说着,萧韧熙还往回轻轻推了一下福九。   福九看萧韧熙表情凌厉,怔了一下,福九立时神色也凝重的说道,“你干嘛凶我?我薛家的事,我为什么就不能问不能能担心?还有,漂亮哥哥,事情已经紧急到年三十都要让你们进宫,谁知道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家?还是,你今晚都不回去了,我怎么知道?干嘛我的担心就是胡闹?!外面出事的是我四叔和我三哥!不是别人!”   福九越想心里越压抑,忍不住冲着里面就开始大吼,“姨丈,我知道我四叔出事了!你不让我进去我也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你让我进去!你要是不让我进去,我就在这哭了!没完没了的哭!还有,漂亮哥哥欺负我,他骂人!”   说着,福九朝着萧韧熙就冲了过去,反正不进去是誓不罢休。   正在这时,薛锋紧锁着眉头从里面大步走了出来。   走到跟前,一把将萧韧熙推开,然后拉着福九就往里面走。   萧韧熙立时觉得头开始疼了起来,他这个媳妇是真的谁也整不了了。看着吧,进屋第一个挨说的一定不是福九,肯定是他这个欺负人的“坏蛋”!   果然,福九一进屋就被斜靠在软榻上的晏澈叫了过去,坐在自己身边,伸手先把眼泪给擦了。   福九一看晏澈脸色苍白,屋里的气氛又格外的凝重,爷爷外公也都在,脸色也都十分难看,想来就是四叔那边出了大事,忍不住就先红了眼圈,但是却坚持着不哭!低声说了句:“姨丈!”   “怎么了?都进来了,还要掉眼泪啊?!大冷的哭也不怕做下病!”用手帕轻轻给福九擦了擦,然后抬起头,晏澈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萧韧熙,“一天天的就会欺负自己媳妇,算什么本事!”   萧韧熙低着头也不说话,反正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再说,他心里也觉得吼了媳妇很是难过的。   偷偷看了一眼福九,看她擦了眼泪便什么事都没有了,还冲他胜利的挑挑眉,就不再担心了。暗暗叹口气,站在后面不说话。   “小九,你刚才说,你知道你四叔和你三哥的事了?你告诉姨丈,你是怎么知道的?”晏澈拉着福九的小手,一边给她捂手一边套话。   福九想了想,才伸出手指,指了一下说道:“我在墙角偷听太子哥哥他们说话知道的!”   瑶华等人立时抬头看了一眼福九,一头冷汗立时就下来了。小九偷听了他们谈话,怎么自己一点也不知道?!还好是小九听到,这要是别人听到,那岂不是坏了大事!   晏澈长叹一声,“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如此随意,连小九都知道了,你们说,这下面的事还让朕怎么安排啊?”   立时,屋内所有的群臣都跪了下去:“臣等失责!”   “你们没有失责,是朕失责!”晏澈长叹一声,用福九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到自己手上说道:“如果当年朕的决心要是下的狠一点,何至于今天留下如此处境?!撤番的事说到根上,也是朕的过失啊!现在他们已经等不及了,要给朕来一个好看。好啊,好啊,趁着朕还有这口气,就让他们都放马过来吧!”   听了晏澈的话,下面的群臣就更不敢抬头和说话了。   “好了,你们也都起来吧!”晏澈说着抬了抬手,然后转头看着福九,淡淡的说道:“你想和姨丈一起临朝听政吗?”   福九想了想,点了点头,“我想知道四叔他们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晏澈的眼神一暗,缓缓说道:“不好!三万的人马已经打的就剩下一万了。贵阳城被彻底围困了!你四叔现在是在做困兽之斗,能撑多久就要看她的运气了!”   福九立时大惊,不自觉的就将晏澈的手紧紧握住,“您怎么知道的?里面有人回来吗?”   晏澈摇摇头,“里面没有,但是外面有!鸳鸯回来了!”   “鸳鸯回来了?”福九喃喃的念叨一句,“那就是四娘也回来了?姨丈,是不是四娘也回来了!”   晏澈又摇了摇头,然后转头看向福九,目光沉沉的说道:“你四娘到底还是个烈女子啊。在知道丈夫被围的一瞬间,竟然用重金收买了川军,然后带着一群临时组织起来的悍匪直接冲了进去。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也是没有人知道。只有鸳鸯最后跑了回来,回来送信。只是,回来的时候又遭到了暗杀,身上也受了重伤,但是还好,她终将贵州的消息带了回来。”   福九听晏澈说,眼前立时就出现了现场的惨烈。她的眼眶忍不住就又湿润了。但是这一次,她一滴泪都没掉下来,甚至都没用手摸一下,只是用力吸口气,看向晏澈,清清楚楚的问道:“姨丈,我们是要打仗了吗?”   晏澈竟然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对面的群臣,“你问他们,仗是他们去打,你问问他们心里有没有个章程?”   福九有点为难的看着爷爷和父亲。   薛朗和薛鸣凡却始终保持着沉默。   萧韧熙看见,赶紧站出来说道:“皇上,臣还是坚持臣的想法。而且臣也就川军李伟权做了详细阐述,我相信,只要我们按照这个办法去做,一定会成功的!臣请旨,即刻出兵蜀地!”   说着,萧韧熙单膝跪了下去,以示决心。   瑶尘也走过来,在萧韧熙跪下说道:“父皇,儿臣也请旨立时出兵,援手贵州,救出薛将军!平定番乱!”   晏澈看着他们两个,慢慢的抬起眼神,看着薛朗和萧秉承说道:“两位觉得韧熙的计划怎么样?”   薛朗和萧秉承对望了一眼,才沉声稳妥的说道:“眼下这种情况下,韧熙的计策似乎是最好的办法了!如果皇上赞同的话,臣即刻给他调遣兵马!”   晏澈眼神一转,盯着萧秉承说道:“现在打仗,你能保证军需粮草吗?”   萧秉承赶紧躬身行礼,“臣就是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也定当保证前方军需!”   晏澈点点头,“好!众志成城啊!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川军的七万人马,只要拿下李伟权,我们手里的棋就活了!”   说完,竟然转过头,静静的看着福九,忽然问道:“小九,你觉得我们这次能打胜吗?”   福九立刻点头,底气十足的说道:“姨丈,我们一定会打赢他们的!只要我们都在一起,就没什么事能打败我们的!”   此时,福九看着晏澈的目光明亮而皎洁,如同天上的明月一样,能将这时间的一切照亮和涤荡干净。   “好!”晏澈竟然猛然站了起来,“密旨:即日起,秘密执行撤番行动!所有人等务必全力辅助配合,有拖延军务者,斩!通敌叛国者,斩!知情不报者,斩!   命安亲王瑶尘即刻带五千兵马即刻收服蜀军。接收蜀军之后,即刻整顿兵马,出任川军总帅,执掌帅印,平定番乱。   命萧韧熙为监军,全力配合安亲王平藩镇乱。   命薛朗为兵马大都督,调配全国兵力部署,严守北昭防线。一旦发现北昭有异动,着大将军薛昆全力阻挡,务必将其击退三十里。   命萧秉承为军马总提调。调度全国粮草押运。萧亦云为粮草督运,负责西南战事的所有粮草调遣的具体事宜。萧舒云,擢升户部三品侍郎,成算全国库银及税收。务必把每一笔银子都要给朕算明白,记清楚。直接承包给朕。   东陵侯府要严密坚守东陵地界,以防战事蔓延。命东陵侯府公侯风祭夜为两江总督,全力调配江浙地区的粮草供应。一旦四川收回,要即刻从江浙调运物质,以供支援。   命薛鸣凡为辅国大将军,薛锋为怀化先锋,领兵一万,进入湘楚,接管湘军神策将军府。接应安亲王。汇合后,听安亲王统一调派。   即刻执行,钦此!”   所有人都没想到晏澈的命令竟然如此雷厉风行,如同天上的惊雷一般,片刻间竟然既然将全国的兵力部署全部安排完毕。   所有人都跪下准备接旨,唯有一人厉声说道:“皇上!臣想问,薛鸣凡那一万并将从何处调派?”   大家抬头看去,竟然是薛朗。   晏澈淡淡看了一眼薛朗,又缓缓坐下了,“从奉天将军府出!”   “皇上!奉天将军府的两万人马是京城最重要的守卫,如果调走一般,那等于京城的危险增加了一半!臣,有异议!”   说完,薛朗便低下头,神情坚定的厉害。   晏澈竟然微微一笑,指着薛朗说道:“朕今天已经把身价都交给了你们,要是你们都受不住,要这一万人马还有什么用?别说是一万,如果需要,就算是把剩下的一万都派出去,朕都不会眨一下眉头!”   “皇上!——”   薛朗赶紧跪下,其他人也都赶紧跟着跪下。   晏澈缓缓的将目光从下面所有人的脸上慢慢转动,缓缓说道:“朕只想让你们知道,这次朕是下定决心定要撤番。如果你们在前面失败了,那朕宁愿玉碎也不愿瓦全。”   有人都立时叩头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晏澈微微一笑,眼神缥缈中却透漏着坚定,“朕就算是不能万岁,也绝不会让这些奸佞小人再多活一天!”   这样的话虽然听着让人激动,但是里面却又包涵了无数的惨烈。   福九看着眼前的一切,都觉得内心风起云涌,激荡不已。   “明日起,太子监国,任何人朕都不见,对外宣称朕在休养。好在是赶上过年了,一时半会也并不需要朕做过多的安排。萧韧熙,你的计划朕准了,就按照你说的办!你记住,这一次的胜负成败都系你一人身上,做事要不要三思而后行,你可要考虑好了!”   “是!臣定当竭尽全力,助王爷平定此次平乱!”   说着,萧韧熙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以示内心决绝。   “好!好!你们都长大了,现在也是时候放你们出去展翅飞翔了!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记住,你们只有十五天的时间占据绝对主动权。过了正月十五,那几位藩王到底有什么动静,可就都不好说了!”   “臣等万死不辞,不辱君命!”   晏澈再次点点头,“好!所有将军从即刻开始更换令牌,改玄武令为白虎令。凭此号令方能调兵遣将,否则一律为谋逆,当场处死!另,今日之事为绝密,有泄漏者军法处置!”   说着,晏澈还特意回头去看了一眼福九。福九悄悄的抬起手,将自己的小嘴紧紧捂上。   “好了!你们赶紧去准备吧!记住,要暗中调遣,明面上我们还是要欢欢喜喜过大年的!”   “是!臣等告退!”   “下去吧!瑶华和韧熙等人留下!”   立时一群人哗啦啦的就散了,赶紧去准备自己手头的事。   看所有人都走了,晏澈才有点疲累的又靠在软榻上,福九赶紧给端过一杯茶去。   “小九,你知不知道姨丈为什么要让你来听这么机密的军事部署啊?”   福九立时摇头,“姨丈,你不会是因为我在外面胡喊的几句话就让我进来的吧?”   晏澈一笑,“你呀,就会古灵精怪的。这样重大的事,别说凭你几句,就是哭坏了嗓子,姨丈都绝不会让你进来的!这样的事怎么能是你一个女孩子进来参与的呢?”   “那姨丈你到底为什么让我进来啊?”福九疑惑的看着晏澈。   晏澈指了指萧韧熙,“我听说,萧韧熙给朕提上来最后的建议是你出的?就是设计捉拿李伟权的事情。”   福九立时点点头,“是!姨丈,是我出的!我当时想到了,就和漂亮哥哥说了。只是当时不知道是不是好用。可是漂亮哥哥说那是个极好的计策,我便算是在姨丈面前献丑了。”   晏澈点了点头,“那就是了。正因为你出了这样的计策,所以,姨丈才最后决定让你进来的!”   “为什么?”   晏澈看着福九,忽然眼神变得极其神秘,“因为姨丈相信明心大师对你的预言!因为姨丈想知道,我们小九最后能成就多大的伟业!”   ------题外话------   好冷,最近都是冷的厉害,大家一定要多穿点!   醉猫最近一直都很忙,都没来得及和大家多沟通,亲们,你们想我不?   快要写到*,亲们要跟住,小九小朋友已经要开始施展大招了!   一百万了,你们发现了没?已经一百万了,希望大家能继续力挺醉猫,我爱你们 正文、第032章 福九其实也会骗人   福九一下子就呆住了,完全不明白晏澈的意思,转过头去看了看萧韧熙,却发现萧韧熙的脸色变得很是不太好看。   晏澈忽然微微一笑,将福九的手拉回来,重又握到自己的手中,缓缓说道:“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更不用担心。朕相信,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我们小九都会逢凶化吉,遇事呈祥!更何况,现在以后无论任何时候,姨丈都会站在小九背后支持小九的!”   福九看着晏澈,立时也想到了关于薛家的预言。她低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从容却又灿烂的笑着说道:“我相信姨丈,也相信太子哥哥!没有什么事是咱们过不去的。要是真有一天像那预言上说的,只有小九才能救薛家,那小九一定义不容辞。”   “好!”晏澈安慰的点点头,刚想说话,却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瑶华和瑶尘赶紧上前探望。   晏澈却挥着手将他们都推开,然后穿着粗气说道:“没事!朕还挺得住!朕有几句话要对你们说!”   瑶华和瑶尘听了,赶紧又退回去,垂手而立。   福九赶紧先给晏澈倒碗水,拍着他的后背,担心的看着姨丈,这个时候可真不是能出事的时候啊!   晏澈喝了水,用力的平复胸口想咳嗽的念头,喘了好几口气才接着说道:“瑶华,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正式监国,处理所有国事。朕的身体朕知道,能给你撑个门面,但是要想帮着你去治标又治本,怕是有心无力了。撤番期间,事情肯定会更加繁杂,尘儿和韧熙他们几个又都不在身边,你有什么事要多和几位肱骨之臣商议。下面的人手这阶段你们也都看见了,就不要再过多的历练了,能提上来做事的,就要提上来!多一个人手总比多一个闲人要好的多!   如果这次撤番真的到了再也走不下去的时候,放心,还有父皇做你最后的盾牌。朕说过,无论如何,朕都要给你留下一个没有拖累的太平盛世。所以,你就放手去做,无论成败如何,父皇都会支持你的!”   瑶华听晏澈如此说,立时单膝跪地,哽咽着说道:“儿臣定不辜负父皇的期望,一定会将撤番的事全部完成,让父皇心中宽慰!”   晏澈点了点头,“父皇相信你,也相信你们!”   说着,晏澈的手指在瑶尘等人身上指了一圈。   瑶尘等人也都赶紧跪下。   “你们都是朕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到了让你们出去闯荡的时候了!家国天下现在全都掌握在你们手里了,这棋到底怎么下,就全看你们的心性了!朕只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你们的对手都是身经百战的老狐狸,你们要想打死狐狸,就要变成豺狼虎豹,就要胆大包天却又心细如发。不要怕输,更不能怕死。朕敢放手让你们去做,就不怕输的结果!我都不怕,你们就更不能怕了!真要是两军阵前如果有人退缩,那就不用再回来见朕了,朕没有你们这样的儿子,更没有你们这样的臣子!”   “是!臣等遵命!”   声音统一响亮,彰显几个人心里不动的信念:倾家荡产的去打仗,敌人不死就只有他们死了!   晏澈看着几个孩子,忽然长叹一声说道:“这个年,你们是不能在家过了!你们每耽误一个时辰,薛将军那边的危险就增加一个时辰。去吧,去做你们应该做的事吧!”   说完晏澈缓缓的站了起来,福九也赶紧站起来扶住他。   最后一次,晏澈仔细的看了看地下的几个人:“这次,朕不能和你们共饮送军酒了,但是朕等着你们的凯旋乐!”   “臣等定不辱使命!”   萧韧熙等人的声音带有一种刚硬,似乎要把这世界一切都碾碎一样。福九听着虽然内心澎湃,却也心惊肉跳。   “你们去吧!现在马上去准备,我想今夜正是出发的好时候!”晏澈抬起目光,看见一片阳光撒了进来。   萧韧熙和福九等人是一起出来的。   瑶华回头看了看萧韧熙和福九,声音有些发沉的说道:“韧熙,你现在还不能马上回家,你要和三弟去大元帅哪里,领帅印,所以……”   福九一听,赶紧将萧韧熙的手放下,然后笑着说道:“漂亮哥哥,你快去吧!我也还要去姨母那边一趟,我回家等你!”   说着,福九赶紧转身快步离开,她怕她一会就会死也不放开萧韧熙了。   萧韧熙看着福九,伸出手刚要将她拉回来,风祭夜却在旁边一把将他拉住,然后摇了摇头。   萧韧熙想了想,将手又重新放下。看着福九急匆匆离开的背影,眉宇间全是担忧的神色。   “放心吧!福九比你想象中坚强多了!”瑶华说着,拍了拍萧韧熙的肩膀,然后转身率先离开。   萧韧熙低着头并没有说什么,也转身跟着离开。   福九从上书房出来,憋着气快步走了良久,最后实在喘不上起来,才一下站住,然后大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转过头,已经看不见萧韧熙等人。   “小姐,出什么事了?您怎么跑的这样快啊?”秀儿和韵梅一直等在外面,看福九出来一句话不说就疾走,两个人也不能多问,也就跟着一路快步走了过来。   福九看了秀儿一眼,然后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脸,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淡淡笑着说:“没什么事。我们去看看姨母吧!”   秀儿看福九神色还是有点不对,便也没再多问什么,而是陪着福九直接去了宫里。   苏舞月早就听说福九进宫来了,但是却始终没见到,询问过后才知道这是直接去了上书房。   苏舞月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已经开始不好了,但是她却始终都没有过多询问。她知道她现在问了,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而且还会平添晏澈的烦恼。   所以,她虽然担心晏澈的身体,但是此时她更应该无条件支持她。与其担心外面,不如让她做点更有实际性的东西,比如看好后宫。   从苏舞月回来之后,就用了前所未有的手段在全力整治后宫,但凡有一点想掀风作浪的苗头,都会被她狠狠的压制下去,并且痛下杀手,毫不留情。   如此手段立时另整个后宫风声鹤唳,但凡没事的,便再也不敢到处走动了,而嘴上,一个个更是守口如瓶,甚至连亲人的觐见次数也比往年少了许多。   虽然是有点过于严厉,但是苏舞月宁肯让所有人都像现在一样安静,也不希望有一条消息是从后宫这些女人嘴里透露出去的。   福九走进来的时候,苏舞月刚刚将过年期间后宫的所有安排都处理完,看见福九进来,就笑了,对福九招手到:“过来,到姨母这边来!”   福九赶紧走过去,大大方方的先给苏舞秋请安:“福九见过姨母!”   然后站起来便快步走到苏舞秋的身边坐下。   苏舞秋笑着拉住福九的手,“怎么大过年的还进宫来了?家里不是还有不少事情?好歹是第一年的新媳妇,总要帮着婆婆多担待点的!”   福九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姨母!不过,家里的事情已经都做的差不多了,我想着姨母,便过来看看!”   说完,福九便低下头,摆弄着衣角,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苏舞秋轻轻叹了一声,“刚才刘公公回来说,你去见过你姨丈了?”   “嗯,去见过了!”福九点了点头,依旧沉默的不想说什么。   “见过心里就有数了!有些事情自己要看的开些,这女人啊,都说是男人身上的菟丝花,可有时候更要做自己的梧桐树,遮风挡雨的还是要靠自己,知道吗?”苏舞月说着,也目有所思的看向外面,“今年这个冬天啊,很快也要过去了!”   福九听着,便抬起头,用力一笑,然后长出口气,打起精神笑着说道:“我记住姨母的话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倒是姨母,也应该多多保重,这个时候,咱们可都得要好好的保重才是!”   苏舞秋听福九如此说,噗嗤一下就乐了,“你呀,才多大啊,说话比姨母还要老气横秋的!对了,姨母问你点事。”   “哦?什么事?”福九立时眼睛又瞪大了,看见宫女端过来她爱吃的芙蓉糕,也不客气,拿起来一块直接就吃了起来。   “姨母给萧家派了礼,这件事你知道吗?”苏舞月有点期待的问道。   福九眼珠一转,果然是这件事,立时点头说道,“嗯,知道啊!我婆母说是萧家的小姐要进宫的意思。姨母,正好,我今天还想问问你这件事呢。我们家到底是谁被姨母相中了啊?”   “是萧家的大小姐萧熙晨啊。我琢磨着给你太子哥哥选做当太子妃。你觉得怎么样?”苏舞月说完,便又想着萧熙晨的样子,觉得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很有大家风范,怎么瞅怎么觉得和瑶华非常相配。   福九拿着饼放在嘴里,脑子在飞快的转,然后笑着抬头看苏舞月说道:“姨母,我还以为你相中的是二妹妹呢!其实大妹妹已经有了婚配了,您不知道吗?”   苏舞月吓了一跳,赶紧坐直身体,吃惊的看着福九:“熙晨婚配了?许给谁了?”   “我二哥啊!薛锋!”福九也摆出一副吃惊的表情,然后凑到苏舞月跟前一副小八卦的样子说道:“前几天不是我带两个妹妹回薛府了吗?那就是老祖让的,说是上次我成亲的时候二哥和熙晨见了一面,这两人还真是好笑,竟然一见钟情了。回头二哥就和老祖透漏点意思,这次见面之后,就更是相中了,现在就差下聘礼定亲了!”   “什么?还有这事?!”苏舞月是完全不知道中间还有这样的插曲,忍不住眉头就皱了起来。   福九则赶紧点头,努力瞪大眼睛,一副我可没说谎的样子。   苏舞月盯着福九看了一会,才恼怒的一拍桌子,“怎么好东西都让薛家弄走了?你嫁不到宫里也就算了,现在连熙晨也是这个样子。这到底还让不让别人娶媳妇了!”   福九一看苏舞月这样,赶紧先把小脑袋缩了回来,然后又想了想,竟然也啪的一下拍了一下桌子,比苏舞月看起来还气氛的站起来,皱眉叉腰的说道:“老祖实在太不像话了!不但不让我嫁给太子哥哥,甚至连熙晨也给定下来了!实在是我也看不下去了。姨母,我看这样好了,您也别管这些,反正我二哥和熙晨还没有定亲,您就来个下先下手为强好了。反正我哥他们现在马上也都要出征了,以后的事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您要是把熙晨娶到宫里来,当太子妃,保不齐这对熙晨还是好事呢!毕竟,嫁给太子哥哥是什么危险都没有的啊?而且,还是人上人的万般荣耀。行,就这么定了!您现在就下聘礼,我婆母肯定是不敢拒绝的!萧爷爷他们就更不敢了!”   说着,福九还特别肯定的朝着苏舞月点点头。   苏舞月听福九这样说,反而不肯定了。   瞪了福九一眼,苏舞月心情有些烦闷的说道:“事情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更何况,现在薛家都在上战场打仗,我却背后撬走了人家的媳妇?哪里有这么办事的?!贫民尚且不做这苟且之事,难道皇家就真的娶不到媳妇了吗?”   福九立时困惑了,挠了挠头说道:“这我倒是没想到。不过,姨母您说的倒也是很对。可是,这要是不这么办,熙晨可要被老祖订走了啊?”   苏舞月站起身,在地上烦乱的走了两圈,最后没办法的长叹一声,“要真是薛锋和熙晨情投意合,我也不能太强人所难。真的娶不到熙晨,也只能说是你太子哥哥没这个福气!”   说完,苏舞月失落的长叹一声,坐回软榻上,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福九看苏舞月难过的样子,赶紧走过去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道:“姨母,您别这样吗?其实,我觉得吧,您要是把熙晨嫁给太子哥哥,怕是他们两个也未必能走到一起去!”   “为什么这么说?”苏舞月转过头疑惑的看着福九。   “您想啊,太子哥哥虽然是个温柔体贴的人,但是却总是太过于礼貌和温柔。熙晨又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那是有三千委屈不带说一句的主。这他们两个要是真成亲了,还不得和上朝似的啊。太子哥哥只要不说,熙晨就更是沉默是金。这要是这样,得什么时候能生小皇子啊?!反而是熙颜,琥珀可爱,和太子哥哥那性子正好是互补,正好是一对!”   苏舞秋想了想,依然愁眉深锁的说道:“你说的也对。可是,熙颜第一不是长女,身份上有所不符,第二年龄又太小,配你太子哥哥,怕是不太合适!”   “哦,那要是这样,萧家可就没人合适了!”福九立时摇头。   苏舞月想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福九,“我听说萧家还有一位小姐?”   福九想了一下,“有啊!是熙楚,二伯的独生女,也是掌上明珠,很可爱的女孩子!”   “嗯,萧家女儿倒是不少!”苏舞月听着,想了半天没说话。   福九眼珠转了转,立时凑过去,瞪大眼睛问道:“怎么,姨母,熙楚也符合标准吗?她可不是长门长女啊!”   苏舞月却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孩子好,又是萧家嫡女,配你太子哥哥是差了一些,但是配尘儿,确也是很不错的呢!”   福九一听,立时吓了一跳,“三皇子?”   苏舞月扭头看着福九,“怎么?尘儿不行吗?这要说以前,我是绝对不会管的。可是,现在你也看见了,这尘儿是浪子回头了,真是个不错的好孩子。他母亲又是那个样子,我要是不多操心一下,他什么时候能娶到王妃啊?所以,我就琢磨趁着这次给你太子哥哥选妃的机会,将他的婚事也定下来就算了!”   福九知道现在瑶尘是不错,可是想到要把熙楚嫁给他,自己就有点说不出的别扭,到底是哪不合适,好像她也想不出来。   “姨母,我觉得这件事您还是慎重的好!不管怎么样,还应该先让瑶尘哥哥自己看过之后才行,这要是万一两个人互相不喜欢,那以后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您还是慎重一点好!”   苏舞月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我定会慎重的。不过,既然熙晨和薛家已经有了婚配之意,那我也就不能强求。你回头告诉你婆母一声,让她不用太过担心。至于熙颜和熙楚吗?等以后回来再说吧!”   “嗯,姨母,我回去就告诉我婆婆。到时候等明天我们来宫里谢恩的时候,一起再来拜谢您的宽容大量。”说着,福九便站起身,“姨母,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家去了!家里还有人等着呢!”   “嗯,你回去吧!明天进宫来答谢的时候再来和姨母说话!”   “是!侄女告退!”   说着,福九站起来行礼之后转身就往外走。   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起来的站定了,转回头问道:“姨母,您怎么知道熙楚的事啊?”   苏舞月冷冷一笑,“这世上就有那么些人的心比你我急多了!昨天我刚派过礼,下午就有人到我耳边来吹风了。南院那个带着人来给请安,还特意给我看了看熙楚的画卷。我琢磨,这件事萧丞相是万万不会做的,倒是你们那个二房里的人,你自己心里要有个数!”   福九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知道了,姨母!”   说完,便头也不会的走了出去。   秀儿看福九出来了,赶紧上去,将披风给福九披上,“小姐,我们现在回家吗?”   福九想了一下,问道:“姑爷那边有没有找过来?”   “没有!一点消息都没有!”秀儿给福九弄好后,扶着福九往回走。   福九咬着嘴唇想了想,刚才自己撒了一个弥天大谎,现在她必须得赶紧给堵上,要不就坏了,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欺皇后也不行!   “这样,韵梅,你赶紧回家里去,让二奶奶和我娘快点到萧府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必须马上和她们面谈。快去!”   “是!”   说着,韵梅转过身,爽利的往外走去。   “记住,要隐秘点,别从大门回来!”福九又在后面补充的低吼了一句。   韵梅转过身,点点头,然后迅速的走了。   “小姐,这个时候您找二奶奶和夫人干什么啊?”秀儿完全不知道福九要干什么,不由得心里就有点发慌。   福九拉着秀儿边快步的往外走,边小声的说了一句:“秀儿,我刚才撒谎了!咱们得赶紧把慌圆上!”   “啊?”秀儿有点没太理解福九的意思,福九也不等着秀儿理解了,抓着秀儿的手小跑的就开始往宫外跑。   到了宫门,福九想了想,让门口的守卫去里面告诉萧韧熙一声,就说她先回去了,这边的事情办完了,要赶紧回家。   吩咐完这边,福九赶紧带着秀儿就乘着马车往回赶。   在车上,福九吩咐秀儿回去后要赶紧给姑爷准备衣裳,用品,姑爷要出门。   秀儿点头答应,却并没有多问什么,她知道有些事不是她问就能问的明白的。   车到了萧府门口,福九直接在秀儿的搀扶下就走了下来,直接从侧门进入。   走到前面,看见阮凝正在和管家说着什么,而秦之桃却雀占鸠巢似的在指点这下人,分发着份子钱。   看见福九走进去了,秦之桃赶紧站起来,殷勤的走过来说道:“诶呦,大少奶奶起来了?身子可是舒服点了。正想要秋香给你送点汤水补一补,可巧你就来了!”   福九看着秦之桃立时就想来苏舞月提醒她的话,看来他们家这位二夫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消停。昨天刚传出来的消息,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去南院找人托人情了。莫不说她们是二房,就算是正房,那想给太子哥哥当正妃,二老爷的品级也是不够的!   微微笑了笑,福九赶紧说道:“让二娘费心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头晕,睡了一会也就好了!”   说着,福九不着痕迹的脱开秦之桃的手,走到阮凝跟前说道:“娘,我库房里还有几匹料子,我瞅着不错,正想过年的时候给几位妹妹也添置一些,您跟我去瞧瞧?看是做长袄好,还是直接做几件外面的小褂子?”   说着,福九便背对着所有人对阮凝使了眼色。   阮凝本想着福九进宫的事,心里一直就不太放心,看见福九回来本想立时就过来问,却又怕秦之桃多嘴。此时看见福九走过来主动说起,便笑着说道:“你那几块料子本应该自己留着。不过,今年那外面拿回来的料子,我瞅着颜色还真是不太好,没有几匹能入眼的!不如这样,你的料子今年就拿出来,等回头来了好的,娘再给你补充回去!”   福九一听,就笑了,扶着阮凝就往外走,“这说的是哪里话啊?不过就是几匹料子,还用这么来回大费周章的?!既然外面的不好,那就都用我那里的好了!二娘,回头,我拿几匹过去,让您也选选!”   秦之桃没想到福九做事竟然这样周到,不由得高兴的眼睛都要眯到一起了,“那就让大少奶奶费心了!还是大少奶奶做事想的周全,大家族里出来的就是与众不同!”   福九笑了笑,也没多说别的,扶着阮凝就走了出去。   “怎么样了?皇后娘娘到底属意的是谁?”阮凝还不等走到房间里,就焦急的小声问福九。   “进屋再说!”福九只一句话,便再不开口。   进屋之后,福九让人道外面看着,不能让人随便进来。   阮凝看福九弄的如此神秘兮兮的就更是紧张了,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似的。   福九趴门往外看看之后,将门狠狠的关上,然后转过身,才小声说道:“娘,我刚才欺君了!”   “什么?”阮凝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整个人还是紧张了起来。   福九赶紧走过来,坐在阮凝旁边小声说道:“我刚才骗姨母了,说已经把熙晨许配给我二哥了,现在就等着下聘礼了!”   阮凝一听,立时眼睛都直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姨母那边属意的就是熙晨,可我想着看您的表情好像是不太喜欢让妹妹嫁到宫里去。而且我也知道,那宫里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听着是太子哥哥的正妃,以后的皇后娘娘,但是那宫里女人太多了,一点都不会幸福。这些事我以前就是知道的。   熙晨的样子看起来也是不太置换,只是碍于礼节上不说罢了。   所以,姨母问我的时候,我直接就说已经将大妹妹许配给我二哥了,而且还是老祖相中的。这样,姨母才打消了让熙晨进宫的念头。娘,您不会怪我吧?”   阮凝看着福九,半天没说出话来,实在不知道这个安排到底是好还是坏。   “娘?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别吓唬我啊!您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回宫里和姨母说,不让我二哥娶熙晨妹妹,让姨母该怎么办还怎么办!”福九此刻才觉得自己可能是做的有点唐突了,这件事多少还是要先和长辈们商量一下比较好来着。   “等一等!”阮凝一把就将福九的胳膊给拉住了,然后抬起头更加谨慎小心的说道:“这件事你和亲家说了没有?”   “我已经让韵梅去请二奶奶和我娘了。她们一会就会来的!”福九赶紧说道。   阮凝站起身来回在屋内走了几步,双手在潜意识的来回搓动,边迅速的思考边说道:“这要是你娘和二奶奶都答应了,还真的是一门绝好的婚事。只是,怕亲家那边还有其他的考虑。”   阮凝心里又着急又担心,整个人就开始坐卧不安的。   福九的小眼神就开始随着她来回转。福九本来是想把秦之桃的事也一起都说了的,但是看阮凝如此担忧的神情,决定还是等回头再说好了。   时间并不是太长,二奶奶和苏舞秋便秘密的来到了萧家。   让到福九的屋里,苏舞秋看见女儿,赶紧上前先把福九的手拉住,浑身上下的好好看了看她,才算是长处口气,“出了什么事,这样急着把娘叫过来?想吓死娘啊!”   “娘,我给二哥私自定下门亲事,然后还把姨母给骗了!”   说着,福九便竹筒倒豆子一样,一五一十就将宫里骗苏舞月的事全说了。   听完了,苏舞秋和金羽西眼睛都直了。   “薛福九!你行啊,你连你姨母你都骗?!”苏舞秋说着,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然后转身去看金羽西,“二娘,您看这事怎么是好啊?”   阮凝看着金羽西,有点手足无措。   “二奶奶,您别怪福九,这都是为了我们家的熙晨。您要怪,就怪我好了!”说着,阮凝赶紧走到一边就要给金羽西行礼。   金羽西一伸手,一下子就给拦住了。   “凝儿,你这是干什么?!”金羽西看着她,忽然笑了,“这是好事啊!我们薛家平白无故的得了熙晨这样的好媳妇,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们怎么反而紧张成这样?!”   说完,金羽西笑眯眯的把福九拉到身边,拍着小手说道:“还是我们家小九最顾家了,就知道什么好东西都往自己家里弄。熙晨这孩子,我和老祖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正巧不知道要怎么来说这件事呢?结果,天意之下就成了!这以后萧家和薛家就更是密不可分了!   薛锋是我们家长门长孙,配上熙晨真是最合适不过了,这要是换了别人,我还觉得是委屈熙晨呢,配给薛锋那就是天作之合了!行,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反正老太爷那边是肯定没问题,等我回去说一声就找一天赶紧的下聘礼。只要你们熙晨不嫌弃我们薛锋就好了!”   说着,金羽西竟然爽快的大笑起来。   阮凝一听这话,心里真是又高兴又惊喜,这样难的一个问题居然让福九就这么轻易的化解了,看来天赐福女这句话是真的半点假都没有。   “那既然这样,回头我就把熙晨的八字拿过去,先合上。然后等老爷回来之后我就去说,想来也都是同意的。只是,皇后那边,……”   说着,阮凝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去看苏舞秋。   苏舞秋长叹一声,“那有什么办法。谁让峰儿是我的亲生儿子呢?!在这个问题上,我也只能对不起姐姐了,让她先让我一次了!”   一句话说完,几个人就都同时乐了。   福九一看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来了,才长吁出口气,“好险!还好,大家都没有异议。否则,让姨母知道了,非得打我屁股不可!”   苏舞秋一听,又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福九:“薛福九,我发现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下次,你要是再敢这么莽撞,娘就真的生气要教训你了!”   福九立时抓住苏舞秋的手,撒娇的长长喊了一声:“娘——”   苏舞秋没说话,阮凝却赶紧接了过去,“哎——”   福九一愣,几个人又是笑成一团。   可怜的太子殿下,媳妇就这样被人家抢走了。   几个人又简单的定了一下合八字和下定帖的事情。等都商量完,金羽西赶紧站起来说道:“今天是三十,我们也不好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等回去和老祖说完之后,我们就赶紧下聘礼,这件事越早定下来越好!”   阮凝也陪着说道:“是!一切都听二奶奶的吩咐!我们这边也会尽量配合的!”   苏舞秋又叮咛了福九几句类似别惹祸的话,便赶紧和金羽西回去了。   一切都偷偷进行,没有别人知道。   拿了料子出来,秦之桃也将所有的东西都分发完了。   福九说到做到,给秦之桃拿了几匹好料子,乐得她跟得了什么似的,嘴都合不上了。气得熙楚又没好气的瞪了母亲好几眼,最后还是让熙晨给拉走了。   到傍晚的时候,萧家男人都回来了。   阮凝看见大家都回来,就开始张罗祭祖的事。   “韧熙,祭祖之后,你就准备准备吧,别让王爷在那边等太久!”萧秉承换了衣服之后,出来对萧韧熙淡淡吩咐道。   “是!爷爷!”   萧韧熙知道家里人可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此时也容不得他说太多。看了福九一眼,就想拉着她回房里去说点悄悄话。   阮凝一听萧秉承的话,愣了一下,然后看着萧韧熙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祭祖之后还要出去吗?那晚上的年夜饭还回不回来吃了?”   萧韧熙看着母亲,心里忽然有点愧疚,走过去,将母亲拉住轻声说道:“娘,我要出去办差了!”   “什么时候?今天?现在?”阮凝说着,眼睛都瞪大了。   萧韧熙越发的不好说了,只是点了点头,“儿子马上就得走!王爷那边在等着我!”   阮凝就更是不解了,拉住儿子的手凝重的说道:“什么事非得现在就走?今天是大年三十,明天就是初一了,哪里有孩子不在家过年的?更何况,你今年是新婚,怎么就放着媳妇自己要出去办差?”   萧韧熙知道自己出征的事是死活不能让母亲知道的,否则,她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子。可是,他要是把话说不明白,估计连府门都出不去。   无奈之下,萧韧熙只好看向父亲。   萧亦云咳嗽一声走过来说道:“韧熙有重要的事,你就不要多问了。赶紧准备一下祭祖的事,然后让儿子吃口饭,就要走了!”   阮凝一向是个非常识大体的人,但是大年三十让自己儿子出门,这样的事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的独子,怎么会不希望他陪在自己身边过年。   “多重要的事还差这几个时辰吗?”阮凝不自觉的声音就高了起来,拉着儿子的手也是紧紧不放,“也不是天塌地陷了,干什么就这么急着让孩子走?还有,这也不说是出门几天?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福九一看阮凝都要急了,赶紧走过来笑着说道:“娘!漂亮哥哥兴许是真有急事呢!您想,这大年三十,但凡是要能缓缓的事情,皇上是绝不会让他出门的。更何况,和他一起走的还有三王爷。有些事不便让咱们知道,那咱们就不知道。总之,耽误吃饭是小,要是真的耽误了大事,那咱们可担当不起!”   说着,福九悄悄的将萧韧熙的手从阮凝的手里抽出来。   “娘,您先去和爹看看咱们准备的东西,我去给漂亮哥哥收拾东西。一会我们就回来!”   福九怕阮凝再多问什么,大家都不好回答,便赶紧拉着萧韧熙走出房门回自己屋。   秦之桃看着面前的一切,眼睛忽然眯了一下:难道这萧韧熙是有了什么秘密使命?是升官发财还是平步青云呢?只是,看着眼前的样子,怎么好像是要一去不复返了是的呢? 正文、第033章 咬着嘴唇说惜别   福九拉着萧韧熙出来后,本来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结果,到最后,只剩下长长的沉默。   低着头,只是紧紧抓着萧韧熙的手,死也不肯放开。   萧韧熙当然知道妻子的意思,走了一段就将福九拉住,笑着将她的小脸抬起来,柔声说道:“没事的,我是去做监军,也不是直接上战场,没有什么担心的。你放心,过几个月我就回来了。最多半年,我肯定好好的回来见你。”   福九听萧韧熙这样说,立时将自己整个埋进萧韧熙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闷声闷气的说道:“说是去做监军,可是我知道你的计划。你不还是要把自己置于险地,去迷惑那些藩王。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危险?我心里其实担心害怕死了。我害怕,漂亮哥哥,要是你真的出事我可怎么办啊?我们还没生出来儿子呢?!”   萧韧熙本来心里也很是难受,将福九自己丢下,他心里是千般不舍、万般不愿的,但眼下的情况,他要是不去最前线的话,那就根本就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心肠的往上冲。   结果沉重的心情因为福九的几句话却乐了,将福九轻轻抱住,低声在她耳边说道:“等我回来咱们接着生,生五个!更何况,保不齐你现在肚子里就有了呢!这也不好说,毕竟我这阶段可是很努力的!”   福九一听萧韧熙开始往另一条道上跑题,不由得轻拍了他的腰一下,撒娇的扭动了一下,“我正难受呢,你不许逗我笑!”   萧韧熙笑了一下,将福九的小脸重新捧起来,却已经眼眶泛红,只是忍着不掉眼泪罢了。   “小九,你听我说,我走了,你要坚强一点。以后几个薛家哥哥那边也都是要上战场的。剩下的两边就都是老弱妇孺了,你要是再不坚强点,那万一要是出了事,咱们家怎么办?谁来当家啊?你现在是萧家的大少奶奶了,所以,一定要坚强,帮助娘把家里的事管好。   还有,老祖那边年岁大了,这以后岳父和几个哥哥们都不在家,你要多回去看几趟,别让他老人家太寂寞。实在不行,就都搬到咱们家来。非常时期非常处理。   我给你的钥匙你一定要带好,要是手里没银子了,就用那个凭证去钱庄提钱。总是够咱们家里用的了。你自己手头上要备上一些现银,过阶段就要打仗了,你要提前有准备。银子,粮食,这些东西要先准备一些。   夜里家里的护卫也要多增加一些。剩下你们都是女人,一定要早早关好门窗,晚上不要出去。   我不在,让秀儿陪着你睡。晚上你老是踢被子,不如就换上上次娘拿来的那个金丝毯,睡着又柔软又舒服,你舒服了就会乖乖不会踢被子了。   还有……”   福九真是听不下去了,抬起手一下子将萧韧熙的嘴,眼中满含深情和悠远的轻声说道:“还有,你要早点回来!等你时间太长,我怕我会坚持不住。”   萧韧熙看着福九,忽然长臂一伸,将她一把拉进怀里,狠狠的就吻了上去。   福九也立时反手保住他,两个人用力的亲吻,抵死缠绵,似乎要将对方融化到自己身体里似的。   良久,终于空气支撑不住两人的呼吸了,两个人才难分难舍的分开。   “你等我回来!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见你!”萧韧熙的语气比发誓还要坚定,幽深的眼神似乎要将福九溺毙在自己的心里一样。   “三个月!”福九紧紧凝视着自己的爱人,轻轻说道:“漂亮哥哥,最多我能坚持三个月。如果三个月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天涯海角也要去找你!否则,我就算不是哭死,也要急死了!所以,我们只有三个月是分开的,很快,我们就会在一起的是吧?”   萧韧熙看着福九渴望迫切的眼神,心里实在不忍心告诉她也许未来三年他们都未必能相见。   脸上柔柔的笑着,修长的手指在福九的脸上划出优美的弧形,“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死我也回来见你!”   福九的脸色一凛,猛然将萧韧熙撞到后面的大树上,踮着脚就在他的嘴唇上那个狠狠的咬了一口,“重说!”   萧韧熙想笑,但是嘴角却连一丝都没有牵扯起来,将嘴角被咬破的地方轻轻用舌尖将血舔干,消瘦成弧的脸颊上闪动一抹危险却有邪魅的光芒,“三个月!我活着,回来!”   听完这句话,福九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快速用手抹了一下,伸出小手指将萧韧熙白皙修长的指节钩住,“我们打钩钩盖手印的!谁也不许反悔。三个月,我们不见不散!”   萧韧熙低头,在福九的小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许了你的,生不变,死不变!”   福九也伸出手钩住萧韧熙的脖子,眼泪顺着眼角悄悄掉下来。眨了眨眼睛,竟然没有哭声:“漂亮哥哥,我是永远也不会变的!我喜欢你,爱你,就会一直一直的等你!所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萧韧熙点点头,却感觉自己脸颊上凉凉的,自己的心里也潮湿了一大片。   福九看了看天,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从萧韧熙的怀里退开来,勉强笑了一下说道:“天已经这么晚了。娘他们还在等我们去祭祖呢!我们得快点了。给你准备的东西我都还没看过呢!我们赶紧回屋去看看!”   萧韧熙只一眼就知道福九脸上的笑容有多么牵强,但他此时决不能再多说一句,否则,就算是他自己都不能从萧家的大门迈出去了。   “好!我们去看看!不过,小九,你真的不用给我准备太多东西。这是行军,东西带多了太麻烦!”   “那怎么行?这可是冬天啊?谁知道外面会冷成什么样?又会碰到什么东西?衣服鞋子是一样不能少的,而且你的有些用品都是自己专用的。让你用别人的,你也是不习惯。而且,光有踏文跟着你,更是让人不放心,所以,我决定把我带过来的陪嫁给你两个人一起跟着。那都是我薛家最好的家奴,功夫好,人更是机灵。你带着我才能放心,而且……”   “而且,我真是什么都不缺!娘子,你就好好照顾好自己就是,我的东西差不多就好了!”   萧韧熙实在害怕福九把自己家里的东西都搬去。   福九立时一撅嘴,有点小执拗的说道:“不行!你一个人出门在外我不放心,你必须都带上。你要是不带上那些东西,就只能带上我。你选一个吧!”   萧韧熙无奈的在福九的小鼻子上捏了一下,“我倒是想带上你!可惜啊,就是带不走!好了,听你的,你说带什么就带什么!”   福九抿嘴一乐,“我就知道你得听我的!走吧,我们回屋里去!”   说着,和萧韧熙两个人大手拉小手的一起进屋了。   秀儿和韵梅早已经把萧韧熙的东西都给准备好了。包括盔甲、头盔,换洗的衣物,披风,甚至连带着的书都已经准备好了。   本来,按照一般家小姐悲切的心情,丈夫即将出征,这些东西无论如何也要自己亲自动手,体现一下自己的夫妻情深顺带表达一下自己的思君心切。   可我们薛福九大人自觉自己在这方面还需要人照顾,这万一要是给萧韧熙忘了带什么东西那可就坏了?到时候兵荒马乱的,要到哪里去找啊!所以,福九绝对不做那种好看却不实际的事情。跟着萧韧熙检查了一遍,觉得真是不缺什么之后,才将一切都吩咐妥当,然后让秀儿将派去的自家两个下人带过来,给萧韧熙认识之后,才算是觉得心里踏实点。   忙乎完这一切,两个人赶紧去祠堂。   这是福九第一次以萧家长媳的身份拜祠堂,所以就格外的重视,所有的规矩都是按照最正式的来。而且福九的名字也第一次正式写到萧家的族谱里,让人感觉格外的凝重。   弄好这一切,已经是午夜了。   “还有一个时辰就过新年了,”萧秉承有点感慨的说了一句,站在红灯下的背影显得有些沧桑。   转过头看着萧韧熙,萧秉承眉宇间带着一丝感慨,却又带着无限的鼓励,“去吧!王爷在等着你!韧熙啊,这一次你出门在外,到处都是陷阱,时刻都是危机,你要自己小心!   不要惦记家里,我们都会很好的。只要你能平定这次的事情,将会功在春秋的!”   “是!爷爷。韧熙定当不辜负您的众望!”   说着,萧韧熙朝着萧秉承施了一礼。   然后转过身,又朝着父母拜别,“爹娘,我去了,你们要保重,一切安好!”   萧亦云叹口气的点点头,虽说是希望儿子能建功立业,但是前途凶险,萧亦云也觉得心里有些沉重。   阮凝早已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虽然强忍着不问,但此时看见儿子真是要走了,立时就不舍的走上前,拉着萧韧熙的手嘱咐这嘱咐那的,   后来,还是萧亦云看不下去了,将妻子拉回来,阮凝却已经红了眼眶。   萧韧熙又和萧舒云告了别,吩咐妹妹们在家里要听话。最后到了福九跟前,两个人却好像没什么说的。   福九只是淡淡笑了笑,“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漂亮哥哥,你一路上小心,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萧韧熙看着福九明亮的眼神,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忘的!”   想着在媳妇的脸上亲一亲,但是看见大家都在,萧韧熙又强自忍住了。   最后又看了一眼福九,强忍着别离,转身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最后又看了一眼家人,便扬鞭而起,很快便消失在黑暗里。   跟着他的人也都同时利落的翻身上马,一时间,尘土飞扬,夹在着冰雪,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福九看着萧韧熙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他一起被抽走了一样。只希望三个月后,他们能顺顺利利的再相见。   阮凝本来心思沉重,本想着女儿的事算是尘埃落定,结果偏又儿子要神秘外出,想来想去,都是烦心的事。不过,无论如何,今天是大年夜,家里人总还是要继续过年的。   强打着精神,走到萧秉承的面前笑着说道:“爹,进去吧,马上要点灯过年了!一会就要放鞭炮了呢!”   萧秉承点点头,“对!对!过年了,一会就要敲钟放鞭炮了呢!小九,走,和爷爷去看放鞭炮!”   “诶,”福九赶紧答应一声,然后跑到萧秉承身边,笑着扶起萧秉承的胳膊往回走。   只是要走进门口的时候,却又忍不住回头去看那黑暗的远方。   除了偶尔响起的鞭炮声和晃动的烛火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九啊,没事。你什么都不要多想,韧熙这孩子精着呢,只有别人吃亏的份,他啊,是从来不吃亏的!”说着,萧秉承竟然大笑起来。   福九想了想,也是,他的漂亮哥哥从小到大还真是从来不吃亏。想到这,福九噗嗤一下就笑了,“爷爷,我漂亮哥哥比别人都聪明嘛,所以,不吃亏也是很正常的啊!”   “就是啊,他都不吃亏了,你还担心什么?还不把心放在肚子里配爷爷一会吃饺子,放鞭炮,迎财神啊!”萧秉承说着,安慰的拍了拍福九的小手,“要想让韧熙心无旁骛的做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把日子都过好了。知道吗?”   福九立时点点头,“爷爷,您说的话我都懂!放心吧,我没事的!他做的事我都是支持的,所以,我一定会好好帮着娘把咱们家管好的。”   “这才是好孩子!这样,一会吃完年夜饭,你也早点睡。明天一早啊,咱们去看老祖。老祖他必定喜欢!”   福九一愣,然后转头去看萧秉承,“爷爷,明天是大年初一,会有好多人到咱们家拜年的。而且我是新媳妇,怎么能初一就回娘家呢?咱们得初二才能去看老祖!”   “哪有那么多说道!爷爷说哪天去,咱们就哪天去!明天就去!”萧秉承说的很霸气,“老大媳妇,你明早把给老祖的拜年礼都准备好。明天,咱们去萧家拜年!”   “是!爹!”   这一点阮凝倒是一点都不反对,顺便让薛锋和熙晨两个孩子把亲事定下来。   秦之桃一看福九作为新媳妇新年第一天就能让全家人陪着去娘家,不由得心里就开始不是滋味,挑动三角要就要开始找事。   “大少奶奶好福气啊,新年第一天就能回娘家!看来我们是都望尘莫及了。只可惜,我那老爹还要巴巴的赶过来给相爷拜年呢!……”   “你不说话也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萧舒云冷冷的看了妻子一眼,留下一句训斥的话,然后转身便沉默的走了进去。   “你——”   “娘,您忘了,您刚刚拿了嫂子的布料了?”熙楚冷冷的看着母亲,神色间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样子,怎么别人的娘怎么看都比她的娘要来得体面呢?   秦之桃看着女儿都不向着她,而其他人则把她当空气一样都已经走了,不由得暗暗咬牙:等有一天你们就知道自己狗眼看人低的下场了!   虽然萧韧熙不在家,但是好歹家里人还是热热闹闹的把新年过完了。   而京城的这一天晚上伴随着鞭炮和欢声笑语的,还有不停从城门疾驰而出的马蹄声。   第二天一大早福九便醒了过来。   昨晚自己几乎没怎么睡好,摸了摸旁边空着的位置,福九长叹了一声坐了起来。   秀儿还在外间沉睡,到处还都是静悄悄的,连外面的焰火都没了动静。   靠坐在床上,福九缓缓的摸着手上的佛珠,想着萧韧熙现在走到哪了,风餐露宿中,吃没吃喝没喝?带着那么多人出去,会不会有不服从的?和瑶尘相处会不会出现隔阂?   直到此时,福九才知道牵挂一个人原来是这样寝食难安,愁肠百转的。   轻轻叹了一声,福九觉得自己实在是睡不着,顺便将身边的棋谱抽出来,她慢慢的翻看起来。   看了几眼,又觉得全是障碍,便赤着脚下地,悄悄的将棋盘搬了上来,就着佛珠上的小字,慢慢研看起来。   她现在必须有件事去做,否则,她怕会连一天都熬不下去就直接奔着去找萧韧熙。   秀儿起来的时候,就看见福九正全神贯注的在边看棋谱,边拿着棋子认真的琢磨。   “小姐,您怎么起来这么早啊?”   披上一件衣服,秀儿赶紧走过来,将福九的小披肩拿过来给她披上。   福九抬起头,微微笑了一下,“秀儿,你醒了?我睡不着,就起来看看棋谱。没事的,你去睡吧,我一个人看着没事的!”   秀儿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上去就将福九的棋子抢了下来,“这昨晚上本来就睡的少。您又这么早就起来点灯熬油的,这身子可怎么受得了?!更何况,这天亮了,寒气越发的重了,这要是寒气入体,那可就糟了!别看了,快点再睡一会!”   说着,就把福九给按倒在床上,顺手将棋盘就给拿了下去。   福九笑了一下,也不和秀儿争辩,侧身躺着,看着秀儿说道:“秀儿,你说姑爷他们现在到哪了?是不是已经出关了啊?”   “哪里就有这么快!这昨晚走的,就算是马跑的再快,也不过才百十多里。更何况,这昨晚已经很晚了,好歹姑爷他们也是要休息的。所以,也不会走的太远的。”   福九嗯了一声,然后将手放在脑后,躺平了叹口气说道:“以前天天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时间有多长,现在漂亮哥哥才走了一会,我就觉得日子和过不下去一样。秀儿,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平日里那些大小姐说的多愁善感?”   秀儿边穿好自己的衣服,边给屋里加炭火的说道:“小姐,您有什么可愁的呢?姑爷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我就没见过什么事能难倒他的。所以啊,您就安下心来,该干什么干什么。等那边的事处理完了,姑爷也就回来了。您说,您在家再担心,那不是也什么都解决不了吗?只是徒增烦恼罢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干点更实际的事呢!”   福九一听秀儿说这话,立时一骨碌又爬起来了,“秀儿,我觉得你说这话才算是说对了。我要是一天没事就瞎想,那就和那些无所事事只会伤春悲秋的大小姐一样了,老祖说那是最要不得的,最傻的姑娘。我可不能那样,所以,我打算趁着漂亮哥哥不在,我要好好的把明心大师交给我的东西都好好钻研好了,等他回来,我好吓他一跳!”   “对!这才是我们薛家的大小姐呢,不妄自菲薄,更不伤春悲秋!”秀儿说着,就走过来笑着低头看福九说道:“好了,现在再睡一会吧,一会到了起床的时候我来叫小姐,今天咱们还要跟着老爷回咱们家呢!”   说到这,秀儿忽然有点惆怅,“小姐,这还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没有在家里过年呢。每年这个时候,鸳鸯姐姐都会给我们包有糖块的饺子的,不知道几年还有没有了?”   福九想起鸳鸯,立时蹦起来,“穿衣服,赶紧穿衣服!咱们得赶紧准备,一会赶紧回家去。”   秀儿被福九吓了一跳,“小姐,这才什么时辰啊?鸡还没叫呢!更何况,昨晚老爷夫人他们都是很晚才睡下,怕是这会还没起来呢!您要是起来打扰了长辈们休息,那好像不太好哦!”   福九想了想也是,可是现在让她睡觉,实在就是强人所难。   “不管了。秀儿,你先给我梳洗。弄好了,咱们再去前面。免得到时候又慌乱了!”   秀儿看福九这精神的样子,就算是再让她睡觉也是徒然。不由得叹口气就过去开始服侍福九穿衣服。   今天是大年初一,按理说福九应该打扮的喜庆点的。可是福九实在不喜欢娘拿过来那些极其贵重的首饰,带起来沉的要命。挑了半天,觉得还是阮凝给的那套朝阳五凤挂珠钗非常好看,而且还简便,便让秀儿给装扮起来。   “哦,对了,小姐,昨天二夫人房里的秋菊来咱们房里串门,一个劲的打听您的喜好,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秀儿边给福九梳头发,边说道。   “二夫人?她们来打听什么?”福九不解的问道。   “谁知道了!反正就是不停的问您喜欢什么首饰,喜欢吃什么,反正就是这类的。怕不是二夫人想和您搞好关系,特意派来的。我琢磨,这二夫人可能知道您以后是咱们的掌家大少奶奶,处好关系总不会是错的,赶上过年,要给您点什么吧!”   秀儿将福九的头发梳好,开始往上带首饰。   福九想了想,苏舞月的话立时就出现在脑海里。   “我看不见得!”福九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觉得这二娘可不是咱们想起来那么简单。你想啊,我娘现在掌着家里所有的事,她还总是出口不逊,冷眼热讽的。这我一个刚嫁过来的少奶奶能有什么值得她送礼的?再说了,哪里有过年长辈给小辈送礼的道理?哼,我想,这二夫人的心思怕不是这么简单!”   说着,福九便将宫里苏舞月和她说的事和秀儿说了,当然将薛锋即将和熙晨定亲的事也是和盘托出。   “秀儿,你想想,这姨母派礼的事才发生了一天,这二奶奶就已经把手伸到南院去了,这消息和反应得多快?要不是姨母和我说了,咱们谁能知道咱们家的二夫人竟然已经和宫里的人搭上了关系,开始在背后运作了。”   秀儿听完,眉头就蹙了起来,脸色凝重的从镜中看着福九说道:“按照小姐这么说,那这位夫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了。可是,她找南院的要干什么啊?二小姐的身份,怎么说也是当不了太子妃的,那还差着长门这块呢,长幼有序也是轮不上二小姐的。虽然不是庶出,可是,当太子妃那是万万不够的啊!”   福九点点头,“我也是和姨母这样说。但是姨母却让我留意一下二夫人。我后来琢磨啊,这姨母现在是在给太子哥哥和瑶尘哥哥一起选妃。凭熙楚的身份,当太子妃是不行了,但是当个王妃那也是绰绰有余的。怕不是二娘动了这个心思,要攀上皇家这门亲事,所以才派人来问我的喜好?不管怎么说,姨丈和姨母宠着我,这也是天下皆知的。”   秀儿立时点头,“就应该是这样的!”   说着,秀儿鄙夷的切了一声,“这二奶奶没什么大的能耐,这心倒是不小,竟然想着要把二小姐嫁到王府去?可是她也不问问,那王府的大门是那么容易进的?三王爷是个什么人,咱们可都是从小就知道的。虽说现在是好了,但是那性子,可不是像太子一样温柔平和,那可是到处都是凌厉的主,一个不对脾气,岂不是立时就要弄的乌眼青似的?!而起,二小姐也事个能文能武的主,这两个人要是放在一起,还不得天天打啊?不行,小姐,这事您可不能管!”   福九点点头,“这件事我当然不能管。二夫人的说道那么多,这别说管了,但凡说错了,她还要挑我的不是,更何况,是关系到熙楚的婚事,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吧。秀儿,和下面的人说一声,但凡二夫人送过来的东西都不许收。”   “知道了,小姐,你放心吧!”   说着,秀儿已经将福九都装扮好了,一身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外面罩上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头上碧钗摇动,真是看起来说不出的灵动和秀美。   “好了,秀儿,咱们既然已经收拾完了,就出去看看吧,反正在屋里呆着也是呆着,不如去厨房看看,今天早上都准备了什么。”   秀儿噗嗤就笑了,“我就知道,小姐你就是个呆不住的主。行,走吧,我去给您拿个暖炉,咱们就出去。”   主仆两个准备好了,福九抱着小暖炉,就走了出来。   一股带着淡淡火药味的清冷空气迎面就扑了上来,福九深深吸了口气,露出满足的神情,“新年第一天,真的是要有新气象呢!秀儿,新年好啊!”   秀儿一听福九这么说,顽皮的给福九请了一个安,“给小姐拜年,小姐新年好!红包拿来!”   说着,秀儿就调皮的伸出手朝着福九眨眼睛。   福九立时伸出手在秀儿的手上拍了一下,笑着说道:“昨晚不知道谁拿到了最大的红包,今早还要?!贪心不足!”   秀儿哈哈哈大笑,上前就将福九给扶住,“谁嫌弃红包大啊?!那岂不是笨蛋!我可不是笨蛋!”   福九院里的人已经都起来了,看见福九出来了,都赶紧笑着来给福九恭贺新年。   福九笑着一一点头,偶尔还和他们说说笑笑,其乐融融的满是融洽。   到厨房看过之后,福九又简单安排一下。   琢磨了一下时辰,福九便带着秀儿要去给萧秉承等人请安恭贺新年。   结果刚走过角门,正要穿过长廊,忽然就和迎面急匆匆的一人撞到了一起,福九诶呦一声,一下子就给撞的后退了两步,秀儿赶紧给扶住。   “这么没规矩!府里也允许横冲直撞的吗?”秀儿扶住福九,想都没想开口就训斥了起来。   结果,等看清楚的时候,吓了一跳,赶紧躬身,“二老爷!”   福九揉着脑袋抬头仔细一看,竟然是萧舒云。   “二叔?”   萧舒云显然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撞上福九,不由得满是歉意的说道:“福九啊?怎么样,没事吧?”   萧舒云看着福九的眼里又是气愤又是懊恼,显然是正在气头上闯了出来,却不小心撞到了福九,真是不顺心。   福九笑着将手赶紧放下,“没事!撞一下能有什么事?!倒是二叔,这一大早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出去吗?”   萧舒云赶紧低头搓了一下手,有些慌乱的说:“哦。没什么事,就是想出去看看!既然你没事,二叔就先走了!”   说完,萧舒云绕过福九,急匆匆的就走了出去。   福九疑惑的看着萧舒云的背影,不由得说道:“这么一大早外面有什么看的?而且马上就要吃饭了,难道二叔不吃饭了?”   秀儿也不解的撇了撇嘴,“怕是有什么急事吧!不方便和咱们说呗!”   福九点了点头,“行啦,和咱们没关系,咱们打听那么多干什么?非礼勿听!”   “对!非礼勿视!”   两个人相视一眼,又哈哈笑了起来。一起朝前走去。   正厅中,萧秉承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接受萧亦云夫妻的拜年。   福九一看,赶紧走过去,“爷爷,昨晚不是已经拜过年了?早上咱们还要拜年吗?”   阮凝一听,立时就笑了,“就算是昨晚拜过年了,今早上我们也总要敢个喜庆再和长辈拜个年啊!总不能大年初一,就直接说,爹吃饭吧?”   立时,屋里所有人都被这一句话弄笑了。   福九一听,立时反应过来,赶紧跑到地中央,躬身行礼说道:“爷爷新年身体康安,爹娘万事如意!”   “哈哈哈哈……”   福九的机灵劲立时让萧秉承更是心里舒服,对福九招招手,“过来,到爷爷这来!虽然今早上爷爷没有红包了,但是新年愿望总要说一个的!”   福九赶紧笑着跑了过去,“爷爷,您新年愿望是什么?是不是国泰民安,身体康健?”   萧秉承神秘的摇摇头,“那些事啊,是由皇上想的,祭天时候说的!爷爷的愿望就是新的一年,我们福九给我们萧家添丁进口,爷爷啊,也当个四世同堂的老祖。”   一句话将其他人逗乐了,福九却一下子红了脸,忸怩的摇着萧秉承的胳膊,小声说了句:“爷爷!”   “瞅瞅,这还不好意思了?那前两天也不知道谁,跳着脚的要生儿子!”萧秉承指着福九,对儿子媳妇说道,脸上的笑容更深。   萧亦云和阮凝也都笑得更开心了,尤其是萧亦云,想到自己也要当爷爷了,嘴就合不上了。   正说笑着,福九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看着阮凝说道:“娘,您和爷爷还有爹说了熙晨的事没有?”   “说了,说了!”阮凝连连点头,“爷爷说你最聪明呢,临场机智,而且聪明剔透,是个最好的孩子。这门亲事,真是说不出的满意!”   说着,阮凝还偷偷的给福九竖起了大拇指。   “是啊,这要不是小九,我看熙晨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好呢?鸣凡兄到底还是教女有方,我哪天得好好谢谢我这个亲家!”萧亦云也对福九充满感激之情。女儿是爹的心头肉,这熙晨竟然能躲过去入宫这么闹心的事,可全是托了福九的福气。   “是呀,这次好了。我们薛家更是亲上加亲了!一会啊,我就去和老太爷说,找个好时候,把熙晨和峰儿的事就定下来。今年啊,咱们家还要办喜事!哈哈哈!”萧秉承说着,就觉得这日子真是充满了喜气和劲头。只要孙子能平平安安的回来,他就算是真的没有什么可求的了!   福九有点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爷爷,爹,娘,这件事你们可得说圆了,一定是以前就定下来了,要不姨母知道我把太子哥哥的媳妇又弄丢了,岂不是要打我屁股?这可是万万不行的。”   “哈哈哈哈——”   一群人又都笑了。萧秉承深深感觉到为什么薛老太爷死也愿意放走福九了,这真是一个太让人喜欢的宝贝了。   “放心吧!这件事包在爷爷身上了,太子啊,爷爷定帮他选个满意的!你呀,就不用担心了!”说完,萧秉承偷偷的凑到福九的跟前,小声说道:“藤尚书家的那位大小姐,我是见过的。真是多才多艺,而且为人还十分大方得体,说起话来真是头头是道的,对事情很有自己的见解,柔顺中不失刚烈,看起来竟然是个女中豪杰呢!”   “真的?”福九立时惊喜不已,眼睛都瞪大了,“那可太好了!太子哥哥从小就喜欢这样爽利的人,就不喜欢那种半天不说话,只会低头笑的姑娘了。这要是这小姐真的能入太子哥哥的眼里,那可真是不乏是一门好亲事!”   “那可不!”萧秉承说着,摸着自己的胡子得意的笑了,“成就这门亲事,那我们家也就算是圆满了。”   “那是!这样我也圆满了!”福九说着,还满意的扬了扬头。   “不过,爹,这虽然是咱们家不能让熙晨再去入选了,但是皇后娘娘既然下了礼,按理说,今天我是要入宫去朝谢的!”阮凝赶紧将这件事说出来,免得一会都去薛家了,老爷这边不高兴。   萧秉承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那就这样吧,你和小九先一起进宫去见皇后娘娘。等回来之后就直接去薛家,我和亦云先过去,正好和老天爷谈点事情。”   “好,那就这么办!咱们先吃饭!吃晚饭就赶紧进宫!”   说着,阮凝就张罗开饭。   萧秉承看了一眼,眉头忽然隐隐的一皱,“怎么老二两口子还没起来吗?”   萧亦云也有点疑惑,看了一眼门外,“不应该啊。这都什么时辰了,按理说应该过来了。”   萧秉承冷哼了一声,“越来越没规矩了!他那婆娘是那个样子,怎么连老二也没有规矩起来?”   福九和秀儿两人偷偷对望了一眼,却没敢乱说话。   正当所有人都准备去吃饭的时候,忽然外面喊了一声,“爷爷,我不要活了!”   萧秉承吓了一跳,赶紧站住往外面看去。   只见萧熙楚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满脸泪痕的扑到萧秉承的身上。“爷爷,您救救我吧!我是真的受不了了!”   说着,就开始大哭起来。   而后,熙晨和熙颜也都跟着进来,脸上满是气愤的神情。   “出了什么事?”萧秉承抱着哭的泪人一样的熙楚,不由得脸色就沉了下来。   “萧熙楚!我告诉你!这件事你找谁也没用,我说的才有用!”   一声厉喝,秦之桃喘着粗气的也踏了进来。 正文、第034章 你是要上天是咋地啊!   “胡闹!一大早上的成何体统!”   萧秉承一声厉喝,立时让屋子里安静了不少。   只是萧熙楚还在痛哭,秦之桃却眉间一挑,虽然是不说话了,但是却是神色中却全是满不在乎。   福九知道,秦之桃这样的撒泼行为别说是在萧家这样的钟鼎世家、书香门第,就算是小门小户,也没见过大年初一,媳妇就打着孙女闹公堂的,不但是有辱斯文,简直是就是家法不容。   福九看着萧秉承的样子,就知道老爷子一定是动了怒了,拉着熙楚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的。   福九有点无措,这样的场景不太知道要如何处理,但是看了看阮凝,见她在对自己微微摇头,便赶紧往后退了一下,盯着面前,不说话。   “老二媳妇,你现在是越发的没有章法!今天是什么日子,也容得你在这家里胡闹?”萧秉承是真半只眼睛都看不上秦之桃,说了几句还不解气,接着说道:“你在外面如何霸道,我是管不着了,但是现在这萧府还轮不到你做主!你想称王称霸的,还得看看这家里到底谁说了算!”   秦之桃也不知道是大小姐脾气从来不知道内敛,还是真的就是个没规矩的人。看见萧秉承真生气了,虽然不敢太过分的挑衅,但是嘴上竟然依旧不饶人,“这家里当然是爹做主!但是熙楚的婚事就一定要我这个亲娘做主!”   萧亦云听秦之桃如此没规矩,眉头立时就拧了起来,沉声的瞪着弟媳妇说道:“老二媳妇,在萧家,所有事都是爹做主,什么时候也轮到你出头说话了?熙楚虽然是你的亲闺女,但是别忘了,她还姓萧!只要是萧家人,她嫁给谁,以后过什么日子,那就不是由你说的算了的!”   “大哥也说了,熙楚是我的亲闺女。既然是亲闺女,我这亲娘怎么就做不得主?”秦之桃除了对萧秉承的话还能有三分怯意,对这个自己嫉妒的要死的长房真是时时刻刻都想对着干。此时虽然不能太过反驳萧秉承,但是对萧亦云的话可就不是那么在意了。   萧秉承一听秦之桃还在犟嘴,就更是生气,但是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将熙楚拉到自己身边,缓缓坐下,微笑着指着秦之桃说道:“来,你说说,你说说你想把熙楚嫁给谁?你让我也听听。我看看到底是多好的一门亲事让你竟然敢如此在我面前张狂无礼。”   秦之桃一听萧秉承如此说,反而咳嗽了一声,双眼翻着看天,却又不说了。   熙楚看她母亲不说,自己立时跪在萧秉承的面前,抓着爷爷的衣襟哭着说道:“爷爷,我娘她疯了,她竟然想让我进宫嫁给太子殿下!”   所有人都呆住了。   福九最夸张,小嘴都微微张开了:天了噜,这真是亲娘?怎么还就有人争着抢着的要把自己姑娘往火坑里推?!   萧秉承的脸色极其难看,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再次指着秦之桃:“你,你真要把熙楚嫁到宫里去?这话你真的说了?”   秦之桃看了一眼所有人,琢磨这件事既然已经捅破了,那索性还不如自己就直接说了的好。   “是!爹,我就是想让熙楚嫁到宫里去!嫁给太子,就算是做不了太子妃,做个侧妃也是可以的!……”   “哐当!”   秦之桃的话还没说完,萧秉承已经将手边的茶盏狠狠的砸到了地上,摔了一个粉碎。   萧亦云和阮凝赶紧跪下。   福九一看,也赶紧跟着跪下了。   屋子里连主子带下人的跪了一地。   开始秦之桃还左右看看,后来看萧秉承气得脸都白了,无奈之下,吱吱扭扭的也跪了下来。   “你,你简直,简直是丧心病狂!我们萧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媳妇!真是家门不幸!”萧秉承气得已经不知道要如何骂人好了,“萧家世世代代恪守孝道,以君子之风持家庶天下。不趋炎附势,不攀附权贵。可是你,竟然明知道后宫深如海,一进宫廷路难回,还想着将自己的女儿嫁到那地方去?!你简直是,是禽兽不如了你!   禽兽尚且知道爱护子女,你却能眼睁睁的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推到火坑里?你这个当娘的到底长了什么样的心肠?!”   福九看萧秉承气得都要喘不上气来了,赶紧站起来走过去,轻轻给他捋顺一下后背,轻声劝慰道:“爷爷,您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萧秉承看了一眼福九,顿时满脸羞愧的样子,“惭愧啊!真是惭愧!小九你刚嫁进来就让你看到萧家如此不堪的一幕,真是让老朽汗颜啊?!枉我还一直以家门清正自居,谁知道家里竟然有这样的人存在?这要说出去,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我比起薛老祖来,真是差的远了。单是子女门庭就远不如薛家啊!”   萧亦云看父亲如此难过,不由得更是生气,转过头来看秦氏,“弟妹,你还不敢进低头和爹认错!”   秦之桃立时抬起头来,丝毫没有妥协意思的说道:“爹,我这到底是哪里错了,就让您说成禽兽了?熙楚嫁入皇室,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怎么就说那是火坑了?要真是这么说,那么大的皇宫岂不是和坟场一样,干嘛还有那么多人巴巴的将自己的闺女要死要活的送进去?说到底,还是不是想嫁给皇上,以后好能为家族牟利——”   “谁稀罕你的牟利!”萧秉承怒吼了一声,“我萧家还没到要靠着卖女儿去求官爵的地步。你想当国母夫人,那也得看看你自己有没有那份福气能占的住那份荣光!莫说,熙晨熙颜这长门之女还在,就是不在了,也轮不到熙颜出去给家族争脸。她还有哥哥弟弟,要想出人头地,萧家男儿自会承担,要你这个妇人上蹿下跳的出来作甚?萧舒云呢?他去哪了?他这个媳妇他到底是能不能管了,要是真管不住,那就从这个家里给我搬出去!”   一听这话,秦之桃就更是来劲了,“爹,您不用此时找你儿子。他是个什么样的窝囊废,您也是清楚的。忤逆您的话他是从不敢说一句的,但是我既然已经是您口中不孝的媳妇了,那今天我还要把话都说清楚了。   我知道,您向来也是瞧不起我们二房的。我的出身怎么也是比不上大嫂,舒云就更是不如大哥能说善变。我们这被您老人家踢出去,也是早晚的事。正因为如此,我这人穷就不能志短,所以,我才想着要把熙楚嫁到宫里去。   就算是那地方难见天日,那好歹也是住在皇宫,以后是跟着皇上吃饭的,总比再嫁给什么穷酸秀才要来的好多了吧?有了熙楚这份皇室的身份,那就是舒云以后再被赶出家门,我们两口子也总能有口饭吃啊,不至于饿死!否则,谁知道到最后分家的时候,我们是不是会被扫地出门呢!”   熙楚一听娘说的话越来越不像话,忍不住就更是大声哭了出来,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贪着一个如此势力无情的母亲呢?   萧秉承被气得单手捂住额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萧亦云一看父亲脸色不好,赶紧站起来走过去将父亲扶住,“爹,您别生气。老二媳妇就这样,您可犯不着气坏了自己……”   “我哪样了?大伯,我说的话可都是真金白银,半点掺假都没有,您可别想着趁爹生气的功夫再给我扣屎盆子!”说着,秦之桃竟然也站起来了,不依不饶的又要和萧亦云纠缠。   阮凝也站了起来,都没有看秦之桃一眼,直接担忧的去看萧秉承,深怕老爷子被气坏了。她深深清楚秦之桃的脾气,这个时候如果她再说话,那这位泼妇很难保证是不是马上就坐地上打滚了。   “二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爹什么时候冤枉二娘了?”   福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立时转过头,神情严肃的看着秦之桃,“福九虽然是刚嫁到萧家来,但是一些规矩还是懂的。爷爷已经气成这样了,您还在那不依不饶的说,这是怕爷爷不生病吗?还是想咱们家大年初一就往外传笑话?那到时候,被说熙楚想嫁到宫里去,就是以后想嫁到我薛家这样的门户,那也是不太容易的!”   秦之桃看福九说的话有点实际意义,立时哼了一声,脑袋一扬,不说话了。   福九一点也不想停下,她从来也没见过如此不尊重长辈的媳妇。   “二娘,刚才您的话我听明白了。您不就是想让熙楚妹妹嫁给皇室,然后让您也沾光吗?且不说,您这一无所有从萧家被扫地出门的话是从哪里来的,就算是您真的想将熙楚妹妹嫁到宫里,就凭您现在这番作为,那也是万万不能够的!   百行孝为先,皇上又是最注重礼仪孝顺的,这大年初一的早上您就将公公气病了,您说,要是这话传出去,别说是进宫,怕是您也要挨罚的。   更何况,熙楚是咱们家二爷的掌上明珠,可是二爷现在不过才是个三品官。就是是从爷爷这边来轮,那也是二房之女,别说是当太子妃,那就是当贵妃,也是不够资格的!难道您想让熙楚进宫只是给太子当个最末尾的侧妃,以后只能当个恕妃吗?那可就难了,这从小妃子升为贵妃至少也要熬个十年二十年的,熬到那时候怕是二娘的年岁也不小了吧?这您到底能借上什么力我这一时半会的还真就看不出来。   皇后是我的姨母,这您是清楚的。她喜欢什么样的人当儿媳妇,怕是也没有比我更清楚的了。当初想让我当媳妇,那算是从小在身边长大的,情况例外。可真要是给太子哥哥找媳妇,这身份是第一位的。其实,就是要看看这姑娘的娘是不是也是知书达理的。没听老话说嘛,一眼看三代,看到母亲知道儿。您这样的风范,莫说熙楚给太子哥哥当妃子,就是给瑶尘哥哥当王妃,那姨母也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所以,让熙楚进宫这件事,我劝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而且,”   福九说完这句话,故意停顿了一下,看所有人都看着她,福九才冷冷的说道:“皇后娘娘已经知道您去找了南院德妃的事情了。她老人家表示心里很不舒服,您的这种热情已经是犯了皇家大忌了!”   福九一口气说了这么大的长篇大论,立时让秀儿暗中叫了一声好,这才是她们家的到小姐,对秦之桃这样的恶妇就应该狠狠的教训。   “什么,你已经找过德妃娘娘了?”萧秉承对这件事就更是感到震惊了,“你怎么敢私自去攀附后宫?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你!你,你这是要将萧家往火坑里推啊你!真是,家门不幸!”   萧秉承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眉头一皱,闭着眼睛捂着胸口,简直要气都喘不上来了。   萧亦云赶紧和阮凝说:“快,快去请郎中!”   “请什么郎中!难道还嫌家里不够丢人吗?”萧秉承一声低吼,立时让所有人又不知所措了。   “扶我进屋去休息一会!”说着,萧秉承缓缓站了起来,“一会老二回来让他来见我!还有,熙楚今天就搬到我的院里去。别让她和姐妹们一起住了,也免得她这个亲娘让别人也睡不好觉!”   熙楚一听,赶紧站起来,擦干眼泪,扶着萧韧熙往里面走,“爷爷,从今天我就跟着您,谁那我也不去!”   “好!好孩子!和爷爷进屋!免得看见那些势利小人,眼睛闹听!”   说着,萧秉承扶着小孙女走了进去。   这边秦之桃呆了好久,想到福九竟然都已经知道她托父亲找过德妃的事情,怕是事情真的就和福九说的一样,皇后娘娘那边起了烦腻之心,那可就真的坏了?!   想到这,她眼圈转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坐到地上,大哭起来,“诶呀,熙楚啊,都是娘耽误你了!这可怎么好啊?!这是老天爷让我去上吊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什么事不是为了她着想,想着下半辈子就靠她了,谁知道要和我一起被人厌烦了!”   萧亦云和阮凝看父亲已经进去了,听见秦之桃一哭,就更是心里烦闷。   萧亦云沉声对阮凝说了句,“我去找老二!”然后转身就走了。   经过秦之桃身边的身后,特意饶了一个大圈,似乎怕沾到晦气一样。   阮凝低头看了一眼秦之桃,心里也是烦的很,还不好意思将她自己扔到这里,不由得厉声对下人说道:“还不把二夫人扶起来,都在这看热闹吗?”   下人们赶紧过来就要搀扶秦之桃起来,谁知道,却被她一把都推开,只是看着福九大哭,“大少奶奶,这事您可不能不管啊?好歹您还和皇后娘娘是亲戚呢!这天底下谁不知道您的一句话比别人千万句都合意,只要您去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一句好话,那你妹妹何愁不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二娘可求求你了,给你下跪都行!”   说着,秦之桃就作势要给福九下跪,只是,胳膊抬起来屁股却挪着没动。   秀儿一看,吓了一跳,赶紧就要过来扶秦之桃,这要是二奶奶真给大小姐跪下了,那以后传出去,可不知道要多难听。结果,秀儿刚一动,就被福九给狠狠拉住了。   福九对秦之桃这种执迷不悟的精神是真的厌恶透了,她就没见过这么想将女儿嫁出去还前程的亲娘。   坚定的站在原地,福九脸色很难看,“二娘,爷爷已经气病了,您难道还执迷不悟吗?那真是孺子不可教了!对您的心情,我这当晚辈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但是让我去姨母面前给熙楚说好话,那是万万不能的了!   这件事不但爷爷不同意,就是我爹娘,那也是绝不会让我做这么糊涂的事的。二娘,我劝您,有些事还是想清楚的好。   相反,我不但不会去姨母面前说好话,为了熙楚妹妹,我还会直接告诉姨母,萧家是完全不赞同女儿嫁到宫里的。而且,我也告诉姨母您今天所做的一切,我相信,皇后娘娘一定会做出最准确的判断的。这件事,我是完全站在二娘对立面的!   您要是觉得侄媳妇做的不对,那也只能多包涵了!”   说完,福九拉着秀走到阮凝跟前,“娘,我们去把早餐端到爷爷屋里去吧,他老人家还没吃饭呢。然后我们就要准备准备进宫了,皇后还在等咱们去回话呢!”   拉起阮凝的手,福九也不看地上目瞪口呆的秦之桃,绕过她就直接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还转过头来喊了一句:“熙晨、熙颜,你们还不跟嫂嫂出来,在屋里干什么呢?二娘现在怕是不太需要你们照顾。走吧!”   说完,就扶着阮凝直接走了出去。   熙晨和熙颜对看了一眼,也赶紧走了出去。   地上的秦之桃看没有人理她,等着福九的背影恶狠狠的呸了一口:“有什么可了不得的?不就是仗着皇上的势到处作威作福吗?哼,日子长着呢,我就不信,你在萧家还能永远顺分顺水!熙楚要是顺利进宫还好,要是进不去,看我怎么处置你!”   让秦之桃唯一感觉有点意外的是,这薛福九说起话来,竟然一点也没有平日里和善好欺的样子,竟然句句如同麦芒一样,处处刺人心。到底还是薛府的大小姐,薛老太爷的掌上明珠,这么多年又是跟在皇上和皇后身边,就是耳濡目染,学也是学的差不多了。看来她以后可不能再小看了这个薛福九了。   想到这些,她就有点暗自恼恨。本来这一早上起来自己是和萧舒云商量让女儿进宫的事,结果不但和萧舒云大吵了一架,还让来请早安的女儿把事情偷听了去。   和自己大闹一番之后,竟然跑来正厅,这才闹出来这后面所有的事。   想想都让人咬牙暗恨。本来按照她的原计划,对薛福九那是要拉拢卖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只要一看见大房和公公之间其乐融融的时候,就觉得内心如同被一把剪刀戳中了一样,嫉恨中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厌恶。   她知道公公不喜欢她,丈夫不喜欢她,甚至连女儿也不喜欢她,从她嫁进来的第一天起,所有人都喜欢阮凝,都说她好,让她从那一刻开始内心就充满了嫉妒和仇视。几十年下来,这种感觉越积越深,甚至已经到了她无法控制的地步。   所以,当所有人都开始反对她的时候,她原定的计划就乱了,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反抗!忤逆。只要能让他们脸上那该死的笑容消失,无论什么事她都愿意做。   所以,她当中顶撞了萧家的权威萧秉承,与大伯当中红脸,以至于连一直想要讨好的薛福九都被她列为憎恨的对象,知道福九说完那番话,她才猛然醒悟:她的冲动让她失去了在皇后面前最好的一张牌!   但是她不会气馁的,只要皇后一天还没有彻底给太子选妃,她就还是有希望的。毕竟她父亲那边已经在南院那边下足了功夫。   深深吸口气,从丫鬟手里抽过一条秀帕,秦之桃擦了擦眼睛,转身也走了出去。   安抚了萧秉承之后,阮凝说还要准备点给皇后娘娘的新年贺礼,就让福九先去车上等自己。   福九带着秀儿慢慢的朝外走,手里的手炉让秀儿又给换了一个。   “小姐,您说那位二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秀儿边给福九系好披风,便轻声说道,“她怎么敢那么大胆的顶撞相爷?这也太没有规矩了!”   福九微微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她的名声倒是一直不怎么好。上次我回家,娘就让我注意一点这位二夫人。今天看来,娘说的真是一点没错,这位二夫人是一点章法都没有。以后我们也得注意点,别说什么话落在她的手里,到时候按照她的脾气,当中和我们红头白脸的,不好看!”   秀儿立时点点头,“我知道小姐。回头我会让咱们人都注意点。不过,您今天当着全家的面给她难看,怕是以后她会找您的麻烦,您也要小心点!”   福九微微一下,“放心吧,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没听她说,还要让我去在姨母面前说好话呢。我才不会说呢,我又不是笨蛋。你没看见今天爷爷和熙楚的态度啊?那都是绝不进宫的态度,这要是我去姨母面前多说什么,岂不是最后让爷爷和熙楚来埋怨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放心吧,你小姐我,聪明着呢!”   秀儿噗嗤一下乐了,“是,我们大小姐是最聪明的人。那位二夫人也不看看我们小姐到底是在谁身边长大的,还替她说好话?怎么想的呢?竟然能忍心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到宫里去,这心肠也真是够黑的了!”   福九撇着小嘴点点头,“这样的娘还真是不一般。咱们还是离着远点比较好。哎,爷爷也真是为难了,竟然碰到一个这样的儿媳妇。想来这以往的日子也是不怎么好过!”   “可不是!多亏这几年二爷是在外面的,这要是在家里,我估计老太爷都不会同意您嫁过来!”   听秀儿这么说,福九立时谨慎的叮嘱道:“秀儿,回家后今早的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尤其是不能让老祖知道。否则他老人家指不定怎么担心呢,这要是老祖生气了不让我回来就糟了!”   “知道了,小姐。您放心吧。姑爷不在家这段时间,咱们一定要低调!”   福九立时点头,然后长叹一声,煞有介事的说道:“豪门恩怨!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还好,咱们家的婶娘们个个都是好的,否则老祖早就气死了。”   秀儿一听,立时偷偷的乐了,“小姐,您别忘了,四娘有时候也是气得老祖吹胡子的!”   想到自己家里家里的热闹,福九忍不住流露出温暖的神情,“不知道老祖和娘他们怎么样了?!今年二爷爷和叔伯,哥哥们都没有回来。我又嫁了出来,老祖怕是心里不好过吧!”   秀儿一看福九有些哀愁,便赶紧说道:“一会小姐就回去了,还担心这些干什么啊!放心,只要您回去了,无论老祖心情多么不好,立时就会见晴天的!”   福九笑着捏了一下秀儿的小脸,“就你会说话。行,一会回家,咱们在家里多呆一会再回来!”   阮凝出来之后,婆媳两个就赶紧进宫去给苏舞月请安回礼。结果还没等进宫门,就被人拦下了,说皇后已经知道萧家的事情了,回礼的事情就不用去了,今日皇上身体不适,皇后娘娘那边正忙着,让两位先回去。等十五的时候再一起进宫谢恩。   福九本来想再问问,但是想到最近外面的情况很是诡谲,保不齐又会出什么变故,如果她再无端询问,怕也是不太妥当。   将礼物留下,阮凝就先回马车等福九。   福九本来也是想直接回来的,但是有些事她还不是很放心,便让门口的守卫去给宫里传话,她要见皇后身边的婉星大姑姑。   守卫自然知道这位小祖宗是得罪不起的,所以便赶紧让人去通报。   很快的,婉星快步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福九,先行行礼,福九赶紧给扶了起来,拉到一边说话。   “姑姑,这几天您帮姨母多留意一些,我们家那位二夫人怕是找了南院的给熙楚找门子,想让二小姐进宫为妃,这件事可一定要让姨母想好了再决定,万万不能草率。”   福九怕秦之桃在背后使猫腻让苏舞月到时候不好处理,所以特地提醒了一下。   但是因为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萧家的媳妇,有些话她也不方便说的太直接,比如说死也不能让熙楚进宫什么的。   本来熙晨的事已经让她给搅合了,要是再多说什么,内心深处觉得对不起姨母,要是太子哥哥真的娶不到媳妇那怎么办?所以,福九只能让苏舞月慎重,至于其他的话,她还是不说比较好。   婉星点了点头,眉宇间是惯有的沉稳和妥当:“放心吧,大小姐,这件事皇后娘娘心里有数。就凭着二夫人这幅挖门盗洞的心思,主子也是不会将二小姐放在名单里的。倒是你,皇后让我格外提醒小姐,那位二夫人刁蛮泼辣,很可能会将这件事的结果算到小姐的头上,让小姐万物小心。而且,皇后说了,但凡她要是让您受一点委屈,您就来告诉她,她自会为小姐做主。”   福九笑了,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让姨母放心吧,我不会吃亏的!对了,今天宫里怎么回事啊?姨丈又病了吗?”   婉星神秘的笑笑,“刚说大小姐懂事了,这会就又犯老毛病了。最近宫里的事也是能随意打听的?江山风雨乱,你自己只要小心点就好了。好了,快回去吧,有什么事,就直接进宫,知道吗?”   福九“嗯,”了一声,“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办的!我已经长大了呢!”   婉星难得的柔柔一笑:“是!我们大小姐长大了!”   说着,便松开福九的手,“回吧!路上小心!”   福九有点依依不舍的往回走,直到上车了,还和婉星摇了摇手。   “宫里没什么事吧?”阮凝担心的问道。   “没事,娘,咱们走吧!”   说着,福九让车夫就走了起来。   母女两坐在车里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狮子胡同,穿过狮子胡同,再走两条街,也就是薛府了。   福九琢磨今天是大年初一,想必是不会有什么热闹可看。结果让她大吃一惊的是,胡同里竟然还是热闹非凡,竟然有不少店家还都开着,而且好多物品应有尽有,热闹的很。   “娘,我们下去走走吧,正好都来了!”福九拉着阮凝,看着外面热闹的场面,忍不住就要下车去看看,“娘,反正我们时间还来得及,离着吃午饭还有一会呢。我想去买点灶糖,今年胡师傅的灶糖我还没吃到呢!”   阮凝一看既然已经走到这了,不如就下去逛一会,顺便看有没有好东西,一并拿到薛家去。   “好!我们就下去走走吧!老坐在车上,我也闷得慌!”   说着,阮凝笑着就走了下来。   福九立时挽着阮凝,和秀儿、韵梅的几个丫鬟一起走进狮子胡同。   今天虽说东西也不少,但是比起年前来差了许多,而且人也没有那么多,走起路来不用人挤人的,很舒服。   福九和阮凝一边看着两边各式各样的年货,一年念叨着,什么这个家里有,那个家里还有的。   只是,到了花灯跟前,福九就不爱走了。指着各色的花灯和灯谜兴奋的和阮凝讨论起来。   虽然每年的正月十五,各府上都会挂满花灯,让小姐姑娘们在家里看花灯。但是到底是没有街上的样式齐全,看起来也更热闹,所以,福九见到这些就显得格外兴奋。   母女两个说笑着就走到了荣鼎轩的门口,福九立时就想起了里面的赛蟹羹和灯影牛肉。   “秀儿,你去,和李老板说,让他现在就给我把赛蟹羹和灯影牛肉做上,然后一会咱们就过来取。中午吃饭的时候加两道菜。”福九想到这两道菜,就忍不出咽口水。   阮凝一听就乐了,“我的好孩子,大年初一的菜品那都是定下来,有规矩的。怎么能你说加两道就加两道,这要是破了合数,那可是不行的!”   “诶呀,怕什么?就放在离老祖最远的位置,他老人家也不会数是多少道菜,反正慢慢一桌子,偷偷的加进去两个没事的!秀儿,你快去啊!”   说着,福九就开始着急,马上要跳脚了。   秀儿没办法,只好答应,“行,行,行!我现在就去。但是小姐,你和夫人可不能走远了,否则我要是找不到你可就坏了。”   “知道了!”福九不耐烦的对秀儿摆了摆手。   秀儿笑着转身就拿着荷包进了荣鼎轩。   福九看秀儿进去了,转身就拉着阮凝继续看花灯,琢磨着哪几盏要买回自己家去。   正说着,就见秀儿风风火火、惊慌失措的从里面跑了出来,一把抓住福九就转过身,低声快速说道:“别回头!别回头!”   福九吓了一跳,“怎么了?”   说着,就直接反身性的回头去看。结果,眼睛一下子就瞪的老大。   “是啊,出了什么事?你这个孩子怎么也毛毛躁躁的了呢?!”   说完,阮凝也习惯性的回头去看,结果,一下子也愣住了。   只见,萧舒云正扶着一个大肚子女人朝着她们这边看了过来。   福九和萧舒云的眼睛一对上,立时就转过头,恨不得把自己变成蚂蚁藏起来,“看不到!看不到!别过来!别过来!”   紧闭着眼睛,福九就开始往阮凝身后蹭。身边的秀儿也是紧拉着福九的衣袖,一起往后面躲。   “小姐,都怪你。好好的,要吃什么灯影牛肉!”   秀儿懊恼死了。刚才一进屋她大张旗鼓的叫着李老板,点了两个菜,正准备交银子的时候,神情太过张扬,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正扶着那孕妇下来的萧舒云。   秀儿最恨的是为什么她当时看见萧舒云在小心呵护的摸着那女人肚子的时候就吓得呆掉了,而不是转身就跑,要是那时候就怕了,保不齐萧舒云就发现不了她了。真是,平时的武功也不知道都学到哪里去了,那个时候就和笨蛋一样,动都不会动了,否则早就跑出来了。真是!   阮凝也是惊呆了,和萧舒云两个人默默的对望一会,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啊?二叔难道竟然在外面有了外室?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家里一点风声都没有?而且看女人的肚子,显然已经是快要生了,这要是让爹知道,那是会直接打死二叔的?   萧家的家规严谨,决不允许萧家子弟在外纳妾,否则轻则按家规惩处,重则那是要直接赶出萧家,清除族谱的?!就算是秦之桃再不像话,那也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二弟这样私自在外面有了女人,这要是让秦之桃知道了,那就是惊涛骇浪。   阮凝觉得自己想不下去了。   而就在这时,萧舒云扶着那个看起来柔美无限的女人缓缓走了过来。   阮凝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   “大嫂!”   萧舒云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和平日里那种压抑的沉闷完全不一样。   阮凝伸手,微微颤抖的指着那女人和她的肚子,惊魂不定的说道:“二弟,你,你,你这是……”   萧舒云看着阮凝的样子,竟然第一次露出又坚定又温柔的神情,目光温暖的看着那个女人,柔声说道:“这是瑟舞,柳瑟舞。这是大嫂!”   女子立时柔弱一笑,带着肚子微微轻缓的拂下身去:“柳瑟舞见过大嫂!”   阮凝立时觉得头一阵晕眩,天啊,这个年到底还让不让人好好过下去了。 正文、第035章 以后我叫薛坚强   一群人坐在荣鼎轩楼上的雅间里,沉默的吓人,尴尬比沉默还吓人。   福九正襟危坐在一旁,觉得最羡慕的就是此时此刻站在门外的韵梅等人。最差也觉得在旁边端茶倒水的秀儿也要比她舒服多了。她坐在凳子上一动都不敢动,简直快要把脑袋插到水杯里了。   这样时刻为什么她要坐在这里?呸呸呸,都是这张嘴惹的祸。好好的非要吃什么灯影牛肉和蟹黄羹,这把好了,吃出一堆麻烦来,看她以后还吃不吃了!   “大嫂,我知道我这是做了犯家规的事。但是,我是真心喜欢瑟舞的,无论如何我是都要娶她回去的。”说着,萧舒云又安慰又坚定的握住了柳瑟舞的手,两个人相视而笑。   阮凝的神情比刚才更见凝重,“二叔,这件事可不是你我就能说了算的。咱们家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不许私自娶外室那是老祖宗定下来的。不论你和这位柳姑娘是如何情深意重,但是不回禀家里就在外面设立妾室,让爹知道了,那是要发大脾气的。更何况,你们家里那位你也是知道的,如果让她知道了柳姑娘的存在,岂不是又要一阵血雨腥风了。这件事你做的太糊涂了。”   萧舒云脸上又是那种惯有的沉默,只是眼中的坚定之情更见炽烈,抬起头,看着阮凝,口气坚定的说道:“我知道我这件事没有先告诉家里是我的错。可大嫂你也知道,秦之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现在家里事情多,我本想着等过了这阶段,而且瑟舞也已经生下孩子了,我再回去说。但现在既然大嫂也看见了,那我也不妨就直说了,我是一定要娶瑟舞过门的。爹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是绝对不会改变主意的。至于秦之桃,她要是大方的能容纳瑟舞也就罢了,要是她再敢胡搅蛮缠,那我就休了她!”   阮凝一听这话,眉头立时一耸,猛然站了起来,“二弟!你疯了吗?休妻这样的话也能是我们这样人家说的吗?你难道真的不想再做萧家的子弟了?”   阮凝很少这样疾言厉色的说话,但是既然说了,就一定是怒了。   萧舒云低下头不在说话,福九就更是忐忑,轻轻拉了拉阮凝的衣袖,小声说道:“娘,您别生气!”   阮凝看了福九一眼,强制忍住怒火又坐了下来。   柳瑟舞始终没有说话,但是此时却开口了,一口标准的南方吴侬软语,让人听了就先酥麻了半边身子,“大嫂不要生气。舒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我们的事是家里容不下的,不过没关系。我都听家里的安排,要是老爷实在不接纳我,那我就不嫁过去,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说完,竟然用柔嫩的小手拍了拍萧舒云的手,示意他不要着急。   萧舒云看着她,不自觉就流露出一种温柔。那是对爱人才独有的温柔,福九经常能在萧韧熙的眼中看出来,此时看见两人的样子,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苦命的鸳鸯。   阮凝看柳瑟舞竟然说话很是识大体,慢慢的这火也就消了不少。   放缓了脸色,阮凝却并没有对柳瑟舞说一句话,只是对萧舒云说道:“这件事回头回家再说吧。爹和你大哥都去薛家了,让你也赶紧去呢。”说完,阮凝再次站了起来,将福九从凳子上拉起来,“二弟,大嫂劝你一句,这件事你最好赶紧和爹说。我看这柳姑娘的肚子也是不小了,你难道真的想让萧家的子孙流落在外啊?”   说完,阮凝再也不看两人一眼,拉着福九就往外走。   福九赶紧就跟了出来,却又不放心的回头去看了两眼,结果看到那两人失落的坐在原地,只有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坐在车上,阮凝心事重重的紧锁着眉头。   福九看了半天,最后终于没忍住的说道:“娘,二叔的事您真不打算不帮忙啊?”   阮凝长叹一声,看着福九无奈的说道:“小九,娘知道您孝顺,心地又善良,但是有些事不是我们能管的了的。你爷爷的脾气你今早也是看见的,秦之桃虽然蛮横无理,但那也是咱们家里的事,是薛家正房媳妇的事。可是,如果你二叔弄了一个外面的女人回去,那就另当别论了。”   福九点了点头,然后有点惆怅的微微叹口气,“可怜了那个孩子了。都快要生了,却还不能认祖归宗。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阮凝一听,赶紧转过头紧紧的握住福九的手叮嘱道:“小九,这件事你一定不要管,更不能表现出来你知道了。这件事是长辈们的事,你听娘的话,只要置身事外就好了,记得吗?娘可不希望有什么事把你也牵扯进来。”   福九赶紧点头,“我知道了,娘,您放心吧!这说到底也是二叔的家事,我懂得分寸的。”   “那就好!”说完,阮凝拍了拍福九,安慰的一笑。   其实在阮凝的心里,真正的感觉是有点觉得汗颜。本来萧家从来都是钟鼎之家,清白传世。结果福九刚嫁进来就碰见秦之桃蛮横无理,现在又闹出来二伯在外面至外室,这要是传出去让薛家知道,不但对自己家的声誉是个损失,就是老太爷以后会怎么看待熙晨和薛锋这件婚事都不一定,真是想想就觉得犯愁。   但是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压住,等回家之后再和萧秉承慢慢商量。真是多事之秋啊!   到了薛家门口,因为萧秉承和萧亦云早就来了,所以薛家人都知道大小姐今天就回家,全都高兴的不得了。家里今年因为回来的人少,显得格外冷清,此时大小姐竟然回来了,怎么能让人不兴奋。   金羽西早已经派人去宫门口接应,回来的人说皇后没有见大小姐,一会大小姐就到家了。金羽西便赶紧让人等在门口,一会下车就直接接过来,连手炉,披风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此时看见车到了,赶紧迎了上来。打起车帘,笑着就将福九和阮凝迎了下来。   “老太爷刚才还念叨呢,这就回来了!”   福九一进家门有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轻松,尤其是刚看见萧舒云之后,她现在深深觉得只有自己家才是真的全然舒服的,没有秘密并且坦诚相待的。至于别人,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了。   “福九,福九,是你回来了吗?”   福九刚扶着阮凝稳稳的站到地上,就听见袭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这也不过就是一天不见,但是福九却感觉袭月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格外的亲切。   “袭月,我在这呢!”   很快的,袭月的身形变从转角处闪了出来,并且飞快的朝她奔来。   福九也习惯的往前跑了两步,笑着说道:“你跑什么呀,我也不会走!”   袭月跑到福九跟前,一个急刹车的站住,然后一把将福九给抱住,“诶呀,我都想死你了!你都不知道,昨晚你不在家里过年,家里可难受了!”   福九拍着袭月的后背笑着说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一抬头,竟然看见风祭夜正休闲的也走了过来。   “狐狸眼?你怎么还在啊?你不是要回封地去吗?”福九这个时候看见风祭夜是真心好奇了,为什么萧韧熙和瑶尘都走了,他却还在。   “急什么?我好歹也得陪着袭月过完初一再走啊,要不再相见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呢?”风祭夜笑着,带着一贯的慵懒邪魅就走了过来。   福九一听乐了,转头看向袭月,“袭月,你不回东陵了吗?”   袭月一撇嘴,“算你厉害猜中了。我哥也说我留在京城比较好,不让我回去了!”   正说着,阮凝缓缓走了过来,见到风祭夜赶紧施礼,“见过小侯爷!”   “萧夫人!”风祭夜微微点头示意,“老太爷和丞相都在屋里,二奶奶也在,说专等你们到了就吃饭呢!”   “好,那我就先进去了。”说完,阮凝转头看着福九,“小九,你一会说完话,也进来吧。娘进里面去等你!”   “好的,娘,您先进去再说!”   说着,福九让人赶紧将阮凝先送到屋里。   “小九,今年你第一年在萧家过年怎么样啊?”袭月看阮凝走了,立时拉着福九的手就开始八卦。   福九刚要说话,风祭夜却走过来一把将福九拉走,“风袭月,我有事要和福九说,你去找薛冰玩去!”   袭月一跺脚,大喊道:“薛冰进宫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我找谁去啊?!”   “找不着人就进屋,别在这碍眼!”   风祭夜说着,也不管福九乐不乐意,袭月高不高兴,直接拉着福九就朝后花园走去。   “风祭夜!小九可是已经成亲有了婆家的人,你要是还不规矩,我回头去告诉老祖!”   “你走开!”   风氏兄妹就这么隔山跨海的互相越喊越远。   福九被风祭夜拉到花园,就狠狠的甩开风祭夜的手,揉着自己的胳膊,福九没好气的说:“狐狸眼,你要说什么啊?干什么不能让袭月听?”   风祭夜一回身,极其正是的看着福九说道:“我说我要带着你私奔,能让袭月听吗?”   福九无奈的一皱眉,“风祭夜!你怎么还不死心啊?!我都已经嫁人了。保不齐肚子里都有了,你怎么就是老想带我私奔啊?!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和你走的,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你死了这条心吧!”   “萧韧熙不在,你和我私奔正好!”风祭夜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福九一听,上去踩了风祭夜一脚,风祭夜疼的直蹦高。   “你这个人实在太坏了,竟然翘朋友的墙角。你说你是什么人呢?好歹漂亮哥哥也是和你从小就认识,一起长大的,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我有什么不能做的!”风祭夜一点不服气的抱脚叫嚣,“谁知道他这次出门还能不能回来?这万一他要是不回来,你岂不是要守活寡?到时候谁还要你?你知不知道小寡妇的日子多难过,还要看婆家的脸色!我都没嫌弃替萧韧熙免费养儿子,他还能不讲良心的说我没道义……”   福九听的气的,左右看看,抓起旁边一根树枝,扯下来就开始往风祭夜身上招呼,“让你乌鸦嘴!谁要你来给养儿子?!你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省的我看见的眼疼!”   说着,福九一下子摔下树枝,生气的转身就要走。   “等一等!”风祭夜长臂一伸,立时将福九拦住,“行,行,行!我说错了行吧!不过我现在要和你说点正经的!”   风祭夜揉着刚才被福九抽到的地方,皱着眉头,神色凝重的轻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昨晚萧韧熙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三千人马?”   福九一愣,“不是说五千吗?”   风祭夜摇了摇头,“人已经派不出来了!还剩下一部分要负责去调运粮草和军需。现在京城里的供给马上就要开始限量了,你公公已经秘密着手派人安排了。所有收上来的粮草全部为西南做准备。   薛将军要带着薛锋去湖南,接手神策将军府。这中间还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差错,我想,薛家最后只会剩下薛冰一个人在家,而薛英和薛文很可能也要出去了。不是去北疆,就会是去西南参战,而薛家军一定会大部分打走,剩下定国公府可就没人了!这些事,你心里要有个数。现在外面风云变幻,可不再是太平盛世。我说萧韧熙此去凶险万分,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多少心里要有所准备!还有,”   说着,风祭夜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交到福九的手里,“这是东陵侯府的令牌。京城里我已经秘密安排了人手照顾你和袭月。一旦战事不好,京城如果出现问题的话,记住,马上拿着这块令牌去柏翠楼去找一个叫黑炭的人,他会安排你和袭月去东陵,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你和袭月的安全!”   福九低头看着令牌,神色紧张起来,抬起头紧紧的盯着风祭夜,“怎么京城会出事?如果京城要是出事了,东陵侯府怎么还能保得住?是不是你们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风祭夜有点烦躁,摸了一下头发,妖眉紧锁的说道:“你不要管那么多了!总之,这次的事不会这么容易就过关的。一定要存好令牌,出事就去找。什么也不要管,东西也不要拿,只要你和袭月人没事就行了。其他一切都有我在!”   福九听风祭夜越说越诡异,不由得一把将他的手抓住,死死盯住他,“到底还有什么事?你要是不说,就别想走!”   风祭夜看福九极其坚持,不由得看了看左右,然后才靠近福九轻声说道:“北边要出大战事了!大元帅已经连着几天发回来六百里加急了!”   风祭夜只能和福九说这么多了,再说多了,他怕福九紧张的晕过去。   福九一听,脸色立时一变,“皇上既然已经知道北边要出大战事,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急急的发兵?而且,连奉天将军府的人都已经掉出去了。那一万人走了,要是京城真的出事可怎么办啊?”   风祭夜微微摇了摇头,眼中闪动着一种诡异的神色:“现在事情很难说,但是萧韧熙临走前已经派人出去秘密打探了。按照皇上的分析是,很可能是这些王爷和北昭的苏缇已经勾结在一起,这次是要来个内外夹击。这南北一打,我们就成了中间的馅饼了,很难顾得周全。   现在是没办法,皇上只能先平内,最后再阻外。所以,一切都要快。时间要是慢了,我们最后就真的要被人给灭在中间了!”   听完萧韧熙的话,福九立时觉得一阵寒意从心里升了起来,看着远处的红梅喃喃的说道:“苏缇原来是个这么阴险的人吗?他为什么一定要打仗!”   风祭夜立时冷冷一笑:“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吗?这勾结的事怕不是这一两天的事了。你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正好是游历回来,其实,按照我们分析的,他就是去联络那些王爷的。然后几个月之后,他就已经开始动手了。”   福九听完,立时觉得脑袋隐隐的有点痛,“这些事漂亮哥哥都知道吗?”   风祭夜没好气的一翻眼睛,“他要是不知道,这次怎么会直接扔下新婚的你拼死拼活的去当赠礼?虽然我十分不喜欢萧韧熙,但不得不说,这次他做的当机立断,果敢无畏。他这是用命去抢时间去了,要是他福大命大,就能顺利在北昭大战之前将所有一切都夺回来,然后全力腾出手去对付苏缇。如果要是有一点偏差,我们就很难说最后会怎么样了!”   说完,风祭夜还无奈的长叹了一声,“心心念念的盼着回东陵去,结果却盼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早知道现在就起战事,我宁可不回去了!”   福九看着风祭夜,想到萧韧熙,忽然忍不住,憋着小嘴就要哭了。   “欸?欸?薛福九!你要干嘛?不许哭!”   缓缓上前拉住风祭夜的手,福九小脸可怜兮兮加委屈万分的忍着眼泪,“狐狸眼,你回去一定要把东陵的兵都带出来,去帮帮韧熙!他自己一个人很危险,我很害怕。你别不帮他,要是连你都不帮他,我都不知道去求谁了!”   说着,福九委委屈屈的就掉下泪来了。   风祭夜立时就慌了,赶紧伸手给她擦眼泪,边擦还边左右乱看,“诶呀我的大小姐,你可别哭了!这要是让人看见还不真得以为我要翘我兄弟墙角带你私奔啊?那可就冤枉死了!好了!我怎么可能不去帮他呢?这次我回去就是去接掌兵符,然后调运粮草,全力去帮他!”   “真的吗?”福九还是泪眼汪汪的。   “当然是真的!这个时候我怎么能骗你!你放心吧,我要是不帮他,就天打雷劈!”   说完这句话,风祭夜和福九同时愣了一下,然后两个人都有点呆萌萌的抬头看天。   “好吧!那我相信你了!”说着,福九伸手摸了一把眼泪,立时就不哭了,“狐狸眼你放心回去吧!京城里有我呢,一定会好好照顾好袭月的,你不用担心。更何况,我七哥还在家里,你就放心吧,谁挨欺负,他媳妇也不会挨欺负的!至于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要我好好的,袭月就一定会好好的!”   风祭夜看着福九,环抱着双肩,忽然饶有兴味的说道:“福九,我发现你怎么成亲之后好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呢!感觉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似的!对,就是长大了!”   说着,风祭夜还用力点了点头。   福九长叹一声,“等袭月当了我薛家的媳妇,你也会发现她马上长大了的!”   风祭夜一听,眉头一挑,凑到福九跟前八卦的问道:“听你的话,这是话里有话啊!怎么,萧家有人欺负你啊?”   “当然没有!”福九立时瞪眼睛。   “没有你这么说?萧韧熙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欺负你,那可不行!你放心,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现在告诉我,我去给你讨公道!”风祭夜特别仗义的拍拍胸脯。   福九一摆手,“哪有人欺负我!再说,要是真有人欺负我,也不用你出手,我老祖第一个就会出来教训人的!”   想到老太爷,两个人就都笑了。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说着,福九看着风祭夜柔柔的笑了,“小侯爷,这次你是要去做英雄了。福九提前祝你马到成功,万事顺利!”   风祭夜看着福九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最后却化作嘴边淡淡的一抹笑,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落寞和眼光伸出的一点点痛,“哎,这个时候我竟然有点想念萧韧熙了!要是他在跟前,我就可以好好抱抱你了!”   福九也淡淡的笑了,看着远方轻声说道:“也不知道他到哪里了!想来会一路顺风吧!”   风祭夜抬头看着福九,忽然不喜欢此时的离愁来,用力抓着福九的手,大笑着说道:“走!我们手拉手去吃饭,吓他们一跳!老祖的怒吼声我可得等一阵才能听到,现在有机会必须多听两次!”   福九立时也哈哈大笑起来,竟然也没挣扎,和风祭夜手拉手的就去吃饭了。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到了门口,风祭夜和福九都非常默契的将握着的手松开了。   袭月本来正在给老天爷剥桔子,一看福九和风祭夜进来了,立时指着他们开始告状,“老祖,你看见没有?他们说悄悄话都不带我!还把我赶回来了!”   薛鼎天本来正在侧着头和萧秉承说话,看见福九进来,赶紧笑着冲她招招手,“过来,过来,到老祖身边来!”   福九赶紧笑着走过去,提起裙子就坐在老祖另一边,笑着说道:“老祖,您别听袭月乱说话。小侯爷要走了,不过是我话别而已。”   “那他怎么没和我话别?”袭月和只小狐狸似的,眼睛贼溜溜的从老祖旁边探了过来。   “胡说!那昨晚上你哥来干嘛来了?”薛老太爷一回头,就给了袭月一句,指着风祭夜说道:“你哥他昨晚死赖在咱们家来过年,那不是来和你话别来干什么来了?这个挑不到小九哦!我可不是老糊涂!”   袭月一听,立时就跳了起来,“老祖你偏心!太偏心了!但凡有福九,你就偏心眼!”   说着,袭月气呼呼的腾的一下抱着小手又坐了回去,只是扭着脖子再也不看老祖和袭月了。   这要是放在以往,福九一定会先和袭月拌几句嘴,但是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袭月孩子气的可爱到爆,自己却不想和她计较。   风祭夜走进来和萧秉承等人说话,就和没看见妹妹耍小脾气似的,压根就不理这边。   还是苏舞秋,看见袭月自己在那生气,赶紧走过来笑着拉起袭月的手:“好啦,和老祖生什么气!要是再生气,一会吃饭的时候,那好吃的就都要被福九吃光了。乖,咱们现在就开饭,和伯母去看看饭好了没有。”   袭月看总算还是有人理自己的,便赶紧站起来,拉着苏舞秋的手,回头冲着福九做了一个鬼脸,“还是伯母对我最好了!”   说着,夸张的抱着苏舞秋的胳膊走了出去。   福九笑颜盈盈的看着袭月,也配合袭月的鬼脸做了一个唇角下拉的动作,看的薛鼎天哈哈大笑。   “小九,你爷爷说薛英和熙晨的事。你做的好!这就对了,老祖没白疼。就知道什么好东西都要往自己家里弄。哈哈哈哈!”   想到这件事,薛鼎天就觉得心里得意,哈哈哈大笑起来。   福九却有点不好意思,赶紧伸手将老祖的嘴捂上,“老祖,您小点声,别让别人知道。万一姨母知道了,会生我气的!”   薛鼎天赶紧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福九这才放下手,左右看了看,却不见父亲和二哥,“老祖,我爹呢?”   薛鼎天听见福九问,脸上神色闪了一下,但是又很快恢复如常的说道:“你爹在自己房里,为出征做准备呢!”   福九愣了一下,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离开父亲的时候,因为要处理家族事物,薛鸣凡也从来不会带兵打仗。   想到这次连父亲都要带哥哥出兵打仗了,不由得心里有点担心,站起来说道:“老祖,您和爷爷坐着,我去看看我爹去!”   “去吧,去吧,顺便让他过来吃饭!”   “嗯!”   说着,福九站起身,微微朝着长辈们施了一礼,就快速的往父母的房间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看见不断有兵将从父亲的书房里出来,看起来竟然是忙碌的很。   福九缓缓走过去,还没等到门口,就听见八哥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二伯!您干什么不带我去啊?哥哥们都出去打仗了,为什么我不能去?”   薛文着急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福九立时就能想象出他那个着急的样子,恨不得立时飞起来。   福九的脚步停住了,站在窗下,没动。   “你还小!没到你出征的时候!”薛鸣凡的声音有点漫不经心,福九知道,这一定是父亲在写什么东西。他写东西的时候就会这样,说话总是有点漫不经心,似乎不喜欢被分神一样。   “我小什么啊?我不过就比七哥小几个月……”   “你七哥不是也没有出征!”薛鸣凡似乎被薛文打扰到了,声音中的不耐烦在加重。   “我七哥那是在守护皇上走不了!”薛文一点都不打算住口,“要是能走,他现在就已经出发了!二伯,你就带我去吧!家里的男人都去战场了,你让我这么大一个人守在家里干什么啊?”   薛鸣凡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轻轻放下,拿起书信又看了一遍,发现没错,才放下书信抬起头来凝重的看着薛文:“你也知道家里男人都走了?!那你还不留下照看家里,难道这样的事还要我多说吗?”   薛鸣凡的声音有点发沉,眼看就要教训人了。   福九知道,如果是以往,八哥一定会适可而止,因为家里的孩子们,还没有谁敢在父亲面前过多犟嘴。   今天薛文例外。   “可是家里不是还有大哥吗?有大哥在还用我干什么?再说,七哥也不走,家里什么事要留下我啊?相反的,现在叔伯和我爹那都需要人。爹已经很久没消息了,我娘也不知道去了哪?二伯,您就带我去吧!我在家里根本就呆不住!”   “让你呆着你就呆着!以后自然有用的到你的地方。你大哥很快也会离开家的,你就不要管了。老老实实的呆着,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出去吧,让你二哥来,我有话和他说!”   “二伯!”   “你是不是想挨家法?”   福九知道这件事父亲已经做了决定,八哥就是说破天也是无济于事的。   果然,很快的,薛冰便锁着眉头冷着脸气愤难受的走了出来。   看见妹妹,先是恨恨的跺了跺脚,然后快速的说了句“一会来安慰我!”转身就大步离去,那力气大的恨不得将脚下的青石砖都踏碎了。   福九轻轻叹口气,提起裙子就走了进去。   薛鸣凡一看女儿来了,立时就笑了,冲她摆手:“怎么到爹这来了,快过来,让爹给你捂捂手!”   福九笑了,赶紧走过去,将小手放到父亲的大手里,两个人一起坐了下来。   旁边的副官却赶紧将薛鸣凡刚写的信件拿走,福九眼尖,一眼就看见信封上的四个字:二叔亲启。   福九看副官走了出去,才转过头来看着父亲,小声说道:“爹,鸳鸯姐姐怎么样了?我刚才偷摸问薛伯,可是薛伯说鸳鸯姐姐还在宫里养伤,没有回来。”   薛鸣凡一听,脸色就有点沉重,长叹一声说道:“是啊,鸳鸯这次受的伤不轻。所以皇上的意思是为了不太过打草惊蛇,就让鸳鸯先在外面养伤,其实也不是宫里。这样也好,免得家里人看见鸳鸯却看不见四娘,引起太多猜测,这样就不好了。”   福九长叹一声,脸上泛起愁容的说道:“家里人怕是已经起了疑心了吧。只是碍于老祖和二奶奶都没有直接明说,所以几个婶娘就都不问,怕给家里添堵,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数的。   更何况现在家里又都开始调兵遣将的了,过年叔伯和哥哥们一个都没有回来,怎么还能什么都不知道?!我瞧着八哥怕是也多少有点觉得不对劲了,所以,才要死要活的和您去打仗。”   薛鸣凡听女儿如此说,心里也不由得沉重起来,面色沉沉的说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倒是你,也不要老去宫里打听,除了让你寝食难安之外,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你放心,这次韧熙出去,不会有什么事的。他那么激灵,肯定会平安归来的。”   福九看着父亲反而在安慰自己,不由得就靠在了爹爹的肩膀上,柔声说道:“爹也一定要自己当心,出门打仗,到底是凶险,万万要自己保重。要是有了什么难事,记得要告诉家里一声,总不要自己扛着。女儿虽然出嫁了,但是到底还是爹爹的宝贝,心里总是惦记的,要给我常写信。不要让我和娘惦记您!”   薛鸣凡摸着女儿的小脸,神情柔和的说道:“放心吧,爹会照顾自己的,还有你二哥在身边呢。倒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在萧家要是有什么不顺心了,就回来告诉你娘和老祖,她们总会为你做主的。但是我想,凭着亦云兄的为人,总不至于弄成这样的。你婆婆对你那也是千宠万宠的,爹都不担心。   只是,有时候你娘会犯小心眼,老祖又年纪大了,你要多回来看看。还有你八哥和七哥,他们虽然在家里,但是总是毛毛躁躁的,你也要看着点。   你八哥这次我不让带着,其实也是怕万一你四叔和四娘那边有个什么好歹的,总要留下你八哥。你四叔不过就留下两条血脉,良儿又是和你三叔守在外面,这要是再让文儿也去战场,你说这以后还让爹爹怎么去见你四叔四娘啊!”   福九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家里现在竟然要面临这样的选择,听了不由得心里就难受起来。   虽然家里尽可能的还是显示出一片喜庆的气氛,但是福九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这里面总有一种隐隐的悲凉雄壮的气氛在流动,让每个人的笑容背后都有一种阴影的存在。   努力的平复自己心里的动荡,福九抬起头笑着看着父亲说道:“爹,您就是想多了!偏心八哥就说偏心呗,最多我以后不告诉大哥他们!您放心吧,四叔和四娘肯定会没事回来的。好歹咱们家今年还有好几桩喜事要办呢,怎么会回不来?!咱们家都是福大命大的,这次爹爹出战肯定就马到成功了!”   薛鸣凡一听,立时哈哈大笑起来,将眉宇间的阴霾扫光,笑着说道:“嗯,这话我女儿说的好听。有了你这句话啊,爹爹肯定能打胜仗,很快爹爹就会大获全胜的班师回朝。到时候,爹爹就带着你去吃好吃的!去塞外吃,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吗?等这次爹回来,一定带你去!”   福九一听,赶紧跳起来将薛鸣凡的脖子抱住,“真的吗?爹爹!那我等着你回来!咱们可说好了,你可一定要回来,不许说话不算话!”   背着薛鸣凡,福九一低头,一滴眼泪就掉了下来,脸上除了难受的表情,别无其他。   薛鸣凡搂着女儿,丝毫也没有感觉到福九的异样,依旧笑着说道:“那当然!爹爹说话从来就是说到做到,你放心,这次回来爹就带你去!”   福九又在薛鸣凡的怀里腻歪了一会,尽可能的控制一下自己,发现好像有点困难。便赶紧挣脱薛鸣凡的怀抱,转身就往外跑:“爹!您快收拾东西吧,我去看看八哥!一会没人安慰他,他就哭了!”   说着就跑了出来,趁着薛鸣凡没看见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小嘴捂上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担忧离别的气氛狠狠的缠绕住她,让她时刻都想掉眼泪。   低着头,快步的往风伟轩跑去。   刚转过去就和一个人迎面撞到了一起,那人立时将福九的胳膊抓住。   “小九?”   福九一抬头就看见薛英正担心的看着自己。   福九心里难受,此时看见大哥,一点也而不想忍了,扑到哥哥怀里就哭了,“哥,是不是你也要走了?”   薛英一愣,赶紧拉着小九走到旁边的小亭子里坐下,关切的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福九哭的越发哽咽,“今天是大年初一,可是连人都看不见!不但叔伯们都没回来,连四娘也不在家。   爹爹又要带着二哥去出征,感觉家里都人心惶惶的。   八哥刚才吵着要去出征,被爹爹骂了一通,也是不高兴。现在外面四叔和三哥还生死未卜,韧熙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出事,大哥,我觉得心里难受,慌的很!”   说完,福九眼泪掉的更多。   薛英笑笑的将妹妹搂到怀里轻声安慰:“小九,打仗本来就是我们薛家人的职责,有什么好难过的呢?!虽然现在家里是人少了点,但是我们总是要回来的啊!   你说的对,大哥也要去边疆了。不过不是和二伯去西南,而是去北面,支援二爷爷和我爹。很快的,咱们薛家子弟都会去的,我想到时候,那会是很壮观的场景!——”   “有什么好壮观的!”福九立时抬起头,泪痕满面的说道:“都是去打仗,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啊?我不想家里人出事?!”   说着,福九又将脑袋靠在哥哥怀里大哭起来。憋了好久,真的很辛苦。   “福九,你是咱们薛家人,要学会坚强听到了没有?!”薛英的声音慢慢有点严厉,“家里我们都不在你就要担起担子来。老祖年岁大了,二奶奶那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但要管着家里,还要担心叔伯和我们,你觉得二奶奶的心神会熬成什么样子?   几位婶娘虽然能将家里照顾很好,但是外面一些事却总要有人商量。哥哥知道你嫁人了,但是说到底你还是姓薛,就算是不能时常住在家里,但是在精神上,你总要做薛家的顶梁柱吧?难道你想让我们一边打仗还一边担心家里吗?”   福九立时摇头。   “那就对了!既然不想让我们担心,你就坚强点!这哭鼻子的习惯必须改!现在就改!”薛英教训妹妹总有一种父辈的语气。   福九立时抬起头,用力抽了抽鼻子,然后用手摸了一把眼泪,看着哥哥和红兔子似的,“哥,我不哭了!我很坚强!我以后就叫薛坚强!”   薛英看着妹妹,本来想笑,心里却忽然疼了一下,世事无常,此时竟然连他最疼爱的妹妹也要努力坚强起来,看来,他必须要更加强大才行,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住这个家族的荣誉和妹妹的笑容。   “好!既然坚强了,那我们就去见老祖!今天好好吃一顿饭,为我们明天践行!”   福九用力点点头,和哥哥坚定的站了起来,将眼底的泪水狠狠逼了回去。   ------题外话------   亲们,这几天我就什么时候写完就直接更新了,最晚不会超过八点。   大家都好好跟文,放假了,好好看,我好好写,乖! 正文、第036章 天打雷,狗放屁   大年初一的晚上,风祭夜带着人悄悄的离开了京城。   袭月趴在福九的肩上哭的要死要活的,福九却只是笑着对风祭夜摇摇手,眼圈红了,眼泪却没掉下来。   大年初三的上午,薛鸣凡带着薛锋在薛家校场点兵出发。真正的人马已经在奉天集合完毕,他们会在京城二百里远的地方正式集合,然后开拔去湖南。   因为薛锋和熙晨的亲事已经定了下来,所以,福九去送行的时候,特意带上了熙晨。   风沙万里行中,熙晨面纱后的眼睛是红肿的。   福九却搀扶着老祖,用尽力气和父亲哥哥挥手,最后等回家之后才独自一个人哭了个痛快。   初五的时候,薛英不见了。除了老祖和薛朗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薛文在家跳了脚,将架子上的冰刃全都砸了个稀碎,虎口震的鲜血直流,他却坐在地上一直发呆到天亮。   只有薛冰,竟然反常的既不作着上战场,也不闹着去领兵,而是每天都坚守岗位的去宫中给晏澈当护卫,然后早早回家,不是闭门看兵法,就是在老祖面前来回晃。   后来看薛文心里闹腾的厉害,便一句话没说的将弟弟直接抓出去,一顿暴打之后,扔在床上,转身走了。   奇怪的是,薛文后来竟然好了,乖乖的在家习武读书,竟然连以前招猫逗狗的习惯全都改了,堪称浪子回头的典范。   风伟轩里寂静的厉害。   福九却时常回家了。   阮凝是个非常好的婆婆,知道薛家人都去打仗了,家里人丁少,老祖心里不好受,所以便让福九没事的时候就回家去看看,要是太晚了,也就不用回来了。   但是福九还是乖巧,每天到了晚上,服侍完老祖之后,不论多晚都会赶回萧家的。她是萧家的长媳,这个身份她是时刻也不能忘的。   夜深人静,福九每天都会给萧韧熙写信,告诉他今天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谁说错了话,谁闹出了笑话,然后叮嘱萧韧熙要注意安全,至于自己思念他的话,却写的很少,因为怕他惦记。   萧韧熙的第一封信是在初四送回来的,告诉福九他们已经快马到了黄河边,很快就要过去了,让她不要担心,让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家里的东西都放在什么地方,遇到事情怎么办,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页。   福九就翻来覆去的看,直到下一封家书发过来。   福九每天一点都不沉溺于思念萧韧熙当中,更不伤春悲秋的惦记哥哥和叔伯们。她在念书,在钻研,每天晚上她都会点上蜡烛,一边放着棋盘,手里拿着那本棋谱,顺带将自己的手串上的偈语一点点的对照和参悟。   有实在想不通的地方就记下来,然后积攒在一起,回头一起去护国寺问师父,又或者回家的时候去问爷爷和老祖。   薛朗虽然不知道福九问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却能感觉到福九正在迅速的吸收一些更为高深的知识,孙女眼中的目光在慢慢的改变,变得更为明亮和睿智。他从福九的嘴里得知这些都是明心大师交给她的东西,这不由得让薛朗内心对明心大师更为钦佩:果然是人间圣人,竟然随处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当然,他的小孙女更是聪明伶俐,一点就透。   因为福九的经常提问,祖孙四代竟然偶尔还会发生较为激烈的争论,达到共同进益的境界。   初六一大早,福九便备了好多东西去看明心大师。   明心大师似乎早已知道福九要来似的,提前就摆好了棋盘和香茶,等福九一上来,两个人就忘我的对弈了起来。   福九只下了几手,就知道这是师父在考校自己,看她是不是能真的将书上的内容融会贯通。所以,就更是全神贯注在棋盘上。   直到最后,明心大师以五子之差将福九赢了之后,才笑着捋着胡子对福九大加赞赏,“孺子可教!不枉为师的一番苦心!”   “可是,师父,我还有很多地方不明白的!”   说着,福九赶紧将自己写下的那张纸拿了出来,就着上面的问题一一请教明心大师。   大师更是耐心的将所有问题引经据典的讲解清楚,更顺带的给了福九讲了更多要如何巧妙的运用。   福九听到最后,皱着眉头说道:“师父,您教的这些全部都能用到兵法上?难道您是让我去打仗吗?”   “呵呵,天意不可违,更不可知!只要你认真研习,一定会有你发挥才能的那一天!记住师父的话,要宽和待人,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明心大师语重心长的说道。   福九立时点头,“放心吧,师父!我一定会好好读书,更深层的体会您的慈悲之心,发扬光大!”   “哈哈哈哈!”   师徒两个同时开心大笑,连旁边的松柏阳春雪都连连点头,洒下一片银白。   在将自己的问题都问完的时候,福九还特意去看了尹思浓。   此时的尹思浓似乎和以往大不一样了。   不但整个人精神奕奕,甚至连伺候花草时留下的汗水都格外的美丽。   她的嗓子在经过大师的精心调理下,已经能发出粗哑的声音了。虽然还是很难听,但是福九却格外的开心,这说明再过两个月之后,思浓姐姐就可以说话了。   尹思浓就更是兴奋,不但用简单的单音字和福九交流,更带着她去看自己养的那些草药。同时,告诉福九,她已经将很多药书都背了下来,在大师的指点下,更是一日千里。   虽然思浓的手因为侍弄那些草药已经变得有些粗糙,但是福九摸上去却说不出来的踏实和幸福。   “思浓姐姐,您这可是因祸得福了。你看,你养的这些草药竟然比外面长的好多了。以后就算是卖草药,你也会成为地主的!”说着,福九哈哈大笑。   尹思浓笑着摇头,“不——卖——!救——穷——人!”   福九听见尹思浓说话,心里就觉得希望无限,立时点头,“对,我们不卖!这些药都是用来救济百姓的,我们不能赚这样的钱!你放心,你的草药要是还需要什么的话,我给你银子。你只要专心的治好嗓子,然后多多种出更多的草药就好了!”   尹思浓立时点点头,两个人又笑道了一起。   说起薛英的离开,尹思浓竟然没有伤感之情,只是从怀里拿出一块很珍惜的玉佩递给福九看。   福九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大哥从小带上身上的薛家麒麟玉,这样的玉牌每个薛家男儿生下来就有一块,会一直跟着他到老。   现在大哥将这块玉牌送给了思浓姐姐,显然是两人定情之物。   “我——等——他!”说着,尹思浓低下头去,怜惜万般的抚摸着那块玉。   福九立时笑着抱住尹思浓,“诶呀,真好啊!大哥真幸福!看来等大哥回来之后,我们薛家就要办喜事咯!”   尹思浓这次只是眯眯笑,眼睛变成了天上的月牙。   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的过,福九和一只美丽的蝴蝶一样,在努力的蜕变着。   晏澈和瑶华书案上的战报也越来越多,两人的眉头也越锁越深。只是,这一切福九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忙着另一件事。   风祭夜走的时候提醒过她,京城的粮食很快就要限购了。   除了正月十五,所有的米店开门之后,福九就开始张罗先让薛府和萧府屯粮。   尤其是薛府,因为还要养着京城里未走的薛家军,所以,粮食的需求就格外多。   福九觉得如果她大面积屯粮的话,那很可能会引起恐慌。所以和二奶奶商量,让五娘带着八哥迅速的去周围的乡镇去收粮,而且还通过四娘的家里购进了一大批的粮食和盐吧,已被不时之需。   更重要的是福九还带着秀儿等人回了一趟苦窑,挨家挨户的去看了人家的米缸、面缸,让大家提前多准备一些,而且所有东西都省着用。   虽然福九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那里的人早已把福九当成亲人,更当成家主一样的来看待,她怎么说下面的人就怎么做,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果然,出了正月,京城就已经开始进入限购模式,而南边的战事也或多或少的传了进来,人心惶惶中,京城进入了一种罕见的低迷状态。   但是此时福九已经没时间想这些问题了,因为萧家正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来处理。   福九放好萧韧熙昨天来的信。萧韧熙和瑶尘早已经到了四川边境,三千兵马虽然有点孤军深入的意思,但是按照福九给出的主意,一切都弄的和皇上亲临了一样。   民间谣言四起,都说皇上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南巡了。一时间周围惊动,李伟权就更是分不清真假,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   京城中,虽然过了正月十五,但是晏澈却再也没有露过面,每天都是太子临朝议政,对与皇上是否真的出宫南巡,那是一句准话也没有。浓雾笼罩,战事陷入了低迷,萧韧熙的机会更多了。   萧韧熙并没有把太过具体的事情写给福九,但是福九依然能从字里行间看出萧韧熙在占据主动权的态势。而且昨天回家也已经听爷爷说了,父亲和二哥已经成功接管了神策营,手中已经握住了不少兵马,尽快要去动身和萧韧熙等人汇合。   风祭夜回到东陵,第一批粮草也已经准备完毕,即将发出来,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三个月后,也许她就会和萧韧熙再相见了。   想到这里,福九的嘴角挂上一抹笑容,站起身,叫上秀儿和韵梅一起去看阮凝。   过了年,天气就开始转暖,春风也似有若无的刮了起来,结果这两天阮凝却病了。   找了郎中来看,却说是风寒入体,劳累所致,需要多加调养生息,否则很容易伤肺损肝。   福九知道,阮凝这段时间里外操劳很是辛苦,再加上惦记一直在外的儿子,所以才病了。这几天她就每天都侍奉在阮凝的跟前,希望母亲的病能早点好。   发了几天的高热,阮凝后来竟然咳嗽上了,眼看着竟然连床都下不来了。萧亦云心疼又着急,便让阮凝再不许过问外面的事,专心养病。至于家里其他的事,萧亦云直接去找了萧秉承,让福九全管起来。   萧秉承当然没有异议,福九是萧家的大少奶奶,按理说,如果阮凝病了,这当家的当然就应该是福九管。   阮凝也觉得这事好,在萧秉承同意下,就将萧家的掌家钥匙交给了福九,甚至连账本也交了过去,眼看要静心养病再不问世事的样子。   福九开始是扭捏着不同意的,长这么大,别说管家,就是管她自己的屋里东西,都从来是秀儿代劳,现在让她给萧府这么大的地方当掌家人,立时就觉得亚历山大。   但是后来看爷爷的态度很坚定,阮凝又病的连说一句话都要咳嗽好半天,想了半天,只能咬着牙将钥匙接了下来,最后还说,等娘一好,钥匙就要还回来。   秦之桃听了,在自己屋里冷笑,“不过就是做个样子,给谁看呢?哼,交不交的最后还不是大房的掌家,我们也就只能是在旁边喝凉水!”   萧舒云听见她这么说,立时沉着脸哼了一声,站起身没好气的瞪着妻子,“又在这里说些酸腐乏味的话。家里长房掌家,这是规矩,有什么可说的!倒是你,福九新掌家,你别去找麻烦,否则我知道了,也是饶不过你!哼!”   说着就拂袖而去,随着柳瑟舞的临产将近,萧舒云的心里是越来越焦躁,让他和妻子多呆一分钟都是一种煎熬。只是,现在父亲正在忙着调配粮草,辅佐太子管理朝廷事宜,如果这个时候让他去说自己的事,怕是会引起家里更大的慌乱。没办法,只能先这样忍着。   柳瑟舞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安慰他,但是她越是这样,萧舒云的心里就越是烦躁。整天呆在外面,连家都不想回。   秦之桃看丈夫竟然站在福九那边,立时就跳了起来,指着萧舒云的背影恶狠狠的骂道:“这个家里有别人说的份,还有你个窝囊废说的理?哼,要不是你一事无成,怎么会到处被人看低一眼?嫁给你,真是我倒了八辈子霉!”   萧舒云走到门口听见,脸色越发难看,狠狠的甩上门,怒气冲冲的走了。   秦之桃对福九心里有很大的意见。   自从上次被福九给教训了一下,等她再让父亲去南院里走动的时候,竟然连人都没见到的被拒之门外。说什么皇后那边对外戚插手皇子婚事给外震怒,连她都受到了责罚,而秦家人做事极其不妥就更成为主要原因:守着皇后最宠爱的薛福九竟然如此不会利用,反而直面起了争端,让薛福九连一句好话都没有说。一个看不清形势好坏的家族,对南院里的娘娘来说,不过就是一颗没用的弃子,谁还会为这样的人出力?   至于这位娘娘是如何将萧家的事了解这么清楚,自然是有人家自己的门路,不为外人所道。只是,秦之桃被父亲大加训斥之后就直接对福九怀恨在心了,直接将熙楚不能进宫的事全部一股脑的怪在福九的头上。   福九对秦之桃却不是如何在意,这位二奶奶到底是什么样,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当然知道对付这样的人,不理会就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直到二月初五的早上,福九掌家的第三天,杨柳街丽人坊的老板来薛家结账,福九才发现对待有些人有些事,太过于漠视最后只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丽人坊是京城里有名的胭脂铺,里面的胭脂虽然不能和宫里的想比,但是其成色和样式却总能受到一些贵族家的女子青睐,所以,好多贵族之家都会去丽人坊单独购货特定下单。   福九是从来不用这样的东西的。因为她的东西都是姨母每隔一段时间就派人从宫里专门送过来的。就算是不这样,好多东西也都是萧韧熙或者是二奶奶等人托着人从其他地方带回来,都是纯正的上等货色,就怕用的不好让福九的脸弄坏了。   就算是在丽人坊买了一些东西,也都是送给姐妹们玩的,或者是分给秀儿她们,图个新鲜胡闹什么的,从来不会单独下单或者是托人买东西不给钱。   但是此时,福九看着那位周老板递上来的单据就有点皱眉:纹银二百五十两。这得够买多少水粉啊?用秀儿在旁边嘟囔的话就是:糊墙那都是嫌多的。   福九却没有着急,而是淡淡一笑,拿着单据看着对面那位显然很是紧张的周老板问道:“周老板,你确定这都是我们萧家的订单?”   周老板立时点头,眼睛瞪的老大,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是,大少奶奶。下单的秋菊姑娘说了,就是萧家的订单,回头让老夫来府上结账就是了。”   福九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来问秀儿:“秋菊是不是二奶奶房里那个贴身丫头?”   秀儿点点头,“就是她。二奶奶房里的四大丫鬟其中的一个。”   “好!你去派人把她给我叫来!”   秀儿赶紧答应了一声,然后低低对韵梅说了两句话,韵梅赶紧出去了。   那位周老板半坐在椅子上,竟然隐隐的感觉额头有汗出来,忍不住就伸手擦了一下,然后又偷偷去看福九。   这位大小姐是从小就认识的,以前也是见过的,玲珑可爱的要死。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面,总觉得好像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似的,让人坐在她对面都感觉到一阵阵的压力铺面而来,似乎只要她不说话,别人说话就都是唐突一样。   福九倒是并没有想到周老板竟然有这么多的想法。低头又看了一会那张单据,笑着抬起头问道:“周老板,你这二百五十两的欠账我瞧着都是过年时候的。”   “是,大少奶奶看的真仔细,都是过年这一阵子姑娘小姐们买的。”   “哦,那这二百五十两得买多少盒这种紫龙卧雪啊?我瞧着好像买的都是这一种胭脂水粉。”福九一张张单子看过去,竟然看的都是一种东西。   周老板赶紧笑着解释道:“是,大部分都是买的这一种水粉。大小姐,哦,不!大少奶奶,这紫龙卧雪是我们今年新进的货,都是从南边过来的好东西。这水粉抹到脸上光滑细腻,肤色会显得格外白皙动人。而且,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所以呢,价格上就贵了一些,要一两银子一盒。但是因为都是紧俏的东西,所以,各家各户的小姐奶奶们也都赏脸,所以卖的就格外好些!”   福九抿嘴一乐,看着周老板揶揄的说道:“我看是我们家的小姐奶奶们格外赏脸吧!一两银子一盒,那真是贵的可以了。可是就算是再好的东西,买了二百多盒,这怕是整个京城里的姑娘奶奶也都用不完吧?”   说着,福九意有所指的去看了一眼萧家的管家,管家赶紧低头,却一句话不说。   周老板立时觉得有点尴尬,诺诺的说道:“当时秋菊姑娘下单的时候,老夫也是吓了一跳。也曾问过下了这么大的单是不是有点太多了,结果,却被姑娘给训斥了一顿。小老儿后来也就不知道了,只是按照规矩和要求赶紧给进的货。”   福九点了点头,“我知道!有这么大的生意,谁还嫌弃银子扎手。这件事不怪你,你无需紧张!”   正在这时候,韵梅带着秋菊走了进来。   这秋菊是秦之桃带过来的丫鬟,来的时候还不过是个小姑娘,过了十多年,也是她身边得力的人。因为跟主子时间长了,所以,看人的眼光也都是居高临下的。   看见福九坐在正中,秋菊俯身行礼,“见过大少奶奶!不知道大少奶奶叫奴婢来什么事?”   福九指了一下面前的单子,声音还算是柔和的说道:“秋菊,丽人坊的周老板来结账,总共是二百五两银子。我就是问问你怎么一下子买了这么多的胭脂?”   秋菊进来的时候看见周老板在坐,就知道是什么事。听见福九问了,也不紧张,抬起身神色中有一丝惯有的不耐烦,“原来是这件事。大少奶奶也知道,咱们府上人多,所以年前就多订了一些。”   一句话将福九给打发了。   福九一听,再看了看秋菊的神色,脸上就慢慢的凝重了起来,“咱们府上就算是人多,也一次定不了二百多盒的胭脂啊?更何况还是同一种胭脂?再说了,这样的胭脂我怎么没看到一盒,秀儿,你看到了吗?”   “回大少奶奶,属下没看到!”秀儿赶紧回道。   秋菊一听福九这么问,立时就更是不耐烦了,脸上虽然强忍着,但是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习惯也是板不住的,“大少奶奶这话是怎么问的?这不过就是我们二房里的一些花销,秀儿姑娘怎么会看到!”   这句话说完,秋菊又有点轻蔑的看了一眼福九,“大少奶奶要是觉得这笔银子太多的话,那就记在我们二房的账里好了。反正我们也不敢指望大少奶奶来体恤我们做奴婢的,给我们结了银子!”   一句话将福九给惹怒了。   “大胆!”福九将手里的账单猛然就扔在桌子上,发出了“啪”的一声。   周老板吓了一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低头站在一旁,有点发抖的意思。   萧府的管家泰叔也赶紧低下头。   秀儿看福九已然生气了,那个站在地中间的秋菊却和没事一样,一点都不害怕,不由得脸色一沉,对着韵梅就使了一个眼色。   此时韵梅正站在秋菊的旁边,看见秀儿的眼色,立时走过去,抬脚用力的在秋菊的膝盖处,狠狠的踹了一脚。   一声惨叫,秋菊一下子就双膝跪倒在地上。   “主子生气了,奴才却连跪都不跪,这是谁家的规矩?”秀儿厉声的斥责了秋菊,却微微转头和福九眨了一下眼睛。   福九也没想到韵梅会直接将秀儿给踹倒地上,多少吓了一跳,但是看见秀儿的眼神之后,便也假装没看见似的,接着沉声对着地上秋菊说道:“你一个下人竟然如此口出狂言。记在二房的账上?二奶奶那边每月的例银不过也就是五十两,你却直接记下来二百五十两,你告诉我,剩下的二百两你是要自己补贴上吗?谁允许你私下就替主子拿主意,做决定的?   还有,我问你,你买了这么多的胭脂都去哪了?别和我说什么送给府里的姐妹,咱们全家的女子加起来还不足五十人,你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别人连看都没有看到过,难道是你二房都用来糊墙了?”   福九的声音越来越凌厉,秋菊抬起头看了一眼福九,心里产生一丝从来没有的恐慌:原来这薛福九教训奴才也是会动手的!   “主子问你话,还不说!”韵梅一直站在秋菊的身边,但凡秋菊要是再敢不好好回福九的话,她立时上去就抽她。这么大的家里,要是不动动手,怕是都要上墙揭瓦了。   秋菊瑟缩的回头看了一眼韵梅,虽然心里害怕,但是因为仗着自己是秦之桃的家养奴才,所以心里还有一丝侥幸,挺着脖子说道:“反正东西是买了,至于糊不糊墙的,那就不是大少奶奶能管的了的了!一切自有我们二奶奶做主!”   “胡说!你们二奶奶既然能做主,为什么要让人家写到公家的账里,来拿着单子来找我要钱?”福九对这样的人真是觉得可恶,让她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家里欺负秀儿的那个老嬷嬷。   “过年的帐不都算是公家的吗?否则,我们这些下人也是不敢出去乱说话的!”   福九冷笑,“就因为过年的帐都是公家的,所以,你就敢一次买了二百多盒那么昂贵的胭脂?说,东西去哪了?”   福九看着秋梅,觉得心里越来越厌恶,脸上的神色也就越来越冰冷。从小长到大,她还从来没有和下人们过不去,但是现在她是掌家的,要是这件事不弄个清楚,以后的事情她根本就管不了。   秋菊跪在地上不说话,一副你乃我和的表情。   秀儿一看到这种人,就觉得可恶,恨不得立时就拖出去扒了皮。好在这是在萧家,这要是在薛家敢有这样的奴才,那肯定就是立时拖出去打死。   “大胆刁奴,大少奶奶问话你没听见吗?”秀儿这个时候就要全力的辅助福九了。   “大少奶奶的问话我说不出来,难道还要让我摆弄着瞎话糊弄大少奶奶吗?”秋菊挺着脖子飞,翻着眼睛在犟嘴。   “你买的东西去哪了竟然不知道?简直是胡说!”秀儿指着秋菊,恨不得上去踹两脚。   “张嘴!”   清冷的两个字从福九的嘴角边逸出。   秀儿一愣,韵梅却直接伸手,啪啪两下子直接打在了秋菊的脸上。   秋菊也愣了,她没想到福九竟然会让人掌她的嘴,这以后要出去了,还怎么作威作福啊?立时,就哭天喊地的在地上折腾起来了。   秀儿有点担心,毕竟秦之桃不是什么个好惹的主,这要是真的打了她的奴才,这最后还不得翻天啊,这对大小姐好像也不太好啊?   “你要是再只在地上哭,却不起来好好回话,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你信不信?”福九的声音一点都不高,但是所有人都听见了。   “谁要赶我的奴才啊?”秦之桃妖妖的声音如同魔咒一样,在外面响了起来。   一切都像是一场闹剧一样,福九暗自叹息了一声,秦之桃这个时间找的可真是好啊。   秀儿担忧的低头看了一眼福九,福九却一点也不在意的缓缓站起身。   看见秦之桃进来,秋菊越发的在地上大声哭闹了,福九却和没事人一样的站起来,淡淡的唤了一声:“二娘!”   秦之桃看见秋菊捂着脸,恨不得鼻子都气歪了,指着福九厉声喝道:“大少奶奶刚掌家就开始打我的人了?真是威风啊!这老话说的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大少奶奶无缘无故的打我的人,总得给我个说法,否则就算是找到老爷那里,我也得讨个说法!”   秀儿一看秦之桃上来就气势汹汹的要欺负福九,走上前就要说话,却被福九给拦住了。   “二娘,你这个奴才竟然敢私自替您拦下二百五十两的私账,而且我问她买的东西做了什么用,她竟然敢一字不说,这不是要造反是要干什么啊?”   福九绝不能让秀儿这个时候替自己说话,否则,岂不是给了秦之桃动手的机会。   秦之桃一听,立时眉头耸立,低头厉声的问秋菊:“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竟然有咱们家的私账?咱们房里什么时候出现过私账?”   秋菊一听,赶紧将胭脂的事说了,“……大夫人明明说过的,过年时候的开销都算是公家的,也不知道怎么大少奶奶就出来和咱们要说理来了。”   说着,秋菊特别怨恨的看了福九一眼。   “大少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大奶奶病了,这说过的话就不算了吗?秋后算账的事在我这可是说不过去的!”秦之桃蛮狠的走到一边坐下,凌厉的看着福九,“再说,不过就是二百五十两银子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打我的人,给我难看?难道大少奶奶没听过什么叫家和万事兴!哼!”   秋菊一看秦之桃给自己撑腰,立时站了起来,跑到秦之桃的身后站定,一脸小人的憎恶模样嘟囔:“拿着鸡毛当令箭,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呢!”   这话福九听见了,秦之桃也听见了,管家和周老板就更听见了。   福九本来还想用个小脸来敷衍一下秦之桃的,毕竟她好说歹说也是长辈,但是看此时的样子,她要是不用点手段,怕是以后这萧家都要待不下去了。   缓缓冷下来脸色,福九看着秦之桃一字一句的说道:“二娘,这要买胭脂水粉的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她秋菊不过就是一个丫鬟,不但买普通小姐都买不起的昂贵胭脂,更说不过去的是,她竟然敢一次定下二百多盒。我问她这些东西哪里去了?她竟然还百般抵赖,抵死不开口。既然二娘来了,那就一定是知道这些东西的去向的,那我就请问问二娘,这些东西现在到底在哪里?”   秦之桃立时一拍桌子,“我买的东西也都要来和你报账吗?”   “这钱是花了公家的,就要有个说法!二百五十两银子,府里一个月的花销也不过就是如此了。竟然让一个奴才丫头换回了大批的胭脂,这件事我要真是不闻不问那就是失责。”福九说完,缓了一下,然后继续盯着秦之桃,“当然,如果这银子要是二娘给的话,那就算是都倒掉,我也是绝不会问的。”   “为什么要我拿钱?我没有!”二百两银子,想想秦之桃心都疼。   “既然没有,那这件事就还是我说了算!秋菊,我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告诉我这东西到底哪去了?否则,我就按照家法处置!”说着,福九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   秋菊有点害怕,抓着秦之桃的衣袖,“二奶奶,二奶奶!”   秦之桃一看福九发威,立时就更是嚣张,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怎么着,大少奶奶难道还要当着我的面教训我的奴才吗?”   福九却根本就不看秦之桃,“秋菊,我的耐心用光了!说不说?”   秋菊更害怕了,直接躲在秦之桃身后,却依旧一句话不说。   福九脸色一变,“泰叔,对待偷盗的家奴我们要怎么处理?”   泰叔赶紧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大二十板子,直接轰出去!”   “好!秋菊,你不是不说吗,那这笔账我就只能算在你头上,你偷了主子家的东西拿出去私藏,按照家规打二十板子,轰出去!来人,执行!”   立时,外面有等着的小厮和老婆子,一起就走了进来,抓着秋菊就往外拖。   “二奶奶,救命啊!二奶奶!”   秋菊杀猪宰羊的叫了起来。   秦之桃也呆住了,她万万没想到福九竟然真的说动手就动手,一点也不含糊,这和她平日里的作风实在是完全不一样。   “薛福九!你大胆!别说是你,就算是大夫人,那也是从来都不敢动我的人的!”秦之桃气急败环的怒吼。   福九却冷冷一笑,反而轻轻坐了下来,“二娘,不是我说,难道您看不出来,平日里都是我娘宽和仁厚的让这您吗?只可惜晚辈还年轻,不懂得人情世故,对祖宗家法又格外重视。要是二娘想让侄媳妇能明白这些东西到底去了哪里,这秋菊也就不用受家法了。否则,只要我还是掌家的大少奶奶,今天的规矩就一定要执行!还愣着干什么,把秋菊给我拖下去!”   秀儿没先到福九竟然这么厉害,不由得偷偷的和小姐挤了一下眼睛。这个二夫人她早就看不顺眼了,要不是大小姐一直都让着她,她早就偷偷的去教训她了。   而且福九还从来不让秀儿等人回府去告状,所以,福九身边的人都已经忍了好久了,这次看见福九竟能如此立威,不由得都暗中竖起大拇指: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关键时刻还是不丢了薛家人的风范。这样的坏东西就应该直接拖出去打死。   “薛福九!你可别欺人太甚!”秦之桃气得手都抖了起来。   福九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盯着被拖出去的秋菊,伸手支起下颚,缓缓说道:“估计二十板子下去,这东西去了哪也就有下落了。泰叔,你去跟着瞧瞧,别下手太轻,让咱们平白无故的损失了二百多两银子!”   “是!”泰叔一看秦之桃被气得脸色惨白,忍不住心里暗暗给福九叫了一声好,这位平时天真可爱的大少奶奶没想到真动起手来竟然一点都不含糊,好样的!   结果,秋菊还没等被彻底拖出去就开始在门口大声叫唤,“我说!我说!那些胭脂都是二奶奶拿回娘家去了,让人托着都给卖了!”   秦之桃听了,脸色又是一变,指着外面大吼道:“不要脸的小蹄子,这眼看要被轰出去,竟然也敢乱咬起主子来了?给我拖出去,狠狠的打死!”   “慢着!”福九又淡淡的开口,“把秋菊给我带回来!”   立时,秋菊又给拖了回来,秦之桃的话就像狗放屁的一样,根本就没有人理会。   “秋菊,你可不要随便冤枉二奶奶。咱们萧家就算不是多么的金银成山,但是也不至于让二奶奶偷摸的做这样的事去换那个八的银子。你不可以随便乱咬人!”   福九嘴上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心里却也很是好奇,这位二奶奶不会穷成这样吧,竟然如此手段卑劣的从家里偷银子出去。   秋菊一看自己张口了,就肯定不会是有好下场了,二奶奶那边是肯定回不去了,要是连大少奶奶这边再不笼络好了,就真要被撵出萧家了,赶紧痛哭流涕的说道:“不敢欺瞒大少奶奶。这真的是二奶奶做的。   她让我们在周老板那定了大量的胭脂,出去一部分拿回了娘家送人之外,其他的都卖到柏翠楼去了。说是,说是,”秋菊不太敢说的怯怯看了一眼秦之桃,看见秦之桃眼里要喷火的样子,立时低头,快速一股脑的说道:“说是那里的姑娘最需要这东西,她们有钱却买不到,因为身份太卑贱。她只要卖到那里去,别说是一两银子,就是二两银子,也会有人买的!”   所有人听完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秦之桃,天了噜,这是什么事!堂堂相国府的二奶奶竟然和妓女做生意,这件事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骇人听闻,直接吓断老腰的节奏啊。   “你个小蹄子,满嘴喷粪!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说着,秦之桃冲着秋菊就冲了过去。   而正在这时候,一个小厮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到了跟前在泰伯的耳边说了什么。   泰伯脸色一变,赶紧走到福九的跟前,小声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福九一下子站了起来,“走!我们去看看!”   ------题外话------   基友爽文,《天道至尊驱魔师》文/绯月天歌   简介:   神秘古墓开启传说封印,青丘九尾狐引来天罚之雷   她一时善意相救,却被卷入了时空漩涡而掉落异世。   被誉为驱魔龙族七千年来灵力最接近第一代先祖的她   脚踩神女宝座,手持伏魔棒,收尽天下魑魅魍魉,调教高冷美男,戏弄妖魅狐妖。   翻云覆雨中掀开驱魔龙族的身世之谜   只是,无论时空如何颠覆,她的身后永远有个他   且看驱魔龙族传人在异世,本文一对一,一生一世一双人。 正文、第037章 乱成了一锅粥   福九带着刚起身走到门口,忽然又站住了。转头看向还在不停厮打地上秋菊的秦之桃说道,“二奶奶也不用这么劳累。既然秋菊已经开口了,事情有个交代也就算了。泰伯,去账上支二百五十两银子来给周老板把帐结了,不要让人家说我们欠债不还。   还有,秋菊现在不适合再留在二奶奶的房里,先带出去关起来,等我回来再说。来人,送二奶奶回房休息!”   立时有丫鬟上前将秦之桃牵制的搀扶了起来。   秦之桃恼羞成怒,用力一甩,将两边之人甩了出去,“用不着你们假好心!”   说着,怒火中烧的就往外走,走到福九跟前的时候,忽然站下,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福九:“大少奶奶好手段!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比起大夫人来,大少奶奶可是厉害多了!山高水远的,日子长着呢,你也不用太得意!哼!”   说完,秦之桃甩袖而出。立时,她身边带过来的丫头也赶紧的跟着走了出去,匆匆之中,连福九的面都没敢抬头瞧上一眼。   福九却一点也不在意,只是看着周老板淡笑着说道:“周老板,既然银子已经结了,刚才听到的事我也不希望从这个屋子里传出去。谁家里都有点难唱的曲,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理解!都理解!”周老板被弄的额头上已经掉下汗来,刚才他还差点以为自己这银子就要泡汤了呢,没想到薛家大小姐竟然意外的将银子都给了他,而且还惩戒了二夫人,真是手段非常啊。“大小姐雷厉风行,让人钦佩。放心,小老儿今天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绝对不会出去乱说一句话,大小姐放心就是了!”   福九点了点头,“泰叔,让人带着去领钱吧!”   “是!”   说着,泰叔一挥手,一个小管事赶紧过来带着周老板去领钱了。   福九看这边的事都弄完了,才急忙带着人急急的和泰叔往门口走。   “那人呢?留哪了?”福九有点着急的问。   “留在门房了。这二老爷也不在家,看那小丫头又急得不行,点名道姓的要找二老爷,要是二老爷不在就找大夫人。问她是什么事,也不肯说,只是急得一个劲的在那哭!”泰叔边急急的往外走,边小声说道,“下人们看那小丫头不像是无端生有的人,便没敢直接给撵出去,而是留在了门房,只等大少奶奶过去给看看。”   “二老爷去了哪里?派人找过没有?”   “二老爷今天去了户部,和大老爷正在户部一起核算今年的盐税,说是中午都回不来了,好歹得晚上才能回来。这现在那边的事情紧急,谁也不敢去找!”   福九回头和秀儿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目光中感觉到,那个小丫头很可能是柳瑟舞身边的人,而这么急着找到萧府来,怕不是已经要生了。否则以萧舒云的身份,断然不会和什么小丫头有所牵扯。   “行了,我知道了。泰叔,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说着,福九赶紧率先就往前急急的走去。   结果穿过长廊,绕过两个院门,走到门口的时候,福九忽然一个急刹车就停住了。小心脏瞬间凉半截。   只见一个十七八岁丫鬟打扮的女孩正跪在地上,抓着萧秉承的衣角在哭诉,神情焦虑,凄楚可怜。   而萧秉承的脸色却已经阴沉的及其难看了,显然是既被这个小姑娘所说的内容所撼。   萧秉承的手在紧紧握住,显然在极力的克制自己,以免吓到面前这个并不了解事情轻重的小姑娘。   福九下意思的就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怎么所有的事都赶到这一天来了。那边秦之桃的事还没有处理完,这边又来一个柳瑟舞,真是平白添乱啊。   赶紧吸口气,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福九快步的走了上去,“爷爷,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家里的饭怕是还没准备好呢!”   萧秉承抬起头看是福九,脸上神色依然是及其不好的,但是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声问道:“你二叔回来没有?”   “二叔啊?还没回来呢!这不是说户部那边有急事,和我爹都还没有回来!”   福九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地上正在抹眼泪的女孩,对身后的秀儿使了一个眼色。   秀儿赶紧走过去,将那女孩给扶了起来。   福九却上前将萧秉承的胳膊给挽住,挡住那女孩笑着说道:“爷爷,您有什么事就到屋里去说,这外面冷着呢!”   萧秉承沉沉的气息证明老人的怒火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有要厚积薄发的意思。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泰叔,沉声说道:“去!把舒云给我叫回来!”   “可是……”   “没有可是!让他马上回来见我!”萧秉承一声怒吼,泰伯赶紧转身下去吩咐。   福九一看情况不妙,转动眼睛想了想,才又慢慢的靠近萧秉承轻声说道:“爷爷,到底什么事啊?二伯他们还忙着呢,回来怕是也不方便!要是事情不太重要,不如就让我去安排安排。有什么事,等晚上都回家了再说!”   萧秉承的强忍着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福九,长叹一声,“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说完,又无奈的剁了一下脚。   福九立时知道,这小丫鬟铁定是柳瑟舞的身边人了,老爷子肯定是对萧舒云有外室的是知道了。   福九咬了咬嘴唇,又转过头去看看身后那个还在充满期盼的姑娘,不由得说道:“爷爷,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把眼前的事做了的好。您看,这姑娘要怎么安排妥当啊?”   福九把话说的很圆润,既然萧家对这件事以一种耻辱的姿态对待,那她就绝不能显现出她提前知道的样子,否则到时候不是连阮凝也要跟着吃锅烙?!所以,她只能含糊其辞的让萧秉承把外面的事下命令处理好,其他的等萧舒云回来,也就没有他们小辈什么事了。   萧秉承阴沉着脸长叹了一声,然后缓缓说道:“不论那个人到底和我们家有没有关系,总要先救了人再说。福九,你去,让郭妈妈带两个人过去看看!”   说着,萧秉承便再也不回头看一眼,转身便走了进去。   福九一听,立时暗暗松口气,转身对韵梅快速的吩咐道:“快!赶紧找郭妈妈去,让她带两个最有经验的人跟着那姑娘过去!快去!”   “是!大小姐!”   说着,韵梅快速的朝里面跑去。   那姑娘一看福九让人去叫人了,立时大喜过望的朝着福九就大力的鞠躬,“谢谢大少奶奶!谢谢大少奶奶!”   福九看她一眼,赶紧过去小声却关切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什么事就一定要弄到府上来啊?”   那姑娘一听,赶紧站起身小声说道:“我们家奶奶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就肚子藤上了,然后就见了红。我们姐姐说这是要生了,所以就派人赶紧去找郎中和产婆。结果郎中是找到了,一诊脉,确实是要生了的意思。可是,这月份还差着,原来定好的产婆就没有了。我们就四处去找,结果竟然一个也没找到。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就只好来找二爷,谁知道二爷也不在。没办法,我才拦住老爷把事情说了的!”   说着,女孩又极其自责的低下头。   福九眉头也锁了起来,“耽误了这些时辰,也不知道有没有事!身边还留着郎中吗?”   “留着!留着!嫣红姐姐没让走,就是以防万一!”   福九咬着嘴唇说道:“好好的,怎么就提前生了呢?这孩子不足月,出来之后也要好好照顾。奶娘请了没有?”   “二爷早就请好了!”那女孩赶紧说道,说完了又立时双手合十,念佛似的说道:“我现在就祈祷我们家奶奶能平安无事的生下小公子,这样才算是能有个出头之日!”   福九一听这话,赶紧将她的手拉了下来,很是严肃的低声说道:“这样的话可千万不要再说了!你们奶奶到底怎么样,可不是你们能议论的了的。要是让别人知道,岂不是将你们奶奶直接看成有心计,一门心思攀高枝的人?!言多必失,小心为上!”   那女孩一听,立时吓了一身冷汗,赶紧连连点头,“听大奶奶的话,我什么都不会说了!”   福九暗暗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这柳瑟舞生下孩子之后到底会怎么样。   又等了一会,韵梅赶着马车从外面快速的奔来,到了门口一下将车停下,快速的跳下来说道:“大小姐,人已经在车里了!”   福九点点头,对那姑娘说道:“你赶紧带着妈妈们过去吧,不要再耽搁了,别出了什么意外!”   “是,是,谢谢大少奶奶,谢谢大少奶奶!”   千恩万谢之后,姑娘立时也上车,快速的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赶去。   福九看着马车远去,才微微叹口气,摇了摇头。   秀儿站在福九身后,轻声说道:“大小姐,好在是今天老爷给拦住了。要不我们平白无故的把这件事上接了手,怕是二奶奶那边以后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冤枉咱们呢?这样也好,至少柳夫人也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   “哪有那么容易!”福九说着,便带着秀儿和韵梅往回走,“你今天也看到二奶奶的样子了。不过就是为了二百两银子的事都能当庭去抓丫鬟的头发,你觉得她要是知道二爷在外面有外室会怎么样?更何况,现在她在萧家的地位已经是岌岌可危了,要是这柳夫人再生个儿子什么的,我看,她能哭到金銮殿去!”   秀儿一听,立时噗嗤就乐了,“让她哭去。到时候皇后娘娘还不得直接把她的皮给剥下来啊!”   福九一听也乐了,然后才悄声问秀儿,“秀儿,你说我刚才处理那个秋菊不过分吧?打了两巴掌行不行啊?我这从来也没有教训过奴才,刚才我都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   “小姐,您做的当然对了!而且做的很好呢!”秀儿立时又竖起大拇指,“您这才像个当家大奶奶的样子。您也知道,这萧家再好那也不是我们自己家,下面的奴才什么样的没有啊?!刁钻可恶的,你要是不给点颜色,这以后谁还能把我们放在眼里。更何况,您瞧二奶奶那嚣张的样子,不过就是看着大夫人仁慈,所以,连下面的丫鬟也都是作威作福的。要我说,您打的还是少了!”   一直话很少的韵梅这次也点头,“大小姐,您知道,这样的奴才要是在我们薛家,那是要直接打五十军棍的,然后就扔出去。敢和主子对着干,那就是等于违抗军令,杀无赦!能留条命已经算是天大的恩惠了。”   福九也点头,“我也觉得是。不过,这里我们还是不能下手太狠,毕竟是二房里的人,多少还要给二叔留些面子的。”   “切,二爷倒是要面子,可惜了,他那位夫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体面。想想都是不可思议,她竟然会用家里的银子去藏私,最后卖给妓女?!这简直就是不要脸到极致了。大夫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气死的!”   福九站住了,想了想,转头去看秀儿,“你觉得现在大夫人能知道吗?”   秀儿和韵梅立时同时点头。   韵梅还接着说:“大小姐,刚才我去找郭妈妈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下面的人都在悄悄的议论呢,想来是您审问秋菊的事已经传出去了。这件事大夫人那边肯定是已经得到消息了!”   福九立时又叹口气,“完了,我这第一次当家就折腾出来一件丑闻,看来这以后二奶奶和我算是结仇了。”   “结仇就结仇,难道我们还怕了她?”秀儿立时嗤之以鼻的冷笑一下,“这样的人,就应该狠狠的教训,免得不知道廉耻的做恶事。”   福九对这句话倒是很赞同,“我也是这么想!这位二奶奶实在是可恶,老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在那咬人,小姐,这次,你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否则,以后她背后指不定下什么狠手呢!”   福九想了想,“这件事先这样,等我问过娘之后再说。虽然现在我掌着家,但是毕竟上面还有长辈,咱们不能太过大动干戈,只要做好咱们自己的事也就是了。更何况,现在爷爷那边还在生气呢。我看这闹心的才刚开始!”   说着,福九就带着两个人继续往前走,打算先去看看阮凝,然后再去瞧瞧萧秉承。   “小姐,那个秋菊……”   “看住了!记住,她一定不能有事,否则,二奶奶一定会将所有的事都推到下人的身上。二奶奶这个人智慧并不高,保不齐会做什么糊涂事。所以,一定要将秋菊看好了,吃饭喝水一定要格外小心,不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出事,否则,就说不清楚了!”   说完,福九凝重的看了一眼韵梅。   韵梅立刻点头,“放心吧,小姐,我会安排好的!”   “那就好!”   说着,很快几人就到了阮凝的房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   福九赶紧提起裙角,秀儿掀起门帘,快速的走了进去。   福九一进屋竟然看见阮凝已经穿好了衣服,在简单的梳妆打扮,不由得一愣,“娘,您怎么起来了?这是有什么事吗?”   阮凝的气色很不好,隔着铜镜看着福九,微微喘气的说道:“你爷爷让我马上过去一趟,说是有急事,我就起来梳洗一下!”   福九听了,赶紧走过去,看了一眼周围才小声的在阮凝的耳边说道:“娘,刚才外面来了一个婢女。是柳夫人的丫鬟,让爷爷给碰见了!”   阮凝虽然听说了秦之桃的事,但是对于后面的事却毫不知情,此时听见福九如此说,立时就愣了,瞪大眼睛看着福九,紧张的说道:“你爷爷已经知道了?”   福九沉重的点点头,“不但知道了,而且还很生气。我本来是想过去拦住的,结果那姑娘正好碰见爷爷回来,便哭着将所有事都告诉爷爷了!”   阮凝听完,立时觉得头一阵晕眩,闭了一下眼睛,产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   福九一看,赶紧给扶住了,“秀儿,快!赶紧扶我娘上床!”   秀儿赶紧过来,和福九一起将阮凝扶到床上。   “娘,您可别着急。您这身体还没好呢,要是急坏了怎么办啊?”福九是真着急了,赶紧转身将旁边放着的药碗拿了过来,给阮凝喂药。   阮凝喝了两口,觉得太苦,实在喝不下,便轻轻推开福九,大口喘着气说道:“这家里怎么就忽然乱成这个样子?好好的一个年,韧熙却不在。这好说歹说的算是把年过去了,但是,你看看。今天就审出了二奶奶这样的事,你说让父亲他老人家知道了,还不得气死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偏那柳夫人也不让人省个心。那丫鬟来说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福九点点头,“柳夫人要生了!”   “要生了?这么快?”   “其实也没有这么快。不知怎么就动了胎气,结果产婆没到位,没办法才来找二爷。结果二叔不在,就碰到爷爷了。现在那边正折腾呢,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福九乖乖的将那边的情况说了,自己听了也觉得闹心,却又不敢叹气,怕阮凝听了心烦,就更是觉得压抑。   阮凝一听,就瘫软了下来,“这真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不行,你爷爷叫我,我得赶紧去!”   说着,阮凝挣扎着就要下地。   福九赶紧站起来给拦住,“娘,您的身体已经这样了,怎么还能下地?您必须要躺下休息,要去也是我去。怎么还能让娘更劳心劳力?没事,我去了,爷爷看我是小辈,也不会怎么样我的!你就赶紧好好休息吧!”   说着,福九就张罗丫鬟再去找一遍大夫,然后又让人熬药,不行,就派人去宫里,管皇后要点神仙草,别管怎么说,就是不准阮凝去前面跟着担心。   忙到最后,阮凝拉着福九的手就掉眼泪了,“这怎么说的!娘是答应过你娘和二奶奶的,保证让你嫁到萧家来绝不会受半点委屈,可是你看看,就这半天,家里就全是麻烦事,让你里里外外的折腾。这要是以后让老祖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心疼呢!”   福九一听,赶紧笑着劝慰道:“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萧家的儿媳妇,现在都是掌着家,这有事我不去谁去?更何况,您能给我这么好的机会让我知道过日子的难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以前我在家里,大家都觉得我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让我管,害得我都以为我自己是笨蛋了呢!现在好了,我知道我还是挺聪明的,是不是,娘?”   阮凝一听这话,立时心都软了,看着福九真是说不出的疼爱与喜欢,“到底还是我们韧熙有福气,竟然娶到了这么好的媳妇。娘只要看着你,就什么病都好了!”   “只要娘好了,我们就都好了!娘,您先歇着吧,我现在就去看看爷爷。要是那边有什么事我不懂,就赶紧回来问娘。”   说着,福九又安慰了阮凝一会,才起身带着秀儿和韵梅急匆匆的朝着萧秉承的书房走去。   福九刚走过转角,就看见萧亦云和萧舒云两个人急匆匆的往书房赶。   福九立时往后一躲,先藏了起来,然后才悄悄的探出头瞪大眼睛盯着书房里,“怎么办?秀儿,咱们现在是进还是不进啊?”   “不进!”秀儿和韵梅两人立时异口同声的说道。   福九点点头,“我也是那么想的!”   说着,福九就缩回来,靠在墙上,扭了扭脚,小声嘟囔道:“这一天净是里外来回跑了,要累死我了!”   秀儿也特别感同身受的低声说道:“这当家的活可真不好干。就这么一会功夫,里里外外咱们都走了三遍了。还好,这就是一个院子里,这要像咱们家似的,还不得累死啊?两个府呢!”   韵梅噗嗤一下笑了,“咱们家肯定不用跑。因为咱们家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事!”   福九和秀儿一听,同时点头,“有道理!”   正在三人躲在墙角说悄悄话的时候,就听见屋里传来碰的一声巨响,显然是有人将花瓶打碎了。   紧接着,就看见萧亦云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奔着福九她们就过来了。   福九一看躲不过,赶紧跑出来将萧亦云拦住:“爹,您干什么去啊?”   “找你娘!”萧亦云的神色极其难看,脸上也是紧绷着,绕开福九就要朝自己的屋里去。   福九立时挡住的说道:“爹!我娘实在是起不来了,您有事就找我吧!我能做!”   萧亦云这才停住脚步,眉头深锁的看着福九。“你二叔在外面有外室的事,你娘提前知不知道?”   福九一愣,然后拼命摇头,“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你娘不知道?”萧亦云此时的神情和萧韧熙一模一样,连脑袋反应的速度也是分毫不差。   还好福九是和萧韧熙多年呆在一起,对这种情况不太陌生,立时就说,“娘要知道怎么会不告诉爷爷?爷爷要是知道了,全家肯定也都知道啊。所以,我娘肯定是不知道的。爹,二叔在外面有外室啊?”   说着,福九还露出八卦的神情问了一句。   萧亦云看着福九,觉得这孩子的话还是对的。转身就又往书房走,福九赶紧跟上。   进了书房,福九一眼就看见原本摆在萧秉承桌案上的那盆松柏的盆栽碎裂在地上,到处都是土和碎片,让人有点无处下脚。而萧舒云却挺直了背脊,跪在地中央,一动不动。   “萧家的家训你知不知道?你竟然敢私下在外面娶外室,都要生了还不告诉家里?你的眼里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还有没有萧家的规矩?”萧秉承真是要气死了,恨不得现在上去就将儿子狠狠的揍一顿。   “爹,我和瑟舞是真心的……”   “哐当!”一块砚台又给扔了出来,差点砸到萧舒云的头上。   “奢靡*!你是有家室的,你不知道吗?熙楚都多大了?你这个当爹的竟然弄出外室来,你以后让她怎么抬头去见人?”萧秉承越说越生气,伸出手指颤抖的指着萧舒云说道:“虽然我知道你那个媳妇不是个好东西,你们夫妻感情也淡。但是她好歹是萧家明媒正娶的二夫人,是熙楚的娘亲。   退一万步讲,你就算是想要娶二房,为什么不先和家里人商量,竟然私设外室,现在还弄出孩子来了?你告诉我,你那个媳妇要是知道,闹腾起来,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出乎情止于礼!这样的古话你都忘了吗?什么情,什么爱,你是不懂礼,不守规矩!你告诉我,那个柳姑娘是干什么的?怎么认识的?”   萧舒云在地上低着头,沉声说道,“她是儿子在任上认识的。是练舞场的琴师。是个好人家的清白女子!”   萧秉承一听,立时就更是头疼,手指颤的更加厉害,“你糊涂啊!什么清白的,那练舞场都调教的是什么人啊?我们这样的世家怎么能和那里的女子扯上关系!萧舒云,你真是,要气死我啊!”   说着,萧秉承捂着胸口靠坐在椅子上,瞬间,似乎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福九一看,这可坏了,好歹这萧爷爷也是花甲之人了,要是这么生气,肯定得气出个好歹的。赶紧走过去,笑着先从旁边端过来一碗茶,“爷爷,您快别生气了!先喝点茶顺顺气,有话慢慢说!”   萧秉承一睁眼,看竟然是福九,立时转头瞪向萧亦云,“你媳妇呢?怎么是福九?”   萧亦云还没说话,福九赶紧接过去说道:“爷爷,娘病的实在是太厉害了,下不来地。您有什么事吩咐我就好了,孙媳妇什么都能做的!”   萧秉承听福九这样说,便没说话,结果福九的茶盏,狠狠喝了一口。   福九立时特别激灵的给萧秉承顺着后背,“爷爷,您别生气,有什么事好好说,二叔他……”   “不要提他!让他跪着!”萧秉承现在看见地上的老二就浑身上下哪都疼,以至于听名字都不顺耳。   福九憨憨的笑了,“爷爷,您老让二叔跪着也不是个事。关键是二叔跪着也不能解决问题,不如让二叔先起来。现在这个情况,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啊!”   “解决不了!”萧秉承说着,就又将茶盏狠狠的砸在桌上,“萧舒云,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你那个外室就休想踏入萧家大门一步。你要么现在就和她一刀两断,孩子我们抱回来自己养,要么你就和萧家的列祖列宗说永别!萧家绝没有你这样的子孙!”   福九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严重,立时有点无措。   萧亦云却深深知道父亲的个性,那是骨子里是钢的人,绝不会在家法族规面前有半点含糊。想也不想,萧亦云赶紧跪倒萧舒云的旁边,“父亲三思!二弟他绝不是有意瞒着家里!他肯定是有苦衷的。无论如何,父亲都不要太过迁怒二弟,给他一次机会!”   说着,萧亦云拉着旁边的弟弟就给父亲磕下头去。   福九一看,也赶紧顺势跪下。场面好吓人。   萧秉承冷冷一笑,“你这样的话应该去皇上面前说。苦衷?什么苦衷?皇上没兵打仗是苦衷,战士们吃不饱穿不暖是苦衷,百姓流离失所是苦衷。他萧舒云罔顾家法,逍遥快乐也是苦衷?笑话!天底下要是连他这样无亲无父的人也算是有苦衷,那天下就再也不要提苦衷这两个字了。”   福九一听就知道这次是萧秉承真的动怒了,否则绝不会当着她的面这么训斥已经官拜三品的儿子们。   “萧舒云,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要怎么做?是和柳姑娘情断,还是和萧家恩绝?”萧秉承再次冷冷开口。   萧舒云忽然哽咽跪拜在地说道:“父亲,您不要逼我!”   萧秉承的眼神忽然如同针一样的一闪,“自古有些事就难以两全?这件事你既然当天做了,就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你选择吧!”   萧舒云忽然抬头,已然是泪两行。   “父亲,当年您执意让儿子娶秦氏,儿子纵然心中万般无奈,但是也没有忤逆您的意思。想着,虽然不能和秦氏琴瑟和鸣,但是也能相伴到老。可是,您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心胸狭隘不说,更是连累母亲也跟着生气伤心。儿子实在是和她过不下去。但是想着,总算还有熙楚,过也就过了。直到遇见瑟舞。   父亲,正因为遇见这个女子,儿子才有活过来的感受。您现在让儿子选,岂不是让儿子再死一次?父亲!”   “说来说去,最后竟全是我这个父亲的不是!”萧秉承看着地上的儿子,眼里忽然流露出一种浓浓的悲伤,“舒云,你知不知道当年为什么父亲执意让你娶秦氏?还不是因为当年你去参加科举,却少年轻狂,在文中写下大逆不道之语。先皇那时候对这样的事极其敏感,为了留住你的命。父亲唯一一次去求了人,做了亏心事,让你的丈人——当时的主考将你的卷纸上的荤话全部抹去,才留下了你。难道这个情咱们不应该还?难道你——”   “儿子宁可当时就让先皇杀了,也比和秦氏过这几十年来得痛快!”   萧舒云的话如同一颗重石一样,立时将屋里的砸的鸦雀无声。   福九看着萧舒云,万万没想到平日里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竟然如此刚烈,但是她知道萧舒云的这句话,是将自己和父亲推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啪——”的一声脆响。   萧亦云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弟弟的脸上,将萧舒云直接打了一个跟头,摔倒在地。   “萧舒云!我看你是疯了!这样的话,你是怎么想着和父亲说出口的!”萧亦云大声吼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做萧家的子孙了!”   福九觉得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一下子将自己的小嘴给捂住了。   萧秉承却盯着地上倒下去的儿子缓缓的站了起来。   福九也随着老人的身体在慢慢的移动眼光,老人站起来的很慢,却让人感觉有一种秋天即将落叶的沧桑感。   “舒云,原来你对父亲的心里竟然已经恨到这种地步了!看来我是错了,真的错了!”   说着,萧秉承竟然像是谁也没看见的缓缓往外走,眼睛直直的,极其吓人。   福九赶紧站了起来,走过去缠住萧秉承,担心的唤了一声,“爷爷?”   结果,萧秉承还没有走到门口,就整个人倾倒了下来,如同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福九的身上。   萧亦云一看,吓得跳了起来,一步跑过来,将父亲从福九的身上搂过去,“爹!爹!”   萧舒云也听见萧亦云的喊声了,立时从地上抬头,然后连滚带爬的奔了过来,大哭着喊道:“爹!爹!儿子错了!儿子不是那个意思!”   而就在屋里乱成一团的时候,韵梅忽然冲着窗外喊了一声:“谁!”   说着,就一个腾身朝着外面跑了过去。一个暗影一闪而过。   萧秉承被带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脸色苍白的和窗外的雪一样。   萧舒云跪在地上,再次一句话不说。   福九里外忙乎着,又是找郎中,又是要去照顾外面的下人,不准乱说话。   而韵梅回来之后,只说看见了影子,人却没有追到,一定不是跑了,而是藏起来了。   福九摆了摆手,眉心紧锁的说道:“先不去管那些了,眼下已经乱成一团了!先把爷爷这边的事安排好了再说!”   秀儿看福九忙乱,便拉着韵梅出来悄声问道:“你去派人去看着二奶奶的屋子。咱们家里谁知道二爷的事都不妨事,但是就是不能让那位二奶奶知道。否则,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风浪。记住,别让人发现了!”   “我知道了!小姐这边……”   “没事,这边丫鬟婆子多,出不了什么事。告诉咱们的人一定要谨慎小心,这两天家里事情多,咱们绝对不能出事,给人抓住把柄,到时候大小姐做事掣手掣肘的就不好了!”   “我知道!”   说完,韵梅转身就消失了。   萧秉承病倒的事到底还是传到了阮凝的耳朵里,她拖着生病的身子到底还是过来了。只是,萧秉承却紧闭着双眼,一个都不想见。   家里的气氛沉闷的和要打雷似的,让人压抑到不行。   掌灯时分,福九安排下人们准备一些稀粥小菜给萧秉承端过来,顺便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的其他人也吃一点。   正在福九在屋里逐个安慰的时候,忽然出去一整天的秦妈妈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老爷,老爷,不好了,柳姑娘难产了!”   ------题外话------   明天重头戏,快刀下手,福九当家主!   推荐好基友宠文,非常好,可看!   《萌嫁豪门之甜品小妻》文/海鸥   内容介绍:   五岁的明云朵对王子与公主有执念:王子就是公主哒!   十八岁的明云朵会对着所有人高喊:公主找谁侍寝谁就是王子!   明云朵是货真价实、身藏秘密的公主。   收拾她的冷子夜除了捡到她、养大她、被她祸害的时候像王子,其他和王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对!   明云朵第一次被这个男人吃干抹净的时候说过:“冷子夜,恭喜你!你特么的变成王子了!”   恭喜吗?   这可是军界战神预谋已久、死磨硬泡、冒着被折磨成炮灰的重大战果好吗?   当天雷撞到了地火,酷爽遇到了呆萌,高智商遇到了低情商,大结局就是——   不看书你猜的到吗?我猜不到! 正文、第038章 一脚踹死你最好   福九的脑袋翁的一声。   萧秉承的眼睛嗖的一下就张开了,整个人一下子坐了起来。   阮凝算是强打精神支撑着,听见这话又咳嗽了起来。   萧亦云正在给萧秉承端着碗吹药汤。   萧舒云本来一直跪在地上,听了这一声喊,立时就呆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想跳起来,却又因为太过用力,腿脚不过血,直接又摔倒在地上。   “怎么会难产?郎中在跟前没有?”问这句话的是萧秉承,他脸上的神色竟然很是担忧,“已经多长时间了?”   秦妈妈此时也不知道是急得,还是跑得,总之是满脸是汗。   “已经半个多时辰了,柳夫人已经疼的晕过去好几次了,可是孩子就是生不下来。要是再生不下来,就是大的小的都危险了!”   福九对这样的事一点经验都没有,不由得就有点慌乱的去看阮凝。   阮凝喝了一杯水,勉强算是不咳嗽了。   萧秉承本来想直接就说老大媳妇,你去看看。但是看见阮凝咳嗽的如此厉害,不由得就说不下去。左右看看,赶紧对萧亦云说道:“快!快去请王太医,今天就他不当值。赶紧去请过来,一定要好好看看。福九啊,”   “什么事,爷爷?”   福九赶紧扶住萧秉承。   萧秉承竟然有些汗颜的说道:“现在你婆婆身体这样,我们其他人却又都是大男人,去那看实在是不方便。而且秦妈妈也说不好,那一般的人也是指不上了。还要你去请二奶奶,问问她那里还有没有什么好的产婆给介绍,好歹先把这人保住了再说。至于回头,我定当登门拜谢!”   福九一听,赶紧点头,“爷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薛萧两家本来就是姻亲,这样的事本来就是应当帮忙的!秀儿!”   “是,小姐!”   “你赶紧派人回去,让二奶奶和我娘派个人过来给看看!”   “是!大小姐!”   “快去吧!记住,要骑马回去,越快越好!”   秀儿转身而出。   萧舒云缓了一下,然后立时又艰难的站了起来就往外一瘸一瘸的跑着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萧秉承又是一声厉喝。   萧舒云一愣,转过头,看着父亲,“爹,我要去看瑟舞!我现在必须要陪在她们身边!”   “你给我去祠堂跪着去!”   “爹!”   萧秉承立时指着萧舒云,“老大!你去把老二给我关到祠堂去!没有我的命令,谁要是敢把他给我放出来,立时就把他的腿打折!”   “爹!”   萧舒云又是一声大喊,然后转身就往外跑去。   萧亦云无奈的叹口气,将汤碗迅速放下,两个大步就冲到了萧舒云的面前,然后抬手用力重重的在他的后脖上劈了一掌。   立时,萧舒云就倒了下去。   萧亦云将弟弟接住,然后冲外面喊了一声,立时进来两个家丁,抬着萧舒云走了出去。   福九有点看不下去了,“爷爷,您这样对二叔不公平?!不管怎么说,现在柳夫人危险,要是不让二叔在跟前陪着,最后他会崩溃的。”   萧秉承抬眼看了福九一眼,眼神忽然就变得又刚硬又无情,“小九,你记住,我们这样的家里不是所有事都能感情用事的。你二叔现在已经失了方寸,如果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妻儿都保不住了,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就立时成了废人?”   福九一愣,然后紧接着说道:“如果二叔不去,而柳夫人出了事,他不但变成废人,还会恨您一辈子的!”   萧秉承依然紧紧的盯住福九,缓缓说了句:“可是如果他永远也不知道呢?”   福九更不明白了,不由得紧锁了眉头,“什么意思啊爷爷?”   萧秉承凝视着外面越来越浓的夜色,“你知不知道你二叔最擅长的是什么?”   福九不明白萧秉承为什么一下子就把话题转到了这,不由得就点了点头,“我听漂亮哥哥说过,二叔最擅长算账。”   “对!你二叔最擅长算账。可是他心里的这笔账既不是咱们萧家的帐,也不是他萧舒云的帐,而是这天下,这朝廷的帐。现在他的脑子里记着咱们整个朝廷的大帐,只有他最了解咱们的钱到底要从哪出来,哪进去,哪能剩下来,哪已经必须补上了。现在这个时局,要是没有你二叔,你知不知道朝廷上会带来多大的麻烦!所以,他现在必须要挺住,至少要等这场仗打完了才能倒下。所以,绝对不能让任何事来影响他的心神。柳瑟舞现在就是他的死穴、软肋,我绝不能让这个女人毁了你二叔,更毁了咱们的江山大计。”   福九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忽然之间,她看着面前的老人就如同从不认识一样。   她终于明白了,原来在这位老人的身上不只有萧家的重量,更有天下的重量,这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无论什么时候,江山社稷都比其他任何事更重要。   “可是爷爷……”   “小九,我知道你一时之间还很难理解爷爷的做法!可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爷爷的苦衷的。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咱们家现在这样,实在是让爷爷对你有汗颜之情。萧家,并不是外表上看起来那么完美是吗?至少,比起老祖来,爷爷的持家之道让人羞愧啊!   可是,现在你已经是萧家的大少奶奶了,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了,让你跟着多担待了!”   说着,萧秉承拉起福九的手,充满内疚的拍了拍。   “爷爷,您千万别这么说!既然我已经嫁到萧家来了,那就应该承担一份我应有的责任。”福九特别乖巧懂事的笑了,“爷爷,我娘现在身体实在不好,不如就让我去看看那位柳夫人吧。不论怎么说,那到底还是二叔的孩子,无论如何,咱们家不能坐视不理。就算是最后二叔责怪,也总会有理解的那一天!”   萧秉承想了想,“好吧!你去吧,记住,要尽量保住母子二人。如果,如果一旦有了危险,就说我说的,保大不保小!”   福九再次受到了震动。保大不保小?这太让人意外了。   “爹!”阮凝虽然一直没说话,但是萧秉承说的每句话都听的真切,此时听到萧秉承如此说,忍不住立时就走了过来,“爹,怎么说那也是我们萧家的孩子,怎么能——”   “难道那柳姑娘就不是人了!”萧秉承立时厉声喝道。“错的本来就是我们萧家人,难道还要让人家丢了命的来保住我们的子孙?凝儿,我们做人虽然有时候是万般不得已,但是但凡能不欠一分,我们就不要再欠了!”   阮凝一听萧秉承如此说,立时眼泪就掉下来了,“爹,我知道您说的意思。可是萧家到了韧熙这一代就剩下他这么一根苗了,三弟那虽然得了一个女儿,但是弟妹身体也是不好的,怕是也生不了了。要是柳姑娘生下来的这个是儿子,而我们却保不住,岂不是太让人伤心了!”   萧秉承听了这话,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似的,长叹一声,面露悲切的说道:“那也只能说是我们萧家福薄,没命有这个好福气。一切都是天意而已!”   福九看老人眼看是心里难过,婆母又是悲痛难忍的,便赶紧笑着说道:“爷爷,娘,你们怎么就这么想的窄了?别忘了,我可是天降福女,只要我守着柳夫人和孩子,老天爷总会借给她们一些福气的,放心吧,一定会母子平安的。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好了!我现在就去,你们等着我!”   说着,福九信心满满的站了起来,对长辈微一施礼,转回身拉着秀儿就往外走。   出了萧秉承的屋子,福九忽然长长的吐出口气。   秀儿一看忍不住乐了,“小姐,是不是感觉压力太大啊?现在知道,当掌家大少奶奶有多难了吧!咱们夫人可就是这么过来的,每天都小心着呢!”   福九一激灵,“这当家的活真是太难办了。等漂亮哥哥回来,我立时就不干了。就这么一会,都多少事了,我都要郁闷死了。”   “不过,小姐,那位柳夫人和孩子不会有事吧?”秀儿提起来也是很担心。   “我是希望她们没事,要是真的能把我的运气借给她们,我宁愿多给点!那位柳夫人虽然是出身差了一点,但是那天我看她还是很温柔很不错的样子,而且和二叔看起来也格外是恩爱的样子。要是真的香消玉殒了,二叔会难过死的!”   说着,福九的脚步不由得就加快了起来。   “可是这生孩子一半要靠自己,一半却要看天意,最后到底能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啊!”   “哎,别想那么多了,先去看看再说。对了,韵梅呢?”   “我让她去看着二奶奶了,别在她那边再闹出什么事来!”   福九点点头,“二奶奶那边是应该盯着点。这家里这么一折腾,怕是要是她还不知道,那就有问题了。只是,她知道倒是不要紧,就是不要闹出什么大乱子才好。”   秀儿听福九这么说,倒是有点奇怪,“也是了,这边都要火烧房了,怎么二奶奶那边反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呢?!”   “诶呀,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咱们还是先去看看柳夫人那边到底怎么样了吧!”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门口。门外此时早已经准备好了马车,秀儿立时扶着福九上车,带着秦妈妈等下人小厮快速的朝着柳瑟舞的院子飞快驰去。   院子里此时已经灯火通明了,福九的车刚停在门口,就见一个老妈子急急的跑过来,“家里可算是来人了!这真是要了命了!”   福九一听,立时让秀儿赶紧将车帘打开,她立时就从车里走了出来。   “大少奶奶,您可来了,快去看看吧,这柳夫人又疼的晕了过去,身下已经见红了,怕是要熬不过去呢!”   “郎中怎么说?宫里的太医过来了没有?”   “没有过来!现在还是只有我们几个老婆子在这,大少奶奶,您看着要怎么办啊?郎中刚才已经问过一遍了,这一会要是见了大红,到底是要保大的,还是要保小的啊?”   福九听,立时眉头就立了起来,边和秀儿快速的下车,边训斥道:“什么大的小的,两个都要保住!这柳夫人年岁也不大,身体也还好,怎么就会难产成这样?现在谁也不许给我想什么大的小的的,全力以赴将两个务必都要给我保住!”   边说着,福九带着一群人迅速就走了进去。   刚一进院子,就听见柳瑟舞一声凄厉的叫声,福九吓了一跳。   这样的场面她也是没有经历过,想了一想,提裙子就往屋里走,“走,我们一起进去看看!”   “诶呀,大少奶奶,这夫人见了血光,可是不吉利的。您还没有生产,可进不得啊!”秦妈妈在后面看福九要进去,赶紧过来拦住。   福九却不耐烦的一伸手,将秦妈妈给推开,带着秀儿直接就往里走,“什么时候,还这么婆婆妈妈的!”   打开帘子,一股血腥之气迎面就朝着福九扑过来,福九差点没有吐出来。强自忍了一口气,福九赶紧走到内室,去看柳瑟舞。   此时柳瑟舞早已经是满头汗水,整个人折腾的毫无力气,苍白的脸上除了汗水就是眼泪,瘫软的躺在床上,只有那个肚子大的吓人。   老婆丫鬟一看福九走了进来,赶紧都起身让开。   “躲什么,不赶紧的继续接生,还等什么!”   福九说着,就直接走到柳瑟舞的身边,将她软弱无力的手轻轻握住,轻声说道:“柳夫人?柳夫人?我是福九,你现在还好吗?”   柳瑟舞闭着眼睛,却并没有晕过去,只是实在太累,她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但是听见福九的叫声,她终于还是缓缓睁开了眼睛,慢慢的转向福九,立时眼泪就掉了下来,勉强嘶哑的开口:“大少奶奶,我,我怕是要不行了。二爷,二爷来了没有?”   福九一听,赶紧说道:“什么不行了?柳夫人这是自己在吓唬自己。二爷已经得到消息了,一会就会过来。”   柳瑟舞听了,眼泪流的更多,“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孩子出不来,再折腾下去,我怕我们两娘真的就一起见不到二爷了!”   福九听着柳瑟舞说的都是丧气话,似乎一心求死一样,不由得正色说道:“柳夫人,虽然福九从来也没生产过。但是福九家里有八哥哥哥,婶娘们生孩子的时候没有一个不是死去活来的,可是,你看看,这现在一个个还不是都好好的。   你这身子板虽然弱了一点,但是总还是年轻,这才多大一会就想死想活的。我听家里人说,二奶奶生三叔的时候正在和二爷爷在外面打仗,那情况可比今天惨烈多了,哪里有什么产婆,连孩子的脐带都是二奶奶自己用刀割断的。你说说,那么危险的情况,我二奶奶都挺过来了,你现在不过只是孩子稍稍有点头大,生不出来,怎么就说些丧气话?   二爷现在朝廷上走不开,但是心里却是万分惦念你的,你就是想想二爷,也不能想着带孩子一起去死的念头啊?这您要是真的出事了,您是让二爷活啊,还是死啊?   再说了,刚才秦妈妈也已经跟我说了,说您这胎是个儿子,这要是生下来,那就是萧府的二少爷,你以后和二爷的事那还不是水到渠成,就算是我们家二夫人再厉害,最后也不能多说什么。你就算是想着这个,也要坚定信心,努力把孩子生下来啊?!”   柳瑟舞本来生孩子已经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但是听了福九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觉身体里慢慢的有了力气,想到孩子的未来,想到萧舒云,她似乎慢慢的生气了一种勇气。   本来她也是打定主意要将孩子生下来的,但是经过一天的折腾,她的信念已经被折磨的消耗殆尽了,此时被福九一说,就又坚定了下来,打定主意一定要再努力一下,为了她和二爷,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孩子平安的生下来。   看着柳瑟舞眼神的变化,福九知道她的话起了效果。不由得就笑着说道:“这就对了!柳夫人,我相信这天底下就没有坚定信念做不成的事。   更何况,老太爷知道您难产之后,特意让我这个萧家最有福气的人来陪着你,就是希望你们母子平安的。所以,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只要坚定信念,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一起,就一定会生下来的。   你放心,只要有我这个御封的天赐福女在你身边,你们母子就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说着,福九又用力的握了握柳瑟舞的手,给她力量和信心。   柳瑟舞看着福九,忽然觉得心里就踏实了。她信命,她相信今天福九来到这就是天意的安排,老天爷将全天最有福气的人送到她身边来,就是为了让她母子平安的。   想到这,柳瑟舞紧握着福九的手立时再次用力,进入新一轮的生产中。   福九看见柳瑟舞已经坚持住了,便赶紧对下面的秦妈妈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一起上,务必要顺利的接生!”   “是!”   立时,一大屋子的人又开始折腾起来。   以后的时间是煎熬的。   福九的手被柳瑟舞紧紧的握着,手心中全是汗,已经分不清是疼痛难忍的柳瑟舞的,还是紧张要命的福九的,总之,在福九不知不觉下,她的手已经被柳瑟舞狠狠的抓出了紫色的痕迹。   福九从来也不知道女人生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在柳瑟舞一*的阵痛和喊叫中,她甚至有一种恍惚,躺在床上生孩子仿佛是自己似的,紧张的额头上都出了汗。   秀儿看着福九紧紧的盯着接生,不由得走过去悄声说道:“小姐,不如我们出去等着吧,这屋里还是——”   “别说话!”   福九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隆起的棉被,似乎下一瞬间她就要跟着一起用力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秦妈妈喊了多少次,丫鬟婆子们换了多少的面纱,忽然一声晴朗脆嫩的哭声传了出来。   “生了!生了!”秦妈妈捧着那个刚生下来,浑身还是血的小生命对着福九兴奋的喊叫。   柳瑟舞的嘶喊声终于停止了,紧握着福九的手慢慢松开。   福九却一点也没感觉到柳瑟舞的动作,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个小生命,整个人都傻傻的愣住了。   原来一个生命就是这样诞生的!那么小,那么皱,那么无助,却又那么坚强。   不知不觉中,福九的脸上留下两行泪水。   秦妈妈赶紧和婆子们将孩子的脐带剪断,然后又用热水给孩子洗了洗,迅速的收拾一下,然后保着早已准备好的小被就给福九抱了来,“大少奶奶,快看看,是个小姐!”   福九看着孩子,慢慢的笑了,有些无措的看着秦妈妈,指了指自己,“我,我可以抱她吗?”   “当然可以!”说着,秦妈妈就将孩子送了过来。   福九想要去抱,但是伸了一下手,却觉得那孩子是在是太小了,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抱,要是碰坏了怎么办?   秦妈妈当然知道福九的意思,不由得笑着说道:“没关系,大少奶奶,孩子们都坚强着呢。只要拖着腰,扶着头就行了!”   说着,再次将那个小生命送到了福九的跟前。   福九看了看秦妈妈,又看了看那个皱皱巴巴,却很是白净的小生命,最后才深深吸口气的缓缓将孩子抱了过去。   “好小!秀儿,她真的好小!”福九小心翼翼的抱着那个孩子,欣喜的抱给秀儿看。   “是啊,小姐,她真的好笑。好像一碰就会坏了一样!”说着,秀儿还好奇的伸出手想要碰一下宝宝的小脸,后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却终于没有碰到。   “孩子,给我看看孩子!”柳瑟舞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要看孩子。   福九赶紧俯身给抱了过去,“看看,是我们萧家的小姐呢!”   “小姐?”柳瑟舞听了这两个字,眼神中原本的精气神立时就暗了一下,“怎么会是小姐?不是少爷吗?”   福九一听,赶紧说道:“什么小姐少爷的,只要是我们家的孩子,那都是好的!你快看看,这孩子生下来就这么白,和夫人很像呢!”   柳瑟舞侧着头看了一眼女儿,终于微笑了起来:“真的呢!以后长大了怕是也不会丑。”   “怎么会丑?夫人长得如花似玉,以后我们小姐长大了,那也定是要倾国倾城的!”说着,福九抱着那孩子笑的更开心了。   柳瑟舞似乎已经疲惫已极,闭着眼睛就昏睡了过去。   秦妈妈一看,也就走过来对福九说,“大少奶奶,孩子刚生下来,还要喂奶,我先让奶娘抱过去再伺候一下。”   福九赶紧点点头,将孩子递给秦妈妈,“去吧,快去吧!”   秦妈妈赶紧将孩子接过来然后递给奶娘把孩子抱出去,然后转身对福九说道:“大少奶奶,您也先出去前厅呆一会。屋子里血气太重,您呆时间长了也不好!再说,夫人这边还要再收拾一下!”   “哦,”福九赶紧站起来,本来想低头再和柳瑟舞说两句话的,却发现柳瑟舞已经睡了,便悄悄的拉了秀儿快速的走了出去。   出了屋子,福九立时长出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险!还好这大人孩子都保住了!”   秀儿一听就乐了,扶着福九走到旁边的正厅坐下说道:“大小姐,咱们家二奶奶真是在战场上生的三爷啊?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福九喝了一口茶,嘿嘿笑着说道:“我也没听说过。我那是看着柳夫人要挺不过去,编故事骗她的。我怎么知道婶娘们是什么生孩子的,我连我娘是怎么生我的都不知道呢!”   秀儿一听,立时哈哈大笑,“小姐,我发现你聪明了呢!今天做的几件事都漂亮极了。回头回家我就去和老祖学一学,老太爷啊,肯定会夸奖你办的好!”   福九一听,赶紧摇手,“你可别回去说!这要是说了,老太爷肯定有想法,说我嫁错人了,说萧家的事多。咱们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消停呆着吧!”   秀儿一撇嘴,“行!不和老太爷说,和姑爷说总行了吧!姑爷回头肯定又是心疼你了,竟然管了这么多事!”   福九听了这话,立时长叹一声,“可不是嘛,等漂亮哥哥回来,我自己说。下次,我是说什么也不让他自己出去了,我要和他一起出门。这家里啊,一点也不比战场的事小。”   “诶?小姐,说道战场。怎么咱们回去派人请二奶奶和夫人过来照应,她们还没来啊?”   福九想了想,“估计是咱们家里有事吧!你也知道,咱们家按照每年的规矩,这几天都是门生故吏的来串门的。今年虽然碰到了战事,但是京城里还有那么多人是没上战场的呢,估计是被那些人给绊住了!”   秀儿听了点点头,“估计是!”   正当主仆两个坐屋里说话的时候,外面忽然想起一阵沸反盈天的声音。   大门被砸的咣咣响。   管家刚跑着去开门,结果还没来得及问是谁,大门一下子就被人从外面撞了开来。   “给我搜!把那个小贱人和贱种给我搜出来!”   “是!”   立时,一大群人冲了进来,火把通亮中,院子里响起无数惊恐的叫声。   福九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愣住了,和秀儿对望一眼之后,立时就往外跑。   秦之桃怎么来了?   福九跑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了满脸杀气的秦之桃。   “二夫人,您怎么到这来了?”福九惊讶的问道。   秦之桃看见福九,眼里的怒火更胜,冷笑着说道:“怎么?萧舒云在外面养了小贱人,生了野种,这个时候却怕我知道吗?你大少奶奶能来,我这个当家夫人就不能来!来人,把那个坏了野种的小贱人给我拖出来。我倒要看看是怎么样的一个狐媚子能把萧舒云那个窝囊废迷的五迷三道的!”   立时就有几个下人模样的壮汉要往屋里冲。   “谁敢!”   福九一声厉喝,立时就站到了屋子的前面,一身凛然的气势让那几个家丁一下子就定住了。   “二夫人,您做事被太过分!柳姑娘虽然和二爷无名无分的,但是已然为萧家生下了孩子。说到底,那也是和萧家千丝万缕的关系。您现在要是直接动手,难道你就真的不顾念和二爷的夫妻情分?”   福九厉声质问秦之桃,丝毫也没有相让的意思。   秦之桃恨得面色都要扭曲了,“夫妻情分?他要是想着夫妻情分怎么会在外面养女人!萧家的家规森严,从来没有人敢在外面养外室。可他萧舒云竟然为了这个贱女人连老爷的话都敢违逆,我要是再不出面,岂不是让他踩在脚下当傻子!去,给我拖出来!”   “谁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按照萧家家规处罚!难道你们以后都不想再吃萧家这碗饭了吗?”福九眼神凌厉的看了一眼四周的人。   秦之桃却邪邪的一挑嘴角,“他们本来就不是萧家人,薛福九,你用萧家来威胁他们怕是没有用!还看什么,给我动手!”   立时,那群人就围了上来。   “秀儿!”   秀儿立时就站到了福九的前头,随手抓过一个比较近的家丁,一下子就给扔了出去,面色乳霜的说道:“谁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就是和薛家人做对!萧家是文官见不得血,薛家却是沙场战将,见血如同喝水一样。不信的,就过来试试!”   说着,秀儿将始终藏在腿脚上的刀就抽了出来,一脸杀气,简直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冷面罗刹的样子。   那些人再没有人敢动一下了。萧家他们虽然是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薛家,那是万万惹不起的。真要是直接给砍了脑袋,那就算去阎王爷那喊冤也是没用的。   “这样你们就怕了?今天你们谁要是把那个小贱人给我拖出来,就赏银子一百两!”秦之桃看着福九忽然冷冷的笑了,“大少奶奶,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我二房的事比较好!”   福九也冷冷的笑了,“我现在是萧家的掌家人,只要是萧家的事我就管得了。二夫人,你真以为萧家没人了吗?萧家所有的家奴听令,今天务必给我挡住二奶奶,无论有任何闪失,都算我的头上!”   说着,福九对下面一摆手。   立时,她带过来的那些萧家的家丁就冲了过来,两方就对峙上了。但是从人数上来看,仓促来萧家的福九显然不是有备而来的秦之桃带的人多。   秦之桃一看,立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薛福九,你真以为我就带了这几个人来啊?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派人在盯着我啊!告诉你,我今天既然来了,就绝不会无功而返。你们都进来!”   立时,外面呼啦啦又来了一大群的人,竟然都带着刀过来。   福九没有不自觉的就抖了一下,这个秦之桃哪弄来这么多人?眼看这就不是萧家的人,看来今天的事是难以善了了。   “薛福九,你要想能全身而退,现在最好给我乖乖躲开。否则刀剑无眼,你也别怪二娘下手无情!来人,给我冲进去!”   “秀儿!抓住秦之桃!”   大喊一声,福九转身就往屋里跑,她必须先把门都堵死,以防人冲进来,而且她要给秀儿争取时间。   秀儿听福九的命令,拿着刀就冲向了秦之桃。   秦之桃知道,福九身边的这个秀儿绝对不是省油的灯,立时就躲到了众人之后,一时间,秀儿竟然没有冲过去。   而两边的人终于失控的打在了一起。   福九眼看就要冲到门口了,不知道后面被谁给抓了一下,身体一趔趄,就被弄到一边去了,立时就有人绕过福九冲进了屋子。   福九一看,反射的就要往屋里冲,但是那一瞬间,她就知道她根本就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左右看了一下,福九竟然一眼看到了柴房,她想都没想的就往柴房里冲。   穿过那些人的时候,福九一把夺过一个正在和家丁纠缠人的火把,然后迅速的冲到柴房外面的一堆木柴之前,大声吼道:“都给我住手!”   根本没人听见!福九想都不想,一把将火把就点燃了上面那些容易点燃的稻草,火焰腾的一下蹿了起来。   院子里的人太多,有人看见这边着了火,立时就往后躲,人群瞬间就乱了,而秀儿看见福九就站在火堆旁,立时就跑了过来,“小姐!小心!”   “秦之桃!这里已经起了大火,瞬间就会惊动所有人!你现在还不带人滚出去,是不是真的不想再做萧家的媳妇了?”   而就在这时,虚弱的柳瑟舞已经被人从屋里拖了出来。   福九的话虽然对秦之桃产生了一定的震慑,加上那腾空而起的火焰,让她内心中不由得有一丝恐慌,但是看见柳瑟舞,她内心就如同被魔鬼控制了一样,指着柳瑟舞厉声尖叫道:“杀了她!给我把她乱棍打死!”   “谁敢动手!”福九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猛然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高高举起:“今天谁要是敢动手碰一下柳瑟舞,我立时就会启禀皇上你们为造反逆贼,我和你们保证,不出一天,无论是你还是你们的家人都必定全部斩首!白虎令牌再次,还不跪下!”   福九背靠着火光,手里高高举着一块白色的令牌,谁也不知道那上面到底写着什么。但是光看福九那凛然的气势,就知道那很可能是皇上钦此的白虎令牌。一时间,所有人都傻傻的站在原地,谁也不敢再动了。   虽然他们都是秦之桃的自家家丁,但是皇上却是天下人的主子。面前的这位大少奶奶又是天下闻名的皇上心尖的人,要是真因为这点事弄个满门抄斩,那可真是赔死了。   只有秦之桃还陷在疯狂中,指着地上已经有些气息奄奄的柳瑟舞,“打死她!只要打死她,我赏银一千两!”   看着周围还没有人动手,秦之桃竟然发疯一样从下人手里抢过一根棒子,狠狠的打在柳瑟舞身上。   福九一看秦之桃竟然对眼看已经要被拖死的柳瑟舞动手,这次是真的怒了。也不管秦之桃是谁了,竟然直接就冲了过去,上去一脚就将秦之桃猛力的推开,将棒子一把夺过来,狠狠的摔在秦之桃的身上。   “薛福九,我和你拼了!你这个小贱人!”   秦之桃站稳了就要冲过来,却被随后而上的秀儿狠狠的又给了一脚,这次秦之桃算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而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大队人马的声音,一阵马蹄声,几匹快马停在了萧府的门前。   “我看谁敢动我们家福九!”   金羽西带着五娘神色凌冽的走了进来,而身后跟着几名全副盔甲的武将。   福九一看是二奶奶他们来了,立时就松了一口气。   金羽西看了一眼周围,冷冷的一笑,“这真是慌乱之年,什么猫鼠之辈都要跳出来了!来人啊,将所有人都给我押下去。”   最后走到秀儿脚下的秦之桃面前,眼神如刀的沉声问了一句:“你要杀我们小九?”   秦之桃看见二奶奶那冰冷的眼神,忽然整个人都没了力气,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而那边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不好了!柳夫人血崩了!”   福九瞬间回头,只见在柳瑟舞的身下正有大片的鲜血流出来,映红了惨白的地面。   ------题外话------   末世之毒妈鬼宝/临渊慕鱼   简介:   邵情做的最瞎眼的事就是爱上那个渣男,   换来的却是临近分娩的时候被他纵容小三当街撞死。   人盲天不盲,   末世降临,红雨如血,哀嚎遍野,她于太平间里复活,诞下鬼子。   鬼宝人鬼相间,只有丧尸的晶核、异能者的易能源续命   开脑噬心,冲杀鬼蜮,   然而,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开始。   所有的债,她都会向那对狗男女讨回来!   片段一:邵情抱着自家儿子,回过头,那个僵硬的身影还跟在他们身后,看到邵情回头,灰蒙蒙的眼珠里似乎闪过了一丝怯意。   邵情叹息一声,对着他伸出手,于邵情而言,她宁肯接受一个丧尸做同伴,至少丧尸不会背后捅她刀子。   “既然要跟我走,那么以后就听我的。”   带着灰黑色指甲的苍白手指悄然放到了邵情的掌心。 正文、第039章 漂亮哥哥,我们有孩子了   福九看见柳瑟舞的身下流出越来越多的血,不由得惊叫,“二奶奶!怎么办?她,她在出血?”   金羽西看了一眼,面色更冷,立时对旁边的老婆丫鬟们大喊,“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人抬进去赶紧救治!”   立时,所有的下人们都动了起来,赶紧将柳瑟舞抬进屋去,又将早已慌乱不已的郎中给抓了过来。正巧在这时,宫里的王太医也赶到了,赶紧进去帮着诊脉救治。   福九看着面前的一切,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   金羽西赶紧走上前,一把将福九的手拉住,然后极其担心的摸了摸她的小脸说道:“没事啦,二奶奶来了!谁也不敢再欺负咱们了。不要怕,二奶奶在这!”   金羽西说到这,一下子又想起了金羽西的可恶,不由得转头厉声说道:“把萧府的那位二夫人给我好好的看起来,所有的恶奴都给摁住了,但凡有不老实的先打二十军棍。等一会我们再带他们去萧府讲理去!”   “是!”   齐刷刷的一声吼,吓得黑夜抖一抖。   “二奶奶,柳夫人会不会有事啊?”福九实在是担心柳瑟舞,抓着金羽西的手着急的问道。   金羽西长叹一声,有点无奈的看着福九说道:“宝贝,这女人生孩子啊,一半的命是攥在老天爷的手里的。这姑娘刚生产完就被拖了出来,怕是伤了元气,这到底能不能挺过来,就要看天意了。”   福九一听金羽西这样说,立时就急了,“那不行啊,这柳夫人对二爷很重要的,她绝对不能出事的!”   金羽西脸色一时一沉,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家的那位二爷做事也真是糊涂。竟然私自弄了个外室,不但连累了家里人,最后连这可怜的女孩都要保不住命了。哼,都知道自己家那个是个母夜叉,还敢这么放肆,真是自作虐不可活!看来,这萧家的规矩也是徒有其表。”   金羽西对自己刚才看到的情况很是不满。今天要不是她及时赶到,岂不是让她们家的小九立时就被那个恶妇给欺负了去?!这真是千防万防,竟然没想到这个秦之桃敢动他们家的宝贝,真是上天下地的不可忍。这次,萧秉承要是不给她一个说法,就绝不善罢甘休。否则,以后小九在萧家岂不是要受尽欺负了?!   “诶呀,二奶奶,别说那个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住柳夫人。她的宝宝才出生,还那么小,要是现在就没有娘了,那得多可怜啊!”说着,福九想到刚刚抱起的那个孩子,眼泪都要下来了。   “好好,不哭,不哭!这不是太医也已经过来了吗?咱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你可不要着急!”说着,就牵着福九往屋里走,边走还边怜惜的给福九扯披风,“刚才那个秦之桃碰到你了没有?有没有受伤?!你这个孩子,怎么还想起来点火烧房子了?这要是烧到自己可怎么办!下次可不许再碰这些东西了。”   “没伤到!我刚才是看见那么多人,也没有人听我的,只能急中生智的烧柴火,琢磨总会有人看见火光和浓烟的。到时候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最少也会有人回家里去报信啊!还好,您和五娘过来了,要不,我就真的要和那个秦之桃打起来了!”福九最上说着,但是眼神还是忍不住老去朝着外面看。   金羽西立时安慰的笑着摸了摸福九的头,“还是我们小九最机灵了!急中生智的办法比一般人不知道好多少?”   福九咬着牙,心思并没有放在金羽西的话上,“二奶奶,我让你带的神仙草,您拿来了没有?”   “拿来了!”金羽西赶紧点头,“不过小九,这神仙草虽然是仙丹,但是这生产完的女子体制和正常人是完全不一样的。这要是弄不好,怕不是要弄巧成拙的。”   福九一听,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睛瞪的好大,“那怎么办啊?神仙草要是都不行,那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行的了,怎么办啊,二奶奶?”   金羽西一看福九又要跳脚,赶紧伸手按住她,“有太医在,没事的,没事的,乖!”   福九虽然被金羽西安慰着,但是内心那种隐隐的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   正在两人坐在屋里等着结果的时候,五娘忽然走了进来,神色中带着一抹异样。   “五娘,怎么样了?”福九赶紧跑过去,抓住五娘的手问道。   原来刚才一直是五娘在跟着柳瑟舞,招呼着里面的事情。   “柳夫人怕是不行了!秦之桃那一棍子打的正是地方,她出血的情况太严重了,太医已经无能为力了。小九,现在柳瑟舞靠着药物还算是清醒,你赶紧进去和她说几句话吧。再等下去怕是要来不及了。”   福九一下子呆住了,这样的消息让她一时之间实在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   金羽西一看福九的样子就知道孩子一定是被这个消息给吓到了,赶紧上前一把手紧紧的将福九的手握住,脸上正色的说道:“小九!你听二奶奶说,现在不是你发愣的时候!这柳夫人眼看要不行了,你必须要听好她的话,否则以后二爷那边也说不过去。你已经是萧家的大少奶奶了,是当家人,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乱啊!”   福九有点木然的转头看金羽西,慢慢的从那双坚定的眼神中缓了过来,深深吸口气,“放心吧,二奶奶,我现在什么事都会挺住的!”   说完,福九松开金羽西的手便迅速的走了出去,金羽西和五娘赶紧紧紧跟上。   再次走进柳瑟舞的屋子,那股血腥之气更加浓重,屋子里虽然点着烛火,但是却让人压抑的想逃出去。   柳瑟舞的身体已经被擦干净了,被褥都换上了崭新的,但是她的一张脸却已经苍白如纸。那单薄脆弱的样子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她的生气。一身白衣穿在身上,冰清玉洁中带着一抹即将立时的冰冷。   福九觉得眼眶有些发酸,这样一个秀雅的女子怎么就落得命如纸薄的下场,红颜薄命原来是真的,她用爱铸就了一个生命,却也失去了自己的光彩。   福九努力不让自己哭,全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绝不能哭,因为床上这个女子还有话要和她说。   放慢脚步走到柳瑟舞的身边,轻轻握起她的手,福九小声低唤道:“柳夫人,我是福九,我来看你了!”   柳瑟舞似乎听见有人召唤,眼睛转了转,缓缓的睁开眼,看见福九正在身边,柔柔的就笑了。   “大少奶奶!我不成了!”   福九的心立时一紧,脸上却勉强挂出一丝笑容,“别说这样的话,太医正在熬药呢。我二奶奶带来了最好的药,等你吃完了,就好了。别忘了,咱们家的小宝贝还在等着你这个娘亲呢!”   柳瑟舞微微摇了一下头,“我的身子我知道。楼去人空,人去灯灭,我不过还在用最后一口气撑着而已。大少奶奶,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你说吧,我都听着呢!”福九又用力的握了握柳瑟舞的手。   柳瑟舞缓了缓,倒了一口气细声说道,“大少奶奶,今天我怕是等不到二爷了。麻烦你帮我转告二爷,这辈子我能遇见他是我最有福气的事。现在福气用尽了,命来找我了,让二爷不用太过伤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我答应他的,可惜,我没那个福分能做到最后,以后还要请大少奶奶多替我宽慰宽慰二爷!告诉他,奈何桥上我等着他,下辈子我还许他!”   福九一听柳瑟舞这句话,眼泪立时就掉了下来,紧握着她的手,赶紧低头将眼泪摸干,用力点点头。   “大少奶奶不用伤心。我本就是风中的一片浮萍,能剩下二爷的骨血已经是格外的福分了。只是,我的女儿才生下来就没了娘,想起来,总是苦楚的!”说到这,柳瑟舞眼角的眼泪瞬间就流成行,“我虽然与大少奶奶相识不久,但是大少奶奶的为人我却总是能信得过的。以后不论如何,看在孩子到底还是萧家骨肉的情分上,务必要请大少奶奶多加照顾,别让别人欺负了去!”   说着,柳瑟舞几乎是哀求的紧拉着福九的手,眼中全是凄楚的神色。   福九的眼泪是怎么也控制不住地,只能用尽全力不让自己哭出声,用力点点头,“你放心吧,这个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谁也不会欺负萧家小姐的!我保证!”   柳瑟舞听见福九这样说,才露出一抹笑容,神色间一下子就放松下来,“有大少奶奶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着,柳瑟舞伸出另一只手费劲的朝着自己枕头下面摸了去,缓缓的,才拿出一枚玉锁,“这个,是我娘留给我的。现在我就把它留给女儿,算是做个念想。大少奶奶,我知道我身份低微,现在又是未婚生子,说什么小姐的名字也是轮不到我来起的。但是好歹我也是她的娘,就看在我生下她的份上,就让我给她起个小名吧!”   此时福九的眼泪就已经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哽咽着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连连点头。   “好,那就谢谢大少奶奶了。”说着,柳瑟舞摸着那块锁,躺平了身子,看着头顶的纱帐,缓缓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情深独锁芳心种,新妆面下忆红楼!就叫锁儿吧,锁住爹娘不离,锁住恩情不弃。”   柳瑟舞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闭上了眼睛,如同睡着一样,再也没有了生息。   福九立时不哭了,轻声的呼唤:“柳夫人!柳夫人!”   金羽西一看,赶紧走了过来,将福九抱住,“小九!柳夫人已经去了!你放手吧!”   福九转过来看了看金羽西,然后立时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而五娘这时候赶紧走过来,将柳瑟舞面前的纱帘当上,转过身沉沉说了句:“柳夫人去了!”   立时,屋里所有柳瑟舞的丫鬟婆子都跪下大哭了起来。   金羽西将福九强制的带离床边,紧紧的搂着她轻声安慰。   福九从来也没有经历这样的生离死别。虽然和柳瑟舞相识也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但是她却感觉到心被挖了一下那么疼,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会就这样香消玉殒了?这样的命运到底是谁安排的,为何要如此残酷呢?   金羽西抱着福九哭了一阵,看了看觉得不能再让她哭下去了,不由得将福九的肩膀握住,强制她看着自己,“小九,不能哭了!现在这里里外外的还都要指着你去安排呢。你要是再哭,岂不是让下人们都不知所措?”   福九的眼睛已经哭的红肿了,但是内心的伤痛却轻了不少。听见二奶奶的话,又左右看了看下人。   此时,奶娘已经带着那个刚出生的婴儿走了进来。   福九一看,立时抽泣着将那孩子抱了过来。   孩子已经吃完了奶,正憨甜的睡着,一点也不知道身边正在发生的惨事。   福九看着孩子,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已经被隔离在人群之外的柳瑟舞,抽泣了一下,将眼泪逼回,“柳夫人,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锁儿收到一点点的欺负和苦楚。我一定会让她好好的长大!也绝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了的!”   是的,福九绝不会让一条无辜的生命就这样白白的在自己的面前消逝,她内心已经充满了燃烧的愤怒和痛苦,她一定要让那个刽子手付出代价。   将孩子再次交给奶妈,福九转头对金羽西说道:“二奶奶,我也不太知道这丧事要怎么办,您得帮帮我。”   金羽西一看福九控制住了情绪,赶紧点头,“二奶奶当然会帮你。不如这样,让你五娘先留在这里照应,等萧家的人过来我们再走。至于现在……”   “现在我要回萧家去!”福九忽然坚定的说,眼神中闪露出一抹痛恨的神情,“我要让秦之桃偿命!”   说着,福九转身就要往外冲。   金羽西一把将她拉住。   “小九,你要干什么?”   福九冲动的转过身大声吼道:“我要让秦之桃偿命!柳夫人本来已经脱离了危险,是她把她给打死的,我不会这么放过她的!”   “秦之桃毕竟是萧家的二夫人,你想没想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金羽西知道福九急了,自己的口气也不自觉的就严厉起来。   “她是谁的夫人也不能随便杀人!”福九眼中的怒火已经要腾空而起了,“她的嫉妒让一条无辜的生命消失了,她的狠毒让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就没了娘!二奶奶,这样的人我要是再容着她,我会觉得我对不起死去的柳夫人的!”   金羽西知道这是薛家人的血性,这样的事只要让薛家人碰上就没有不出头的道理。   “你想怎么做?”   “我要告诉爷爷秦之桃所有的恶行,我要让爷爷去执行家法,把秦之桃送到衙门里去!”福九已经愤怒的大吼了。   “如果相爷不这么做呢?说到底这柳姑娘也是死于大出血,要是真的强追究起来,秦之桃怕是也担不了太多责任。”金羽西需要福九知道所有的可能,她不想让福九最后失望。   “爷爷为什么不这么做?难道只因为柳姑娘是烟花女子?不会!爷爷绝不会!”说着,福九转身就往外走,刚走两步,又立时转身,“就算是爷爷不把秦之桃送到官府去,我也绝不会让她在留在萧家,否则锁儿最后还是难逃一劫!”   说着,福九谁也不看,转身就大步走了出去。   金羽西一看,赶紧也跟了出去,这个时候,她可得站在福九的身后,别让人以为娘家真没人了似的。   萧秉承已经在家等了很久,虽然福九去了,但是他心里还是不托底,总觉得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直到家丁跌跌撞撞回来启禀秦之桃大闹柳氏之后,他才一下子坐了起来,指挥着泰叔就要派人过去。   结果,人手刚凑齐了,福九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回来了。   萧府正堂。   萧秉承一脸阴沉的坐在首位上,萧亦云站在父亲的身旁。阮凝本来就不放心,此时听说了这些事,就更是要死要活的支撑着过来。   福九站在地中央,脸上的泪痕早已干了,但是一张小脸却煞的吓人,让人丝毫不敢靠近。   奶娘抱着孩子站在另一边,心惊胆战的,还好孩子不哭闹,让她心里能稍微安心点。   秦之桃被压着跪在地上。   本来她已经挣扎了好几次,嘴里也是破口大骂的,但是福九的一声命令,她必须跪着。便再也没有人敢让她站起来。   最后福九听着她骂人骂的心烦,竟然随便从一个丫鬟手里抽出帕子狠狠的将她的嘴给堵上。   金羽西带着副官冷冷的坐在一旁,看着萧家的这出闹剧。   福九简单的说完今晚发生的事后,就再也没说一句话。   萧秉承看着地上的秦之桃也是良久都没吭声。   最后,终于萧秉承开口了。   “秦氏,大少奶奶说的可是真的?”   秦氏咬着脑袋,睚眦欲裂的呜呜的要说话。   萧亦云对两边人使了一个眼色。   结果那两个兵丁竟然和没看见一样,动都没动,和没看见一样。   萧亦云立时脸色就变的很难看,转身对金羽西说道:“二奶奶,说到底她也是萧家的媳妇,怎么样也得让我们问问吧?”   金羽西冷冷一哼,看着萧亦云脸色极其不好的说道:“你萧家的二奶奶竟然敢当着我面去厮打我薛家的大小姐,我没有一刀将她的脑袋砍下来,已经是格外的容情了。   福九嫁到你萧家来是没错,但是,你们萧家闹出这么大的一桩丑闻,却要福九来担责,是什么意思?相爷,这可不是当初福九嫁进来时你说的话!”   萧秉承一听,立时长叹一声,微微站起身冲金羽西一拱手,“让二奶奶见笑了。萧某持家无方,还望二奶奶宽容。”   “哼,”金羽西一扭头,看见地上的秦之桃眼神立时一冷,站起身走过去将她嘴上的布条一下抽出来,“你应该庆幸你是萧家的儿媳妇。你要是我薛家的媳妇,早就被我打折双腿撵出去了!”   说完,又对手下挥了挥手。   立时下面人将秦之桃放开。   秦之桃一被放开,立时大吼:“那个小贱人就该死!勾引别人的男人她还有脸活着?还想生下来孽种嫁到萧家来?呸!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她就休想!我就是要她死。还有那个孽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秉承一听秦之桃的话立时就知道福九说的全是事实,气得眼睛都要红了,颤抖的大喊一声,“孽障!你身为萧家主母怎么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我当初真是糊涂了,竟然选你做我萧家的媳妇!”   秦之桃听了这话,立时就站了起来。她知道今天萧秉承知道这一切就绝不会善了,与其这样不如鱼死网破。   “公公,您这话说的让人听着就偏心。我怎么就配不上你萧家了?我是出去偷人了,还是在家里放火了!倒是您那个好儿子,窝囊一辈子让我跟着吃苦受罪不说,到最后竟然还在外面养起了小妾。我有什么错?他萧舒云但凡想着我,他都不能做这种事!我的屈辱还没地方说,您倒是先哭起冤来了。告诉您,就这话别说在萧家,就是到了皇上面前我也敢说:柳瑟舞那个贱女人和贱种就是该死!一个下贱的婊子也想攀高枝,就是她痴心妄想!”   秦之桃无限的叫嚣着,气得萧秉承眼看脸色越来越难看,就是连旁边的萧亦云也听不进去了。   “大胆秦氏!这是什么地方,也容得你一个泼妇在这里和爹叫嚣?我看你的好日子是过够了!”   “我有什么不能说的!”秦之桃现在是谁说话她咬谁,“我们变成今天这样还不是你们大房给压的!别说爹一直偏心你们,就是连死去的婆婆也只知道阮凝,什么时候将我放在眼里过?!哼,你们娶个媳妇就要把我的房子拆了,这是谁家的道理?   一个小辈媳妇竟然也敢欺负起我来了,今天我要是不把话说透了,以后还想在这个家里立足!”   “这个家里再也不会有你的位置了!”   福九一声厉喝转身直面秦之桃,“二夫人,你今天当场打死柳氏我们所有人都是亲眼看见的,我要将你送到官府去!”   秦之桃听福九这样说,简直如同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不由得扬天大笑,“哈哈哈哈,薛福九!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幼稚!我是谁啊?我是堂堂当朝宰相的儿媳妇!萧家的二夫人!你现在去问问老爷子,要是把我送到官府去他老人家能不能答应?   别说送到官府,就是休了我,萧家也丢不起那个人!清名立世的萧家竟然会有下堂妇,你信不信,不出半天,整个萧家就会变成京城里所有人的笑话?世代良臣将相的萧家一夜之间就会毁于一旦。别说你一个小丫头,就是相爷怕是也不敢做这样直接辱没祖宗名声的事!”   说完,秦之桃竟然得意洋洋的冲着福九笑了笑,“我还告诉你,事情我做了,好的也罢,坏的也罢。但是除了那个柳瑟舞死了之外,其他一切都不会变,我还是萧府的二夫人,他萧舒云还得看我脸色过日子,最后萧家还是得养着我!哈哈哈哈”   秦之桃的仰天大笑严重的刺激了福九,她的手已经紧紧握紧。   忽然转身看向萧秉承,沉声一字字的问道:“爷爷,她说的是真的吗?”   没等萧秉承开口,旁边一直在微微哮喘的阮凝赶紧走过来,将福九的手握住,满脸苦涩的摇摇头,“小九!别说了!”   福九看着阮凝立时就明白了,也许秦之桃说的都是事实,因为将声名看的比命还总要的萧家也许这一辈子都要笼罩在秦之桃的阴影下了。   只可惜,秦之桃算错了一件事,她叫薛福九,可不叫萧福九。   福九猛然转过身,甩开阮凝的手,脸色冰冷的对两边的人喊了一句:“来人!关门!”   立时,房间的门给重重的关上了。   福九对着离秦之桃并不远的两个侍卫再次摆了摆手,“把她给我抓住!”   两个侍卫一下子冲了过去将秦之桃再次抓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秦之桃有点惊慌的说。   “跪下!”福九一声厉喝,然后决然走到秦之桃的跟前居高临下的说道:“柳夫人死了,我在她的面前答应她要为她主持公道。秦夫人,现在你面前只有一条活路,主动承认你是个恶妇,让爷爷出家规休了你,并且永远离开京城,再也不许靠近萧家人半步。否则,我现在就进宫去面见皇上,不但将你的恶行全部说出来,而且,还告诉皇上,你要挟相爷,妄图谋反,诛你九族!”   “你敢?”秦之桃盯着福九,眼睛都快要冒出来了。   “我有什么不敢!”福九以更凌厉的气势盯着下面的人,“漂亮哥哥说的对!对付坏人就要用更坏的方法!你打死柳夫人,目无王法,忤逆公爹,毫无家规。哪一条我把你当街打死都没有一个人敢说个不字!   我现在是萧家的大少奶奶,我就要用家法规矩处置你。你知道,按照家法,你这样的是一定要用乱棍打死并且直接被除名在萧家族谱上的。要不是看在熙楚的份上我绝对不会给你留一条活路,我会直接就打死你!   你想想,我要是打死了你,然后把你的尸体永远扔到河里去沉河,你告诉我谁会为你喊冤?你娘家爹吗?你觉得他一个小小的三品官敢公开违抗萧家和薛家吗?你告诉我,他敢吗?!”   秦之桃被福九逼问的竟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从来也没有想过往日里那个笑容甜美和娃娃一样的女孩子竟然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不由得心里就一颤。   福九的眼神太吓人了,吓的她连一丝一毫怀疑她话里成分的勇气都没有。   但是多年来,秦之桃养成的蛮狠气息已经进入到她的骨子里了,她这个脾气上来就没有大脑的人根本就忘了她的命到底是捏在谁的手里。   脾气一上来,秦之桃竟然猛然间拼尽全力挣脱了两边人的桎梏,不要命的冲向近在咫尺的福九,“我和你拼了!你个小贱人!我要宰了你!”   所有人都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还会反抗,福九一下子就被她大力的撞了出去,一个不稳,肚子一下子就撞到了桌子上。   金羽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福九!”   萧亦云看见秦之桃竟然还要爬起来朝着福九冲过去,立时上去就是狠狠一脚,对着下面人喊:“给我打!打到不能动!”   立时,下面的人冲上来就将秦之桃一顿揍。   秦之桃哭天抢地的大嚎了起来。   福九被狠狠撞了一下,忽然觉得肚子剧痛了起来,捂着肚子说道:“二奶奶,我!我肚子好痛!”   金羽西一看,立时吓坏了,赶紧和福九一起捂着她的肚子说道:“怎么了?撞坏了吗?来人啊!快请大夫!”   阮凝一看也吓坏了,赶紧扶住小九说道:“怎么了?到底哪疼?告诉娘!”   “肚子!肚子好痛!娘!”说着,福九就倒了下去,而福九的裤子内侧竟然出现了一层隐隐淡淡的血迹。   阮凝和金羽西一看,吓得立时魂都没有了。   “来人啊,老爷!快来人啊!小九见红了!快来人啊!”   阮凝慌得简直都要晕过去了,声嘶力竭的就开始喊。   萧秉承一听就更吓坏了,赶紧也过来,看见福九的样子,脸刷的就白了,“来人!请太医!”   这时候下人已经赶紧过来,将福九抬着就往里走进正堂后面的小内室。   福九觉得此时肚子就和刀割了一样疼,捂着肚子在床上折腾。   “小九,你可别吓二奶奶!”金羽西看着福九的样子都要哭了,转眼瞥见萧秉承,厉声吼道:“萧秉承!我孙女今天要是有个好歹的,我和你没完!”   阮凝在旁边哭道:“二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你还说这些?看小九的样子,某不是有了孩子?这可要如何是好啊!”   金羽西一听就更是冷汗直冒,对着阮凝慌乱的说:“快!刚才那个王太医我还没有送回去,就是来做人证的。快把他带进来!快!保住孩子要紧!”   萧亦云本来就站在旁边,听见金羽西这样说,急急忙忙的就跑出去抓太医。   萧秉承此时也是手脚无措,这位当朝宰辅第一次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金羽西看见萧秉承还在焦虑的看着福九,不由得喊,“萧秉承,你老糊涂了。这个时候还站在这干什么啊?赶紧出去让老婆丫鬟们进来啊。还有,那个秦之桃给我留好了!小九要是没事便罢,要是出了一点意外,我一定宰了她!”   福九也感觉到了自己此时的状况,不由得抓着金羽西的手喊道:“二奶奶,孩子,保住我的孩子!”   金羽西一把抓着福九的手,坚定的说道:“放心吧!有二奶奶在,孩子一定保得住!”   萧秉承急慌慌的走了出来,却和萧亦云撞了一个对面,他一把拉住王太医的手:“王太医,一定要保住福九和孩子,千万不能出事!”   “尽力!我尽力!”说着,王太医便急匆匆的走了进去。   萧秉承在大厅里一顿乱走,最后看见已经被打在地上直哼哼的秦之桃,眼色立时就狠了下来:“来人!将秦氏关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准备祖宗家法,开祠堂!”   “是!”   立时有人将秦之桃给拉了下去。   萧亦云看着父亲,赶紧走过来轻声说道:“爹,开祠堂可是要惊动萧家族人的?”   萧秉承立时目光凌厉的看着儿子,“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丢人不丢人吗?我既然当年看错了人,今天就要承担这个果!否则,以后我萧秉承就不用再立足于世了!福九说的对,这个秦氏绝对不能再留下了!”   萧亦云听了点点头,“放心吧,爹。二弟那边我会和他说。至于那位柳姑娘,……”   “厚葬!按照我萧家族人的规矩下葬!”说着,萧秉承长叹了一声,“好在孩子保下来了。我想给柳姑娘一份厚葬,你二弟的心多少也会是种安慰,我的儿子我知道,他一定会挺过来的!”   “是!”   福九在里面并没有折腾多长时间。王太医一把脉就知道福九这是动了胎气。   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枚红色的碗药递给金羽西,“还好,今晚老夫就是来给柳夫人保胎的,否则,这保胎丸我是绝不会带在身上的。放心吧,大少奶奶只不过是刚刚动了胎气,见了红,我这救的及时,不会有大碍的。只是,以后万万要小心谨慎,但凡生气和这样的撞击是绝对不能有了!”   “是,是!今天这也是意外!”说着,金羽西就将药放到了福九的嘴里。   王太医看着福九吃下药后,竟然微微笑了,“都说薛府大小姐是天生有福之人,看来果然是所言非虚。这几天动了胎气,恰巧今天老夫就在,身上又带着药。而且,这药啊,是宫里的秘方,对于保胎护根,那都是绝好的。这要不说呢,赶早不如赶巧,大小姐经历这一劫,以后必定会母子平安的!”   金羽西听见这话,心里才算是放下心来,低头看着福九说道:“这孩子,怎么自己有了身子也不知道?还敢这么一天天的瞎折腾,这要是真的出了事,可怎么得了?”   福九吃了药,肚子还是很疼,不由得就说:“二奶奶,你不许说我!我最近都忙死了,根本就忘了多长时日没有来月事了!诶呦,诶呦!”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只要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平平安安的,二奶奶就什么都不说了!”   想到这,金羽西立时就笑了,“这回去我要是和老祖一说你有了身孕,老太爷还指不定怎么高兴呢!你说是吧,亲家母?”   阮凝被吓得够呛,加上身体不好,这一惊一乍的就又咳嗽起来。等丫鬟拿过水来喝一口才算是平复一下才说道:“还好,小九没事,否则我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二奶奶,您说,今天这叫什么事啊?都怪我,这要是我身体还好,怎么会让小九遇到这样的事。”   福九一听,立时抱着肚子说道:“娘!您别这么说。今天要不是我,那个秦之桃指不定要怎么欺负您呢?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要是这次萧老头敢要脸不要良心,我就算和他打到皇上那,也要把那个秦之桃给办了!”金羽西赌气发誓的说道,这件事她绝不会就这么作罢。   福九听见二奶奶这样说,就放心了许多。而此时吃下的药竟然传来一阵阵的暖意,让她的肚子慢慢的缓了过来,很快的,她就开始有些迷迷糊糊的了。   只是,她的双手还紧紧的护着肚子,嘴角慢慢挂上一抹笑容:漂亮哥哥,我们有孩子了!   ------题外话------   说实话,我今天真是写的都坐不住了。本想少写点和你们请个假来着,结果没忍心还是写了将近一万字。   快点,表扬我,要不我哭了啊! 正文、第040章 五代孙是我的   福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已经是她被强行按在床上休息的第三天了,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让她在大半夜的时候实在是睡不着了。   她开始想一些事情,后来发现,想来想去,她想的只有一个: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怀上的呢?   太医说,从脉象看,这个孩子也就是两个多月的光景。福九粗略的算了一下,那就是应该是萧韧熙出征前那段时间怀上的。也对,那段时间萧韧熙确实也蛮拼命的。   想到这,福九就脸红,然后偷偷一笑,将被子拉到自己的鼻子下,偷偷的咬着嘴唇一笑,小脸红成水蜜桃。   将手在放到肚子上,福九开始幻想这要是个男孩子以后要干什么,要是女孩子以后要做什么,总之,脑海里如同盛开的花园,缤纷灿烂的,充满幸福感。   想了想,她已经三天没有下地了,自从上次出了秦之桃的事之后,她就被严密的保护起来,不但不能下地,而且除了吃她几乎什么事都不能做。连给萧韧熙的信也好几天没有写了。不知道这三天萧韧熙没有收到她的信不会不会着急,而且她一定要第一时间把这件好消息告诉他。   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好像秀儿和韵梅都已经睡着了,自从她怀孕之后,韵梅就办了进来和秀儿一起守着她,怕她夜里有什么意外。   悄悄的坐起身,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床帐扯开一条缝,偷偷摸摸的往外看。   结果她刚探出一个小脑袋观察情况,就看见秀儿正坐在灯下拿着一块锦缎在绣着什么,听到床幔的动静也抬起头来看了过来。   福九盯着秀儿眨了两下眼睛,秀儿也没说话,对她眨了两下眼睛。   福九立时小脸就皱了起来,一下子将床幔扯开,低声吼道:“秀儿,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啊?”   秀儿抿嘴一笑,“我要是睡着了,小姐岂不是要下地了!快点,小姐该睡觉了。”   说着,秀儿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走了过来。   “可是我根本就睡不着嘛!”福九苦着小脸一摆小脚。   秀儿笑着坐到福九身边,将床幔轻轻的挂起来,“小姐,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不睡觉,宝宝就会睡不好。宝宝睡不好,最后你生产的时候就会很痛。很痛很痛的哦!比柳夫人还要痛哦!”   福九一听,立时就躺了回去,但是却还是伸手将秀儿给扯住了,“你陪我说话一起睡,要不我睡不着!”   秀儿看着福九,无奈的叹口气,“好!我陪大小姐睡觉。”说着,秀儿脱了鞋就躺到福九的身边,“小姐想说什么,说吧。说完了就睡觉哦!”   “嗯!说完我就睡觉!对了,秀儿,那个秦之桃后来怎么办了?”福九对这件事还是挺惦记的,她就琢磨绝对不能再在萧家看见这个鬼,眼疼。   “她啊?老爷已经彻底处理了!”秀儿不屑一顾的说道。   “怎么处理的?”福九眼睛瞪大的看着秀儿。   “小姐你出事的第二天老太爷就开了祠堂,动了家法。不但将咱们萧家所有的宗族长辈都找了来,而且连二奶奶的爹都找来了,当场夺了她的一切,而且二爷现场就写了休书,并且老太爷直接说了让她再也不能出现在萧家周围,京城都不许进,更不许看熙楚小姐。就是按照您说的办的,要是让他再发现二奶奶来萧家,不但放进来的下人要受到重责,撵出萧家,就是连二爷也要受到重罚的。熙楚小姐也知道了她娘的事,当着所有人的面哭着和她娘恩断义绝,你不知道那场面有多惨!”   “那后来呢?”   “后来秦氏就被她父亲领走了啊!他父亲吓坏了,好在你这是没事,否则我看那样非得把那秦氏打死了抵命不可。就是这样,我看那老头也已经气的脸都紫了,估计秦氏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她爹说了,回去之后就把她送到最北边去,不让她回来丢人现眼了。”   福九点点头,“这样最好。总是便宜了她,可怜那柳夫人却被她打死了!”   “都是命!这也算是好结果了,至少那位小小姐不用再受秦氏的迫害了,否则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只是哭惨了熙楚小姐,小姐,你都不知道熙楚小姐哭的有多难过。”   福九长叹一声,“我能想象到!可就是为难了熙楚这个孩子了!哎——”   “这还不是更绝的。小姐你知道吗?柳夫人生的锁儿小姐被二小姐抱走了,说从此要自己养着这个妹妹,谁要是敢欺负一下,或者多说一句,她就要人命。”   这个倒是大大的出乎福九的意料,“这怎么能行呢?熙楚还没有出嫁呢,怎么能养孩子呢!”   “对啊,不能养吧?可是老爷竟然同意了!说只有把小小姐放在二小姐身边才能最安心。小姐,你不知道,这几天三个小姐都围着小小姐转呢,都喜欢的不得了。本来几个小姐都要来看你了,却被夫人给撵了回去,说是你要休息!”   “休息什么啊,我都要睡成猪了。”说着,福九又烦闷的砸了一下被子,“对了,我娘的身体好了吧?”   “哼,只要那个秦氏不在家,谁的身体都会没问题的。上次二奶奶拿过来的神仙草那个柳姑娘没用上,夫人倒是用上了,效果很好,这两天身子已经大好了。你不用担心的!”   “那就好!”福九忽然舒坦了,平躺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微笑着说道:“这下子家里消停了!”   “嗯,可不是!而且,老太爷对您这次的表现真是大家赞赏,说您机智,有勇有谋,将孩子保回来了。虽然柳姑娘没保住,但是您还是成功的将现场给控制住了,否则,最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保不齐连您自己都保不住呢!二爷也知道所有事了,对您能如此照顾柳夫人心里感激的要死,说以后一定要让熙楚和小小姐好好回报您。”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回报!对了,二奶奶那天后来没说什么吧?”   “说了啊!”   “说了?”福九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紧张的问道:“说什么了?”   秀儿忽然骄傲的一扬头,“要不怎么说还得是我们家的二奶奶呢。你睡着了之后,二奶奶就出去和相爷大吵了一顿。主要是二奶奶在骂人,相爷在听着。后来,二奶奶将秦氏用过的人都给撵了出去,怕以后不安全,再有害您的人。而且,还说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她就去告诉老祖,让老祖把您接回去住,姑爷也一起带走。”   福九一听才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二奶奶说了这话,那就是说这次回去不告诉老祖了。太好了,否则老祖要是知道我出了这样的事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   “可不是。不过说起来,要是相爷早点把那个秦氏给休了,也不会闹腾成今天这个样子。现在好了,相爷知道您怀孕之后每天都笑眯眯的,就算是朝廷的事,他老人家说也不是事,比不上你的肚子重要!”   福九一听噗嗤就乐了,“爷爷想要重孙想的都不行了!不过,秀儿,你说要是我这胎生的不是儿子可怎么办啊?漂亮哥哥现在算是一脉单传了,要是我生不出儿子可怎么办啊?”   福九又开始有点小闹心了。   “生不出来就生不出来呗!反正姑爷也不会在意的。再说,您这才哪到哪啊,怎么就说生不出来的话?这一胎生不出来,就再接着生呗!还有,你看看咱们家,儿子都成灾了,您还用担心生不出儿子?多此一举!”秀儿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问题。   福九一听,点了点头,“也对!咱们家别的没有,就是儿子一大堆。我就算差点,但是生三胎,总有一个是儿子的!”   福九又不担心了,摸了摸肚子,打了一个哈欠。   秀儿一看福九打了哈欠,抬起身就轻轻的将被子给福九盖好,“小姐已经困了,该睡觉了!”   “嗯,感觉这几天老是睡不够。秀儿,你刚才在秀什么啊?”福九蹭了蹭,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   “在给咱们的小公子秀肚兜啊。我呀,要把小少爷出生后用的东西都提前秀好,免得到时候没有用的!”   福九微微一笑,“这才哪到哪,就开始秀这些东西,早着呢。你也睡吧,这都什么时辰了,明天还有一整天呢。”   秀儿看着福九微微摇摇头,“不行。我和韵梅说好了,要上半夜下半夜的陪着小姐,小姐自己睡吧。快点,闭上眼睛,要不一会小少爷也困了,会难过的!”   “嗯,我睡了!”说着,福九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秀儿看着福九睡着了,便又给她掖了掖被子。   正当秀儿以为福九已经睡着了时候,福九忽然又睁开眼睛说了一句:“明天我一定要给漂亮哥哥写信。谁也不能拦着我,知道吗?”   秀儿被福九弄的吓了一跳,“好,知道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现在闭眼睛睡觉!”   福九又把眼睛闭了起来,一觉到天亮。   福九早上一起来,坐在床上呆呆的忍了一会起床气,直到秀儿她们将衣服什么都准备好了,才慢腾腾的挪下床。   “秀儿,天气热了,我不要穿那么多衣服了!”福九看着所有的人都已经开始减衣服了,只有自己每天还被穿的和小熊似的,就想减衣服。   “不行!夫人说了,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减衣服,这要是受了风寒,那就坏了。不能吃药的,会很遭罪。所以,这些衣服一件都不能少!”   说着,秀儿和韵梅一起给福九穿衣服。   “对了,我已经好几天没去前面和爷爷他们请安了,今天不能再不去了。那就不像话了。你们准备一下,今天我们去前面吃饭!”   秀儿一听,立时又开始摇头,“夫人说了,这几天您哪都不能去,只能在屋里吃饭。今天让您下地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你呀,就好好的在家里吃饭,一会饭菜就端上来了。”   福九一听,立时就不高兴了,“诶呀,这都几天了,我身体都已经好了。而且每天还吃那么多安胎药,肯定不会有问题了。别人生孩子的时候都没有我现在娇贵,这让人看见以为恃宠而骄呢!”   “咱们就恃宠而骄怎么了?咱们这样的世家怀上了第四代当然要好好娇气一把。”韵梅一边给福九系领子,一边说道,“小姐,不是我说,您现在的肚子还小,这躺床上几天也就只是个开始。我昨天听夫人说,昨个好像皇后娘娘也听说您有身孕的事了,高兴和什么似的。正准备这两天往这送补品呢!”   福九一听,眉头立时发苦的就皱了起来,“可不要啊!我现在已经吃那些补品吃的都要吐了,这要是再拿点什么益母草之类的,我还不得恶心死啊!这件事要低调处理。”   秀儿和韵梅正好给福九穿完了衣服,听见福九这句话,立时都摇头,“很难低调。这慰问的人估计过两天就全上来了,小姐,你要有心理准备!”   福九听到这,立时小脸就凑到一起了,跺着脚说道:“不行!绝对不能这样束手待毙。否则,漂亮哥哥回来我就变成猪了。他要是不认识我怎么办啊?我要出去走走,再躺下去,我就要闷死了。”   说着,福九也不管秀儿和韵梅的阻拦,洗漱完了之后就强行着走了出来,要去看萧秉承等人。   “小姐,您慢点!”秀儿碎碎叨叨的扶着福九念叨,“您走这么快,会累到肚子的。”   “这叫什么快啊?我眼看要和乌龟一个速度了。你没看见,我都是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吗!”福九琢磨,秀儿要是再继续这么墨迹下去,她早晚得把她给换走。   主仆两个说说笑笑就走到了前院。   外面传递的丫鬟婆子一看是福九,赶紧就往屋里去禀告。   阮凝此时身子已经好了不少,正在屋里忙着布置早饭,听见福九来了,赶紧走了出来。   “小九,你怎么出来了?这么大的风要是吹到了怎么办?诶呀,身子还没好,出来干什么啊!”   边说着,就将福九给扶住了,给福九一下子就弄的不好意思了。   “娘!我这只是刚怀孕,没事的!”福九说着,就将阮凝的胳膊给反过来挎上。   “什么没事!就怀孕最初期才是最危险的,你可不能马虎!这次发生这样的事,都要吓死娘了。要是再出什么事,这可是不得了的事!”   说着,母女俩已经走了进来。   萧秉承和萧亦云原本是在里面说话,听见福九来了,便也都走了出来。   萧秉承一看见福九赶紧伸出手,笑着说道:“过来,到爷爷身边来。让爷爷看看,我的小曾孙长大了多少。”   福九一听就笑了,赶紧走过去给萧秉承请了一个安,然后笑着说道,“爷爷,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早上我看了的,肚子上还是什么都没有!”   立时,屋子里的人都被福九给逗笑了。   萧秉承拉着福九一起坐到饭桌前,哈哈大笑着说道:“这孩子,这才几个月,肯定是要看不见的。爷爷都知道,你还不知道,哈哈哈!”   福九一听也笑了,“是!还是爷爷见多识广,我又孤陋寡闻了!”   一家人坐下来准备吃饭。   福九左右看看,“娘,这早上吃饭人太少了。不如让妹妹们也都过来一起吃吧,我这几天都没有见到锁儿,怪想的!”   福九本来想问问萧舒云为什么没来吃饭的,但是一想肯定是萧舒云这几天情绪不好,她实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再多打听二房的事,所以就直接改成了问熙晨等人。   阮凝立时去看萧秉承。   萧秉承点点头,“好,好。就让你妹妹都过来一起吃,免得你吃饭太寂寞。这一寂寞啊就吃的少,不利于孩子。来人,去,将小姐们都请过来!”   “是!”   立时下人去请小姐们过来。   福九放下筷子就和萧秉承说话,等熙晨她们来了一起吃。   正在这时,忽然间小厮跑进来,喘着指着外面说道:“老爷,薛老太爷带着大队人马过来了!”   萧秉承一听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   福九也纳闷的一起站了起来:“这个时候,老祖怎么来了?”   “别管那么多了,爹,我们出去看看吧!”萧亦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此是出去迎接总是没错的。   萧秉承点了点头,带着萧亦云就走了出来。   福九和阮凝也对看了一眼,阮凝赶紧说:“小九,你就别去了。这到门口的路还远着呢,别累着。”   福九笑着走过去拉住阮凝的手,“没事的,这多走走啊,我还能多吃点,走吧,娘,我们一起去看看,老祖到底带谁来了!”   阮凝一想,也对,这多走动确实对生孩子比较好,便点头答应了。   娘两带着人还没有走出去多远,就已经看见薛鼎天走了进来,正一边快步往里走,一边喊,“小九,小九!老祖来看你了!小九啊——”   萧秉承陪在身边,也紧跟着老太爷,笑着说道:“老太爷,您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这要是想来,提前和侄儿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   薛鼎天一听这话,立时就站住了,点着拐棍说道:“哼,我老头子要是再不来,你就不知道把我的福九藏哪去了。你自己说说,这都几天了,你一不说把小九送回去给我看看,二不提把我接过来看看,你说,你自己说,你是不是要把我的五代孙给我抢走,不让我见?”   萧秉承一听这话,立时就哭笑不得的说道:“诶呀,老太爷,您说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这么做。这小九的身体不舒坦,我琢磨想着她好一好,才带她过去,谁成想,耽误您老人家看五代孙了。这都是侄儿的错了!”   萧秉承一说这话,在场的人就都笑了。   薛朗赶紧走过来说道:“爹,秉承是好意,您要理解!”   原来薛鼎天得知福九怀孕之后,立时就要来看看。这还是金羽西好哄赖哄的在家摁住了三天,这第四天实在是压不住了,一大早老太爷起来连饭都不吃,就带着家里所有人一起过来看福九,说要找萧秉承理论一下,为什么不让他老人家看看他的五代孙。   甚至连这两天都忙翻天的薛朗也跟着一起过来了,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薛鼎天本来是听着萧秉承主动承认错误是个不错的表示,结果想了一下,忽然发现不对了:“你说小九身子不好?哪不好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萧秉承一听,立时就往后面看了金羽西一眼,金羽西赶紧摇头。萧秉承这是知道了,薛鼎天不知道萧家发生的一切,她已经将所有事情都给瞒了下来。   萧秉承赶紧说道:“不是,不是。就是前天吃的东西不太舒服。太医说了,什么事都没有!”   “吃坏了东西?”薛鼎天脸上的皱纹都要拧在一起了,“你给我们小九吃什么了?那都是有了身孕的人你还敢给乱吃东西?你,你,你真是糊涂!”   说着,薛鼎天又开始在地上敲拐棍,扬着头左右开始大喊。“小九,小九,老祖来看你来了!你在哪呢?别吃东西啊,有毒啊!”   薛朗一听,立时就苦笑了,这都是哪和哪啊,怎么就成了毒药了。抱歉的和萧秉承点点头,示意他要多担当。   萧秉承理解的一笑,表示绝不会介意。   福九一听老祖的话,吓得赶紧就松开阮凝快步走了过来,“老祖,您瞎喊什么呢!哪里就有毒药了!”   薛鼎天一看福九,立时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拧成玫瑰花了,伸开双手,“诶呦,我的小九啊,快到老祖怀里来,让老祖好好稀罕稀罕。这么争气,给老祖怀了五代孙!快来!”   福九好几天没见过老祖,又经历过秦氏的事,心里也是想老祖了,不由得小嘴一撇,就扑到老祖的怀里:“老祖,我都好几天没见你了,好想你哦。”   “诶呦呦,我的大宝贝都想老祖了!那你不回去看看老祖,老祖啊,都惦记死你了,这都等了多少天了,你也不说回家去看看我。”薛鼎天抱着小孙女,想到自己马上就要五代同堂了,不由得就高兴的笑着说道:“五代!老祖啊,终于活到能看到我的五代孙了!”   福九一听,也憨憨的笑了,点了点头,“嗯,老祖,我争取早点生下来,让老祖早点高兴!”   金羽西一听福九的孩子话,不由得笑着在后面说道:“傻孩子,生孩子怎么能早,要按时按点!”   立时,后面所有人的人都笑了。   萧秉承赶紧趁着机会说道:“赶紧进屋吧,别都站在外面说话,天还冷着呢!”   薛鼎天这才想起来,赶紧说道:“好,好!进屋,马上进屋!冻着小九可不得了!”   说着,拉着福九就往屋里走。   刚走了没两步,忽然外面有人喊,“老祖!老祖,你等我一会啊!”   是袭月。   福九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转回身好奇的往回看,“怎么袭月没跟过来一起吗?”   薛鼎天立时翻了一下眼睛,“怎么不是一起来的?她偏要自己去拿礼物东西给你,所以就在后面了。别理她,我们走,可别冻着你!”   说着,薛鼎天拉着福九就继续往里面走。   福九却回头对后面的秀儿说:“秀儿,你快帮袭月把东西拿着,别累着她!”   一大群人就这样呼呼啦啦的走了进去。   薛鼎天一听福九早上还没吃饭,就对萧秉承说道:“正好,老太爷我也没吃饭,一起一起!”   萧秉承一听,赶紧就让下人换更大的饭厅,这早上就来了这么多人,家里一下子就好热闹。   苏舞秋等人也都不跟着客气,一起帮着阮凝张罗饭菜。   空出来的时候便抓着女儿不放手,问这问那的,又是高兴又是担心的。   袭月抱着好多东西走进来,看见福九就一下子扑上去,给阮凝等人吓得啊,差点没叫出来。倒是福九,一点也不介意的和袭月拉着手一起聊天。   “小九,你肚子什么时候能大啊?”袭月盯着福九的肚子,又是好奇,又是羡慕,“真好,你都有儿子了,我还没嫁出去呢!”   福九噗嗤一下乐了,“你着什么急啊?反正和七哥已经定下来了,一切都水到渠成的事。我瞧着最多一两年你也就有了。我这肚子还早着呢,听娘说,得过了五个月之后才会大起来吧!”   “哦,那么大的肚子会不会破啊?”袭月有点担心的问道。   “当然不能破了!要是肚子大了就破了,谁还生孩子啊!”福九笑着点了一下袭月的脑袋,“笨笨!”   袭月揉了揉脑袋,想了一下,“也是啊!哈哈哈哈!”   一群人正忙乎着,熙晨等几个人也都过来了。一看薛家的人都在,便立时就亲热起来。   苏舞秋等人看后面还抱来一个小女娃,就知道这一定是前几天柳氏的那个孩子,便都凑过去看。   只有薛鼎天和薛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薛鼎天还问这家里是谁又得了贵子。听说是二房的,老爷子不由得大笑着说道:“老二神勇啊!都这个岁数了还能喜得千金,好啊!来来,抱过来,给老祖看看!”   金羽西立时把孩子抱了过来。   这过了两天,孩子已经长开了不少,粉白粉白的已经出落的很好看了。   薛鼎天一看就哈哈大笑:“好孩子,真好看!”说着,想了想,就从自己腰上将一块极品血玉解了下来,小心的递到孩子的小手里,“诶呀,老祖今天也没带好东西来看我们大宝宝,就送块玉吧。让这孩子也沾点老祖的长命百岁,以后啊,就会平平安安的,快快乐乐过一生!”   萧亦云赶紧走过来,抱着孩子对老祖说道:“老太爷,您这玉实在是太贵重了,这孩子……”   薛鼎天立时就不高兴了,“有什么贵重的,不就是一块玉吗!你们啊,没事就喜欢大惊小怪的,这也贵重,那也要不得的!这些东西不留给孩子,难道以后还都让我带到棺材板里啊!走开,走开,吃饭,吃饭!”   听薛鼎天这样说,萧秉承立时对儿子笑笑,让他接着,然后转身对薛鼎天说道:“还是老太爷看得明白。那我就替锁儿谢谢老太爷了!”   “嗯嗯,吃饭!吃饭!快点,一会小九就饿了!”   说着,一群人就张罗着吃饭。   萧家极少有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就算是三个儿子都回来,也没有这么多人。而且萧家规矩又大,吃饭的时候寂静无声的,又严谨又沉闷。   此时,因为有薛鼎天、福九和袭月三人,立时饭桌上就热闹的很了,不是袭月一会说老祖偏心,就是福九因为不想吃鸡蛋而偷偷将东西放到老祖碗里,被大家发现,苦着脸硬塞到嘴里。总之一顿早饭吃的和和美美和过大年一样。   熙楚因为上次没有和熙晨两姐妹一起去薛家,一直听姐妹说薛家有多好,不由得早就羡慕死了。此时和大家一起吃饭,立时就感觉到了家人般的温暖,不由得吃的也比平时多些。挨着五娘,竟然被照顾的极是周到,好像自己在薛家做客一样,一顿饭吃的心里暖暖的。   吃完了早饭,萧秉承便请薛鼎天等人移步客厅,一起喝茶聊天。   薛鼎天喝了口茶之后,开始说今天来的主要目的:“秉承啊,我想把小九带回薛家去养着,你同意不?”   萧秉承一听就愣了,转头看了一眼薛朗,发现他脸上此时的表情也很震惊,想来,是他也没想到老太爷竟然提出这个要求。   金羽西与苏舞秋对看了一眼,这个要求好像有点过分。   福九本来正在低头喝蜜奶,听了这句话,一下子就不顾形象的喷了出来,“老祖!您要干什么啊?”   “我要把你带回家去养着啊!”薛鼎天一点也不觉得这是问题,转过头去看萧秉承说道:“秉承,你看你家里只有凝儿一个媳妇在照顾,里里外外的都要忙,这福九的身子慢慢就重了,这要是照顾不到可怎么办啊?而且,你瞅瞅,你这孙女们还小,所以,我想了,只有把小九带回去放我身边照顾,才最合适。等生了孩子啊,你过去看就好了!这多方便!”   说着,薛鼎天又喝了一口茶,这个主意可真好,自己都想了好几个晚上了。   萧秉承还没等说话,阮凝就赶紧说道:“老太爷,萧家虽然媳妇不多,但是人手却不少。更何况我的心思那是全在小九身上了,怎么能让她受了委屈呢?”   “是啊,老太爷,哪有姑娘怀孕就领会娘家的道理,您这是在给相爷出难题!”这次连苏舞秋都看不下去了,直接站在阮凝身边说道:“凝儿对咱们小九有多好,那都是有目共睹的。有时候就是我这个亲娘那也是赶不上的,所以,小九在萧家,我是放一万个心。老祖,这次我可不能同意!”   “你们懂什么?!”薛鼎天一声大吼,顺便一拍桌子。福九吓得一抖。   薛鼎天看见了,赶紧安抚小九,“不怕,不怕!老祖下次不拍桌子了。”   说完,又严肃的看着众人,“凝儿对小九有多好我难道不知道吗?可是,一人难敌四手。这家里这么多事,她这是忙里又忙外,他们家那个儿媳妇那完全是个指不上的主,几个小姐年岁还小,你们是想累死凝儿啊?这小九回咱们家也不是不回来了,等生完孩子,我就给送回来了。你们这些人,就是坏心眼,不是想累死凝儿,就是想急死我。哼,秉承,你说,老太爷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萧秉承头都疼了,这老太爷简直就是来抢人来了,让他怎么说啊?   “嗯,老太爷,这件事……”   “老祖,你说的就是不对!”福九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过身就看着薛鼎天正色说道:“老祖,我现在是萧家的媳妇,哪有谁家媳妇怀孕就回娘家的?这要是传出去,还让我爷爷和我爹他们怎么出去见人啊?这外面的人又要怎么猜测啊,是对媳妇不好,还是婆媳不和啊!百姓间的留言那可不是小事,会毁人清誉于一旦的。   再说了,我漂亮哥哥现在还在外面打仗,这要是我回去了,等他回来了,你要我怎么面对他啊!   您想想,咱们家有八个儿子,这要是以后所有孙媳妇们都怀孕娘家人要是都接回去,您还不得气死啊!”   “他们敢!”薛鼎天一听就受不了了。   “对啊,别人都不敢,您老太爷怎么就非要让我爷爷他们做这样难的选择?我不管,我是绝不会回家去的!”   薛鼎天一听就急了,身子都坐直了,“那可不行啊!你想想,这才怀孕就坏了肚子,这不是疏于照顾这是什么啊!你呀,听老祖的,这女人怀孕不是小事,你要是不在老祖身边,让老祖看着我的五代孙,那老祖是吃不好睡不着啊,你想让老祖急死啊!”   说着,薛鼎天闹脾气的一跺柺棍。   “老祖!这也是人家萧家的四代孙,人家看不见也是要着急的!”福九也说着急了,身子都坐直了。   其他人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祖孙两个在那掰扯。   “那不一定是孙子,这要是孙女呢?他们萧家一看不是孙子,立时就会给你脸色看!”薛鼎天小孩似的还做了一个恶狠狠地表情吓唬福九,“我和你说,你还是和老祖回家去,无论是孙子孙女老祖都爱不释手的!”   福九都无语了,“老祖,谁说人家不爱孙女了。爷爷,你说,你爱不爱孙女?”   萧秉承赶紧点头,“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我萧家的长孙,我当然爱我的重孙!”   薛鼎天一听,立时就不乐意了,指着萧秉承对福九说道:“你听听,到现在还说重孙呢,都没说重孙女,这明显是重男轻女。老祖和你说,老祖啊,就喜欢孙女,你要是给老祖生个五代重孙女,老祖肯定能多活二十年。所以,你和老祖回家去,老祖天天看,等孙女生出来,你就不回来了,老祖给你养着!”   福九都要疯了,一拍额头的说道:“老祖!这怎么又说到这了呢,敢情您今天是打好了主意来抢孩子的是吧?”   薛鼎天竟然马上点了点头,伸出五根手指,“五代!老祖要五代同堂了!当然都得老祖亲自看着养大!”   萧秉承觉得这老爷子实在是无礼的太可爱了,看了看薛鼎天,又去看了看薛朗,两个人一起不可思议的摇摇头。   “老祖,咱们家的五代重孙在袭月肚子里,这是人家萧家的四代孙!”福九受不了的一指袭月。   袭月立时明白过来,腾的一下站起来,冲过来说道:“老祖!您要是再这样,我就生气了。明天我不给梳胡子了,我要带薛冰离家出走了,顺便让所有的哥哥弟弟们也都不回来了。就说您偏心眼不要我们了,到时候看你真的没有五代孙的时候怎么办?”   “那不行!”薛鼎天立时又不敢了,扭着头说道:“你们都是我薛家的子孙,谁也不许走!哼!老头子我这辈子啊,就指着我的重重孙多活几年了。你们别气我,要是我真生气了,我就离家出走!”   “您走哪去啊?”福九立时问道。   薛老太爷想了想,“我就去漠北!去打仗,反正你们这些人也不要老头子我了,也不让我看我的五代孙。你们这些人眼看翅膀硬了,就都不要我了!”说到这,老太爷竟然伤起心来,摸着眼泪说道:“诶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儿子媳妇没一个孝顺的,都不让我看孩子,这是要我的老命啊!活不了了,先皇啊,就让老臣随你去了吧!”   说着,哭天抹泪的竟然和真的是的,弄的一群人手脚无措的。   最后还是萧秉承笑了,站起身给老太爷倒杯水说道:“老太爷,您的意思我知道了。知道您心里是舍不下这个小孙女和重孙,您老这么大年岁了,还能等到五代孙,这是喜事,您老人家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而伤起心来?不如这样,侄儿说个主意,您看行不行?”   薛鼎天一听,立时就不闹了,瞪着眼睛问道:“什么主意?你别想换着花样骗我老爷子,我还不糊涂。”   萧秉承笑着说道:“怎么可能呢!侄儿是您看这长大的,我怎么敢在老太爷面前耍花招。不如这样,您老啊,就到我府上来住些日子,让侄儿也好好孝顺孝顺您!您看这个主意怎么样?”   福九一听,眼睛都直了,这是好主意?她怎么没发现。   薛朗一听,立时站了起来,直接说道:“不行!”   金羽西也走过来说道:“对啊,这可不行。老太爷怎么能住到萧府来呢,这成什么事了!爹,您还是和我们回去吧,要是您想小九了,回头我就把她接回去住几天,然后再回来。”   “是啊,老祖,您怎么能住这呢?”袭月也赶紧说,“我是一天也离不开老祖的,您要是住这来了,岂不是我也要跟过来!”   薛鼎天却没说话,只是不停的盯着福九和她的肚子。显然是在考虑这个可能性。   阮凝一听,眼睛却亮了,走过来笑着说道:“好啊!老太爷,我觉得我爹这个主意好,您住到萧府来,我也伺候您几天,让我们也感觉一下四世同堂的感觉。您放心,我肯定能伺候好您!”   苏舞秋却摇头,“不行!老祖是我们薛家的当家人,这要是走了,我们也不用出门了!”   立时大娘等人也都议论纷纷,两家人本来是在抢福九,最后竟然变成了抢老太爷,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大喊声:“战报!战报!六百里加急军情战报!”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转身朝后看去。   ------题外话------   今天写的多吧,尊是,我在努力!你们要表扬我,吼吼!   感觉写的好幸福,真是,好喜欢这样的场面,过年了,我们都要回家,有你有我,才是家和万事兴!   哦,我去,我好感慨,哈哈哈,新年倒计时,小猴要来了! 正文、第041章 风起云涌   朝廷的六百里加急军情怎么都报到萧府里了?萧秉承和薛朗互相对望了一眼,萧亦云则赶紧走过去将军报接了过来,竟然是两份军报,同样都是六百里加急。   直接打开第一封,迅速读了起来。“爹,是韧熙的六百里加急!四川收复了,他和三皇子已经兵分两路援手贵州了。两天后兵临城下!”“好!”别人没等说话,薛鼎天却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叫了声好。   “是好事,真是天大的好事啊!”想到萧韧熙他们打了大胜仗,福九简直要高兴的跳了起来。   屋里其他人也都露出了笑容,没想到刚事情竟然进行的如此顺利,只要四川一收服,很快贵州之围也就解开了。   “可是,爹,昨晚刚刚收到的战报,说云南那边两个王爷已经将兵力全部都集中在了一起,怕是要对贵州发起猛击。韧熙他们虽然收服了四川,但是对方的兵力加在一起竟有三十万之多,可说是倾巢而出了。韧熙他们的兵马加上四川的也不过才七万人,实力相差实在是太过悬殊了啊!”薛朗并没有太过于乐观,想起即将要面临的硬战,他依然是忧心忡忡。   薛鼎天想了想,摸着胡子对萧亦云说,“还有一个写的是什么?”   萧亦云赶紧将另一封信件打开,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小侯爷押运的粮草受到了袭击,粮草被抢,现在毫无消息!”   这个消息简直如同定时炸弹一样立时让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最紧张的莫过于萧秉承,他一把抢过萧亦云手中的信件,快速的读了一遍。然后才抬头焦急的看着薛朗说道:“果然如此。小侯爷刚刚筹措的所有粮草受到不明人的抢掠,押运的五百士兵全部死亡,现在他正带着人赶过去追查!”   薛朗眉头都紧锁起来了,转头去看薛鼎天着急说道:“这些粮草是王爷他们准备的第一批粮草。四川境内现在肯定是没有这么多屯粮的,更何况,鸣凡他们的三万兵马转瞬就到,没有了粮草,这仗可是打不下去的!”   萧秉承现在也是愁云满面的,“就算是加上鸣凡他们所有的人马,这也不过才十万人,本来兵力上就相差悬殊,现在又没了粮草,这真是雪上加霜啊!”   这一时间,所有人心里都没了底,大家不自觉的就都看向一直坐在首位,始终没有说话的薛鼎天。   薛鼎天此时也没有了往日的和蔼,脸上的神情又严肃又霸气,宛如当年那个战神又回来一样,让人丝毫不敢冒犯。   捋着胡须,薛鼎天眯着眼睛一脸谋算的说道:“看来这是要大动干戈了!打仗兵力悬殊本是正常的事,这样的事我倒是不担心。毕竟有韧熙和王爷在,他们总会想法子将贵州解围。只要解围了贵州,有老四在,怕是那两个王爷也不会翻出大天去。最重要的是这次粮草被劫的事。   祭夜这孩子我知道,他虽然看着玩世不恭,但是办起事来却滴水不漏。他虽然是用五百兵丁押运,但是按照他一定派了更多人去保护这批粮草。因为现在这个时候,要是粮草出事,那就代表着军心不稳,他怎么敢大意呢?   可是,在这么严密的保护下,竟然所有人都死了,粮草被劫,你们认为这可能是土匪强盗干的吗?”   “当然不能!”连袭月都知道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事,“谁家的土匪敢接军需粮草?祖宗八辈都不想活了吗!?”   薛鼎天点点头,“看见了没有?连小月都知道这绝不会是土匪干的?你们想想,谁能做这样的事?”   福九走过去,坐到老祖的身边,皱着眉头说道:“这能做这样的事,要说最可能的当然就是那两个造反的王爷。可是风祭夜所处的地方离他们十万八千里,他们就算是想去做这件事,那也有点鞭长莫及啊?更何况,云贵之地和风祭夜的封地那可是差着不只一点两点,不但四叔在阻挡,就是韧熙他们和我爹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一大队人马的?他们怎么可能办成这件事呢!听着不太对啊!”   薛鼎天接着又点点头,“小九说的对,就是这样的。不会是那两个王爷的人,因为他们根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是,内地以来,那是谁都不会做这样的事的。因为还没有人敢在这个时间做下这么大手笔的买卖。   更何况,前阶段,薛朗已经把下面那些有异动的人都收拾了个干净。所以,我们内部人也绝不会这么做的。薛朗,相爷,你们有没有什么头绪啊?”   萧秉承一看老太爷的神色,就知道这老爷子一定是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不由得赶紧躬身行礼道:“还望老太爷赐教!”   薛鼎天看着萧秉承,忽然长叹口气,“你们啊,做事还是不够细致,想的还是不够周到啊!”   说着,老爷子竟然颤巍巍的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   薛朗一看就认出来了,“爹,这不是上次老二寄回来信吗?您怎么还揣在身上?”   “哼!我揣在身上是没有想明白。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说着,薛鼎天将书信交给萧秉承,“这是我家老二在半个月之前写给我的一封信,说的是北疆的战事。心中曾经提了一句,他们发现有一股北疆的势力竟然千里翻过了五月山,通过西边穿插到了我们的边境。可是等我们的人去查的时候,却又丝毫不见动静。后来将领回来禀报说,很可能是消息有误。老二心里有点不托底,就写信回来让我安排老大去查查……”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件事。可是,我们也什么都没查到啊!”薛朗还是不太理解的看着父亲。   “哼,化整为零你们能查到什么?”薛鼎天没好气的训斥了儿子一句,“这明显就是一组暗兵,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插到我们内部,破坏我们的粮草的!”   薛鼎天这样一说,立时所有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眼下这情况说明什么?”薛鼎天又抬起头来问了一句。   薛朗立时说,“这说明我们现在必须要全力追查,保护我们的粮草供应……”   薛鼎天立时用力的点了点拐棍,显然是对薛朗的回答极其不满意。   此时,一直坐在薛鼎天旁边的福九却忽然开口说道:“这说明,北昭已经和那两个王爷联起手来了。他们要两面夹击!”   薛鼎天听了,立时伸出手,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薛朗,“你一个朝廷一品的兵马大元帅还不如我们小九看的透彻!北昭的人竟然不远千里来袭击运往东南的粮草,这还不说明问题吗?他们现在是勾结在了一起,是要给我们的两肋同时插刀子!糊涂啊!”   说着,薛鼎天把头都扭到了一边,气得都不愿意看儿子一眼。   薛朗这次是真的汗颜了,赶紧低头说道:“儿子是糊涂,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父亲责怪的是。”   薛鼎天听儿子这样说,又把甚至扭了过来,瞪大眼睛问道:“你现在知道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福九也抬起头一起看着爷爷。   “绝不能让他们联合起来。现在的首要方法就是必须马上收回贵阳,然后由贵阳做突破,将这两个王爷的三十万兵马彻底击溃。只有将南边的事彻底解决了,我们才能空出手来去北昭应援,否则,我们会腹背受敌。到时候别说兵员我们跟不上,就是粮草我们也是不够用的。”   金羽西点点头说道:“大伯说的对。这是大的战略方向,我们只有先解决好自己家的事才能腾出手来去解决北昭的问题。”   薛鼎天想了想,却扭头去看福九,“小九,你告诉老祖,你是怎么想的?”   福九转动着眼睛沉吟的想了一下说道:“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应该解决的问题是必须要把这支北昭的队伍找出来,我们只有先把这个处理掉,才会毫无后顾之忧。大家别忘了,蚂蚁也是可以吃掉大象的。如果我们任由他们在这其中捣乱,怕是最后我们会吃大亏的!”   薛鼎天边听边点头,“看没看见,这才是大处着眼的思路。你们光想着怎么打仗,怎么不想着身后的院房呢?要想南边尽快打胜仗,第一要做的事就是马上写信给祭夜,让他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股力量给我连根拔除,绝对不能任其妄为下去。   还有,让鸣凡尽快带齐人马与王爷等人汇合。瑶尘和韧熙虽然有勇有谋,但是他们到底带兵打仗没有什么经验,要让鸣凡赶紧的去应援。贵州最晚不能超过三天,务必要大捷。   要是鸣乾没有什么事的话,一旦贵州大捷,薛朗你要立时请旨朝廷,任命鸣乾为三军主帅,只有他最了解那里的情况,要让他直接统兵迎战逆军叛匪!”   “是,父亲。我现在就去起草书信,立时让下面的人将这几件事办下去!”   说着,薛朗转身就快速的朝外走去。   萧秉承想了一下,大声说道:“薛兄,我和你一起去!”   说着,萧秉承也走了出去。   薛鼎天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露出深深的担忧。福九上前探身问道:“怎么了,老祖,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我现在是什么都不放心!”说着,薛鼎天长叹一声,“兵力分散,统军大帅毫无经验,现在北昭和南边的两个王爷又勾结在一起,人手调配不够。这又出来一直暗兵,你说,我现在能有什么地方放心的呢!”   福九一听,心里也是愁云密布,但是看了一眼老祖,却又笑了,站起来将薛鼎天的手拉住笑着说道:“老祖,您就别担心了!虽说王爷没什么带兵经验,但是好歹我爹马上就要过去了,到时候和我漂亮哥哥他们一回合,肯定就不是问题了。更何况,贵州还有我四叔呢,只要四叔还在支撑就肯定没问题了。至于北边,那可就更厉害了,有二爷爷一夫当关,那是谁也别想越过来的,您啊,就别瞎担心了。”   薛鼎天听完福九的话,抬着眼皮看了福九一眼,然后就笑了,拍了拍福九的小手说道:“好,好,我孙女说我是瞎想,那我肯定就是瞎想。小九啊,和老祖回家的事想的怎么样了?”   福九立时一跺脚,“老祖,您怎么又说起这件事了。我是绝不会回去的,您老啊,就不用想这么多了!”   薛鼎天一听福九这样说,立时就皱眉头,眼看又要爆发,福九赶紧接了一句:“要是您实在太想我,那我回去看看你,住个一两天的还是可以的。是吧,娘?”   福九转头去看阮凝。   阮凝赶紧点头,笑着走过来说道:“老太爷要是真想小九,随时让她回家住两天都行!只是这两天小九的身子还没有过三个月,怎么也要过完这两天再回去,否则对孩子可是不好的!”   薛鼎天觉得还是不太满意,但是看福九的神色,这一定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妥协了。不由得最后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那好吧!那就过两天回家来。对了,你这肚子还有多长时间才三个月啊?”   “总也要半个月呢!老太爷别心急!”阮凝赔笑的说道。   “什么?”这次是薛鼎天炸毛了,“那么长时间,不行!绝对不行!四天!最多四天!四天之后你回家看老祖,老祖在家等着你!要是到时候你不来啊,老祖就把全家都搬过来!看你到时候怎么办?!哼!”   福九一听,立时就乐了,拉着老祖撒娇的说道,“行!到时候咱们全家都搬过来一起住。”   一大家子又在一起说笑了一会,直到薛朗和萧秉承要进宫,一群人才散了。   福九将人都送走后就被阮柠凝给送回房间让她多休息,但是福九却无论如何也休息不好了。今天刚刚得到的消息让福九极其不安,她隐隐有一种感觉,这暗兵的事绝不会这么简单,这次苏缇派过来的人处处都透着诡谲。也许风祭夜未必是这个人的对手。而萧韧熙此时到底收没收到这个消息呢,一切看起来都有那么些的诡谲。   想到最后,福九走到书案前提笔开始给萧韧熙写信:漂亮哥哥亲启。   然而,十天之后,随着萧韧熙的一封家书,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题外话------   亲们,今天醉猫有点急事,少更了一些,回头我加倍努力补上哦。 正文、第042章 被预言砸中的薛家   福九在接到萧韧熙的家书前,每天的主要任务依然是吃了睡,睡了吃。   秀儿将福九看管的很严,连福九晚上想要看书研究棋盘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秀儿!你要是再这样,我明天就把你嫁出去!”   第三天,福九终于受不了了,穿着粉红丝缎的亵衣站在床上指着秀儿要造反。   秀儿倒是老神在在,一点都不为所动,依旧端着福九晚上必须喝的蜜奶,淡定的看着福九说道:“小姐,我就是嫁出去,也可以天天回来看着你晚上睡觉!现在,喝奶睡觉!”   “啊——”   福九一下子软到床上,专心挠肝的表示自己很不满。   “小姐,你要是再不乖乖的听话,明天会到老祖那,我就去告状。说你不好好安心养胎,每天变着法的打探军情。你说到时候老祖会不会把八少爷派过来,天天看着你?”   福九一听,立马坐起来,乖乖的从秀儿的手里将碗抢过来,一口喝干净,然后自己主动的爬到被子里,瞪着大眼睛萌哒哒的看着秀儿软软的说道:“秀儿,你别和老祖说这件事。我乖乖的!”   秀儿一看,立时噗嗤一笑,走过去给福九掖好被子,“这就对了吗?现在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福九赶紧将眼睛闭上。   只是等了一会后,她忽然睁开一只眼睛,打算刺探一下军情,要是秀儿不在了,她就可以偷偷的在里面看书了。   结果,一睁眼,就看见秀儿托着下颚,静静的看着她。   “诶呀,秀儿,你这么看着我,我是睡不着的!”说着,福九懊恼的一翻身,侧卧着将后背对着秀儿。   “我要是不这么看着你,小姐你是不是打算还要去研读棋谱?顺便看你的手串?哼,我已经发现你的小秘密了,你就不要想着再瞒天过海了!”秀儿不慌不乱的说道。   福九一听就更闹心了,一下子又转了过来,“秀儿,现在对于我来说时间真的很宝贵!你没听到昨天爹回来说,北昭要出大战事了吗?而且南边还没什么消息,我琢磨……”   “你琢磨什么?”秀儿不客气的将福九的话打断,“小姐,你可别和我说,你还琢磨去战场上打仗?”   福九一看秀儿危险的眼神,立时摇头,然后一下子坐起来,连连摇手,“我没这么想哦!我是孕妇,怎么能去打仗?可是……”   “没有可是!”秀儿冰冷冷将福九推到在床,“孕妇就应该做孕妇的事。小姐,你的肚子以后会一天天的大起来,外面那些打仗啊什么的,都是爷们的事。你呀,以后可不能偷听了,对孩子可是很不好的!”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啊!”说着,福九的眼睛能瞪的更大一圈,“秀儿,你知道吗?狐狸眼到现在也没找到那些人在哪,结果,东陵的粮食就不敢再运出去。我爹他们虽然是和漂亮哥哥汇合了,但是好几天了,贵州却一点打下来的意思都没有。按照二伯的粗略估算,我四叔在里面就算是不被打死,也要饿死了!你说我怎么能不着急?”   想到这,福九腾的一下又坐了起来,直接将旁边的棋谱又拿了起来,“不行,我还要再看看。想想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救我四叔!”   秀儿一看,立时眉头就皱了起来,上去一把将福九的书抢了过来,然后直接塞到自己怀里,将福九摁住躺下:“小姐,我真的要回去告状了啊!你现在必须睡觉!马上!你要是不睡觉,还想东想西的,我就把这本书藏起来,让你再也看不见!”   “好,好,好!我现在就睡觉!”说着,福九赶紧将眼睛闭上,最后嘴里还嘟囔一句:“没见过比小姐还凶的丫鬟。”   说着,还赌气的闭着眼睛一翻身,“记得明天把棋谱还我!”   然后,就再也不说一句话,真心的开始闭眼睛睡觉。   秀儿看着福九可爱的样子,不由得轻轻一笑,然后将福九跟前的蜡烛轻轻吹灭。   福九第二天回薛家,可谓阵势浩大,不但她回去了,连熙晨等三个姐妹也都跟着一起去玩了,说是薛家人多,婶娘们又是和蔼可亲,都要跟着过去住两天。   阮凝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是后来萧亦云倒是轻声和媳妇说:“去吧!去吧!都不在家里,你好休息几天,这几天也是忙坏了。等你身体再好一点,都接回来也就是了!”   后来阮凝想想,最近家里也确实是太乱,正好趁着她们都走了的机会,她好好的清理一下门户,把秦氏留下来的烂摊子彻底整治一番也好,免得她们再回来的时候还要大动干戈的,让孩子们心里也不舒服。   所以,阮凝就答应了。一大早就安排了好几辆车护送。不但吃的用的都给带上了,就是自己的丫鬟也都多带了几个,就怕麻烦二奶奶等人。   金羽西从来不怕人多,就怕人少。   这一大早薛鼎天起来就开始往门口溜达,掐着手指头就等着福九回来。听说萧家小姐妹们也都要跟过来,就更是高兴。总觉得现在家里太冷清,来几个女娃娃正好热闹热闹。   于是,福九下车之后好半天,一大群人才算是安顿好了,都围在薛鼎天的周围承欢膝下。   福九一看家里人多了,心里放松不少,这样老祖就不会一天天的只盯着她一个人了,她就可以腾出空来,在爷爷那边多了解到一些消息,免得自己在家里老是胡思乱想的。   看着老祖正聚精会神的和熙楚等人在逗弄锁儿,福九找了一个机会就走了出来,琢磨去哥哥们的院子里看看,万一要是抓到七哥什么的,好能问出点消息来。虽然,薛冰也未必能知道多少,但肯定要比自己知道的多。   “小九,你干什么去?”   原来苏舞秋的目光始终落在女儿身上,此时看她不声不响的往外溜,就知道这孩子肯定是要出去捣乱了。心里不放心,就直接跟了出去。   福九一回头看是苏舞秋,立时就站住了脚步,笑着说道:“娘,我不干什么,就是去看看哥哥们。”   苏舞秋走上来拉住女儿的手,点头说道:“你哥哥们都不在。你七哥去了宫里,八哥今早和你爷爷出去办事了。你去了也是没人!”   福九一听,眉头立时一皱,嘟囔道:“都不在家啊?真是的!”   说着,还踢了一下小脚,表示不满。   苏舞秋一看女儿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声,“这个时候怎么还能有人在家里呆的住。你要是烦闷,娘就陪你走走好了!”   “好啊!”说着,福九挽着母亲的胳膊,慢慢的朝着花园走去。   “娘,我爹来信了吗?”福九和苏舞秋慢慢走着,轻声问道。   苏舞秋摇摇头,“没有!已经很久没来信了。你爹出征的时候,不喜欢往家里写信,一时怕分心,而是怕我太过惦记。”   福九一听,立时撇撇嘴,“漂亮哥哥倒是经常给我写信。可是,自从四川收复之后就没有信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心里倒是很惦记!”   苏舞秋拍了拍福九的手说道:“你爹已经和韧熙他们汇合了,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不用太担心。”   “娘,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那边战事到底怎么样了?”福九看着母亲,眼中有点急迫的问道,“我公爹他们一天也不和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心里特别着急。娘,您要是知道就告诉我,总比我一个人瞎想要来的好多了。”   苏舞秋看了女儿一眼,忽然长叹一声说道:“娘能知道什么呢?咱们家里的规矩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事除了二奶奶,我和你大娘她们是不能太多过问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实在也是不太好。昨天听你爷爷回来说,北边那边要有大战事。北昭不知道在干什么,竟然不断的增加人马,眼看有倾巢而出的意思。   你二爷爷那边也已经开始调兵遣将了,你那几个哥哥,除了你三哥之外,现在在外面的只要不是极其重要的,现在全部调往北边,随时准备上战场。听说,你爹他们一旦解开西南之围,也是马上要动身前往北昭的,片刻都耽误不得。所以,娘推算,这次我们家怕是要摊上大的战事了。”   福九立时问道:“北昭这次是谁为主将?”   “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个五王爷苏缇了!而且据说,这一次苏缇很可能会有非常厉害的招数要用出来,这战事正式打响按照你爷爷的说法,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苏缇啊?那真是不好对付!”福九想起和苏缇下的那盘棋,“这个人心思诡谲,变化莫测,要是他真用了什么招数出来,那二爷爷那边可就真是一场硬战了,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苏舞秋一看福九担心了,赶紧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这些事,你就不用想了。放心吧,只要有你二爷爷在前面,什么人都不会怕的。毕竟,这么多年来,你二爷爷身经百战,什么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仗没打过,咱们薛家的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来得!”   福九听母亲这样说,嘴上笑了笑,但是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苏缇这个人只要看他下棋就知道,他是绝不会和二爷爷他们大刀大枪的去拼杀的,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给二爷爷他们设诡计。而二爷爷他们肯定没遇到这样的对手,很难说最后会谁输谁赢啊!   福九的心里填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中午的时候,大家吃了饭。金羽西过来帮着苏舞秋安排这些小姐们的住处,因为福九怀了身孕,不方便再和姑娘们住在一起,所以就还是按照原来的,和老祖住在一个院子里,其他的姐妹们都住在福九以前的院子里。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薛朗才回来,简单的和家里人吃了饭,便独自去了书房。   福九看薛朗并没有吃什么东西,而且眉头深锁,显然是心事沉重的样子。想了想,特意让秀儿熬了一些小米红豆粥,然后又配上一些小点心,她亲自给端到了书房。   推开房门,看见薛朗正站在一副巨大的地图前,仔细的看着什么。   福九知道,那是边关防守图,里面有所有的军队部署,是爷爷经常看的东西。   “爷爷,吃点东西吧!晚上要是太晚了,会饿的!”   说着,福九轻轻的走过去,将东西放在旁边的书案上。   薛朗一转身看见福九亲自端东西过来,赶紧走过来说道:“诶呀,这些事怎么小九来做?让下人来做就好了!”   福九笑了一下,“这有什么的,不过就是端了点东西,也不沉!”   “什么沉不沉的?!你现在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最重要的就是静养!”说着,薛朗拉着孙女一起坐了下来,“怎么样?有没有想吃的东西?要是有,就告诉爷爷,回头爷爷让人给你弄来!”   福九甜甜一笑,拉着薛朗的手说道:“什么东西都有,爷爷不用担心。倒是爷爷,每天这么劳累,让孙女担心死了!”   薛朗长叹了一声,揉了揉额头,“不行啊。现在形势紧急,容不得半点马虎啊。就是爷爷现在每天都看军情,也是不够用啊!哎,人手太少了!”   福九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现在爷爷身边没有人分忧吗?兵部里不是还有很多能臣干将吗?有些事让下面的人做去就好了。”   薛朗摇了摇头,“他们还是太年轻了。很多东西都没有接触过,而且现在形势紧张,情况错综复杂,你就是让他们说也是说不到点子上的。”   说着,薛朗又疲惫的揉了揉头。   福九一看,赶紧站起来主动走到薛朗的身后,给薛朗一边揉头一边说道:“爷爷,不行,您就把我几位叔伯中的以为调回来吧。有他们在身边,很多事就有了章法。否则就凭您一个人,很多事都是照应不过来的啊!”   薛朗一边享受着孙女的按摩,一边闭着眼睛微微摇头说道:“现在哪里还有人能抽调回来?你四叔那里是生死未卜,你爹和萧韧熙他们又在四川苦战,你二爷爷那里就更是不用说了,他自己已经将下面几个小的都调过去征用了,怎么还会有人手给我去照顾朝廷里这些勾心斗角的事?”   说着,薛朗又无奈的摇摇头。   福九听了,眉头微微紧蹙的说道:“爷爷,我二爷爷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我几个哥哥都过去啊?难道北昭的人太多了吗?”   薛朗摇头,微微睁开眼睛说道:“不全是。虽然,这次北昭在大量的朝着边境调兵,但是,咱们的兵力也不比他少多少,你二爷爷对这方面并不担心。而是苏缇这次的举动,他在无限的往前推进战线。我们两国的边境中间是隔着三十里的缓冲区,两边的驻军遥遥相望,泾渭分明。可是这次,苏缇已经将他们那边的防线无限制的往前推进,竟然已经距离我军只有十里地的距离。   你二爷爷因为这件事,已经派出先锋军和他们发生过一次大的冲突了,将他们逼退十里地,可是,你二爷爷不过前脚一收兵,当天晚上,那地方竟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竟然树立起了无数的丘陵和密林,而且,据你二爷爷说,现在周围的山上竟然被北昭全部给调整了,所有的地貌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同时他派出的去勘测的人竟然根本就是有去无回,边境现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你二爷爷怀疑,苏缇是在布置巨大的阴谋,所以,他现在是全线防范,丝毫也不敢松懈。”   福九一听,手上的动作就停止了,盯着前面的烛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朗一看福九不动了,就转过头来。看见福九担忧的神色,不由得懊悔的说道:“诶呀,你看看爷爷,好好的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啊!好了,好了,你不要想了,这些是和你都没有干系!”   说着,站起来就要拉福九的手,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临风变势,谋大格局者。建锋锐,藏杀机,制敌与先,诱敌深入,格天静物,无往而不利。”福九喃喃的念出一段话,然后立时拉着薛朗紧张的说道:“爷爷,你知不知道现在二爷爷那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就是苏缇到底改了哪些地方你知不知道?”   薛朗不知道福九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孙女却一丝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不由得就拉着福九走到那面巨大的地图前,指着上面的一些地方说道:“你看,这就是那条三十里的边境。现在苏缇已经把地势完全改变了,而且,有些地方站在你爷爷这边已经成了盲点。   还有,你看见这边的山了没有?根据你二爷爷的说法是以前这些山上的很多地方都是可以秘密通到北昭的,可是,这一次苏缇大规模的将这些地方秘密修改之后,所有的道路全部变了,甚至连在咱们境内的地方也已经变了。连你二爷爷以前完全知道的地方现在也走不通了,这让你二爷爷格外紧张,他现在不清楚苏缇到底要干什么。所以,才将我们薛家所有的人手都调过去。”   福九紧盯着面前的那副地图,“爷爷,你觉得苏缇这是在干什么?”   薛朗微微摇了摇头,“还是看不出来。如果说这是要偷袭的话,那也说不通啊,这么大的地方,全线已经让你二爷爷都布防了,他就是想声东击西的进来,也是枉然啊?”   福九立时摇头,“不对!爷爷,苏缇这不是要偷袭,也不是声东击西。他在布阵!他就是在下棋,下一盘很大的棋!”   薛朗一下子愣住了,“什么?”   福九转过头非常凝重的看着薛朗说道:“爷爷,你们没有人和苏缇下过棋。只有我知道,他这个人已经将所有事都变成了他面前的一盘棋,他的棋道之鬼,绝不是你们能想象的到的。爷爷,您知道,打仗必须要先了解地形地貌。可是,你看,苏缇将眼下所有的地方全部都更改了。看着虽然是在北昭境内做的,但是,您想过没有,他现在将防线布置的离我们这么近,如果他们开始挑衅我们,我们的战线都拉不开。又或者,他们打几下就跑,我们要是追过去的话,一定会瞬间就冲到那些丘陵当中。爷爷,这可是追兵大忌啊!那里面我们谁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东西,这一旦要是进去了,怕是想出来就难了。   而且以我对苏缇的了解,他绝不会只有这简单的这些东西。这些丘陵,这些树林,甚至是一个水坑,都可能是他的陷阱。   在我的眼里,他现在是将整个北昭防线变成了他的棋盘,他在和我们下生死局啊!”   福九的话让薛朗惊出一身冷汗,他越看面前的东西,越觉得凶险,不由得说道:“这是阵势。他将所有的东西都摆成了阵法,这是要让我们自投罗网啊!”   “对啊!而且,爷爷,按照苏缇的想法,我敢说,他一定会用蚕食的方式将我们往后逼。如果我们硬战,必定掉落他的阵势陷阱里,如果我们不应战,一定不出几天,我们的城墙都会成为他的攻击我们的武器!”   “不行!我必须要告诉你二爷爷,绝不能让他轻易出战!”说着,薛朗用力砸了一下面前的地图,然后转身就去书案前给薛昆写信。   福九却依然眉头紧锁的盯着面前的地图,“希望一切能来得及!”   想到苏缇用兵的诡谲,她觉得这次二爷爷他们很难摆脱这个困局。   “爷爷,您觉得二爷爷手底下谁是比较擅长阵法的啊?”福九说着,转身走回书案前,默默的给薛朗研磨。   薛朗头都没有抬,“咱们薛家人从小就开始研读兵书,当然是对阵法都很熟悉。比起别人,这些年来的实战经验让你二爷爷基本已经碰不到什么敌手了,要说对阵法熟悉,当然是你二爷爷!”   福九摇头,“不是说那些拐子连环锁之类的,我是说那种阵法。真正的能陷人于死地的那种阵法。比如阴阳八卦五行之类的,谁熟悉?”   薛朗一听,抬起头说道:“这样的东西怎么能用到行军打仗里?那是不现实的。”   “这就是说,没有人理解这些东西了?”福九紧紧盯着薛朗。   薛朗沉吟的说道:“那要是说起这种东西,我们虽然知道一些,但是却都没有太多的研究。你也知道,行兵乃是走的正途,怎么可以和这些歪门邪道放在一起?”   “可是苏缇一定会将这些东西放在一起的!”福九说着,垂下眼帘,微微叹息的说道:“苏缇这个人,只要能赢,他什么东西都会用的!爷爷,你想想,为了下棋能赢我,他都已经在棋法上做了大文章,让我走火入魔。现在他用全部身家来和我们博弈,还有什么东西是他忌讳的呢?”   薛朗一听,眉头立时皱了起来,“小九,也许是你想太多了!打仗不是下棋,有很多事都是实现不了的,所以,你放心吧。苏缇就算是难缠,但是你二爷爷他们多年领兵在外,也绝对会有法子对付他的。”   福九听了,也没抬头,只是长长叹口气,“希望如此吧!”   薛朗一看孙女竟然如此担忧,不由得放下笔,站起来拉着福九安慰道:“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这些事都让爷爷来担心。我的小九只管安心养胎就好了。生个健康的孩子比什么都让爷爷来的高兴!”   福九微微一笑,“我知道了爷爷。没事,我就是瞎操心,我想那个苏缇也没有那么厉害。好了,爷爷,你也早点休息。记得吃点心,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薛朗点点头,将福九送了出来。   福九告别薛朗之后,脸上的笑容立时就消失了。   跟在旁边的秀儿赶紧问道:“怎么了?小姐,出什么事了?”   福九看了看秀儿,想了半天,才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可能是我瞎操心了。走吧,我们回去睡觉!”   从那天开始,福九便找到一切的时间和机会研究她的棋谱和珠串,而且还顺带着看了很多奇门异术的书,总之,废寝忘食的程度让薛鼎天都不高兴了。   “孩子还没生呢,就想让他当状元。我们小九这是被萧家给荼毒了!”说着,老爷子还极其不高兴的偷偷的骂了一顿萧秉承和那个小不省心的萧韧熙。   但是福九却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一样,每天依然是陪完老祖之后就回去静静的看书,谁也不理。弄的大家都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怀孕怀傻了。   五天之后,阮凝过来接福九,但是薛鼎天拼死拼活的不让回去,还用小九天天看书有点傻为借口,必须要在家观察好了,等到不傻之后才能回去。   阮凝弄的很是无奈,最后还是萧亦云说,还是让孩子留在这吧,一是老祖心里能舒坦点,二是这阶段他和相爷要更加忙乱,带小九回去,怕是也让孩子觉得寂寞,家里人少,还是留在这里方便。   阮凝没办法,只好同意让福九继续留下,但是熙楚姐妹几个却给接了回去,免得在这太乱。   福九继续留在薛家,期间还去了一趟护国寺,本来想去拜见明心大师。但是大师却出游了,没办法,她只能将自己的问题留下,等大师回来解答。   直到第十天,萧韧熙的家书寄到。   “福九爱妻亲鉴:陌头柳色渐绿,离开爱妻已然将近三月,思君之情望眼欲穿,渴盼与妻重聚。得知身孕之事,为夫足大笑三日,恨不能立时飞身而回。然,战事焦灼,已然到了不可退却之地,三月之期,怕是要失约,望妻莫怪。   接到兵部之令,本应三日内拿下贵州,以解四叔之围。然,叛军彪悍,远超想象。王爷已然亲临战场三次,却始终无法突围。火油之攻,让我方损失惨重。   然,更甚者,有密谋者侵袭我军背后,虽然我努力探查,却始终不能将其擒获,以致我军三层夹击,情势危急。父亲大人随带兵神勇,但是却受到火灼之伤,正在悉心调养。   二哥已经与昨日率军出发,进行强攻,如若失利,将由为夫亲自率军上阵。刀剑无情,祸福难料。临行之前,特留书信与爱妻。如若为夫身有不测,还望爱妻万勿保重,切不可忧思过甚,以免为夫心痛难忍。   家里一切事物听母亲安排即可。小九之能,为夫并勿牵挂。只盼悉心教养孩儿,福寿延绵。   小九,安心养胎。如若我安然归来,此生定不离你一步,宠你爱你。如若漂亮哥哥不回来了,你也不要太过难过和思念,今生缘来生续,前世今生,吾爱唯你。漂亮哥哥亲笔!手此,敬颂  安好!”   福九看完信,脸色立时大变,拿着信就往外冲。   秀儿吓得赶紧跟了上去,“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这样的身子可不能跑啊!”   福九简直听都没听见,直接跑到了正厅。   此时,薛朗正在和薛鼎天、金羽西在小声说话,看见福九进来,立时不说了,齐齐的看着她。   金羽西一看福九的神色不对,赶紧走过来,扶住她说道:“小九,你怎么了?”   “爷爷,你告诉我?西南的战事到底是怎么样了?我爹和我漂亮哥哥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福九大步冲过去,拿着那封信紧紧握住,脸色有些苍白的说道。   薛朗看着福九,然后立时去看了一眼薛鼎天。   “爷爷!你不用看老祖,您告诉我?我爹他们是不是出事了?”福九急的都要跳脚了。   薛鼎天看着福九的样子,对薛朗沉沉的一点头。   薛朗抬起头,面色不太好看的说道:“小九,你不要激动。你爹受了伤,被火油给烧到了。但是不是很凶险,只是再去打仗怕是要不行。你二哥被乱军给冲散了,现在还在寻找。”   “我漂亮哥哥呢?我漂亮哥哥怎么样了?”福九一下子抓到徐朗的胳膊,焦灼的问道。   “韧熙虽然没有怎样,但是却被困在了叛军设的一座孤城里,此时正在等待救援!”   “那就去救啊?怎么会救不出来?”福九紧拉着爷爷的袖子,整个人都急了。   “小九,你听二奶奶说,”金羽西赶紧走上来说道:“那两个王爷这次用兵实在阴险。看着是他们在全力围攻你四叔。可实际上,他们大部分的人马早就已经将贵阳围在他们身后,他们竟然将大部分兵力集中在四川的边缘上。而且他们这次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弄的火油,喷射起来极其凶残,我们好多的士兵都被活活的烧死了。而且,他们借助对地形的熟悉,设下层层陷阱,这才使得你父亲和你二哥都吃了亏。   风祭夜想要去增兵,可是后面的粮草还离不开他,那股暗兵还是没有找到!我和你爷爷他们正在商量,不行的话,我们马上要增兵过去。否则,最后,四川那七万人马能不能保得住都说不准?”   福九一听,脑袋嗡的一声,不由得喃喃的说道:“现在形势已经这么险恶了吗?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诶呀,你这孩子,这样的事和你说什么啊,你这还是有身孕的人,怎么能告诉你这些!快到老祖身边来,没事的,有老祖在,一切都没事的!”   说着,薛鼎天竟然站起来,将福九拉到自己身边。   福九呆呆的坐在薛鼎天的身边,觉得脑子里乱极了,她甚至都不着调要怎么反应才是好的。   正在这时,薛文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老祖,大爷爷,我二爷爷的八百里加急!”   说着,薛文将手上的信件交到薛朗的手中。   “八百里加急?!”   薛朗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他知道,不到万不得已,八百里加急的信是绝对不会发出来的。因为八百里加急的信都是和御赐金牌连在一起的,阻者死,逆者亡。   薛朗将信件迅速打开,里面只有两行字:“北昭绞龙阵锁兵魂,惑主将,我方已损兵三万,战将恐慌,入阵者非死即疯,速派悍将增员。   哥,老大被困,生死未卜,薛家儿郎损伤惨重。阵法诡异为平生仅见,我独自难撑。”   薛朗看完信,一下子就跌坐了下去。   “爷爷,你怎么了?”福九吓得赶紧过来问。   金羽西也是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扶着:“大哥,你怎么了?”   薛鼎天看着一向沉稳的儿子竟然这个样子,不由得也站了起来,担忧的说道:“老大,老大你没事吧?”   薛朗勉强镇定了一下,扶着额头说:“没事!没事!”   福九一看薛朗的样子,就知道这绝不会是没事的,顺手将薛朗手中的信件就抢了回去,看完之后转过身,直愣愣的看着老祖说道:“老祖,二爷爷说我大伯被困在苏缇的阵里了,薛家男儿损伤惨重,要求增员。怎么办啊?太爷爷,我们薛家没有人了!”   说着,福九哇的一声就大哭了出来,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薛文吓得赶紧跑过去将妹妹扶起来,然后顺道看了一眼信纸,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不好,抬头对薛鼎天说道:“老祖,孙儿请求去边境,支援二爷爷!”   薛鼎天看着所有人,然后伸出手将那信接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才缓缓放下。凝望着远方缓缓说道:“薛家的大劫来了!”   金羽西没有看到到底是什么,但是听见薛鼎天如此说,便大步走过去,一把也抢过来的看了一遍,然后立时对薛鼎天说道:“爹!媳妇请求率军出战!”   薛鼎天缓缓的坐下,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金羽西看老太爷没说话,立时就着急了,“爹,现在我们南面北面都需要人,可我们薛家已经没有人了!所以,您就让媳妇出战吧?我想只要我出战……”   “你比老二还厉害?”薛鼎天忽然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金羽西,“老二都搞不定的事,你去了就行了?”   “可是,爹!满朝的战将看过去,还有几个比儿媳妇更行!更何况,那里困的是我的儿子,孙子,我要是不去,怎么能在家里呆的下去?我们薛家现在是真的没有人了!”   说着,金羽西竟然极其罕见的掉泪了。   “难道我不是薛家人吗?难道我不行薛?”   薛鼎天忽然一声怒吼,将所有人都镇住了! 正文、第043章 谁的主意最坚定!   “爹,您老人家什么意思啊?”金羽西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老太爷。   薛鼎天拄着拐棍,慢慢挺起胸膛,目光犀利如电的看了一圈众人,“我的意思是老太爷我要再次挂帅出征!”   “不行!”   薛鼎天的一句话立时引起所有人的反驳。连福九都摸了一把眼泪,看着老祖不容置疑的反驳着。   “有什么不行的?论起行军打仗你们有谁比老头子我经验更丰富的,见识更广的?眼下情势如此紧急,要是老头子我再不出马,怕是我们要连整个江山都丢了!”   薛鼎天说着,重重的敲了一下拐棍。   “老祖,您已经八十岁了!这行军打仗,风餐露宿,您的身体怎么能支持的住?不行!我绝不会让你去的!”说着,福九走过去,一把抱住薛鼎天的胳膊,打算死也不放手。   “是啊,爹!儿子们都还在怎么能让您老人家出马?”薛朗也连连摇头反对,“要是真的需要的话,儿子请旨带军出征!”   “你糊涂!”薛朗立时抬起头大声的训斥了一句薛朗,“现在我们薛家已经倾巢而出了,如果朝廷中不留下一个我们自己的人,我问你,万一有什么奸佞小人在背后作祟,且不说会掣肘我们前方的作战方略,单说我们几十万大军的粮草怎么办?你真的以为这朝中就没有我们的死敌吗?你真的以为所有人都希望我们薛家全身而退吗?你糊涂啊!那苏缇竟然能勾结两个藩王起兵造反,你凭什么就认为他在朝廷里不会收买人心,在背后置我们于死地?!”   薛朗被薛鼎天一骂,立时就不说话了。   他知道父亲说的全对,现在薛家已经全员出动了,要是他再不留下来看着朝廷里的动向,很难说最后会有什么变化。   “更何况,现在皇上的身体不好!你告诉我,你要是也离开了,这京城一旦发生点异动,谁去护驾?再说,现在战事一片混乱,你认为你出去就能执掌帅印,扭转败局了吗?哼,天真!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看出那个苏缇的心思:他这是算准了,如果南北战事同时起来,势必要将我们薛家的势力消弱,这样一来,当然就可以彻底歼灭了!狼子野心,诡计多端!你呀,不是人家对手!”   说着,薛鼎天皱着眉长叹一声,“三十年的好日子是过到头了!”   “不行!就算大伯不出征,也绝不能让爹在这样高龄的时候带兵打仗!”金羽西坚定的摇头,“要是爹您现在出征,岂不是让人家说我薛家没人了?连老太爷都搬出去了,这不更是涨他人气焰灭自己威风!”   “我薛家现在本来就没人了啊!”薛鼎天着急的看着金羽西,“你看看,现在我们能派出来的将帅还有多少?羽西,爹知道你是为了爹好,可是,现在这个时候除了我,已经没人能带动下面的兵了,更没有人能指挥两边的局势了!”   “谁说薛家没人了?难道我不是薛家人吗?!”福九忽然站起来,眉头倒立的说道。   薛鼎天立时无奈的一扭头,“诶呀,我的小祖宗,这个时候你就别添乱了!”   “谁说我添乱?!我当薛家元帅出征有什么不行的?”福九一点可退让的坚持着,看老祖竟然扭头不看自己,不由得伸出双手将老祖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老祖,你也说我是薛家最适合当元帅的料,您可不能现在说话不算话!”   薛鼎天眨了眨眼睛,“老祖那是逗你开心的,你也信?再说了,你一个怀孕的娇娃娃当什么元帅?那领兵打仗是那么容易的事?你给我老实在家呆着!”   说着,薛鼎天扭过头又要和金羽西说话。   福九立时不依不饶的将老祖的脑袋固定住,极其认真的说道:“老祖,我可从来没把这话当玩笑!我姓薛,是薛家公认的将门嫡女,我怎么就不能出兵打仗?别忘了,当时我也是拔过帅旗的人,凭什么我不能当元帅?”   薛鼎天立时要命的将孙女拉到身边坐下,“宝贝啊,你当时和恕空比试那都是闹着玩的,那要真是上了战场,你手下可是会领着千军万马的,一个不小心,那就是几十万的人命啊?更何况,你年岁还这么小,哪个将军能服气,去服从一个,”说着,薛鼎天看了一眼孙女的肚子,“一个大肚子妇人的指挥!所以,这次你乖乖的在家等老祖,看老祖给你把苏缇那个混小子给你抓回来!”   “不行!我是大肚子夫人,可是老祖也是八十多岁的耋耄老人了!这一趟折腾下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我不许老祖去!”说着,福九竟然一把将薛鼎天给抱住,死也不肯放手。   “是呀,爹,小九说的没错,这次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您去的!”金羽西也在后面坚决力挺小九,死活不同意让薛鼎天再挂帅印。   “诶呀,老祖年岁大了,活的也够本了。只要能将你爹和叔伯,还有你那些哥哥们都带回来,老祖就算是出点意外,也没有什么的!”薛鼎天搂着福九,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的说道。   “不行!老祖一定要好好的,我们薛家还要五代同堂呢!”说着,福九哭了起来,想到萧韧熙还是生死未必,心里就更是难受,忍不住就开始放声大哭,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小九怎么又哭上鼻子了?老祖这不是还没走呢吗?再说了,你这怀着身子,老是哭怎么行?快,不许哭了。再哭老祖就要生气了!”说着,薛鼎天就给福九擦眼泪。   可是,福九的眼泪和擦不干似的,最后还是薛文受不了,走过去直接将妹妹的鼻子给捏上,然后直接给抱走,这才算是了事。   薛鼎天抻着脖子看福九真的大哭着给抱走了,心里不安心的说道:“诶呀,这小薛文可轻点啊,他妹妹可折腾不起啊!”   金羽西已经没有心思管这边的事,看着薛鼎天坚定的说道:“爹,出征的事……”   “这件事谁也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挂帅出征。”   “爹!”   薛鼎天用力的砸了一下拐棍,“我说了!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那就是定下来了!谁也不许再劝了。薛朗,传我的话,让轻车都尉彭亮,归德中郎将简超,游骑将军孙铁军准备出征。调北川将军府十五万人马、铁卫虎师十万人马即刻启程,三日后京郊练兵场集合。逾时不到,军法处置!”   “爹,那二十万人马可是咱薛家的家底啊,要是连他们都上去了,这朝廷可就空了!”薛朗的心悬了起来。   薛鼎天目光如电的看向儿子,缓缓站起身,“薛朗啊,这一次我们要是不能打赢,别说我们薛家,就是这个天下也是要被鞑子吞并的啊!好兵就要用在刀刃上,这个时候就看我薛家的绝地一拼了!传我令,三日后出兵!”   薛朗一看父亲这么坚定,不由得跪在地上,眼眶发红的说道:“儿子不孝!让父亲古稀之年还要为子孙担忧,都是儿子无能,儿子的错!”   金羽西也赶紧跪了下去,眼泪直往下掉的说道:“爹,您要出征,说什么也要带着我!无论如何,您身边总得有个伺候的人,媳妇不能让爹爹这个时候再出事,否则,我们就都是薛家的千古罪人了!”   薛鼎天看着两人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跪在地上哭,不由得心里也难受,看着金羽西发涩的说道:“你走了,咱们薛家怎么办啊?孩子们要是有一个回来的,投奔谁去啊?”   金羽西一听就受不了了,从薛鸣乾出事以来,她就天天在忍着,此时终于是忍不住了,痛哭起来,“孩子们总会回来的,我要和他们一起回来!我去接他们。无论生死,人回不来,魂也总是要回来的!”   薛鼎天一听这话,老泪就掉了下来,点着头艰难的说道:“好,好!我们一起去接他们。把他们都带回家来。去吧,你跟着我去吧,家里就让舞秋一个人支撑着吧。大娘也别去了,兴国府那边也要留着人。这三娘和五娘……”   “爷爷,我们要跟去!”   说着,一直在门外的三娘和五娘同时走了进来,一起跪在地上。   “爷爷,您都已经披挂上阵了,我们怎么还能守在家里?更何况,娘的岁数也已经大了,我们要不跟着,怎么能放心?您就让我们去吧!”   说着,三娘和五娘一起叩头在地。   “老祖,我也要去!”   袭月忽然从外面跑了进来,一把将薛鼎天抱住大哭,“老祖,我也要去,你别扔下我。我还要天天给您梳胡子呢!”   薛鼎天被袭月抱着,脖子都快歪了,但是嘴上却说:“你不能去!你还没过门呢,怎么能和老祖去上战场打仗?更何况,那就是过门了,也不能让重孙媳妇上战场?!薛家没有那个规矩!”   “三娘和五娘还去呢,我为什么不能去?”袭月一点也不服气的放开老祖就大喊。   “那你三娘和五娘都是从战场上下来过的人,你去过吗?再说了,哪有让你们也跟着去的道理?小月月,你听老祖说,你呀,要乖乖在家里等老祖们回来。你想啊,我们都走了,二奶奶也走了,就剩下你婆母一个人了,她一个人可怎么办啊?还有你大娘,你舍得离开大娘吗?大娘的性子温和,怎么能一个人支撑那么大的兴国府呢?要是被下人欺负了去怎么办啊?”   “他们敢!”袭月立时一抬头,柳眉倒竖的含着煞气,“谁敢造反!我就拖出去扒了他的皮!”   “所以啊,你就要留在家里,守着咱们家,等老祖们回来。你呀,是守着咱们大本营的将军,那也是作战啊。记住,在家里,要帮着你婆婆照顾起来,可不能再孩子气了!听到没有?”   袭月看着老祖,又哭了,“可是,我会想老祖的,还有所有人,怎么办?”   “想这就更要坚强了,不能哭鼻子,要不老祖一回来,发现咱们家被眼泪冲走了,怎么办啊?”说着,薛鼎天还逗弄的朝着袭月眨了眨眼睛。   袭月噗嗤一下就笑了,然后用袖子将眼泪抹干净,“老祖,你放心吧。我不会把咱们家冲跑的。我会在家里好好的照顾爷爷和我婆婆,还有大娘的。我也会像福九一样,很坚强的。绝不会让下人们造反的,更不会让别人欺负的!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等老祖回来的!”   此时,苏舞秋和大娘都已经走进来了,站在一旁偷偷的抹眼泪。   “诶呀,你们都哭什么啊?!老太爷我是去打胜仗的,可不是去认输的。你们放心吧,老祖啊,一定会把你们夫君儿子都带回来的!咱们薛家啊,倒不了!”   说着,薛鼎天还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眼角的泪还来不及收起来。   大娘性子一向温婉,听见薛鼎天这么说,忍不住就拿着手帕将脸捂上了,肩膀抖动着无声哭泣。   苏舞秋虽然也摸着眼泪,但是却显示出了性子里遇强则强的性子,努力控制住自己,上前将薛朗和金羽西都扶起来,笑着说:“老祖,爹,二奶奶,你们都放心去吧。家里我会和大娘好好照顾好的,我们会等你们凯旋回来的!”   说完,又抬起手,对袭月招了招手,“小月,你过来,和伯母一起去给老祖收拾东西,准备让老祖大胜仗回来!”   袭月赶紧跑过去,紧紧拉住苏舞秋的手。   “诶,这就对了。你们也别哭了,时间紧迫,都收拾东西去吧。三天之后我们就出征了。薛朗,你现在就去宫里,把我的意思告诉皇上和太子。请旨吧!”   “是,父亲!”   说着,薛朗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走了出去。   薛鼎天看着外面的阳光,忽然觉得也许这个春天来的有点晚了。   福九被薛文抱到自己房里,刚放下,就挣扎着坐起来,看着薛文吼道:“八哥,你真的让老祖去挂帅吗?老祖那么大的年岁,不说别的,就是精神头也是挺不过去的。更何况,咱们现在是两路夹击,老祖要为两边耗神,你觉得他老人家真的能扛过去吗?”   薛文立时就恼了,大吼着说道:“那能怎么办?!”   说着,薛文泄气的坐到椅子上,一脸沮丧哀切的说道:“谁让我不争气,没办法掌印。早知道这样,我早就应该出去历练,而不是在家里当薛八少!”   说着,薛文恼恨的用力一捶扶手。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福九用手一摸眼泪,脸上出现从未有的刚毅,“八哥,我告诉你,我是绝不会让老祖出征的。我虽然不知道苏缇到底弄了个什么东西出来,但是我知道,他那个东西就算是老祖去了,也未必有办法。而我们,只会损失的越来越多。”   “那怎么办?”薛文一下子扭过头来问道。   “我去!只有我去,只有我亲眼看见了,我才能知道苏缇到底弄个什么东西出来!”说着,福九一下子将薛文的手拉住了,恳切的说道:“八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会打败苏缇的,我和他下过棋,我知道他棋法的走向,只有我才能和他对弈这盘生死局,我……”   “不行!”薛文一下子将福九的手甩掉,“小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别说你能不能打仗,就是你现在的身子也是半步都动不得的!小九,现在可不是你能任性的时候……”   “谁说我是任性?!”福九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我问你,八哥,对待苏缇的行军布阵,你们谁知道的有我多。我告诉你,我虽然只和苏缇下过一盘棋,可是这盘棋苏缇是下了血本的,否则我也不会走火入魔。这盘棋当中,苏缇就是按照他习惯性的战略部署和九宫八卦结合在一起来弄的,这是他的狠招,也是他的绝招。我敢说,他这次的阵法里一定也是这样的,所以,要想大破北昭,一定得是我才能动他!那次过后,我曾经仔细的研究他棋中的每一步的布局,那里面真是环环相扣,步步危机。八哥,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不能再输的地步了,漂亮哥哥现在也已经被围困起来,你真的觉得现在还是我能安心在家养胎的时候吗?   我告诉你八哥,如果有一天,我们薛家彻底战败了,别说这京城,就是这天下也再没有我薛福九的立足之地。我们是血脉至亲,你们都阵亡的时候,福九定不能独活!”   “薛福九!你胡说什么呢?”薛文立时就不乐意了,走上前将妹妹的手狠狠拉住,“你不许胡思乱想,给我好好在家呆着!”   “哥,你要想让我顺顺利利的把宝宝生下来,就让我出征。否则,我和你保证,你前脚走,我后脚到!你想好了,到底要不要带我一起去!”   福九执拗的性子一旦上来,那是谁也拉不住的。就那么站在原地和薛文对视着。   薛文看着妹妹,实在是拗不过,便懊恼的一屁股坐下说道:“哥也不是不想带你去。可你说,你一个大肚子跟去了干什么啊?别人还得照顾你,这打仗都忙不过来了,怎么还能照顾好你?”   福九一听薛文的话有松动,立时坐在他旁边诱惑的说道:“哥!你放心,我这次去,不但不是累赘,而且我这次要替老祖出征,争夺帅印!”   薛文一听,眼睛都瞪大了,“薛福九,你适可而止!成千上万的生命可不是你口中的儿戏?”   “哥,你什么时候见我草菅人命过!”福九正色说道,“你一定要相信我。这次我一定会打败那个苏缇的。我对自己有信心。我不但知道他的行军布阵方式,更重要的是,我已经仔细的研究过明心大师交给我的东西。我一定会打好这一仗的。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我?”   “打仗不是纸上谈兵!二爷爷领兵打仗那么多年,现在还不是被苏缇为围困住?你一个小丫头只不过是看了几本书就想上战场指挥千军万马?你简直是笑话!”   薛文立时给了福九一个嗤之以鼻的表情,顺道把脸转了过去。   “你要怎么肯相信我?”福九都急了,一把将薛文的脸给转过来,对着自己。   “你只要能夺了老祖的帅印,证明自己比老祖厉害,我就服你!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薛文没好气的说道。   “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只要我夺了帅旗就行!”福九上去抓着薛文的手就在自己的手掌上拍了一下,“现在我们一言为定了。不过,这其中我需要你的帮忙,你一定要帮我!”   “现在你就让我帮你?”薛文觉得自己中了妹妹的奸计了。   “你不帮我,有些事我做着不方便。还有,难道你真的忍心让老祖去战场,最后马革裹尸回来?薛家可以没有薛清芷和薛文,但是绝对不能没有老祖!你明不明白?”   福九真想在薛文那颗榆木脑袋上敲一下。   “我当然明白!难道你以为我希望老祖这么大年岁还要去奔波操劳?”薛文也和妹妹大吼。   “明白就好!”福九立时直起腰板,“只要八哥明白,那我们兄妹就能齐心合力的把这件事做了。你放心,妹妹这次绝不会让老祖再受一点苦!”   薛文看着福九坚定的眼神,心里更加没底了,这位小祖宗可别再闯什么祸了,他可禁不起折腾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薛朗就回来了,回禀薛鼎天,老太爷的安排都已经传达完了,三天后校场集合,整军出发。明日皇上召见,如果不意外的话,薛鼎天将会再次封印挂帅。   福九听了这些话,什么也没说,甚至也不再哭闹了,只是陪着薛鼎天给老祖准备他要用的东西。   薛文看着妹妹,觉得心里发毛。福九的淡定已经超过平日里她的表现了,实在是看着太让人惊心动魄了。   薛鼎天却认为自己的小孙女终于懂事了,而且变得乖巧了,心里还很舒坦。只要福九好好的,那他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福九端着自己的小碗用力吃饭,也不说话,不是吃肉,就是吃虾,那吃相,比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吃的还多。   “小九,你几天没吃饭了?那鸡腿你用吃的这么用力吗?”袭月咬着筷子,一点都不明白的看着福九在那用力咬鸡腿。   “啊喔%……%¥,”福九的嘴里吐出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一群符号音。   “行啦,你慢点吃,吃好了再开口说话。噎到怎么办!”苏舞秋看不下去的拿着帕子给女儿擦了擦嘴。   福九用力的将东西咽下去之后才看着袭月说道:“我当然要多吃一点。肚子里有孩子呢,我得让他好好长大,稳妥点。你没孩子,你不懂!”   说着,福九又夹了一块牛肉放到嘴里,大力咀嚼起来。   袭月立时一撇嘴,小声嘟囔道:“有孩子了不起啊?以后我会生一堆小宝宝的。每个都比你那个好看。哼!”   说着,就拿着筷子戳碗里的米饭。   薛英一句话没说,只是抬手拿了一个虾球,放到袭月碗里:“好好吃饭!粮食很贵!”   说着,又低下了头,狼吞虎咽的吃饭。   袭月将虾球夹起来,甜甜的看着薛冰,然后又看了看福九,本来想让福九嫉妒一下薛冰对自己好来着,结果福九压根就没抬头,吃的狼吞虎咽的。   后来,袭月只能叹息的说了一句:“你们两个还真是亲兄妹,吃饭的样子都和那啥差不多!”   “风袭月!你到底吃不吃饭?”薛冰抬起头,没好气的看了袭月一眼。   袭月赶紧低头乖乖吃饭。   吃完了饭,福九忽然和老祖说要回婆家去。   薛鼎天立时大惊,“好好的,回萧家去干什么啊?再说,都这么晚了,要回去也要等明天回去啊!”   “老祖,我这都多长时间没回去了?这要是再不回去成什么事了!再说,您和我二奶奶他们马上要出征了,这家里外面的多少事都需要我娘他们去准备的,我在家里只会是碍手碍脚的,与其这样我还不如会婆家去呢,也免得你担心我啊!”   薛鼎天听福九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还是很不高兴的噘嘴,“老祖都要去打仗了,这两天你还不在家陪陪老祖啊?”   福九一笑,伸手抓着老祖的胡子说道:“老祖,我要是再呆两天,您还会带兵去打仗了吗?到时候你还不得骂我延误军情啊!”   说着,福九就站了起来,和母亲说道:“娘,你给我准备车吧,我现在就要回去了!”   苏舞秋看女儿说走就走,也皱着眉头说道:“真的一定就要现在走吗?这天也太晚了。”   “没事的,我现在就回去。然后等老祖出征的时候我再回来,否则,这中间一次不回去也不太好!”   苏舞秋一想也是,这福九在家里呆的时间确实有点长,要是再不回去,怕是真的不好了。   “好吧,娘现在就给你准备马车,一会送你回去!”   “好,娘,那我先回房收拾东西!”   说着,福九又和老祖腻歪一会,然后就带着秀儿一起回房。   “小姐,我们现在真的要回家去啊?”秀儿疑惑的看着福九,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对!回家去,马上就回去!”福九从屋里出来,脸色就变得很是凝重。   “这么晚了回去能干什么啊?小姐,你不是真的打算要去打仗吧?”秀儿极其担心的看着福九。   福九一下子就站住了,转身极其认真的看着秀儿,“秀儿,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再问了。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这次我一定要出征。因为现在危险的是我的父亲,我的丈夫,我的叔伯和哥哥们,我绝不能让他们出事,否则我也是活不下去的。秀儿,这次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我一个人是走不下去的!”   秀儿看着福九,忽然就将她的手紧紧握住了,微笑着说道:“小姐,秀儿这一辈子都会听小姐的。从小姐救下秀儿的那天起,秀儿就打定主意了,无论小姐到哪,秀儿都会跟着你去的。你放心,既然你决定了,那就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秀儿都会跟着小姐的。”   “秀儿,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说着,福九放开秀儿的手就抱了她一下,“你放心,这一次,小姐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一定会把咱们家所有人都带回来的!”   秀儿看着福九,眼圈一下就红了,用力点点头,“只要小姐能把老爷和姑爷都带回来,那秀儿就算是死也满足了!”   “呸!说什么生啊,死的,只要还有大小姐在,就谁也不会死!”说着,福九拉着秀儿就往房里走,“我们现在就回家去,告诉我婆母一声。然后咱们收拾东西,等明天大小姐我拿下帅印,就一起去战场!”   秀儿一听,赶紧凑到福九跟前小声问道:“小姐,您真打算夺帅印啊?老太爷怕是不能同意吧!”   “老太爷永远都不会同意的。所以,这件事,我们一定要做的出其不意。所以,今晚我们就回去,准备好一切。明天我就要去金銮殿上和老祖夺帅印。”   福九看着远方,目光璀璨生光,脸上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秀儿用力点点头,“我听小姐的!”   “好!那我们现在就行动起来!”说着,福九快速的拉着秀儿回屋收拾东西。   薛家的马车到了萧府门口的时候,阮凝就走了出来,将福九扶下来担心的问道:“怎么这么晚回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福九从车上快速走下来笑着说道:“娘,没什么事。爷爷在吗?”   “在,你爷爷和你爹都在呢!”   “好,我现在就去见爷爷!”   说着,福九扶着阮凝快速的朝着萧秉承的书房走去。   萧秉承正在和萧亦云、萧舒云看奏折,研究粮草的调运路线。   看见福九进来,萧秉承将东西缓缓放下,“小九?你怎么回来了?”   福九看见萧秉承,走了两步就跪下了。   几个人都吓了一跳,阮凝赶紧过去想要给福九扶起来,福九却将阮凝的手轻轻推开。   “小九,你这是干什么?”萧秉承不明白福九的意思,不由得走了过来。   福九抬头看着萧秉承,目光恳切的说道:“爷爷,我想求你一件事,请爷爷务必要答应我!”   “到底是什么事啊?赶紧起来说话!”说着,萧秉承伸手将福九给扶了起来。   “爷爷,我老祖要亲自挂刷出兵的事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萧秉承点了点头,“是啊,我已经听薛兄说了。我现在正和你爹还有你二叔商量军需调配的事呢!”   “爷爷,我老祖年岁已经大了,而且您也知道这次出征凶险万分。连我二爷爷现在都一筹莫展,老祖要是挂帅,我怕会是无功而返,而且,老祖的身体怕是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和丝毫打击。所以,我想要明天去朝堂上,争夺帅印,我要挂帅出征!”   萧秉承一听,立时就愣住了,然后转过头和儿子们互相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的脸上也都是震惊的表情。   “爷爷,我知道我的提议听起来很是匪夷所思。我不但还只是一个女娃子,别说带兵打仗,就是这京城也是没有出过的。而且,我还是一个有了身孕的妇人,无论怎么看,我都不是一个能带兵打仗的人。   可是,爷爷,这次不一样。我们的对手不一样。苏缇这个人,最擅长使用诡计,整个王朝,只有我是和他对弈过的人,只有我曾经仔细研究过他的下棋的每一步。我相信,我对他的了解一定会比其他人更深入的。   更何况,我现在对明心大师的一些心法已经很有研究了,虽然没有实战过,但是却一定比那些人要更能体会战法的运用。   而且,这次被困的是我的爹爹,叔伯,兄弟,还有我的丈夫,要是让我只是在外面袖手旁观,而无所作为,那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的。   所以,爷爷,这次我恳请您,让我带兵出征。您放心,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体是什么样,我一定会千万小心的,绝不会让孩子出现一点差错。”   说着,福九又要给萧秉承跪下。   萧秉承吓得,赶紧给扶住。   “诶呀,你这孩子,有话就好好和爷爷说,老跪着干什么?!难道爷爷不知道你的心吗?”   说着,萧秉承扶着福九一起走到旁边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小九啊,爷爷不是老顽固,想着什么重男轻女那套。可是,这领兵出征,自古以来就都是男儿要做的事。更何况,这次是凶险万分,我们已经赌上了全部的身家性命,要是败了,那就真的是国破家亡的事。马虎不得!   你虽然有明心大师指点,可是到底没有实战经验,这要是真出了差错,爷爷,爷爷是万死不辞啊!”   “爷爷,难道老祖出征就一定会胜吗?”福九摇了摇头,“不会!我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做没把握的事,可是,这件事我要是不做的话,我也是活不下去的!爷爷,我们既然已经孤注一掷了,那就赌到底。明天我会在皇上面前立下军令状,如果这次要是我失败的话,不用皇上说,我立时就自刎于阵前,绝对不会丢薛萧两家人的脸!”   “你胡说什么?”阮凝紧张的走过来,“傻孩子,你是有身孕的人,是要当娘的人,怎么能轻易说死字?!娘是绝不会让你去死的!”   “所以说,爷爷,我是要当娘的人!就算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也是会万千保重的。只是,我求爷爷让我去做我作为薛家人应该做的事。薛家现在已经没人可出了,可是作为薛家的女儿,我就绝不会袖手旁观!爷爷,我希望您能支持我!”   萧秉承看着福九求肯的样子,不由得长叹一声,“这件事真是让爷爷很为难!从心里说,爷爷真是不希望你去,让你好好在家养胎。可是,你说的对,你是薛家人,是薛家的长女,怎么能罔顾家里人的性命呢?唉!”   所有人都说话了,大家都被这个难题给困住了。   好久,一直沉默的萧舒云忽然站起来说道:“爹,您就让小九去吧!我相信小九的话,也相信明心大师的预言。薛家现在遇难了,只有小九才能救薛家!如果我们硬是阻拦,最后薛家要真是出个好歹,那我们就是黄泉下,也是见不了老太爷的!”   萧秉承一听这话,眼中立时一暗。转过头又去看福九,良久才说:“好吧!爷爷同意了。你去吧,爷爷相信你,相信薛福九是我们所有人的大福星!”   福九拉着萧秉承的手,笑着就掉下来眼泪来,“谢谢爷爷!谢谢爷爷!我一定好好回来,带我的漂亮哥哥一起回来!”   阮凝也哭了,心里很是难受。   福九却拉住她的手说道:“娘!您放心吧,小九是大福星,一定会遇难成祥的!娘,你要好好支持我,我才能去的放心!”   阮凝一听,一把将福九抱住,“娘舍不得!”   福九却柔柔的抱着阮凝,在她耳边说道:“我也舍不得娘!”   萧亦云一看,赶紧走过来劝道:“好了,好了!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赶紧让小九休息!这明天能不能出征,还要看皇上和老太爷的意思呢!”   福九赶紧松开阮凝,摸了一下眼角坚定的说道:“放心吧,爹。明天我一定会抢到帅印。” 正文、第044章 夺帅   福九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就起来穿装打扮。   皇上虽然已经很久都不上朝了,但是太子却每天都在临朝听政,她今天要和爷爷们一起进宫去,和老祖抢帅印。   想到这个,福九就让秀儿把自己的肚子绑的好一点,绝对不能太松,而她外面也将以往的长裙改了,而是一身非常利落的束身装,长发完全盘起来,让自己整个人看起来都无比的清爽利落。   看着镜中那一身白袍俊俏的自己,福九立时笑了,还调戏的摸了一下秀儿的脸,“秀儿,你看我像不像翩翩佳公子?”   秀儿一边给福九小心的束腰,一边低头说道:“没见过随随便便摸女孩子脸的佳公子!一般我们管这样的都叫登徒子好吗。小姐!别动!这腰不能束的太紧,孩子会不舒服。”   福九听秀儿念叨完了,立时不动了,但是对镜中的自己还是感到格外满意,“好吧。看在本大小姐即将领兵当大元帅的份上,就绕过你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了。待本将军得胜归来,定当迎娶你这个美娇娘!”   说完,福九立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秀儿却一点嬉笑的心情都没有,站起身,眉宇间充满担忧的看着福九说道:“小姐,您可一定要想好啊!如果现在您反悔还来得及。你的身体……”   “我是绝对不会反悔的!”福九看着秀儿,脸上的神色也慢慢的郑重起来,“你放心吧,秀儿,我一定是不会后悔的!我要带着我的孩子去完成薛家的使命。你不用担心,放心吧。大小姐这天赐福女的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来的。有老天爷当我的后盾,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说着,福九在秀儿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两下。   秀儿叹口气不说话了。   “夫人到!”   随着门帘被认挽起,阮凝急急的就走了进来。   看见福九的样子先是呆了一呆,然后一下子走过来,焦急的说道:“小九,娘想了一宿。觉得你去打仗实在是不合适。娘不放心,这以后要是知道了,岂不是你娘都要责怪死我了?!不行,你是怀着萧家长子嫡孙的人,决不能去边关。”   福九一听,赶紧将阮凝扶着坐下:“娘,您竟然一夜没睡吗?怎么可以这么劳神?!”   “娘睡不着,一想到你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娘就一下子都合不上眼睛。”阮凝看着福九眼看都要哭了。   福九立时充满亲情的将头靠在阮凝的身上,“娘,让你和我这么操心,都是孩儿的错。可是娘,您想过没有,我是去当元帅,可不是去当小兵。娘,当元帅的人可是不用上战场的,而且,我手下无论有多少人,最后都会好好保护我的。假如我带了十万人马,那这十万人马就全都是我的保护者,比在咱们家可多多了。更何况吗,现在局势这么危急,京城里的人马都已经被放出去了,想起来还不如我当元帅来的安全呢!”   说到这,福九立时将声音放低,“娘,您想想,现在战事这么低迷,要是万一有一天这京城要是保不住,好歹你媳妇手里还有几十万人马,到时候岂不是比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要好的多?所以,我去争取当元帅才是最好的办法。”   阮凝立时被福九的论断给弄的一愣,回头呆呆的看着福九,一时间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反驳。   “更何况,现在我漂亮哥哥那边情况也不太好,我去救他总比别人去救他不知道要好多少,您说呢,娘?”   秀儿在旁边听着,看着福九立时腹黑的想到,大小姐为了去当这个大元帅,现在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念头都敢想。看来,这件事她是铁了心要去做了。   阮凝听福九这样说,心里倒是松动了不少,只是看着福九的肚子,还是很犹豫,不由得拉着福九的手说道:“小九,娘知道你说的都对!可是,可是你现在是怀着身孕呢,娘实在不放心啊!要不,你把娘也带着吧!娘在身边照顾你,总比别人要好很多。”   说完这个,阮凝立时就觉得自己这个提议是最好的,只要自己在媳妇身边,那就完事齐全了。   福九吓得赶紧说道:“娘,这可不行。您要是走了,爷爷和爹,还有咱们家可怎么办啊?那是绝对不行的!别说咱们家,就是我们薛家,老祖要上战场,那也只有二奶奶能跟着,我娘和大娘都要留在家里,要不孩子们回来的时候家里乱套了怎么行?娘,您啊,就安安心心的留在家里。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去薛府看看我母亲,她自己一个人也怪寂寞的。行啦,娘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您赶紧给我弄点吃的吧,我肚子都饿了,一会去早朝要是饿晕过去可就坏啦!”   阮凝看福九的态度坚定,而且说的合情合理。想到儿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战事又确实萧条。要是真的有一天战况不好,打到京城来,还真就不如福九身边有着几十万人马在手,最差的也能自保。   想到这些,阮凝的态度悄悄的发生了转变。又听到福九说饿,便拍了拍她的手,柔和的笑着说道:“娘现在就去准备早饭,可不能饿到福九。好吧,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了,那娘就支持你。回头娘给你准备东西,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回来啊!”   “知道了娘!你就放心吧,这次我一定全胜而归。”说着,福九还撒娇的在阮凝身上靠了靠。   阮凝立时就宠溺的摸了摸福九的头,长叹一声:“苦了我们小九了!没想到小小年纪就要去战场厮杀,可惜娘帮不了你,否则……”   “谁说娘帮不了我?”福九立时瞪大了眼睛,“现在只要娘给我端上来一笼热乎乎的翡翠小笼包,那就是帮了我了。我都要饿死了!”   “好好,娘现在就去给你准备早饭去!饿死了可不行!”   说着,阮凝带着丫鬟赶紧出去准备早饭。   福九看见阮凝出去了,才长叹一口气,拍了拍胸脯说道:“还好!还好!”   “好了,小姐,咱们也要准备准备去吃饭了。”说着,秀儿又给福九将萧韧熙的那串珍珠项链拿出来,给福九带上,“小姐,你知不知道要怎么对付老太爷啊?别到时候御前对答的时候,让老太爷把你问倒了,那可不行啊!”   福九小心的看了看项链说道:“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咱们准备也准备不出来什么,要不也是瞎操心。一切就等着上朝之后见机行事就行了!放心吧,对付老祖我从来都很厉害的!”   秀儿偷摸撇撇嘴,小声嘀咕到:“这次可不一定!”   福九和秀儿收拾完了之后,就一起去了大厅。   萧秉承还没有到,萧亦云和萧舒云却早早都来了,几个妹妹也都到了。看见福九进来,几个人的眼神都有点异样,福九却不多说什么,只是神清气爽的给长辈们请完安之后,静等吃饭。   熙楚忍不住好奇心,走到福九身边轻声问道:“嫂子,你真的打算去战场啊?”   福九点点头,“嗯,我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去!”   “那你把带上吧!我也要去!”熙楚立时答道。   福九惊讶的转过头看着熙楚,“你为什么要去啊?那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我当然要去了!”熙楚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一个大肚子都去了,我怎么就不能去?更何况,我和我哥一样,是有功夫的人。国难当头,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嫂子,你带我去吧!”   福九用力摇摇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个千金大小姐又不是去当元帅,这要是去了,可是要吃苦头的。你赶紧好好在家陪着娘,哪也不许去!”   “为什么?”熙楚直接开始跳脚。   福九还没等开口说话,萧秉承就走了进来。   福九赶紧上前行礼,“爷爷,早!”   “早!小九,昨晚的事你想好了吗?”萧秉承走到福九身边,再次开口问道。   福九点头,“爷爷,我已经想好了。就等着和你一起上朝了!”   萧秉承长吸口气,点点头,“好!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一会爷爷就带你去朝堂。今天咱们就把这件事给办了!”   “是,爷爷!”   福九立时笑着将萧秉承扶到主位上,一家人开始吃饭。   今日的皇城显得格外雄伟,金甲护卫一层层的严密把守这宫里的每个角落,又因为薛鼎天要挂帅出征的消息让原本有些消沉的朝政公议激起一些涟漪。   福九跟着萧秉承一直走到乾清宫的门外才算是站住脚。   因为并没有旨意,所以她只能先在侧面的小厅等候。   福九想过,如果她挂帅出征这件事要是直接去找晏澈或者是瑶华说的话,那最后肯定是要被关起来,丝毫也没有通融的地方,她唯一能有胜算的办法就是当朝夺帅,给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而且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证实她的办法比老祖的办法好。只有这样,她才能有三分胜算挂帅出征。为了这三分胜算,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搏一下的。   萧秉承前脚去准备今日的奏折,她后脚就悄悄出来,和一直等在外面的薛文汇合。   “八哥,老祖有怀疑没有?”福九走到薛文身边,悄声问道。   “没怀疑。我只说是给老祖护送过来,老祖还有什么怀疑啊?现在家里就剩下我了,老祖也怀疑不到什么。倒是你,让我在这等半天到底是要干什么啊?”薛文不明白妹妹的意图到底是什么,不由得拧着眉心问道。   “八哥,你现在赶紧去找七哥,然后让他去找皇上,就说我要当朝夺帅。这样一来,姨丈一定会出来,只要姨丈出来听到我打败老祖的说辞,他就一定会让我挂帅出征的。我们就要来个出其不意,绝不能让他们有所准备。这次的事我们要一击而中,否则,我就再也出不了萧府的大门了!”福九特别郑重的低声说道。   薛文低着头,忽然小声说道:“我还是觉得你这事是胡闹?”   福九眉头一拧,立时拉着哥哥的袖子低声吼道:“你还没看到我的表现呢就说我是胡闹,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你妹妹?!行啦,不和你说了,你赶紧按照我吩咐的去找七哥!记住,不见到皇上不许告诉七哥到底什么事,否则以他的性子,难保不闹到朝堂上来?那死死罪哦,你可别害七哥,小心袭月挠死你!”   薛文抬手将自己的袖子抽出来,没好气的往后走,“行啦,知道了!你去等着去吧!”   福九看薛文真的离开了,才转回身走回侧室,深吸口气,慢慢缓解自己也有些紧张的心情。靠到门口,朝外倾听。   随着三声长号,太监高声宣叫:“早朝开始!”   缓缓的脚步声响起,显然是大臣们走了进来。   又隔了一会,才听见刘忠的声音在外面说道:“太子临朝听证!”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三声山呼,群臣跪下,瑶华缓缓的走了出去,早朝正式开始。   “启禀太子,定国公薛鼎天殿外求见,有本参奏!”   “宣定国公入殿!”   随着瑶华的一句话,外面长长的宣喊起来,薛鼎天被薛朗搀扶着,缓缓的走了进来。   福九知道,昨天爷爷就已经进宫禀报过皇上薛鼎天要出征的事。而且,今早听萧秉承的话,太子已经深夜拜访过薛家了,显然是并不同意让老太爷出兵。   只是无奈现在确实再也找不到人能临危救急,扭转败事,又加上薛鼎天的详细分析,无奈之下皇上最终还是答应了薛鼎天的请求,由老太爷挂帅出征。而今天所做的一切不过就都是走个过场,赐兵符领帅印而已。   “老臣薛鼎天参见太子殿下!”薛鼎天浑厚苍迈的声音在大殿上沉沉响起。   “老太爷快平身。来人,赐坐!”   瑶华怎么能让薛鼎天跪下,甚至,薛鼎天连腰还没沉下去他就赶紧站了起来,命人给薛鼎天赐坐。   “臣谢太子殿下!”说着,薛鼎天在薛朗的搀扶下就坐了下来。   朝上站着的都是小辈,此时看见薛鼎天都出现了,就都大气都不敢喘,心里都在暗自揣摩外面的情况。   “太子殿下,老臣昨天上的奏折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已经批阅?”薛鼎天抬头看着瑶华,缓缓说道。   “老国公的奏折我已经看过了,皇上也已经批阅了。国公能以耋耄之年心系国家社稷,实乃让我辈汗颜。老国公请求挂帅出征的奏折皇上已经批准了,只望老人家能千万保重,旗开得胜。您请求出兵的二十五兵马调令也已经发出了,他们即刻已经气成,两日后将在京郊练兵场等候老人家校场点兵。   众位爱卿,你们对定国公挂帅出征之事可有异议?”   下面的群臣一听薛鼎天竟然要亲自挂帅出征,立时和水掉油锅一样,轰的一下出现无数噪杂之声。   薛鼎天很不喜欢这种声音,他认为这样的声音都是和他过不去,和小蚊子一样让人讨厌。不由得,老爷子用力的点了点拐棍。   立时,下面就没有声了。   “太子问你们有没有意义?”薛鼎天慢慢扭过身子,转头去看下面的人。   下面并没有人站出来说话,薛鼎天很满意。   “太子,他们都没有意异议!”   瑶华一看,竟然一个出来劝阻老太爷的人都没有,不由得脸色就有点发沉,盯着下面的人说道:“你们就没有一个人有其他看法?老太爷已经过了耋耄之人,你们难道就没有一个想替老太爷出征的吗?”   下面的人左右互相看看,然后在心里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不由得暗自摇头。薛鼎天今天能亲自站在这里要求挂帅出征,那就说明薛家出了大事。而在战场上能让薛家镇宅老祖都亲自上阵的人,他们肯定就更不是对手了,有些饭可以乱吃,但是头却不能乱出,小心被人家一棒子打死。   瑶华看着下面的人一个个的脑袋垂的越来越低,不由得生气的一拍龙椅,“你们也是当了多年的朝中重臣,怎么关键时刻一个有担当的人都没有?枉费皇上对你们的一片期许!”   “臣等惶恐!”   呼啦啦的跪下一片。   薛鼎天拄着拐棍看着下面的人,不由得摇头,长叹一声说:“还是我去吧!你们啊,就是去了,也就只能是给人家当垫脚石!太子啊,你别问了,给老臣赐兵符吧!”   瑶华还有点不甘心,身子往前探着又问了一遍,“你们真的没有异议?”   福九本来是在里面等着,看看这满朝文武中是不是还有个厉害的没出来,结果等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个去和老祖争这个帅印,不由得心里就有点生气。这些人,平日里看着还都人模狗样的,关键时刻,竟然一个个的都是怂蛋。   她往后面偷摸瞅了一眼,竟然看见龙椅后面的纱帘微微晃动,显然是已经有人走了进去。   福九算了一下时间,按理说,这个时候八哥就算是见到了皇上,但是他们也不能这么快走过来。而纱帘之后肯定是她姨丈,别人是不敢站到太子身后的。   一定是姨丈不放心老祖,所以亲自来临朝听证了,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身体怎么样了!   “难道你们所有人对现在的战事都没有想法?每天都只会和本太子说要和义?”瑶华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一张俊美的容颜上满是煞气。   福九一听,这个时候再不出去就来不及了,而且皇上既然已经来了,那她也就没有什么好等的了!   深吸口气,福九忽然大声说道:“臣妇薛清芷有异议!”   随着清亮的声音,福九推开门,昂首挺胸,步履从容的穿过众人,走到了大殿上。   除了萧家的人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薛鼎天更是不可思议的指着福九,“小九,你,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福九假装没看见老祖,直接跪倒地上叩头说道:“臣妇薛清芷叩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瑶华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福九惊讶的说道:“小九,你,你怎么到这来了?”   福九抬起身,看着瑶华,清晰的说道:“太子殿下,福九对定国公挂帅出征一事有异议!”   瑶华有点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薛鼎天。   薛鼎天急得,点着拐棍说道:“薛福九!你怎么胡闹都闹到这来了?赶紧给我起来,回家去!”   福九跪在地上依然没有看薛鼎天,而是紧盯着瑶华继续说道:“太子殿下,自古以来,为帅者,须随时运谋,不至学古兵法。而我老祖已经千秋,年事已高,岂能经受住长途跋涉!更何况,此次出征,非比寻常。须解两端之困,非武力可尽解。我老祖早已封刃多年,更不对本次作战的将领毫不熟悉,所以,臣妇认为,定国公此次出征必败无疑。故此,臣妇薛清芷特请命挂帅出征,扬我薛家威名,救我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特请皇上恩准!”   说着,福九再次长叩不起。   下面的人看见薛福九竟然请兵挂帅,这简直比薛老太爷领兵出征更是匪夷所思,不由得就又起了议论之声。   薛鼎天气得,站起来,拄着拐棍快步走到福九跟前,小声说,“薛福九!你赶紧给我起来回家去!不许在这里放肆!快点!”   “不!我要当元帅出征!”福九跪在地上,脑袋都没抬起来的轻声说。   “你当什么元帅?赶紧给我回家!真是气死我了!都是我平日里给你惯坏了,这个时候还让你胡闹!”薛鼎天大有悔不当初的说道。   抬起头,薛鼎天看着瑶华,声音含着一些歉意:“太子殿下某怪,家里小孙女平日里骄纵惯了,所以才会惊扰朝堂,我现在就让她回去!”   瑶华赶紧点头,“老太爷,没事,你赶紧让福九回去吧!”   福九一听,一下子直起身体,大声说道:“太子殿下!我说的都是真话!我今日来大殿,就是为了夺帅印的!不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我是不会回去的!”   “薛清芷!你胡闹!”薛鼎天大吼一声,点着拐棍说道:“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在这大放厥词?回家去!”   薛鼎天这辈子都没有对福九这么大声的说过话,他就希望他们家的这个小祖宗能赶紧回去,这要是让别人看见多不好,还以为他老人家多惯孩子呢?!其实他门风还是很严谨的。   薛朗也赶紧走过来,低头去拉福九,“小九,听老祖的话,赶紧回家去!”   福九一下子脱开爷爷的手,坚定的看着薛鼎天,“老祖,我今天是绝不会回去的!我也不是来胡闹的。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来这大殿之上的。”   “你,你,你,你一个大肚子的妇人怎么能当元帅呢?”薛鼎天气的,拿着拐棍点着福九,“你还说你不是胡闹?我问你,今日要出征的这些战将有几个是你认识的?有几个是你带过的?这些人是擅长当先锋,还是擅长打扫战场?这二十五万人马是南边的多,还是北边的多?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还想领兵打仗?你以为是你在家养兔子呢?!逢山开路遇水填桥,我们的营帐是扎在高处好,还是低处好,这些你都知道吗?”   嗯,说完这些薛鼎天瞪了孙女一眼,这个小家伙,不给点苦头吃,就不回家,真是的!老祖还治不了小丫头了,笑话?!   福九看着老祖,忽然站起来,“老祖,是不是今天只要我都回答上你的问题,我就能当元帅了?”   “不能!”薛鼎天一点也不上当的说道:“你以为你回答上这几个问题,就能当元帅了?笑话,这都是最基本的。你得能打败我,才能当元帅!”   “好!今天咱们就当着太子和天下群臣的面较量一下,只要大家都认为我比老祖适合当元帅,那老祖就得听我的!怎么样?”福九一抬头,挑衅的看着薛鼎天。   “好!只要你今天能说服我和所有人,你就去当元帅,我就给你牵马!”薛鼎天也是个牛脾气,祖孙两个当堂就对峙上了。   瑶华立时就没了主意,反射性的就去看后面。   晏澈确实一直靠坐在软榻上。他心里本来是极其不愿意老天爷再挂帅出征的,但是按照眼下的时局又实在没办法,所以,他今天就是想来朝堂上看看,会不会有奇迹发生。   结果,奇迹没发生,意外发生了。福九竟然要夺帅,这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本来应该直接将福九给架下去的,可是看福九的样子竟然不像是胡闹。而且就在福九站起来的一瞬间,晏澈猛然想到了明心大师的预言。难道说这次薛家遇难,真的要福九出马才成吗?   听着外面一老一少的话,晏澈犹豫了。他看见瑶华在征询他的意见。   凝目朝外看去,手中慢慢转动念珠。良久,晏澈点了点头。   瑶华以为没看清,又朝前探了探头的看着父亲。   晏澈再次点了点头。   瑶华深感意外的转回身。   “我才不要老祖来给我牵马,我只要当元帅!太子哥哥,你也是听见了,现在我就要你做个证,只要我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比老祖适合当元帅,就同意把帅印给我。”   福九看着瑶华,目光明亮而坚定。   瑶华深吸口气,缓缓说道:“好!现在我来作证,只要我们大家都觉得薛清芷比定国公更厉害,本次出征就由薛清芷挂帅!”   “好!老祖,那我们就一炷香时间分胜负!”福九竟然非常笃定的转身看向后面的群臣,“现在请各位大人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择支持的人。要是支持我,就站到我这边来,要是支持老祖,那就站到老祖的身后去!”   大家互相望了一眼,立时都呼啦啦的走到薛鼎天的身后。   福九额头立时出现三条黑线:这些人用不用这么势利啊!   薛鼎天却得意洋洋:“看见了吧!在选择站队这个问题上,他们还是有点眼光的!”   正当薛鼎天高兴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默默的走到了福九的身后。   大家一看竟然是萧舒云!   而随着,萧秉承和萧亦云也走到了福九的身后。   薛鼎天眨了眨眼睛,立时吼道:“萧秉承!你疯了!”   萧秉承却微微一笑:“老太爷,您别生气!等福九说完了,您再骂侄子也不迟!”   “混账!胡闹!没立场!”薛鼎天站地跳脚,薛朗也是眉头微蹙。   福九却和没看见一样,对刘忠喊道:“刘公公,点香!”   立时,刘忠将香点上,“开始!”   “老祖,第一个问题。这次我们是南北两面开战,我想请问,是要怎么个解困法?是要先救南边,还是先救北边?”   薛鼎天看福九一上来就直指问题的中心,立时说道:“北边战事庞大,当然不能立时解困。可是那边的战事却激烈而紧凑,所以,当然要先救南边!”   福九点点头,“既然先救南边,是如何解救?二十五万大军不但粮草是个问题,就算是行军路速也是问题,难道老祖要全身而上?”   薛鼎天一愣,却并不慌乱,看着福九说道:“二十五万大军乃是薛家精锐,动如脱兔,即使人数众多,但是去贵州也并不会延迟。我当然要亲临指挥,这些战将绝不能分散,必须合而围之!”   “错!如果是我就绝不这么做!”福九坚定的说道,“虽然我们要先出兵解救西南之围,但是,我却会将十五万兵马派往北边,自己只带十万兵马前进。所谓兵贵神速,南边的战场已经不能再等了。贵州随时有破城之危。而且,我会先和东陵侯府的军马汇合,三日之内解决暗兵之困,然后兵到四川,合力齐攻敌军一角。突破之后,立时采用游击战,绝不正面应敌。这样,我们就会变成一把锥子,用力的击打一点,找出一个漏洞,然后将之整个击溃!”   福九的话一说完,下面立时出现的议论声,好多人都觉得福九说的深深有道理。   薛鼎天一听,眉头一皱,“纸上谈兵!你怎么能在三日之内找出暗兵?那些人诡谲莫测,风祭夜已经找了一个月都没有找到,你怎么能在三日内就找到?”   福九忽然鬼鬼的一笑,“我肯定就能找到!老祖,难道你找不到吗?”   薛鼎天一愣,竟然被福九给反将了一军,立时大怒的说道:“你别说我,你就说你怎么能找到?”   福九哈哈哈大笑:“我当然能找到!这些人本来就是为了破坏后方的军需粮草存在的,我只要再派出一大队的粮草车队,然后到处散布消息,他们虚实部分的情况下,当然就会来劫掠!这样一来,他们就暴露在我的刀口下,我怎么就找不到?!”   轰,下面的议论声更大了,显然是对福九说的话都极其赞同。   薛鼎天一听,竟然也觉得福九说的很有道理,点了点头,“你这招引蛇出洞倒是用的不错!”   “是吧!老祖你也觉得我用的好吧!这是不是说明你已经被我说服了?”福九小得意的看着薛鼎天。   “那不可能!只是这样我老头子怎么会心服口服!我再问你,南边传来消息说敌军的火油极其厉害,我问你,你要怎么破火油阵?”   福九冷冷一笑,“什么火油阵,水油阵的!四川多竹,只要在他们撒上火油的地方,滚动无数的竹子,您认为他那个东西还能马上就着起来吗?哼!雕虫小技,我怕到时候他们的火油没攻上来,我们的竹排倒是把他们砸死了。”   “诶呦!好办法啊!”   下面立时传出更大的议论声,谁也没想到福九竟然会用这么多巧妙的办法。   连萧秉承和瑶华等人听了,竟然也连连点头。对啊,竹子不是容易烧起来的东西,当然可以用这个来阻挡那些烈火。   薛鼎天听了,竟然捋着胡子思考起来,看着福九的目光也似乎有了一些改变。   下面甚至已经有人悄悄开始往福九的身边凑了。   福九转头去看了一眼香柱,“老祖,时间可就还剩下一半了。现在听起来,好像我比你有办法哦!”   薛鼎天哼了一声:“笑话!老头子我是不会认输的!”   “那好!那我再接着问老祖。北昭这次摆了这么大的阵势,老太爷觉得怎么破阵是最好的办法?”   “这样的阵法老夫虽然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是所有的东西都会相生相克。如果北昭那群歹人将阵法陈设的那么大,那我们就专攻一处,这样只要找到破绽,我们就能大获全胜!”   福九摇了摇头,“老祖,你错了!我敢说,苏缇的那个阵法里,在你看见的地方一定是没有破绽的!更何况,他已经将所有的山貌地势改变了,我们和他当面对决一定不会占到便宜。而且一旦我们孤军深入,定会困死在阵中,绝出不来!”   薛鼎天看福九处处和自己作对,不由得皱眉说道:“那你说你要怎么办?”   福九立时转了转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在薛鼎天面前设套:“老祖,要是我能想出办法,你是不是就心甘情愿认赌服输?你看这香的时间也不多了,再纠缠下去可没什么意思了!”   薛鼎天勃然大怒,“你个小丫头还敢瞧不起老祖?好,这次只要你说对了,老祖心甘情愿的认输!”   “好!”福九立时一拍手,转头看着瑶华大声说道:“北昭苏缇以战神著称,不但仗打的好,阵法更是出神入化。太子哥哥如果让我去领兵攻打北昭,我绝不会轻易出兵。因为没有人知道现在边境已经成什么样了,只要我们一踏入他的阵法里,无论多少人,我都敢保证是有去无回。”   “那你怎么办啊?难道耗着?”瑶华忍不住问道。   “不!”福九坚定的说,“我绝不会!我会将这次在西南擒获的火油全部倒入阵中,将他设计的一切全部烧毁!直到一切化为乌有,寸寸变成焦土!”   “什么?”瑶华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可是,……”   “没有可是!”福九的脸上忽然出现不可思议和杀气和冷然,“双方交战,本来就没有无辜之人!不烧尽他的土木丘陵,我们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样子!烧一天不行,我就烧十天!烧十天不行,我就烧一个月!他所有的阵法大部分都是设在北昭,如果他苏缇不想北昭的边境变成一片火海焦土,就必须撤兵!”   福九的声音在大殿上久久的回荡,再也没有人说一句话了!   他们谁也不曾想到,薛家那个软软甜甜的小姑娘竟然已经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悍将,她正在将一件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化成犀利的刀锋,割断了他们心中所有的鄙夷和嘲弄。   薛鼎天定定的看着福九,好久没有说出话。   福九却看着那点燃的香,直到最后扑的一下熄灭,才转过头来看着薛鼎天,“老祖,现在您知道我的决心了吗?”   薛鼎天有点愣愣的点点头。   福九却看着后面的那些大臣,清冷的目光一个个的在他们脸上划过,“大人们现在还不过来,等着烧为焦土吗?”   最后一句,福九忽然提高音量,吓得那些人赶紧呼啦啦的都跑到福九的身后。   福九看了一眼,忽然甜甜的咯咯笑了起来,指着老祖的身后,“老祖,你身后没人啦!你输了!这个元帅是我的了!”   薛鼎天这才反应过来,回头一看,果然没人了。   “薛福九,你,你竟然使诈?”   福九笑着跑到老祖身边,将他拉住,甜甜一笑:“我当然使诈!放火烧山那么坏的办法我怎么会用?再说了,这些大人也不想想,那些火油隔着苏缇那么远,怎么能浇到阵里去呢!嘿嘿,我骗人的拉!”   说着,福九还调皮的朝着后面的众人眨眨眼睛。   就在此时,瑶华身后的纱帘被人拢了起来。   “薛清芷听旨:朕钦封你为保国大元帅,领兵三十万即刻出兵,平复南北叛乱,不得有误!钦此!”   “臣,领旨谢恩!”   ------题外话------   更新晚了,对不起大家了。   写的实在是卡文啊,脑细胞不够用了。   明天会早的,看完早点睡吧!晚安! 正文、第045章 薛清芷,来了!   薛福九双手捧着帅印和兵符走到老祖跟前的时候,薛鼎天还是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指着福九手里的东西,薛鼎天颤颤的伸出手指指着说道:“薛福九!你把东西给我送回去!”   福九兴高采烈的脸上立时透出戒备的不乐意,将东西抱在自己怀里,“不要!我的!”   “我让你送回去,你听到没有?”   薛老太爷气的都要跳起来了。   福九却眉头深锁的看着薛鼎天说道:“老祖!这是皇上赐给我的兵符,是我用实力取回来的。而且,您也看见了,这些大人们可都是全体赞成我的办法的。老祖,你不能耍赖皮!您老人家要是说话不算话,会被天底下人耻笑的!”   薛鼎天被福九顶的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气了半天才转头去看晏澈,大声说道:“皇上,你难道也看着小九在这胡闹?”   晏澈却微微一笑,居高临下目光和蔼的看着福九说道:“朕可没看见什么胡闹的人,朕看见的是我三军统帅,将门英杰。薛老太爷,既然事情依然至此,朕劝您,还是顺应天意的好!”   薛鼎天不可思议的盯着晏澈,良久,才转过头看着正拿着帅印意气风发的福九,一时间,老爷子脑袋腾的一下,竟然一下子就坐到了椅子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爹,您老人家没事吧?”薛朗赶紧扶住薛鼎天,就怕老爷子有个好歹。   福九听见爷爷的话,也赶紧走过来,蹲到薛鼎天的面前,担心的问:“老祖,你没事吧?是不是心里又不舒服啦?我给你揉揉!”   说着,福九伸出小手就给薛鼎天揉胸口。   好久,薛鼎天才长出口气,拉着福九的手要哭的说道:“你呀,听老祖的话,咱们乖乖回家。可不能去打仗啊!老祖啊,现在就剩下你这么一颗独苗苗了,你现在又有身孕,可不能再出事了!”   “老祖,您刚才听到孙女的话了。孙女绝不是冲动或者是胡乱妄为,这都是孙女深思熟虑之后的事情。我虽然是年纪小,又怀着身孕,可是我是薛家的后代,是明心大师的弟子,孙女绝对有信心去和苏缇决一死战。您知道,这个世上是因为有了薛家,才有了福九。要是咱们薛家倒了,那孙女一个人还能称为薛家了吗?所以,老祖,这次您一定要支持孙女,让我去当薛家那个真正的福女。您放心吧,几十万战士的性命在我手上,我是一定不会乱来的!”   薛鼎天看着孙女明亮却真诚的目光,不由得眼泪就掉下来了,将福九抱在怀里,老泪纵横的说道:“都是老祖不好啊,没有好好教孩子们,弄的现在人才凋零的。这要是有一个能成大器的,干什么让我们小九去那么凶险的地方?”   说到这,老太爷又生气了,转过头指着薛朗开始骂:“你们都说自己能独当一面了,可是你看看,关键时刻竟然让我们小九替你们出征,拯救薛家!你们都羞不羞?岁数活了一大把,最后还不如我们小九呢!真是,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不能让我颐养天年的,你们是不是想让我早点去见你娘,到时候就再也不用管你们这些破事了!”   薛朗赶紧低头,只说:“父亲教训的是,都是儿子孙子们不省心,让您老人家伤心了!”   “我就是伤心!你看看你们满朝的大男人,最后连一个敢出征的都没有!我都题你们臊的慌!”说着,薛鼎天又将怒火发到下面站的群臣身上,“天天祝我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可是,你们看看你们这差办的,老头子恨不得现在就去见先帝!我都多大年岁了,才得了这么一个福宝,就让你们天天惦记着,现在好了!小九也要去战场了,老薛家没人了!我告诉你们,要是我们小九真出了什么事,老头子就和你们拼命!”   说着,又抱着孙女哭了起来。   晏澈一听,这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不由得走下来,到老祖身边笑着说道:“老国公,要是小九真出事了,朕的这条命也得和小九去了。您老人家到时候一定不要伤心,万万保重!”   薛鼎天立时抬头,嫌弃的瞪了晏澈一眼,嘟囔着往旁边转了一下身子:“谁稀罕给你伤心!哼!”   晏澈看薛鼎天这样,知道这老爷子算是同意了。   笑着将福九扶起来,拉到自己身边,对下面的群臣扫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此次出征,谁愿意当监军啊?”   “臣愿前往!”薛朗率先站了出来,“皇上,福九年纪尚幼,很多地方考虑不周,所以,臣特请旨监军一职,和学大元帅一同前往。”   薛朗觉得自己绝不能让孙女一个人独往,而既然老太爷不去了,家里就有了坐镇的人,这样他就倒出空来了,可以和孙女一起出征了。   晏澈看着薛朗却没说话,只是盯着其他人继续问道:“还有谁?”   立时,又站出两人,只是,晏澈看着他们依然没有说话。   最后,一个人站出来,声音低沉的说道:“臣,萧舒云愿为薛大将军做监军!”   说着,萧舒云上前走了两步,跪倒地上,俯首接着说道:“臣当年曾随薛大将军一起出征,担任过监军一职。而且,现在户部的帐已经整理完毕,所以,臣特请旨随薛大将军出征!”   晏澈看着萧舒云,眉间的阴霾倒是一松。   就在晏澈刚要点头的时候,薛鼎天忽然又站了起来,“皇上,您也别问了,老臣自荐担当监军一职!”   说着,薛鼎天竟然颤巍巍的走过来,在晏澈的面前缓缓跪下:“老臣薛鼎天请皇上赐旨,任命老臣为将军,随同薛大将军一同出征!”   “老祖!您干什么要出征啊!”福九赶紧跑过去,想要把薛鼎天给搀扶起来,却被薛鼎天倔强的拒绝了。   “皇上!福九虽然对北昭这次布阵很有办法,但是带领几十万大军出征,绝不会仅仅是战场上的对决,还包括战将的任用。这次出战的将领很多都是我亲自任命的,都是我的学生弟子,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们了。所以,为了能尽快解决战事,没有人比老臣更适合当监军了。   更何况,我老人家虽然年迈,但是眼不花耳不聋,脑子还算清楚,虽然不能再举枪上战场,但是给大元帅出谋划策还是可以的。   薛家连福九都上战场了,绝没有我这个当家人还袖手旁观的道理。皇上要是还体恤我薛家,就让老臣担任监军,否则,我就是赶着马车也是要追着我们小九一起去的!我是绝不会眼看着我小九自己去那么凶险的地方的!”   说着,薛鼎天竟然给晏澈拜了下去。   福九一下子眼眶就湿了,跑过去拉薛鼎天的胳膊:“老祖,您这是干什么啊?干嘛弄的我这么难受!”   薛鼎天却没有回答福九的话,也没有站起来,只是再次沉声说道:“皇上!”   晏澈忽然长叹一声,走过来,将薛鼎天轻轻搀扶起来,“恩师何必如此呢!小九出征朕也是心里难割难舍。不过,既然老太爷如此坚持,那朕就准了,让老太爷随着小九出征。只不过呢,舒云也是要跟去的,毕竟军中杂务繁多,重要有个人去处理的。舒云最合适,就这么定了吧!”   薛鼎天听晏澈说的在理,就点点头,“好!一切都听皇上的!”   福九看实在是劝不动薛鼎天,不由得长叹一声,看来这次她是别想单独飞了。   “传圣谕:任命定国公薛鼎天为监军,萧舒云为副监军,一同随薛大将军出征,北伐!”   “臣等领旨!”   福九率领薛鼎天等人再次叩拜。   福九被封为保国大将军的消息不但一瞬间传遍了前朝后宫,更是连民间都知道了。薛福九这个名字再次如同被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一样,成了众人口中的传奇。   因为第二天就要开拔,福九领了兵符帅印之后,必须立时要到练兵场去点将。而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认识福九的,因为在薛家的每年家宴上,福九都会笑吟吟的叫着叔叔伯伯爷爷的,然后这些悍将都会美滋滋的拿上自己的各种礼物哄得大小姐一笑。   但是此时,他们竟然变成了这个小姑娘的手下,这就让人多少有点惊诧和别扭了,更有甚者,竟然从眼角看着福九,显然根本就不相信,这个大肚子的小媳妇能统帅千军万马。   福九心里也知道,自己这个忽然蹦出来的小兔子竟然想要统治这些虎狼之师,不用点手段是绝不行的。所以,她从大殿出来的时候,就直接和晏澈说了,要将薛冰给带走,因为要想对付这些人,她需要哥哥来给自己撑腰。   薛文看见妹妹竟然真的将这个帅印给夺下来了,不由得下巴子都要惊的掉地上了。他刚才去找皇上,结果七哥和皇上都不在,后来在外面碰见七哥,得知里面的事,薛冰还给了他好几脚,让他等着。现在妹妹竟然真的夺下了帅印,看来他以后就不只是好几脚的事了。   福九怀抱着帅印,带着薛冰和薛文走在前面,薛朗搀扶着薛鼎天和萧舒云等众人走在后面。   此时,所有将帅早已准备好。唯一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能临时换帅。   福九刚一出现,下面立时就出现了不大不小的议论声,所有人都左顾右盼的,似乎对眼前的情况很是不能接受。   福九的脸上慢慢冷了下来,她将帅印放在桌上,然后缓缓坐到了椅子上。   下面的议论声就更大了。   等薛鼎天出现的时候,下面的人竟然已经开始激动了,纷纷在大声的朝着薛鼎天喊话。   福九一看,不由得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不知道是她拍桌子的声音太小,还是下面的人说话声太大,反正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福九拍桌子这个动作。   福九的脸色又是一沉。   薛鼎天却在始终的偷偷的盯着福九,看她脸色不好,不由得得意的微微一笑:看吧,这个时候没有他这个老太爷在阵还得了。   慢腾腾的坐到太师椅中,薛鼎天咳嗽了一声,然后并不用力的点了点拐棍。   立时,下面马上就安静了下来,而且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所有人都站到了自己的位置。   薛鼎天满意的看了看福九,扬头说道:“请大元帅点将吧!”说着,对薛朗点了点头。   薛朗将点将册双手送到了福九的跟前。   福九却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冷冷的看着下面众人,单手扶着桌案,半天没说话。   下面的人看没人说话,立时都抬起头来看着福九,然后忍不住又开始小声交头接耳起来。   终于,福九缓缓站起身,冷着脸一个个的看下去,大声说道:“我知道下面站的都是功勋卓著的将军,更有好多都是我的叔叔伯伯。可是,今天我薛清芷既然已经挂了帅印,那一切都要按照军中法度行事。   多了我也不说,只说几条,将军们都要挺好,但凡有触犯这十条的,必杀不待!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其五: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其六: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其七: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其八: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於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其九: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其十: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各位将军,我知道你们心里多少有点欺我年少,又看我是女流身怀六甲之人,难免就有轻慢之意。可是,薛家的军法你们是知道的,那都是我从小就背熟的。刑责深重各位将军要比我清楚。如果各位想看看我薛清芷到底学没学到薛家带兵的精髓,也大可以尝试一下!军法无情,我希望各位不要让我不顾各位多年和薛家的情义,出重手,下狠心。否则,任何人触犯军法,我绝不轻饶!”   说着,福九将兵符和帅印高高举起:“拜将!领命!”   下面的那些将军确实是如同福九说的那样,内心对福九都有些轻慢之意,但是他们是在没想到,福九上来就颁布了十条必杀的军规,而且其中没有一条可以缓冲的,这样的手段竟然比薛昆还要凌厉。从中立时就可以看出福九这次带兵的决心和狠辣,丝毫不容任何人置疑。   但是却总有那么一些人,非得要挑战一下福九的军威。   就当所有人都要拜将领军符的时候,忽然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士兵,竟然冲到了人群当中,在一个人的耳边快速的说了两句话。   那人脸色大变,竟然转身就往外走。结果走了两步,才想起来,福九正在点兵,不由得就站住了,赶紧俯身给福九行礼,“大元帅,家中出了急事,末将需要赶回家中探望,还望元帅请准!”   薛鼎天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虽然这不是他挂帅,但是好歹福九也是他的孙女,他还在这坐着呢,竟然有元帅点将之时现场请假的,真是无法无天了。不由得,老爷子就抬头看了薛朗一眼,哼了一声说道:“现在的规矩是越来越散漫了,竟然敢临场退却,你这兵带的好啊!”   薛朗也是很恼怒,对这种当着自己老父给自己难看的下属很是生气,脸上虽然沉了下来,但是却一句话没说。   福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缓缓做了下来,沉声说道:“是怀化将军腾远吧?”   “是末将!”   福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记得腾老夫人是前年去世的吧?”   腾远不明白福九说的是什么意思,立时抬头差异的看了福九一眼,却点头说道:“是!老母前年就已经去世了!”   福九听完,猛然嘭的一下拍了自己面前的虎头镇纸,大声训斥道:“既然母已死,君未亡,你家中有何事敢让你临场退却?”   刚才进来那个腾远的家奴看上面竟然坐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子,就不慎在意的大声说道:“是我家三姨太难产,让我们老爷赶紧回去看看!”   轰的一声,下面立时都大笑了起来,弄的腾远低着的头造了个满脸通红,不由得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家丁,怪他多嘴。   然而,唯有福九却丝毫没有一丝笑容,一张小脸上反而布满冰霜和冷凝,“三姨太难产?腾远,你知不知道校场点兵、领兵符相当于战场杀敌,没有主帅吩咐,丝毫不得擅动。你今日竟敢如此轻慢本元帅,目无尊上军法。来人,将腾远拖出去责打三十军棍,由怀化良将将为致果校尉。拖出去,打!”   说着,福九从令箭筒中抽出一根令箭就扔了下去。   所有人都没想到福九竟然说打就打,不由得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腾远自己虽然觉得刚才做事确实鲁莽点,但是他没想到福九不但要打他的军棍竟然还要降他的军衔。   要知道,薛家的军衔都是从战场上得来的,那都是血里冲刷出来的,所有的将士都看的格外贵重。此时福九要降腾远的军衔,那真是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不由的抬起头就大喊:“元帅冤枉——”   “还敢喊冤!再喊冤枉就直接降为九品仁勇校尉,去大帐门口抗帅旗去!”福九丝毫没有给腾远一丝回旋余地,直接指着下面说道:“拖出去!打!”   立时,下面跑进来四个铁卫将腾远拖出去就打。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军棍声,再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了。而腾远虽然被打的呲牙咧嘴,但是口中却连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面前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下起手来委实不比薛家那几位当家人差一点。   福九看了看下面的众人,声音丝毫不见放暖的说道:“军法如山!再有不听帅令者,定当推出去斩首!绝不姑息!”   “是!谨遵大元帅将令!”下面人立时躬身齐声喊道。   福九看大家这才是知道自己的规矩,才算是暗中松口气。转过头去看薛鼎天,却看见老祖在偷偷的对她竖起大拇指。   校场点兵之后已经过了晌午,福九扶着薛鼎天从宫里出来就想先回家去,和二奶奶她们通了气之后,立时就要准备明天开拔的事。   结果薛家的马车刚从宫门口出来,就看见大队的人马等在外面。   金羽西本来是在家里等着薛鼎天校场点兵回家之后,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的,结果谁知道薛鼎天称帅的消息没收到,倒是福九御前夺帅的消息传了回来,吓得她赶紧放下手下的东西,带着家里的人就赶了过来。   福九此时可不是来的时候那个样子了,现在她是钦封的保国大元帅,手下统领三十万军马,朝廷的二品大员,那随从和护卫立时就增了起来。所以,看见她的马车从皇宫里出来,立时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福九从车里出来,立时就看见金羽西带着苏舞秋和四娘五娘等人急急的赶了过来。   “二奶奶,娘!”福九扶着秀儿的手就走了下来。   “福九啊!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怎么是夺了帅印呢?到底有没有这件事啊?”金羽西着急的拉着福九的手问道。   福九立时点头,“有啊!我是夺了老祖的帅印。刚才我还去练兵场点将了呢!”   金羽西一听,立时头疼的一扶额头。   苏舞秋却着急的说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谁让你来抢帅印的?你是不是现在都不停娘的话了?”   福九却撇了撇小嘴,“我昨天就和你们说过了。是你们不同意我当元帅的,没办法我只好自己来抢。再说了,刚才在姨丈面前我已经显露出我的军事才能了。我这个元帅不是求来得,是抢来的。老祖也夸我有本事!”   “我可没夸你,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薛鼎天掀开车帘,没好气的拦了一句,“行啦!老二媳妇,舞秋,你们也都别说什么了!现在大局已定,说什么都是晚了。先回家去吧,咱们回家再说!哦,对了,把秉承他们一家子也都叫来,我有话要说!”   说着,薛鼎天将车帘放下,等着小九上车,一群人回家。   金羽西看事情既然已经是如此了,也就不能再多说了,可是这心里只要一想到福九要上战场,就全然的不是滋味。   薛家的大厅里,气氛很是不好。   福九在安慰一直掉眼泪的苏舞秋,苏舞秋却怪女儿实在是不听话,这么大的事竟然不事先和自己商量,便扭着身子不理她。   福九没办法就去找金羽西求救。金羽西又是将她一顿说,福九就不说话了,坐在一旁摇着小腿生气。   “二奶奶,娘,你们就是偏心,重男轻女!这个元帅要是哥哥们抢过来了,你们肯定都说好,都说儿子有出息。我抢过来了,你们就都说我。我还不是为了把爹爹他们都带回来!”   苏舞秋听女儿这样说,立时转过身来说道:“你能和你哥哥们一样吗?从小长到大,你别说打仗了,就是吃苦也没有一星半点的。这出门在外的,风餐露宿的,没吃没喝的你怎么办?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人都指着你呢,你现在这样的身子,要是出点意外可怎么好?”   说着,苏舞秋又伤心起来,开始抹眼泪,“小时候惯着你,捂着供着的长大了,却不想你越来越不听话。现在都嫁人了,还让长辈们和你操心,薛福九,你说,你做的对不对?”   福九想了想,撅着小嘴站起来,给苏舞秋一行礼,“娘,我错了!我不该让家里人担心!可是,下次要是还有这样的事,我还是会做的!”   “薛福九!”苏舞秋真是气死了,一拍桌子,站起身就去拿鸡毛掸子,“我看我是不教育教育你,你就上天了!”   福九一看娘拿鸡毛掸子,立时跑到老祖身边,“老祖救命!”   薛鼎天本来想让苏舞秋教育教育福九,替自己出口气。但是一看小孙女可怜兮兮的靠在自己怀里,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那么好看,立时就心软了。指着苏舞秋吼道:“我还没死呢!小九还怀着身孕呢,你要打谁啊?”   苏舞秋举着鸡毛掸子就打不下去了,然后用力将东西扔到地上,哭着说道:“爷爷!您孙女这次是真的闯了大祸了,您怎么还惯着啊?”   薛鼎天一抿嘴,切了一声,毫不在意的搂着福九说道:“不就是殿前夺个元帅吗?那算是闯什么大祸啊!那得说我们小九有本事,把那些老头子都给糊弄住了。哼,这说到底啊,还是我老人家教女有方,薛家出来一个奇才。你看看,他们别人家的闺女怎么就不敢去抢元帅呢?!”   “爷爷!”苏舞秋不可思议的看着薛鼎天,然后指着福九大声说道:“小九这手里可攥着三十万人的性命呢?那不是儿戏!”   “谁说那是儿戏啦!”薛鼎天一下子不乐意的就挺直了身子,“那要是儿戏我老人家也能跟着去啊!行啦,行啦,你们这些妇人说到底就是心太小,看不得我们小九有出息。我可和你们说,刚才我们小九在校场,那是威风凛凛,和你老太爷我当年不相上下!诶呀,这么多年,我们薛家也没出来一个像我这样的天才,只有我们小九,杀气腾腾,令到禁止,呵呵,吓得那些小龟孙子们一句话都不敢说,不知道有多霸气。行啊,本来老太爷我还有点担心,不过既然已然是如此了,那就什么也不要怕。该杀就杀,该打就打,没事啊,小九,有老祖在,你我祖孙两个定然将北昭那个苏缇吓得屁滚尿流!”   说着,还疼惜的摸了摸福九的脑袋。   “是,老祖!这次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们。看他们还敢不敢再耍阴招!”   说着,福九还抓了抓老祖的胡子。   苏舞秋一看这一老一少的样子,一下子就瘫坐在椅中,这算是管不了了。   金羽西倒是现实的多,想到这一老一少都要去,不由得很多事就都需要重新安排。   “五娘,你赶紧去找几个产婆还有老妈子来。咱们要随军带走,还有,舞秋啊,你也别懊恼了。咱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要抓紧。你一会进宫去和皇后娘娘说一声,那个小方太医咱们也要带着。现在福九的身体这样,咱们得带个好大夫去。至于皇上那边,宫里也不缺这一个两个的。   还有,勤武堂的女将这次都要跟着去。陪在福九的身边,必须要寸步不离。   小九的衣服首饰的也都要归拢,找人快把大小姐的所有吃穿用度都带上,一样都不准拉下!”   福九一听,赶紧从薛鼎天的身边站起来,摇着手说道:“二奶奶,咱们是去打仗,那首饰胭脂什么的就不用带了吧。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干什么啊?!那也太不像话了。”   金羽西脸色一沉,“塞外的风能和这家里面一样吗?那刮起来就和刀子一样,你这细皮嫩肉的能经得起那样的折腾?打仗既然是你说了算,那家里带什么东西就我说了算。你少管!”   福九一听,立时不说话了,愁眉苦脸的坐回薛鼎天的身边,看来这个时候她还是少说话的好。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禀告说是萧家一家人来了,薛鼎天赶紧让人请进来。   萧秉承一进来就赶紧先给薛鼎天赔礼道歉:“老天爷赎罪,小九出征夺帅的事是晚辈没有提前告诉老太爷,让老太爷担心,都是侄儿的不是。”   薛鼎天长叹一声,抬了抬手,让萧秉承坐到一边,“这件事啊,怪不得你。都是天意啊。我们小九既然已经顺天归命,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下面我就说以后的事,你听好了。   你知道皇上给福九的是三十万大军。可是现在我们手头上却只有二十五万人,我怀疑,皇上是要把桐子营的人马都掉给我们,这样一来,京城和周边就算是彻底空了。现在薛家的人都走了,你要格外留意京城的动向。不行的话,就提前警戒,下重手,但凡有散布谣言者,格杀勿论。而且啊,苏缇能派出一组暗兵去偷袭风祭夜,那保不齐就会再给京城留下点什么杀手。   你呢,要偷偷的将奉天将军府剩下的人马调过来,秘密将京城保卫起来,绝不能让皇上和太子出意外。知道了吗?”   萧秉承赶紧点头,“放心吧,老太爷,我都知道。更何况,还有朗兄和我一起坐镇京城呢!”   薛鼎天摇摇头,“我这说的就是万一中的万一。要是我们这边再继续败事,那薛朗也是要和我们一起去战场的,到时候你再接手京城防务,那就来不及了。对待朝中的这些文官,你不要客气,但凡有妖言惑众的,杀两个就好了。不要舍不得,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知道吗?”   “秉承明白!”   “嗯,明白就好!”薛鼎天点了点头,最后说道:“最后剩下的就是咱们这两家子老弱妇孺,你要多照顾。这里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咱们两家比一家亲!”   “是!老太爷放心就是,有我萧秉承,薛府就绝对不会出一点事!”   薛鼎天连连点头,然后长叹了一声,“希望这次老天爷能开眼,让我们薛家化险为夷。”   福九听见这句话,立时转头朗然笑道:“老祖,你放心吧!这次我们薛家不但会化险为夷,而且一定会威名远播的!”   “哼,是你想威名远播吧!”薛鼎天瞪了福九一眼,然后继续和萧秉承说着京城里的安排。   阮凝一直坐在苏舞秋的身边劝她,两个人握着手,都觉得自己心里的担心一点都没有减少。   袭月今天本来是出去给老祖求平安符的,还没等到家就听到福九称帅的消息了。   回来先是抱着福九一顿大哭,然后却又兴奋不已,恨不得立时就要和福九一起去。   傍晚的时候,鸳鸯竟然从宫里回来了。让福九高兴坏了。   鸳鸯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自己的战甲拿了出来,告诉福九:“从今天起,元帅去哪我去哪!连茅房都不例外!”   福九立时满脑袋黑线,觉得她茅房外站着鸳鸯这个大神,想想就有点干燥。   秀儿和韵梅等人早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和福九一起出征。   薛文追着福九的屁股后面要当官,必须要亲自带兵去打仗。   福九被追的烦不胜烦,最后没办法,说是等明天和所有人汇合之后,看他的本事再定夺他到底能干点啥。   薛冰倒是沉稳了很多,看着妹妹也不说话,只是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等着明天一早出发。   袭月舍不得薛冰,扯着薛冰的衣襟将他拉到花园里,腻腻歪歪的不是抱一下,就是亲一口。弄的薛冰没办法,最后还是将自己贴身的玉佩给袭月算是定情物,袭月才老实下来。   结果最后薛冰还告诉袭月,“要是我战死了,咱们的婚事就不算数了。你赶紧找个人嫁了,否则再过两年,就没人娶你了!”   袭月一听哭着狠狠的咬了薛冰一口:“薛冰,你要是回来我就给你当媳妇,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做你薛家的小寡妇,你自己看着办吧你!”   说着,袭月哭着就跑了,弄的薛冰自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最后还是半夜的时候偷偷将袭月拉出来,两个人又腻歪了好一阵子,才算是和好如初。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清晨的太阳终于再一次升了起来。   福九穿上自己的元帅战袍,手里拿着帅印,带着薛冰和薛文和长辈们辞行,弄的苏舞秋哭成泪人一个。   但是福九却硬着心肠在母亲担忧的泪光中,转身迎着朝阳决然而去。   漂亮哥哥,我现在就来救你了!爹,四叔,哥哥们,你们再等我一等,福九马上就来了!我一定要把你们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苏缇,你的对手薛清芷,来了!   ------题外话------   亲们,本卷已经结束了,马上就要进入最精彩的篇章了,跟住!   我耐你们! 正文、第001章 打仗打的就是花样百出   “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似昔人非。遗民几度垂垂老,游女长歌缓缓归。”   一声长长的轻叹,福九站在一片青红柳绿之前,抚摸着自己依旧不是很明显的肚子,显得有些感慨。   亲率大军已经出发已经十多天了,越往南边走,战事的气氛就越是浓烈。甚至好多地方已经能看到难民在四处逃散了。   果真按照福九说的,大军行路,即使是披星戴月的往前赶,速度也是有限的,而且还要顾及后面的粮草军需,所以,走起来就格外的缓慢,已经走出了十多天了,却也只不过刚进入山西境内,要是在这么折腾下去,等他们到了,贵阳也就彻底什么都没有了。   鸳鸯和秀儿一直站在福九的身后,此时看福九似有惆怅之感,秀儿赶紧走过来,先给福九披上披风,轻声说道:“小姐,咱们回大帐吧,外面一会就起风了。”   “不能再这么走了。小侯爷那边来了信没有?”福九轻声问道。   秀儿摇了摇头,“还没有收到任何回信!”   福九咬了咬嘴唇,然后转身快步走进中军大帐。   此时大帐里薛鼎天正在带着一群下属研究下一步的作战部署。   看见福九进来了,薛鼎天对她招招手,“小九,你过来。刚才我和孩子们商量了一下,如果按照我们现在这行军速度怕是再走一个月也是到不了贵阳。不过这样,让腾远先带着两万骑兵先去成都和三皇子回合,这样一来,给我们后面的大军就有了缓冲的机会。你看怎么样?”   福九低头看着地图,却没说话。   薛鼎天看福九不说话,也就不再多说了,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喝茶。这几日来,福九每日都是在刻苦研读明心大师留给她的东西,还有就是在不断的看着所有的战略地图,其进步简直让薛鼎天刮目相看。   而且福九在带兵上有自己一套独特的方法,不但能够恩威并重,竟然能在几天之内将几十万大军的心都收拢在一起。下面的战将也对她从最开始的那些小轻慢变成现在的格外重视。薛清芷大元帅现在说的一句话在这军中比圣旨好使,这让薛鼎天老怀欣慰。   福九又仔细看了一会地图之后,才缓缓说道:“老祖,我们现在的速度确实是太慢了。我们必须的改变目前我们的所有劣势。”   “你想怎么改?”薛鼎天抬头看着福九,“难道真的和你说的那样,要把十万人马先送到北昭去?可是如果我们在贵阳的事情不顺利怎么办啊?到那个时候可就再也没人可以调用了。咱们手头上的这些人马可就是咱们朝廷上所有的家底了。”   福九微微一笑,“老祖,就算是不用我们这些兵马,光是王爷手里的兵将也已经够我们用的了,怎么还会用的着现在这么多人去打那两个藩王?那真是太高看他们了。别忘了,我们这次的主要对手可不是这些内乱的藩王,而是北昭的苏缇。我们所有的力气都要留给他才是。”   薛鼎天看着福九竟然是面露胸有成竹之色,不由得身子往前探了探,“小九,难道你有好办法了?”   所有的战将也将目光一起放到福九的身上,露出希冀的神色。现在他们可是再也不敢小巧这个身怀有孕的大小姐了,因为就在两天之前,她刚刚将那些趁机要囤积粮食大赚黑心钱的山西商户们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不但弄到了大批的粮草,甚至让那为首的商户会长差点就去抹脖子上吊。所以,现在他们只希望这个大元帅能再出奇谋,让他们不但能早点回家,更能名垂青史。   福九浅浅一笑,没有回答老祖的问题,而是直接下达军令:“萧副监军,从现在开始我要你给我收集全国的战马、骡马,只要是四条腿的就行,甚至是驴都可以。你至少要保证现在三十万大军每两个人能骑上一头驴。一个月内,我要你给我准备齐全。”   所有人一听,一下子就愣住了。   薛鼎天也丝毫不明白,不由得问道:“小九,你要这么多马干什么啊?咱们的家当不需要这么多东西拉。”   “我要掌握主动权。”福九非常笃定的说道,“我们现在军中有多少战马?”   下面一个将军立时说道:“骑兵营现在总共有战马五万匹,加上其他的差不多也就五万五千匹左右。”   福九点点头,“从现在开始,大军驻扎山西。千牛卫李将军听令,由你带领这五万人马分成五批队伍,中间相隔五天时间,分批即刻开拔去往北昭。中间可夹杂咱们现在手头上能征调来的普通骡马,将步兵分批掩护,你们一起进入我漠北大营,与大将军薛昆汇合。记住,进入之后要就地安营扎寨,无论北昭如何挑衅,不得迎战,务必要等到我到之后听令行事。”   千牛卫大将军李京华不明白福九这么安排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却马上拱手称是,“属下马上去准备,即刻将去往北昭。”   “你这五万人马只要要给我带走五万的步兵。中间的混杂你要把握好,绝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这不是真正的骑兵营。你知道要怎么办吗?”   “是,属下知道!元帅放心,我只要将外围保护的铁桶一样,然后在马尾上拖上扫把,这样就没有人看的出我们中间的人到底是骑的是马还是骡子了。”   福九点点头,“就是这样,你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去北昭的全部是骑兵,而且要夸大其词的说我们的人数。   南面那两个藩王肯定早就知道皇上是派了三十万的人马到他们那,我敢保证,苏缇也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势必会有所松懈,因为他指着南边这两个王爷能将我们大部分人马消灭,到时候他来个长驱直入,好将我们彻底歼灭。   我们现在就不能让他们双方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兵马。我要营造出朝廷至少有六十万的兵马在双方同时行动。   这样一来,人数上的优势势必会先在这两个王爷的心里造成阴影。他们的仗已经打了有一段时间了,身心和物质都已经要消耗殆尽了。可是我们忽然冒出来这么多的人,他们一下子就会想自己很可能是先期估计不足,对朝廷他们还是不够了解。心里上势必会有无限压力,只要他们有这个压力,我们离胜利就不远了!”   薛鼎天听完福九的话,眼睛也亮了,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小九说的对啊,不但他们心里会慌,就算是苏缇心里也会慌的!小九,你这招兵不厌诈用的好啊!”   福九却一点都没有笑的意思,转头去看萧舒云,“萧大人,现在让你找来这么多的骡马肯定是有困难。你可以先一批一批的来,够五千就让五千人先走,够一万就让一万人先走。只要在二十天之内,将咱们眼下的这二十五万都给我送到北昭就可以了!”   萧舒云并没有马上点头,他本不是个冲动的人,而且福九要在短时间内要这么多的骡马,确实是很不容易解决,“数量虽然是可以东拼西凑,但是我们的银子也不够买这么多的啊?”   福九一笑,“二伯,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担心这个问题。不过我已经帮你想好要怎么办了!你现在立时写书信给爷爷,让他在朝廷上请旨意。对下面说,我们现在征用骡马每家每户先给五十文……”   “五十文?”   福九的话还没有说完,下面的人立时就议论起来。要知道骡马对于普通人家来说,那是比命还总要的,五十文钱别说征用人家的马,就是连人家的马毛都是换不来的。立时就有人开始轻轻摇头了。   福九却不在意,继续说道:“钱虽然给五十文,但是你要和给人家留一个借条,就说这五十文只是租借用。最晚一年的时间,我们就会原样奉还,而且你告诉那些农户,给驴的还骡子,给骡子的还马。至于马的吗?告诉大家,就说北昭马屁有的是,待我们全胜而归,一匹还两匹!”   所有人听完,眼前立时一亮,连薛鼎天都哈哈大笑,“小九这个主意好。这是坐地生钱的买卖。萧大人,这次你的差事可就好办了!”   萧舒云却一点也没有乐,而是更加严肃的问道:“大元帅,要是到时候我们还不上怎么办?”   福九竟然一点也不着急,而是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看着萧舒云甜甜的说道:“要是换不上我就只能卖嫁妆了!放心吧,二叔,薛福九说的话从来就说一不二。告诉爷爷,这次的欠条用我薛福九的征北将军大印。免得回头皇上埋怨我,既然要欠债,只有我出去欠债好了,反正我也是住过苦窑的人!”   薛鼎天一听立时就不乐意了,对萧舒云说道:“写皇上的。就写皇上的,免得最后他不认账,让我们小九再出去受苦!哼,保家卫国,保的还不是他!就写皇上的!”   大家一听,就都乐了,萧舒云也乐了,“行!听老太爷的,还是写皇上的吧,更保险!”   福九对这件事倒是不是很在意,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老祖,您要不第二批就和李将军一起是漠北吧?您是想早点走,还是晚点走啊?”说着,福九歪着头看着薛鼎天。   薛鼎天一下子就愣住了,“什么漠北?什么第几批?老祖我不是和你一起走吗?”说着,薛鼎天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立时指着福九叫到:“薛福九,你又起什么猫腻?到底要干什么?”   福九却笑了笑,拖着椅子蹭到老祖跟前,拉着薛鼎天的手说道:“老祖,我真的不能和您一起走。我的想法是要将你们大部队全部送到漠北二爷爷哪去,然后我要带着五万人马去西南,最后我们在漠北汇合。”   薛鼎天立时就不乐意了,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薛福九!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带着三十万兵马竟然敢将监军支走?你简直是目无军纪你!我告诉你,你走哪我去哪,你可休想把我支开!哼!”   福九一看老太爷又开始不讲理了,立时也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薛老太爷!现在我是元帅,你是监军!本元帅现在按照战事部署,命令你随军北上,不得有误!”   “你还想打我屁股啊?”薛鼎天更牛气,脖子比孙女抻的还长。胡子看着都跟长个了似的。   福九咬着嘴唇吸口气,这老头,是真不讲理。   “老祖,你看见了,我们现在的行军速度别说十天半个月,就是两个月也未必能走到我贵阳。您想想要是我们再这么耽误下去,走到四川他们就全军覆没了,我们还救什么啊?!所以,我要带着五万兵马轻装简行的速战速决。而北面现在需要您老人家去坐镇。只要您等我到了北昭,咱们一汇合,那就什么都好说了。您到底知不知道我的苦心啊?”   福九都快给老太爷跪下了,只希望老祖能让她按照自己的意图去执行。   薛鼎天看着福九,忽然撇了撇嘴,自己很委屈的说道:“那老祖是担心你吗?你把所有人都派走了,这你要是遇到危险可怎么办啊?谁去救你啊?”   “你放心,老祖,我一定不会遇到危险的。更何况,我现在不是要马上去四川。放心,危险绝对碰不到我的身上!”   “你不去四川还要去哪啊?”薛鼎天对福九的战略部署真是越来越惊异了,这小妮子到底要干什么啊?把天捅破啊!   福九鬼鬼一笑,“老祖,你别忘了,我们眼皮底下还有一支暗兵没有处理干净呢。我必须要先去和风祭夜汇合,处理掉我们内部的这颗钉子才算完啊。”   薛鼎天想了一下,然后眼睛立时一亮:“你和风祭夜汇合之后,你手头上至少有八万人马可用,这样一来,你去瑶尘那,你们的兵力加起来就可以和那两个王爷抗衡了是吧?”   福九拍手一笑,“老祖好聪明!我和您保证,等我去北昭的时候一定会再带上至少二十万人马,老祖,您就放心吧。到时候我们百万雄师陈列在北昭的对面,吓也吓死苏缇了!”   “好!”薛鼎天被福九说的有点热血沸腾,立时一拍手。下面的战将也被福九说的信心倍增,忽然觉得薛家这个大小姐可真是不简单啊。三十万出兵,最后集结在北昭竟然能有百万人马,用最小的功夫收获最大的胜利,简直就是战神啊。   “老祖你也说好是吧?我也觉得不错呢!”说着,福九有点小得意的靠在椅背上,“我们决不能浪费一兵一卒在不必要的战事上。谁都是爹生娘养的,我们的兵都是很珍贵的。只要能用智取的地方我绝不会硬拼。老祖,现在你同意我的安排了吗?”   薛鼎天看着福九,忽然安慰的叹口气,站起身竟然给福九拱手抱拳,“老臣谨遵元帅命令!”   福九吓得赶紧站起来,“老祖,你可别这样。小心我回家我娘还得用鸡毛掸子打我!”   下面的人立时就哄笑起来。   薛鼎天也是哈哈大笑,捋着胡子对福九说:“那怎么家的人你想留谁啊?”   福九立时瞪大眼睛说道:“除了二奶奶和三娘五娘,当然所有的人我都得留下!我哥还有鸳鸯秀儿她们,老祖你可不能给我带走,要不我不安全了怎么办?所以,您只要带着二奶奶和我两个婶娘走就行啦!”   福九知道要是薛家的人她再不留下,老祖最后势必不会轻易走的,而且她身边也确实需要这些人的照顾。   薛鼎天一摇头,“你二奶奶留下!三娘和我娘和我走!”   “为什么?”   “因为就她生孩子最多,有经验。你身边要是连个这样的人都没有那我是绝不会走的!”   福九一听,赶紧答应,“行,那就二奶奶留下,您走!”   一群人又把细节商量一下,将所有的问题都弄好,最后商定,薛冰为福九的先锋将军,而薛文则成为剩下这五万人马的军需官,负责后面的粮草押运。   至于一些物质,福九都是挑最轻装简行的东西。而且战马也做了调整,李京华坚持给福九留下五千战马,而且所有的东西可福九先来。   福九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对,因为她这边需要的是速度,而且她先启程,而后才是薛鼎天等人出发,所以,最后福九又重新做了部署安排。   一切收拾好之后,福九立时带着秀儿和鸳鸯等人去准备。等到天黑之后,就连夜启程。   所有将士都被吩咐下去,但凡有今日安排外泄一字,立时军法从事,格杀勿论。   薛文虽然这次总算是当上了官,但是对于押运粮草这个事却很是不满。等着妹妹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内就去诉苦。   “干什么不让我给七哥当副手,我也想当先锋将军。”   这一次福九还没说话,一旁在给福九准备餐点的金羽西就直接开口将薛文给训斥了,“粮草是多么重要的事,这样的事难道不用自己家人还要用外人不成?你妹妹是把自己的命交到你手里了,你还敢挑三拣四的!去,赶紧去清点人马,别再这叽叽歪歪的。否则我现在就让你回家!”   薛冰一听,吓得再也不敢说话了,赶紧出去准备。   福九掐着指头算了算,自己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不由得就和二奶奶讨好的说道:“二奶奶,我这身子已经过了三个月了,还用和那些保胎药吗?要是不用的话,咱们就别喝了。虽然加了蜂蜜,但是味道还是怪怪的,我很不喜欢。”   金羽西立时摇头,“不行!该吃的,该喝的,一样都不能少。而且啊,这次我是一定要把小方太医给带走的。对于二奶奶来说,只有你这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我都不管。”   福九一听,只能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行,我都听二奶奶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鸳鸯从外面走了进来,“小侯爷来信了!”   福九赶紧坐起来,将信拿过去,快速的看了一眼,“狐狸眼现在在荆州,眼看就要到四川了。二奶奶,我们必须马上和他汇合。您帮我想个办法把肚子弄好一点,怕是我们这几天都要连夜赶路了。”   金羽西一听,立时就着急了,“我就说,你这甚至就是要熬不住。这连夜赶路岂不是要人命了。”   “没事的,我是坐在马车里,又不是骑马,而且走的也不是什么小路,放心吧,我身体支撑的住。鸳鸯,传令下去,今夜四更,大军连夜开拔!不得耽误!”   “是!”   金羽西也站了起来,“你在这先睡一会,好好养足精神,我现在就去给安排你的马车。这几天绝不能让你太辛苦。”   说着,金羽西转身就往外走。   “二奶奶,记住,我的马车一定不要有特殊之处,不能让外人知道主帅不在中军!”   “放心吧。二奶奶知道了!”   福九等所有人都出去了,才躺下捂着肚子休息了一会。   “小姐,你睡一下吧。”秀儿跟在福九身边,深深知道她这几天是累坏了。   福九闭着眼睛却摇了摇头,“我睡不着。想到漂亮哥哥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就更是睡不着。秀儿,你说他不会有事吧?是不是一定会等到我去救他?”   福九担忧的睁开眼睛,拉着秀儿的手犯愁的问道。   秀儿赶紧笑道:“您就放心吧,大小姐!咱们姑爷是谁啊!他可是天下公认的鬼才,连皇上他都敢算计,这么点小事,他怎么能被难倒?放心,等咱们到的时候啊,保不齐他已经出来了呢!”   福九听秀儿如此说,才微微安心,看着帐顶,长叹着说道:“希望如此吧!希望这次我们都能心如所愿,否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家和家里人交代了!”   “小姐,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你已经做到你该做的了,家里人都是心存感激的。更何况,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绝不能给自己太大压力,这样对孩子可是不好的!”   秀儿边说边给福九弄被子,要给她盖上。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还有有寒气的,她可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大小姐冻着。   盖完被子一回头,福九竟然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秀儿不由得微微一笑,小心的将两边的纱帐放下来。她悄悄的走到一边,坐下继续擦拭自己的刀,她的刀必须随时为了保护小姐光芒锋利。   福九一觉睡到傍晚。   和薛鼎天等人吃了饭,福九就准备要上路了。   薛鼎天总是不放心福九,拉着她的手吩咐东吩咐西的碎碎念。福九竟然也很有耐心,就听老祖不停的念叨,她就只负责点头就是了。   只是在老祖说累的时候,她再吩咐下面的将军一些事情。   时间过的很快,很快便到了四更天。福九必须启程了。   薛鼎天将福九一直送到营地边缘,老祖还不肯放手。最后还是鸳鸯看不过去,一把将老祖的手拉开,她架着老祖就往回走,回头却对福九等人冷冷的说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说完,也不管薛鼎天破口大骂,一句话不说的将老太爷给架回营地去了。   所有战将再次和福九告别。几日下来,他们已经将这位元帅看成了自己的主心骨,此时分离,竟然也是难分难舍。   后来还是福九下的死命,才将众人弄了回去。而她带着秀儿和二奶奶等五万兵马,连夜朝着荆州赶去。   终于,在第十七天的时候,福九和风祭夜汇合了。   当风祭夜看到福九的那一瞬间,竟然差点哭了,小时候的毛病一下子就犯了。冲上前去将福九狠狠的抱住,和看见亲人一样的抱着福九死也不放手。   “小九!你总算是来了,我都要想死你了!”   福九不分昼夜的连着赶了十几天的路,神情上有些憔悴,但是此时看见风祭夜内心还是充满激动的,就如同看见自己家的哥哥们一样,竟然没有将她一把推开,而是拍了拍风祭夜的背,笑着说道:“狐狸眼,我也好想你!”   然而鸳鸯却看不下去了,一把将风祭夜扯开,“我们小姐现在是孕妇,你别给抱坏了。”   风祭夜一惊,立时低头去看福九的肚子。   福九的肚子现在其实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稍微腰有点粗。   但是风祭夜却和看见了什么似的,指着肚子就开始喊:“对!对!对!你肚子里有小狼崽了,可不能太用力!”   福九娇嗔的打了风祭夜一下,“你肚子里才是狗崽呢!不许胡说。”   风祭夜哈哈大笑,“萧韧熙这个货,虽然被困的要死不活的,但是没想到竟然还有子孙后代。这点就比我强了!”   福九一听风祭夜如此说,不由得问道:“那些暗兵你有头绪没有?”   风祭夜两边看了看,立时拉着福九说道:“走,走,我们去屋里说!”   说着,拉着福九就走到了临时在荆州设立的将军府。   福九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洗漱了,此时看见总算是有个住所了,也不差这一会的功夫,她让秀儿赶紧去给自己安排洗漱,她必须要好好洗个澡,这样才能让脑子继续好好运转。   风祭夜竟然也不着急,完全听福九的安排。   而且他也早就已经体贴的将所有女眷的住处都安排好,丫鬟仆从热水的竟然一点都不差。让二奶奶也笑着说他体贴懂事。   等福九一切都收拾完之后,再出来的时候,风祭夜已经摆好了酒菜,就等着福九出来,大家在一起吃饭呢。   福九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先大口吃了一口东坡肉,然后笑着点头,“真好吃!”   风祭夜笑了笑,一张妖孽众生的脸上竟然退去了往日京城的纨绔之色,而是带上了一种成熟男人的韵味。   福九看着风祭夜忽然说道:“狐狸眼,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好像比以前好看不少呢?!是不是我眼花了!”   风祭夜立时大喜过望,“我就说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无人可敌。你现在总算是承认了吧?看看,你是不是觉得后悔了!?没关系,小九,只要是你,无论你肚子大小,我还是要你的!”   福九一听,立时苦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刚说你两句好话,就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我什么时候胡说八道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好吗!就是你老当耳旁风!”风祭夜有点哀怨的看着福九。   福九哈哈哈一笑,“好啦!好啦!我知道我们的小侯爷是一片真心可鉴的行了吧!现在我们说说那暗兵的事吧!”   风祭夜听福九问这件事,站起身就将门给关上了,然后又将身边的丫鬟都给退下去,才坐在福九的身边小声说道:“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布置下去了。最新的一批粮草马上就要运到四川境内了。现在派出去的人并没有发现太多动静。我现在只等着你来,荆州距离粮草的路线不过就是半天的路程,只要他们敢来,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看看到时候他们怎么办?”   福九边听风祭夜说,手指边在桌上来回敲打,思索着说道:“从这里进入四川也不过就是两日的路程,他们却现在还没有动手,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看出来什么了?否则,太过靠近四川,他们是绝不会动手的,因为咱们的人到底还是比他们人多。你想想!”   风祭夜一听,不由得思考到:“难道他们看出来我在车里放的都是石头了?”   福九立时一皱眉,“你放的都是石头啊?那车的重量会不一样,傻子也能看出来啊!”   “当然不全是石头!我哪有那么笨,我是在粮草里面混入的石头。”风祭夜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福九,他看起来像是笨蛋吗?   “可是他们现在还毫无动静,这其中一定是出现了问题。”福九非常肯定的数道,“你告诉他们吧,加速脚程,这些人不会出来了。赶紧将粮草运到四川里。”   风祭夜立时懊恼的一拍大腿,“早知道他们不来截取粮草,我就应该多运来一点才是!”   “四川现在里面已经一点都没有了吗?”福九有点暗暗吃惊。   “当然不是!可是好几万大军每天都要吃饭,要只是靠着四川自己,那就只能去吃竹子了。所以,我还是要多弄点过来,好歹我那还富余不是!”   福九点点头,“只要不是一点没有就好。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既然他这次不上钩,但是下一次却绝对会上钩。我现在有一个办法,既可以让你顺利的往这边押运粮草,又可以让我们把那些暗兵给抓出来。”   风祭夜眼睛立时一亮,“哦?竟然有这样的办法。说说!”   福九微微一笑,更加靠近风祭夜的低声说道:“现在我们兵分两路,第一,你去真的准备一大批粮草,马上开始运过来。然后同时我会放出消息,设个假的空城计,就说保国大元帅薛福九已经秘密的来到了四川。我相信,只要他们知道我秘密进入四川的消息,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来刺杀我,这样一来,你就有机会将粮草直接押运过来了。这样一来,我们既可以抓到人,又不浪费时间的将粮草运到四川,一举两得。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风祭夜抬起身子,直接将头扭到一边。   福九双眉隆起,“怎么能不怎么样?这个计划我想了好几天了,你说说,到底哪不合适?”   风祭夜一下子将头扭回来轻声说道:“第一,你亲自以身犯险这就不怎么样。   第二,如果他们不上当,继续烧粮草怎么办?你要知道,我们的粮草一出,那都是上千车,我们的护卫队就算是人多,我也不能派一万人吧?再说了,你要知道,押运粮草不是打仗,但凡他们只要给我们所有的车上放一把火,那我们就完了,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   第三,现在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我们还不知道,要是他们已经和那两路叛军已经汇合,而我们现在又离他们这么近,他忽然给我们来个两路袭击怎么办?那岂不是我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你这个计划全是漏洞,不怎么样!”   福九认真的听着风祭夜的话,然后沉吟了一下才接着问道:“你手头上到底有多少兵马?”   “四万!你要干什么?”   福九用手摸着下巴想了一下,“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现在只能孤军一掷的试试了,否则,我们下一步就很难再有所动作。   既然他们这支暗兵很可能继续去和你纠缠,我们就在时间上找时差好了。   这样,我先露面,然后让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我已经到了荆州,这样一来,我敢肯定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我这只小肥羊。然后你的粮草再启程,用你所有的兵马去护卫。记住,我最多能给你争取两天的时间,你要好好利用。   然后我会先慢一点行动,直到他们露面来截杀我,然后我再拼命的往前赶。   同时,你去告诉三王爷,让他马上带人往荆州方向赶,只要他一有所动,那么那几个王爷就不敢乱来。而且我相信,那两个王爷一旦要是敢撤兵来和三王爷在荆州交战,那么我爹那边一定就会找到机会突围,实在不行,我们就将计就计的将战场设立在荆州。   到时候我们的兵马例外合起来就会有二十万。看看那两个已经久战的王爷还怎么应付我们的二十万!   就这么办,你赶紧回去准备!听我命令行事。”   风祭夜听福九说完,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福九,然后忽然伸出手在福九的脸上一顿揉捏:“你咋这么聪明了呢?是不是别人乔装改扮的!”   福九气的,一把打掉风祭夜的爪子,怒吼道:“风祭夜!你给我正经点!”   风祭夜立时将手放下来,“你这计策好是好。不过,有一件事你得听我的!”   “什么事?”   “我必须留在你身边!”   风祭夜看福九又要瞪眼睛,立时抬手说道:“这件事你别和我争。这南边的事情不比北边,有我在,你总有个知根知底的人。否则你就是想走个小道都找不到路。   至于我那些粮草,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佟先生都准备好了。只要一声令下,立时就会开拔!”   福九看着风祭夜忽然奇怪的问道:“狐狸眼,你都多少年没回南边了,这才回来几天啊,怎么就会比我熟悉?!”   风祭夜却古古怪怪的笑了,“你不懂。这叫未雨绸缪,好了。你现在到底同不同意我的话?”   福九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吧,你就留在我身边!明天开始,我们就先把那个阴暗里的小老鼠抓出来。我倒要看看那个烧我大军粮草的人到底是谁!”   ------题外话------   亲们,你们那些评价票给猫猫两张呗,啥票都行,猫猫好稀饭的!   今天更新这么早,你们稀罕不?稀罕就来亲我,亲我,亲我!哈哈哈哈 正文、第002章 你有点下流好吗   福九离萧韧熙越近,心里的担忧和思念越甚,她甚至偷偷的计算过,从她这里到萧韧熙的距离不过就是两天一夜路程,要是她身后没有这么多拖油瓶,她一定立时就飞奔到他的身边。   从最近两天探听出来的结果是萧韧熙还是没有回到大营,瑶尘急的已经派了两路兵马前去援救,但是最后却都给阻了回来,弄的大家心情都是很郁闷。   而薛鸣凡那边也是战事惨烈。为了突围,他已经主动发起了三波大的突围,只是,对手人数众多,无论如何,他都冲不出去。   薛鸣乾哪里就更是惨烈,眼看要弹尽粮绝。而且从里面传出来的密报是薛鸣乾已经受了伤,要是贵阳再不解困,里面就要人吃人了。   福九这两天听到的最好消息,就是大家都活着。而剩下的事就是全靠着她了。   福九和风祭夜商量好计策,立时就开始向外散布消息,而按照风祭夜的安排。福九已经和他直接从原来的帅府内悄悄撤了出来,而是住进一户普通的府邸,院子并不大,按照风祭夜的说法就是,这样方便他保护福九。   只是等了两天,不但没有一个刺客去拜访元帅府,甚至整个荆州城里连个陌生人都没有。   “这样绝对不是办法!我们这么多人都围在这里,谁就是再傻,也肯定不敢来了。我们得改变策略。”福九边抚摸这自己的珠串,边和风祭夜说道。   “那能怎么办啊?总不能我们敲锣打鼓的去四处喊吧!”风祭夜也有点愁眉不展。   “设套啊!”福九瞪大眼睛的看着风祭夜,“这样的阴谋诡计你不是最擅长吗?怎么现在你反而来问我?”   “诶诶,别胡说啊!”风祭夜立时直起身子给自己正名,“这样的诡计是你相公最擅长好不好?本侯爷走的可是光明大道,你少诬陷我。”   福九嘲弄的撇撇嘴,小声嘟囔道:“好像自己很清白似的。”   风祭夜当然听见福九嘟囔什么了,他不在意的笑笑,斜睨着福九忽然笑着凑过去小声说道:“你真的想让我出个诡计?”   福九一看就知道风祭夜一定是已经有办法了,只是还在和她卖关子,讨好处。不由得翻了一下眼睛,“你有办法就赶紧说,我现在可没时间跟你闲扯!”   “呵呵,”风祭夜一副云淡风轻的将双手闲适的放在胸口,悠悠的说道:“其实这件事一点也不难,只要你能好好配合我,我保准那些阴暗小人会蹦跶出来。”   “哦?到底是什么主意?”福九很是好奇的靠近风祭夜说道。   “哈哈哈,其实很简单。这天底下人都知道你和萧韧熙不但青梅竹马,更是夫妻情深。现在只要说萧韧熙受了重伤,眼看要死了,你势必会方寸大乱,急着往那边赶去见你丈夫最后一面。这样一来,你顺理成章的就会走去找萧韧熙那条最近的路线。而且,为了行动迅速,你肯定会轻装简行。这样一来,你觉得那些人是不是会马上跳出来截杀你?”说完,风祭夜还特别不着调的和福九眨了眨眼睛。   福九恨的立时拍案而起:“你才要死了呢!不许你诅咒我漂亮哥哥!”   “你看看吧,我就说吧,你根本就不能好好配合我。所以,”风祭夜一摊手,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真正的阴谋诡计你是不会采纳的!你还是自己慢慢想办法吧!”   福九恨得牙直痒痒,在地上转了两圈之后,回头恶狠狠的盯着风祭夜说道:“漂亮哥哥不行!你换个人?”   风祭夜立时瞪大眼睛,试探的小声说道:“要不说你爹?还是你哪个哥哥,叔伯?别人就不行了!因为别人的命不够贵重!”   风祭夜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福九抓起旁边的茶盏就直接朝着他扔了出去。   风祭夜早有准备,大长腿一撑,立时躲了过去,“诶?不咱们你也不至于恼羞成怒啊!咋还打人呢!”   “我打不死你!”福九不解恨的又转头找到一样东西直接朝着风祭夜砸了过去,“你怎么不咒你家里人要死了呢?你全家都要死了!”   风祭夜边躲边喊,“我们家剩下的那口人还在你薛家等着嫁薛冰呢!再说了,这次你是元帅,我说我们家人,那管用吗?!”   福九扶着自己的肚子努力告诉自己千万别和风祭夜这个无耻小人生气,否则保不齐孩子会提前气出来的。   “现在你让我想,就剩下这一个主意了。你就说你用不用吧?”风祭夜靠在门口,准备随时往外跑。   现在他不能欺负福九,只能靠躲这一条路。   福九没好气又恶狠狠的瞪了风祭夜一眼,最后却气鼓鼓的坐在凳子上,没说话。   风祭夜一看这事有门,不由得又蹭了回来,到福九耳边诱惑的说:“这不过都是骗人的话,也不是真事,你怕什么?再说了,萧韧熙那厮福大命大,肯定是不能出事。倒是咱们这边,要是再没动作,别人可就都要死绝了。”   福九猛然一回头,眼中带着一抹犀利的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哼,你出这么坏的馊主意,肯定还有后手。保不齐就趁着这个机会又给我漂亮哥哥使坏呢,我才不会轻易上当呢!”   风祭夜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惊讶的说道:“不错嘛,薛福九,这都让你看出来了!真不错,看来,你这个大元帅当的还是很有长进的。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好歹我们先把眼前的难关弄过去,然后剩下的事就咱们自己家里人的事,怎么说还不行!”   福九没好气的瞪了风祭夜一眼,然后才转头说道:“可是,这件事要是没头没尾的就传出来,肯定是没人信的。那些人也不是笨蛋,从这两天的动静就知道,对方也不是笨蛋。他们是不会轻易相信我漂亮哥哥出事的。万一看出咱们这是个圈套,那就坏了。下次再想动手就很难了。”   “这个就不用你想了,我昨天就已经和那些藩王沟通过了,今天他们势必会对萧韧熙再发起一轮攻击,这样一来咱们自然就有机会传消息了。”风祭夜一点都不担心的说道。   福九一听,一下子转身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风祭夜,小声的大吼道:“风祭夜!你怎么通敌啊?你知不知道这是死罪!”   风祭夜却一下子冷下脸,盯着福九淡淡说道:“薛大元帅!你以为这么长时间以来为什么我的队伍已经如此靠近那两个王爷却始终毫发无损。要不是我里外折腾,你真的以为咱们的粮草能顺利押过来啊?!福九,这是打仗!战场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再说了,我和这几个王爷如此暧昧的主意还是你家萧韧熙出的呢!大元帅,我劝您还是别在这些小问题操心才是,你相公是真的瞪着你去救呢!”   “我漂亮哥哥说的?”福九咬着嘴唇想了想,这样的两个人做这样的事倒也不觉得意外,“那就是你早就已经开始执行这个计划了?你现在就是在等机会将消息散布出去?”   风祭夜邪邪的一笑,脸上闪过一丝煞气,“我根本就不用散布什么消息。再说,这样的噩耗怎么能随意散布,岂不是让人呢一眼就看出是假的来了!我只是写信给三爷,让他在天上多放两只鸽子而已。我相信,那些人一定是已经得到了消息,现在只等天黑,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跳到我们的陷阱里。”   福九实在没想到风祭夜竟然早就把陷阱设好了,不由得问道:“你打算在哪设埋伏?”   风祭夜回头看着福九笑着说道:“元帅,你问错问题了吧?你得问问他们能在哪设陷阱才对吧?”   “对啊,他们一定会在我去漂亮哥哥那里的路上设陷阱。到时候我们在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不是,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聪明!我就是这么想的!”风祭夜笑着点头,然后拉着福九到那张巨大的军事地图前,指着一个丘陵地带说,“这个地方叫虎狼渠。两边都是竹林,而且又是山道,中间只有一条路通过。我猜这些人如果要设伏击的话,一定就是这。所以,我们的主攻点就是这。我已经让一队三千精兵悄悄的绕道这虎狼渠的后面,只等他们埋伏好,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来个包饺子了,将他们彻底消灭在这。”   “等一等!”福九看着面前的地图,忽然指着萧韧熙被困的地方说道:“这里距离漂亮哥哥被围的地方也不过就是一天一夜的路程啊。”   “对啊,本来就是距离萧韧熙最近的路程。要是走小道的话,一天一夜肯定就到了。”风祭夜点头说道。   福九摇了摇手,“不对。现在那两个王爷是将大部分兵力全部布置在贵阳之前,也就是说,他们现在主要攻打的其实是川军,三王爷这边。也就是说,现在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打贵阳,只要活活的困死我四叔也就够了,所以,他们的人马大部分都集中在了三王爷的面前,所以,他们才能不断的分兵出来进行逐个围困,让我爹和韧熙都不能和三皇子回合,他们这是要逐个攻破是吧?”   风祭夜点点头,看着地图说道:“大致上就是这样的,现在形势确实是三皇子已经独臂难支了,他的人数远远不够。”   福九点了点头,“那就对了。围住韧熙的都是云南王的人是不是?”   “是!因为他们的兵距离这里最近!”   “好!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就弄个连环锁,撕开一个口子,然后将局面扭转过来。”福九指着地图上的某一点,忽然重重的敲了一下。   “你像怎么做?”这次轮到风祭夜不明白了。   “来人!”   福九没回答风祭夜的话,却对外面的人大喊了一声。   秀儿和鸳鸯赶紧带着传令兵一起走了进来。   “元帅,有什么吩咐?”   “通知三军,即刻开饭,准备一下,连夜开拔。通知所有将官,一炷香之后在大堂点兵。”   秀儿一愣,“小姐,我们今晚要打仗吗?”   “对!我们今晚要打仗!”   说着,福九转头去看风祭夜,“你的计划不变,今夜依然是先将那些暗兵都擒住,然后我大军随后就到,咱们会师后即刻启程,一天后围攻云南军,让漂亮哥哥突围。”   风祭夜一听吓了一跳,“薛福九,你想相公想疯了?这么仓促就要进攻?他们那围着的可都是云南幕府那些彪悍的苗人,杀起人来都不眨眼。而且,我知道云南王为了困住萧韧熙可是用了五万兵马啊?咱们就这么倾家荡产的和人去拼命,是不是也太儿戏了?”   “儿戏吧!我也觉得儿戏!”福九微微一笑,“但是这么儿戏的事你想不到,你认为那两个王爷就能想到吗?再说了,打五万人总比和那三十万人直接对决好吧?你现在马上飞鸽传书给王爷,让他不用往荆州来了,调整方向,我们直接在韧熙在的吉首会和,一起将云南这五万人全部拿下!”   “然后呢,你要怎么做?”风祭夜觉得福九的主意大胆的都不敢让人想象,“小九,你现在这么全力猛扑势必会引来这三十万大军的全线攻击,我们的粮草还没出来呢,人也都是四处分散的,我们实在打没有把握的仗!”   “谁说没有把握!”福九诡谲的一笑,然后对下面的传令兵说道:“传令下去,明日之战只杀云南王府的人,对隋亲王府的人全部只抓不杀。只需大声告诉那些人,隋亲王已经和皇上达成协议,立时就要停战了。隋亲王府的人是兄弟,抓到后就要放走。”   风祭夜听福九这句话,眼睛立时一亮,然后看着福九就鬼鬼的笑了,指着福九诡笑着说道:“薛福九,你现在和萧韧熙是真的学坏了!这么狠毒的反间计你也使得出来!”   福九嘲弄的哼了一声,“我就不信,云南王的五万大军里一个隋亲王的将士都没有,只要有一个,那么就算我不白费力气。到时候你也要赶紧写信给云南王,务必要让他真的相信隋亲王归顺了朝廷。只要他一旦起了疑心,那么我们就算是将局势扭转过来了。”   “嗯,这计策用的好,到时候就算是隋亲王有一千张嘴,他也解释不清楚了。这样一来,他不降也得降了。这招好,不用咱们出半分里,这江南的战局咱们就算是稳胜了。”   “对!所以,成败都看这几天了。我今晚大军开拔之后,你马上就将粮草押运出来,我想你到了的时候,差不多我们也就打完了。那个时候我们也很是需要粮草,时间刚刚好。”   “好!那就这么办了。我现在就回去写信给他们,让他们立时准备,明日凌晨大军押运出发。”   “嗯,只要那边的人手够了就行!”   “放心。还有两万人呢!肯定够!”   福九看了一眼风祭夜,揶揄的说道:“小侯爷回来两个月看来是真的很用心准备了,竟然有这么多兵马!还好,你没有一起叛乱,否则我就只能成为鱼肉任你宰割了!”   风祭夜立时哈哈大笑,“放心吧!我风祭夜还知道自己是谁的臣子,吃的是谁的饭。那么狼心狗肺的事我是绝不会做的!”   福九点点头,“我信你!现在什么也别说了,赶紧准备吧!”   “好!”说着,风祭夜转身就走了出去。   而鸳鸯也带着传令兵下去安排。   福九有点累的坐在椅子上,秀儿赶紧给她倒杯水。“小姐,您快歇歇吧,别累着!”   福九端着茶盏,继续盯着面前的题图若有所思的说道:“希望一切顺利!”   夜色慢慢降临下来,天上缓缓的竟然积聚了厚厚的云层,将星月遮掩的一点光色不见。   风祭夜对这样的天气表示很满意。   他事先将假扮福九的人叫出来,仔细又看了看,确实和福九很相像。   福九却不满意,“这个人的功夫一看就不怎么样,太危险了。不如让秀儿去假扮吧。秀儿的功夫好,关键时刻还能自保。而且,秀儿很了解我的事情,看起来会比较像!”   风祭夜点点头,转头去看秀儿,“秀儿,行不行?”   秀儿赶紧走过来,对福九小声说道:“小姐,我不在你身边保护你,我心里不放心!”   福九立时拉着秀儿的手说道:“放心吧,有鸳鸯和韵梅跟着我,什么事都不会有的。倒是你,一定要小心。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会很危险的,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嗯,小姐,放心吧。我一定行的!”   说完,秀儿松开福九的手,又去和鸳鸯说了几句话,便转身和风祭夜走了。   福九看着他们离开,良久之后才缓缓对身后的人下达命令,“半个时辰之后开拔!”   “是!”   看了一眼阴霾的天气,有淅沥沥的雨丝飘下来。   风祭夜此时穿着盔甲,将脸都藏在头盔里,漆黑的夜里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到底是谁。   大雨越下越大,所有人都骑着快马在飞速的飞奔着,只有中间被众人守护的马车在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风祭夜的神经随着越来越靠近虎狼渠而变得极其敏感和警觉。他已经透过重重大雨闻到了危险的气味,就如同一只猎豹正在靠近猎物一样,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终于,他们的烈马冲进了虎狼渠。此次随行人并不多,因为是秘密行动,所以风祭夜连人数和装备都是按照真实情况做的准备。   正当所有人都进入虎狼渠之后,立时一声尖锐的哨声响了起来。周围呼啦啦的闯进无数的影子,伴着倾盆而下的大雨冲了下来。   风祭夜微微的扯动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这些猪,终于中套上当了。   而这些本来星夜骑马赶路的人,竟然一瞬间就从马套上取出寒光闪闪的利刃,朝着那些黑影就劈了过去。   立时,喊杀声就混在了一起。   风祭夜骑着马故意在马车前一阵晃荡,他知道如果他一动不动的话,立时就会让人知道他才是主帅,立时就会被当成目标。   而就在这晃动的过程中,凭着天空中隐隐闪现的电光,立时看见在山岗上有三个修长俊秀的身影在雨中观看这下面的一切。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风祭夜差点没把下巴子给惊掉了,因为他已经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那三个人的脸。这脸一点都不陌生,他甚至可以说是记忆深刻。   因为其中一个女人的那种娇艳的妩媚是凭谁也模仿不来的。   苏青勉!那个女人竟然是北昭的公主、苏缇的亲妹妹苏青勉。   风祭夜脑子里立时清明一片,原来苏缇是将苏青勉偷偷的给派了进来。怪不得上次那五百人竟然一个都回不来,在这女人手底下能活下来的真的就没有几个人。   不过既然今天她落到自己的手里,那她就别想飞出去,前尘往事,新债旧债的正好一起算。   顺手从马囊中抽出令箭,直接朝着天上打出去。竟然划出一道闪亮的花火。   风祭夜对手下打出了信号弹。   他知道,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他的后援就会跟上来,而他只要支撑住一炷香,那他苏青勉就是身上长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擒贼先擒王。风祭夜挥着马鞭指着苏青勉大吼一声:“山丘!杀!”   立时,所有人都朝着山丘冲了过去。   而站在大雨中的苏青勉也如同猎豹一样,在紧紧盯着中间的那辆马车。   她看见所有人都冲了过来,立时长啸一声,然后抽出手中长剑,腾空而起,优雅的身姿犹如一只雨中凤凰一样朝着马车冲了过去。   风祭夜就站在马车当前,所以,苏青勉一剑砸过来的时候,风祭夜也挥出了手中的长剑。   双剑相碰,火花四溅。   然而却是风祭夜震痛了虎口,而苏青勉却能稳稳的握住长剑一劈到底。   还好是风祭夜最后激灵,借力打力的将长剑挽出一个剑花,化解了长剑上的力度,才不至于一下子就将长剑脱手。   而就是这一下,苏青勉立时就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了。   “诶?这不是那个小色鬼狐狸眼吗?没想到今夜来的竟然是你!”苏青勉一边笑着,一边抓着长剑,站在一匹她刚抢来的战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风祭夜。   “你个女色狼,大变态!就知道背后使阴招,你是不是相中了本侯爷的美貌,阴魂不散的跟着我?”风祭夜只要一看见苏青勉就生气,而且是没来由的。当然,就算是有来由的,他也老是生气。   “呸?你这种庸脂俗粉也叫绝色?德行!胸口都没有多少肉,摸着都不爽!”苏青勉立时嗤之以鼻的说道。   “我呸!劳纸胸口结实,全是好肉!你个不识货的!赶紧,束手就擒,本侯爷就给你个痛快的,否则,你定会死的凄惨无比!——唔——”   正当风祭夜在那破口大骂的时候,忽然一个东西猛然划出一道光亮噗的一下就打到了他的嘴里,立时给他打的嘴巴发麻,差点所有牙齿都打碎了。   慌乱的吐出来一看,竟然是一颗珍珠,风祭夜勃然大怒,“苏青勉!今天我要是不杀了妄为称人了!”   “哼,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我面前说大话,真是笑话!看剑!”说着,苏青勉的第二剑如同流星一样劈了下来。   就在苏青勉的剑眼看要劈到风祭夜的时候,风祭夜竟然一个翻身从马上滚了下来,然后随从从自己的马囊里拿出一块黑黝黝的东西,一下子朝苏青勉扬了过去。   苏青勉当然不知道那是什么,随着风祭夜落地的身形,她顺势剑光就朝下落了下去。   然而,就在她的剑还没等碰到风祭夜手里的东西的时候,她的剑一下子就不听控制了,当的一声紧紧的吸附在风祭夜手里的东西上。   苏青勉立时大怒,巨吼到:“风祭夜!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用吸铁石!”   “哈哈哈哈哈!”风祭夜扬天长笑,“死变态,你真的以为本侯爷会和你硬碰硬吗?我呸!劳纸手上打不过你,但是脑子里早就杀你千百遍了。”   说着,风祭夜右手一用力,将石头猛然往回拉,苏青勉没注意,一下子就被拉了过来,就这一瞬间,风祭夜的左手又扬了起来,一团红雾一下子将苏青勉给笼罩了起来。   “什么东西?”苏青勉大吼一声,立时用手去挡。但是那红雾早已经将她从上到下的全部笼罩住了,她根本无处可躲。而她用手去揉眼睛的同时,眼睛立时就疼的睁不开了,“无耻之徒,你竟然给我撒辣椒面!”   “哈哈哈哈,”风祭夜又是一阵大笑,“是四川变态辣椒面!辣死你,从现在开始,两个时辰内,你休想睁开眼睛!”   苏青勉气急了,紧闭着双眼,将长剑瞬间脱手,将来不及后撤的风祭夜一把抓住,薅着他就要把他直接掐死。   风祭夜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他知道苏青勉的手劲奇大,连斧子都轮得起来,何况他那个纤细的脖子。   被苏青勉抓到的一瞬,风祭夜一下子将苏青勉整个人扑到,两个人打着滚的在雨里折腾。   风祭夜看苏青勉死也不肯放手,他立时就近在咫尺的用手去扣苏青勉本来已经疼痛难忍的双眼。   “啊——”   苏青勉遇痛大叫,手上却丝毫没松开,差点没把风祭夜直接掐死。   风祭夜一看这招不行,立时,不要脸的朝着苏青勉的胸上用力一抓,然后死也不放手。   抠眼睛苏青勉可以不在乎,但是袭胸肯定是不行。   “色狼!”苏青勉反射性的去护住胸,拨开风祭夜的手。   风祭夜就趁着这一个空挡的位置,长手长脚的将苏青勉这个个人锁到怀里,“变态色女,你要是再敢动一下,我就把你衣服全撕了。光溜溜的给所有男人看!”   苏青勉因为被风祭夜束缚住了手脚,虽然能用力折腾打滚,但是风祭夜就和八爪章鱼一样,死活甩不开。最后又被风祭夜给吓得怕他真干出流氓事,急怒之下,竟然大哭起来。   “风祭夜,你个王八蛋!你干嘛欺负女孩子?你没有风度,不是男人!”   “我呸!”风祭夜丝毫不想让的大骂,“你打我屁股,摸我胸的时候你想什么了!还敢说我。我告诉你,苏青勉,大公主,今天你落到我手里,你死定了!”   两个人于是在雨里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的折腾,但是苏青勉最后到底还是被风祭夜给死死的困住了。   原来自从风祭夜吃过苏青勉的亏之后,立志一定要想办法制住这个母夜叉。思虑良久之后,他觉得对付苏青勉只能智取不能力敌,所以,他就想到了用吸铁石。至于辣椒苗,那是回来之后进了川才想到随身携带的东西,他觉得,辣椒面这东西特公平,给谁脸上来一把都会让人泪流满面。所以,以防万一的情况下,他就随时都携带着这东西。   结果苏青勉就当了他不小心的那个万一。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阵阵的喊杀声从竹林里传来。风祭夜知道他的增员到了。   果然,大队的金色盔甲人马从后面冲了进来,将黑人团团围住。   小半个时辰之后,所有人都束手就擒了。   而当秀儿带着人冲过来的时候,风祭夜还是紧紧搂着苏青勉死也不肯放手。   “小侯爷,您可以放手了!”秀儿低着头,皱着双眉的看着两个人。这家伙,姿势也太亲密了点吧,简直和新婚夫妻一样,如胶似漆的不能分离啊。   “不行,我一放手她就跑了!去,我那袋子里还有蒙害药,给她吃点!”   此时苏青勉已经在破口大骂了,但凡世间难听的话她都在风祭夜身上用了个遍。只是,风祭夜却和没听到一样,只是催促着让秀儿赶紧去弄蒙汗药。   没办法,秀儿只能去给风祭夜弄蒙汗药。   将药物配着雨水给苏青勉喝下去之后,又等了一会,看苏青勉已经开始迷糊了,风祭夜才算是缓缓松手,然后让手下人立时用绳子狠狠的将苏青勉给捆上。   抓着苏青勉已经晕过去的小脸,风祭夜一阵扬天长笑,“功夫不负有心人!苍天啊,我终于将这个女色狼给抓住了!哈哈哈哈!”   下面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对小侯爷的这种手段都有点不齿。那些北昭来的人就更是破口大骂,直说风祭夜是卑鄙小人。   “再骂就割舌头!哼!”   风祭夜耀武扬威的对那些人指了一下,“总共是多少人!”   “回侯爷,总共不过就是一百人!”   “一百人?”风祭夜立时睁大眼睛,顺手摸了一下脸上的雨水,然后转过头恨恨的看了一眼苏青勉:“一百人你就把劳纸的后方防线搅和的鸡犬不宁。你行啊,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就在这时,忽然后面响起了大队的人马声。   风祭夜回头望了一眼,“是大元帅到了!来人,清扫战场,将路让开!”   立时,下面的人赶紧清扫战场,将路让出来。   而风祭夜自己竟然一把将苏青勉给抓到马背上,他翻身上马,带着苏青勉就是一阵狂奔,知道看见福九那辆真正的元帅车。   “福九!你看看,我把谁抓来了!”   福九已经听说前面战事结束了。打开车帘,隔着雨水,仔细一看,不由得大惊:“怎么是她?”   “哼!就是她!这次苏缇是真的疯了,竟然把自己的亲妹妹也送了过来。我看他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看那个苏缇以后怎么和他那个皇上交代?”   福九看苏青勉已经晕过去了,不由得说道:“先别说那么多,赶紧给苏姑娘弄好热水,随时准备洗漱。她这样再被雨淋,是会生病的!”   “哼!一个俘虏还怕什么生病!最好折磨死她,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不行!她身份特殊,绝对不能让她出事!”说着,福九竟然让鸳鸯下车去亲自安排苏青勉的住宿。   “她跑了怎么办?”风祭夜愤愤的说道。   “放心!她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是绝对不会跑的!”说着,福九看着苏青勉,目光浮浮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一步怎么办?”风祭夜大声的在雨中说道。   “开拔!直接去吉首,救我相公!”   漂亮哥哥,你等我,我马上就来了! 正文、第003章 他这样一个男人   福九和风祭夜两个人托着下颚定定的看着车上一直在昏睡的苏青勉。   “话说,你给她到底吃了多少迷药啊?车这么颠,她怎么还能睡得着啊?”   福九看着昏睡中的苏青勉,忽然很羡慕她的好运,眼睛一睁就到地方了,不像她还得在这车里来回被颠好久。   “反正只要能让她乖乖束手就擒我管多少迷药呢!”风祭夜也在看着苏青勉,但是脑子里想的却是等她醒来要怎么折磨她。   福九不赞同的转头看了一眼风祭夜,“你怎么这么粗暴呢!我告诉你,一会等她醒了,你可不能再来惹她。苏青勉以后对我们很有用的,你可不能胡来。”   风祭夜无谓的一撇嘴,“那得看她是不是听话。要是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她!”   福九哼了一声,“你就现在看人家被你算计了才有能耐!我可告诉你,做人得给自己留后路,凭着她的身份咱们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你别到最后,梁子结死了,到时候别说我不去救你!”   “还是薛福九有远见!”随着一声慵懒的声音,苏青勉缓缓睁开眼睛,转过头来。   垂眸斜睨着风祭夜,苏青勉看了一会,才冷冷说道:“给我松绑!”   “哼,”风祭夜用鼻子吐出一个单音字,“想的美!”   说着,风祭夜提起身体,伸了一个懒腰,“这坐车就不如骑马!都要累死了!”   “风祭夜!”苏青勉又恼了。   “你现在是战俘!要是再大吼大叫的,我就对你不客气!”风祭夜更是一点不客气。   福九一看两个人又要对峙起来,赶紧挡在苏青勉面前,笑着说道:“(?)?嗨,苏青勉,我们又见面了!”   苏青勉立时一撇嘴,“又什么好见面的。现在我是你的手下败将,你高兴了?”   “我也没特别高兴!”福九立时双手一摊,以证明自己确实没有怎么高兴,“我就是没想到在我们背后烧粮草的是你而已。我以为你这么光明磊落的大将军,大公主怎么会做这么贵鬼鬼祟祟的事情!让我对你有点失望哦!”   “你知道什么,”苏青勉立时开始瞪眼睛,“我这叫兵不厌诈。而且粮草是所有大军的命脉,我切断了你们的命脉这一点都不用不好意思!哼!”   福九咬着嘴唇做了一个不赞同的表情,“可是你现在被我抓到了,你还怎么当英雄!”   苏青勉看着福九,忽然歪了一下脑袋,特别不理解的问道:“诶,我问你。你们朝廷上没人啦?怎么派了一个你这样的笨蛋出来了?看看你们这是要败了啊!”   “胡说!什么没人了,”福九没好气的瞪了苏青勉一眼,“我早就告诉你我是很聪明很聪明的,你看,现在你知道了吧,否则,你怎么被我抓住了。而且,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能把你所有的人都抓住。所以,不要小瞧我,否则会吃亏的!”   苏青勉看着福九噗嗤一乐,“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把我放开,你把我绑到床上算是怎么回事啊?!这让别人看见显得我很没面子的!”   福九摇了摇手指,了然的说道:“大公主,我知道我现在要是将你放开了,你立时就会将我当成人质,然后威胁狐狸眼,自己逃跑。我是不会上当的!”   苏青勉眼睛立时一亮,“诶呦,不错啊!这才多长时间不见啊,你竟然聪明了!对,我其实就是这么想的!”   福九骄傲的一笑,“你看我猜对了吧。不过呢,我也不是不能放开你,我也老觉得这么捆着你不是个事。只要你一切都听我的,我就放开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苏青勉一下子放松了身体,还顺带摇着小脚说道:“我可不能都听你的!万一你给我下个套,我岂不是吃亏了!你要放我就赶紧放,要不你就留着我,反正最后你也得把我放走,不过就是方式方法不同而已。你放心,薛福九,我总有办法出去的!”   “你想怎么出去?”这一次反而是福九有点紧张了,低头俯身的靠近苏青勉问道。   苏青勉立时得意的一笑:“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可以和你保证,你留下我就是个天大的麻烦。你信不信,你除非不错眼睛的看着我,否则我早晚有一天能冲出去,顺便将你的军营烧个稀巴烂,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   福九眼珠子一转,立时指着苏青勉大声说道:“你可不能欺负我一个有了身孕的人!让人家知道你火烧孕妇的大营,对你来说可没有什么面子!你一世英明可就毁啦!”   苏青勉一下子转过头,看着福九的肚子有点吃惊的说道:“你有孩子啦?这么快啊?”   福九点点头,伸出三根手指,“已经三个月了!所以,你可不能随便欺负我,那对你的名头可不怎么响亮。算了,你这个人也不是我随随便便能威胁的了的,实在不行,要不你就跟在我身边吧,等回到北昭的时候,我就把你放回去怎么样?”   苏青勉立时不相信的盯着福九,“你会这么好心?你要是真这么好心,就直接放我走了,还用将我留在身边?薛福九,你真以为我是笨蛋是不是?”   福九一顿摇手,着急的说道:“你当然不是笨蛋。而且,你还很聪明,能直接烧了我们那么多的粮草。狐狸眼都是你的手下败将,你怎么会是笨蛋?!我告诉你,我现在就是把你放回去,你也是回不去北昭的,因为我们所有的边境线上全都重兵把守,而且你来时候的那条小路也肯定是封死了。我告诉你,现在别说你一个大活人,就是连一只蚊子都是飞不过去。而且,从进入北边开始现在就已经层层把守了,你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甚至你想冒充我们的人过去都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的兵现在是人人相守,根本就混不进外人去。除了我,你现在是谁也指不上了!”   苏青勉没想到现在边境的情况竟然是这样了,她不由得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吓了福九一跳。   苏青勉还是怀疑重重的盯着福九,以不相信的口气问道:“你竟然这么好?会放我回去!”   福九叹口气,“我虽然到时候未必会真的放你回去。但是现在我们是在南边打仗,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肯定是不可能利用你的。兵荒马乱的,你虽然功夫好,但是双手难敌四拳。更何况,现在人心不古,谁知道你单身一人到底会遇到什么事?反正我们早晚也是要去北边的,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回去也就是了。你放心,我们薛家虽然都是战将,但是太卑鄙无耻的事是绝不会做的。你想想我的话,不如你就留下来吧!”   苏青勉仔细的盯着福九,发现福九的脸上竟然极其坦诚,显然说的都是实话。她又低头想了想,然后才傲娇的说道:“留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给我单独的营帐,而且还要把我那两个丫鬟还给我。这吃饭、睡觉、穿衣打扮的都要和你一样,但凡我有一点不满意,你别说我到时候火烧连营。”   “苏青勉!你以为你是座上宾啊?你是阶下囚你知不知道?还穿衣打扮!告诉你,没有!什么都没有!你要还想回北昭去看一眼你哥哥,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否则,我现在杀了你谁也不敢说什么!”   风祭夜没好气的吼道。   “你敢!你敢你现在杀了我!”   苏青勉从来都是一个越强则强的人。福九刚才和她说好话,她就觉得这件事完全可以答应下来,现在风祭夜拿杀了她吓唬她,她立时就不怕了,心里的逆骨一下子就起来了。挺着脖子和风祭夜对峙!   风祭夜眼神一眯,一个闪身立时就冲了过去,扬手在苏青勉的耳边晃动了一下,苏青勉立时大叫了一声。   而再回来,风祭夜的手中竟然拿着苏青勉的耳环,上面还带着一丝丝的血珠。   “你真以为我不敢的话,你就试试!”   风祭夜此时的脸上在光线的闪动下,竟然如同修罗一样,带着一丝血腥之气,却又邪魅至极。   苏青勉盯着他,忽然眼神瑟缩了一下。这个男人一瞬间变得好可怕。   转过身,风祭夜朝着福九一眨眼,然后自己转身就跳下车去。   福九赶紧过去看苏青勉的耳朵,整个耳垂都豁开了,还在掉血滴呢。风祭夜的手下的也够狠的!   苏青勉立时开始破口大骂。   还是福九听不下去,将苏青勉用力的扶起来,然后用手帕擦了擦苏青勉的耳朵。最后又低头开始解开捆绑,“你别骂了!我和你说,你别看狐狸眼平时总是笑嘻嘻的,可我告诉你,他真的要是动起手来,是比谁都狠的。而且,他杀起人来就和魔鬼一样,不杀的斩草除根是绝不会罢手的。你以后,对他可得小心点。小心他真的发怒,到时候变成疯子,那可就糟了。”   “哼,我杀起人来也是要斩草除根的!”苏青勉看着风祭夜离去的方向恶狠狠的说。   “可是咱们本来能好好过日子的,干嘛要都去杀人啊?”说着,福九就将苏青勉身上的绳索解开了,“你呀,不就是想把你的两个小丫鬟救出来嘛。没问题,你我都能放了,她们就更不是问题了!回头,你就带着她们和我住在一起吧。我们的帐篷离的最好近一点,免得别人说闲话。”   说着,福九还给苏青勉端过来一碗茶,“快喝点水。据说,喝完蒙汗药都得多喝水,否则对身体不好。”   苏青勉活动着双手,疑惑的将茶接过来,看了一眼说道:“薛福九,你干嘛对我这么好?不是想毒死我吧!我告诉你,我身上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你休想从我身上套取到有力的情报。我哥当时派我来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告诉我。”   福九噗嗤一下乐了,“你都说了,你身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我干嘛还要害你。虽然你带的人确实给我们找了麻烦,但是别忘了,几个月前,你刚刚从你哥哥的手里把我救出来。你能救我,我为什么不能救你!”   说着,福九还甜甜的笑了,拉着苏青勉的手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的比试做四喜丸子。回头我问过厨师了,咱们两个的做法都是不对,那丸子那样做根本就不能吃。哈哈哈哈!”   苏青勉想起上次的事,也哈哈哈大笑起来,看着福九有点赞赏的说道:“薛福九,我看你这个大元帅当的还真不错。我都没有想到我能被抓到。不过看在你对我还很讲情面的份上,我也不能太难为你。说到底,我也是个烧你们粮草的祸头子,要是你对我太好,下面的人肯定是要说话的。这样吧,你也不用给我准备什么帐篷了,你只要把我派到风祭夜的身边就好了,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福九一惊,张开小嘴瞪大眼睛的问道:“你不会是要杀了他吧?那可不行,说到底,他现在还是我们薛家的亲戚呢!”   “杀了他?美死他了!我要折磨死他!这事你别管了。你到底同不同意让我跟着风祭夜?”   说着,苏青勉皱眉头的转头看着福九。   福九立时点头,“同意!只要你别再做坏事,别杀了狐狸眼,其他的都随你高兴。不过,你自己也要保重,狐狸眼的鬼主意还是很多的!”   “放心吧!”   苏青勉说着,就朝着马车外面跑去。   刚一出去,立时外面一阵骚动,还是福九站出来将事情说明白,苏青勉才顺利脱身,然后抢过一匹马,翻身上去朝着风祭夜就追了过去。   鸳鸯看着苏青勉的背影,忽然跳到福九的马车上说道:“小姐,这样行吗?”   “有什么不行!”福九微微一笑,“苏青勉这样多年带兵的人我们就死打死她,她都绝不会屈从。我们还必须要把她带到北边去,这么长的一段距离,除了让她自己跟着之外,我可想不出来谁能天天看着她。有的时候你放了一个人,反而会得到更多。还有多远才能到目的地?”   “快了!我们已经走了一天多了,是不是让士兵休息一下?”   福九想了想,“传令兵!”   “是,大元帅!”   “传我命令,就地寻找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让先锋将军薛冰来见我!”   说完,福九转身走到马车里。   薛冰来的时候,福九正靠在马车内的软榻上休息。   连续一天一夜的行走,福九感觉到很疲惫。   她正在让秀儿给自己揉揉腰的时候,薛冰走了进来。   薛冰一看,赶紧走过去低头问道:“怎么啦?肚子不舒服吗?”   福九挣扎着翻了个身,然后用软垫先将肚子保护上,才懒懒的趴在软榻上说:“就是马车太颠,我感觉有点累。”   “用不用把小方太医叫过来?”   “不用了,哥,没事的!”说着,福九看着薛冰说道:“哥,我们现在距离前方交战区还有多远?”   “不远了!再有三个时辰肯定也就到了!但是这个战区范围要看那些云南兵到底是怎么划定的,要是他们把范围划的大一点,那不过两个时辰,我们也就到了。”   “嗯,那是真不远了。哥,你现在马上点兵五千去前方勘察,看看前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而且,你最好给我带几个当地人回来。我们这次奔袭的实在是太突然了,连当地的向导都没有抓一个,这对我们来说实在不利。哥,你记住,前方只能是探测,绝不能冒然进攻,一旦有事,立时回禀,不得有误!”   “是!”说着,薛冰低头伸出双手。   福九从软垫下面抽出令箭交给薛冰。   “还有,哥,我听说这些云南兵大部分都是苗人,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你一定要注意。无论是天气水纹地理,这些你都要注意。我漂亮哥哥是个很聪明的人,他能被困在城里而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觉得这件事绝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你万万要小心!”   薛冰点了点头,“放心吧!你自己赶紧好好歇着,别想太多了。”   福九点了点头:“早点回来,哥,我等你!”   薛冰看了妹妹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   “秀儿,王爷的大军到哪了?”   秀儿边给福九小心的揉腰边说道:“王爷的信是刚才到的,说离我们最快也就半天的路程了,怕是晚上就能到了。”   “嗯,”福九点点头,“这次我们这么大的动静,怕是那边也都已经知道了。估计这两天那两个王爷肯定也是要往漂亮哥哥这边增兵了,弄不好,这很可能就是一场硬战。秀儿,你一会让几个将军到我的营帐,还是要商量商量才是。”   “知道了,小姐!你赶紧趁着这功夫休息一会。等一会大帐弄好了,我就扶着您过去!”   “有点睡不着啊!”福九长叹了一声,然后翻个身,抻了一下懒腰说道:“战事紧急,想睡也是睡不好。对了,你赶紧飞鸽传书,给我爹写信。让他准备好突围。我琢磨,这边的战事如果打的激烈,我爹那边肯定就会松快不少,这样一来,凭着他和我二哥两个人再想突围就没什么问题了。记住,突围之后,让他直接朝着贵阳去,我们要四处开花,将那两个王爷都打的措手不及。”   “是,小姐,我马上去写信!”   “狐狸眼说没说粮草到哪了?”福九是所有事都得问一遍,要不她是一点都不安心。   “小侯爷说了,佟先生已经压着粮草都出来了,顺便还在路上将一些残兵游勇的都解决掉,相当于打扫战场了,免得我们这边打完了,弄的一片狼藉的,回头我们还得单独处理。”   “嗯,嗯,这件事做的倒是好。狐狸眼想的还真是周到,怪不得皇上也都说他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凑到这么多粮草,他也是不容易了!”   秀儿撇撇嘴,“小姐,不是我说,小侯爷那个心思深沉着呢。这么多的粮草别说就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是给他半年的时间也未必就能马上到位。我觉得这些东西肯定是他平日里就准备好的。只是不知道藏的是什么心思而已。还有那个佟先生,以前小时候倒是经常能见到,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影子了,我估计肯定是回来谋划来着,只等狐狸眼回来。”   福九噗嗤就笑了,斜睨着秀儿说道:“不错嘛,连我们秀儿都能对朝廷上的事分析的如此透彻了。其实这件事我心里也是打鼓的。不过既然姨丈是如此相信狐狸眼,而且漂亮哥哥也总说,狐狸眼这个人虽然内心诡谲难测,但是造反的事却绝对不是东陵侯府能做的出来的。他的心还是和我们在一起的。所以有些事,我们还是不打听的好,否则最后让狐狸眼下不来台可就不好看了!”   “嗯,放心吧,小姐,这些事我都晓得,我不会乱说的!”说着,秀儿又在福九的背后放上一个软垫。   福九舒服的输出口气,“诶呀,我也真得歇歇了,要不宝宝就不同意了。”   说着,福九微微轻叹的闭上眼睛,蹭了蹭,秀儿赶紧将被子给福九盖好。   福九再次醒来,是被周围噪杂的声音给吵醒的。   “秀儿,出了什么事?”福九躺在车上听了一会,立时就知道是外面的营地出了问题,她不由得赶紧做了起来。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竟然是已经黑了下来。   福九吓了一跳,她这一觉是睡了多长时间?   秀儿一下子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神色很是紧张的说道:“小姐,现在您一定不能出去!我们的营地被无数的毒蛇袭击了!”   “什么?”福九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下午安营扎寨之后,本来想着晚上可能有夜战,五娘和三娘便安排人做饭。可是,天色黑下来之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竟然爬来无数的毒蛇还有蝎子等剧毒的东西,我们的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毒蛇。现在正在处理呢。这些东西防不胜防,爬的到处都是!”   秀儿手握长剑,说的又急促又恶心。   “有人受伤没有?”福九紧接着问道。   “只有最开始的一批人受了伤,倒是不怎么严重。现在小方太医正带着人看,关键是我们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带这么多解毒的药啊!”   福九迅速的想了一下,右手不自觉的就抚摸上了自己的珠串。良久才忽然喊道:“不好!这些东西一定是打前站的,传令下去,击鼓备战,所有人都盔甲上身,准备应敌。这些蛇虫鼠蚁的不是怕火就是怕硫磺。这些东西我们总是带了一些。马上将营地里全部燃起火堆,将硫磺扔到火里去少。让我们的人全出从帐篷里出来,躲到暗处,记住要分散隐蔽。   还有,七少爷回来没有?”   “还没有!”   “还没有?”福九眉头紧蹙,想着很可能是七哥那里出了问题。   福九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绝对不能乱,她一乱,这几万大军,立时就会出现乱子。   “小姐,不行的话,我们往前冲吧,和七少爷去会和!”   “不行!”福九一扬手,“这个时候我们往前冲,对前面的情况不明,谁知道会不会跑到人家的口袋里去?他们放了这么多的毒物,很可能就是让我们往前跑的!绝不能乱动。”   说着,福九立时走到车厢旁边一直当着的一块绸缎前,将绸缎一把扯下,里面露出详细的地图。   福九仔细看着上面的地标,指着上面的一个地方说道:“你看看,前面再过不远处就是两座大山夹着的一条小路,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适合进行设点埋伏了。如果我们前冲,那就是中了埋伏。”   想了一想,福九下令说道:“去,让小侯爷赶紧过来!”   “是!”   秀儿赶紧转身出去。   不大一会,风祭夜身披战甲快速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寸步不离等着找麻烦的苏青勉。   “下面我们应该怎么办?”风祭夜走到宽大的马车里二话不说直奔主题。   “薛福九,我告诉你,那些蛇长的特别丑,可恶心人了!”想到那些东西,苏青勉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福九却和没听见一样,指着地图对风祭夜说道:“这两边都是柱子是吧?风祭夜,你现在必须马上派人将我们周围的竹林全部砍断,做好竹排,然后将我们的士兵慢慢的挪到山上去。”   “干什么?上山当土匪啊?”风祭夜眉头紧蹙的问道。“这个时候我们要不就是往前冲,要不就往后退,这样在这,等于当成了活靶子,谁知道下面还有什么东西送给我们!”   “往前冲现在就到了人家的包围圈了。我敢说,现在他们一定是在这个峡谷的入口布满的人,一旦我们进去,先是用这些毒物再扰乱我们一次,到时候我们好几万人别说打仗,就是被蛇咬也咬死了。现在往后退就是王爷的大军,我们这么多人放在一起,如果他们一旦用火油,我们跑都来不及!”   “那怎么办?”风祭夜对眼前的情况也很是束手无策。   “现在他们这些人一定是围住我漂亮哥哥那些人,他们的兵力肯定还不够,所以才用这些东西来侵袭我们,我们只能将他们都引诱进来,然后才能彻底消灭!绝不能等他们增员过来。所以,今天我们在这就要干掉他们!”   这次没等风祭夜说话,苏青勉就直接开口了,“薛福九,我告诉你,这些苗人可是出了名的诡异。这些天我一直隐藏在川境,我曾听过很多关于苗人的传说。四川境内和云南都是苗人聚集之所。而这两个地方的苗人又分为两拨,有两个大苗寨,下面统治着总共三百六十个小苗寨。他们这两方面虽然都是苗人,但是确实祖祖辈辈的对手。他们饲养的毒蛇猛兽和普通的不一样,那剧毒都厉害无比。就是一滴毒液就能毒死一家满门。所以,这次他们肯放这么多毒蛇来,那是下了血本的。所以,他们是绝不会轻易上当的,更不会只是放这一波攻击。”   “你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下一轮还是会用这种东西来攻击?”福九惊疑的看着苏青勉。   苏青勉看着福九忽然叹口气,“本来有些事我是不能告诉你的!但是,看在你对我手下留情的份上,而且我又实在看不得恶心的东西,我就给你透漏一个消息。我和我哥曾经偷偷的来过云南,和那个云南王也有过接触。曾经在一次酒宴之后,那个云南老头和我哥吹嘘,说打仗这东西还要靠人,实在是太浪费,只要将他手头上养的毒蜂放出去,那就是千军万马,最后也都会化成血水一堆。说着,他还现场的演示了一下。   当时,他叫进来一个奴隶,然后关在一个密闭的笼子里,我亲眼看见他只放了一只毒蜂进去,然后就传出来惨叫声。我和你们说,我虽然从小在战场上长大,什么样的惨叫声我都听过,但是那一次实在是太惨了,我到现在都记得。不过就是一会的功夫,再打开的笼子的时候,那个人竟然已经浑身都开始腐烂,冒水流脓的,恶心死了!”   说着,苏青勉还恶心的摇摇手,显然是不想再回忆起那个场景。   福九和风祭夜听了互相看了一眼,“怎么办?”   “所以我说,要不趁着现在还只是这些东西,你赶紧投降得了!”苏青勉看着福九又加了一句。   风祭夜连和苏青勉拌嘴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是深深锁着眉头看着福九,“我们现在怎么办?这毒蛇在地上爬,还够大,我们能看到见,要是那毒蜂真出来了,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福九揉着额头,慢慢的坐在椅子上,喃喃的说道:“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福九觉得自己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像一点办法都没有似的,碰到这么致命的东西,她到底要怎么办?   风祭夜看福九头疼,不由得蹲下来说道:“要不我们冲过去吧,总比在这等死的好!再说了,被人砍死,总比肠穿肚烂的好!”   福九忽然抬起头,声音凌厉的说道:“还没有打,你就想着死了?!我告诉你,我手上的每一个士兵都是咱们最后的希望,我绝不会就这样束手待毙!我说过,我要把漂亮哥哥和我爹爹他们都带回家去,我绝不能就这么认输!”   说着,福九就站了起来,“刚才我们说道将敌人引诱进来。现在还是这个法子,我们绝对不能等到他们将毒蜂释放出来。这些东西既然如此狠毒,我想对他们来说也都是很宝贵的东西,不到必要时刻,他们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出来的。我们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说着,福九又走到了地图前,指着上面的点说道:“我们现在在这个地方,地势平缓,适合我们大军作战。这样,小侯爷,你传我的号令,让骠骑将军带着我们后面的两万人马向后退,直接和后面的王爷集合。等我们这边的号令,如果我们闯过这一关,明日清晨汇合。如果我们闯不过这一关,那就算是我们给王爷留下最后的人马。   剩下其他的人,我们要分散开来。现在我要你去布置假象,让所有的士兵都往自己身上抹上血,然后大声惨叫,弄出营地一片混乱的样子,让火把到处晃动,然后你带着其余人马都躲在暗影里,等到那些人进来之后,将他们彻底击杀。”   最后,福九竟然转身去看正式的看着苏青勉,然后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   福九竟然单膝给苏青勉跪下了。   “福九,你干什么?”风祭夜一惊,赶紧上去搀扶福九。福九却将他的手拨开,只是继续紧紧凝视着苏青勉。   苏青勉妖艳的脸上慢慢的衬出凝重的神色,好一会,才忽然冷冷的说道:“薛福九,你求我也没用!我得到的命令是在你们身后制造混乱,消灭你们的粮草配合云南王作战。我虽然败给你了,但是你要杀要剐我一句话都没有。但是你现在跪地求我去帮你骗云南王的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   风祭夜听完,立时震惊的去看福九,“福九,你是这个意思吗?”   福九却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自己手腕上的珠串退了下来,然后双手捧了起来:“我知道公主的烈性,更知道我们两国现在正在开战。福九绝不会提出让公主为难的请求来。我只希望公主能在出去之后,将我的这串珠串交给我漂亮哥哥,告诉他,我们这辈子当不了夫妻,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还有,孩子虽然还未出生,但是我却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了,一定是个儿子。你让他将我们母子的尸体以后就葬在护国寺中,那里有梅花林海,等到风起的时候,我们母子就回来看他!麻烦公主了!”   说着,福九将珠串高高的捧了起来。   “福九!你在说什么!”风祭夜锁眉立目的说道。“我怎么可能让你出事?”   福九猛然抬起头,“我是三军主帅,难道这个时候你还想让我丢下我的士兵自己逃走?风祭夜,你别忘了,我姓薛!是薛家嫡女,我薛家人只有战死的魂,没有逃走的狗!你不用劝了,一会你就护着公主一起逃出去。你是东陵侯府的继承人,你绝对不能出事!”   “薛福九!你把我风祭夜当成什么人了!”   说着,风祭夜站头站起身一把握住苏青勉的手腕,眼中第一次露出恳切的神情:“苏青勉,你救她一救。只要你这次出手救了福九,下半辈子,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你让我死,现在你就把我的命拿去!”   说着,风祭夜立时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放到苏青勉的手里,然后放到自己的咽喉上,眼神凌厉和决绝:“你现在杀我!救福九!”   “狐狸眼——”   苏青勉紧紧的盯着风祭夜的双眼,似乎想从中找到一丝动摇似的,但是良久她发现,风祭夜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对死的坚定和对福九活的执着。   “狐狸眼,你疯了!”说着,福九一把抓住了风祭夜的袍角,“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赶紧带着公主走!”   “萧韧熙把你交给我,你就得活着!”风祭夜忽然低头对福九大声怒吼,“我风祭夜活着一天就绝不能让薛福九死了!”   福九看着风祭夜,忽然眼睛就红了起来,“狐狸眼,你不用对我这样的!你不欠我什么的!”   风祭夜紧紧盯着苏青勉,嘴里却有一丝苦涩泛滥,“欠不欠的你说了不算,我说的才算!”   苏青勉手里握着匕首忽然大吼了一句:“你们够了!”   说着,一下子将匕首横在风祭夜的咽喉上,自己整个人欺身而上,“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赶紧杀!杀完带福九走!一会你们就都走不出去了!”说着,风祭夜一下子将眼睛闭上了。   苏青勉握着匕首,在风祭夜的咫尺之间,手上的刀却迟迟的落不下去。良久,她忽然感觉一阵心烦意乱,一下子将匕首扔掉,“行啦!别演戏了!你们这群王八蛋,我去救!”   福九一听,立时大喜过望,“真的吗?公主真的打算去敌营将他们引过来?”   “你高兴什么?!”苏青勉低头巨吼,心里很是不舒服,“我就是实在觉得这么就让你们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你们了。我都还没有和你们在战场上分出胜负而已。你们别以为你们这就算是完了,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死在我手上!”   “行!行!”风祭夜大喜过望,竟然想也不想的捧者苏青勉的小脸猛然吧嗒的亲了一口,然后一转身就去拉福九,兴奋的说道:“小九,这次我们有救了,快起来!”   福九眼看着风祭夜亲了人家公主一口,眼睛就有点直,而苏青勉整个人就更是呆住了!   风祭夜丝毫也没感觉到两个女人的异样,只顾着高兴来着。   转过身就要对苏青勉说话,正在这时,忽然窗户猛然弹射进来一样东西,冲着苏青勉就飞了过去。   风祭夜一瞬间反射的抓住,立时那东西反口一下,将风祭夜虎口咬破。   “啊——”风祭夜一下子将东西摔落。   此时,苏青勉也已经反应了过来,直接从袖口中将自己刚藏起来的一把匕首抽了出来,一下子斩落下去。那东西立时两节,竟然是一条毒蛇。   “狐狸眼,你怎么样?”苏青勉一把将风祭夜的手给握住。   只是,风祭夜的手已经开始流出黑色的血。   福九吓得大喊:“怎么办?”   苏青勉一把将风祭夜的胳膊狠狠摁住,“绝不能让血流过去!”   风祭夜竟然惨笑了一笑,“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说着,风祭夜整个人就开始向后倒去。   苏青勉赶紧一把将风祭夜整个人抱住,然后想也不想就张嘴朝着风祭夜的伤口吸去。   福九对面前发声的一切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她已经不再是以往那个大小姐了,她现在是统帅三军的主帅。   想也不想,冲到门口,将帘子拉起来,对外面大喊:“鸳鸯,让五娘将神仙草拿来!马上!”   “是!”鸳鸯遥遥的答应了一声。   而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惊喊:“蝎子!无数的蝎子爬了过来!”   立时,营地里又是一阵大乱。   ------题外话------   狐狸眼其实还不错!   谢谢亲们的月票,评价票,真是爱死你们了!   马上要过年了,放心,猫猫是绝不会断更的,大家要跟紧,不要养文,也不要跳定,因为好多人的故事都要有结局了,跳定会漏掉精彩的哦! 正文、第004章 浴血归来人   惊叫声四起,喊杀声不绝于耳,福九站在马车上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竟然有点手足无措。敌军要是一*的用这些毒物做攻击,那还不等他们正面相遇,自己的阵脚就乱了。   “来人!将我们所有的硫磺及相关的东西全部扔进火里,倒上烈酒焚烧。快!”   “是!”   福九对这眼前这种情况是真的有点束手无策,明心大师的朱穿上也没写怎么对付这些毒虫蛇蚁啊。更何况他们手头上的药物就有限,如果继续这样,那就是军心大乱啊。   正在这时,鸳鸯抓着小方大夫,快速的走了过来。   那方太医被抓着领子,简直是被人硬给提过来的。   而三娘和五娘也跟着快速的走了过来。   “快!方太医,去看看小侯爷和公主!”说着,福九焦急的指了一下车棚里。   方敏夫连滚带爬的就被鸳鸯给扔进了车厢里。   三娘看见福九,伸出手就将福九给扶了下来,“小九,你现在必须马上向后撤。这里到处都是毒物,你要是再留下来,太危险了!三王爷的队伍就在后面,你马上和他去汇合!”   说着,三娘也不管福九愿不愿意,拉着她就往后面走。   “不行!”福九猛然挣脱掉了三娘的手,厉声说道:“还没有上战场,主帅就先逃了,那岂不是不战而溃,其实主帅所为?!三娘,我绝不会丢下我的将士独自逃走的!”   说着,福九转身就大步朝着前面走去。   五娘一看,也跺脚着急,上去就将福九给拦下了。   “小九!现在的情况是到处都是那些毒物,我们防不胜防!如果你要是继续留在这的话,你很可能会中毒的。你的身子不同别人,你是有身孕的人,你就算是不想着自己,还要想着你肚里的孩子……”   “这些将士谁不是别人的孩子!”福九眉头紧锁,大声反驳道:“这是战场。我退一步那就等于溃败千里!我绝不能现在离开,否则,我就再也没有脸回薛家!”   说着,福九推开五娘继续朝前走,她要看看前面现在到底乱成什么样子了。   “福九!”三娘不甘心的又拉住福九。   福九却猛然回头,目光冷然的说道:“三娘!你们要是再说,我就要军法从事了!蛊惑军心,霍乱主帅!”   三娘看着福九,下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福九却再次推开三娘的手,继续往前走。   三娘和五娘对望一眼,无奈之下,只好紧紧跟着福九去前面探查。这个时候她们绝对不能让福九出任何一点意外。   那些毒蛇毒虫确实厉害,很多士兵都在手忙脚乱的在杀蛇、灭蝎,还有人在将受伤的战事扶到后面救治,更有人在不断的往火里倒硫磺和烈酒。   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只是,那些毒虫似乎根本就不受这种东西的威胁,还在迅速的在到处爬动。   “小九,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不用打,我们就败了!”五娘看着眼前混乱的情景,不由得着急的说道。   福九却只是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一句话都没有说。   正在这时,忽然一声诡异的哨声在密林周围想起。   福九顺着声音看去,然后在一瞬间大吼了一声:“鸣鼓,准备迎战!”   立时,鼓声弥漫了起来,所有的士兵都冰刃出鞘,寒光闪闪的注视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三娘、五娘和秀儿等人立时抽出了冰刃将福九团团的围了起来。   然而,那哨声却依旧诡异的没有停下的意思。   隔了一会,秀儿忽然指着前方黑暗处,“小姐,哨声是从那边传来的!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福九一扬手,示意不用动。而她自己则紧紧的盯住黑暗中。   “摇动令旗,大军慢慢收缩,不要随意乱动!”   立时,传令兵挥动令旗,示意大军往后收缩。   哨声诡异而刺耳,似乎根本就不是给人听的一样,听起来竟然有点像大声的蛇的嘶叫声。   正当福九他们严阵以待的时候,前面的人忽然跑过来说道:“启禀元帅!前方营地的那些毒物正在诡异的聚拢。”   福九皱了一下眉毛,“走,我们去看看!”   “元帅!”三娘急着回头看福九,“前面太危险了!”   福九却摇摇头,“我必须要去看一眼!”   说着,推开三娘率先朝前走去。   三娘无奈,只好带人跟着。   果然,走到前面福九看到了一副诡异的场景。   无数的毒蛇和蝎子正在迅速的集中在三处燃烧着的巨大火堆跟前,层层的堆叠在一起,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福九闻不得这种味道,立时朝后退了一步。   秀儿赶紧拿出自己的丝帕给福九的口鼻捂了起来。   “福九,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五娘也从来没看过这样的场景,头皮发麻的同时不由得问道。   福九摇了摇头,捂着口鼻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只要聚集在一起我们就好办了。来人,让所有人撤出营地,别去碰那些东西。小心提防!”   “是!”传令兵赶紧下去传达命令。   立时所有人都撤了出来,只剩下无数的毒虫鼠蚁聚集在一起。   “小姐!这些蛇虫一定是听到这哨声才聚在一起的。这是苗疆特有的蛊术的一种。”鸳鸯忽然在福九的耳边说道。   “那这吹哨的人到底是好心还是恶意?”   “很难说!如果他们将东西聚集起来,才全面发动攻击也是可能的!”   福九想了一下,“来人,建立火墙,以防毒虫全面发动攻击。”   “是!”   立时,下面的人将草木堆放在一起,准备燃起熊熊的火墙,以防那些毒虫突袭。   然而就在火墙即将被点燃的一瞬间,一副诡异的场景出现了。   哨声猛然拔高了起来,刺激的所有人立时将耳朵捂了起来。而那些蛇虫鼠蚁竟然随着这个高音也腾空而起,猛然朝着那燃烧的烈火中跳了进去。   无数黑色的毒虫如同潮水一样,从天而落,似乎下了一场腥风血雨,将那燃烧的火堆烧的更旺,发出吱吱爆裂的响声。   而空气里的味道则让人闻着都想吐。   “空气有毒!大家都用手帕将口鼻捂上!”鸳鸯一声大喊,然后让传令兵下去传令,所有人继续后退。   福九却忍不住,终于跑到一边大吐起来。   “我就说,前面太危险!”三娘一边给福九小心的拍着后背,一边着急的喊道,“秀儿,你赶紧去给大小姐端碗神仙水!那些东西就是死了还是能要人命!”   “是!我这就去!”说着,秀儿掉头就往回跑。   就在此时,前面的黑暗处隐隐的传来动静。   所有的战士都紧紧护着福九抽出刀剑,严阵以待的对着前面的黑暗。   福九一边吐,一边虚弱的对着传令兵说道:“摆神龟阵,防御!让骑兵在后面做好接应!没有我的吩咐,不准攻击!”   “是!”   立时,阵型瞬间改变,防御朝前,攻击在后,只等福九下命令。   而福九下达完命令之后,又是一阵狂吐,似乎要把内脏都吐出来一样。   正在这时,忽然前方的黑暗中有了动静。似乎正有一队人马如同黑暗中的地狱使者慢慢的闪现一样。   “不要放箭!是自己人!”一声清亮的响声率先响了起来。   福九虽然已经吐的翻江倒海,但是这声音却让她直直的愣住了。   “我是薛家少将军薛忠!求见大元帅薛清芷!”   缓缓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人影。他在慢慢的靠近,然而率先出现在众人目光中的竟然是他的左手,和他手上高高举起的玉牌。   “是忠儿吗?”三娘不可思议的朝前走去。   “忠儿!是你吗?”五娘一把将三娘给拉住,然后冲着那人大声喊了一句。   “五娘!是我!忠儿!”   说着,那人影已经缓缓走到了火光之前,舒眉俊朗,目光如水,不是薛忠是谁?   福九喘着气看清楚那人之后,立时眼泪就掉下来了,大声喊了一句:“三哥!我在这!”   薛忠一听福九的声音,立时就笑了,然后直直的跑了过来。   三娘一下子就推开众人迎了上去。   薛忠跑过来,看见三娘,一下子就单膝跪地,“侄儿参见三娘!”   三娘看着薛忠,一把将他拉了起来,眼圈瞬间就红了,“你这孩子,去了哪了?知不知道家里都急死了!”   说着,拉着薛忠上上下下的来回看了一遍,“还好!什么都没缺的回来了!”   福九捂着嘴,扶着鸳鸯就跑了过来,看见薛忠,一下子就跑了过来,将他紧紧抱住,“三哥,你去哪了?老祖和爷爷都以为你出事了,再也回不来了!”   说到这,福九一下子想起来薛忠的那只手来,不由得赶紧去抓薛忠的手。等紧紧握着薛忠的手之后才惊讶的说道:“哥,你的手好好的!竟然好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薛忠看着妹妹苍白的小脸,竟然还带着泪珠,忍不住就心疼起来,赶紧先给妹妹擦干眼泪,然后又从袖口里拿出一颗药丸,“福九,赶紧吃了!否则这些毒蛇会让你中毒的!快!”   福九看着药丸,想都没想,直接吞了下去。   “哥,你怎么来了?”说着,福九又警觉的朝后面看去,只见火光中竟然走出一大群身穿彩色服色的苗家人。他们一个个目光坚定,神情彪悍,显然不是普通的苗人,而他们腰中那寒光闪闪的腰刀也正显示着他们与众不同的身份。   唯有前面为首的一个少女穿戴着苗人特有的服饰,带着银饰,正拿着一个竖笛,目光明亮的紧盯这薛忠和福九。   “哥,他们都是谁啊?”   福九并没有忽视那个少女,她发现那女子看她的目光隐隐的含着敌意。   薛忠回头看了一眼,立时说道:“他们都是凤凰寨的苗家兄弟。我这次就是带他们来救你们的!凤妮,过来!”   薛忠回头朝那个少女招手。那女子竟然毫不畏惧,坦然的走了过来,站在薛忠的身边,顺便将薛忠的手拉住了,然后挑衅的看着福九。   福九敏感的看了一眼两人紧握的手。然后憨憨一笑,“姑娘你好,我是薛福九!”   凤妮看着福九良久,才淡淡的回答:“我是凤妮!”然后紧接着又说了一句,“是忠哥的妻子!”   福九眼睛立时不受控制的瞪大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去看薛忠。   薛忠却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却没有松开凤妮的手。   三娘和五娘在身后当然都听见了几个人的对话,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脸色都沉了下来,缓缓走了过来。   福九看着两位婶娘的脸色都不好看,赶紧说道:“哥,我们去后面说话吧!我真的有好多事要问你!”   “嗯!”说着,薛忠偷偷的看了两位婶娘一眼,却见五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薛忠赶紧将头低下。   “忠哥,你怎么了?我们是来救他们的,你干什么低头啊?”凤妮看着薛忠,脸色也很凝重的问道。   薛忠一听,赶紧抬头说道:“对,小九。我们现在需要马上把这些东西处理掉,然后我们给大家带来些草药,必须让大家赶紧喝药,否则会中毒的!”   说着,薛忠赶紧招呼后面的人去处理那些毒物,然后又让人将草药拿了过来。   福九一听竟然还有解毒的草药,立时吩咐下面的军士赶紧去帮忙。   又慌乱了一会,直到所有人将那些毒物清除,福九才带着众人走进设立的中军大帐。   “鸳鸯,你赶紧去将小侯爷和公主带到营地,让小方太医给他们医治,顺便将这些解毒的草药拿过去给他们喂上,如果有问题赶紧来回复我!”   “是!”   福九还是很担心风祭夜和苏青勉,深怕他们出事。   等安排好所有的事,福九在坐在首位上看着薛忠着急的问道:“三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漂亮哥哥说你带着五千人吗全部遇袭,而且你也断了一只手,难道这都不是真的吗?”   “是真的!都是真的!当时四叔确实让我带人去处理苗匪叛乱,而且我也中了埋伏,五千人马全部中了埋伏。只是,我当时重伤并没有断手,而是让我的副将直接扔到马上救了出去。至于那只手,那是我副将的。他为了保护我,断了一只手,最后还是战死了。”   “可是,你的手四叔怎么会认错呢?”福九实在想不出来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叔当然不会认错!当时他是根本就没有找到我的人,只是看见了我副将的尸体,他将尸体都带回来了。等我被凤妮等人救了之后,联系上四叔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当时四叔已经发现了云南王的异动,所以,他为了保护我,只说是找到了一只断手,人却失踪了。他让我不要再回贵阳了,而是原地养伤,等着大军来了之后给你们当川地的向导。”   福九立时恍然大悟,“难道四叔是将将所有人都瞒住了?他将你的死讯直接押后了半个多月?”   薛忠沉重的点点头,“当时贵阳已经出现了危机。四叔怕我们的书信被人劫走,所以就对家里人也隐瞒了下来。而且,四叔本来打算先将这些人用缓兵之计拖住,然后他去联系三叔和四川的那个守将,将兵马掉齐之后再先发制人。可惜,四叔的动作到底还是慢了一步。那两个王爷也是发现了四叔的意图,所以才不得已动手起兵将贵阳围了起来。   贵阳被围之后我几次想突破进来,可是,战事实在是太惨烈了,我根本就进不来。后来,那些王爷就大举进兵了。我就一直在凤凰寨等薛家援兵到来。   再后来,我听说韧熙和王爷带兵过来了。可是,我还没有带着人去找他们的时候,就发现云南王竟然已经和神农苗寨的那些人勾结在了一起。我知道这些人手段毒辣,我就怕他们给咱们用什么阴毒的招数,所以,就一直带着人跟着他们的行踪。没想到,竟然真的发现他们有动作了。只是,没想到,今晚上我竟然救了我的妹妹,这真是天意!”   说着,薛忠还露着虎牙幸福的笑了笑。   福九也是甜甜一笑,“哥,你怎么知道我是元帅?”   “吼!我薛家长女领兵出征的消息现在可是大江南北人尽皆知。保国大元帅,占尽天下福气,你这么大的名号谁不知道啊?再说了,我计算过,忽然之间出来这么一大批人,肯定不会是王爷的人,因为昨天我还得到消息,王爷正在往这边敢。而唯有你这个异军突起的大元帅才会如此行军诡异的跑到这个地方来。更何况,我还知道前面不远处正困着你的如意郎君,不是你还能是谁?”   福九一听,立时哈哈大笑,然后挎着薛忠的胳膊说道:“还是我三哥聪明绝顶,一下子就知道是妹妹在捣鬼!哥,你不知道,知道你生死不知的时候我哭的有多厉害!老祖都要伤心死了。现在好了,你不但回来了,还救了我们。更关键的是,”福九说着,瞄了一眼死盯着她挎着薛忠手的凤妮,“你还给我带回了一位嫂嫂,真是因祸得福啊,哈哈哈哈!”   薛忠立时尴尬的摸了一下嘴角,苦笑着说道:“这可就不一定了!这阵前娶妻,不军法处置就不错了!”   一直没说话的凤妮忽然冷冷的说道:“忠哥,谁敢处置你,我就杀了他全家!”   “不许胡说!”薛忠扭头训斥了一声凤妮。凤妮立时紧闭住小嘴,但是脸上神色却丝毫也没有改变。   “哈哈哈哈!”福九立时哈哈大笑,“好厉害的三嫂啊!只不过,你要处置的人不是你的长辈就是你的兄弟,我看你这手到时候可未必能下的去!是吧,三嫂?”   说着,福九甜甜的扭头看着凤妮。   凤妮似乎对三嫂这个称呼还比较满意,看着福九的目光敌意减少不少,“哼,反正就是谁也不能欺负我的忠哥!谁想欺负他,我就给他全家下毒!”   福九立时深深舌头,然后又调皮的朝着薛忠小声说道:“完了,三哥,你的媳妇太厉害了!以后我可不敢惹你了!”   薛忠宠溺的捏了捏福九的小鼻子,“你别听凤妮说,她啊,嘴比刀子狠,心比豆腐软!放心吧,等我们回家了,二奶奶调教两天,就没事了!”   “哼,我才不用调教呢!”说着,凤妮骄傲的一扭身,然后顺手将薛忠偷偷的拽到自己的身边。   三个人正说着,三娘和五娘一起走了进来。   三娘笑着对福九说道:“别说,这些苗人兄弟还真有办法。将那些畜生都处理了不说,解毒的药也是百试百灵,现在那些被咬的人都稳定了下来。”   说着,三娘非常爽利的转头去看凤妮,“你这个丫头不错,带的很人很有规矩。”   凤妮立时仰头,“那当然!他们都是我们苗寨的好汉,不但能对付这些毒虫,更能玩刀杀人,烈马喝酒!可厉害呢!”   五娘看着凤妮傲娇的样子,忍不住笑着对三娘说:“看着没有。也是个火烈的性子!和咱们家四娘倒是有一拼。小丫头,你给我们家老三当媳妇,难道不知道薛家的规矩吗?见到长辈都不知道要问好?”   凤妮看了一眼三娘和五娘,站起来爽利的说道:“我当然知道见到长辈要问好。就算是不知道薛家的规矩,我们苗人也知道要尊老爱幼。可是,我听说薛家的规矩大,不喜欢我们苗人。所以,我为什么要给你们这些不同意我们亲事的人请安?在我们苗家,只有别人敬我们一尺,我们才会还人家一丈!要是碰到刁蛮不讲理的人,别说是谁,我们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三娘和五娘不明白的互相看了一眼。   薛忠赶紧站起来拉着凤妮说道:“你怎么能这么和我三娘和五娘说话?再说了,谁说我们薛家不喜欢苗人的?”   “寨里的长辈们都是这么说的!”凤妮特别理所当然的说道,“他们说薛家的门槛比我们的寨门还要高,规矩比皇上的奏章还要多。你这样的官家少爷要是娶了我,就会被赶出家门,驱逐在外!我知道你是天天想要回家的,可是,你对我也是名门正娶,三媒六聘走过来的。虽然我们还没圆房,但是谁要是敢不让我当你妻子,我就和他动刀子。谁也不行!”   说着,凤妮倔强的看着薛忠,眼里的执着能吓死一头笨牛。   “哈哈哈哈哈,”福九又笑了起来,然后用手比划着,“三娘,咱们家的门槛比门都高!我们每天都是飞着进来出去的!哈哈哈,我就说,老祖没事老喜欢高门槛,瞧瞧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   五娘也笑着对凤妮说道:“你怎么能听他们说呢!那都是胡说八道。谁说我们不喜欢苗家人。今晚上就是苗寨的兄弟们救了我们,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我们薛家从来不会看低谁,更不会去巴结谁。不过,薛忠是我们薛家的子弟,他的亲事要经过长辈,这也是必须的!现在要说过错,我告诉你,错不是你,而是忠儿。   无论如何,他第一是阵前娶亲,这是犯了死罪;第二,他成亲居然敢不和家里长辈先行商量,这是目无尊长。你觉得他不应该受罚吗?”   凤妮眉头立时翘起,“那是我逼他的,你们怎么可以怪他?他要是不娶我,我爹就不会救他了!”   “哼,薛家的子弟丢命可以,丢了规矩就不可以!”三娘冷冷的说了一句,走到福九身边坐下看着薛忠说道:“忠儿,你自己说,你错没错?”   薛忠立时跪下说道:“忠儿知错!请三娘责罚!”   “忠哥,你起来!我们现在就杀出去!”凤妮一把就想把薛忠拉起来。   薛忠反而一把将她拉住,正色说道:“难道你真的想让我变成无父无君之人?我告诉你,你要是真爱我,就和跪下,好好听长辈们训斥。别忘了,你现在是我薛家的儿媳妇!”   说着,手上一用力,将凤妮和自己一起拉着跪了下来。   凤妮别别扭扭的跪在薛忠的身边,撅着小嘴看着三娘和五娘。   “嗯,还算是知道规矩!”三娘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看着薛忠说道:“忠儿,三娘知道你这孩子做事是最有分寸的。但是你也知道家有家规。咱们家的家法是什么样的,你们兄弟都是从小领教的。至于最后要怎么处置你,还要听老太爷的。不过,”   “不过什么?”凤妮看三娘停了一下,立时抬起头来看着三娘说道。她不是笨蛋,一般汉人说不过之后,一般事情就多少肯定会有转机。   五娘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要是你们两口子能在这次征战中屡立战功,怕是最后老祖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小丫头,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凤妮转了一下眼睛,立时清朗的说道:“是不是我努力杀人,你们就会接受我?”   “不是杀人!是杀敌!”福九纠正了一下错误,原来还有说话比她还糊涂的人,真不错。   “好!只要你们能接受我,不难为忠哥。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三娘和五娘对望了一眼,小姑娘果然还是单纯点的更可爱。   一群人正说话,门外忽然又起了骚动。   “薛福九!薛福九!你在哪呢?”   福九一听,“是苏青勉!”   然后立时大声对外面说道:“请苏将军进来!”   苏青勉怒气冲冲的走进了大帐,看着福九立时喊道:“给我点齐一万人马,我要立时出征!快!马上!”   福九瞪着苏青勉,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现在是在命令我吗?”   苏青勉立时眉头倒竖,“这屋里还有别人是元帅吗?”   福九无奈的叹口气,站起身走到苏青勉的身边,竟然抬手摸摸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你干什么?”苏青勉不乐意的将福九的手拍打下去。   “你给狐狸眼吸毒,怎么这么快就好了?”福九答非所问的问道。   “也不是咽下去了,吐了几次就行了呗!你赶紧的,我现在要立时点兵杀了那群胆敢侵犯本公主的王八蛋!”   想到那些想伤她却让风祭夜要死不活的人,她就恨得牙痒痒的。   虽然她一贯和风祭夜不对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给风祭夜吸毒的过程中,她心里某一小块地方发生了些微的变化。   “你的意思是不是答应诱敌深入了?”福九贼笑着靠近苏青勉说道。   苏青勉立时脸色冰冷,冷哼一声说道:“什么诱敌深入?!这样的宵小之徒还用诱敌深入,直接杀了就最痛快!”   薛忠看了一眼对福九说道:“刚才我们躲在林子里的时候看见云南王的队伍至少有四万人在设伏。他们似乎就等着你们冲过去,然后给你们打埋伏!”   “我知道,”福九点头说道,“所以,刚才即使情况那么紧急,我也没有下达让大军前进的命令!他们就是在等待我们被那些毒物咬过之后,军心紊乱的时候来个一举歼灭。我估计他们是在等我们的消息,三嫂,你知不知道他们养的那些毒蜂是什么时候咬人最狠?”   “凌晨时分!毒蜂只有在那个时候才最活跃!”凤妮一点都没犹豫的说道。   福九点点头,“那就是了,他们在等凌晨。如果我们现在不冲过去的话,他们凌晨一定就会释放那些毒蜂。看来今晚这峡谷我们是过也得过,不过也得过了。不过,也好,正好,我们就趁着夜色给他们一个好看!”   说完,福九看着苏青勉,微笑着说道:“公主,你真的要去杀了那些祸害人的王八蛋?”   “必须杀!不杀了他们难解我心头只恨!你不知道,那毒血有多恶心!”想到自己刚才竟然才给风祭夜吸那么恶心的毒血,苏青勉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伟大了。只是,还是觉得恶心。   “好!”福九大声说了一句,“既然你要领兵,索性我也大方点。给你三万人马,我命你为腾云将军,以一千人为一组,以盾护顶,逐步通过峡谷。记住,过了五千人之后要等上一盏茶的时分。过了一万将士之后,正好合成合围之势,把他们给我彻底拿下。”   苏青勉想了一下,看着福九说道:“你是怕他们用箭?”   “一定是用箭!这么黑灯瞎火的,他们又是在高处,除了箭雨,还有什么更合适!可是,他们想不到的是,我们不但没有方寸大乱,而且所有的兵勇都是分散开来。我看他们最多能容忍我们五千士兵通过,然后就会忍不住的大下杀手!”   苏青勉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对!可是如果他们要是还用那些毒蛇毒蜂的怎么办?那些东西我可处理不了!”   “这个我来!”   还不等福九说话,凤妮立时开口说道,“对付这些东西,没有我们苗人在,你们肯定是不行!”   福九点点头,“对!这件事必须要三嫂出马!而且,公主,你可以看情况,不行就先下手为强,大乱他们的部署。一定要防止他们用火油,这也是他们的一个杀手锏!”   “怎么这么啰嗦!”苏青勉有点不耐烦的说道,“这样,以防万一,我们将士兵分组,最外面的士兵扛着竹子,然后旁边的盯着盾牌,这样形成方阵就好了!   到时候我还会使用你那招诱敌深入的。你别忘了我和那两个王爷可是盟友的关系,我就说我已经将你杀了,将你的人马弄散了,然后再派人偷偷的从后面绕上去,只要我能靠近他们,我就不信杀不死这些人!”   福九点点头,“一切都听你安排!放心,我会配合你,在后面弄些惨叫声的。”   说着,福九转身走过去拿起令牌交到苏青勉的手上。   苏青勉有些古怪的看着福九,“你不怕我领着这些兵造反啊?杀你个回马枪?”   福九却坦然一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公主的人品,因为你是一个战场上的英雄,而不是一个朝堂上的小人!”   苏青勉了然的一笑,拍了拍福九的肩膀,“我就说,你这个小东西还是很对我的脾气的!你等着吧,天亮之前,这四万人马算是我给你儿子的见面礼了!”   说着,苏青勉拿着令箭转身就走了出去。   薛忠不放心的看着福九说道:“小九,这样行吗?不行的话,我跟着一起去看看吧!”   福九摆了摆手,却对传令兵说道:“去,把昨天抓到的公主的人都交给公主,一切听她安排!”   传令兵立时下去吩咐。   直到此时,福九才转过头来看着薛忠笑着说道:“三哥,你要相信妹妹!苏青勉这个人一定会说到做到的。我说了,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就安心等着吧!”   薛忠看妹妹说的如此笃定,不由得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去看凤妮,走过去,担忧的说道:“你行吗?”   “那个什么公主都行,我也一定行的!放心吧,等我的好消息!”   然后又转头看了看福九,“小妹,你放心吧,只要那个什么公主的敢起坏心,我就甩出一堆毒蛇,让她立时毙命!”   福九竟然笑着点点头,“一切都有劳三嫂了!”   薛忠立时转头去看福九,皱着眉头问道:“你不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吗?”   福九撅了撅小嘴,“那我三嫂要是愿意代劳,那又何乐而不为呢!反正就是一顺手的事!”   薛忠立时无奈的点了点妹妹,“小九,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像萧韧熙了,肚子坏水都多了!”   “哈哈哈哈!”   只要是能将自己心爱的人都救出来,那多点坏水有什么关系!   半个时辰之后,苏青勉点兵出发。   福九目送大军离开,只是在心中暗暗祈祷一切都能按照预料的一切顺利。   又过了一个时辰,前方传来隐隐的厮杀声。   号令兵一趟趟的回报着前方的情况。   果然,按照苏青勉说的,那些隐藏起来的云南军着了她的道,以为她是率军来投降的,根本就没什么防备就让苏青勉近了身。   苏青勉根据实际情况,竟然直接改变的作战部署,让前面一批人丢盔卸甲的去投降,而刚靠近敌方大军,她立时就率领后面的大军整个扑了上去。等那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些虎狼之师已经纵深的插入到了他们的内部。   而他们带着的那些毒蛇毒虫等东西,又让凤妮带着苗人用更厉害的招数直接失去了控制,弄的场面立时大乱,厮杀震天,血腥无比。   苏青勉也是真恨死了这些人,竟然直接提着斧头在乱军之后横冲直撞,杀了个过瘾。   看的薛家将士都不由得钦佩,这个女人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凤妮却觉得还好这个疯女人吃了她给的解药,否则肯定得被那些毒蛇乱咬一口。   天色终于亮了起来,空气中弥漫这血腥味。   苏青勉站在峡谷的入口,遥遥的看着走过来的福九。   将斧头放在马鞍上,她浑身披血的踏过满地的尸体,最后走到福九面前,将令箭伸出来,“薛福九!我的诺言实现了!”   福九将令牌握在自己手中,然后了然并且充满感激的一笑,“苏青勉,无论以后我们再如何相见,现在的你都自由了!” 正文、第005章 小夫妻再相聚人团圆   福九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眼看要支撑不住了。   “小九,你去睡一会吧!”三娘实在看不下去了,扶着福九就要去休息。   福九摇了摇头,用手支撑着额头说:“再等一等吧,等到王爷到了之后我再去睡!三娘,距离漂亮哥哥还要多久?”   “已经很近了!前方的士兵已经回来禀报了,他们已经看见对方云南王的战旗了。只有四十里地了。”   福九疲倦的点点头,“告诉大家,就地安营,休息吃饭。等王爷的大军一来,马上就开始进攻!机不可失,绝对不能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说完,福九还难受的揉揉头。   “行啦,都知道啦!你赶紧先去休息一会!”三娘实在看不得福九现在难受的样子,拉着她的手就要将她扶着躺下去。   “报!安亲王到!”   一声长长的禀告声让福九的心思一下子就放了下来,靠在床上,她甚至连姿势都来不及换就睡着了。   瑶尘大步的走进帅帐,笑吟吟的刚要开口说福九这仗打的漂亮时,就被三娘从里面急急的拉了出来。   “王爷,小九刚刚睡着。挺了一天一夜,就在等您。现在您来了就好了,快让她睡一会吧。这大人能坚持的住,孩子也是熬不住的!”   “哦——,好,快让她睡一会吧!”瑶尘立时轻声说道,“三夫人,睡之前,元帅有什么吩咐?”   “就说一切等您来之后,要抓住战机,马上进攻,不能给那些人以喘息的机会。哦,还有,福九说了,进攻的时候只杀云南兵,放过隋亲王的人马?”   “嗯?”瑶尘立时皱了一下眉头,“什么意思?”   三娘轻轻一笑,然后吐出几个字,“反间计!分化他们!”   瑶尘立时恍然大悟,竟连连点头,“这是好办法!只要让云南王觉得这隋亲王是和我们在暗通曲款,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最后能将他拿下然后受到朝廷封赏,将他的地盘一口吞下。这样一来,不用我们再出手,他们两个势必就会打的你死我活。好,小九的这个办法真是绝了!”   说着,瑶尘还很是钦佩的朝里面又看了一眼。   三娘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具体做起来,还是需要王爷这边再仔细谋划一下的。而且这消息必须还得通过一个人的嘴传出去,至于怎么办,那就全屏王爷做主了。”   “我知道,三娘,放心吧。这样的事朝廷上每天都在发生,说实话,我做这个好像比当这个三军元帅来的顺手多了。”瑶尘自嘲的苦笑了一下,“对了,三娘,我刚才来的路上就听说了,这次的峡谷之役的领兵将军竟然是苏缇的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三娘无奈的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九和那个苏青勉竟然好像还是不错的朋友。但是,却又不是那么像朋友,总之,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是看不明白了。你等小九醒了之后亲自问她吧。”   瑶尘微笑着点点头,“小九的路子现在是谁也摸不透了。行,那我就回头去问他。现在我手头上的五万大军加上小九的五万大军,这样一来我们就有十万人马,我想这一次我们就真的可以所向披靡了,至少将韧熙救出来是问题不大了。”   “对,我们必须要先把韧熙救出来!否则,这军中所有的事都靠小九一个人,实在是太累了,有他在身边,那真是事半功倍啊。王爷,忠儿回来了!他现在就在外面的议事营帐内和将军们在商量作战方案,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瑶尘一听,吓了一跳:“薛忠?三将军?他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吗?那可太好了!手怎么样了?”   三娘一听瑶尘如此挂念薛忠,不由得内心里高兴,拉着他的胳膊笑着说道:“那手根本就没事!一切都是他四叔的主意。他这次不但是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一支特殊的队伍,是一直苗寨的兄弟。他们不但对这川贵两地的路线非常熟悉,更重要的是他们很了解云南王府饲养的那些毒物,专门能以毒攻毒。”   瑶尘点头,“这个我刚才来的时候就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是三将军带回来的!好,太好了!本来这云贵之地就很多邪门的地方,而且还总是有瘴气。现在有了这些人,我们势必能势如破竹了。三娘,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吧!”   “好!走吧。正好趁着小九睡着的功夫,咱们就把韧熙给救回来!等她醒了,算是送给他一份惊喜!”   瑶尘点点头,微笑着和三娘一起往外走,“这次小九可真是一战成名啦!昨晚的四万大军竟然毫不费劲的就拿了下来,这就是我们反攻的开始啊!这薛家果然是名不虚传,连小九都如此厉害。看来是我平日里眼拙了!”   三娘边走边有点骄傲的笑道:“那是,我们小九从小就与众不同!你瞅瞅,要不说呢,这会打仗的不如带着福气打仗的。本来昨晚上那些毒虫已经让我们手忙脚乱了,谁成想,忠儿就带着人来救来了!最后还是人家苏青勉率大军打了一个漂亮的大胜仗,全歼云南王四万精兵。你是没看到啊,王爷,那苏青勉真是一员猛将。在我薛家,我瞧着也就是大哥和四弟能和她走上几圈,那斧子抡起来真是有万夫莫当之勇。我看,这天下的战将里,怕是她也算是个大人物了!”   “竟然这么厉害?这可真是为难了,要是她是我们的人还好,这要是以后回了北昭,我们岂不是又要对付一个难缠的角色!”   “可不是呢!不过,小九说了,现在这苏青勉是自由的。咱们就不能再使猫腻,否则小九知道了,一定会大发雷霆。咱们是一诺千金的人,至于以后怎么样,我想老天自有安排。毕竟现在已经和咱们产生了这么大的联系,以后就是想摆脱也难!”   “是,我知道了!夫人放心,小九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就是了!”   说着,两个人边说话边朝着那边的议事大帐走了过去。   福九这一觉是睡的昏天暗地的,外面打没打仗,打到什么程度,她是完全一点都不知道。最后要不是有人在耳边嗡嗡,她是绝不会醒过来的。   “她怎么还睡啊?是不是怀了孕的女人都会变成猪?”苏青勉的声音和魔咒一样在耳边响起。   “有一天你自己怀了,你就知道自己不会变成猪了。”风祭夜慵懒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   福九觉得很吵,不由得嘟囔一声,叫头埋的更深了。   “诶?你看看,她能听见我们说话,就是不爱睁开眼睛!”苏青勉的声音里有种兴奋,不由得跟家靠近福九的耳边大声说道:“小猪,你快起床,天都亮了!”   福九真是觉得很烦,不由得将脑袋用胳膊给护上,往里面蹭了蹭。   “薛福九!打胜仗了哦!”   福九没动。   “薛福九!外面有毒蛇咬屁股啦!”   福九轻轻的用手揉了揉屁股,然后将被子裹了裹。   “薛福九!外面吃饭喽!有肉丸子的!”   这次,福九连动都没动!   “她怎么还睡啊?我要动手了!”苏青勉从来也没见过一个这么爱睡的小猪。看福九一直也不醒,她立时就要动手去捏福九的鼻子。   风祭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懒懒的靠坐在椅中,受不了的开口道:“你说的那些事压根就不能让人有起床的*!哼,看我的!”   说着,风祭夜猛然提高声音大吼了一声:“萧韧熙,你回来了?”   “在哪呢!”   福九腾的一下做了起来,瞪着大眼睛,还不是很聚光的就朝着四面看。   看了一圈之后,发现根本没有,福九的起床气就上来了。一下子将被子就踢开了,大声别扭的缴牙:“干什么来吵醒别人睡觉?!讨厌!你们讨厌死了!出去!我要睡觉!嗯~”   扭着身子,福九又将被子彻底踹开。   苏青勉没想到福九的起床气竟然和自己有一拼,不由得谨慎的往后躲了躲,有起床气的人可是很可怕的。   福九想睡又睡不着了,翻身躺下,折腾一会又觉得浑身都难受,然后腾的一下又坐了起来,对着风祭夜和苏青勉大吼:“我漂亮哥哥呢?你们不是说救回来了吗?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你们知不知道打扰人睡觉是很没礼貌的事!你们要是实在闲的要死,就出去啃竹子,啃大树啊!为什么不让我睡觉?!   我睡不好,宝宝就会睡不好!宝宝睡不好就会长不大,我漂亮哥哥回来看见宝宝没长大算谁的!你们是不是就不想让萧家的长子长孙长大!你们怎么这么坏啊!我讨厌死你们了!   出去啊!我不要看到你们了!”   说着,福九扑腾一下又倒了下去,然后用脚将被子勾回来抱着又滚了两圈。   苏青勉看着福九刚要说他们两个是来叫她吃饭的,却被身后的一句话给吸引过去了。   “萧韧熙!回来了?”风祭夜淡淡的一句话,却让苏青勉立时回头。   然后,苏青勉就开始拉福九的被子。   “别碰我!”福九蒙着头就开始大喊,“我都说我要睡觉不想看见你们了,你们走啊!讨厌死人了。再碰我,我就要叫人了!”   “诶,诶,真是萧韧熙!”苏青勉一边拉福九,一边看着缓缓走过来的俊美的男子,低声叫唤着福九。   “再骗我,我咬人啦!”   说着,福九腾的就坐了起来。   当她看见那个正站在床边对她微笑的男人的时候,整个人立时就呆住了。   苏青勉倒是很得意的摇头说道:“你看,我没骗你吧!真是萧韧熙吧!哼!我就说,本公主从来都不喜欢骗人的!”   风祭夜看苏青勉竟然还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的在那边嘟嘟囔囔的说话,不由得叹息着一声站起来,伸手将苏青勉给拉出来,“走吧!别在这当烦人精,碍人眼了!”   “谁说我是碍人眼?!我是来告诉薛福九,本公主决定不走了!让她必须送我回去。而且,这里有人让我随便砍脑袋,这么好玩的事我怎么轻易能回去呢!”   “你是杀人狂魔啊?谁告诉你砍人脑袋是好玩的事的!一天天就怕天下不乱是吧?!走!”   风祭夜扯着苏青勉,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往外走。   结果,还没等他们走出去,就听见身后哇的一声大哭,两人瞬间好事的回头,福九已经扑到萧韧熙的怀里大哭出来。   “他们欺负我!他们都欺负我,不让我睡觉!漂亮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难过死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自己去攻城了!你怎么可以让我这么担心呢?说好三个月就回来的,结果你还给我写信,说不回来了?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边哭诉,福九边抱着萧韧熙的脖子,死也不肯放手。   苏青勉立时撇嘴,小声嘟囔道:“什么自己攻城?!呸,别人在拼死拼活攻城的时候她自己还不是在这睡觉!”   福九耳尖,虽然这边在抱着萧韧熙大哭,但是那边还是听见了苏青勉的话,用手指着她说道,“我都听见你们说我坏话了!”   萧韧熙抱着福九,心里充满了怜惜与疼爱,想到妻子竟然挺着肚子来救自己,内心又愧疚不已,转过头对风祭夜使了一个眼色,便紧抱着福九,“我们不理他们!漂亮哥哥回来了,小九再也不会被谁欺负了!”   风祭夜收到萧韧熙的眼神,无奈的又抓着苏青勉往外走。   “诶?薛福九在萧韧熙面前告我们恶状,你没听见啊?现在还走什么啊,咱们得听听,她还会怎么腹诽咱们。要是说的不对,我可不能绕过她!”苏青勉蹭着就要往回走。   “公主大人!你能不能有点眼色。人家那明明是娘子在和夫君撒娇呢,你去干什么啊?而且,我告诉你,我身体现在还虚弱着呢,你要是再这么拼命往回弄,把我的毒又弄起来,到时候你可得负责!”   苏青勉一听,赶紧转回身,反手扶着风祭夜,“这事吧,狐狸眼,你还真能威胁得了我。我把,最讨厌欠谁人情!鉴于你确实救了我这件事来说,我照顾你两天好像也是应该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回去的原因。”   “那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我怕你把我照顾死!”风祭夜一点也不给面子的说道,“还有件事,听说我受伤时,你给我吸毒来着。喂,苏青勉,你这么照顾我,不是看上本侯爷的花容月貌了吧?”   “我呸!你那也叫花容月貌?本公主才叫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好吗?不要脸!不许说话!我扶你回去!”   “我就说一句话,你急什么!”   “你说的不对我当然急!”   “不对?那你脸红什么!”   福九抽泣着看那一对冤家走出去,才转过头看着萧韧熙,可怜兮兮的说道:“漂亮哥哥,他们在干什么?”   萧韧熙笑着将福九拉到身边,两个人一起坐到床上,紧紧依偎在一起,“他们好像在打情骂俏!不过,那都跟我们没关系。我现在只想抱着你一起睡一会!”   福九一听,立时拉着萧韧熙躺了下去,然后还把被子给两个人一起盖上,顺便在底下狠狠的保住他,“睡吧!你肯定也好久都没睡了!都怪我,我只是想睡一会来着,然后等着瑶尘哥哥来了之后,就和他一起去救你的!可是我实在是太困了,就直接睡过去了。漂亮哥哥,你知不知道我总共睡了多长时间?”   萧韧熙笑了笑,“应该至少有六七个时辰了吧。因为王爷发起攻击的时间就有五个时辰了。我回来又将队伍处理一下,所以,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了。”   “我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哎,看来我还是不适合打仗,没听见我爷爷他们说,谁带兵打仗的时候能睡这么长时间的!”福九有点懊恼的咬咬嘴唇。   萧韧熙笑着翻个身,将福九紧紧的抱在怀里,“谁说打仗就不要睡觉的!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打胜仗!而我家小九就是个能打胜仗的常胜将军。”   福九立时嘿嘿一笑,然后抬头近在咫尺的看着萧韧熙憨笑着说道:“漂亮哥哥,你不用给我脸上贴金啦!你是瑶尘哥哥救下来的,昨天,哦,不,是前天那四万人又是青勉拿下来的,我是什么都没有帮上忙的!”   “谁说的!”萧韧熙特别不赞同的说道,只是当他看向福九时,目光立时柔和成了汪洋大海。轻轻的抚摸着福九小脸上的每一寸柔肤,充满深情的说道:“你是三军主帅,当然不需要亲自上战场杀人!更何况,那样的事本来就不应该是你做的。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听三娘和王爷把你的事说了,小九,漂亮哥哥真的觉得又是开心又是惭愧,见到你的时候又想亲你一口,还想咬你一下。”   “为什么这么说?”福九不明白的看着萧韧熙,只是当看见他有些疲色和隐隐已经冒出来的胡茬的时候,不由得心疼的摸着那张俊美容颜,轻声说道:“漂亮哥哥,你都瘦了!原本小脸就很清瘦,现在能当锥子用了!”   萧韧熙拉住福九的手轻轻在自己嘴边吻了一下说道:“我开心是因为我知道我们福九是一块真正的明珠,早晚有一天会发出璀璨的光芒。现在你光芒万丈,我就觉得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惭愧是因为我不但没有按照约定的三个月就回去,而且我明明说过要保护好你的,结果最后却让你挺着肚子来救我,这不让人羞愧还是什么?   亲你一口是因为你竟然真的怀了我们的宝宝,咬你一口是气你竟然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当什么大元帅!你知不知道这前方战事有多危险?   刚才听到你差一点被蛇咬到,我吓得心都跳出来了!”   说着,萧韧熙惩罚的在福九的小嘴上咬了一口。   福九立时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捧着萧韧熙,就来个深深一吻。   天雷勾动地火,两个人立时吻的难舍难分,彼此的思念在这一吻里表达的淋漓尽致!   直到福九再也喘不过气来,萧韧熙才将她轻轻放开。   两个人都有些微喘的靠在一起。   “漂亮哥哥,我们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好?毕竟外面那么多人还在随时准备着。我们这样看起来,有点像阵前娶亲的样子!”   说道阵前娶亲,福九立时抓着萧韧熙的胳膊兴奋的说道:“漂亮哥哥,你知道吗?三哥娶老婆了,还是个苗族妹纸,辣的很呢!”   萧韧熙笑着点点头,“我听王爷说了。你说这也奇了,三哥不但没事,竟然还娶了亲。小九,我发现,你真是咱们家的福星,你到哪肯定哪就有好事。”   福九立时笑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倒是我,借了三哥的光了!只不过,三哥这件事说到底,也还没有通知家里人,这要是老祖知道了,不知道行不行!”   “行!肯定行!”萧韧熙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平躺着说道:“在你们家,只要是女孩子进家门,老祖都喜欢。只有我这个姑爷,老祖是怎么也看不上!哈哈哈!”   福九笑着捶了丈夫一下,“别在那吃醋拿酸的,老祖对你已经相当好了。否则怎么会把我嫁给你!”   “说的也是啊!”说着,萧韧熙笑着将福九重新拉到自己怀里,然后悄悄的摸着福九的肚子说道:“不知道我们这个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等他生出来,我们家是四世同堂,你们家是五世同堂。想起来,咱们也算是将天下的福气占尽了。”   说到这,萧韧熙满足的傻笑一下。   “呵呵呵,我觉得这个很可能是个男孩。你看,我出来打仗这么多天了,小家伙一点事都没有,皮的很。所以,肯定是男孩。老祖就喜欢女孩,这我要是生个男孩,老祖要是不喜欢怎么办?”福九想到这个问题就有点担心。   “不可能!”萧韧熙转过头来说道,“我和你说,只要是你生的,老祖肯定喜欢!”   说着,萧韧熙瞄了一眼妻子的肚子,忽然趴上去说道:“你让我听听,我儿子有动静没有?”   福九立时柔柔一笑,轻轻抚摸丈夫的长发说道:“哪有那么快?娘说了,这至少要到六个月才会有动静!”   “才不会!我儿子是天才,肯定会有动静的!”   萧韧熙趴在福九肚子上执着的听着。   结果孩子的动静没听到,倒是福九自己的肚子叫了一声。   萧韧熙立时哈哈哈大笑,弄的福九倒是不好意思的打了丈夫一下,红着小脸说道:“有什么好笑的?我都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当然肚子会饿!”   “好,好,我们小九饿了!现在就去吃饭!”说着,萧韧熙小心的将福九拉起来。   “漂亮哥哥,这次你回来是不是不会离开我了?”福九很是担心的拉着丈夫的手问道。   萧韧熙一愣,“娘子,好像这军中主帅是你吧?你说让我走我才能走啊?否则岂不是逃兵。”   福九也是一愣,然后立时憨憨的就笑了,“对哦,我是军中主帅!那你放心,我肯定不让你走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我身边我都要累死了。做事心里都没底。”   萧韧熙听福九这样说,反而将她的手拉住,认真的说道:“小九,我希望你能把我和其他普通的将官一样对待。你是三军主帅,如果你要是偏心向着我,你想想,其他人会怎么说?这可不是我们一向秉公执法福九大元帅的做法!”   福九赶紧点头,拉着萧韧熙的首页很郑重的回答:“漂亮哥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偏私的。还有,我对你也是会一视同仁的,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也会打你屁股的!”   “哈哈哈,”萧韧熙仰天大笑,“娘子,这个我还真得求求情,大元帅您可得手下留情!”   福九笑着点点头,偷偷的说道:“放心,我会给你走点水的!”   夫妻两个立时又笑到了一起,久别重逢的喜悦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完的。   “不过漂亮哥哥,有个事你得帮我想想!”福九又想起了什么,将萧韧熙的手抓住很是正式的问道。   “你说我和瑶尘哥哥的官谁大啊?”福九贼兮兮的问道。   萧韧熙一看福九的样子,就知道她的问题肯定会很刁钻,于是也偷偷的靠近福九说道:“宝贝,你是什么意思啊?想篡权夺位啊?”   福九立时摇头,然后又挠挠脑袋说道:“我吧,就是想问问,现在大军都已经汇合了,这以后的事到底要听谁的啊?总不能弄出来两个大元帅吧!这个好像不太利于下面士兵听令啊?!”   萧韧熙眼睛一眯,故意问道:“那依娘子的意思呢?你说听谁的比较好?”   福九咬着嘴唇,瞪着大眼睛骨溜溜的一顿乱转,“我觉得吧——,我看起来,似乎,差不多,好像,比瑶尘哥哥会打点仗!”   说着,福九立时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去弄衣角。   萧韧熙盯着福九看了一会,然后:“哈哈哈哈哈……”笑得前仰后合的。   福九立时大囧,拉着萧韧熙的手直着急,“漂亮哥哥,你别笑!我说的是真的!”   萧韧熙还是笑。   “你真别笑!我说的就是真的!我真的比瑶尘哥哥厉害的,你看我到这就打了胜仗。而且我还知道反间计,诱敌深入计,不能冒然计,还有,还有——反正还有很多!我反正是觉得我特别适合当大元帅!”   福九一着急,什么就都说了出来,所有的计策有的没的,都让她给按上了。   萧韧熙总算是止住了笑容,单手掐着腰,免得自己的腰疼,却没想到露出一个特别帅的姿势,让福九看了,眼睛里都冒出一朵朵小红心了。   “漂亮哥哥,你真好看!我就觉得你帅死了!”   萧韧熙骄傲的扬扬头,然后伸手刮了一下福九的小鼻子,“我实在没想到我娘子竟然是个官迷!而且还是大官迷!早知道这样,咱们家我就应该在家洗衣服做饭,看孩子算账,让你出去赚银子去朝廷。不过,想想你说的也对,你实在是个当元帅的天才。你看看这才几天,咱们的战局就彻底扭转过来了。要不,这样吧,咱们两一起去找王爷,咱们把兵权夺过来,你看怎么样?”   “行吗?”福九有点犹豫。   “必须行啊!走,现在就去!”   说着,萧韧熙拉着福九的手,趾高气昂的走了出来!   还没走到中军大帐,就看见传令兵在来来回回的跑。   “出了什么事?”福九赶紧拉着萧韧熙就往里面跑。   所有人看见福九进来,赶紧躬身行礼。“元帅!”   “瑶尘哥哥,出了什么事啊?为什么传令兵在来回跑啊?”   一直在和部下仔细研究地图的瑶尘看是福九,立时对她招手说道:“福九,你过来!刚才传来消息,云南王在这边损失了将近十万人,现在正在全面反扑。而且现在薛大将军那边也已经得到了消息,正要准备反攻。小九,你看,这是地势,我们现在要应对主要战事了。”   福九立时低头去看地图,然后说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够应付大的战事吗?”   “不够!我们现在将近十万的兵马,如果全面开战的话,肯定是打不开的!”   福九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我爹现在在什么位置?”   瑶尘指着一个位置说道:“在这。距离我们大概两天的路程。”   福九想了想,说道:“敌军大部队距离我们多远?”   “他们会比薛将军早到一天。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瑶尘有些担忧的看着福九说道,“我们现在迎敌要做准备。”   “我们抓到的那些隋亲王的士兵是不是已经都放出去了?”   “放出去了!而且谣言也都放出去了。可是现在看起来还是没有什么效果。隋亲王的大军依然在列。”   “继续向外散步消息。这一步我们一定要走到底。不过,我们不但要让他们怀疑,还要把这些事都做实。要给士兵喊话,还要发土特产,总之一定要把他们的军心动摇。还有,王爷和侯爷也要想办法给两位王爷发消息。我相信,很快他们就会出现裂痕,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其次,薛冰为先锋带一万人马先去迎敌。记住,云南王的兵将要用力猛击。但凡随亲王的将军都不许动一根手指头,要想办法套关系,就是不动手。努力争取时间。   薛忠带一万人马走原路去和我爹和二哥他们汇合,从后面给他们形成合围之势。   王爷,您需要带三万人马进行正面迎击,和薛冰汇合后,要同时攻上去,带好所有的竹子,记住,一定要把他们的火油控制住。同时,要让我们苗家兄弟从小路上带着人去偷袭。总之,这次我们要全面进攻,但凡有后退者,杀无赦。”   瑶尘边听边点头,“就按照福九说的办。”   “等一等,”萧韧熙忽然说道,指着地图上的点说道:“我觉得我们还需要趁此机会去贵州解围……”   “如果又分兵去贵州,那我们手头的兵力就分散的太厉害了。如果对方用二十万大军反扑的话,那我们就太被动了!”   萧韧熙摇了摇头,“不会。因为我们现在订的决战地点是装不下那么多人的决战的。所以,他们就是来了那么多人,也是没用的。而此时我们要是能把四爷就出来的话,将会事半功倍。这样对于我们往北走,也是很省力。”   瑶尘点了点头:“韧熙说的对。”   福九点了点头,“可是谁做主帅呢?”   萧韧熙笑了一下:“当然是小侯爷最合适。”   福九一皱眉:“行吗?”   萧韧熙坚定的点点头:“别忘了,小侯爷现在身边还跟着一位女战神呢!”   福九点了点头:“好!那就让小侯爷带两万人马解救贵阳。先锋官立刻点将出兵。其他人也马上准备。五天后,我们贵阳城见!”   “是!领将令!”   所有人躬身行礼,连瑶尘都微微低头。直到此时福九才想起来,她好像已近不知不觉就当了三军主帅,这种感觉真好。   云南王,你这次死定了!   ------题外话------   亲们,过年好!   哈哈哈,感谢大家一年来对醉猫的支持。今天是新旧交替,万象更新的一天,醉猫在这里祝福所有的宝贝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红包多多,幸福满满!   今天是福九和漂亮哥哥再相聚的日子,醉猫也诚心祷告,祝福天下有情人都能时刻相伴,幸福无边!   一年来,因为有你们的支持,这本书才能走这么远,醉猫才能坚持这么久,希望在新的一年里,你们会继续支持醉猫!   还有一个小道消息,醉猫的新文已经在酝酿之中了,很快就将开新文,到时候宝贝们看在醉猫这么成亲诚意的份上,都要继续支持醉猫哦!   爱你们在每一天的醉猫!   留言吧,来群里,今天可能会有红包哦!哈哈哈哈   好吃好喝,好好看文!先换钻石票票,让我们笑着走过新年的每一天! 正文、第006章 就是你,我相中了   福九的战略安排在第三天的时候就见到了效果。   薛冰带着大队人马在正面迎敌的时候,一边痛击云南王的铁将,一边和风细雨的和隋亲王的属下唠家常。   开始的时候,双方还都在同心协力的大骂薛冰鸡贼,破坏人家坚不可摧的同盟关系。然而三天之后,这种情形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薛冰甚至只要微微一挑拨,这两拨人虽然不能立时大打出手,但是彼此眼中的猜忌和防备却连掩饰都掩饰不住。   福九对这种情况实在是非常满意。坐在帐篷里一边吃秀儿给拨的核桃,一边点头,“对,就是这样的,让他们想破脑瓜皮也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先不要主动攻击,让七哥继续耗着,我们要再给三哥那边争取点时间。”   并没有等太长时间,薛忠就已经带着人直接穿插到后面和薛鸣凡汇合了。   薛鸣凡被困住以来,心里窝了很大的火。云南王的人将他拦住,每次薛鸣凡带人主动出击的时候,对方都磨磨蹭蹭的不出来。而当他硬性冲杀的时候,对方又是绊马索,火油枪的对付他。他的兵都是湖南过来的,自己用着并不是太顺手。而且想着眼前战事危机,他实在不能拼杀的太狠。要是将这两万人都杀没了,到时候四弟那边还要靠谁来拯救?!   所以,这阵势拘谨的让他心里火烧火燎的。直到当他得知福九在虎狼渠大获全胜,同时又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将姑爷救出来之后,他心里立时就爽了。   偷偷地和儿子说道:“你妹妹啊,果然是我薛家精华所在。你看看,从小就知道抱着小兔子跑的大小姐竟然短短几个月之内就能指挥千军万马,杀得云南王那个老东西屁滚尿流,你说说,这是不是就是老天爷派给我们家的福宝?保佑我们薛家能逢凶化吉。哼,这次看我们福九怎么收拾这两个老混蛋!锋儿,你这次听爹的,等我们一有机会往外冲的时候立时就带兵全力向前冲,绝对不能手软。咱们得给你妹妹好好涨涨脸,从后面将这些宵小之徒给予痛击。到时候这些人就知道咱们薛家人的厉害了。”   薛峰看着父亲踌躇满志的样子,不由得笑着点头道:“是!放心吧,爹,我一定会好好给他们个终生难忘的教训。这段时间我们也老是吃亏的,将士们心里都窝了火。这次有机会,正好我们就在他们身后狠狠烧一把火,然后和小九他们再去汇合。”   “好啊!”薛鸣凡用力的捶下桌子,“这次我们要是不好好教训他们一下,实在是有辱我薛家军的名号!”   就在薛鸣凡做好一切准备之后,薛忠带着人马赶到了。   看到薛忠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薛鸣凡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最后老怀安慰的红着眼眶拍着薛忠的肩膀说道:“苍天到底还是知道我们薛家的仁厚的,才会如此历劫重生。好,好啊!大哥的这个砍总算是过去了。”   薛峰对弟弟能够死里逃生这件事也是格外开心,拉着弟弟的手对他经历过的事一一询问。   薛英便悄悄地将自己发生的事都和哥哥说了。   薛峰一听薛英连媳妇都娶了,不觉得更是惊讶,却拉着弟弟的手小声吩咐道:“娶亲的事千万别让我爹知道。至少咱们得等到回家之后再说。你也知道,我爹现在是咱们家以后当家的,这要是知道你竟然敢阵前娶亲,别管理由是什么,那是不死也要剥层皮的。现在是关键时刻,可不能让你那个宝贝媳妇闹腾起来,那可是要耽误正事的。所以,现在这件事必须瞒住,最差也要等到咱们见到老祖之后再说。”   “好,哥,这件事我先不说。等咱们打完仗,无论回头家里怎么惩罚我,我都毫无怨言。”   薛峰点点头,兄弟两算是将这件事说定了。   此时云南军已经开始迅速的调离了,甚至后面的兵士走的及其匆忙,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带走。   而薛鸣凡则当即决定立时开始乘夜追击,势必要把他们这些人斩获囊中。   终于,半天之后,薛鸣凡带领大军追上,立时给了这些人无情一击,全歼云南王府五万人马。   至于隋王府的人,6的薛明凡则好兄弟一样的和人家打个哈哈,然后大大方方的将所有人都放走。   最后弄的隋王府的人也竟然真的以为他们的王爷和朝廷达成了协议,马上就可以回家了,所以,甚至好多人都已经和薛明凡的人当起了兄弟,你侬我侬的好不热乎。   这种气氛严重的影响了云南王府的人。   终于,当这样的情况僵持到第三天的时候,云南王府的士兵和隋王府的人打了起来。开始不过就是两个地方的人因为一件小事吵了几句嘴而已,但是不过一会的功夫,竟然已经有两个营的人参与其中,而且迅猛的势头怕是有愈演愈烈的形式。   这种情况和快就蔓延到了整个云南军中,他们和隋王府的人一瞬间便成为了敌方。甚至彼此相见比和薛家军互相见面还要分外眼红。   而在风祭夜不停的挑拨下,两个王爷终于发生了不可避免的猜忌之心,大吵了一架之后,这次的藩王联兵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风祭夜在带着苏青勉如同鬼魅之军一样,忽然绕道贵阳城下的时候,那些云南王府的兵将简直可以用大吃已经来形容。他们实在想不出来几百里之外的薛家军怎么会一下子从天而降。而且这些人简直和打了激素一样,在那个带着面纱,手上挥舞着斧头的凶煞女人的带领下,竟然一个个都和恶鬼还阳一样,出手见血,势不可挡!   风祭夜是根本就没想过此时贵阳还能有什么战斗力,他只想着能尽快将贵阳之围能解救出来,然后赶紧将四爷救出来。按照他的推算,现在贵阳城里不说弹尽粮绝,也快差不多了。再拖下去,肯定是救都来不及了。   所以,这边风祭夜哄着苏青勉去给他带大军迅速的收拾残余,另一边,他拼了的命的造谣。但凡是他能想出来的,破坏敌军和谐的话,他想都不想的就往外扔。他相信,只要他丢出一条火线,不用自己多说,一定会有人将剩下的内容添全。   果然,惨烈的交战只打了两天。第三天一早,风祭夜刚休息一会,还没睡一个时辰,就被传令兵给叫了起来。   “侯爷,侯爷!”   风祭夜一抬手就将手头抓到的茶盏扔了出来,“爹死娘嫁人了啊!没看到本侯爷刚睡着,鬼叫什么啊?”   “启禀侯爷,敌军大营现在乱成一团,他们内部似乎是打了起来。”   风祭夜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赤脚就跑了下来,“是不是真的?苏青勉呢?”   卫兵立时磕磕巴巴的说道:“公主也是刚刚睡下。”   “起来,快!吹号,准备集合,全面进攻!”风祭夜边对底下下令,边回身去换衣服。   卫兵立时及其为难的看着他,小声说道:“王爷,公主现在正在睡觉。属下们实在是不敢去打扰公主睡觉!您也知道,公主那脾气,……”   风祭夜一愣,然后立时暴跳如雷的指着手下大吗:“她是一个俘虏,你们却是本侯爷的亲兵卫队。你们这些大男人竟然会怕她?你们是狗熊变的啊?混账!去,给我叫起来。不但给我叫起来,还要在她耳边敲锣打鼓,我看她能怎么着?上天啊!”   那亲兵一听,立时就给风祭夜跪下来,一个劲的在地上磕头,痛哭流涕的说道:“侯爷,我求求您了,绕过小的吧。小的是真不敢去叫公主起床啊。上次那个兄弟直接被公主给咽喉抓碎了,这事您也不是不知道!”   风祭夜一听,更是闹心,站在地上转了两圈后,撸胳膊网袖子的气势汹汹的就往外面走,“我就不信了,她苏青勉能吃了我啊!”   然而风祭夜走到苏青勉的大帐的时候,不自觉的就放轻了脚步,等着了一会确实没动静的时候,才轻悄悄的走过去,看见苏青勉趴着和小猪一样,嘴角还带着一丝甜甜的口水,而自己的样子显然是在做什么甜蜜的美梦,嘴角还带着甜美的笑容。   风祭夜看了一会,悄悄坐在床头,琢磨了一会,想走又不行,不走的话,他要是现在把苏青勉叫起来,那随意叨扰公主的美梦,后果确实是很严重的。   风祭夜想了一会,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在旁边弄了一个很长的羽毛,蹲在床脚处,对卫兵小声说道:“一会我挠他脚心,你就去吹号,听见没?”   卫兵立时感激涕零的点点头,然后狗撵兔子似的往外跑。   弄的风祭夜翻了一下白眼,至于这么没义气吗?   但是想到苏青勉的脾气,风祭夜还是很贴心的原谅了卫兵,毕竟还是活着才是好的。   收敛一下心神,风祭夜小心的拿着鸡毛凑近苏青勉,然后得得嗖嗖的用羽毛碰了碰苏青勉白如瓷玉的小脚上碰了碰,如同蜻蜓点水一样,马上又缩了回来。   苏青勉缩了一下小脚,然后不满意的嘟囔一声,然而自己却并没有醒来,而是继续鼾睡。   风祭夜等了一会,看没有动静,就悄身站了起来,站到床脚,看着苏青勉那双脚趾玲珑的小脚。   看了一会风祭夜忽然感觉自己心里有了一丝异动,那双脚实在是太晶莹剔透,玲珑可爱了,简直就是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   感觉到自己有些心猿意马,风祭夜赶紧收住心神,拿着鸡毛,竟然自己微微有些脸红的朝着苏青勉的脚上就捅咕过去。   这一次风祭夜的力气用的有点大,一下子就将苏青勉给弄醒了。   “谁?”苏青勉立时就大怒,起床气让她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杀人。   风祭夜一看自己惹怒了母老虎,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一把将苏青勉的腿给抱住了,然后自己整个人就扑了上去,抱住苏青勉的腰一下子就把她扛在自己肩头,大喊说道:“苏公主,可了不得了,外面的人要杀进来了,你得赶紧去救场啊!”   “风祭夜!你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你。我还没睡醒呢!你要干什么?衣服?我的衣服!啊啊啊啊啊,风祭夜,我要杀了你!”   苏青勉没睡醒就没风祭夜给扛在了肩膀上到处跑,实在是心情郁闷极了。   风祭夜本事想着直接抱着苏青勉就扔到战场上。但是最后苏青勉最后一句话提醒了他,对,苏青勉现在还没穿衣服呢!   风祭夜一把扛着苏青勉又跑了回来。   苏青勉在风祭夜的背上却是一阵瞎折腾,差点没让风祭夜将她扔地上。   苏青勉是真怒了,拳打脚踢的差点没折腾死风祭夜。   风祭夜没办法,只好合身将苏青勉扑倒在床上,自己整个将她压在身下:“云南王内乱了。这个机会我们要是把握不住,他最后可就跑了啊!”   “关我什么事?王八蛋,你个狐狸眼,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你?”说着,苏青勉竟然张口就将风祭夜的耳朵狠狠咬住了。   风祭夜却一句喊叫声都没出来,只是静静的任由苏青勉咬着他,而他一边忍着耳朵上的剧痛,一边闻着苏青勉身上传来的一阵阵的幽幽馨香。   苏青勉将风祭夜的耳朵都咬出血了,却看风祭夜还是没有动静。不由得歪头看了一眼,发现风祭夜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由得恼怒的说道:“我以为你让我咬死了呢!”   风祭夜却特别真诚的看着苏青勉说道:“现在这个机会要是再丢了,就算我们救了四爷,他也再不能活着出来了。里面的情况已经要坚持不住了。公主,现在除了你,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苏青勉盯着风祭夜,忽然醋意大发的一把抓着风祭夜坐起来,用力的卡着他的脖子说道:“你说,你是不是还惦记薛福九那个大肚子呢?否则,你干什么拼死拼活的非得要去救人家四叔?我告诉你,现在萧韧熙已经回来了,你就是拼死的闯进去,将人家救出来,你最后也就能得到薛福九送给你的一个朝廷嘉奖。异想天开再去娶人家的事你算是彻底没有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的姑奶奶,你那只眼睛看见我还惦记薛福九呢?我是纯粹为了把四爷救出来好不好?不管怎么说,这位英雄足足的在这坚持了四个月没有让贵阳破城,誓死与军共存亡。就是这份气魄,难道还不值得我冒死一救?   再说了,薛家军本来就是我们敬仰的英雄,我是此次的战将,拿了令牌出来,救四爷出来那是我的职责,我就不明白,这么明白的事你怎么就能和福九扯上关?”   风祭夜对于女人的思维也真是受不了了。   “我不管!你要是真是出于公心,我帮你救那个什么四爷的也就算了。要是你处于私心去救那个什么薛鸣乾的,哪我岂不是大傻瓜!帮着你给情敌买好处,我疯了!”   风祭夜眉头一拧,“什么意思?什么情敌?谁的情敌?”   苏青勉看了风祭夜一眼,立时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咬着舌头脸红了一下,然后耍赖似的坐在风祭夜的旁边,“我不管。反正你就不能利用我。”   正当风祭夜要说话的时候,忽然外面的集合号响了,那是主将集合将帅要冲锋的号声。   风祭夜的脸色一变,赶紧跑到地上将苏青勉的战甲拿过来,然后扯起苏青勉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的,就开始往身上套:“先别说那些了。姑奶奶,现在所有一切就看这最后一战了。我发誓,我绝不是为了讨好福九才去救四将军的。只要你把这场仗打胜了,你要怎么样我都听你的。行了吧?”   苏青勉一边被风祭夜摆弄着穿衣服,一边任性的说道:“哼,我告诉你,风祭夜,但凡要是知道你以后再敢对那个薛福九有非分之想,我就将她一斧子打死。”   风祭夜正在忙乎着给苏青勉记腰带,听了苏青勉的话,一下子就停住了,“你为什么要杀福九?我一直都对她有非分之想,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许想!你要是再敢想,我就把她的脑袋揪下来!”苏青勉恶狠狠地喊道。   “凭什么?”风祭夜也跳脚了。   “就凭本公主看上你了!你要给我当驸马!”   说着,苏青勉趁着风祭夜发呆的一瞬间,将风祭夜一下子推倒在床上,并且和个恶棍一样,色迷迷的盯着风祭夜裸露出来的胸膛,上去无耻的摸了一把方风祭夜的脸,充满危险诱惑的说道:“风祭夜,我是真的看上你了。从现在开始,你要是敢做出一点对不起我的事,或者是做一点让我觉得你对不起我的事,我就不但把你心肝挖出来,顺便把勾搭你的小妖精整个撕碎。当然,男妖精也不行。我知道你们这些南边的人,淫荡无耻的连男人也不放过。   你,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再想!除了我之外,你要是还敢对别人乱动心思,后果很严重,下场很惨烈!记住了没?”   说着,苏青勉轻佻的勾着风祭夜的下巴调戏了一下,哈哈大笑着抓起头盔往外走。   风祭夜呆呆的看着苏青勉的背影,好像被蜜蜂叮了一样,浑身都难受。   走到门口,苏青勉又站住,转过身,目光凶残的盯着风祭夜:“我说的是真的。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说完,苏青勉转身就走了出去。   风祭夜本来正在发呆,等第二次号角吹响之后,他才猛然跳了起来往自己的营帐冲去,边穿衣服边嘟囔:“苏青勉,你个惹祸精,好端端的说什么这些话,让人怪慌乱的!”   但是无论多慌乱,一刻钟之后,风祭夜大帐点兵,带着一群虎狼之师如同猛兽一样的冲向了贵阳城。   这一次的大战总共从天黑打到天亮,   风祭夜虽然只有三万人马,但是此时敌方的队伍早已经内乱不已,加上风祭夜这几天的攻心战,大战一夜之后,去掉投降的隋王府的人马,他们全歼灭云南王府精锐七万余人。给云南王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战局彻底扭转了过来。贵阳之围彻底破解。   而随亲王看云南王眼看事败,竟然主动向福九示好,立时要归顺朝廷,愿意将整个广西都贡献出来。只要将自己及其家里人的姓名保全即可。   福九看着隋亲王的亲笔信,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好了,四叔总算是就出来了!”   然后看了一眼下面的众将官,福九摸着自己慢慢已经隆起的肚子目光慢慢的变得明亮的说道:“通知我们前方所有的将军,从现在开始即刻休整。将敌人团团围住。无论是哪路兵马,都不准放走。两日后,五月初一子时,全线发起进攻,天明后,我在贵阳城中静等各位将军的捷报!”   “谨遵帅令!” 正文、第007章 大捷   五月初一,子时,星光璀璨,无风无雾。   福九坐在帅帐中,盯着面前的地图,久久都没有说过话了。   没有领到将令的将军们全都手持头盔,站在下面,静等元帅的调命。   然而,大帐外,却早已喊杀声震天。无数的刀光剑影在烈焰中闪动,鲜血在四处崩溅,不断的有人在倒下去,却很快又有人跟上。   瑶尘亲自带领七万兵马全力拼杀,薛冰则如同天龙下凡一样,率先带着一万兵马在迅速的朝前突破拼杀。   此时云南王和隋亲王府的联合大军早已被打的溃不成军,内部的分崩离析将这支十几万的大军变成了一盘散沙。   更为致命的是,他们谁也不曾想到,薛福九这个软萌萌的小丫头竟然敢用十万的兵力来和他们硬碰硬,无论如何,他们现在的兵力还是他们的二倍的。   所以,当这两天一直在对面耍嘴皮子的薛冰忽然带领大军如同饿极了的老虎一样冲杀进来的时候,他们立时就崩溃了,无端的猜忌,舒散的防御,混乱的军心将几十万大军就这么毫无隐藏的放在了屠刀下。   薛冰是虎狼,在前面四处冲杀,瑶尘和萧韧熙却是犲豹,在身后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顽固抵抗的,萧韧熙下手毫不手软,手起刀落的,鲜血洒成河。而但凡是放下冰刃投降的,瑶尘都派人直接给看起来,滥杀无辜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出现在这支虎狼之师当中的。   厮杀声一直持续的一天一夜,大军势如破竹的在朝着贵阳开拔。   而已经和薛鸣乾等人汇合的风祭夜也带着人和杀小鸡一样的在往这边冲杀。   薛鸣凡则带着薛锋和薛忠从后面截断退路,三路大军如同瓮中捉鳖一样,将云南王府的二十万大军围在中央。   终于,在惨烈的厮杀过两天之后,隋亲王府的投降书递了上来。   福九已经跟着大军熬了两天了,后来要不是被三娘强迫着去睡觉,她是根本连眼睛都闭不上的。   结果福九刚睡两个时辰,隋亲王府的投降书就送了过来。   福九听到竟然一下子赤着脚就跑了下来,将投降书打开迅速的看了一眼,立时对外大喊道:“传令兵!八百里加急!送往宫中!”   说着,福九就要往外跑。秀儿却一把将她拉住,着急的说道:“小姐,你干什么去?鞋还没穿呢!”   福九拿着手里的降书兴奋的朝着秀儿叫道:“隋亲王府投降了,我们必须要马上着手安排投降后的接收事宜。这件事可片刻耽误不得!”   秀儿咬着嘴唇将那封投降书一把抢过来,然后塞到袖口里说道:“这样的事就让别人去操心。你都已经几天没睡觉了,你看看你的黑眼圈,都要掉到地上了?我告诉你,小姐,你要是再不好好休息,我一会就给老祖写信,然后也给姑爷去报信,让他们一起批评你。最后和皇上说,让你回家去,生孩子之前再也不许出来!”   福九一听,立时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秀儿,惊讶的说道:“秀儿,你怎么变得不温柔了?这么恶毒的办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说着,福九嘀嘀咕咕的又走回去,乖乖的爬上床,将自己重新放到被窝里。   秀儿看福九还算是听话,不由得笑了笑,走过去,将福九的被子盖好,“我告诉你,小姐,以后你要是再不好好吃饭,睡觉,我就到处告状,看看最后你还敢不敢虐待孩子了!哼,自己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你说,你这次出来,本来就是上上下下都不同意的,这要是你真的出点什么事,咱们回去后要怎么和婆家夫人交代?就是姑爷,那肯定也是要不高兴的!再说了,那打仗到底还是爷们的事,您只要好好的交代下去就好了吗,干什么这么拼命?”   福九立时有点愁眉苦脸的抓着被角说道:“不行啊!秀儿,这话都是说着容易做着难。你说说,这里里外外都是需要我看一眼的,这么大的一场战役,这么多人在参与,在流血卖命的,你说我心里压力能不大吗?都是爹生娘养的,谁都不希望客死他乡。我总是要对他们负责的。”   “所以我就说,小姐您这次是真的找的苦差事!好在这仗我们是打的差不多了,这要是再打下去,就是您怎么样,我看三娘和五娘都要受不来了。你没看见,三娘都要跟你着急死了!”说着,秀儿娇嗔的瞪了福九一眼。   “我怎么没看见!”福九叹口气说道,“可是我现在就算是躺在这也是睡不着。战事已经打了两天了,咱们的军报还在不断的往上来。我们的伤亡人数也是在上报。我和二叔说了,让他务必将后面的事情安排好,军中大夫和草药都要保证。狐狸眼的粮草眼看就要到了,吃饭虽然是不不愁了,可是这后面的草药怕是还不够。还有八哥,看见其他的人都去打仗了,这两天和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想要出去打仗。真是烦死我了,等我回家就找老祖告状,说他不听大元帅的话,哼!”   秀儿一听立时噗嗤笑了一下,“小姐,你是没看见。那天八少爷刚和您在帐篷里吵完架,出去就被鸳鸯姐姐给狠狠修理了。弄的八少爷鼻青脸肿的,哈哈哈,鸳鸯姐姐说了,但凡八爷要是再敢多说一句,她就让他三天爬不起来,到时候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八少爷那脸苦的啊,却真什么也没敢说,乖乖去安排粮草去了!”   “哈哈哈哈哈,”福九一听鸳鸯把八哥收拾了,心里就舒服了不少。“八哥啊,就是怕鸳鸯姐姐,从小时候就是这样的。还好,这次鸳鸯姐姐跟了来,我这少操了不少心。说到这,我想起来了,今天狐狸眼给我发了信过来,说是这次苏青勉帮了大忙。秀儿,你琢磨一下,等她回来,我是不是应该好好的给备点礼物,好好谢谢她啊!我实在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拼命,都让我不好意思了!”   说着,福九拍拍自己的肚子,有点困惑的说道:“可是你说我能给她点什么呢?她都已经是公主了,估计好像也不缺什么啊?”   秀儿一听就笑了,一脸小狐狸样的边给福九准备蜜奶边说道:“我觉得吧,咱们这位苏大公主现在是什么都有了,而且啊,人家对咱们那些稀奇玩意未必就稀罕。小姐要是真想好好谢谢苏公主,不如就给她找个如意郎君好了。毕竟咱们这边什么都缺,就是英雄好汉不少。而且,我和你说,我瞧着,这公主怕是也有自己看上的人了!”   “什么?”福九腾的一下又坐了起来,一下子凑到秀儿脸前,又紧张又八卦的小声问道:“她看上谁了?不会是我们家的哪个哥哥吧?那可不行啊!秀儿,我告诉你,我可不能有个这么厉害的嫂子,那我娘就惨了!不行!不行!这个真不行!”   福九都快得焦虑症了,连连摇手说不行。   秀儿一把将她的手拉下来,笑着说道:“小姐,您这次啊,真是想太多了!你想想,这位苏公主从来也没有见过我们家的爷们,怎么会相中我们家的少爷们?再说了,那就是见到了,也不过就是一个脸熟,哪有什么接触?七少爷和三少爷都是订过亲的,八少爷那简直就自己还是个孩子呢,人家公主怎么会相中呢?”   福九立时困惑了,皱着眉头问道:“那到底会是谁啊?总不能是我漂亮哥哥吧!”   福九被自己这句话吓了一跳,苏青勉不会相中自己家的相公了吧?   “小姐,你怎么这会一下子变得这么笨啦!当然不会是姑爷!”说着,秀儿受不了的瞪了一眼福九,“人家公主是看上咱们的小侯爷了!你没看见他们两个天天在一起,而且还老是眼对眼的。我和你说,下边的人传话回来都说了,这位公主负责打仗,但是小侯爷是负责伺候人的。但凡要是小侯爷要是敢看哪个女人多两眼,那就糟了。所以,肯定是小侯爷!”   福九的小嘴立时配合大眼睛的变成了O型,“苏青勉竟然看上了风祭夜?她不会是哪根筋搭错了吧?那个狐狸眼有什么好!”   秀儿立时特别正经的对福九说道:“小姐,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这玩意,就是王八看绿豆,那叫对眼了!还有,我听那位苏青勉大公主也曾嘀嘀咕咕的说道:那个萧韧熙到底有什么好的,除了长得好看点,一肚子鬼主意,看起来就是个害人精,真不知道薛福九是不是眼睛瞎了。你看,是吧,小姐觉得咱们姑爷好的不行,那人家公主保不齐就喜欢小侯爷那样的。那要是天底下的女人都喜欢一个人,那岂不是最后谁都嫁不出了!”   福九听完,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秀儿,你说的很对!人人都是不一样的,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一个人,或者讨厌一个人的。我不喜欢狐狸眼可不代表他是个太差的人是不是?你看这次,他做的还是很到位的。当所有人都处于劣势的时候,他还在独立支撑,直到我们赶来。所以,狐狸眼还是个很好的人的,而且长的还妖里妖气的,苏青勉会喜欢他可也不是什么意外。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最后会怎么样?!毕竟我们现在和北昭还在开战中,要是我们双方最后要在战场上碰到,估计苏青勉可能就要哭鼻子了,这可太不美好了!”   说着,福九还深深叹口气,这边的事情算是已经有了结局,可是真正的大仗还没开始打呢!   想到这,福九赶紧问秀儿:“昨天老祖那边是不是来书信了?”   秀儿立时摇头,“我没看到啊!好像没来吧!”   福九立时疑惑的想了想,“我怎么隐隐的听说三娘接到了老祖的来信呢!难道是我听错了?”   “对!小姐,你一定是听错了。老祖要是来信,怎么会不给你?放心吧,小姐,北边有老祖坐镇是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只要咱们这边一旦打胜,那我们就可以过去帮老祖他们了!”   福九一听,觉得秀儿说的很有道理,就笑着说道:“可能是我这两天太紧张了,产生错觉了吧!老祖前天来了书信,那边一切顺利,大伯还打了大胜仗。   真是没想到,我觉得按照苏缇的性格,这次弄了这么大的阵势,肯定是凶相万分的,而我们是要吃大亏的!可是从老祖给的战报来看,竟然出师大捷。难道是我想的多虑了,老祖就能将苏缇给克住了?”   说完,福九还觉得有点想不通,困惑的摇了摇头。   “诶呀,小姐,咱们老祖是谁啊?那是常胜将军,是咱们的定国公啊!老太爷吃的盐比那个苏缇吃的米饭都多,什么大的战事咱们老太爷没见过,什么样的阵法咱们老太爷能破不了!所以啊,这次肯定是你想多了!也许我们这边的仗打完了,老太爷那边也能胜利班师回朝呢!到时候,我们薛家啊,那真是荣宠无限了。而且,等这次咱们都回家之后,您也就要生了,到时候我们家五代孙就出来了,那就是双喜临门了!这天下,还有谁比我们薛家更好了!到时候,上门来给咱们家少爷提亲的媒婆怕是要把门槛都踩破了!”   福九一听秀儿这样说,想到那时候的热闹场景,不由得也幸福的笑了,“对啊!那个时候姨丈的病也好了,瑶尘哥哥又立了大功,多年的心头隐患又解决了。瑶华哥哥可以推行新政,那可真是皇朝盛世。我们的好日子才算是真的来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安心的在家带孩子伺候老祖了。秀儿,你说,我是不是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那是一定的啊!而且,咱们姑爷以后一定会当更大的官,大小姐你又是有战功在身的大元帅,想想咱们家的小少爷,那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这以后啊,怕是找媳妇都难呢!”   福九笑的更开心了,“哪有就想的那么远了!我就希望咱们全家的人都能幸幸福福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家和万事兴,天下太平,我就很知足了!”   说到这,福九斜睨了一下秀儿,拉着秀儿的手调侃的说道:“到时候啊,我就给我们秀儿找个少年将军,或者朝中少年英才也好,让我们秀儿风风光光的去当少夫人!哈哈哈!”   “小姐!”秀儿红着脸的推了一下福九,“小姐现在就会拿我开玩笑了!已经和那些爷们学坏了!哼!我是不会离开小姐的,把我嫁掉这个想法您还是别想了!”   “那可不行!夫妻和鸣那是人家一大美事,我怎么能霸占秀儿,不让你当美娇娘呢!哈哈哈哈!”   “小姐!你要是还拿秀儿寻开心,我可就生气了啊!”秀儿恼怒的看了福九一眼。   “好,好!我不说了。”福九立时乖乖的转移话题,“秀儿,你现在就去找五娘,让五娘接手隋亲王府投降后的事宜。五娘以前和五叔处理过这样的事情,她有经验!而且,要告诉五娘,对待那些投降过来的士兵要尽可能优待,但是却还是要多加防范,只是别让人家看出来就好。一切事情要等到我们领到旨意之后再说!”   “好!小姐,你在这好好休息!我现在就去找五娘!”   说着,秀儿看着福九将蜜奶喝过之后,服侍着她躺下之后,才转身出去找五娘。   福九这几天确实有些累,这边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她心里的弦一松,躺下也就睡着了。   等福九再次被叫醒的时候,天色已将近傍晚了。   鸳鸯看福九醒了,立时眉间带着喜色说道:“小姐,云南王手下的两位将军倒戈了,藩王之变已经结束了!”   “什么?”福九眼里剩下的一丝起床气一下子就没了,她一把撑起身体说道:“谁倒戈了?”   “大将军孙俊和壮武将军刘俊良反了!三王爷已经接受了他们的投降,现在正在带着人往回赶!现在云南王已经带着剩下的最后一万人马正在往云南跑呢!”   “谁去拦截了?我们绝对不能让他跑了!”福九着急的问道。   鸳鸯淡淡一笑说道:“王爷说了,这件事小姐不用担心。既然隋亲王想归顺朝廷,那就总要做出点表示的。所以,只要将云南王的脑袋给皇上拿回去,那前尘往事当然就可以将功抵罪。所以,隋亲王一定会带着他手里的三万兵马将云南王彻底斩杀的。这当然就不需要我们再操心了!”   福九一听,立时大笑着倒在床上,滚了两下,才又坐起来,拉着鸳鸯的手兴奋的叫到:“我们赢了!鸳鸯姐姐,我们打败了他们三十万大军!哈哈哈!”   鸳鸯微笑着任凭福九拉着她又摇又晃的,“王爷说了,这次所有的功劳都是小姐的!他已经写了折子给小姐表功,和隋亲王府的降书一起八百里快递到皇上手里!”   “王爷和漂亮哥哥已经回来了吗?”   鸳鸯摇摇头,“他们还没回来呢!现在我们三路大军已经开始合围了。他们在做最后的打扫结局准备。姑爷说了,明天天亮之后,让小姐准备往贵阳走,他们在贵阳等着大元帅去接收降表。还有,小侯爷已经在贵阳城见到四爷了。四爷虽然受了伤,但是却没什么大碍。四娘听见这次竟然是小姐当了大元帅,当场就哭成了泪人。   要不是四娘还要安慰城里的百姓,分发粮食和救治伤者,她立时就要来看小姐。而且,听说小姐有了小少爷,就更是开心的不行。说等到回家,一定要好好给小姐伺候月子!”   “哈哈哈,四娘就是想的周全。这才哪到哪就开始要照顾月子了!”   笑完了,福九深吸口气,对鸳鸯说道:“告诉所有人,我们连夜开拔,后天早上我们要到贵阳城!接受降表!”   “小姐,你的身体行吗?咱们不用这么赶吧?”鸳鸯不赞同的皱了一下眉。   福九摇摇头。   “这边不着急,但是北边是等不了的!我对那边实在是不放心。安排好四叔的事,我立时就要赶到北边去的!”   鸳鸯听福九这样说,脸上立时又恢复了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低头说道:“是!谨遵元帅命令!”   说完,鸳鸯迅速的走了出去。   福九看着外面渐渐落下去的光芒,不由得长长出口气:“总算是结束了!苏缇,我们相见的日子不远了,不知道这次到底是我们谁赢!”   ------题外话------   亲们,对不起大家了,今天更新晚了!   醉猫今天才回家,回来的时候胃病就犯了!丧良心的吃了好几天,胃就罢工了!所以更新晚了,下次醉猫一定注意!   虽然已经是初二了,但是醉猫还是要祝福大家新年快乐!喜迎财神,财源滚滚,万事如意! 正文、第008章福九出的馊主意   清晨的阳光带着一层奇异的光晕笼罩了整个贵阳城。   福九身披银白色的盔甲,站在自己的战车上,缓缓走过延绵无尽的士兵方队。   精神抖擞的将军们骑在战马上对福九躬身行礼。随着福九的战车徐徐经过,士兵们跪地向他们的主帅山呼欢庆之声。   贵阳城外依旧残存着血腥之气,但是经过十多天的整顿,这座古老的城池慢慢的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气,甚至在光芒的护佑下,散发出更加雄伟的气魄。   福九看着面前无数的英雄男儿,心里的骄傲似乎能随时膨胀出来。这片大地的宁静是无数这样的铁汉子用自己的鲜血换回来的,而她作为他们的主帅,不但时刻为他们感到骄傲,更加从内心深处相信,经过这样一场大战的洗礼,他们会变得更加英勇无敌,铁血之师。   瑶尘带着众将缓缓的看着福九的马车在晨曦中走来,而那白色的影子似乎变成了他们眼中的女神,虽然柔弱却坚不可摧,虽然孤单独立却傲然天地。   而薛家众人看到福九的时候,立时心里升起无限的自豪和光荣,他们手中的明珠终于发出最璀璨的光芒,那光芒足以让世人仰视。   萧韧熙丝毫不掩藏自己的情绪,他从小守护到大的宝贝竟然如此光芒四射,娇艳欲滴,作为丈夫的他除了感到满足就是无限的幸福感。   看见福九的马车停在咫尺跟前。萧韧熙率先走了过去,躬身伸出手请福九下车。   “征南监军萧韧熙恭请薛元帅点兵进城!”   福九微微一笑,缓缓伸出手握住萧韧熙的手,慢慢的走下车来。   “末将薛鸣凡带领众将恭请薛元帅点兵,收兵符!”   一声沉稳却清亮的声音响起来,薛鸣凡带着所有将官整齐的单膝跪地,高高的将兵符举了起来。   福九看见父亲竟然给自己下跪,赶紧就想将父亲扶起来。   萧韧熙一看福九的动作就知道她要干什么,手中一用力,低头清晰的说道:“元帅还没有和王爷对兵符!”   所谓对兵符就是因为这次征南已经出现了两个元帅,这样对军权的统一产生了障碍,而下一步他们立时要一起去北边,军中出现两位主帅的情况,按照朝廷的规定,如果没有皇上的明令,那就是要谁职位高听谁的。   而瑶尘明显官位要比福九高,所以,福九要将元帅帅印交给瑶尘,而她则只能当副元帅。   福九虽然很是不喜欢这个安排,但是这是军中规矩,谁也迫不得!更何况,从这次征战的情况来看,福九当元帅肯定要比瑶尘来的好,所以,福九想着回头偷摸要和瑶尘商量一下,然后再请旨皇上,继续让她当大元帅。这样一来,在到北边之前,她的元帅之位也就稳定了。   福九一听,一下子就站住了,从鸳鸯的手里接过自己的帅印,然后走到瑶尘面前,高举帅印大声说道:“保国大元帅薛清芷见过王爷,交帅印!”   瑶尘看着福九,却没有伸手,只是自己唇角微笑,然后从身后的副官手里接过一样东西,展开大声念道:“保国大元帅薛清芷听旨!”   福九一愣,看了一眼瑶尘,二话没敢多说,立时双手高捧帅印,双膝跪地叩首说道:“臣,薛清芷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薛帅清芷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兹特授尔为南北征军统帅,锡之敕命于戏,威振夷狄。安亲王瑶尘此役功宣华夏,特命为征军总监军,配合清芷振我山河之威。用昭露布之貔熏,暂锡武弁,另加丕绩,钦哉。”   福九一听自己竟然是三军统帅,不由得大喜过望,将手中的帅印放在地上,立时双手高举:“臣,薛清芷领旨谢恩!”   说着,三叩首之后将圣旨接了过来。   这样一来,瑶尘是监军,福九却是元帅,他反而要将自己的帅印交出来。   重新排好位置,瑶尘竟然单膝跪地,带领所有众将,大声说道:“三军总监军,安亲王瑶尘叩见薛元帅!交帅印!”   福九深深吸口气,踏前三步,双手将瑶尘的帅印接了过来。   “末将叩见薛大元帅!”   至此,征南之战彻底告一段落。三军统一,福九担帅。   点将收完兵符之后,福九赶紧跑过去将父亲给搀扶起来。   “爹!小九都想你了!”说着,福九也不怕别人看,竟然还和小姑娘一样,一下子扑到薛鸣凡怀里,撒起娇来。   薛鸣凡立时心里就化成泡泡了,虽然有众人在跟前,却也忍不住抱着女儿,拍着后背安慰的笑着说道:“没事啦!这不是都没事了吗!小九,赶紧带着大家进去吧。一早上就都在等你。还有,你四叔啊,想你都想的不行了。只是,他伤势太重实在是走不来,等回去之后,你就能看见四叔和四娘了。”   “真的吗?太好了!”福九差点跳起来。   萧韧熙赶紧走过去,扶住小声叮咛道:“小心点!这肚子都大了,可不能再乱跑了!”   “嗯!”福九笑着点点头,便率先带着大家往城中走去。   薛鸣乾因为独立守城,身上受到了很重的烧伤,等福九看见那个身上包着层层纱布的人的时候,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四叔!”   福九在门口凄楚楚的喊。   正在低头喝药的薛鸣凡瞬间抬起头。看见福九的一瞬间,好看的脸上露出一抹最温暖的的笑容。   四娘本是背对着福九,在小心的侍候丈夫喝药。听到福九的一声叫唤,瞬间转身,看到福九的那一刻,眼泪崩溃成海。   “四娘!”福九一下子跑过来,将四娘狠狠抱住,然后放声大哭,“吓死我了,我以为我都来不及了!我以为我救不了四叔了!”   四娘狠狠的将福九抱在怀里,留着泪却努力笑了一下,“到底还是我们小九最厉害!你放心,为了等我们小九来救我们,无论什么样的情况,四叔和四娘都会熬得住,等我们小九来救!”   想到当时的惊险,绝望,四娘的眼泪如同失控的雨滴,不断的下坠。   然而,到底还是薛鸣乾,当了多年的边关大将,虽然此时浑身动一下都疼的要命,却还是伸出手扶着手下支撑着下地。虽然每动一下,浑身都疼的厉害,但是他还是咬着牙,单膝跪了下来,冒着冷汗,却声音清晰的说道:“末将薛鸣乾参见大元帅!”   “四叔,你干什么啊?”福九吓得赶紧从四娘的怀里出来,眼泪都来不及擦,赶紧将薛鸣乾扶起来,“快点上床躺着!”   薛鸣乾却没有动,只是福九的搀扶让他又是疼的一身冷汗。   四娘看见丈夫跪下,自己摸了一把眼泪,也赶紧跟着跪下,“薛氏参见大元帅!”   福九看两个人都跪下,还不起来,急得直跳脚,“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快点起来吧!”   薛鸣乾却依旧低头说道:“末将奉命守护贵阳,虽然不曾破城,但是却未能提前探测出逆党意图,以至于酿成大祸。致使百姓轮于战祸,将士惨死。末将请元帅处罚!”   “四叔!这件事怎么能怪你?既然那些贼人早就做了存了狼子野心,岂是你能防范得了的?!四叔能孤军奋战,将叛军三十万大军拖在贵阳,已经是奇迹了。岂能还有罪?既然是功大于过,本元帅岂能再处罚薛将军!将军快快起来!”   为了减免薛鸣乾的罪恶感,福九不得已又说了两句官话,然后回头看了看萧韧熙,她这身子,要是四叔不配合,她实在是扶不起来。   萧韧熙明白,赶紧走了过来,将薛鸣乾扶起来,“薛将军不必自责。既然元帅已经实情了,将军可万万不可再心存愧疚了。”   “对,对,四叔,皇上也是知道您的苦衷的。更何况,你一个人独立支撑,保住了贵阳,这就是最大的战功。”   薛鸣乾听福就说这话,不由得苦笑一下,“四叔这仗打成这样,回去不被你二爷爷打一顿就已经不错了,怎么还敢想着功劳的事!”   福九立时笑了,坐到薛鸣乾跟前坐下说道:“放心吧,四叔,我现在官比二爷爷大,要是二爷爷想要揍人,我就用官威镇住他老人家!不许乱发脾气!”   薛鸣乾和四娘等人一听都乐起来,屋内的气氛一下子缓解下来。   福九陪着薛鸣乾夫妇说了好一会话。三娘和五娘也过来想见,和四娘三个人凑到一起,说起久别重逢,几个人又是哭又是笑的。   四娘听说二奶奶竟然随着老祖去了北边,不由得心里很是担心。薛鸣乾也听说老太爷竟然八十多岁了,还要挂帅出征,心里就更是惭愧汗颜。琢磨着只要等伤好一点,就赶紧率军北下,绝不能让老太爷再因为这些事伤神。   薛文跑进来看见父亲竟然如此深受重伤,不由得一下子就跪下去了,“孩儿不孝,不能守护在父亲身边,让父亲深受重伤,还请父亲责罚!”   福九因为从早上起来一直折腾到现在,不由得就又累又饿,正坐在一边低头吃着萧韧熙给削好的苹果,一边摇着小腿听几位婶娘唠家常。   结果八哥红着眼眶跪地上说话,立时让福九皱起了眉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苹果,不想吃了。   薛鸣乾看了儿子一眼,眼中流露出一抹慈爱,“起来吧!这也不是你的错。我听你妹妹和你婶娘们都说了,你这次表现的很好。我心中很是安慰。”   薛文听见父亲这样说,摸了一把眼泪,站了起来。   福九看八哥心情不好,就想要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不由得笑着歪着身子去和薛鸣乾说道:“四叔,我和你告状。八哥不听话!”   薛鸣乾微微一笑,靠在软垫的身体往前探了探,“他怎么不听话了?”   福九立时瞪大眼睛说道:“我让八哥当军需官,在后面押运粮草。可是八哥老是不乐意,不但去我那走后门,而且还和我发脾气。四叔,你看我现在的肚子,怎么能生气?可是八哥一点都不体谅我,就是欺负我!”   说着,福九还委屈的憋憋小嘴,回头瞪了薛文一眼。   薛文本来想反驳,但是看见父亲凌厉的眼神,立时不说话了。   四娘也皱起了眉头,不高兴的问儿子,“老八,你真欺负你妹妹了?”   薛文看了一眼母亲,嘟嘟囔囔的说道:“其实也不是欺负!那就是合理请战要求!”   “才不是!你都是摔门出去的!”福九得理不饶人的继续告状。   萧韧熙看薛文低头都开始想往后躲了,不由得就偷偷的拉了拉福九的衣角,示意她别再说了。福九却一点也不在意,摇摇小腿,得意的和丈夫一扬头。   萧韧熙没办法,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四娘一下子站了起来,沉着脸走到儿子跟前,一抬手就将薛文的耳朵抓住了,用力一扯。   “诶呦呦,娘,好疼!”薛文立时伸出手把着母亲的手,来回往后躲。   “你妹妹挺着大肚子去打仗,你不但不好好的帮衬她,还给她找麻烦?你说,你是不是看我和你爹都不在家,你就皮子痒?现在是学的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还不当押运官?你觉得你自己能当什么?前锋还是战将啊?我告诉你,小薛文,就你这点能耐,你妹妹让你去当押运官,那都是抬举你了!一个连战场都没见过什么样的富家子弟,能给你个官就不错了!要我说,当时就应该让你妹妹直接把你扔到军营,当个扛旗的小兵,看你还敢不敢有那么多要求!”   薛文把着母亲的手,不服气的说道:“七哥能去当先锋将军,为什么我不行?我不喜欢在屁股后面押运粮草!”   “呸!”四娘一听,就更是生气,手上不由得加大力度,“你七哥是什么人啊?那是连你老祖都说天生的先锋将军,有万夫不挡之勇!就你这小体格,还万夫不挡。你连你娘都未必能打的过,还想当将军?   还有,你这兵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啊?粮草是什么啊?是咱们的命脉。岂是谁都能押运的?你妹妹让你去负责押运粮草,那是将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放在你身上,你竟然还敢如此怠慢?薛文,我看你是真的需要好好修理一顿!”   说着,四娘一边手上用劲,一边又用另一只手去掐儿子,掐哪是哪!弄的薛冰一边叫唤一边左躲右闪的,逗得福九咯咯直笑。   好一会,四娘才算是放开薛文,而薛文则委委屈屈的站在一边,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看看时辰,竟然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萧韧熙笑着说道:“四叔,各位婶娘,今天中午在客厅安排了一场家宴,王爷和侯爷也都会来。咱们一家人也都好久没有聚在一起吃饭了。正好,赶上这个机会,大家一起吃个饭。然后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可能会有新的旨意来。”   所有人都明白萧韧熙的意思,这场仗并没有打完,因为北边那里还需要他们,他们真正的战场还在远方等着他们。   “好!我们今天就在一起吃饭,顺便喝两杯!”薛鸣乾极其爽快的说道。   福九却不赞同的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四叔,你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能喝酒?不行!吃药的时候还是不喝酒的好!”   说着,福九还煞有其事的摇了摇手。   薛鸣乾却无所谓的笑笑,“这么高兴的时刻,不喝酒怎么能对呢?至于伤吗,只要不去碰它,早晚会好的!”   福九立时撇了一下小嘴,“这是什么理论!不明白!”   四娘却哈哈笑了,走过去,坐到丈夫身边说道:“理论就是命可以丢,但是酒却不能不喝,是吧,相公?”   说着,四娘揶揄的回头看了一眼丈夫。   四叔也极其配合的拉着四娘的手拍了拍,“还是夫人懂我!”   “哈哈哈哈……”   福九站起来,顺便将萧韧熙的手也拉起来,笑着对薛鸣乾和四娘说道:“好了,侄女得走了,可不能在这碍眼的妨碍四叔和四娘夫妻恩爱。否则,可就真是不识趣了。是不是,四娘?”   四娘难得的脸红了一下,指着福九说道:“越来越油嘴滑舌!”   福九哈哈大笑,然后拉着萧韧熙往外走。   三娘和五娘也都走了出来,顺便将门口受气的薛文也一把拉走。   今天是贵阳喜庆的日子,虽然刚经历的战火的蹂躏,但是百姓们却依旧兴高采烈的放起了鞭炮,家家如同过年一样,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而鸳鸯和后面赶来的佟先生将押运过来的粮草分发给受灾的百姓,这让城里的气氛更加热闹。而除了薛家等几位主帅,下面的将军们也开始劳军,让大家痛痛快快的吃一顿,顺便睡个好觉,彻底休息一晚。   福九和萧韧熙到达饭厅的时候,瑶尘和风祭夜等人都已经到了,正坐在一边说话。而薛鸣凡也在和薛忠和凤妮说话。薛锋和薛冰却一起扶着薛鸣乾走了进来。   薛鸣凡一看弟弟竟然带着重伤赶了来,赶紧让下人们准备一个软椅,放上软垫,给弟弟坐。   几位婶娘则还在家里时候一样,带着韵梅等人,在安排中午的盛宴。   众人看见福九被萧韧熙搀扶进来,不由得也都站了起来。   瑶尘率先对福九招手,“小九,你过来,咱们一起坐在首位。”   福九噗嗤一笑,走过去笑着说道:“瑶尘哥哥,我可不敢和你一起坐在首位。咱们今天这是家宴,按照规矩,得是我爹坐在首位,我只能坐在末尾!”   瑶尘哈哈大笑,抬手将福九的手拉住,将她扶到主位上坐下来:“家宴也不能让我们功勋卓著的大元帅坐到后面负责端盘子端碗啊!赶紧,坐下!”   说完,自己也大大方方的坐在了福九的身边。   “王爷,您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啊!什么端盘子端碗?难道我们这些端盘子端碗的就没有功勋了?”五娘一边指挥下人放东西,一边没好气的说道。   所有人一听,都笑了。薛鸣凡摇头笑着让将士抬着薛鸣乾的椅子放在了自己身边,两人一起坐在了瑶尘的左边。   瑶尘一听,赶紧站起来,拱手说道:“可不敢这么说!几位夫人那都是巾帼英雄,让敌人闻风丧胆。别说是我这个小王,就是皇上也是不敢劳动几位夫人端盘子端碗的!来人,赶紧给几位夫人看座!”   立时,下人们赶紧请几位夫人落座。   三娘等人倒是也不客气,挨着薛鸣乾也就坐下了。   萧韧熙当然是坐在福九的身边。而风祭夜左右看看,大大方方的走到萧韧熙旁边,一屁股坐下。   坐下还不老实,狐狸眼一转,就捅咕萧韧熙,声音一点都不小的说道:“诶?我说,萧大人,你这官做的也不行啊!这弄来弄去,怎么还弄到自己家夫人下面去了?你这男子汉大丈夫当的可是有点名不副实!”   萧韧熙一点也不在意,微微一笑,竟然还很是得意洋洋的说道:“能娶到福九这么聪慧无双的妻子,别说只是坐在她下面,就是让我给她天天牵马我也愿意!”   说着,还一点不怕人看的紧紧抓住福九的小手,体贴的问道:“娘子,一会夫君亲自给你布菜可好?”   福九立时甜蜜的点点头,大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风祭夜看两个人恩爱无比,立时嫉妒的呸了一口,小声嘟囔道:“了不起吗?哼,也不怕甜掉大牙!”   这是凤妮第一次参加薛家的小家宴,不由得就有些紧张,拉着薛忠的手,死也不肯放开。   虽然和几位长辈都是见过礼了,但是因为没有老祖的认可,所以,大家虽然对她很好,但是她心里却总也不托底,老是怕薛忠反悔不要她。所以,落座的时候也很是紧张,挨着薛忠,一句话也不说。   福九看了出来,不由得笑着对五娘问道:“五娘,今天咱们有没有苗族特色?凤姑娘已经离家好久了,想必也是想念家乡口味了。就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准备这样的好吃的。”   五娘立时笑道:“当然有!虽说凤姑娘还没有正式进咱们薛家的门,但是那也是和咱们有了婚约的自家人,做饭的时候当然要先想到她!小九,你放心吧,没人能欺负你这个未来的三嫂子的!”   凤妮听五娘这样说,立时感激的抬头看了一眼五娘,顺便朝着福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她现在是对这个叫福九的小妹妹越来越喜欢了,对薛家人是感觉越来越亲切了。   就在所有人都准备好,拿起筷子刚要吃的时候,忽然外面闯进来一个人来。   红衣俏颜的,不是苏青勉是谁!   福九一看是她,立时兴奋的招手:“诶?青勉?过来,一起吃饭啊!”   苏青勉却脸上神色极其不好看,瞪了薛福九一眼,也不用别人招呼,竟然自己跑到旁边一把抄起凳子直接将挨着风祭夜的薛锋给挤到一边,自己将凳子哐当的一下放在风祭夜的身边。   自从那天苏青勉宣告完主权之后,风祭夜只要一看见苏青勉就觉得头疼。所以,今天一进城,他就脚底抹油的偷偷开溜了。结果在这还是被抓了一个正着。   将脑袋转到萧韧熙那边,假装没看见旁边这个凶神恶煞。   “风祭夜!风祭夜!”   苏青勉沉声叫了两次,风祭夜却一点想转回头的迹象都没有,不由眉头一立,伸出两指就将风祭夜的脑袋转了过来,将他的下颚紧紧的捏住。   “你现在是不是看仗打完了,就想不认账的始乱终弃?我告诉你,没门!”   福九一听始乱终弃这四个字,眼睛立时就瞪大了。隔着萧韧熙,恨不得把耳朵抻过来。   萧韧熙无奈的苦笑一下,只好非常配合的伸手搂着棋子的腰,免得她太辛苦的听不到。   “什么始乱终弃?苏青勉,我告诉你,你可别乱用比喻!”风祭夜用力的掰开苏青勉的手指,将自己的下巴子解救出来。“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仗打完了,我当然不能再继续和你在一起……”   “啪——”   风祭夜的话还没说完,苏青勉已经用力的一掌拍到了桌子上,声音之大,差一点让桌子上所有东西都掉下来。   “卸磨杀驴你也太快点!”苏青勉一把将风祭夜又和抓小鸡一样的给抓了过来,“我告诉你,风祭夜。我可不是你在窑子里随便信手拈来的花姑娘,用过了就想丢掉!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脑袋揪下来当球踢,谁也拦不住!”   风祭夜让苏青勉抓的都要喘不上气来了,妖媚的脸上一瞬间就憋的通红,别说说话,就是喘气都带着费劲。   一边用力的拍着苏青勉的手,一边用眼神朝人求救。   结果,包括瑶尘在内,都放下筷子,笑吟吟的看着两个人,就是谁也不帮忙。   唯有福九,好奇心满脸的蹭过来小声问道:“青勉,你和狐狸眼是不是发生点我们不知道的事?”   “没你的事,一边去!”苏青勉现在是见谁咬谁,只想和风祭夜把事情说清楚,“风祭夜,你说,你现在是不是想赖账了?我已经告诉你了,你现在是我的,要是敢背着我造反,我就现在就宰了你!”   越说苏青勉越生气,瞬间就从袖口里吐出一把匕首,逼着风祭夜就压在了桌子上,拿着匕首就要往下捅。   “咳咳,等,等一等!”风祭夜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大声叫唤,“诶?我说你们就不能管管啊!这都要杀人了!”   瑶尘却哈哈哈笑了,“小侯爷的情事,我们实在不方便插手啊!”   所有人立时都跟着瑶尘一起点头。   风祭夜在心里大骂交友不慎。   福九却探头接着说道:“青勉,我和你说,狐狸眼这个鬼东西虽然是贼头贼脑的,但是也不是个轻易就说话不算数的人,所以,你还是别杀他了。要是真杀了,万一有一天你后悔了怎么办?”   “可是现在他后悔了!他都已经答应我了,打了胜仗一切听我的!他现在躲起来不见人,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吗?哼!真的以为我好欺负,好骗啊!”   苏青勉越说越生气,但是手上的刀子却始终没有插下去。   最后还是萧韧熙看的明白,微微低头,声音一点也不轻的笑着说道:“小侯爷,要命还是要红颜知己,这个帐好像也不难算啊?你只要好好琢磨一下,我想也不用我再和公主多说什么吧!”   “萧韧熙,你这个王八蛋!就从来不能说一句好话!劳纸这一辈子早晚得死在你手上!”风祭夜想到恼怒之处,又开始破口大骂萧韧熙。   福九听不下去,高声说道:“狐狸眼!你自己惹的祸,说的话,干什么都赖在我漂亮哥哥身上。我看你才是真的少收拾!”   说着,福九竟然出人意料的,一把拍了一下苏青勉紧握匕首的手。   苏青勉没注意,顺势就往下扎了一下。立时,风祭夜的脖子就被擦破了皮,血珠就冒了出来。   风祭夜呼天喊地的就叫了起来。   苏青勉吓了一跳,赶紧将匕首扔了出去,着急的捂着风祭夜的脖子,一阵穷紧张,“怎么样?怎么样?伤到了没有?”   “怎么没伤到!”风祭夜抬起身,顺手摸了一把脖子,“你看看,都出血了!”   苏青勉立时开始责怪福九,“薛福九!你干嘛要伤他?”   福九却嘻嘻的笑道:“我要是不伤他一下,你怎么会心疼的放了他?哈哈哈哈!”   苏青勉立时恼怒了起来,“薛福九!你现在变得大大的坏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了!”   “我喜欢你就行!”福九一点也不在意,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梅干肉放到苏青勉的碗里,“好啦!吃饭吧!你功夫这么好,狐狸眼打不过你,也跑不过你,最后还不是一切都得听你的?你要是真想娶他,等你回去之后告诉你哥哥了,商量一下,这亲事也就成了!”   “真的?”苏青勉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转过头看风祭夜,“福九说的能不能是真的?”   风祭夜哼的一声没说话,一下子将身子扭了过去。   苏青勉又是心情阴霾,不太高兴。   福九一笑,站起来,跑到苏青勉的身边一顿咬耳朵,苏青勉慢慢的舒展了眉头,微微笑了起来。   “知道吧,你就按照我说的办,肯定没问题!”说着,福九非常满意的又走回了自己的作为。   苏青勉点了点头,然后特别妖艳的瞄了一眼风祭夜,“行,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行最后你不从了我!”   风祭夜被苏青勉看的浑身抖了一下,然后立时转头去看福九:“小九,你出了什么馊主意?我怎么觉得不像是好事呢!”   福九嘿嘿一笑,也不说话,低头就开始吃饭。   其他人看没有热闹了,便也都开始举杯喝酒吃饭。   一顿饭热热闹闹的吃完了,席间,苏青勉竟然和薛冰开始拼酒,加上一群人的起哄,最后两个人竟然都喝的有点伶仃大醉。   风祭夜实在看不下去,就和薛冰又干了两杯。   薛文一看风祭夜向着苏青勉,他立时站到薛冰的跟前,又是一顿拼。   薛鸣凡看孩子们玩的热闹,他也不想阻拦,便提前和瑶尘说了一声,带着薛鸣乾先回去了。三娘和五娘等人这几天也是累坏了,此时心情放松,就都有些累了,下午也准备好好休息一下,也都先走了。   剩下的这些人看没有长辈,就更是肆无忌惮的拼起来。凤妮看大家玩的好玩,也就喝了开来,最后散场的时候,竟然所有人都是晕晕乎乎的走的。   只有福九和萧韧熙是滴酒未沾。   福九本来就不爱喝酒,更何况又有了身孕。   萧韧熙则打着照顾媳妇的旗号,顺便还要保持清醒的看着三军,所以,也是滴酒未沾。   伴着下午温暖的阳光,萧韧熙扶着福九慢慢的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你刚才和苏青勉说了什么啊?将这头母老虎给安抚住了?”   两个人边走边话家常,萧韧熙忍不住就问道这件事。   福九抿嘴一笑,“我告诉苏青勉,要是风祭夜再这样翻来覆去,她不如就来个霸王硬上弓,肚子里先怀一个。到时候,风祭夜就是想赖账也是赖不掉的!”   说完,福九还特别得意的点了点头。   萧韧熙一下子站住脚步,不可思议的盯着福九:“娘子,这么下流的办法你是和谁学的啊?而且还是女的霸王硬上弓男人?这好像有点下流吧?”   “什么下流!”福九立时不赞同的说道:“对付狐狸眼那样的不用点手段,苏青勉一辈子也不可能嫁给他!且不说这两国之间隔着千山万水的,就是两边的皇上都是不同意的。他们两个要是真想走正常渠道,那肯定就是没戏不可能啊!所以,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我的主意听起来不怎么样,但是黑猫白猫的,抓到耗子就是好猫!这件事非得苏青勉主动不可。这生米要是煮成了熟饭,我看到到时候谁能反对?这样一来,狐狸眼娶到了老婆,而苏青勉那个大魔头也嫁了出去,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萧韧熙一听,立时就乐了,立时宠爱的扶住妻子的腰,继续朝前走去,“还是我娘子说的对!这两个大魔头要是真能成就一段姻缘,不知道多少人都解脱了!要我说啊,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咱们就再帮他们一把,创造个机会,这几天趁着没有战事,就把这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这万一咱们回到北边去,要是中间再出了岔子,可就不大美好了!”   福九点点头,“漂亮哥哥,你说的很有道理啊!这样,等青勉明天清醒了,咱们就把这事给办了!反正最后风祭夜就是哭天喊地,也是无处哭诉的!”   想到风祭夜那吃瘪的样子,夫妻两个立时哈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小恶魔一点也没注意,他们两个现在笑得才真像狐狸眼。   回到屋里,萧韧熙让秀儿和鸳鸯等人都去休息了,他亲自服侍福九换了衣服,又好好的洗了一个热水澡。都收拾完了之后,才扶着福九上床睡觉。   福九这阶段一直都是在奔波,此时靠在丈夫的怀里,真是说不出的安心甜蜜,还没过一会,就抱着丈夫的腰沉沉的睡去了。   而萧韧熙则看着福九良久,似乎怎么也看不够,最后还是在午后的静谧中,紧紧搂着妻子沉沉睡去。 正文、第009章 你们干嘛合起伙来算计人   福九睡醒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坐起来看了一眼旁边的位置,萧韧熙不知道去了哪,被窝的温度已经凉了下来。   朝外看看,秀儿和韵梅等人也都不在。想来是想着有漂亮哥哥照顾,她们在眼前也是不方便,所以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福九坐着发会呆,起床之后的呆萌症犯了,一时半会的还缓不过来。   坐了一会,福九摸了摸肚子,然后又耍赖的趴下了,又在床上翻腾了一会,才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准备起床去弄点吃的。自己虽然还不饿,但是小家伙好像有点饿了,开始折腾的她也有些不舒服。   福九下地穿上鞋,想要叫人,又琢磨这几天秀儿她们也都累坏了,自己还是别叫她们,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自己动手也能丰衣足食。   福九穿好衣服之后,又怕夜风太凉,自己批了一件黑色的斗篷。折腾好了之后,推开门,福九静悄悄的走了出来。   院子里还没有什么动静,连丫鬟都很少看见,想来是这些人也都是在休息。除了门口的护卫,其他都显得静谧而祥和。   福九从后面的院落出来之后,本来想去厨房找点吃的,结果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路,她又不好意思去问守卫。想了一下,觉得三娘那肯定能有好吃的,不如先去找三娘试试。   福九走到三娘门口,发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轻轻推开门,探进脑袋看了一眼,发现三娘也不在。   福九鼓起小嘴,又退了出来。这个时候不在这里,就一定是在议事厅。   福九又百无聊赖的朝着议事厅走。   卫兵看见福九走过来,刚要躬身行礼,福九就摆了摆手。属下低了低头,没说话,给福九恭敬的让路。   议事厅此时竟然灯火辉煌,而且有不少人影在里面晃动。   福九扯动了一下嘴角,这些人倒是起来的真早,怕是就等着她起来之后好吃晚饭呢。   福九心里一喜,眼睛转了转,嘴角带着调皮的笑容,立时就加快了脚步,却提着裙子,悄悄的往前蹭,想像小时候一样,吓大家一跳。   就在福九蹭到门边,刚想冲到里面吓大家一跳的时候,——   “我们必须夺掉福九的兵权,绝对不能让她再继续当这个大元帅了!要是能将她骗回京城就用骗的,要是不行,就直接留在这里,总之,她绝对不能去北边!”   三娘的一句决绝的话让福九一下子就愣在原地。   “夺兵权那是谋逆!更何况,福九的元帅那是皇上钦赐的,没有皇上的金玉令牌,谁碰谁就是谋逆,诛九族的!你们难道真的要造反啊?”说话的是薛鸣凡,他声音虽然低沉,但是里面含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冷厉,显然是对这个计划极其不赞同。   福九发射性的躲在门后,静静的听着里面的话。   “二哥,现在可不是管是不是谋逆的问题!”三娘竟然第一次丝毫不让的和薛鸣凡针锋相对着,“老太爷来的信你也看了,现在北边已经不是在打仗了,而是在送命!苏缇弄的那个阵法,只要进去不是疯了就是死了,大哥带着三万兵马进去,竟然一个都没出来,到现在还生死不知!大将军吴天赐那是猛将吧?可是他进去了,还没看见大爷一眼,就被五马分尸的送了出来!猫进猫死,狗入狗疯!而且,那个什么破阵式竟然还在不断的扩大,夜夜都传出来厉鬼的哭叫声,我们的军心已经受到了巨大的动摇,就连我爹也已经被那声音折磨的疯癫成半了,眼看我们北边的防线要收不住了。”   说到这,三娘竟然透出了哭音。   福九听的整个人都呆住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是,她还是缓缓伸出手,将自己的嘴紧紧的捂住。   “三娘说的对,现在确实不是在想这些的时候!”一声低叹,竟然是萧舒云的声音。“萧兄,小九的身子确实不合适!”   薛鸣凡一声长叹,显然苦闷至极,却没说话。   “二哥!这件事我和五娘都同意三娘的。不仅这次要把小九送回去,就是峰儿也要一起回去!”四娘爽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四娘?我怎么能回去!”薛锋不可思议的看着四娘,“我是薛家的男儿,这个时候我怎么能抛下兄弟,长辈自己回家去!我决不会回去的!我要和爹去北边!”   “糊涂!”四娘一声厉喝的转身瞪着薛锋,“你不知道这次老祖的意思吗?连你妹妹都要被夺兵权了,你难道看不出这次老太爷是做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准备吗?薛锋,我告诉你,如果这次老祖也抵挡不住的话,回头就会是你四叔,三叔,五叔,你爹,甚至还有你大爷爷,直到薛家最后一个男儿,我们是绝不会后退一步的!   我们都可以死,但是薛家不能亡!你是薛家长房长孙,要你带着你妹妹回去,就是为了给我们薛家留住一条血脉!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长辈们的苦心吗?”   薛锋俊朗的脸上第一次丝毫表情也没有,等了一会,他忽然给自己父亲跪下了,“爹,儿子虽然是长房长孙,但是儿子至今未曾定亲,没有家事。七弟已经定过了亲事,袭月现在还在家里等着他,八弟也还小。儿子情愿让七弟和八弟把小九带回家去,儿子去战场!”   说着,薛锋竟然叩头长跪不起。   “哥,你在说什么啊!”薛冰一把扯住薛锋,自己跪在他身边,“老祖已经说了给你定下萧家大小姐了。等你回去,你们就可以成亲了!四娘说的对,你是咱们家的长房长孙,薛家需要你——”   “你闭嘴!”薛锋忽然抬起头,厉声将弟弟的话打断,“这里轮不到你说话!让你回家你就带老八和小九一起回去!”   “我不回去!”薛冰更是执拗的性子,跪在薛锋的身边,看着父亲,“爹,你要不就让二哥回去,要不就让八弟回去,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我就不信那个苏缇真能把我们薛家灭门!”   “闭嘴!”一直坐在旁边沉默着的薛鸣乾大声怒喝,捂着伤口的手甚至有点微微颤抖,转头看着薛鸣凡说道:“二哥,还是让峰儿和小九一起回去吧!我回头就给三哥和五弟写信,让他们急速赶往北疆!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爹!”薛锋抬着头坚定的看着父亲,“你要是让儿子回去,儿子也是将小九送回去之后,立时赶往北疆的。我绝对不会让爹和老祖犯险的!有儿子们在,怎么能让你们受这种苦楚!但凡我们哥八个还有一个剩下的,就绝不会让老祖受难的!”   薛鸣凡看着儿子,凝重着脸,眼中闪出一股悲戚,却没有说话。   “是啊,二伯,你就别让我们回去了!”薛文说着,也眼圈泛红的跪在了薛锋身边。   旁边坐着的瑶尘和萧韧熙、风祭夜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内心都是感觉到一阵酸楚。   薛鸣凡长叹一声,缓缓站了起来,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都别说了!我现在在这里是薛家辈分最高的。我决定了,让薛文带着福九一起回去,其他人都和我去战场!”   薛鸣凡这句话一说,薛鸣乾和四娘立时大惊。   “二哥!薛锋才是咱们家的长孙,怎么能让老八回去?不行!我绝对不同意!”薛鸣乾想都不想就拒绝。   四娘也赶紧说:“二伯,怎么说也不会是老八回去!老八最小,而且,而且,要是老八回去,要是真出个好歹的,咱们长房的血脉就断了啊!二哥,你怎么能做这样的安排?”   四娘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二伯,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我要和哥哥们在一起!”说着,薛文爬了几下就抱住了薛鸣凡的大腿,乞求的看着他。   薛鸣凡低头看着徐文,心里如同刀绞一样,摸着薛文的头说道:“正是因为老八最小,所以才让他回去!我们总不能让孩子回不了家!什么长房二房的,以后文儿就是薛家,他就是长房!大的去战场,小的守着家。这是咱们家的规矩,今天别说是我,就是老祖在这,也会这样决定的!”   “不行!二哥,我绝不同意!”薛鸣乾竟然捂着伤口直接站了起来,身上立时开始剧痛起来,但是他却丝毫没感觉一样,抓着二哥的手,坚定的看着他:“要是峰儿和冰儿都去了战场,岂不是让大哥连一点血脉都留不下?二哥,我绝不能让你这么做!”   “难道大哥留下血脉了?”薛鸣凡忽然红着眼转头对四弟一声大吼,“还是三弟五弟他们有血脉能留下?”   说着,薛鸣凡用手用力一指三娘和五娘。两个女人终于忍不住了,哽咽着抽泣起来。   薛鸣乾看了一眼,立时说不出话来,眼圈一红,转过头,嘴唇在微微的颤抖。   “咱们薛家只有战死的魂,没有苟活的兵!就这么决定了,谁也不许再说了!薛文带着福九回家去!其他人都开往北疆!”   所有人都躬身领命,只有薛文,抱着薛鸣凡的大腿就开始大哭起来,死也不肯放开。   薛鸣凡被薛文哭的简直心都要乱了,狠狠闭了一下眼睛,忽然对外大喊道:“来人!将薛文给我拖下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出来!”   福九此时早已在外面哭成了泪人,紧紧捂着嘴,就怕自己哭出声来。此时听见父亲叫人,赶紧将斗篷裹紧藏在了柱子后面。   立时,有护卫冲进去,将薛文拖了出来。   薛文边挣扎还在大声恳求伯父,希望自己能和大家一起去。然而,谁也没有再看他,任由他被拖了出去。   福九等人走了,才摸着眼泪继续走到门口,身体靠在门板上,悄悄滑到在地,头无力的靠在门上,静静流泪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静默了很久。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这种悲怆感染着,谁也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最后还是薛鸣凡沉声看着瑶尘说道:“王爷,小九兵权的事——”   瑶尘赶紧说道:“薛将军,虽然我完全能明白老太爷的苦心,更是支持老太爷的决定。可是,京里刚来的消息您也看见了。老太爷的军报虽然递上去了,可是父皇因为操劳战事,已经昏迷三天了。小九的任命是提前就准备好的,现在没有父皇的金玉令牌,就是太子也是动不得三军主帅的!瑶华哥哥现在也急得不行,我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帮忙啊!”   说完,瑶尘也是愁容满脸,对眼下的情况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处置。   “王爷无需帮什么忙!只要最后给薛家做个证就够了。我们薛家从来都是忠心耿耿保国护家的,谋逆之心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只是,小九乃是我们一脉单传,现在又是出嫁的姑娘,就算是我们最后一点私心,将小九留下来。以后就算是我们都血染沙场,也能感谢王爷最后的成全!”   说着,薛鸣凡竟然率先跪了下去。   薛鸣乾和三娘等人薛家众人也都跪了下去。   瑶尘吓得赶紧过去将薛鸣凡紧紧的扶起来,“薛将军,您万万不可如此!薛家的忠心天地可签,就算是千秋之后,世人也会记得薛家的功绩!您放心,这次我不但会给薛家作证,全力支持薛家的决定,而且我也会和将军们一起同赴沙场,共同抵御外辱!”   薛鸣凡听瑶尘如此说,不由得感激的笑笑,“有王爷的这句话,我们薛家就死而无憾了!下面一件事就是要如何让小九回京城了!”   说着,薛鸣凡转头去看萧韧熙,“韧熙,不如你想个办法,将小九骗回去。”   始终没有说话的萧韧熙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薛鸣凡说道:“爹,小九的性格您是知道的。这个时候让她回去,那是无论什么理由都想不出来的。而且,我也是要跟着爹去的,怎么还能骗福九一个人回去呢?我没有办法!”   “你去什么?!”薛鸣凡立时沉下脸,“你和小九赶紧回京城去!如果北疆战事不好,你立时带着小九带着家人就往南边赶!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这一辈子都要保住小九的平安!也不枉我们有缘一场!”   “爹!小九可以回去,但是我却绝对不能回去!苏缇诡计多端,虽然小胥并没有大谋略,但是多一个人总是好的。更何况,如果我们真的败了,这万里江山将是再也没有寸土安全了。所以,无论如何我是都要跟去的!”   “你去了,让小九以后怎么办?”四娘听不下去,立时高声说了一句。   萧韧熙倒是一点不担心,微微的笑了一下:“小九现在有多坚强,我想现在不用我说,长辈们也都知道!无论我在不在,小九最后都会坚强的活下去的!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们要怎么把她送回去。这不是一件小事,小九那么聪明,我想只要我们一夺兵权,她立时就会知道。”   “这还不是问题,问题是她回去了,别人都走了,谁能保证她不再出来!”始终都没说话的风祭夜忽然开口道,甚至长长的叹了一声,“要是让小九知道我们在背后这么谋算她,怕是要哭死了!”   福九在外面听见这句话,一边摸鼻涕一边点头,她现在就已经伤心的要死了。   “哭死了也是没办法的事。”三娘长叹一声,“现在哭几声,总比到阵前无退路的好!二哥,我看不如就以朝中就巨变,让福九带兵去勤王的由头,让小九带五千一万的回去,然后到京城之后,请太子帮忙,直接将小九困在宫中,陪伴黄上。这样一来,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小九也不敢再轻易的跑出来,我想由皇后娘娘照顾着,绝对不会出事的。就算皇上以后追究起来,也不会迁怒到小九身上。您觉得怎么样?”   “这个主意好!我看就这么办就行!”   薛鸣凡还没等说话,四娘率先说道。   薛鸣凡想了想,点点头说道:“以眼下的情况来看,也只能这么办了!”   “既然这么办,小九就绝对不能由我送回去!”萧韧熙认真的说道:“如果由我送回去,到时候太子要是卸掉福九兵权的时候,我就必须要帮她,这和我们的初衷是相反的。而且如果我们夫妻同时回京的话,小九一定会起疑心的。所以,为了能让她相信确实是京城临时变动,这个事就不能我去办。咱们一定要让福九相信京城的事不过就是临时回去看一眼,我们最后还都是要在北疆集合的。只有这样,小九才会顺利回京城去!”   瑶尘想了一下,“不如我带小九回去。大家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萧韧熙立时摇头,“小九是三军主帅,已经因为京城的事回去了,要是王爷也和她一起回去,那我们这二十万大军最后不就真是军中没有主帅了?所以,王爷绝对不能回去!”   “那怎么办?”四娘四处看了一圈,“我们这些人都要立时赶到北疆去,实在是不能跟回去,怎么办?总不能让小九一个人回去吧?现在这种情况,那可是太危险了。谁知道苏缇那个小人会不会半路上用什么阴谋诡计。”   “怎么会没人?”萧韧熙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调侃,转头去看旁边斜靠在椅子上的风祭夜。   风祭夜看着萧韧熙奸诈的眼神,立时瞪大眼睛:“你看着我干什么?你别和我说,让我送福九回去?萧韧熙,咱两是不是上辈子有仇,你一天不害我一次你就心难受?小九以后要是知道我算计了她,还不得和我翻脸啊?!我不去!”   “你不去,谁去?!”萧韧熙竟然一点都不着急的说道,“不但是你去,而且也只能是你去!你听我说完再反驳。   第一,你陪着小九回去,合情合理。我们现在都有着实职,当然理所当然能开脱去战场,只有你,并不需要去北疆,所以,你是第一人选。   第二,袭月还留在京里。这次你去,不但要处理小九的事,还要帮着太子谋划南迁的事。战事打到现在,连老太爷心里都已经没了底,你觉得我们的胜算多大?现在皇上又在昏迷中。王爷要和我们去北疆,这身边要是再没有个能干的人支撑,最后岂不是要全盘覆灭?所以,这次,你回去一定要时刻准备好,如果战事不好,你要迅速带着皇上和所有人南迁,就定都你东陵,隔着长江,我们借助天险,总有一天会打回去的!这是咱们的家底,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住。   第三,东陵是你的地盘,你又谋划了这么多年,所以,你必须要留下。   我想凭着这三点,这件差事你是逃不掉的!”   随着萧韧熙的话音落地,风祭夜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了,瞪着眼睛满是苦恼,良久才憋出来一句:“能有迁都这么严重吗?你可别吓唬我。”   “韧熙说的对,小侯爷,只有你去最合适。而且,我想你到了进城之后就要开始准备了。战事打的好,我们当然是皆大欢喜,但是如果要真是打败了,就必须要迁都。这件事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所以,小侯爷一旦进京之后,立时就要和太子动手准备了。实在不行,就将皇后和皇上先秘密送走,最后情况不好,你再带着太子等人向南撤。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给你争取时间的。”薛鸣凡很是赞同萧韧熙的观点,不由得就在后面补充了一下。   风祭夜长叹一声,“既然薛将军也这样说了。那我们就这样办吧!我带福九回去。只是,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启程比较好?”   “这样的事,当然越快越好。下面我们就要想个办法,必须要让小九深信京城危机,只有这样,才会回去!”萧韧熙接着说道:“不过现在小九可不是那么好糊弄了,我们要做就要做全套,光写两封信怕是不行!怎么也要弄两个证人什么的!只有这样,小九才会相信!”   “这好办,找几个,我们安排一下也就是了!”风祭夜在一旁说道。   立时一群人就将目标集中在这上面。   福九在外面哭的眼泪都快干了。长时间的蹲坐不但让她双腿酸软,更是让她的肚子隐隐不舒服起来。感觉心里实在是太过烦乱,不由得,她慢慢站了起来,不惊动一人的朝着花园深处的黑夜中走去。   终于所有人都不见了,所有声音都没有了。福九坐在花丛前,忽然就放声大哭起来。虽然眼泪是没多少,但是心内的哀伤却是一点都不曾减少。   为什么他们就是不相信她?为什么他们宁可让自己去死也不愿意相信她是可以帮上忙的?爹爹是这样的,四叔是这样,就连哥哥和婶娘们也都是这样,一心只想着将她送走。难道这次征南行动还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吗?干什么他们老是自以为是?自己打不过人家,就说她也是败将。她都已经很努力证明自己是可以的!为什么他们都是看不见!   最坏的就是漂亮哥哥,竟然还主动出那么多坏主意!他们明明都是说好的,夫妻之间再也不能有秘密,为什么他这么快就失言?说什么白头偕老,说什么恩恩爱爱,关键时刻就抛下她自己去拿主意。这次要是老祖失败了,那肯定就是全军都回不来了?他就不想想,他回不来,丢下她们母子可要怎么办啊?   坏蛋!都是坏蛋!他们一个个宁可争着去死,也不肯相信她,都说家里人是一条命了,干什么关键时刻,就把她丢出去?难道她嫁出去了就不是薛家女儿了?   里里外外出了那么多主意,就是为了防她的!想到这点,福九就伤心的不要不要的,立时一瞬间就感觉自己是孤单一个人,从老祖开始,从来都没人觉得她是可以干出一番大事的,是可以为薛家夺得骄傲的。   “重男轻女!说到底,老祖还是相信儿子不相信女儿,我最讨厌老祖了!”   福九边擦眼泪鼻涕,边嘟嘟囔囔的在那念叨,“等我打了大胜仗,我一定让老祖和我道歉。不道歉我就不让他看见自己的五代孙!爹爹也要道歉,要不我就不回家了!漂亮哥哥最坏,什么骗我的主意都是他想的最多,我不要爱他了!”   想到不爱萧韧熙,福九立时觉得心里像被刀挖了一下纳闷难受,立时,眼泪哗哗的就掉了下来,“嗯,我还是很爱他怎么办?我还是很想和他亲深意浓怎么办?”   福九感觉自己更可怜了,仰天大哭中,感觉自己就是全世界都不要的那个人,可怜的死了。   哭了一会,感觉自己没有眼泪,才哽咽的抽泣的坐那喘气,“我还是继续爱漂亮哥哥好了。不爱实在是太难受了!不过,我是不会原谅他的,说话不算话的人要受到责罚!”   福九抽出帕子拧了拧鼻子,目光慢慢变得冷静起来,“哭是没用的!我就是哭死了,他们也未必会知道因为什么!所以,我一定要想办法去北疆。苏缇,你这个混蛋,竟然敢如此对我的家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福九一下子站起来从到花丛前,伸出脚对着花园一顿乱踩:“让你天天害人,让你弄什么破阵法!让你杀人无数!让你惑乱天下!看我这次怎么把你踩烂!”   说着,福九双脚用力的在一株娇艳的月季上一顿乱踩,立时,鲜花零落,弄得福九小鞋都脏了。   出了好一会的恶气,福九慢慢的冷静下来。   她重又坐回到长廊上,静静的想着眼前的情势。   看来现在她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了,所有人都已经联合起来要把她给圈起来送回京城去。她绝不能就这样束手待毙。   可是,现在她是一个人,跑肯定是不行的了!身后带着二十万大军,她能跑到哪去?   想到这,福九立时一皱眉头,“我是大元帅,我跑什么啊?他们是才是要谋权篡位的人,他们都不跑,我跑什么啊?”   福九嘟囔着翘起了小嘴,鄙视了自己一下。   可是不跑,这些人就会想着法的将自己折腾回去,自己能躲过一次,未必能躲过第二次。她漂亮哥哥到底有多聪明,她是知道的。若是单论聪明,她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啊!   要怎么办才能让他们同意自己去战场呢?   劝说?   福九摇摇头,自己爹爹既然能如此狠心的将八哥都给关了起来,估计这次肯定是铁了心的要把自己折腾回去,凭借口舌之功,怕是会一点效果也没有!   对峙?拆穿他们的阴谋?   福九又摇摇头。现在爹爹他们已经是为了将她弄回家去,夺帅印造反的事都敢做了,怕是也没什么事不敢做的了。要是真逼急了,不但会直接将她给捆回家去,就是下面的将军们也怕是会闹起来,到时候真的起了内乱,她根本就收拾不了。再说了,她总不能给自己老爹,丈夫按上一个谋逆的罪名吧?这事绝对不能闹起来!必须要低调。   要不想个办法把爹爹和哥哥们都关起来?   刚想一下,福九就缩了一下肩膀,立时摇脑袋。她怎么能把薛家大将军,朝廷三品大官给关起来,那岂不是逼着军心动摇?   福九摸着肚子,真是觉得束手无策的感觉。   站起身,她低着头在地上慢慢开始踱步,右手不自觉的就去摸自己的珠串。   正当福九心情烦闷,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感觉肚子似乎动了一下,小家伙似乎撞了她一下。   福九一下子站住了,呆呆的用手又小心的摸了一下。   结果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感受到母亲的心情了一样,竟然反馈似的又动了一下。   福九慢慢的就笑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宝贝!你,你竟然动了?你是不是感觉到娘的烦心了?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不开心的,实在是你爹爹和外公他们逼的娘要走投无路了!等你生出来,一定要多尿几泼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欺负娘!你给娘报仇!”   说着,福九表情更加温柔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情慢慢的松弛下来。   “诶?不对啊!我才是三军大元帅!我干什么要受制于他们啊?”福九似乎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才是这军中最大的官。   用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被气糊涂了!哼,想夺我兵权,难道我就不会先下手为强?既然爹爹你们都不相信我,就别怪女儿辣手无情!要是把你们都分开,我看你们还怎么折腾我!反正你们现在也没有圣旨,那就还是我最大!只要我快刀斩乱麻,看你们还怎么把我送回去!”   说着,福九转动大眼睛,立时主意就上来了。   “敢骗我!还说京城有难!哼,这次看咱们谁能把谁骗过去!”   想到这,福九立时就开始行动。   快步的回到屋里,发现秀儿她们已经进来了,正四处找她。   福九想了一下,捂住肚子就开始叫诶呦。   秀儿和韵梅正在派人出去找福九,此时看见福九竟然扶着墙捂着肚子,立时,吓得脸色都白了,赶紧跑了过来,将福九搀扶住,“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我肚子痛!”福九扶着肚子还是叫诶呦。   “这是怎么了?”秀儿一下子就惊慌起来,扶着福九就对韵梅喊:“快!快去把小方太医叫过来。顺便告诉姑爷,快点!”   韵梅也吓得够呛,赶紧就往外跑。   秀儿搀扶着福九走到屋内,赶紧将她扶到床上。   “小姐,你是吃什么了,还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啊?”秀儿一边给福九盖被子,一边着急的问道,“要不要我先去给您倒杯热水?”   “不要喝水!”福九捧着肚子在来回折腾,“诶呦,好疼!秀儿,我要漂亮哥哥,你快点给我叫回来!”   “是,是,小姐!已经派人去叫了!”   秀儿跺着脚就去门口看。   福九偷摸看了秀儿一眼,不由得暗自哼了一声。这个时候漂亮哥哥一定是在和狐狸眼两个在伪造京城动乱的证据,她必须将他们两个分开,绝对不能让他们的计划成形!   所以,她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自己那个亲亲好丈夫。   竟然敢不相信她,还和爹爹一起算计自己,福九想起来就生气。什么这辈子我只相信你,一到关键时刻漂亮哥哥就变卦,这次,她非得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不可,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口是心非!   想着,福九又开始诶呦起来。   果然,没多大一会,萧韧熙如同一阵风一样的卷了进来! 正文、第010章 福九设计,谋打亲夫   “小九,你到底怎么样了?哪块不舒服?”   萧韧熙一手抓着福九的小手,一手抚摸着小九的肚子,自己紧张的说话都带着颤音。   “肚子痛,痛的很厉害那种!漂亮哥哥,是不是宝宝出了事?我好害怕!”福九拉着萧韧熙,眼睛红肿的数道。   “没事,没事,有漂亮哥哥在身边,什么事都没有的!你乖,一会让小方太医看看就好了!”   萧韧熙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福九,还是安慰自己,总之,紧握着福九的手在隐隐的冒汗,盯着福九那个隆起来的肚子,好像生怕它随时爆炸一样。   福九偷偷看了一眼萧韧熙,忽然哼哼唧唧的说道:“漂亮哥哥,我感觉肚子好饿。我想喝八宝莲子粥,你去给我弄一碗!”   “哦,饿了?”萧韧熙转身就朝外面喊,“秀儿,你去给小姐弄碗八宝粥来……”   “你别叫秀儿了!秀儿正在那等着小方太医呢!一会人家来了,秀儿还要服侍我。方太医毕竟是个男人,给我检查多有不便的地方,所以,得让秀儿留下!”   福九皱着眉头说道。   萧韧熙被说的一愣,“也对!那就让韵梅去吧。”   说着,又要转头去叫韵梅。   “怎么这么麻烦?你就自己直接去告诉三娘一声不就行了?!我喜欢的口味只有三娘知道,你快点去!”   说着,福九就开始不耐烦的又抱着肚子折腾。   萧韧熙拉着福九的手,着急的说道:“可是,我要在身边守着你啊!这个时候,我怎么能离开你?”   “就一会功夫说什么离开?!你走得快,一会就回来了!不管,我要喝八宝粥,现在就要!”说着,福九就开始耍赖。   “好,好,我现在就去找三娘!”说着,萧韧熙赶紧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正在这时,秀儿带着方敏夫紧紧的就走了进来,差一点和萧韧熙撞上!   “姑爷,你这急匆匆的干什么去啊?”秀儿皱着眉头的看了萧韧熙一眼。   “小姐要喝八宝粥,我去找三娘!”说着,萧韧熙也不看秀儿,继续往外跑。   秀儿看着萧韧熙的背影,疑惑的小声说道:“喝八宝粥找三娘干什么啊?韵梅熬的八宝粥才是小姐最喜欢的口味啊!真是奇怪!”   也来不及多想什么,想到福九还在床上折腾,秀儿就赶紧拉着方敏夫走进来说道:“小姐,方大夫来了!”   方敏夫赶紧上前施礼,“方敏夫参见元帅!”   福九看了方敏夫一眼,却对秀儿招了招手。   秀儿赶紧走过去。   福九贴在秀儿的耳边说道:“半个时辰后让苏青勉来找我,要事相商。记住,半个时辰之后。”   秀儿不解的看了一眼福九。   但福九却一点想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捂着肚子叫了一声诶呦,然后愁眉苦脸的对方敏夫说道:“小方太医,我肚子难受,你快帮我看看!”   “是,下官现在就给大元帅把脉!”说着,方敏夫赶紧带着自己的家伙事来给福九诊脉。   秀儿服侍完了之后看了福九一眼,福九对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赶紧去。   因为有方敏夫在,秀儿也不能多问什么,赶紧就去找苏青勉传消息。   福九看屋子里没人了,立时对方敏夫问道:“小方太医,我没什么事吧?”   方敏夫把着福九的脉,认真琢磨了半响,才说:“元帅脉象清晰有力,实在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那我为什么肚子痛?”福九还装的很仔细。   方敏夫想了想说道:“想是中午吃的油腻,又或者是对这里水土不服的原因。没什么大碍,等一会我给你开两副方子就好了!”   “哦,只要没事就好。”福九长出一口气,一副总算放心的样子,然后又看着方敏夫,不经意的说道:“小方太医,麻烦你给我点有助于睡眠的药吧!”   方敏夫一听,立时抬起头来看着福九,“元帅,您现在是身体有孕,这样的药对你和孩子是没有好处的……”   “你想到哪去了!”福九微微一笑,“当然不是给我吃的!我现在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根本就用不到那个。是给我漂亮哥哥的。”   说着,福九还故意长叹一声,“哎,从他被围开始,这就患上了失眠的毛病,每天根本就睡不好,最多也就是两个时辰。你瞧瞧,他都憔悴多少了?我觉得还是因为打仗的事,弄的他整个人都压力太大,现在我又有了孩子,他就更紧张。照这样下去,就算是打不垮,也要熬垮了。   不过,你也知道,现在战事如此紧迫,他这个毛病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养好的。我也只能求个速快。所以,想让你给点能加重睡眠的药。好歹也让他休息一下不是,要是在这样下去,我怕他自己就熬不住!”   说到这,福九还特别逼真的垂泪欲滴的让人看着楚楚可怜。   方敏夫本来就是个心肠柔软慈善的人,何况福九又是柔声细语的尽显为人妻子的体贴关怀。所以,他压根就没多想。   “既然如此,那我就给元帅一些药。只不过这些药不能服用太多,否则,是会上身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他睡个好觉而已!”说完,福九甜甜的朝着方敏夫一笑,“小方大夫,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和我漂亮哥哥说了。否则,他肯定不依的。这几天他是说事情多,要半夜起来看折子什么的,要是知道我让他多睡一会,保不齐就要和我生气呢!”   方敏夫立时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我不会告诉萧将军的。看到你们夫妻琴瑟和鸣,恩爱有加,真是让我等羡慕不已。”   说着,方敏夫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来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交给福九:“这药只要用一点就可以让萧将军睡个好觉了。”   福九赶紧接过来,看了看,然后笑着对方敏夫说道:“有了这个就好了。我这也就放心不少!”   方敏夫点点头,然后转身去桌上给福九写方子。   正在这时候,萧韧熙竟然带着大队人马走了进来。   原来薛鸣凡等人听说小九肚子疼,立时就都慌了,赶紧过来瞧瞧。   福九赶紧将瓶子藏起来,撒娇的对薛鸣凡说道:“爹爹,我刚才肚子疼。疼的很厉害呢!”   “现在怎么样了?”薛鸣凡赶紧走过去,将女儿的手握住,又着急又心疼的说道。   “是啊,现在怎么样了?”四娘着急的过来,坐在福九的跟前先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不发烧!”   萧韧熙则赶紧走到方敏夫跟前问道:“现在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方敏夫赶紧摇头,笑着说道:“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还是水土不服的事,放心吧,我再开两副保胎的药,喝下去就没事了!”   大家听方敏夫这样说,才算是放下心来。   福九看大家都在,眼珠一转,张口便问道:“晚上还吃不吃饭了?我都饿了!”   “哦!吃饭?!”   直到此时,大家才想起来,这晚饭还没吃呢!   “吃饭,当然吃饭。三娘现在就去张罗了,一会就吃饭了!”四娘赶紧笑着说道:“这不吃饭可不行,饿坏了我们小九那就糟了。走,五娘,咱们也去看看。”   说着,四娘将五娘给拉了出去。   福九看了一眼周围,问道:“三哥呢?怎么还没醒酒吗?”   薛冰一笑,“三哥早醒酒了。但是那位凤妮姑娘可是醉的太厉害,三哥正在那忙乎呢!”   福九点点头,却奇怪的看了一眼薛冰,“七哥,我记得当时你也喝的很厉害的,怎么现在就醒酒了?”   薛冰一笑,对妹妹眨眨眼的说道:“你哥出去就都抠出来了,又喝了醒酒汤,下午睡一觉就没事了!”   福九立时撇嘴指着哥哥,鄙视的说道:“鸡贼!”   “哈哈哈哈……”   一群人立时就都笑了起来。   福九琢磨一下,这一大群人在这实在不是办法,再过一会苏青勉就来了。   福九笑笑,对方敏夫说道:“方太医,你一会再去给我四叔看看。他身上的伤太重了,可不能疏忽了。二哥,你也跟着方太医去看看四叔,别老让他动。军里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咱们去办就好了。”   “嗯,行,我这就去看看!你好好休息!”薛锋柔声的吩咐道。   “放心吧,我会好好养着的!”说着,福九朝着哥哥摆摆手,薛锋一笑,转身带着方敏夫去看薛鸣乾。   福九一看屋子里的人弄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爹爹还坐在跟前,小心的看着她。   “爹,军中这次伤了不少人,而且还有不少人都是隋亲王府的人。他们的人现在虽然是降了,但是保不齐就还会有什么别的想法,我这心里很是不托底。爹和七哥麻烦一趟,代我去巡视一圈吧。要是有什么消息,咱们好能第一时间就知道,免得最后咱们给弄的手忙脚乱的。”   薛鸣凡想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好,爹爹和你七哥去瞧瞧。正如你说的,这次咱们还要带着部分的川军和湘军一起北上,这多方混杂,还是要仔细一点比较好。你好好休息,爹爹回头就回来!”   福九乖巧的点点头,冲着父亲美美的一笑,说道:“辛苦爹爹了!”   “诶呀,说什么辛苦,只要你好好的,爹爹是做什么都行的!”   说着,薛鸣凡宠溺的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带着薛冰大步走了出去。   萧韧熙看见所有人都走了,赶紧坐到福九身边,担忧的说道:“真的没事了吗?要是还不舒服,就再找两个大夫来看看。”   福九抿嘴一笑,“小方太医也算是一代名医了,他说没事就是没事啦,你别担心了。漂亮哥哥,二伯这两天跟着咱们很是辛苦,军里的那些账,你也知道,算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不如你去看看二伯,去接替他一下,让他老人家也好好休息一下!等吃饭的时候,你们在一起过来!”   “可是你这边——”   “我这边已经没事了,刚才休息了一下,现在也没什么反应了。而且小方太医也给我吃了一点梅子,说我不是肚子疼,是胃部的毛病,吃点梅子之后就好了很多,没事了!再说,一会秀儿把药熬了,我直接喝了,也就没什么事了,你快去忙你的吧。别一天老守着我,爹他们都在呢,免得回头又被笑话离不开媳妇了!”   福九说着,对萧韧熙用力的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出去忙。   萧韧熙却一点不在意,厚脸皮的蹭过来,靠在福九的身边笑着说:“我本来就离不开媳妇!谁爱说谁就说去呗,我才不在乎呢!”   福九看着萧韧熙,心里狠狠的哼了一声: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刚才还挖心挖肺的要把自己折腾回家呢,现在又说离不开了,看她怎么收拾他?!让他撒谎!   “我还在乎呢!”福九推了一下相公,“我现在可是大元帅,怎么能让别人在背后说闲话?好了,漂亮哥哥,你赶紧去吧!一会在磨蹭就吃饭了!”   萧韧熙看福九很坚持,便又亲了亲福九的小脸,摸了摸她的肚子,柔声说道:“好!那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二叔,一会就回来!”   福九笑眯眯的点点头。   等看到萧韧熙离开,福九立时就穿鞋下地,“秀儿,你去看看公主怎么还不来?”   秀儿本来正在外面看着下人在熬药,听见福九叫唤,赶紧答应了一声,就去门口迎接苏青勉。   不大一会,苏青勉一边揉着眼睛,一面神色阴沉的晃了进来。   福九一看苏青勉来了,赶紧走出来,拉住她的手,对秀儿说:“秀儿,你在外面看着,有人来了就咳嗽一声,示意一下,我要和公主进屋去说点事。”   秀儿不知道福九在捣什么鬼,只能疑惑的点点头。   福九拉着苏青勉进屋,顺手将房门关上。   “福九你干什么啊?我还没睡醒呢,头疼!”   苏青勉中午的时候也喝了不少酒,此时虽然醒了,但是还是感觉头疼的厉害。   “我找你当然是有事!”说着,福九走过去给苏青勉倒了一杯茶,顺便在她身边坐下。   “你找我有什么事啊?怎么还神秘兮兮的。”苏青勉边没好气说着边喝了口茶。   福九放低声音,凑到苏青勉跟前小声说道:“我偷听到一件事,事关你的终身幸福!”   “哦?什么事?”苏青勉一听福九这样说,立时就紧张了,学着福九也紧张兮兮的靠近问道。   “我和你偷偷说的那个霸王硬上弓的事,不知道怎么让漂亮哥哥知道了,他竟然告诉狐狸眼了!这还不算,他们两个竟然密谋着偷偷的弄来个女的要给风祭夜当夫人,这样一来,你不但和风祭夜没有希望,而且就算是你霸王硬上弓也只能当个填房,侧夫人?!——”   “嘭!他敢!”   苏青勉怒火中烧,将茶盏扔到桌上,自己猛然就站了起来,“他风祭夜要是敢娶别的女人,我立时就把他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福九赶紧摇手,将苏青勉又给拉下来,“这有什么用啊?!你要的是活的风祭夜,可不是什么球!你现在需要做的是赶紧想办法把风祭夜给看住了,搞定了,否则一旦给他机会,他弄你个措手不及怎么办啊?   再说,这样的事,只要他占了先机娶了女人,你就算是把他满门都杀了,你在天下人眼里也是一个毒妇,一个败类,一个为了男人让人不齿的女人,以后史官们还会把你描述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到时候,你的一世英名就没了!   你说,你本是一片真心天地可鉴,只不过是中了别人的诡计,弄的好姻缘没了不说,连英明也没了,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像咱们这样领着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元帅的,可不能做这赔本的买卖!”   苏青勉立时点头,“对,福九,你说的很对!我绝不能中了风祭夜和萧韧熙的诡计。不过,现在是打仗时期,风祭夜可以阵前娶亲吗?”   苏青勉到底还是带兵打仗的,虽然有时候人很单纯,但是却绝不是笨蛋,福九的话还是让她有一丝疑惑。   “有什么不可以的!”福九一点都没停顿的说道:“风祭夜这次本来也就是个负责粮草运输的活,而且也只是为了南边的战事做准备。现在这边的仗打完了,那以后的事和他就没有关系了。   再说了,我三哥那是最正中的阵前娶妻,现在不也就那样。等回家,老祖打几板子也就糊弄过去了。只要不耽误大事,谁也不会真把这阵前娶妻当成十恶不赦的大罪。   保不齐,皇上最后一高兴,还得赐给狐狸眼媳妇一个什么诰命夫人也说不定呢!毕竟,这次征战狐狸眼也是有不少功劳的!”   “放屁!”苏青勉又是愤怒的一拍桌子,“那是他的功劳吗?那是本公主打下来的江山好吗?”   “谁知道?”福九特别无辜的一摊手,“过两天你就回北昭了,到时候那战场的事还不是风祭夜怎么说怎么是啊?”   苏青勉听福九说的句句在理,而且按照风祭夜和萧韧熙那两个坏家伙的鬼心思,这件事十九不离十就是真的。   苏青勉心里一阵烦乱,站起来一顿乱转,最后才停住问福九:“那你说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的!当然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福九特别爽利的一拍桌子,“我都替你想好了。这件事风祭夜一个人肯定完成不了,我漂亮哥哥肯定是他的狗头军师,所以,咱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必须将他们两个人彻底分开。否则,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呢。你也知道,他们两个的脑袋想别的不行,出这种坏主意一个顶好几个的主!”   苏青勉立时特别赞同的点头,“尤其是你那个漂亮哥哥,他最坏!”   福九这次竟然没反驳,继续说道:“第二,这两天你一定要看好风祭夜,绝不能让他独处,最好是将他拴在你身边,免得他鬼鬼祟祟的在后面玩猫腻。直到我们到了北昭,到时候你恢复了身份,那时候光明正大的提亲也好,最后合议也罢,反正有个名正言顺的说法,就不怕他赖账了!”   苏青勉点了点头,但是脸上却显示出一种忧虑,又坐到福九身边担忧的看着她说道:“福九,你说,我们两边现在正在打仗,我要是回去和我哥说让我嫁给狐狸眼,他会答应吗?”   福九立时摇头,“百分之九十不会!别说你现在还是北昭的军中大将,就光凭着你公主的这个身份,最后这门亲事怕也是够呛!”   苏青勉立时懊恼的一蹦跶,“我就知道!这件事要是告诉我哥,他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你说怎么办啊?”   福九眼珠子一转,立时无奈的说道:“我也觉得这件事其中是困难重重。要不就算了吧,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说实话,狐狸眼和你确实不合适,而且现在他还这样吱吱扭扭的,麻烦死了。你还是喜欢别人吧,这样咱们就都省事了!”   “不行!”苏青勉立时柳眉倒立,“什么换一个人!就这一个我还是好不容易喜欢上的!我让你换了萧韧熙去喜欢别人,你能做到吗?告诉你,这世上就没有我苏青勉要不到的人!”   “你这么坚定的想嫁给风祭夜啊?其实他也没什么好的!”福九试探的继续问道。   “他好不好我知道就行了!”说着,苏青勉忽然低下头,脸上竟然少有柔情乍现:“在车上,他将我扑到自己被毒蛇攻击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好像不太一样。你知道,我这样的身份和伸手,从来也不需要男人来充当什么角色。可就是他抱着我扑到的时候,我觉得有个男人保护还是挺好的。   虽然他从来也打不过我,但是很多我发脾气的时候,只有他还敢一边被我暴打,一边在那边说我的不是。其实,我知道,有时候就是我的不好,可是谁也不敢说!倒是他,每次说我的时候,倒是真的是为我好。而且,有时候我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很照顾我,保护我的!”   “比如呢?”福九特别好奇的问道。   “比如我最讨厌虫子,这川境偏偏又蚊子虫子的特别多。他就特意让人给我弄来了很多的熏香,怕我被咬到。而且又一次我被一条好长好黑的虫子吓到了,他立时就拔出匕首将虫子直接砍成八段,给我报仇。我就觉得很开心!”说着,苏青勉妖媚的脸上带着一种俊美无双的柔情似水。   福九了解的点点头,“那你是真的很喜欢他了。”   “嗯,我就是很喜欢他那个样子,虽然不太正经,但是却还是很有义气。他打仗明明不行,却还是拼命带人去攻打贵阳。我告诉你,福九,我从小到大不知道见过多少贵族公子的,我就没有一个能看在眼里的。他们那些人不是太傻,就是太笨,再不就是怕我哥,或者是贪图我公主的身份。只有风祭夜,天天叫我变态,却什么也没贪图过我什么!所以,我就是要嫁给他!”说着,苏青勉特别坚定的拉着福九的手说道:“福九,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能帮我的?”   福九立时非常义气的点点头,拉着苏青勉的手认真的说道:“要想解决你这样的问题,只有一个问题最实际最有效: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只有这一个办法,先把事情做了,到时候我看谁还敢让你不嫁小侯爷!而且,你最好快点和我似的,弄大了肚子,风祭夜肯定会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去的!”   “真的?”   “真的!信我肯定没错!”福九而且还很谨慎的说道:“而且这件事得赶紧做,否则我们到了边境上,你的身份就敏感了!所以,这几天就得把狐狸眼拿下来!”   苏青勉一听就开始拧眉毛,咬着手指头说道,“可是我到底是个大姑娘,要是真的硬上弓,我也不会啊!”   福九一抿嘴,“有我呢!你怕什么!别忘了,我可是个很有经验的大肚子妇人!这件事要想做的既不吃亏又能顺利,只要咱们把事情弄的很像是真的就可以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咱们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和狐狸眼洞房了,但是为了给你留条余地,你根本就需要真的和狐狸眼做什么。具体就是,你只要把狐狸眼弄的不省人事,然后把你和他关在屋子里一夜,到时候半夜弄出点动静,第二天,你再拿一块带血的白布给所有人看,这样一来,你们就煮成熟饭了。就算是狐狸眼满身是嘴,他也说不明白了!而且还有我在,还怕他敢不认账!哼!”   苏青勉被福九说的眼睛立时就亮了起来,一把抓着福九的手兴奋的说道,“福九,你真是太聪明了!这办法太好了!而且,为了逼真,第二天早上我非得让风祭夜光着身子跑出来,让所有人都看见,哈哈哈,这样一来,就谁都不敢再怀疑什么了!而且,我也有理由光明正大的缠着他,免得他再去和萧韧熙商量什么坏主意了!你说怎么样?”   “太好了!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就这么干!事不迟疑,你今晚就做!”   说着,福九走到窗前,将刚才那瓶药粉倒出来一点,包好丝帕交给苏青勉,“这是让人睡觉的药,你把这些给风祭夜喝了,我保准他能一觉到天亮!”   苏青勉拿着东西,小心的放到自己怀里,“行!一会我就去找他喝酒,今晚上我们两个要来个一醉方休!到时候,哈哈哈哈!”   想到后面的事,苏青勉就兴奋的大笑。   “你可别把你自己也喝醉了!”   “放心吧!我知道了!”   说着,苏青勉兴奋的就要往外走。   “等一等!”福九又将苏青勉给叫住了。   “还有什么事?”苏青勉回头好奇的问道。   “明早你别出来,也别让风祭夜出来,到时候我会安排人去找你,这样一来,你们两的事就天下大白了!巧妙一点,别让人看出来!”说着,福九和苏青勉眨了眨眼睛。   苏青勉更加兴奋了,连连点头,“我懂!我懂!抓奸在床!我父皇后宫里最常用的一招!放心吧!”   说着,苏青勉兴奋的跑了出去。   福九看苏青勉兴奋的跑出去,嘴角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手里捏着那个白玉瓷瓶,慢慢的露出阴险万分的目光。   果然,在吃晚饭的时候风祭夜和苏青勉都没有到场。所有人都明白怎么回事,大家都互相摇摇头,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吃完了饭,因为大家心里都藏着事,所以都早早就去休息了。   临睡前,福九特意给萧韧熙准备了一杯他极其爱喝的酥油茶。说是犒劳这些天他辛苦了。   萧韧熙本来是准备和风祭夜把京城那边的消息伪造的真一点,虽说是弄了两封造假的信,但是人证物证还都没弄好呢。他这一晚上就被福九来回折腾了,风祭夜就更不靠谱,直接被苏青勉给抓走,人影都不见了。   想要把东西让瑶尘继续弄,结果瑶尘还有点没头绪。总是,折腾来折腾去,要弄的东西还是没弄好。这晚上还要陪媳妇睡觉,看来这些活还是得等明天才能继续弄好了。   萧韧熙搂着福九很快就沉沉的睡去,而且看起来比往常睡的都要深沉多了。连福九半夜叫他给拿水,他都不知道。   福九看相公睡的如此憨甜,不由得邪恶的点了点萧韧熙的鼻子:“亲亲小相公,谁让你在我背后玩猫腻的,这次就不要怪娘子辣手摧花了!嘿嘿,明天有你好受的!”   说着,看萧韧熙睫毛长长,嘴唇润润,福九还好色的上去亲了一口,然后才在萧韧熙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福九醒了的时候萧韧熙还睡的昏天暗地的!   福九轻轻一笑,然后给萧韧熙盖好了被子,放下帷帐,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秀儿本来要准备进来伺候福九穿衣,却看见福九走了出来,不由得很是惊讶。   “你们不要进去打扰姑爷,让他睡一会!”   说着,福九在外面厢房穿好了盔甲,今天她要清早升帐点将。   匆匆吃了一口早饭,福九带着秀儿和鸳鸯等人率先走中军大堂,坐在正中主帅的位置,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沙漏。   卯时三刻,福九轻轻挥了挥手,立时,沉沉的号角声响了起来。   按照规矩,三声号角之后,所有战将必须到主帅面前,点将升堂。三声之后不到,将以军法论处。   谁也不知道福九为什么这么早会升堂。但是既然元帅吹了号角,他们就必须马上到。   两声号角之后,大部分就都已经来了。   瑶尘和薛鸣凡等人不知道福九到底是什么意思,看见福九脸色沉沉的坐在大堂正中,只是盯着面前的沙漏。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却不敢多问什么,只是按照自己的位置都站好。   三声号角之后!所有战将到齐!只有萧韧熙和风祭夜没有到。   薛锋一看萧韧熙不在,立时就觉得情况有点不妙,而且妹妹的脸色正在朝着越来越难看的情形演变。他赶紧站出来拱手说道:“元帅!想必是萧将军那边有什么紧急军务耽误了,所以——”   薛锋的话还没说完,福九猛然一拍面前的惊堂木,厉声说道:“薛家军点将,什么时候三声号响之后还要派人再去单独请过来的?难道他是我们请回来的神仙不成?!来人,将萧韧熙给我押过来!”   说着,福九抽出一支令牌直接就甩到了地上。   薛鸣凡和薛鸣乾立时互相看了一眼,福九如此雷厉风行,竟然先拿萧韧熙动刀,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出了什么惊天的大事不成?   瑶尘也极其讶异。福九和萧韧熙的感情他是从小就知道的,两个人从来都好的和一个人似的。别说现在两人是夫妻,就是没成亲之前,萧韧熙要是伤了一根手指头,福九都是哭的最厉害那个。今天福九如此恼怒,怕是萧韧熙要遭殃啊?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随着福九越来越冷的脸色,所有人都有了战战兢兢的感觉,就是连薛家人也都开始屏气凝声起来,福九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萧韧熙听到第三号响的时候,发射性的就醒了。   他立时开始迅速的穿衣服,甚至连头发都来不及弄好,就开始往中军大堂跑,只希望这是第一声号响,自己别犯什么大错,让媳妇不好下台!   可是,他边走就边疑惑:福九既然要升堂,为什么没有叫醒他?或者是提前告诉他一声?而平时一向警觉的自己这次怎么会睡的这么沉?   结果,萧韧熙还没想完,就和迎面过来抓自己的守护碰了个正着。   “萧将军,得罪了!”   行令官对萧韧熙微微点头,然后立时挥动令旗,将萧韧熙不由分说的就给绑了起来,直接往大堂上押。   萧韧熙的心里忽然就沉了下去,糟了,今天福九要拿他开刀!   “启禀元帅,战将萧韧熙押到!”   因为现在的三军监军是瑶尘,萧韧熙就只能去当战将,所以在抱称呼的时候,就直接以战将直呼。   福九极其严肃,目光威严的低头看着下面被押跪着的萧韧熙,沉声说道:“萧韧熙,三声号响为什么不到中军大堂?”   萧韧熙抬头看了一眼威风凛凛的小媳妇,暗自叹口气,挺直胸膛说道:“启禀元帅,属下昨夜睡的沉了,并未能及时听见号角声响。听见的时候已然晚了。属下知道军中规矩,甘愿受罚!”   福九心里嘿嘿一笑:自己家这个到底还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错了,也不多说求情的话。这样最好,免得求饶越多,打的越恨,她自己也是会心疼的。   福九冷冷一哼,“贪杯酣睡,目无军法!监军,此举应该如何处罚啊?”   说着,福九微微转头去看瑶尘。   瑶尘一愣,看了看福九,又看了看萧韧熙,站起身微微低头说道:“启禀元帅,按军中法度,应该是重则三十军棍。可是,念在萧韧熙是初犯的份上,而且又屡立战功,我看,这顿责罚就算了吧!”   瑶尘是想福九肯定也就是做做样子,只是不好当面直说而已,所以,才来问自己。那他当然得护着点这个和自己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所以,他当场就求了情。   福九眼睛立时一眯。   薛鸣凡看见女儿的样子,也赶紧走出来抱拳说道:“是啊,元帅!萧将军昨晚一直都在核对粮草,处理军务,想来是睡的晚了,早上起来的晚了,也是有情可原的!”   福九看父亲也站出来了,不由得就将身体靠在了椅背上,微微笑着问道:“薛大将军也认为是情有可原?”   薛鸣凡一愣,抬头看着女儿,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是下意识里就点了点头。本来就是起来晚了一会,也不是在战时,情有可原可真是应该的。   “还有谁也觉得是情有可原啊?”福九笑眯眯的问着下面的战将。   大家一看福九笑了,立时就都放松下来。本来吗,小两口唱大戏,他们就应该配合一下。   薛冰一下子就冲了出来,跑到萧韧熙的跟前一把将他给抓起来,“行啦!行啦,起来吧!”   然后一边给萧韧熙解绳索,一边看着福九笑着说道:“末将也认为情有可原!”   只有萧韧熙一个人看着媳妇的笑容,心里喊,坏了!   “薛冰!你大胆!”福九猛然拍了一下惊堂木,然后自己猛然站了起来,伸手指着薛冰大声训斥道:“没有元帅的命令,谁允许你给罪将解绳索的?”   薛冰看妹妹一下子就发怒了,立时就站在院里,愣眉愣眼的不会动了。   “来人!将薛冰拿下!”   “是!”   立时,下面的侍卫将薛冰不由分说的就给困了起来,抬起一脚,薛冰一下子被踹到在地,和萧韧熙并肩而立。   薛鸣凡一下子就明白了,福九这是要动手了。   “目无军法,无视主帅!谁给你们天大的胆子!”福九猛然一掌拍到桌子上,“薛冰!没有主帅的命令,你敢私放罪臣,你这是要谋反吗?”   立时,所有人都被吓得不会动了,谋反这两个字实在是太严重,太厉害了,按到谁脑袋上那都受不住啊。   “是末将的错,请元帅息怒!”萧韧熙赶紧低头认错,“末将点将来迟,确实该罚!薛少将军不过是情急关心,实在没有谋反之意!请元帅明鉴!”   瑶尘一看,也赶紧说道:“是啊!薛冰绝不敢谋反,还望元帅宽谅!”   “怎么这次王爷不用看在军功上面了吗?”福九冷冷的盯着瑶尘,目光比刀剑还要锋利。   瑶尘盯着福九,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福九冷冷一笑,“若论军功,这里面谁不是皇上钦封的上将?!谁不是生里来死里去的拼杀出来的?!你们不要以为我姓薛,对待某些人某些事就可以放任为之。恰恰相反,因为我姓薛,所以我对那些敢忤逆我的命令,私下里敢结党营私的人就更不会手下留情。无论是谁,在我担任主帅期间,但凡敢不听将令的,都要推出去军法从事!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所有众将,包括瑶尘在内,都拱手低头朝着福九行礼。   而薛家人心里却隐隐有种感觉,小九很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否则,绝不会这么一大清早的就要杀一儆百的立威。   “来人!将萧韧熙和薛冰推出去,重则三十大板!但凡有手下留情的,身同此罪!”   说着,福九抽出令牌再次扔了下去。   立时,薛冰和萧韧熙就被拖了出去。很快的,外面噼里啪啦的响起来的拍肉声。只是,却没有听见一人喊痛的声音。显然是这两个人都在咬牙挺住。   福九森严的目光缓缓的从众人脸上扫过。大家虽然都是久经沙场的人,但是还是福九看的背后发毛,冷汗直流。看来,以后他们是再也不敢小看这位大肚子元帅了!   “风祭夜呢?”   看外面差不多了,福九忽然又问了一句。   “启禀元帅,小侯爷始终未到!”   福九冷冷一笑,“好啊!还有这样公开就违犯军规,无视将令的。薛锋听令!”   “属下在!”   薛锋赶紧站了出来,躬身领命。   “命你带十二个校尉把风祭夜给我拖出来!”   “是!”   ------题外话------   好戏在后面!哈哈哈哈哈 正文、第011章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福九坐在大堂上,端起茶盏慢慢的喝了口茶。   所有人就看福九慢慢的喝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很快,传令官将打得皮开肉绽的萧韧熙和薛冰拖了回来,直接扔到地上。   薛冰还好,脸色虽然苍白,但是整个人还是努力坚挺着。萧韧熙就比较惨,本来早上头发就没有束好,此时就更是凌乱,披散在惨白的脸上,配上留下的冷汗,俊朗的眉宇中带着一抹妖艳的美。   福九低头看了一眼,缓缓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打了板子,现在是不是都知道规矩了?”   薛冰立时抬头,极其怨念的看了妹妹一眼。   福九眉头一挑,“怎么?还想再挑战我一下我的决心?”   没等薛冰说话,萧韧熙立时一把抓住他,低头微喘着说道:“属下知错了!下次再不敢犯了!”   “哼,谅你们也不敢!”福九撇撇嘴,冷冷的说道,“都起来吧!站到一边去!”   狠狠的三十军棍,别说站起来,现在他们两个就算是能爬起来就算不错了。但是此时福九正在立军威,没有她的话,就没有人敢过来相扶。   没办法,萧韧熙和薛冰两个人咬着牙,互相支撑着站了起来。可就是这一个动作就已经让他们冷汗直流,腿脚发软,差点没又跪下。   薛忠有点看不下去,看了福九一眼,示意自己想过去搀扶一下。   福九却和没看见一样,脸一扭,转过去了。   萧韧熙和薛冰两个人就这样一步一蹭的站回到一边。   福九瞪了一眼两个人,然后才看着众将,继续说道:“南边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现在北边的战事吃紧,我们要即刻开拔!薛鸣乾、薛文听令!”   “属下在!”   薛文立时搀扶着薛鸣乾走了出来,两人单膝跪在大厅前。   “命你二人率领三万人马清缴云贵余孽,务必在三个月之内,将云南王府逃窜之人全部清缴完毕。另,按照兵部的指令,全面接受隋亲王府的投降军士,将他们进行再次整编,安抚战乱中受灾的百姓,不得有误!”   说着,福九就要抽令牌。   薛鸣乾立时抬头,大声抱拳说道:“元帅请慢!”   “嗯?”福九眉头又锁了起来。   “启禀元帅,现在北疆战事吃紧,战将短缺,军马不足,所以,属下特请元帅准许属下带领薛文前去支援!”   “北疆战事只有本大元帅亲自安排。——”   “元帅,此次本将战事非同凡响。对方阵势诡异,心思又是狡诈无比。现在跟随薛老太爷去的战将有很多都是没有实战经验的,作战上难免有所不足。所以,属下恳请元帅将末将带去,至少,在冲锋陷阵中会有所斟酌和应对,还望元帅明鉴!”   福九冷冷一笑,将手缩了回来,“四将军说的没有实战经验怕是指的就是本元帅我吧?”   “属下不敢!”   “敢不敢的四将军也是说了出来!哼!”福九居高临下的看着四叔,一点不妥协的说道:“四将军既然经验丰富,那我想问问四将军,这天下是不是所有人都得去打仗才能算是保家卫国?是不是只有去北疆才叫为国出力?”   “当然不是!”薛鸣乾低头回答。   “既然不是,为什么四将军一定要去北疆呢?南边的战事虽然是打完了,但是云南王还没有抓到。现在到处都是难民在流离失所,难道不需要人去修葺城墙,安抚百姓?!更何况,对于云贵川陕这里的情况,没有人比四将军更清楚,如果此时将军走了,云南王杀个回马枪怎么办?隋亲王又变卦了怎么办?难道到时候还要朝中派人来救吗?那个时候我们才叫真的疼呢,因为我不但没有兵了,更重要的是,我们是在腹背受敌,这样的情况难道是四将军希望看到的吗?”   薛鸣乾跪在地上,良久没说话,最后才抬起头来看福九,“可是,元帅,薛家老太爷在北边,属下,属下……”   “四叔,你是真的不相信我吗?”福九低头紧紧的盯着薛鸣乾,眼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黯然和伤感,为什么自己的亲人最后却都不相信自己呢?!   薛鸣乾就这样静静的福九对望着。   良久,薛鸣乾才淡淡、坦然的笑了,然后整个人叩拜在地,双手高举,朗声说道:“薛鸣乾谨遵帅令!”   福九缓缓笑了,亲自拿了令牌站起来,走到薛鸣乾的跟前交到他的手里,并且顺势将他扶了起来,“南边的大局就要靠四叔来稳定了。而且,很多的军需粮草还是要从南边走的,四叔要多费心,确保整个运输路线的畅通!将隋亲王府的亲兵都收编后,四叔这边的兵力也够五万以上了,四叔还要多加管教。万一北边战事不好,四叔手上这些人以后就是守护朝廷的中坚力量,还望四叔能以国事为重,保住薛家的中坚力量。”   “小九——”薛鸣乾拉着福九的手,看着侄女的小脸,一下子就哽住了喉。   “四叔不要再说了,就按照我安排的这么办!八哥留在您身边,他腿脚快,有什么事能及时通知。而且,也顺便让他好好历练历练!”说着,福九朝着后面的薛文眨了眨眼睛。   薛文本来还想和福九说自己想去北疆的事,结果看见父亲竟然同意了小九的意见,而且听妹妹的话也很是在理,同时又有不听话打板子的例子在前,他就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想法给生生的按了下去。   福九看四叔这边安排好了,立时走到书案前,又抽出一支令箭,“薛鸣凡听令!”   此时,瑶尘看了萧韧熙一眼:这昨晚商量的要小九退回京城的事还办不办了?   萧韧熙偷摸抬头看了一眼瑶尘,微微摇摇头。此时福九正是帅威正盛的时候,他们做的东西还太过粗糙,一旦让小九抓到毛病,下场一定是自食恶果。   结果,两个人对眼神让薛冰看见了。他正因为妹妹无缘无故打了自己军棍而觉得气闷,而且小九轻轻松松的就把四叔给留下了,这对北边的战事来说可是少了一员虎将,要是再这么听福九安排下去,自己还能不能上战场都不好说。所以,他想都没想就开了口。   “启禀元帅!昨夜三皇子说收到了京城皇上的手谕!”   薛冰一声大吼,萧韧熙立时闭着眼睛把头低了下去,瑶尘则脑袋嗡的一声。   福九本来要安排下一步行动,此时看薛冰竟然还不死心的想继续弄把戏,不由得就把令箭放在手中,转身去看瑶尘:“王爷,有圣谕?”   薛冰一看福九问了,赶紧冲瑶尘一顿使眼色。   瑶尘无奈,只能从袖口中将那几封备用的假圣旨拿出来,要嘴唇的想,这要是福九当场拆穿这是假的,现在连个传旨的人都没准备好,那最后可就不是打板子的事了。   “王爷,不用设香案接旨吗?”福九目光烁烁的看着瑶尘问道。   瑶尘赶紧一笑,“只是快马飞递过来的,并不是明文上谕!”说着,瑶尘才意意思思的将信递过去。   福九将信接过来,前后翻着看了看。这肯定还是未成版,上面连红漆封印还没有来得及盖上。   福九拿着信问瑶尘:“王爷可是看过内容了?”   瑶尘是个极聪明的人,这个时候他是脑袋一转,立时摇头,“深夜递过来的,我也是早上才刚刚收到手,还没来得及看!”   薛冰立时开始瞪眼睛,萧韧熙就怕薛冰再说出什么来,赶紧扯着薛冰,靠在他身上,眼看自己像是要站不住一样,总之就是想尽办法不能让薛冰说话。   福九看了一眼瑶尘,又抬头瞪了一眼薛冰和萧韧熙,然后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将信给撕了。   连瑶尘在内,都看得目瞪口呆。无论如何,这是皇上的圣谕,福九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给撕了,这,这实在是有点大逆不道。   “小九,你,你这是干什么?”薛鸣凡很是惊惧的看着福九。   福九扫了一眼众人,面上神色竟然一点都不变的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一句话立时如同一盆冷水一样立时将所有人浇个透心凉。   大家都有些陌生的看着福九,若果说福九仗打萧韧熙还多少让人看着是做戏的成分,但是眼前她竟然敢将皇上的手书连看都不看就撕掉,可想而知,这位元帅内心是存了多少的刚毅,又是要雷厉风行到什么样子。   这一次,包括萧韧熙在内,薛家所有人都知道了福九的决心和坚定。无论福九是不是已经识破了他们的手段,光是撕了眼前这一封信的分量,就可以证明,要是再有人敢质疑她元帅的位置,那她是真的会出手不留情的。   福九扫了一下下面的众人:“众位将军,现在北疆的情形,大家多少都有些了解了。薛昆大将军现在都应付不过来的阵法可想而知会有多么厉害了。我现在身负三军总帅的职责,手下掌握的六十万大军是咱们全部的家当。我现在就把话放在这里,如果这次败了,我是绝不会退后半步的,我与城池共存亡!我没有退路,你们也没有退路!所以,此次北疆之征,我能胜不能败!我是存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念头,你们最好也别抱有任何幻想!明白了吗?”   “属下谨遵元帅之命!”   “好!”说着,福九将手中的令牌再次举起来,“薛鸣凡听令!”   “属下在!”薛鸣凡赶紧出列恭请帅令。   “命你带五万人马火速赶往北疆,与薛老太爷会和。今日傍晚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是!属下接令!”说着,薛鸣凡躬身上前接取帅令。   “薛冰!”   “属下在!”薛冰一把甩开萧韧熙,一瘸一拐的走上前躬身行礼。   “命你为先锋将军,与薛鸣凡一起去北疆。开路铺桥,务必将所有障碍扫清,为后面大军做好准备!”   “属下得令!”说着,薛冰躬身将令牌接走。   “其余众将与我同行北上,明日清晨即刻开拔!”   “是!”   福九看着下面众人恭敬而威武的态度,嘴角不由得微微一笑,看来这一次,她是彻底将这些悍将给收服住了。   正当福九要和瑶尘商量粮草押运的事,薛锋带着人忽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福九一看,不由得坐直了身体,敲着手指问道:“风祭夜呢?”   薛锋看了一眼福九,赶紧走到中央,单膝跪地说道:“启禀元帅,属下无能,并未能将小侯爷带过来!”   “哦?”福九露出极其感兴趣的样子,不由得身子微微前探,“怎么回事?你带了十二个人去,竟然连一个风祭夜都押不回来?”   薛锋皱了皱眉头,有点难以启齿,但是觉得不说后果肯定就更严重,赶紧抱拳说道:“属下带人去请小侯爷。结果小侯爷竟然还未睡醒。我等拿出帅令去闯到屋里想要将小侯爷带出来,谁成想,——”   薛锋顿了一下,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就抬头看了福九一眼。   结果福九眼睛睁的更大,探头,好奇的看着他:“到底怎么了?”   薛锋躲不过去了,立时皱眉快速的说道:“谁成想苏青勉公主正和小侯爷谁在一起,我们一进去,她就叫了起来,然后,然后就把我们都打了出来!”   “:—O喔~”   大堂中立时炸了起来,所有人都交头接耳的左右来回讨论,这桃色新闻也实在是太爆炸了。   只有福九,眉角尖挂上一抹笑容,似乎对此种情况还很满意。   看着众人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福九敲了敲桌子,接着问薛锋:“后来呢?”   “后来没办法,我们就只好先回来回禀大帅了!”薛锋自己都觉得丢人丢到家了,人家一个只穿着内衣裹着床单的女人都比他们几个加起来厉害,真是太说不出口了。   福九故意一拧眉,猛然一拍桌子:“太不像话了!风祭夜竟然敢无视军威私自和北昭公主颠鸾倒凤,这简直就是胡闹!成何体统!”   萧韧熙此时已经被屁股上的伤口折磨的快掉支撑不住了,抬头看了一眼福九,却发现自己的小妻子竟然还在演戏,不由得哭都出不来声了。   瑶尘怕福九此时再生气,直接将风祭夜给拖出去砍了。萧韧熙只不过是睡觉起来晚了一会就挨了三十军棍,这风祭夜竟然敢流连花丛,和北昭公主安通曲款,这简直就是死罪啊!   不由得赶紧站起来低声说道:“元帅,这小侯爷说起来其实也不是咱们军中的人了。原本他也只是负责给咱们筹措粮草而已,按理说就不应该归咱们军中管制,所以,现在他虽然做了这样的糊涂事,但是和咱们好像关系也不大。至于,那个北昭的苏青勉,就更是让元帅给放了,乃是只有之身,所以,他们两个的行为虽然糊涂,但是却不应该受到军规的惩处。”   “不应该吗?”福九皱着眉头假装很不爽的问道。   瑶尘立时摇头,“绝对不应该!”   “哼!算这个狐狸眼命大,捡个便宜。这他要是我军中将官,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说着,福九气呼呼的对下面的薛锋摆摆手,“二哥起来吧。王爷说了,小侯爷的事不应该归咱们军中处置,那就算了!人家孤男寡女的要风流,咱们也实在是管不着。”   正在福九说着,就听见外面鬼哭狼嚎的一个人在前面衣衫不整的飞奔,后面却有一个人腾闪跳跃,上天入地的在抓人。   “苏青勉!你个女*,你就是采花大盗!”风祭夜喊的声都变了,却死命的想闯进来。   “风祭夜!花你采了,蜜你吃了!现在想不认账?完了!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本公主就拆了你的骨头!”苏青勉在后面红纱飞舞,如同一只火凤凰一样,绝美无双。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在看这场热闹。   就在风祭夜眼看要闯到大堂中的时候,苏青勉猛然甩出一根长鞭,立时在风祭夜腿上抽了一下,风祭夜一吃痛,立时趴下了。而就在这一瞬间,苏青勉瞬间就到了。   一把将风祭夜给抓起来。风祭夜死死的保住自己的衣服,死也不肯松手。   苏青勉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目光如电的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   大家立时左右摇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家小夫妻打情骂俏啊?”说着,苏青勉用力一抽鞭子,打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心知肚明。告诉你们,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东陵侯府的掌家夫人,你们最好都有点眼色。要是再敢有人敢背着我和风祭夜玩猫腻,就先问问我手中的鞭子和斧头!”   说着,苏青勉傲娇的一转身,抓着不断挣扎的风祭夜大声说道:“走!回去写聘书,下聘礼!成亲!”   风祭夜被抓的啊,和小鸡子似的,不断的想挣扎,却憋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伸出朝着萧韧熙求救。   萧韧熙却披散着头发,只能看着他苦笑。他自己的屁股还不知道谁来救呢!   风祭夜就这样被苏青勉给活活的抓了回去,福九却看得差点憋出内伤,实在太好笑了。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看了看自家那个已经疼的冷汗直流的人,福九站起身淡淡的说道:“既然大家都知道怎么做了,以后这样的事就少管。好了,明天就要启程了,还有许多事需要安排。王爷,粮草方面的事,还要你和萧大人再合计合计。其他人都散了吧,明日辰时,准时启辰!”   “是!”   山呼海啸一声,福九将背后算计她元帅之位的人彻底降服了。   福九带着秀儿慢腾腾的走回自己房里的时候,踏文正在小心的给萧韧熙上药。   “诶呦,诶呦,你轻点!”萧韧熙实在是疼的要死,而且又站了那么长时间,确实有点遭罪的意思。   “爷,您这下面都肿的发紫了,眼看就要烂了,我这怎么小心,你也得疼啊!”踏文很是无奈的说道。   福九看见了,对秀儿轻声说道:“去找小方太医开点药,顺便找我爹去要点咱们薛家最好的紫金膏来。”   秀儿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萧韧熙,抿嘴一笑,“是,小姐!”   踏文看福九进来了,赶紧低头说道:“元帅!”   福九从踏文手上把药接过来,然后笑着对他一撇头,“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踏文赶紧说了声是,小跑着就出去了,然后顺手将门关上了。   福九走到萧韧熙跟前,侧着小脸看他,“很疼啊?”   萧韧熙看着媳妇,忽然苦笑了一下,然后将脸挪到另一边,不看福九的闷声说道:“心疼!”   福九微微一笑,将药膏抹了一块出来小心的给萧韧熙腿上擦了一下,弄的萧韧熙嘶嘶的直发声。   “知道被算计了?”福九看着萧韧熙已经被打的紫青的双腿,觉得自己都疼。   “我像是笨蛋吗?”萧韧熙没好气的说道。被自己媳妇当着所有人的面打的披头散发的实在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   “难道我看着就像是笨蛋?”福九立时站起身体,走过去,强制性的将萧韧熙的脑袋扭了过来,“说!你是不是就是以为我是笨蛋,然后就可以随便的算计我?”   萧韧熙立时皱眉,努力抬起上身的说道:“那还不是为了你和咱们孩子好啊?老祖都扛不住的事,你一个大着肚子的小丫头能怎么样?外一,你要是进到里面去,真的被那魔音给侵扰了,到时候出现意外,你让我怎么办!”   “你这是私心?”福九愤愤的说道。   “我就是私心怎么了?”萧韧熙比福九声音更大的说道:“我心疼我自己老婆孩子不行啊?天底下英雄千千万,就没听说过要一个大肚子上前线去拼命的,女人要是什么事都能做,那要爷们干什么啊?”   萧韧熙也说出火来了,声音越来越大,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福九更生气。   将药瓶嘭的一声放到桌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说道:“英雄有的是!但是明心大师的弟子却只有我一个!苏缇的棋艺也只有我知道!我告诉你,你就是老觉得你比我强,你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以为我也解决不了!你是这么想的,老祖也是这么想的,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可我告诉你,我薛清芷也是有本事的!明心大师收我做徒弟,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虽然执意上战场,却丝毫也不鲁莽。反而是你们,鲁莽的是你们才对。这个时候不去想怎么破阵,天天琢磨缴我的兵权,你们才是刀刃不用在正地方!   还有!你明明答应我,我们夫妻间是绝不会有秘密的,你是绝对会相信我的。结果呢,你回头就去和爹爹他们一起研究怎么把我弄回家去。你才是言而无信的大骗子呢!”   说着,福九都要给自己说出眼泪来了,小脚气得踢了一下子蹬腿,又磕疼了自己的小脚。   萧韧熙一看,立时就不生气了,伸出手将福九的手拉住,拽到自己身边,心疼的问:“磕疼了没有?”   “疼了!好疼!”说着,福九就把脚伸出来,自己够不到,萧韧熙赶紧给抓住揉了揉,轻声说道:“我知道,我背着你做那些事不对,是我错了。那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和孩子好啊!说实话,看到老祖的信之后,我的心里真是一点底也没有。   咱们谁都知道,老太爷年岁虽然大了,但那时火眼金睛,这世上还有什么阵法是他老人家对付不了的。可是这次,我看着老祖竟然也迟疑了。小九,你毕竟年纪还小,又一点经验都没有,此去北疆,我心里实在是担忧啊!”   福九看萧韧熙说了软化,自己也软了下来,趴到萧韧熙身边躺下,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说的都对。可是,我就是相信这世上只有我能降服苏缇。师父给我的东西我都已经仔细的研究过一遍了,我想苏缇这次弄的阵法就算是再诡异,也绝对不会逃过师父给我珠串。漂亮哥哥,你小时候从来都是很相信我的,为什么这次就不相信了呢?”   萧韧熙看着福九萌萌的和小白兔一样,不由得先是低了头,将自己的额头和她相抵,轻声说道:“这次不一样。苏缇疯了!我怕那个疯子会不顾一切的来伤害你!我怕我自己保护不了你!小九,我可以不要孩子,但是我绝对不能失去你!绝对不行!”   福九听了,柔柔一笑,轻轻的抚摸着萧韧熙乌黑的长发说道:“可是我还有你,还有老祖和所有家人啊!只要有你们在,我就有后盾,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会赢的!你也要对我有信心才是!”   萧韧熙看着福九,轻轻将她额头上的发丝拨开,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我这板子都挨了,还有什么没信心的!既然你一定要做,那我就好好支持你!反正现在我们一家三口都在一起,无论怎么样,至少我们是不分开的。只要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次真的支持我?”福九不相信的接着问道。   萧韧熙点点头,“放心吧!这次我一定支持!我们夫妻把命系在一起,还有什么事能拦住我们!所以,这次我全力支持!”   “拉钩!”福九立时伸出自己的小手。   萧韧熙无奈的笑着伸出手和福九拉钩。   这次福九看萧韧熙和自己拉够了,心里就踏实了。立时爬起来去看萧韧熙的臀部。   福九一呲牙,“诶!”浑身一激灵的说道:“好疼!”   萧韧熙乐了,“这还不是拜你这个当家大元帅所赐!小九,我发现了,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连我都能算计了!”   “是吧,是吧,我都说我现在很厉害了,你还不相信!嘿嘿,要不是我这么厉害,怎么能算计你?”说着,福九赶紧又拿起药瓶开始给萧韧熙擦药,边擦还边吹吹,免得太疼。   萧韧熙看妻子最自己如此温柔,两个人又和好如初,不由得心里很是舒服的趴在床上笑着说道:“你怎么给狐狸眼下了这么大的套啊?回头他还不得找你上吊啊?”   “哈哈哈,我厉害吧!”福九立时得意的笑了,“其实青勉很好的,只是喜欢狐狸眼而已!而且,你也知道,青勉有多厉害了。要是狐狸眼能娶了她,对我们的战事可是有很大帮助的!而且,他们两个还是挺情投意合,般配的。我这也是做好事,成全一桩姻缘。”   “没看出来!我就看见狐狸眼现在就想一头撞死!”萧韧熙想到风祭夜的样子就想笑。   “这个事以后你就看出来了!行啦上好药了!”   弄完了,福九轻轻的将萧韧熙的衣服弄好,然后又给他盖上。   “明天你和我一起坐车走吧,这屁股我看是骑不了马了。”   “不坐车也不行啊!”萧韧熙一声长叹,“希望在到达北境之前就能好!要不,我可就被人笑死了!”   “哈哈哈!放心吧,这次有苏缇在,就没有人敢笑话你!相公,你就好好看着,贤妻我怎么把苏缇弄成个笑话吧!”   说着,福九又鬼鬼的笑了起来。 正文、第012章 会师   黄沙漠漠孤烟直,白日隐隐孤冢消。古来沙场几人回,一出辕门泪始干。   福九带领大军不分日夜的奔走万里,终于,一个月之后,她的烈马战车开到了平丘城下。   这一路上福九走的并不消停。随着肚子一日日的增大,她的情绪也开始波动起来。路程又是跋涉奔波,以至于后来她坐车就开始孕吐,昏天暗地的似乎能将胆汁都吐了出来。   本来应该圆润的身体却更加消瘦,只有那个肚子却越来越大,很快,福九就看不到自己的脚面了。   福九虽然很是高兴孩子动的越来越明显,和小东西的互动也越来越多,但是她更烦心的是,每当一低头去看地图的时候,那个肚子就和个屏障一样将她隔的远远的。   所以,没有别人的时候,福九就老和萧韧熙发脾气,萧韧熙倒是一点不在意,反而每天恨不得媳妇给自己找麻烦似的。有事没事的就去找福九说话聊天,逗的好的时候,夫妻两个你侬我侬的,逗的不好的时候,福九就朝他扔靠垫,顺便和她儿子说两句相公的坏话。   另一个烦心的就是苏青勉了。虽然风祭夜现在表面上是被她摆平了,但还是她知道她真正要过的那关正在慢慢靠近。只要苏缇不同意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样还不清楚!   用南边的人话说,她这才是真的阵前婚嫁,按例是要立时处死的。更何况,按照苏缇的脾气和手段,虽然她是他亲妹妹,可她可没有福九那么好的命,最后苏缇辣手摧花,翻脸不认人也是极其有可能的!   想到前途渺茫,苏青勉就心情极度恶劣,她心情一不好,就开始折腾风祭夜,后来风祭夜被折腾的实在没招了,立时抓着苏青勉就去找福九,死皮赖脸的赖上福九和萧韧熙了,要是他们两个给想不出办法。他是没活路了!   福九对苏青勉又很长远的打算,此时看苏青勉实在是很难熬,不由得拍着胸脯指天发誓道:“这件事包在我身上!要是苏缇找你们麻烦,就是大刀对大刀,我也必须将他拿下!放心吧,你们!”   苏青勉一点也不放心,因为她知道,福九别说大刀对大刀,就是刀把,她都未必能拿的起来。   “你起的誓没有诚意!我不相信你!”苏青勉还是很烦躁的不肯轻易相信人。   “来个有诚意的?”福九眼珠子转了转,最后指着萧韧熙说道:“这次我要是不能将你和狐狸眼的事情搞定,我就把漂亮哥哥送给你!”   “薛福九!”萧韧熙立时狠狠的瞪了一眼福九,“什么你都敢送?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福九却一点不在乎,只是捧着肚子微微低头看着苏青勉说道:“现在你能看出我的诚意了吧?所以,你放心,这件事既然我答应了,就肯定做到底!不过只有一点,你一定要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青勉虽然还是很怀疑福九的诚意,但是听她说竟然都要将最喜欢的萧韧熙让出来了,不由得点点头,“好!看在你还算有诚意的份上,我就相信你!不过我也告诉你,你要是想打着风祭夜的旗号让我归顺你们,那是绝不可能的!虽然我确实很想和狐狸眼成亲,但是说到底我还是北昭的公主,是领兵十万的大将,我是绝不会低头的。”   福九却像听到什么侮辱一样,立时一拍桌子:“士可杀不可辱!我堂堂征北大元帅岂能做那样的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实在是太小瞧人了!”   “好!既然你如此说,你现在敢放我回北昭去吗?”   “当然可以!”福九竟然极其坦然的摊开手,“我说了,你本来就是自由的!你帮助过我们,我们一定会像客人一样待你的!”   “这还差不多!”   说着,苏青勉站起身拉着风祭夜就往外走。   “可是我也相信公主的人品,绝不会轻易将我军中实情说出去!”   苏青勉立时一转头,很狠狠的看了福九一眼,“鸡贼!”   福九一点也不在意的扬扬眉毛,“先小人后君子总是对的!”   在福九和苏青勉达成协议之后的第三天,苏青勉忽然带着她的亲随消失了,连她手下原来的那些刺客都没有只会一声,神秘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些人立时就慌了,没有主人的他们是在不知道在福九的大营里能干什么。   而薛凤妮一直都受到福九的秘密指示,在暗中看着这些人,一旦有异动就赶紧和福九禀告。苏青勉刚一消失,凤妮就直接将这些人给圈起来了,等着福九的命令。   福九却轻轻一叹,“三嫂,这些人你就全部收编吧,编入咱们苗家人的队伍中。对外界宣称,他们全部被斩杀了。否则,现在咱们就是给他们放回去,苏缇也一定会当场就将他们全部杀掉的。苏青勉之所以将他们留下就是信得过我不会滥杀无辜。所以,现在就只能和苗家兄弟住在一起了。三嫂,等咱们到前线的时候,要让他们住在稍微靠后,靠在边上一些。最后还得让三嫂操心,要将他们看住了,不能出乱子。”   “放心吧,小九,我知道怎么办!”   没人的时候,福九有点失落的问萧韧熙:“漂亮哥哥,虽然我知道青勉早晚都会走的。但是现在她无声无响的就走了,我就感觉这军中更加寂寞了,每天都是看不完的战报,我感觉头疼的厉害!”   萧韧熙一听福九说头疼,赶紧走过来轻轻的给她揉额头,“在往前就是战场了,也是到了青勉和我们分手的时候了!”   说着,萧韧熙无奈的轻叹一声:“这样其实是最好的,青勉无声无息的走,回去之后和苏缇也好说!如果她再呆下去,怕是家国难回了。就是现在回去,怕是也要受些闲气的!不过这样也好,苏缇对青勉越是有意见,以后对于我们越有利!苏青勉绝对不能和苏缇站在统一战线上,否则,我们还不知道要多损失多少人手?”   福九有点意外,转回头去看萧韧熙,惊讶的说道:“漂亮哥哥,难道你知道我的心思?”   萧韧熙微微一笑,点了点福九的鼻子,继续给她揉头的说道:“你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拼命的将青勉和小侯爷往一起凑合,还不就是为了给以后将青勉彻底拉过来做伏笔?!虽然,咱们都希望有情人能终成眷属,但是,青勉和狐狸眼的这门婚事里面说道实在是太多了。   你拼命撮合他们,一是让青勉心里有了牵挂,以后在战场上碰见风祭夜是绝对不会下死手的。而青勉一旦手下留情,就在苏缇那留下裂痕。他们兄妹可都不是什么心胸开阔之人,更何况,眼下又是不死不休的时候,当然谁也不会让步。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你是存了要把青勉拉过来给你当内应的伏笔。这一点就比较难了,咱们要想劝说或者利诱,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唯一的办法就只是让苏缇自己主动和青勉反目,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将苏青勉这员大将收入麾下。所以,那天早上,你才让二哥亲自去抓狐狸眼,这样的就将他们两个的事等于昭告天下了,苏缇这个仗还没等大,就已经现在妹妹这块吃了个哑巴亏,你觉得他会咽下这口气?   所以,苏缇和青勉决裂的事是早晚的!小九,你这棋下得精妙!”   萧韧熙一便给福九揉头,一边盯着前面,顺着自己刚才的思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露出诡谲的样子。   福九听他说完,慢腾腾的转过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萧韧熙,诺诺的说道:“漂亮哥哥,我当时真的就是想把这两人的事弄得天下皆知定下来就算了!虽然也有点别的小心思,但是绝对——没有你想的这么全面和——复杂!”   说着,福九还伸出大拇指,“漂亮哥哥,你太厉害了!竟然能给我补充这么多内容,我就说我在这方面还很欠缺!”   萧韧熙立时低头咬了一下福九的大拇指,“有你这么夸相公的吗?你不就是想说我坏的冒水吗?!告诉你,这是战场,每一个细小的变化都会牵动全局的部署!你现在每天都已经这么累了,我怎么忍心还让你处处都能照顾周全呢?放心吧,有你相公在,这些问题都有我来想。你现在就好好想着,赶紧将这仗打完,然后咱们好回家养孩子去!”   “我想这些,那你想什么啊?”   萧韧熙微微一笑,拉着福九的手柔声说道:“当然想阴谋诡计了!要是咱们两个都不想,那岂不是等于放羊了?!那可不行!”   福九看着萧韧熙说的很正经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哈就大笑了,“好!我们夫妻合心,还怕什么苏缇,羊蹄的?!一定杀他个落花流水!”   “好!”   说着,萧韧熙狠狠地在媳妇的小嘴上亲了一口。   四天之后,福九带着大军终于到了平丘城下。   三里地外,薛家帅旗已经迎风招展。   薛老太爷竟然精神抖擞的骑在站马上,身披战甲,遥遥的在等着福九。   算起来,福九已经两个月都没有见过老祖了,就算是她嫁人之后,也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没有离开过老祖。所以,还有一天路程的时候,福九就已经开始坐不住了,想老祖想的厉害。   此时看见老祖,不但身体健朗,更是坐在站马上,俾睨天下,福九激动的差点喊出来。   然而薛鼎天看见福九的帅车行了过来,立时带领众将官被人扶着从马上下来,连走了好几步,竟然颤巍巍的单膝跪下:“征北监军,定国公薛鼎天叩见元帅!”   福九赶紧让车停下来,自己急急的从车上被秀儿给扶下来,小跑着就走过去,赶紧将老祖给扶住:“老祖!我都想死你了!你干什么啊?快点起来!”   薛鼎天颤巍巍的被扶起来,看了一眼福九,又赶紧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哈哈大笑着说道:“好啊!好啊!我的小九带着我的五代孙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老祖真是高兴死了!”   福九看着薛鼎天本已经发白的头发只不过两个月竟然更是斑白如雪了。虽然想极力掩饰,但是老太爷的脸上却消瘦了许多。   福九立时心里就难受了,伸手在老祖的脸上摸了摸,眼中泛着泪花说道:“老祖怎么瘦了这么多?一定是太过忧心了!孙女都心疼了!老祖,现在孙女带着爹爹和咱们薛家军回来了,您再也不用这么操劳了!你放心,这次孙女一定会好好教训那个苏缇的!”   “好!好!好!我家小九一定会打败苏缇的!”说着,薛鼎天带着福九颤巍巍的往回走,然后拉着小九的手,小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老祖不是告诉你,不让你再回来吗?你,你怎么就是不听话!还打了韧熙!我告诉你啊,这次我可不向着你!我得向着我重孙女婿!你得给人家道歉!”   福九一听,噗嗤就乐了,也小声说道:“老祖,我要是不打了他的屁股,这二十万大军我能这么消停的就带过来啊?这就叫杀一儆百!看以后还有人敢不敢小瞧我,不听我的帅令!老祖,这就叫谋略!我给漂亮哥哥下了套的!”   说着,福九还有点洋洋自得。   “呸!你这叫诡计多端!”薛鼎天受不了的瞪了福九一眼,然后很是沧桑的拄着拐棍,被福九扶着慢慢的往里走,“现在这边的战况很是不对啊!那个五皇子不知道怎么布置了那么一个战场,诡异的厉害!老祖心里也没有底,所以,才千方百计的让他们把你骗回京城去。谁成想这些人都是不成事的,竟然让你给收拾了!唉,这也都是天意,一切都勉强不来!”   “老祖,既来之则安之!您放心吧,我是绝不会轻易认输的!对付苏缇,我自有办法!”福九倒是不是骗老祖,她这一个多月来,几乎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苏缇的身上,而且加上萧韧熙在旁协助,她心里已经有了雏形。   “你能有什么办法?哼!”薛鼎天还是不相信福九,边走边说道:“当时你二爷爷也是说有办法的,现在还不是闹得魔怔了!哎呀,算了,等你看到就知道了!”   两个人说着,就走到了点将台,按照规矩,福九是要在这进行第一次竖旗的。   薛鼎天陪着福九走到点将台下,就不走了。   福九一个人被秀儿扶着缓缓走到点将台,将自己那面绣着大大薛字的帅旗亲自生了起来,然后又将一面绣着“帥”字的大旗也高举了起来。   立时下面山呼海啸的参见元帅!   读过祭天檄文,福九又宣读过圣旨,展帅印,折腾了好一会才算是正式将南北队伍合并,至此为止,福九手下共掌握六十万大军,对抗北昭百万雄师。   折腾完这一切,福九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要去看薛昆。却被薛鼎天给拦住了:“你还是别去的好!你二爷爷现在是谁也不认识了!见谁杀谁!没办法啊,我只能让人给他用锁链给锁上了!”   福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惊讶的无以复加,“老祖!你怎么能这么对二爷爷呢?就算是他现在神志不清,那只要找大夫看看就好了!怎么可以将我二爷爷给锁起来?他说到底还是我漠北的掌军大元帅!”   说着,福九就对鸳鸯吩咐道:“赶紧带小方太医去给大将军瞧病!多派人手去帮忙,千万别让大将军伤了自己,更别伤了小方太医!”   “是!”鸳鸯领命之后,立时下去。   薛鼎天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你二爷爷身体上没病,他是脑子疯了!我看小方太医是治不好的!”   “无论如何也总要试试才行啊?”说着,福九陪着薛鼎天走到了帅府的门口。   二奶奶早已在那里等着了,看见福九,一下子就跑了过来:“小九!”   “二奶奶!”福九笑着就迎了上去。   只是到跟前的时候,福九吓了一跳,“二奶奶,您,您怎么有白头发了?”   金羽西虽然年岁不小了,但是却从来都没有一根白头发,但是此时两鬓却已斑白,想来是因为薛朗和薛鸣秀的事。   “二奶奶,我大伯也还没有消息吗?”福九担忧的问道。   金羽西一听福九问起,立时脸上的神色就黯然了下来,摇了摇头,“三万人马,生死不知!”   “怎么会这样呢?”福九紧锁着眉头,看来那个什么阵法,她必须要亲自看看了。   金羽西看福九神色不好,赶紧笑了一下,“诶呀,好不容易把你盼到身边来了,说这些干什么!赶紧先进屋休息一会!这肚子都这么大了,眼看就要生了,可是不能累着!”   说着,金羽西扶着福九就要往里走。   福九却转身对始终跟在身边的二哥说道:“哥,你去通知一下,薛家所有战将一会来我书房,我有话要说!”   “这个时候说什么啊?一会就吃饭了!”薛鼎天走过来又把福九的手拉住了,慢腾腾的往里走。   “那就吃晚饭再说!反正我是有话要说!”   福九一手拉着金羽西,另一只手拉着薛鼎天就要往里走。   正在这时,忽然远方传来沉沉的鼓声,听声音,竟然是从北昭那边传来的。   福九一下就站住了。   薛鼎天也锁紧了眉头:“北昭已经很久都没有动静了!怎么这个时候出战要进攻了?”   瑶尘等人也都听见了,他们彼此看了看,心情慢慢的沉了下来。   福九却骄傲的一笑:“这是苏缇知道我来了!要向我宣战呢!哼,他时辰倒是抓的准,我不来,他就不动,我一来,他就击鼓出击,看来是想和我叙叙旧,顺便让我看看他的军威!”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瑶尘竟然习惯的皱眉去看福九。   福九轻蔑的一撇嘴角,“既然人家都发出邀请了,我们要是装作不知道,岂不是对不起人家的一份盛情!击鼓,点将,我们迎战!”   “不可!”薛鼎天忽然沉声说道:“你们风尘仆仆而来,脚跟还没站稳,如此仓促就出去迎战,岂不是犯了大忌!不行,让他们等着去吧,他们也不敢冲上来,咱们可不上他们的恶当!”   “不行,老祖,我必须要出战!就算是远道而来,我也必须要出去见见!二爷爷的事情已经然给我们的军心很大的打击了,我要是不显出一点手段,不用说苏缇,就是我们也是自觉不振了!所以,我必须出击迎战!”   说着,福九转过身,威严的看着下面:“点齐十万人马,随我出城迎战!除去定国公,薛家所有战将随我出城应敌!”   “是!”   福九看着远处泛黄的天空,嘴角不由冷冷一笑:苏缇,既然你已经如此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我的手段了,那我就给你点惊喜,把我二爷爷受的侮辱还给你! 正文、第013章 千古名将第一战   福九并没有马上就带人出去,而是带着瑶尘等人先登上城楼去看对面的情况。   福九和瑶尘等人虽然从边关来的战报中已经得知这边的情况,但是却实在没想到竟然能看到眼前的这样一幅场景。   北疆之地原本就是黄沙荒芜之所,虽然算不上是沙漠横行,但是却也是百十里内寸草不生之地。正因为贫瘠无所依,所以才做为北昭和圣朝的分割线,隔着两边的大军。   北昭大军遥遥的和平丘城相对。   福九站在城墙上,是应该看到北昭的军营扎债的,就算是距离遥远,但是至少是应该看见对方摆的那个奇异阵法的。然而此时,福九看到的,竟然是在满满黄沙中升起层层诡异的雾气,而在那雾气中竟然站着数不清的人马,延绵不断,诡异无比。   “三爷爷!”福九忽然对那边正在和萧韧熙低声说话的一位老将军摆了摆手。   被福九成为三爷爷的薛军是薛鼎天在战场上捡的义子,从小就一直跟在薛昆身边。算是薛家的第三个儿子,所以福九就叫他三爷爷。   “元帅!”薛军赶紧走了过来。   “三爷爷,为什么我看不到苏缇的阵法?不是说他那边的阵法是丘陵和战车吗?为什么现在是这个样子的?怎么有这么多人?总不会是苏缇把他的百万雄师都摆出来了吧?”   福九皱着眉头指着对面说道。   薛军看了对面一眼,长叹一声,然后咬着牙指着对面说道:“就是这样的!那天二哥让老大出兵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情形!无数的兵马陈列在对面,战鼓响起,二哥就以为这是对方在求战,然后就让老大带着三万兵马去应战,想要先探探虚实。毕竟对面人马太多,咱们绝不能冒然出兵。   可是,老大带着人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的时候,只是和对方的人在正面应战。对方打着打着就开始向后逃窜。这个时候,二哥就已经鸣金收兵了,可是老大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和没听见一样,不但自己率先冲杀了进入,他身后的那三万兵马竟然也疯了一样全冲了进去。   小九,当时我是亲眼看见的,当他们冲进去之后,对面那雾气忽然就浓了起来。我们甚至没有看见那些人动,你大伯和那三万人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二哥这个时候怕情况有异,就强按住我们,不让我们去援救,只是仔细观察。可是,不过半个时辰,等那些雾气都消失的时候,不但那些兵消失了,连你大伯和那三万人马也都无影无踪了,我们甚至连厮杀之声都没有听见!没了,什么都没了!”   想到这,薛军就觉得心里很是窝火,老头恶狠狠的接着说:“那个苏缇实在是诡异多端,他设的这个阵法不但会随时变化,而且还在慢慢扩大。我们最开始的战场实在对面五里地,可是现在只有三里地了。委实是厉害的很!”   福九听着薛军的话,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对面站着的那些兵士。慢慢的,她感觉有些不对头。   “王爷,你仔细看那些士兵,是不是有点奇怪?”   瑶尘也在紧紧盯着,眉头紧锁,点了点头,“确实很奇怪。可是,我又说不出来哪不同!总是感觉,感觉——”   “僵硬!冰冷!诡异!没有生气!”一直在旁边盯着对面看的风祭夜忽然说道,然后一转头对萧韧熙说道:“诶?你绝不觉得对面站的和一群死人似的?”   萧韧熙脸上的神色很是凝重,听见风祭夜的话点了点头,“确实诡异,根本感觉不到百万雄师的英气和杀气,反而有种阴冷冷的感觉。”   薛军立时在旁边说道:“军中倒是有一种流言,说对面那些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地狱里来的阴兵!是厉鬼!……”   “扒死人坟呢?还阴兵!”薛冰忽然岔了一句,不屑的哼了一声。   薛军老头立时脾气就上来了,上去就在薛冰脑袋上给了一下子,“你个小兔崽子,战场上连灰都没吃过,就敢打断老头子的话了?皮痒了是不是?”   薛冰立时没脾气了,捂着脑袋讷讷的说道:“我也没说什么啊!您老人家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我生气是因为你们这些后辈都狂妄至极!”薛军生气的大吼,“那你二爷爷是战神一样的人物,你大伯更是万军莫敌,现在还不是吃了苏缇的大亏?你要是心里存着轻蔑的想法,最后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你到这是来打仗的,可不是来送命的!”   福九一看老人说激动了,赶紧上去搀扶着说道:“三爷爷别生气!七哥就是这样的脾气,说话没轻没重的!”   说着,福九还瞪了薛冰一眼!   “小九啊,这次打仗可不是小事。咱们是带着全部家当来的,疏忽不得!”   说着,薛军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眼神中藏了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恐惧。   福九立时捕捉到了薛军眼神中的畏惧之情,她的神色立时变了变:三爷爷几乎是和二爷爷同时参军的,作战经验极其丰富。多年的战场厮杀竟然让他此时能流露出恐惧的神色,这说明,现在心存畏惧的人已经不只是下面的普通士兵,甚至是连这些老将也产生了畏惧之心,这是绝对要不得的!否则,她还没有开始打,就已经败了一半了!   那下面她要做的就是必须要用一场胜利开鼓舞已经心存恐惧的军心。   “三爷爷,您放心吧。我是绝不会鲁莽行事的!你看着吧,这次我肯定会好好教训那个苏缇的!您老人家还是先去看看老祖,别让他着急!我们这就出去会会那个苏缇!放心,这次我们只叙旧,以朋友的身份,不会真的开战的!”   “哦,这样啊!那你要是开战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薛军不放心的叮咛,“你三爷爷虽然岁数大了,但是长枪的威力扔在!”   “放心吧!三爷爷,这要是开打,我一定让您再展雄风!”说着,福九笑着对后面的官兵使了眼色,立时有一位副将上前,将薛军给领下去了。   看老头走了,瑶尘问福九:“下面我们怎么办?看来,今天我们是不能开战了!”   “谁说的?”福九忽然鬼鬼的一笑,“虽然我没有预料到他们竟然弄了这么个阴阳怪气的东西出来,但是对苏缇,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你想怎么做?”风祭夜把着城墙头歪着头看福九,“大元帅,别忘了,咱们十万大军可是已经出城去摆阵势了,这要是按照老爷子说的,那个苏缇要是在此时给咱们玩什么猫腻,那十万人马要是失控的冲过去,那咱们可就糟了!我看啊,你还是别下去了!免得,一见面就让人家把你也弄走!”   福九看萧韧熙始终没说话,便转头问他:“漂亮哥哥,你觉得那边是什么情况?如果那些东西不是真人,会是什么?”   萧韧熙沉吟了一下,看着福九说道:“如果这些东西都是假的话,那就很可能是苏缇用来迷惑我们的虚幻影子!这么密密麻麻的站队,别说打仗,就是行军,也是走不开的!所以,我敢说,这里面一定是用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我们不知道他这里面多少是影子,多少是真人。这些人当中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陷阱,所以,我觉得,小九,不如我们先把兵力撤回来一些。你也不要出去,让我和侯爷代替你……”   福九一摆手,将萧韧熙的话打断。   “我是三军总帅,既然对方已经抓准了我来的时机就要求出战,我当然不能退缩。难道你们现在还看不出来我们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一定程度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后退。”   说着,福九转过头,笑着看了看其他人,“你们这么一大群人难道没有看出来最关键的问题在哪?你们站在我这里看见苏缇了吗?”   瑶尘等人都是一愣,他们都被对方那阴沉压抑的无数并将给吸引过去了,所以,始终也没发现他们竟然都没有看见苏缇这个地方主帅。   “对啊!苏缇那个混球人呢?”   风祭夜眯起眼睛朝对面用力看去,却依然是灰茫茫的一片,根本不见苏缇的人影。   “要说苏缇现在看不见我,打死我都不信!”福九又转身看着对面,微微笑着说道:“可是,现在对面站的那些死人一样的东西,我觉得苏缇是绝不会直降身份藏在其中而不敢露面的。地上没有,天上也藏不住,所以,我觉得苏缇现在一定是藏在底下某个位置在偷看咱们。”   萧韧熙听福九说完,立时眼前一亮,转头对福九说:“他在地下不敢出来,不如我们就把他震出来吧?顺便能将他们的老巢踩掉底了更好!”   福九满意的笑笑,“还是漂亮哥哥懂我!来人,传令下去,让咱们所有的将士以龙虎阵形势,穿梭而行。用力踏地,同时,每小队要抱木砸地,迂回前行,务必要靠近敌方防线两公里以内,同时要高喊:北昭无人,狗入熊洞!   记住,声音一定要大!踏地一定要重!给我狠狠的砸,   另,薛锋带五千人马藏于龙虎阵中,随阵势靠前,进入双方边界后,就地挖洞撒火油,然后上面给我铺上火药!记住,要纵深一点,我要在边境上炸出一条防线来,倒要看看苏缇到底能藏到哪!”   “是!”薛锋立时领命而去。   “七哥,你去,让咱们那些吹罗打鼓的都出去,配合咱们的士兵,给我响响的敲起来。”   “是!”   吩咐完这些,福九忽然转身对瑶尘等人笑着说道:“你们说的对。苏缇那个人狡诈多端,我确实不适合直接去战场!这样,爹爹,你代替我去下面看看,记住不要太往前,也不要和对面来人多说什么。大伯的几万人马对咱们就是个教训,所以,漂亮哥哥,你一定要谨慎一点,一切看我令旗行事!”   “是!”说着,薛鸣凡带着人快速走了下去,准备作为主将出战。   “小九,薛伯父去怕是这级别不对等吧!万一,一会苏缇要是真的出现的话,岂不是让他瞧不起我朝中无大帅?至少也应该是我去才是啊!”瑶尘皱着眉头说道。   福九受不了的看了瑶尘一眼,“我的王爷哥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些虚礼!这次我是想要探探苏缇的虚实,所以不过是摆了一个阵势而已。更何况,对手诡计多端的,我们只能是出奇制胜!要是让你下去了,我真的很难保证苏缇不直接动手把你掠走,最后来要挟我!”   瑶尘听福九说完,点了点头,“这也对!毕竟兵不厌诈。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福九看着自己的人马已经从正面三个城门列队摆好阵法,立时抬起手,“击鼓迎敌!黄旗,动!”   立时,震耳的鼓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下面将士们喊杀声响了起来。此时,薛鸣凡身穿盔甲,雄姿勃发,带着一众将官、护卫冲了出去。   随着福九手势的落下,一面黄旗在城头高高扬了起来,下面立时有无数黄旗也随之扬了起来。   薛鸣凡明白,这是阵法启动的标志,他的手拿着令牌一抬,立时十万大军如同一条巨蟒一样,缓缓的蠕动了起来。   按照福九的要求,所有的队伍都抬着一段粗木,边用力的向下砸,边使劲的跺脚,那句骂人的咒语也随之震天震地的响了起来。   瞬间,黄沙漫天,吼声震地,中间夹杂的隆隆声如同天边滚雷一样摄人心魄。无数晃动的人影组成了一副让人惊恐画面,如同一条巨龙正在灰色的云雾中翻云覆雨,随时想要将对面的一切都给砸碎一样。   薛锋就是在这样的黄沙尘土的弥漫中,带着人迅速的朝着边界摸过去,而他们的行动丝毫也没有人发现。因为这十万人已经将他们的身影彻底包裹在灰尘中了。   福九在仔细的观察着对面的反应,虽然她脚下现在已经是尘土漫天。但是,对面那些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反映一样,依旧沉默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很快,当这边的尘土升在半空中,慢慢的向对面飘散的时候,忽然那些人影就模糊了下去,甚至已经完全被这边的烟雾给包裹住了,再也看不清对面的东西了。   瑶尘一看尘烟弥漫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就大喊着对福九说:“我们下去吧!这里已经看不清东西了!”   福九却忽然转过身大声说道:“那是幻影!还是蜃楼一样的东西!”   瑶尘想转头去看看,结果却什么也看不到,便凑到福九的跟前大声贴着她耳朵说道:“我们怎么办?攻进去吗?”   福九摇摇头,对后面的人摆手:“回中军大帐!”   说着,福九自己率先快步的从城楼上往下走。秀儿怕她摔到,紧紧的跟着她。   从守城上下来,福九边走边快速的说道:“缓慢的让我们撤回五万人马,记住要分期分批的回来!薛锋的阵线一旦准备完毕,就让他迅速带人回来,然后点燃火油。同时,弓箭手准备,做好迎敌措施!绝不能越过防线。苏缇能一瞬间弄出这么大的一个阵势,他那里边一定有厉害的机关!”   “福九,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会被薛锋的火油给烧出来吗?”瑶尘紧跟在她的身边,走的也是飞快。   “烧不出来,我们也要用火药给他们炸出来!我不相信苏缇在边界上就一点防备都没有!现在我们外面的人马太多,一旦对方用弓箭开始攻击,那我们就会被扎成刺猬,所以,要退回来一半,而且剩下的人马我们也要紧靠城门,这样一来,我们就算是出了意外,也可以退回来!”   说着,福九忽然停住了脚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立时对传令官说道:“命令:火油着起之后,将所有现在敲击地面的圆木都扔到火油里,让他们朝对方营地滚动,我们要来个路面上的火烧连营!”   “是!”   说着,传令官立时下去将福九刚才的命令传递出去。   风祭夜却笑了,看着福九,不知道在哪折腾出一把扇子来,摇动着对福九说道:“小九,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厉害啦!圆木滚火烧敌营的主意,你也想的出来。高,实在是高!”   福九瞪了他一眼,“这不是什么高主意!我只想看看苏缇那雾气沉沉的营地边界到底是哪。或者说,我只是要让用浓烟破了他的雾气。咱们这是平原,不是山川,这些圆木不能滚动多久。所以,我能用后面的推动前面的,看看咱们到底能往那边推动多大距离,顺便烧一烧他那边的鬼气!”   说着,福九带着人继续往前走,到城楼下临时的帅帐中坐下,低头就开始在自己准备的一个巨大的沙堆面前比比划划的。   “小九,你弄这么多沙土来做战场,是不是有点胡闹的意思啊?”风祭夜看着面前一堆沙子,揶揄的问道。   “你懂什么,我这是缩小版的地势图,这样我们就可以把已经知道的情况都弄上去,看的更明白一些!”说着,福九挺着大肚子就要去弄。   “得,得,得,你可别弄了。我去找专门人来弄吧!”说着,风祭夜先把福九给拉到了一旁。   说着,风祭夜走到门口对下面的一个亲随低头说了两句话,立时下面的人跑了出去。   随着福九返回中军大帐,前方一条条的消息传了过来。   “启禀元帅,我们已经向前推进了一里,但是对方依然是全无动静!只是,对面的雾气重了许多!”   “再探!”   “启禀元帅,前方来报。敌方阵营中出现火把晃动,似有兵力在大部分调动。但是没有命令,将士们不敢太过靠前!”   “再探!”   “启禀元帅,我们现在距离敌营不足一公里,对方雾气开始弥漫了。最前面的战士出现头晕耳鸣的现象。但是人数不多!”   福九一听,立时从桌面上的地图上抬起头来,“吩咐大军停下,向后退二百米。以此为界,掩护薛锋将军,让他立时执行命令埋下火油!前方盾牌全力掩护,形成防御墙,将敲击地面的圆木全部聚拢,后面弓箭手准备。”   “是!”   刚从外面进来的薛忠抬头看着妹妹说道:“我们不用骑兵吗?”   福九摇头,“随时准备撤退的状态!用什么骑兵!”   薛忠不在说话,他此时是全然的相信妹妹的安排。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禀告声:“定国公到!”   福九一翻眼睛,没出屋就开始喊:“老祖,你不在帅府休息,来这干什么啊?”   二奶奶扶着薛鼎天带着几个婶娘走了进来。   薛鼎天边走边喘气,“诶呀,我还不是担心来瞧瞧你!这,这地方怎么弄的乌烟瘴气的,外面的尘土都要呛死老头子了!”   福九赶紧走过去,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扶着薛鼎天说道:“老祖!我不是让三爷爷去陪着你吗?你干嘛还到这前锋来,很难受的!”   薛鼎天坐到帅椅旁边才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我把那个笨蛋给撵回去看着你二爷爷了。嗯,我一问他前面怎么样了?!他就说闹腾开了!我再问,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说生气不生气?这岁数长了,脑子也不好用了!我一生气就把他撵回去了!”   福九噗嗤一乐,坐在薛鼎天身边说道:“有几个像我们老祖这样的,年岁越大越精明!您啊,是老姜,越老越辣!别人都不行!”   “嗯,嗯,还是我们小九最懂老祖了!”说着,薛鼎天宠溺的拍了拍福九的小手,然后朝这地图上看了一眼,“现在什么情况?怎么样了啊?”   福九简单的将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老祖,您老啊,就在这等着,看你孙女给你来个旗开得胜!”   薛鼎天捋胡子大笑:“好!好!我们小九的安排就是精妙,就这些花花主意,老祖就一个都没想到,你二爷爷那个笨蛋就更是想不到了。好啊!”   福九一听,立时哭笑不得的看着老祖,“老祖,你到底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我怎么听着那么不顺耳呢!”   “夸你啊!老祖当然是夸你呢!”薛鼎天说着,就不笑了,长叹一声说道:“你二爷爷啊,就是太相信自己了,不管不顾的就让你大伯冲了进去!要是当时他用你现在这个办法,我们至少能知道对面是什么啊?不但老大回不来了,他可倒好,自己也要往前冲,结果可倒好,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回来竟然是疯了!哎!真是,家门不幸!”   福九赶紧拉着薛鼎天的手安慰道:“老祖,你不要这么说嘛!要是因为有二爷爷在前面给我们留下趟河,我们怎么知道对付苏缇要用这种手段!其实啊,我也是知道了二爷爷的经历之后才想出这些办法的!”   风祭夜一听,立时抬头说道:“诶?小九,你不是刚才才听说大将军的经历吗?以前咱们不就是听说都是丘陵战车吗?老祖可是一直在对你封锁消息的!”   福九上去就拿着一只毛笔朝着风祭夜的脑袋上砸去:“不说话你能死啊!”   风祭夜一闪,将毛笔抓住,然后立时低头看着地图,假装什么也听不见了。   薛鼎天确实对战场上的详情始终都在隐瞒福九,他老人家的想法就是要想方设法的将福九给折腾回去。结果福九粉碎了爹爹们的计划之后,老祖还是不打算什么都告诉她,以至于她对很多细节都不是太详细,只是看着大略,然后按照苏缇这个人的习性,做部署安排。   薛鼎天也是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风祭夜,不乐意的嘟囔一声:“没有眼力见!哼,以后娶不到媳妇!”   福九一听,立时就笑了,正要和老祖说两句。外面忽然又来报。   “报!启禀元帅,敌方发动进攻,他们大概有五万人马才朝着我们进攻!”   福九腾的一下站起来:“弓箭手反击了没?”   “薛大将军已经全力出击了!弓箭手正在将他们逼退,但是他们的攻击却很激烈!”   “哪忽然冒出来这么多人?”瑶尘也腾的站了起来,惊讶的说道:“我以为他们是吓唬人而已!”   福九一摆手,迅速说道:“传令薛将军,不准前进!只准在原地抵抗!绝对不能前进!听到没有?务必保证薛锋将军能将所有的火油布置完毕,一旦完毕,大军全部后退!”   “是!”   传令兵如同风一阵的跑了下去。   福九显出一种极度兴奋的神情,转头对薛鼎天和瑶尘说道:“苏缇要被我们逼出来了。看来,他们对这条防线很是重视,我们一定要烧了他!”   说完,福九也不等两人回答,立时转身抽出一支令牌:“萧韧熙听令!”   原本萧韧熙一直在外面部署关于物质使用和调配木头,刚折腾完,还没等吩咐完,就福九给叫了进去。   “元帅,萧韧熙听令!”萧韧熙俯首说道。   “带五百金甲护卫去前面看住所有人,一旦有人违犯我的帅令的,立时缉拿回来!无论是谁!去吧!”   说着,福九将令牌亲自交到萧韧熙手里,然后贴着他的耳朵说道:“看着咱爹!万万不能让他冲动冒进!要是他不听我的将领,就直接给我抓回来!别客气!”   萧韧熙抬头看了福九一眼,立时点点头,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了出去。   战争立时激烈了起来。   福九将薛忠也派到前面去当先锋,帮着薛鸣凡抵挡住对方的攻击,保证薛锋能顺利完成任务。   薛冰看三哥都已经出征了,自己急的直跳脚,在福九面前死求要出征。   福九给闹腾烦了,立时大吼一声:“此次是防守,也不是进攻!你去了,就得和大伯一样,生死无踪!不想再屁股挨棍子,就不许说话!否则我还是不客气!”   金羽西一看,立时走过去,抬手将薛忠抓过来,沉着脸说道:“你给我老实在这站着。再敢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扔回京城去!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薛冰气得鼓鼓的,但是看了一眼福九,却不在说什么,咬牙站在一边,等着下面的安排。   福九在地上来回的走动着,右手不断的抚摸着自己的珠串。看起来整个人都有些紧张。   这毕竟是福九第一次亲自指挥这么大的阵仗,说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但是,无论如何,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挺过这第一关的!   “报!启禀元帅,对方不知道吹了一种什么东西,前方的战士有疯癫的症状,要冲出去和他们厮杀!”   福九一愣,然后猛然一拍手,“来了!这就是他们引诱我爹爹追敌的东西!传令,战鼓要再想一点,一定要压过那声音!”   “小九,捂耳朵!捂耳朵!”薛鼎天在后面焦急的说道。   “不行!捂耳朵会听不到将令!队伍会乱!这是我们第一次出战,绝不能乱!来人,去请凤妮和苗家兄弟!”   很快的,凤妮便被请了过来。   “小九,出什么事了?”凤妮不知道到底怎么了,见到福九忍不住着急的问道。   “三嫂,你马上带上苗家兄弟,去最前方,吹你们苗家那种哨子!记住,越尖锐越好!现在,敌军用声音来扰乱军心,我需要咱们用苗家的哨子开抵御他们!快!”   “好!”   说着,凤妮一转身迅速的跑了出去。   薛鼎天看人出去了,才皱着眉问福九:“小九,这女娃子是谁啊?你怎么叫她三嫂啊?这是咱们家哪边的亲戚啊?我怎么不认识啊!”   福九一挠头,“老祖!先没有时间说这些事了,等回头有功夫的,我再和你说!”   说着,福九又开始搓着手在地上低头来回转悠。   瑶尘等人也都很紧张,但是他们现在除了看见福九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帐篷里的气氛很沉闷,让人有种压抑的随时能崩溃的感觉。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期待的禀报的声音。   “报!禀告元帅,凤姑娘带着的苗人将对方的声音抵制住了!咱们人冲上去了,守住了防线!”   福九一听,立时松了一口气。“薛锋将军的火油埋的怎么样了?”   “启禀元帅,少将军说再过一刻钟就好了!”   “好!”福九立时就放心了,“告诉退回来的大军准备好,随时听我的将令,我们等着去给苏缇杀个回马枪!”   薛冰一听,立时来了精神,“元帅,我请求出战!”   福九回头看了哥哥一眼,无奈的叹口气:“好!这次七哥可以跟着去。不过,要记住,我们冲杀的界限就是那些圆木滚动的范围。但凡有越界的,就不用回来了!我也绝不会去救的!”   “是!”薛冰挑眉的对妹妹笑了笑,笑着飞奔去点兵了。   福九看着哥哥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转回头对瑶尘和薛鼎天说道:“王爷,老祖,我们去城墙上看一看吧,我想现在我们也许能看的清楚一点!”   “好!”   说着,瑶尘走过去将薛鼎天搀扶起来。   “走,去看看,我要看看我们小九的妙计是怎么让那个苏缇屁滚尿流的!”说着,薛鼎天抓着拐棍就站了起来。   福九带着一大群人又来到了五层高的城楼上。   “启禀元帅,少将军的布置已经完成,即刻将点燃!”   福九点点头。凝目朝前望去。   没了五万人马的战场,显得立时宽广起来,而对方本来密密麻麻的藏在迷雾中的士兵也都消失不见,想来是那迷雾都被这边起来的沙尘给盖住了,竟然看上去真的只是隐隐高高低低的丘陵而已。   正当福九指着前面和薛鼎天和瑶尘说着地势的时候,之间前方猛然起了层层烈焰,似乎要蹿到天上去一样,伴随着上面的火药,发出震天的响声。   喊杀声顿时想了起来,福九看的真切,自己的队伍早已经做好了防备,火药爆炸的一瞬间,对方的敌人本来想撤或者是阻止,怎奈这边的弓箭将他们紧紧的逼在了原地,而随着烈焰的腾空,北昭的军队发出了巨大的惨叫声。   火焰在天空爆出一个又一个大火球,实在是里面的火药太过猛烈,将周围一切都映的通亮。   而就在这时候,一根根巨大的木头被战车推到了前面。然后将这些木头绑到蒙着眼睛的战马身上,用力抽打战马,烈马瞬间便朝着烈焰里跑了过去。   木头本身被浇上了火油,遇见火就着了,而烈马的绳子在通过烈焰之后,很快便被烧断,然而此时木头已经着火,如同一个巨大的翻滚的火球一样,朝着对面滚过去。   一层层的战马被驱赶出去,无数的火球如同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朝着北昭的营地翻滚而去。   而那些战马在跑过去之后,立时又让驯马师用哨声召回来。   就在这样的攻势下,北昭的队伍立时就乱了,他们显然对这些忽然出来的火球束手无策。想要去抵挡,然而那源源不断的圆木火球如同层层的波浪一样,根本无法抵抗,一瞬间,好多来不及后撤的人立时被滚进火里,化成一片火海。   此时福九却伸出手,“薛冰领命!出征!抓活的!”   立时,红色令旗舞动,薛冰带着人,扬马舞鞭,利剑一样冲了出去。   随着福九红色令旗的舞动,立时薛鸣凡也带着人冲了出去,十万人马带起尘土飞扬,如同一群猛兽一样冲向对方的营地。   “通知凤妮姑娘,继续吹哨,直到我们收兵!”福九担心苏缇会将在后面使用什么阴招,所以,继续让凤妮抵抗那种随时可能出现的哨声。   战争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下面的人就来回报,敌方五万大军被我军消灭两万人,而剩下的三万人却瞬间消失了。   “战线夺回来多少?”   “启禀元帅,薛大将军带人扫平两里地,将我们丢失战线全部夺回!”   “好!就地掩埋踏古钉,周围射地堡,再敢有犯我者,全部射杀!”   “是!”   “鸣金!收兵!”   “是!”   立时,黄色战旗摇动,钲钲声响,鸣金收兵的号令传出。   大军立时收到信息,所有部队开始聚拢,迅速向回撤离。   而就在这时,福九站在城楼上清楚的看见对方一面巨大的苏的战旗插在了她的正对面。   “糟了!”   福九立时跑到城墙边,极目远眺。   果然,一匹战马如同离弦的箭一样朝着那面旗帜猛冲了过去!   “七哥!你回来!”   福九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   然而,烈马声啸,谁能听见福九的喊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列战马更快的朝着薛冰冲了过去。   是萧韧熙!   福九一看见萧韧熙快速的冲了过去,不由得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立时恼怒的敲了一下城墙:“薛冰!等你回来,我要不把你屁股打烂,我都不是你亲妹妹!”   说着,福九愤而转身的走下城楼。   老祖却捋着胡子看着远方被萧韧熙拦下的薛冰,不由得嘿嘿一笑:行啊!不错!虽然鲁莽点,但是到底是我薛家的种,有气魄!   至此为止,福九的第一仗以收回防线,全歼敌军两万人马而大获全胜! 正文、第014章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兄之错   福九刚到的第一天就旗开得胜的取得了巨大的胜利,这对已经连续几个月都在彷徨和失败中徘徊的薛家军来说,无疑是一针强针剂。立时,不但军心一下子就稳定下来了,士气更是大涨。甚至很多人都认为,薛家第四代的接班人非大小姐薛福九莫属!   薛鼎天对小孙女刚到这就打了一个大胜仗,狠狠的教训了苏缇那个坏银感到极其开心,看着福九,浑身都舒服。   瑶尘也是高兴的眉开眼笑的,他虽然觉得福九打仗上确实让人刮目相看,但是他完全没想到,对面那么诡异的情况下,福九竟然能用烈火给破了,而且还破的这么漂亮。要不是福九一直在阴沉着脸,他立时就写奏折告诉远在京城的父皇和兄长。   所有人都想大声欢呼,热情的拥抱,但是此时,所有人都眼中带着笑意,却丝毫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的站在帅帐内的两边。   因为他们的大元帅此时非常不开心,小脸紧绷着,眼神凶悍,紧紧的瞪着门口。   薛老太爷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微笑着闭目养神,一边转动佛珠。心里却在腹黑得着看薛冰的好戏。   隔了好一会,外面忽然传来噪杂的脚步声和说笑声。   帐帘被人挑开,薛鸣凡带着众多战将笑着走了进来。   看见女儿,薛鸣凡大笑着走过去,“小九!你真是太厉害了!爹这次算是服了!”   说完,看见女儿不但一丝笑容都没有,而且眉头还锁的比别人还深,不由得一愣,转头去看金羽西等人。   金羽西赶紧对他摇摇头。   立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咳嗽一声,薛鸣凡赶紧低头单膝跪在地上,双手举着令牌说道:“末将薛鸣凡征战归来,奉还帅令!”   立时,秀儿走过去,将令牌取回来,双手交给福九。   “爹爹辛苦了!快起来吧!”   福九赶紧抬手说道,但是身体只是站起来,却没有走出来相扶。   薛鸣凡站起身,还是很不明所以的站在一旁。   瑶尘对他摇摇头,然后轻声在他耳边说:“薛冰又犯了军规!”   薛鸣凡一下子想起来,对啊,薛冰呢?   正在这时候,外面再次传来脚步声,萧韧熙和薛冰一起走了进来。   还没等两人跪下,福九猛然啪的一下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来人!把薛冰给我拿下!”   立时,外面冲进来执令官,上去就将薛冰又给拿住了,一把给推到在地上。   “元帅,饶命!”薛冰刚被推到地上,就开始呼天抢地的喊起求饶声,比上次不知道乖巧多少。   福九气得牙痒痒,指着地上的哥哥说道:“出征前我说没说过要听号令行事!鸣金收兵,你不知道吗?”   “知道!知道!”   “知道你还往外冲?”福九这次真是气死了,要不是她提前让萧韧熙去看着,这会还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事呢!“你是不是以为你是我亲哥哥,我就不敢打你?”   “没有!没有!我知道错了!真知道了!”   薛冰哭天喊地的大喊,回来的时候萧韧熙特别叮嘱过他,这次要想免板子,就必须要玩命的求饶,要是再说一句话重话,下次可就不是打屁股的事了,保不齐就要直接把他扔回京城去了。   所以,这次薛冰学的特别乖巧,直接在地上就是求饶,生怕福九把他扔回去。   福九还是很生气,在地上走了两圈,“苏缇摆明了是用那个战旗激怒我们,你们还偏偏去中计。这次要不是我提前让韧熙去拦着你,你说,你是不是现在已经生死不知,中了人家的计划!你告诉我,苏缇要是拿你来威胁我,是救还是不救?!”   “不救!当然不救!”   一直眯着眼睛不说话的薛鼎天忽然开口,目光如电的看了薛冰一眼,然后缓缓站起身,对福九躬身微微说道:“元帅,不知道这次我来处理这件事,你可同意!”   福九深深吸口气,努力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点点头,“老祖,你说怎么办吧?”   薛鼎天微微低头去看地上趴着的薛冰,然后缓缓走过去,俯下身对薛冰说道:“你知道错了?”   “知道了!真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乖乖听话!”薛冰一看老祖来了,立时感觉希望来了,不由得抬起头笑嘻嘻的看着老祖。   薛鼎天点点头,然后猛然举起拐棍照着薛冰的屁股就是一下子。薛冰立时杀猪似的大叫了起来。   “哼!你还能知道错?!打小,你这屁股都要被打烂了,我也没见过你能知道错!薛冰,我知道你的想法,反正这大元帅是你亲妹妹,在场的所有二品以上将军不是你的叔伯,就是你的爹爹长辈,反正你姓薛,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是不是?”薛鼎天说的生气,抬手又是给了一下子。   “我没这么想!老祖!真没这么想!”薛冰立时感觉到冤枉,抬起身更大声的叫唤。   “没这么想,你敢随随便便违抗军令,单身去挑敌方战旗!今天不给你个教训,下次你就没记性!来人,把薛鸣凡给我绑了!推出去,三十军棍!”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连外面的执令官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愣愣的看着福九,一动不动。   “怎么?我指使不动你们了?翅膀硬了,都想飞啊?!”薛老太爷猛然一敲拐棍,怒目威昂的看着卫兵,“去!把薛鸣凡给我绑起来,推出去打三十军棍!”   福九一看老祖要动真格的了,赶紧走下来,扶着老太爷说道:“老祖,我七哥犯了错,你打我爹干什么啊!”   “是啊!老祖,都是我的错!您怎么能惩罚父亲?”薛冰一下子跪直了身体,抱着薛鼎天的拐棍就不松手,“您打我!打我!”   “我打你?我打你你能记住!”薛鼎天轻蔑的瞪了薛冰一眼,“我老爷子这么大岁数,出一次手就得让你记住!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你如此顽劣,竟然在如此大战前敢不听元帅的命令?你这不是忤逆是什么!你爹养出你这么个东西,我还不该打他?简直是有辱咱们薛家的门风!把薛鸣凡赶紧给我带下去狠狠的打!”   薛鸣凡一听老祖这样说,一句话也没说,默默的走出来,到薛鼎天跟前躬身说道:“孙儿谨遵老太爷吩咐,现在去领责罚!”   说着,薛鸣凡抬头就要往外走。   福九一看爹爹真的要去受罚,一着急,就和薛鼎天大声说道:“我是元帅!老祖,你得听我的!我现在不许你打我爹!”   薛鼎天嘿嘿一笑:“元帅大人,刚才可是你同意将这件事交给我的!更何况,你虽然是元帅,可我是薛家的族长!这屋里一半以上的人都得听我的!去,拉出去给我打!”   薛锋一看父亲要受责,也赶紧跑过来,一下子跪到薛鼎天的跟前,叩首说道:“老祖如果执意要惩戒父亲,那孙儿愿代父受过!老祖,父亲毕竟是而立之人了,又是长途奔波,今天又带军出战,身体实在是已经重荷不堪了。如果这一顿军棍挨下去,会撑不住的!还望老祖明鉴!”   说着,连连的叩头。   薛冰一看自己竟然惹了这么大的祸,不由得和哥哥一起磕头。   瑶尘等人看见,也都过来求情。   薛鼎天冷冷一笑:“你们现在都知道错了。我问你,薛冰,如果刚才你盲目的冲进去,不但你出不来,你父亲看见你深陷囹圄,是不是也要奋不顾身的去救你。你哥哥,叔伯们是不是也要拼了命的去救你。你一个人逞英雄不要紧,可是咱们薛家所有人都要陪着你去送命!你知道错了,可是晚了!今天谁求情也不行,薛鸣凡这顿板子是挨定了。执行!快!”   下面的人一看老太爷发怒了,便不再左顾右盼,立时将薛鸣凡给带出去,一顿军棍噼里啪啦的就打了下来。   福九走到门口看着父亲咬牙坚挺,额头冷汗直冒的样子,不由得就掉下眼泪来。   薛冰也回头看着父亲被打的疼痛难忍的样子,第一次红了眼圈,倔强的咬着嘴唇,脸色越来越白。   薛锋却恨的一转身站起来,狠狠地给了薛冰几脚:“我平日里就是对你管教太松!才会让你惹来这样的大祸,让父亲今天受你的连累!薛冰,我告诉你!今天爹爹受的苦你最好给我记住了,下次你要是再敢违抗军令,不用谁说,我就用剑斩了你!看你还敢不敢惹祸!”   薛冰倔强的挺着身子,半点没敢躲。   薛英这几日本来是在照顾薛昆,刚才听说福九竟然刚一来就带着人打了大胜仗,不由得急匆匆就赶了过来,本来想看看妹妹,顺便问问能不能想办法把自己爹爹救出来。   结果,刚进来就看见二伯在挨军棍,而福九则把着门口,可怜兮兮的掉眼泪。   薛英赶紧走进来,将妹妹搀扶进来说道:“这是怎么了?二伯怎么还挨上军棍了!”   福九一看是薛英,立时大哭着指着薛鼎天说道:“老祖不讲理!七哥犯了军规,老祖却把我爹给打了!大哥,你快去劝劝老祖啊!一会我爹要被打死了!”   薛英看了一眼,将福九交给萧韧熙,走到薛鼎天身前,跪下说道:“老祖息怒!一切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平日里没有好好管教弟弟们,才让今日老七如此顽劣,犯了大错!老祖看在二叔辛苦奔波的份上,就饶了二叔吧!剩下的棍子我来替二叔受过!还望老祖宽谅!”   说着,薛英就叩了下去。   薛锋一看,一把将薛冰抓过来,两个人跪在薛英的身边,一起跪下磕头。   薛鼎天看了一眼地上的几个人,然后又去看了福九一眼,才慢腾腾的说道:“打了多少了?”   外面立时有人回禀:“启禀老太爷,打了二十了!”   薛鼎天点点头,“既然薛英说都是他的错,我也觉得他有错。你是大哥,对弟弟们当然就要平日里多加管教,可是,薛冰竟然屡犯军规!看在你还有孝心的份上,我今天就成全你们。来啊,把鸣凡给我放下来。打薛英二十军棍!”   薛冰一听,立时抬头,“不是就剩下十下子军棍了吗?”   薛鼎天立时瞪大眼睛,“还敢讲条件!孽障,你是不知悔悟了是吧?”   “孙儿不敢!孙儿错了!”薛冰头磕在地上,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了。   立时,下面的人又将薛英给拉出去,噼里啪啦的打了二十军棍。等薛鸣凡和薛英被搀扶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战甲上隐隐的透出血迹,脸色苍白的吓人。   福九赶紧跑过去,“爹爹,你没事吧?”   薛鸣凡看女儿似乎被吓到了,赶紧摇头,微微一笑,喘着说道:“没事!爹爹什么事都没有!小九别着急,养两天就好了!”   福九还是很受不了,回头又怨念的看了一眼薛鼎天。   老爷子却和没看见似的,缓缓用目光扫视过下面的人,沉声说道:“你们这些人,不是我的家人,就是我的学生弟子,手下这六十万大军有一半以上是和我薛家有关系的。今天我在这先把丑话说前头,要是再有人敢违抗帅令,不听调遣,薛冰、薛鸣凡就是榜样!到时候别说老头子我手下不留情!薛家军的军规谁也犯不得,五十年前我是这话,今天我还是这话!要是有人想试试我老头子的军棍,就大可以放马过来!都听见了吗?”   “是!谨遵老令公旨意!”   立时,所有人都躬身领命,连瑶尘都不例外。   薛鼎天看所有人都没有话说了,对福九调皮的眨眨眼。   福九知道,这是老祖怕将多兵多的,不好管理。便替他将所有人震慑住。可是想到自己爹爹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板子,心里就还是不好受。   对老祖做个鬼脸便让人先将薛鸣凡和薛忠搀扶下休息了,并告诉薛家众人,还是按照最开始的安排,晚饭后客厅集合。   萧韧熙怕福九折腾这么久太过劳累,便申请让众将下去休息。   福九想了想,就让所有人都下去休息,整理军务,顺便吃饭。   折腾了一整天,福九是真的累了,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连脚都抬不起来了,还是萧韧熙给抱进去的。   将福九小心的放到床上,萧韧熙笑着调侃说道:“小九,你最近这体重真是和我儿子一起突飞猛进。我看,等再过几天,我都抱不动你了!”   说着,还将被子打开,小心的给福九盖上。   福九抓着被子,嘟起小嘴,怨念的看着相公,小声不满的说道:“小时候,我也是肉嘟嘟的,你还说我可爱,现在就说我是胖了!男人的话,果然都是骗人的!”   说着,福九一下子把被子蒙到自己脸上,以示抗议。   萧韧熙哈哈一笑,将被子从妻子的脸上拿开,顺便嗷嗷稀罕的在福九的小脸上吧嗒的亲了一口:“我娘子还是胖点可爱。你看眼睛圆圆的,小嘴艳艳的,看起来就想让人亲一口!”   说着,萧韧熙还猴稀罕的捏了捏福九的小脸,弄出一个囧的表情,自己乐的哈哈的。   福九上去一巴掌将萧韧熙的手拍掉,“别闹了!快去看看爹怎么样了?把前几天咱们这剩下的药膏都拿过去。娘不在,我们这些女眷也不方便照顾,你赶紧去帮着忙乎一下。老祖也真是的,干嘛下这么重的手。大哥什么事也不知道,平白无故的就挨了军棍,真是没地说理去!”   说着,福九又气鼓鼓的,心情都不舒畅了。   萧韧熙点点头:“放心吧,一会安顿了你,我就去看爹去!”说着,萧韧熙站起来,去倒了一杯蜂蜜水给福九端过来,“其实,我觉得老祖做的也没什么错误。就薛冰那样的,要是不下一次狠手,让他一下子就记住了,怕是下次还是会犯。你知道,现在咱们是什么情况,就是瞪大眼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也保不齐还要中苏缇的诡计和陷阱呢,更何况七哥那冲动的性子?!   还好这次是我赶的及时,要不指不定还得出什么幺蛾子呢!到时候可就不是打军棍的事了,那是要死人的!难道你希望这样啊?”   一边将福九扶起来,一边将蜜汁水放到她手里。   福九长叹一声将水杯接过来,“希望这次七哥能得到一个教训。否则下次,保不齐我真的把他撵回京城去!看他还敢不敢这么鲁莽了!哼!”   说着,福九狠狠的喝了一大口水。   “慢点!喝那么快干什么,小心呛到!”   福九喝饱了之后就觉得肚子里舒服了不少,蹭着躺下之后对萧韧熙说:“漂亮哥哥,我要睡一会,你让秀儿在门口守着,别让人打扰我。我是真的困的不行了,估计宝宝今天也累坏了。到晚饭的时候你再来叫我!”   说着,福九就倒了下去,蹭一个舒服的姿势,连话都没说完,就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萧韧熙看福九竟然说睡就睡,不由得摇了摇头,小心的又给福九盖好被子,然后轻轻将床幔放下,自己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秀儿正在外面和鸳鸯、韵梅说话,看见萧韧熙出来了,赶紧走过来问道:“小姐怎么样了?”   “睡着了!别让人去打扰她,她累坏了!”萧韧熙不舍的回头又看了看房间。   秀儿微微一笑:“放心吧,姑爷,我和韵梅会守在这里的,不会让人打扰小姐的。”   “好!那你们就多辛苦了。我还要去二爷和大哥那边看看!”   说完,萧韧熙便快步的走了出来。   刚进到薛鸣凡住的院子,就看见薛冰还在外面跪着。   “七哥,你怎么还在这跪着啊?咱爹怎么样了?”萧韧熙走过去轻声问道。   薛冰冷着脸看了一眼屋里,闷闷的说道:“二哥和三哥正在给咱爹和大哥处理伤势。二哥说了,让我跪着!”   萧韧熙知道薛家兄弟的规矩,长兄如父在薛家那是最真实的体现。哥哥如果说让弟弟跪着,那弟弟就必须跪着,少跪一分钟,那就是一顿棍棒加拳脚。也正是因为这样,薛家长兄们都很是自律,从小就受到严格的家规管教,所以对弟弟们也都是极其严格。正因为这样一个看一个的长大,薛家虽然男孩子众多,但是却没有一个出去惹祸闹事的,成才倒是个保个。   萧韧熙抬头看了一眼里面,对薛冰悄声说道:“七哥,你等一会,我去和二哥求情!”   说着,萧韧熙大步的就走进了屋去。内室里,薛鸣凡和薛英刚刚处理完伤口,穿好衣服正要起身。   看见萧韧熙进来,别人没说话呢,薛锋脸色冷冷的说道:“老七是不是还在外面跪呢?”   萧韧熙点点头,笑着走过去说道:“二哥,七哥已经知道错了,不如……”   “不如什么?”薛峰立时挑着眉角看了萧韧熙一眼,目光犀利如刀,“让他跪着!惹出这么大的滔天大祸,还想置身事外吗?”   薛峰一边小心的搀扶父亲站起来,一边神情冷峻的继续说道:“小时候,就数他和薛文最小,长辈们又对小儿子们偏爱一些,他就越发的任性没规矩!战场上敢违抗军令,连累父亲。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到这,薛峰就恨得牙痒痒的。   薛峰是薛家兄弟中可以说最是风流倜傥,聪明善谋之人。他平日里无论对谁,都是笑意在脸,尊贵而有礼,很少能看见他真正生气的时候。就是小时候福九将他第二天要交给先生的作业拿去坐在屁股底下当尿垫,他也不曾动过半分气。   然而,这次薛冰不听帅令,连累父亲是真的让他动怒了。而他这样的人如果真的动怒,那一般就很难平息。   薛鸣凡看薛峰是真的生气,不由得劝道:“你也不要生气。爹这打也挨完了,我看你弟弟也是心里有愧,真知道错了。你也不要打他,训斥他几句就是了。这家里人要是都挨了军棍,说出去也让人笑话!”   薛峰扶着父亲走到旁边的软榻上,低眉不说话,良久才说:“爹,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老七是我的亲弟弟,我自有分寸。他这样的,要是再不管教,最后怕是连我妹妹都要受牵连。”   薛鸣凡一听这话,立时就不吱声了。小儿子的屁股虽然很重要,但是宝贝女儿个更重要。更何况,看薛峰现在的脸色,怕是谁劝也没用,今天他要是不好好教训薛冰一顿,他是绝不会罢休的。   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薛鸣凡都只能长叹一声,长大了,都管不了!   萧韧熙也是看出来薛峰今天这关怕是谁也过不去,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爹,您没什么事吧?太医来看过没有?”   薛鸣凡苦笑着摆摆手,长叹一声:“老太爷打的对啊,我这是没管教好啊!好了,不说这个了,丢人!”   萧韧熙赶紧笑着说道:“这怎么能叫丢人呢?只能说是爹受我们的连累了。爹,军务上您就不用操心了。粮草和后续保障都由我二叔看着呢。我爹和我爷爷在京城也都在全力保障咱们这边的供应,一时半会也不会出什么事。   至于军务上的事,二哥和三哥也都在呢,我和小侯爷也都能帮忙,您就好好养伤,没事的!”   薛鸣凡点了点头,“有你们在,我不操心。哎,你们是真的都长大了,我们也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说着,薛鸣凡又想到今天女儿打的大胜仗了,不由得自豪的笑笑,然后抓着萧韧熙问道:“小九怎么样了?累着了没有?刚才看我受了伤,肯定是伤心坏了。不行,回头我得去看看她。可不能让孩子伤了心!”   “没事的,爹,您放心吧,小九现在睡着了。也是累到了,等醒了就什么都好了!”   “恩,恩,这就好!好了,你们也都出去吧,我要写几封信给你们叔叔们,让他们不要惦记了。毕竟今天我们打了一个大胜仗。”   “好!”说着萧韧熙给薛鸣凡在软榻上准备好了笔墨纸砚,还有茶水,又把侍候的家丁副官叫进来吩咐一遍,才和薛忠一边一个的将薛英搀扶出来。   刚出门口,薛英就嘱咐薛忠:“去,给我搬个椅子,放在院中。”   薛忠一愣,“大哥,你要干什么啊?你这双腿都那样了,还坐着?”   薛英无奈的看了一眼薛忠,微微放低声音说道:“你第一天知道老二的脾气啊!今天我要是不在这里,我怕老七会被他打出好歹来!赶紧去吧!”   薛忠立时一点头,赶紧进屋去搬了把椅子放在院中,将薛英扶过去轻轻放到软垫上。   果然,过了一会,薛峰从内室出来,将外面的几层门窗都关好。   “看见没,来了!”   薛峰出来,脸色阴沉着,对旁边的护卫招了一下手,指着薛冰低声说道:“上衣拔了,给我绑到后面去!”   说着,自己走到旁边的武器架上直接将那根粗粗的鞭子摘了下来。   薛冰被人强制的将上身的盔甲和衣服都剥了下来,露出精壮古铜色的肌肤,被人拉到后面的大树上,直接给绑上。   薛冰整个过程连一个字都没说。他知道,但凡他现在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说不定会被打死在这也是很可能的。   薛峰将身上的护甲卸了下去,只穿着里面银白色的战袍。拿着鞭子走到一旁的水池边,用力的沾了沾水,拿出来,一句话不说,上去就给薛冰狠狠一鞭子。   鞭子落下去,发出啪啪的鞭烈声。萧韧熙一看就觉得浑身都疼。   而一鞭子下去,身上已经被抽出血痕的薛冰却一句话都没说。   “错没错?”   “错了!”   “啪!”又是一鞭子下去。   “错没错!”   “错了!”   “啪!”   ……   薛峰打一鞭子问一句,直到第八次的时候,薛英对薛忠说道:“记住,第十鞭子就去把鞭子给我抢下来!你二哥下死手,再这么样下去,非得把薛冰给抽死不可!不能让他胡来!”   正当这边抽打的时候,瑶尘和风祭夜一起走了进来。   看见薛峰正在鞭打薛冰,瑶尘赶紧走过去,一把将薛峰的手拉住。   “你干什么啊?”瑶尘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打的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的薛冰,“老祖已经惩戒过了,你又何必打他?你就算不打他,他也是知道错了,下次不会再犯的!”   薛峰一把将瑶尘的手甩开,指着薛冰恨恨的说道:“军棍打在别人身上,他能记住?从小打到,打了他多少次,他哪一次记住了?但凡他肯听我一句话,至于今天父亲会为了他受刑?”   说到气恨出,啪的一声场边甩出,又是结结实实给了薛冰一鞭子。   “十鞭了,哥!”薛忠在旁边一看薛冰已经被打的嘴角开始渗血了,也不管薛英是怎么回答的,上去就冲过去将薛冰给抱住,转身就要去给他解绳索。   “干什么?”薛峰一看薛忠冲了过来,眼睛一立,举着鞭子对着薛忠,眼看要连这个也一起收拾。   薛英在那边眉头一皱,对身边的萧韧熙轻声说道:“扶我过去!”   萧韧熙赶紧扶着薛英站起来慢慢走过去。   薛忠看着薛峰嘿嘿笑着说道:“二哥,老七都知道错了,你就饶了他这一回吧!下次,你就是打死他,也不敢再犯了!是吧,老七?”   薛冰有点发怯的看着薛峰用力点点头:“哥,我真的记住了,再也不敢了!”   “嘴上说不敢,心里却还是这么想的!”说着,薛峰就又要起鞭子,“今天我要是不打你个铭心刻骨,也算是咱爹白为你受刑一次!”   “哥!我真的记住了,我再也不会让爹为我受罚了!我知道我错了!”   薛冰声嘶力竭的大喊。   薛峰却眉头耸立,丝毫也没有放下鞭子的意思,“身上不疼,你就记不住!”   于是,手又抬起来了。   “你给我放下!”一声沉沉的声音,薛英缓缓走了过来。   薛锋听见哥哥说话,一迟疑,手就没落下去,但是鞭子也没放下。   “我让你放下,你没听见?”薛英走的很慢,但是神色却冷了下来。   “大哥!”薛锋受不了的转头看着薛英,“咱们不能再纵容他了!”   “谁让你纵容他了?!十鞭子下去,你认为他还记不住?他就是记不住他自己的,二叔身上的军棍他也记住了!”说着,薛英走到跟前,瞪了薛冰一眼,“这次的教训你记没记住?”   “记住了!大哥,我真记住了!”薛冰费劲的开口,顺道突出一口血水来。   “老三,你把他放下来!”   “好!”   说着话,薛忠赶紧给薛冰松绑。   薛锋却看着亲弟弟,牙痒痒的还是很不解恨,恼怒的一抽鞭子,算是把手放下来。   薛英看着薛锋,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教训他都是为了他好。可是你也得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要是真把他打出好歹来。别说老祖那边你过不去,就是我这关你也是过不去的。   二爷爷现在那个样子,我爹又失踪了,二伯和我又挨了打。这明天要是苏缇再发动战事,你让谁去领兵出战?!   小九现在已经很累了,咱们做哥哥的总要替她分担一些才好!”   薛锋听大哥说起了妹妹,心里的愤怒才算是平息了一些。看着被松绑下来的薛冰,用鞭子指着他恶狠狠的说道:“下次要是再敢不听军令横冲直撞,我就直接废了你!”   说着,一甩鞭子,从地上拿起薛冰衣服,也不管他疼不疼,一把就给罩上了,害得薛冰疼的直吸气。   薛英看着薛冰,也是恨铁不成钢:“老七!我告诉你,这次你虽然躲过去了,下次要是还敢再犯,用不着你二哥动手,我就用家规处罚你!行啦,让人扶下去养伤吧!”   立时,旁边过来两个侍卫将薛冰给扶了下去。   出了院子门口,就听见薛冰开始哎呦哎呦的喊疼。   薛锋咬着牙又瞪了一眼,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风祭夜一直在旁边看热闹来着。他觉得薛冰这样的就得狠狠用鞭子抽,否则就不知道爱惜自己那条小命。关键问题是他不爱惜可以,可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袭月岂不是要跟着遭殃,还没出门就当小寡妇那可是很不吉利的一件事情。   所以,他觉得薛锋下手还是软了,要是换成他,非得一鞭子就皮开肉绽不可。   “王爷,你和小侯爷来是有什么事吗?”薛英转头问一直站在旁边的瑶尘好风祭夜。   “哦,是有点事。抓回来一些俘虏,已经让我们处理好了,都分开隔离的关了起来。本想找你们一起过去审问一下,结果就碰到薛冰挨打!怎么样,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薛英苦笑了一下,“我现在这样怕是去了也白去。不如让薛锋还有薛忠、韧熙你们都过去问问。我就在家里等消息得了。还有,我得到消息,薛武他们今天也就都到了,我还要去等他们。有什么结果,晚上我们碰面的时候再说吧。”   萧韧熙点点头,“好!那我们就先去看看那些人。最好是能得到一些收获,这样对我们以后的战事也比较好。”   说着,萧韧熙将守卫叫了来,将薛英小心的往自己的住处搀扶回去。   等这边都安排好了,萧韧熙等人才往外面的军营走去。   “王爷,抓来的那些人有没有吐口的?”萧韧熙边走边问瑶尘。   瑶尘摇了摇脑袋:“嘴都紧的很,一个说话的都没有。看来这苏缇练兵还是很有一套的!”   萧韧熙皱了皱眉头:“这样的死士要是出现在苏缇的卫队身上我还相信。但是要说是出现在普通士兵身上,看起来就比较诡异了!因为这些普通人虽然也是吃着皇粮,但是说到底不过也就是为了糊口而已,实在犯不上在这个时候还嘴这么严!对了,咱们总共抓来多少人?”   “我一个个数的,总共抓回来458个!”风祭夜在那边有点悠闲的说道:“这么多人一个都不开口让我也觉得很是奇怪。所以,我就让人将他们都分开了,五个放一起!”   薛锋听了,眉头皱了一下,“这就很奇怪了!薛家军一向都是以心齐著称,上下一心倒还是有的!但要说四百多人都是异口同声,那也是绝不可能的。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咱们赶紧去看看,别耽误什么!”   说着,几人加快脚步,迅速朝着兵营走去。   只是,到了跟前的时候,他们到底还是被眼前的情景给震撼住了:   458个大活人,全都服毒而亡!身体漆黑的如同墨汁一样,让人看了都感觉毛骨悚然! 正文、第015章 萧韧熙出手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薛忠不可思议的说道。   谁也不曾见过这样诡异的情景,所有的尸体都已经是漆黑一片,如同被染上了墨汁一样。   萧韧熙蹲的稍微靠前一些,仔细去看其中的一句尸体,发现其脸部在慢慢肿胀变形,甚至嘴唇的地方都已经涨的破裂开来,流出黑色的液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风祭夜也从来没见过这种情景,不由得就低头探身过来看。   “别靠近!”薛忠一把将风祭夜给拉住,顺便将萧韧熙也赶紧拉开,然后神情凝重的说道:“这尸体中毒成这个样子,而且现在又开始膨胀腐烂,怕是他的毒水碰到谁,谁立时就会全身中毒,和他一样,化成一堆黑水。”   “有这么厉害?”瑶尘有点不可思议的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就地掩埋啊?”   “不埋还能怎么办啊?难道在这臭了啊!还是让人给埋上吧!”   说着,风祭夜还受不了的捂住了嘴,因为尸体现在正在散发出一股腐臭的味道,让他闻一下就想吐。   薛忠立时摇头,“这些毒竟然渗透的这样快。我看咱们还是别轻易动的好。我曾经在苗寨看过一种毒,埋到地下之后竟然生出一种毒虫,咬人一口就马上毙命。所以,我们还是别动,去把凤妮找过来,她对毒药了解还是比较多的。苏缇这么狡猾,我们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萧韧熙一听,立时点点头,“好!赶紧去把凤姑娘请过来!”   凤妮这时候正在和手下人在庆贺这第一次的胜利。所有人都知道,正因为有凤妮和苗寨兄弟的哨声,他们才能免除敌方的魅惑,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所以,他们对这个穿着格外与众不同的薛家三少夫人都很是崇拜,大家围着她说笑个不停。   凤妮也没想到自己刚一到就起了大作用,不由得内心也很是得意,琢磨着这次那位薛家老天爷就不会为难她和薛忠了,他们的婚事可以光明正大的进行了。   正当一群人正在说笑的时候,萧韧熙派的人到了。凤妮一听,竟然还有这种剧毒的东西,也不多说什么,立时迅速的和卫兵赶了过去。   凤妮到了现场看了第一眼,立时神情一变,“快!让所有人都撤离,三十步之内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样的尸体有多少?”   “458具!”薛忠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凤妮的神情,他就知道这些尸体是绝对不能碰的,“怎么,这些尸体有问题?”   凤妮严肃的点点头:“这些尸体死后都动过没有?”   “没有啊!因为他们死的太快了,下面的人刚要动的时候尸体就开始发黑,他们怕有毒,所以,谁都没有动过。现在这些人还都分在不同的地方。”   “没有人动过就好!”说着,凤妮转过身,神情严肃的对瑶尘说道:“小王爷,这些尸体中的是鬼缠人之毒。这种毒很是稀有,是北昭的大宗师特有的毒药,因为这种毒药及其稀有和狠毒,很少有人知道这是什么的!”   “哦?鬼缠人?”风祭夜一听这名字,立时就来了精神,“说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听着这么瘆人呢?”   凤妮一摆手,“我先处理一下这的,然后咱们再说。现在你们先回大帐等我一下!来人,拿白布,不要碰,将尸体全部盖上,不能暴晒!”   说着,凤妮也不管别人,带着人就去忙乎。   萧韧熙知道这些东西很是邪性,立时就把所有不相干的人都清场,然后又让人赶紧去把苗家兄弟们都找来,一起帮着忙乎,他才和瑶尘等人一起回到中军大帐。   隔了好一会,凤妮才带着人回来。此时风祭夜等人正在讨论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毒,看见凤妮进来,都赶紧闭嘴,热烈的看着凤妮,希望她能给正确的解答一下。   薛忠看凤妮跑的已经额头带着汗珠,便赶紧给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凤妮也不客气,大口的将茶全部喝完。   “凤姑娘辛苦了!”瑶尘微笑着冲着凤妮点头。   其实最开始对这个苗家妹纸,瑶尘多少还是心里有所防备的,毕竟对她这个异族人还不是很了解。但是几场阵仗下来,看福九对凤妮不但信任备至,而且凤妮对很多事情更是帮了不少忙,所以,现在在瑶尘看来,凤妮不但是他们的战友,更是薛家的一员得力干将,内心自然就亲切了不少。   凤妮缓了一口气,脸上神情依然很凝重的说道:“鬼缠人这种毒药是我们苗疆给起的。其实这种东西在北昭叫做锁魂散。   这是他们国大宗师世代的秘传毒药。这种毒药一旦给人吃下,那么这个人不但立时死亡,全身化为一滩毒水,而且谁碰他的尸体,谁就会中毒。”   “这么歹毒?真是心思恶毒啊!”风祭夜摇着头惊叹的说道。   凤妮也摇了摇头,“这样根本就不算是什么歹毒!我们苗疆其实也有很多这么歹毒的东西。但是我和你们说,和这鬼缠人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这鬼缠人一旦被使用,那就真的是恶鬼附体,夺魂索命。这第一个中毒的人虽然死的难看,但其实他的死不过就是个药引而已。他的尸体不但沾了剧毒,而且,这毒药会让尸体迅速的腐烂,让人最后就会爆炸,毒药随着四处喷溅。但凡有沾到的人,也会中毒。   而且,这中了毒的尸体还不能就地掩埋。因为他埋藏起来之后,那毒药就会渗透到周围的土地里,让所有的东西都寸草不生不说,还会随着阳光的照射,让那毒物从土地里渗透出来,让周围的人也感染。虽然毒性不至于那么浓烈,但是却会让人慢性中毒,最后这毒药继续扩散。   咱们这死了这么多人,一旦掩埋的话,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很难保证咱们这么多人会不受影响。”   “这么厉害?”薛锋皱着眉头问道,“那这些尸体怎么处理?烧掉?”   凤妮更快的摇头,“更不行了!烧起来的浓烟会变成毒气,随着空气四散。那就等于是我们自己给自己弄了一片毒雾让自己吸入。那样的结果是我们承担不起的!”   风祭夜一听,猛然拍了一下桌子,“这个苏缇实在是太歹毒了!他竟然让这么多士兵都吃了毒药来害我们。但凡今天我们有一点差错,那就是全军溃败的结局!几十万人啊,他竟然想都不想就下此毒手,这人的心肠真是比毒蛇还毒啊!”   萧韧熙也忍不住摇头,“今天这些俘虏都是我们征战的时候临时抓到的,根本就没有准确性。可是这么多人却都中了毒,那肯定就是苏缇在这些人出征之前全部都藏了这种毒药,一旦被抓,就全部服毒自尽。一时保全了自己的秘密,而是给我们送来致命一击。这样的人,这样的心思,真的是匪夷所思!”   凤妮却撇了一下小嘴:“他未必是给这两万人都用了这种毒药。要知道,这毒如此剧烈,提炼的时候也必定是千辛万苦。否则,怎么能作为他们大宗师的镇国之宝,一直秘密保存。   我怀疑肯定是有极少数的人手里才有这种东西。一旦他们看见谁要被抓了,只要给一个人服下,剩下的人只要一人咬这人一口就流传出去了。他们一定是通过这种传染方式才让四百多人同时中毒身亡的。”   薛忠一听,立时吓出一身冷汗:“还好,开始的时候我们对他们严加防守。否则,这要是我们的人被他们谁给咬了一口,那可就糟了!”   瑶尘越听心里越不托底,“不行!这样的事我们绝不能大意!薛忠,一会你带着凤妮姑娘要对当时营里的人全部再仔细检查一遍,绝对不能让这种毒流出来。否则,我们等于是自毁城墙。”   “是,王爷!这件事我立时就去做!”   风祭夜摇着扇子继续问凤妮:“那这些死人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让他们暴尸吧?”   凤妮摇摇手,“不用!这种毒药虽然毒性猛烈,但是只要用石灰粉将他们掩埋就好了。这毒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被这石灰粉沾上,那就立时融化消散,什么事都没有了。我已经安排下面的兄弟们去做了。”   “凤姑娘,既然这鬼缠人是北昭的不传之秘,你们瑶族远在西南,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的?”风祭夜是个好奇宝宝,什么东西都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凤妮笑着说道:“这东西虽然是北昭的秘密宝贝,可是我们苗寨对天下毒药却都是很感兴趣的。尤其是我姑姑,她简直就是天下毒药的大师,没有什么毒物是她不知道的。为了得到这鬼缠人的内幕,她在北昭足足呆了十年。虽然最后还是没有研究出来解药,但是怎么处理却也*不离十。所以,我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风祭夜一听,立时就露出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来,站起身一边拍着扇子一边说道:“你们说这也是奇了!要说这苏缇的智谋与狠毒,我看这当今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出其左右的。就说今天这毒药吧,谁能想到这死人就是药引子啊?可是这本是一步稳赢的棋,偏偏就碰上咱们这军营里有这么一位毒药大家,轻轻送送就给化解了?你们说这奇是不奇?   再说这凤姑娘,这还是三少爷遇难的时候遇见的天赐良缘,最后竟然给咱们这么多人都救了。难道说这冥冥之中是真的有天意?还是咱们这位福九大元帅真的是瑶池仙女转世,生来就带着数不尽的福气,让咱们整个王朝都跟着沾光?这一切的安排简直就和老天爷都安排好的戏码似的?!让人不相信冥冥中自有安排都不行啊!”   瑶尘也连连点头:“这些事确实是看起来太玄妙了。我敢说,如果今天要不是有凤妮姑娘,我们这一仗就算是赢了,最后也是必败。谁成想咱们就有了凤妮姑娘的帮忙,一切却能转危为安。这真是,天意啊!”   凤妮却看着大家笑着说道:“我觉得啊,更大的天意是福九带着的那种神仙草。那可真的才是宝物呢。那草药很是神奇,能化解天下百毒。当年,我姑姑是到处寻找,才不过找到了一点点,自己和宝贝似的,谁都不让碰。可是,你们看,福九竟然有那么多,好几车啊!回头我得多拿回点回去,给我姑姑羡慕一下。”   大家听完凤妮的话,就都笑了。   “嗯,对,说到底其实就是我们家福九才算是真有福气。她是冥冥中自有贵人相助,无论碰到什么难题都能迎刃而解。”说道妹妹,薛锋还是很骄傲的点头的。   “那是!我和你们说,要不是看在福九的面上,这次我可不一定能北上和你们在一起。我爹爹其实还是不想让我来随军打仗的!”凤妮摇着头发如实说道,“是我实在很喜欢福九,她又说需要我,我才跟着来的。我估计,她也是琢磨怕这边有什么特殊情况才把我带来的。没想到还真就用上了,呵呵呵!”   萧韧熙听见,不由得笑着说道:“三嫂既然已经是薛家的媳妇,怎么能留下?这万一要是不想嫁给三哥怎么办啊?”   大家一听这话,又都乐了。凤妮却脸红了一下,转头看着薛忠,甜甜的笑着。   “对了,三嫂,这下面的事还是不能耽误。不如,你派人熬点神仙水,先给那些士兵们都喝上,免得有疏漏。反正喝多也没有害处,以防万一吗!”萧韧熙还是很谨慎的说道。   凤妮点了点头:“行!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其实刚才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着,凤妮站起身拉着薛忠就走了出去。   萧韧熙看两人走了出去,转头对瑶尘等人说道:“你们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苏缇的这次布置,他这个如意算盘是不是会给我们提供一次机会呢?”   说着额,萧韧熙习惯性的眯起眼睛,一副要算计人的样子。   风祭夜特别捧场的凑过来,眯缝着狐狸眼说道:“你难道又有什么鬼主意要还苏缇?”   这次萧韧熙倒是没有瞪他,而是微微靠在椅背上说道:“我觉得苏缇这样的人我们就不能用正常的眼光和手段去对付他。所以,我就在想,既然他肯下这么大的功夫给我们弄这么狠毒的计策,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将计就计的还给他点什么。要不岂不是显得咱们来而不往非礼也?”   瑶尘听见这话,也开始咬嘴唇,点头轻声说道:“韧熙这话说的对!咱们确实不能老是太被动,必须要给他留点纪念品才行!”   薛锋看几个人一脸阴险的样子,不由得往后靠了靠,神情显得有些耐人寻味:“我们总不能利用这个机会,制造惊恐,然后弄出什么空城计吧?咱们这可是六十万人马,弄这个显得也不太专业啊?”   萧韧熙摸了一下嘴唇,看了薛锋一眼:“空城计苏缇是绝不会信的!放在咱们谁身上都不会相信,这东西会一下子弄的六十万大军狼狈而逃。但是我们倒是可以给他下个别的套。”   “什么套?”风祭夜眼神闪烁的靠着萧韧熙,一脸阴险的样子:“你不会是想利用小九干点什么吧?”   萧韧熙立时低头看风祭夜,似笑非笑的说道:“看来,咱们两还真有点心有灵犀。你们别忘了,当初苏缇可是对小九念念不忘的。我怕他现在还是有这个心思的……”   薛锋一听萧韧熙说这个,立时冷了脸色:“萧韧熙,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连你媳妇也要送出去吧?!那你可够狗熊的了!”   萧韧熙立时摆手:“他想的倒美!我岂能用小九做诱饵。但是,这幌子还是得用小九的。既然我们军中有人大批的中毒,那小九作为三军主帅,肯定不能袖手旁观。这危急之下,背着我们去找苏缇也是有可能的!你们说是不是?”   风祭夜眼睛一亮,瑶尘也感兴趣的往前探身子,“你的意思是,我们假借小九之名,将苏缇勾引出来?”   萧韧熙立时不高兴的看着瑶尘:“什么勾引?那叫诱敌深入!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假装利用福九之名将苏缇弄出来,到时候咱们给他弄个天衣无缝的陷阱,直接将他摁死在那,看看没有了苏缇的北昭大军还能怎么办?”   “这主意好是好,可是,苏缇会上当吗?”薛锋有点不太肯定的看着萧韧熙。   萧韧熙思索的揉了揉鼻子,眼神中跳动着一抹火焰的说道:“这东西就是兵不厌诈而已。只要我们做的真实点,就不怕他不上套!”   “你想怎么做真实?”风祭夜对这种实际问题比较有情趣,“再说了,我们联系方式也费劲啊,总不能站在阵前喊吧!”   “我们绝对不能先去找苏缇,这样看起来就不真实了。我们只要把咱们这边弄好了,苏缇自然会来找咱们。你们放心,苏缇心里现在还肯定在惦记给福九一个欠他人情的机会,哼,这样的鬼东西我要是不处理处理他,还真就对不起他了!”   风祭夜听萧韧熙如此说,噗嗤就笑了:“我瞅着你是在这假公济私的吃醋呢吧!怎么醋味这么浓呢!”   瑶尘却对风祭夜摆了摆手,“你别打断他。那如果苏缇要是来找,我们要怎么做呢?”   “拒绝!”萧韧熙想都没想的说道。   “拒绝?你没病吧?咱们不是想要和他会面吗?还拒绝?”风祭夜认为萧韧熙的脑袋让醋给冲到了,很是不清醒。   “就是拒绝!”萧韧熙微笑着说道:“苏缇这个人虽然和福九没有太多的接触,但是他一定很了解福九,更了解薛家人。如果咱们马上同意见他,那他就必定会认为咱们在弄陷阱,所以,开始我们一定要拒绝。然后,我们要对外更加夸张的宣称我们中毒的情况,这样一来,苏缇就绝对会要求第二次见面,这样,我们就能在打消他的戒心的情况下,给他致命一击。”   “这个主意好!可是如果,他还有后面的防范怎么办?上次的事情我们可就是让他跑了?”风祭夜对上次的事还是很有记忆的。   萧韧熙撇着嘴冷冷一笑:“苏缇是人不是神。在他已经用毒药将我们完全控制住的情况下,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戒心?他一定是会好好接着这个机会对福九表白的!所以,我肯定,他一定不会设太多防备的。而且只要我们这边设好层层埋伏,他就是跑也跑不出去!”   风祭夜和瑶尘等人对看了一眼。   “我觉得可行!”瑶尘点了点头。   薛锋也抿嘴一笑,“到底还是我们的鬼才啊,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风祭夜左右瞅了瞅,然后哈哈哈大笑,“行!我们这次就这么对付苏缇,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看看!”   正在几人说话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来报:“王爷,几位将军,薛家几位少将军都到了,老太爷有请!” 正文、第016章 齐聚一堂   萧韧熙和瑶尘等人一进屋,就看见满屋子的人很是热闹,薛老太爷坐在当中间,乐的眉开眼笑的。而薛家少年们正坐在一起围着老太爷说今天的大胜仗。   看见瑶尘等人进来,所有人都站起来和瑶尘躬身行礼。因为都是京城的少爷,所以彼此也都熟识。现在瑶尘有是和他们是铁血战友,所以攀谈起来就显得格外亲切。   但是其中一个人却让瑶尘等人都愣住了。   “薛文?你怎么在这?”风祭夜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指着坐在薛英身边的少年说道。然后又转过身去看萧韧熙,“我没看见鬼是吧?”   萧韧熙也很是意外,走到薛文身边好奇的说道:“八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和四叔在贵阳?怎么跑到这来了?你怕小九打你屁股啊?”   薛文立时瞪大眼睛,大声说道:“小九就是说我,那我也得来啊!再说了。”说完这句,薛文一下子乐了,“再说,是我爹让我来的!南边那些事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又从别的地方重新调配些将军。三伯和五叔那原本就是战将云集的,这次他们又没有什么损失,所以就给我爹派去了不少人。而且,我娘也还在,有她在身边,我爹就说我是多余的,就把我给撵出来了,让我趁着这个机会和哥哥们一起锻炼锻炼。所以,我就和四哥说好了,我们碰头之后一起来。”   萧韧熙看着薛文灿烂的笑容,有点无奈的坐在他身边说道:“八哥,这回是不是顺了你的心意?”   薛文立时连连点头,然后还有点恨恨的说道:“只恨我来晚一步,妹妹已经收拾了这两万人。要是我赶上刚才的阵仗,定能杀的敌贼屁滚尿流。”   风祭夜听他如此说,立时笑嘻嘻的走过来问道:“你是不是特别羡慕你七哥?于万军直奔敌军帅气,那是何等的英勇威武!”   薛文立时练练点头,简直羡慕之情要飘出眼眶了。   风祭夜一看,立时哈哈哈小道,拍着薛文的肩膀说道:“你好好羡慕吧!因为你七哥现在被你二哥抽的已经穿不上衣服了!哈哈哈哈!”   “是吗?”薛文立时左顾右盼,“我说的嘛,怎么不见七哥,原来是被二哥收拾了,我去瞧瞧他!”   萧韧熙立时伸手将薛文给摁住,“行了,八哥,你还是别去的好!我怕最后你也挨鞭子。小九说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薛家人都要出来,所以到时候你就看见了!”   薛文想了想,点点头又坐下了:“你说的很对,我还是别去看七哥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会。等吃饭的时候就都见到了。”   薛鼎天一看自己的宝贝孙儿们都回来,老头心里是真的开心的要命。原本他这次已经做好了薛家军大损的准备了,甚至连自己都已经想好了,如果不能胜,那就马革裹尸还,至少还能成全自己的一世英名。   然而,世事真的是很难料,所有的事情经过福九的这么一折腾,似乎一切都有了转机。不但西南的失地顺利收回,薛鸣乾的困城之危顺利得到解决,而且福九还带回来二十万人马!   更重要的是,薛忠不但没有死,更是带回来一个很厉害的苗族媳妇,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薛鼎天幸福的已经无法合拢嘴了。也许这就是古人说的失而复得的感觉吧。虽然现在薛明秀还是生死未卜,薛昆也还是多少有些神志不清,但是对于薛鼎天来说,自己还活着,孩子们都围在自己的跟前,小九又是计谋百变,这就够了!只要老人家始终相信,只要薛家人始终在一起,那么面前的一切困难也就不叫困难了。   金羽西心情也是很不错,带着几个儿媳妇坐在一边和孩子们说话,神情轻松了许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军营中升起篝火,到处都已经开始准备锅灶,为晚餐做准备。   金羽西也带着三娘和五娘去准备了。因为今天薛家的人格外的多,孩子们都到齐了,福九更是打了胜仗,所以,晚餐要准备的多一些。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这饭总还是要好好吃的。   萧韧熙看了一下时间,觉得现在应该把福九叫起来,否则一会起来的时候肯定会浑身不舒服。想着,萧韧熙便赶紧回屋去把福九叫起来。   萧韧熙进屋的时候,福九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捧着自己的肚子发呆。看到萧韧熙进来,眨了眨眼睛,呆萌呆萌的说了一个字:“渴!”   萧韧熙赶紧走过去到了一杯茶水给福九,“小心点喝,一会就吃饭了,别睡了啊!”   福九点了点头,但是还是没睡醒,喝完了水,呆呆的看了一眼萧韧熙,然后一下子靠到他身上,“我还是感觉没睡饱!”   萧韧熙立时温柔的将福九搂住,轻生说道:“没睡饱也不睡了,一会就要吃饭了。哥哥们都来了,你要是再睡过去,岂不是就不能和大家一起吃饭了?所有人都等着见大元帅呢,而且,你不是说吃完了饭还要给薛家人讲话,所以,现在不能睡了啊!”   福九一听也对,立时就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又靠在萧韧熙身上伸了一个懒腰,最后才和球一样又躺在床上,懒懒的看着她说道:“你给我穿鞋,我不想弯腰!”   萧韧熙立时就笑了,拉着福九的手,附身看着她,点了点她的鼻尖:“好!乖娘子,我现在给你穿鞋。你只要乖乖等着就好了,我把衣服也给你换上。”   福九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乖乖的任由萧韧熙摆弄,换衣服穿鞋。   “我不想穿那件粉红的,显得不端庄。水绿的也不行,太嫩了。红的不行,不好看。……蓝色旁边那件,对,对,就是那件紫色的,我就要穿那件紫色的。”   福九坐在床上指挥,指指点点的给萧韧熙一顿折腾。萧韧熙倒是一点不耐烦都没有,反正福九怎么说他就怎么弄,还一直都是笑眯眯的。   最后萧韧熙蹲地上给福九穿鞋的时候,福九奇怪的歪头看着萧韧熙问道:“漂亮哥哥,我这么吩咐你,你不生气吗?我好想有点难伺候啊!”   萧韧熙一听,看了一眼福九,立时好看的笑起来:“我没觉得你难伺候啊!我只是知道,能在你怀着我们宝宝的时候好好伺候你,是我的福气。”   福九听萧韧熙话说的好听,不由得就微微笑了,一边不老实的动着小颗粒一样饱满的脚趾头,一边说道:“那就是我还是沾了咱们宝宝的光了呗?”   “错了!是宝宝沾你的光了!”给福九穿完鞋子,萧韧熙拉着她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去前面和老祖吃饭。有一个人来了,你肯定想不到是谁!”   “谁啊?”福九立时好奇起来。   “不告诉你!”   正因为萧韧熙要逗弄福九不告诉她,结果当福九笑眯眯的拉着萧韧熙的走到客厅的一看瞄见薛文的时候,立时伸手指着八哥,大叫了一声:“八哥!你又违抗军令!”   薛文现在看见福九绝对不敢像以前一样了,立时跑到老祖的身边,半躲半靠的说道:“我爹让我来的。我可不是随便跑出来的。你四叔我爹说了,那边人手够了,根本就用不上我。让我来和哥哥们一起随你出征。再说了,你都上战场当元帅指挥千军万马了,我要是还窝在一角当少爷,那显得我多没出息。还有,老祖也同意让我来了!”   福九立时气呼呼的一跺脚,松开萧韧熙走到老祖的身边,嘭当的一下坐下,拉着薛鼎天的手告状说道:“老祖,八哥可不听话了。你打他屁股!”   薛鼎天立时哈哈大笑,拍着福九的手说道:“不打了,不打了!今天好不容易你哥哥们都来了,咱们就不打屁股了。好不容易咱们一家人凑到一起,咱们就高高兴兴吃顿饭,乖!”   福九一听老祖说的也有道理,便靠在薛鼎天的身上,精灵古怪的瞪了一眼薛文:“看在老祖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但是你要是还和今天七哥一样不听话,我就还是打屁股!啪啪的!”   薛鼎天一看福九的动作这么可爱,立时哈哈哈的搂着小孙女笑了,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更加热闹了。   吃饭的时候所有人薛家人,并且瑶尘和风祭夜、萧舒云等人都过来,哗啦啦的竟然弄了好大一桌人,看的薛鼎天心里很舒服。   连在后面一直静养的薛昆都被搀扶出来。   福九自打今天来还没有见过薛昆。此时见到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二爷爷竟然变得痴痴呆呆的,不由得眼泪就下来了,拉着薛昆的手就是不肯松开。   薛鼎天长叹一声,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这是被苏缇那个什么阵法给魇住了。整个人都变得魂魄出窍一样。郎中说了,这是药解决不了的问题,得驱魔!我呢,本来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但是你二爷爷现在一听到战鼓声,整个人就如同疯了一样,谁靠近就打谁,杀谁!嘴里还在不停的说些咱们听不懂的话,什么地狱,什么恶魔什么的。反正就是整个人都不对了。弄的我现在也不知道要听谁的好了!”   福九一听,立时摸了一把眼泪,转头对薛鼎天着急的说道:“方敏夫跟着我过来了,不如让他先给看着,要是好了话自然好,要是不好的话咱们也能有个说法啊!总不能让我二爷爷一直这样吧,我可是看不下去了!”   说着,就安排秀儿去问方敏夫,下午给大将军瞧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急,不急,吃了饭再去!”   说着,薛鼎天就带着一大群人落座吃饭。   这顿饭大家吃的还是很欢畅,不管怎么样,今天毕竟是这场大战以来的第一次巨大胜利,虽然萧韧熙没把苏缇的险恶用心告诉薛鼎天等人,但是大家还是能为一举歼灭敌方两万人而兴奋不已。   当然,福九成了绝对的大元帅,大家看着她的时候再也没人觉得她不是薛家的大小姐,就是萧家的大少奶奶,她现在有了自己的名号,就是大元帅薛清芷。对这件事,福九是极其满意的!对于自己努力争取来的东西,福九是格外珍惜的。   还有一个人就是凤妮。   本来薛忠阵前娶亲这件事是绝对不会轻易被原谅的,但是今天凤妮却是功不可没,不但救了自己家里的十万大军,而且还帮着对付了苏缇。就这一点来说,就完全能将功抵过的将薛忠的事给压没了。   更何况,薛忠是薛鼎天失而复得的重孙,只要还是能平平安安回来,不缺胳膊少腿的,那就是最大的好处了。至于这娶媳妇的事,大可以由大化小,由小化无。   所以,饭桌上,薛鼎天就正是宣布凤妮以后就是薛忠的媳妇,薛家的三少奶奶。等回京之后,就让他和薛冰一起把婚事办了。   说到薛冰,薛鼎天也听说了薛锋将他抽了一顿鞭子的事。   老太爷屡屡胡子,呵呵一笑:“打的好!薛冰这样的小烈马,就得有人能降住他。否则,哼,他能把天捅开。这次你哥哥教育你的好,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任意妄为了!”   薛冰缩头的看了薛锋一眼,用力的摇摇头,然后低下头赶紧吃饭。   薛锋看弟弟似乎是真的被自己打怕了,想到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怕是这次下手也有些重。便抬起筷子,夹了一个最大的鸡腿放到薛冰的碗里,“吃吧,吃饱了好有力气打仗!”   薛冰立时感动的看了一眼哥哥,知道这是哥哥原谅了自己,高兴的立时低头猛爬饭。   薛冰和薛锋这边在冰释前嫌,那边福九却紧盯着薛冰的那个大鸡腿,转过头有点委屈的看着萧韧熙:“我想吃那个鸡腿的。哥哥吃了!”   萧韧熙一听,立时就笑了,然后起身又夹了一个鸡腿给福九,“吃吧!”   福九看了一眼,有点嫌弃的说道:“这个好瘦,咬一口都不香的!”   金羽西听见,立时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对后面的鸳鸯说道:“快去给大小姐弄几个大鸡腿来,要单独用红枣炖过的。越大越好!”   鸳鸯淡漠的看了福九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福九看鸳鸯走了,立时就给金羽西一个油油的香吻:“二奶奶真好,就知道向着我。鸳鸯姐姐的脸拉长的真难看!”   “哈哈哈哈哈……”   一顿饭就在大家的笑语盈盈中愉快的结束了。又陪着薛鼎天说了几句话,瑶尘和风祭夜等人就都先告退了,他们知道薛家是有事要商量的。   等所有外人都走之后,薛家只剩下自己人,薛老太爷让人将大门徐徐的关上了。   此时气氛才算是有些凝重起来,薛英虽然挨了打,但是此时也是带着所有弟弟们都站在一边,而金羽西带着儿媳妇们站在另一边。   薛昆和福九却坐在薛鼎天的两边。   薛鼎天看了看周围,才嗓音有些嘶哑的说道:“今天本来是小九要把你们都叫来说话的。但是呢,在这之前,我倒是想要先说几句话,你们都听清了。”   “是!”所有人都躬身附耳倾听。   “这次的阵仗你们也都是看见了。就算是今天没有参战的,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个北昭的王爷弄的这个阵法说实话,我是破不了了。至于小九能不能破,现在还都不好说。毕竟,这两个月来,我们都是在躲着,并没有正面迎敌。那个阵法到底有多大威力,我也是不清楚。   但是从前面的来看,我们的胜算依然是很微弱。今天,鸣凡也在,老二也在,”   说着,薛鼎天转头去看依然痴痴呆呆的薛昆,眼中闪过一丝疼惜,竟然掏出帕子去给儿子擦嘴角。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心里都是一酸。到底还是父子连心,无论多大年岁,都是离不开骨肉亲情的。   金羽西心里就更是难受,忍住眼里泛起的泪水,走过去结果薛鼎天的帕子,柔声说道:“爹,还是我来吧!”   薛鼎天点点头,然后一声长叹,嘶哑着说道:“你们二爷爷现在已经这样了,为了不给你们留下麻烦,有些事我也要交代一下,一旦这次我不能回去,鸣凡也在,这就算是老祖我的遗嘱了!”   听见薛鼎天这样说,福九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福九赶紧站起来,“老祖,你在说什么啊?孙女是绝对不会让你留在这的,我一定能将您带回去的!”   薛鼎天哈哈一笑,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沧桑,“小九啊,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必经之事。老祖已经活到八十多岁了,试问这天下有几人能有老祖这样的福气?老祖就是回不去,也够本了!你们也都不要难过。所以世事无常,就趁着老祖精神还好,就把遗言先留下吧!”   薛鼎天这话一说完,福九立时就哭了,薛鸣凡也脸上带着一种悲壮站了起来,“老太爷,就是要出事也得是孙儿们在前,哪有让您受苦的道理!所以……”   “胡说!”薛鼎天立时严厉的看着薛鸣凡,“你们都还很年轻,薛家的家业还要你们去继承。你们要是都出事了,我问你们,咱们家那一门的女眷都怎么办?做事情,不要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说着,薛鼎天扫了一眼众人,“现在,我就说说我的遗言。你们都给我好好听着,鸳鸯,韧熙,你拿笔把我的话都记下来。”   “是!”萧韧熙立时沉默的走到一旁,拿起笔来。   薛鸣凡看老太爷如此执着,不由得率先跪了下去。下面所有人也都跟着跪了下去,连福九和金羽西也都跟着跪在地上。   薛鼎天看了一眼下面众人,感慨的长叹一声:“想我薛鼎天戎马一生,历经三朝,保过三位皇帝,也算是鞠躬尽瘁了。对皇上,我自问是没有什么亏心的,对待朝廷,更是忠心报国,不敢丝毫有所怠慢。倒是你们这些孩子,我管教的还是不够多。   薛家满门忠烈走到现在也算是荣宠一时了,风光无人能抵。可是,月有阴晴圆缺,天有不测风云。咱们薛家的男子虽然都是以入伍为荣,但是以后要是有人喜欢隐忍山林,那就让他们去吧。人各有志,至少有一天在咱们家大厦倾倒的时候,能留下一条血脉!”   众人听薛鼎天说的如此伤感,不由得心里都很难受。薛文最小,抬头看见爷爷又是那样,不由得就开始偷偷抹眼泪。   “至于咱们家,唉!你们现在也都是分为两府了。但是呢,从来都是两府为一家,若是我以后我先走了,你们记住,不能分家!薛家人只有在一起才能拧成一股劲头抵抗所有风雨。   我死之后,族长自然就是你们大爷爷薛朗,然后是长门一脉延续下去。你们要听你大爷爷的话,虽然掌家的是他们,但是你们兴国府的孩子们要懂事,要有规矩。鸣凡,你以后掌家了也要多问问鸣乾他们的意见,要尊重明秀,毕竟他是你大哥,记住了吗?”   薛鸣凡叩拜在地,心里听的极其难受,眼圈已经红了,只是不让人看见,点头沉声说道:“孙儿记住了!孙儿一定会和兄弟们好好相处的,把咱们家好好过下去的!”   薛鼎天欣慰的点点头,“至于我那点东西,嗯,回头啊,我都给你们二奶奶。现在你们妹妹也已经出嫁了,就剩下你们八个小的了。老祖都已经分好了,都是一样的,给我重孙媳妇们也都准备好了,你们呢,也够花。万万不可以因为钱财上的事上了兄弟之间的和气,要是你们媳妇不懂事,你们要压着点。咱们薛家可不允许出那种伤风败俗,让人看热闹的事!知道吗?”   薛英领头,兄弟八哥一起叩拜下去,齐声答应。   说完这些,薛鼎天又去看福九,颤抖的伸出手,“小九,你呀,到老祖身边来!”   福九已经哽咽的哭的不行了,跪在地上抬头看着老祖却没动,“老祖,你说这样的话,我就不要过去!你都还没有看到五代孙呢,怎么就说这么让人伤感的话?我是一定会把老祖给带回去的!老祖,你要相信我!”   薛鼎天说的心里也是难受,连连点头说道:“老祖相信你!所以,你也要听老祖的话!以后你虽然是萧家的大少奶奶了,可是你别忘了到底还是咱们家的大小姐,有空的时候要多回来,你父母年岁大了,你爷爷也不小了,他们啊,离不开你!薛家的事你说了还是有分量的!”   福九心里更难受,眼泪掉的更多,“那以后要是哥哥们都娶了媳妇,不听话怎么办啊?”   薛鼎天立时皱起眉头说道:“打!用家法打!你记住,要是你这些哥哥们不听话,想分家,你就用家法教育他们。反正你现在是大元帅,以后他们当官也大不过你。更何况,你要是管不住他们,你就去宫里找你太子哥哥,把他们都撵回家种地去,看到时候谁还敢不听你的话!而且,老祖这拐棍最后也留给你,就用这个打他们。看谁敢反驳!”   福九听了这话,立时站起来摸了一把眼泪走过去,拉着老祖的手点点头,“这就好办了,老祖。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乖乖看着他们的。要是他们对我不好了,我就用这个教训他们!”   薛鼎天点点头,“对,就用这个揍!”然后薛鼎天看着下面的众人说道:“你们都记住我的话了没有?”   “是!孙儿们都记住了!”   薛鼎天点点头,又去看萧韧熙:“你都记下来没有?”   萧韧熙赶紧放下笔,将东西拿过来,“老祖,我都记下来了!”   “好,好!”说着,将东西拿过来看了一眼,递给薛鸣凡说道:“鸣凡啊,你拿着吧!记住,要好好保存!”   “是!老太爷!”薛鸣凡小心的双手接过来。   正在此时,外面传令兵忽然来报:“启禀元帅,北昭五王爷苏缇在边境单独求见大元帅!”   福九一听,立时就锁紧了眉头。   ------题外话------   亲们,这两天更的有点少,第一猫猫要调整一下节奏。第二,是猫猫给自己休息一会。我会尽快回复万更的,大家别着急,两三天之内就恢复万更了!   我爱你们! 正文、第017章 我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听见苏缇要见福九,最在意的要数萧韧熙。   萧韧熙看着福九眼神闪烁不停,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薛鼎天也没有说话,让孩子们都站起来之后,老爷子捋着胡须,若有所思。   薛明凡皱眉看着福九:“他为什么要见你?”   福九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下:“可能是他想进行一次主帅之间的会面吧!”   “切~”薛冰不屑的撇了一下嘴:“咱们是交战双方,主帅有什么可见面的?再说了自古以来,但凡是主帅相见,那都得是大白天。这晚上有什么好见的?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是有猫腻!”   薛英也看着福九,关切的说道:“是啊,小九,苏缇这次的相见似乎有点不合规矩啊。你还是别去了,我让人去把他打发走。”   福九立时抬起手摇了摇。“等一等!”然后,福九回头问道:“苏缇带了多少人来?”   “回禀元帅,苏缇只带了三十人的亲兵卫队来的。”属下立时答道。   福九堵着小嘴做出一个深思的样子:“他只带这么点的人,又是深夜来见,怕是想和我叙叙旧吧。又或者是想和我谈判,讲和一下?”   听福九这句话,薛鼎天却摇了摇头,“苏缇这个人是绝不会讲和的!更何况,今天不过是区区两万人,他这次携着雷霆之势来的,岂能就这么轻易讲和?绝不可能!”   “那就是叙旧了!”福九点了点头。   薛峰却一直在看着萧韧熙,想起了他下午说的话。苏缇也许是来探虚实的也说不定。   “要不我去见见他吧?”福九转回头对大家说,“他只带了三十多人,又不离的太近,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不行!”还没等别人说话,萧韧熙立时冷冷的开口,走到福九身边将她的手一把拉住,“你绝对不能去!苏缇这次来不是跟你叙旧的!”   福九立时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   “漂亮哥哥,你不是在吃醋吧?”想到这个可能,福九立时揶揄的捅了萧韧熙一下,“你放心,我就去和他说几句话,绝对不会怎么样的!”   萧韧熙一丝笑容都没有,很是严肃的看着福九:“我还没有吃醋到这样,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苏缇今天赠送了我们一份大礼。了”   说着,萧韧熙将下午所有俘虏中毒而亡的事说了,福九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简直可以用雷霆暴怒来形容。   薛英也从来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不由得厉声说道:“这苏缇的心思简直是匪夷所思,人神共愤!他怎么会手腕如此狠毒,竟然对自己的人也如此不放过。这手段真是太过狠辣。”   福九阴沉着脸在地上转了两圈,然后凝重的看着萧韧熙:“漂亮哥哥,你有什么想法?”   萧韧熙想了一下说道:“他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我倒是没想到!不过,这也正好给了我们机会和借口。不过我现在需要你们配合我,我们给苏缇来场大戏!”   “漂亮哥哥,你到底想怎么办啊?”说着,福九竟然有点担心的走过去,将萧韧熙的手拉住,“我们要是现在直接把他杀了,那显得可就不是英雄好汉了!”   萧韧熙冷冷一笑,微微低头看着福九说道:“咱们要是现在能把苏缇杀了,那我立时就去做。只怕他身后的招数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福九,这里是战场,讲究的是尔虞我诈,只要能战胜对手,手段不是问题,结果才是关键!”   福九一听,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对,“那你到底想怎么办?”   “是啊,你到底想要怎么办啊?”薛文是个急性子,忍不住也着急问道。   萧韧熙眼神一变,显得有些诡异,嘴角也掀起一丝奸诈的笑容:“我要给苏缇布下一场*阵!”   说着,萧韧熙看了一圈周围的人,“首先,我要让七哥出去见苏缇。今日我想苏缇一定是已经知道了七哥的行事作风。七哥先带人去见他,一定要战!义愤填膺的想要抓到苏缇,然后将我们军中因为那些   俘虏而受到毒药侵袭的事传递给苏缇。   其次,要让八哥也过去一起围剿苏缇。记住,只能围困,绝不能追过去,也不能杀了他。我敢断定,如果咱们这边人要是真的想杀他,苏缇定会有厉害的招数等着我们。   你们过去围住他,只是显示要活捉他而已,要让他明白,我们现在军中出了大事故,抓他就是为了要解药。这才是我们的目的,一定要让他深信不疑。   第三步,是我和福九去。福九要拦住七哥和八哥,然后对苏缇依然还是要解药,只不过要大方一点而已。最后我也会去,假装和福九因为这件事起了争执。我想这个时候苏缇一定会深信不疑我们军中已经因为大部分人中毒而战斗力大减,他已经掌握了全盘主动。   如果我预料不错的话,这个时候苏缇一定不会再主动攻击我们,他会等着我们降服,或者以此要挟福九。而他的这一点点得意,就是我们偷袭最好的机会。   最后,才是我们最终要做的事:偷袭北昭敌营!”   薛老太爷是战场上的老姜,萧韧熙说完,他立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猛然一拍手,“好!这才叫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先给苏缇喂足了麻痹药,最后我们在来个夜袭敌营。我想这次我们就算是不能一举歼灭苏缇,但是肯定也会让他受到重创,这是我们打击他的最好时机!”   薛鸣凡和二奶奶等人也连连点头。   薛鼎天看着福九,微笑着说道:“小九,我看你这小姑爷的这个计策不错,咱们可以试试。苏缇就算是再奸诈狡猾,他也绝对想不到,我们今晚会突袭他!”   福九却低着头没说话,慢慢的走到椅子旁边坐下,低头深思。良久,才抬起头看着萧韧熙说道:“漂亮哥哥,我也觉得这是个好计策。可是,有些地方是有漏洞的。你别忘了,苏缇这次征战最厉害的杀手锏就是他的迷阵。   今天白天你也看见了,我们根本就没有看到他的营地。对面阵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如果,我们冒然的冲进他的营地,虽然是占了他大意这一个优势,可是那里的具体情况我们一点都不清楚。万一他阵中全是暗道或者是陷阱,那岂不是让我们自己去找死。”说道这,福九摇了摇头,“不对,这样的冲进去太大意了。我们决不能这么进去!”   萧韧熙立时皱紧了眉头,“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白白浪费这个机会吧?还是,我们现在就派人进去布置火油,趁着夜色,我们将他们全部都烧出来?”   福九依然摇摇头:“不对,我总觉得他那个阵法能弄出今天那样鬼魅一样的东西,肯定是底下有什么东西在作祟。他把自己的营地布置成一个巨大的迷宫,就是防着我们偷袭,我相信苏缇对这个阵法一定是用了全部心思,动一而牵前身,我们这么冒然进入,就算是放了火油也是烧不起来。不行!”   萧韧熙看福九这样说,也不说话了,脑子在迅速转动,想要想一个完全的办法。   薛鼎天捋着胡子,半眯着眼睛,缓缓的说道:“苏缇的这个阵法如果我们一直都没有进去的话,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所以,小九,这一次就算是我们明知道是失败,但是却必须派人进去。哪怕就是派人去送死的,也需要走这一步的。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我们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知道我们面对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行!”福九一听,立时站了起来,惊怒的看着薛鼎天:“老祖,我们决不能轻易让我们的士兵去送死!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我绝不会让他们去而无返的!”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人说话了,甚至所有人都流露出一种悲壮,似乎对薛老太爷的话极是赞成。   福九看众人脸色的变化,不由得脸色也变了,大声说道:“我是三军主帅,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们谁也不许做这种轻易送死的事。至于苏缇的阵法,我来想办法!”   萧韧熙看着福九,忽然流露出一种悲切说道:“小九,现在我们还有什么比深入虎穴更好的办法吗?老祖说的对,如果不进入那个阵法,我们永远都不知道大伯和二爷爷到底遇到了什么。而随着时间的消失,我们能掌握的主动就越来越少了。”   “不行!”福九激动的一挥手,“我们一定还会有别的方法指导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做法我是绝对不赞成的,这世上绝不会是只有这一种方法的。”   说着,福九有些焦躁的在地上来回走。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福九在来回移动,房间内安静的吓人。   福九感觉内心有种灼烧感,焦急中,她竟然一定办法都没有。   看着福九焦躁的样子,金羽西忽然站起来,笑着走过去将福九拉住:“别走了。小九,这件事就听老祖的吧。有些事就是这样,无论我们怎么想都是没有更好办法的!所以,这次你就听老祖的。而且,这次二奶奶请战去做这件事!……”   “不行!”   这句话是很多人一起说的。   福九紧紧的抓着金羽西的手,好像怕她忽然冲出去一样,“不行,二奶奶这件事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到而已!”   薛英也站起来说道:“二奶奶,你绝对不能去!这件事要是去的话,也是我去。有这么多子孙在,您怎么能去?这要是您有个好歹的,我们这些人岂不是不孝至极,会被天打雷劈的!”   “是啊,二奶奶,你别去!大哥也别去,这件事我去!”薛文站起来,抢着说道。   而其他人也纷纷说,都抢着自己要去出征。忽然,福九猛然一拍桌子,大声喊道:“够了!”   立时,屋子内全都静了下来。   “我说不行就不行!这件事谁要事再说,就军法处置!听到没有?”   说着,福九凶巴巴的瞪着周围看了一圈。   萧韧熙却转了转眼珠,“如果我们说人进去不行的话,那畜生呢?”   福九咻的一下盯着他:“什么意思啊?”   萧韧熙鬼鬼的一笑:“刚才大哥说的对,天打雷劈!我在想,我们是不是把苏缇过于神话了。神话里都说,这世上的妖魔鬼怪,都怕天打雷劈的。不如,我们也送给苏缇这样一份礼物。我们来的时候不是弄了很多的驴啊,骡子的,这次我们就把炸药弄到他们的身上,然后将他们都驱赶进去,一边倒炸药,一边倒火油,我就不信,他们的人会不出来?活人好弄到地底下去,但是骡子和驴却绝对不容易,更何况,我们送给他们的还是一群要发疯的骡子。”   “好啊!”薛冰一听这话,立时一拍手,“这样我们把他们炸个天翻地覆,看看他们这群小鬼还往哪藏!而且,我们还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他们那边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萧韧熙却笑了笑:“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安排弓箭手,先射他个天翻地覆,给他们迎面一击!黑夜中,没有什么东西比剧烈的爆炸更能看清周围了。”   福九听到这,想着倒是微微笑了,然后挺着肚子晃晃的走过去,抱着萧韧熙亲了一口:“还是我的漂亮哥哥最厉害!就这么办!”   转过身,福九大声说道:“七哥,八哥,到了你们出征的时候了。七哥,你先带两千人马去和苏缇纠缠,然后就是八哥上!记住,只能骂和抓,但是还不能让他跑了,我的戏码还没演呢!”   “得嘞,我们现在就去!”   说着,薛冰也不觉得身上疼了,盔甲也不穿,转身利索的就跑了出去。   薛文也是极其兴奋,赶紧跟着七哥跑出去准备。   “那我们做什么啊?”薛英赶紧问道,总觉得这样的事要是自己不参加,好像就不对似的。   “大哥,你和二哥还有四哥,你们分别带着五千人,从四面将战线拉开,给我仔细看清楚了对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记住,这次如果能抓到俘虏,全部扒了衣服,绝对不能让他们将毒药带进来。三哥,这监视还得麻烦三嫂。一定把毒源切断,绝对不能让那东西真的在我们这传播开来。你和三嫂就负责将所有的俘虏给我过一遍,但凡身上有毒药的,就地将毒药拿出来。三嫂会知道怎么办的。然后五哥、六哥,你们在后面抓到就审,一定要给我问出来点东西来。”   “好!就这么办!”   薛鼎天看着福九将所有人都安排去了,不由得就感觉还是家里人多最好,“那我干什么啊,大元帅?”   福九看着薛鼎天说道:“老祖,你和二奶奶,还有王爷就去城墙上,从远处观看对方的阵势。这东西近和远看起来是绝对不一样的。您老人家就坐镇中军大帐!总之,今天我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苏缇的那个阵法给翻出来。”   “是!”   立时,所有人都躬身领命。   福九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不大对,就和萧韧熙一起回去换衣服。   “漂亮哥哥,还是你聪明,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我猜想苏缇一定没想到白天我们刚用炸药对付过他,晚上我们再来一次!他以为我们定会休整或者是庆祝,他是绝对想不到我们晚上还会偷袭的!”   萧韧熙微微一笑:“苏缇自诩甚高,他这次弄出这样一个阵法,一上来就将镇守边关多年的大将军给弄的神志不清,而且还将大伯给一举擒获,所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们会一个招数用两次。有的时候,越是这样的人越好对付。只要我们平常心对待也就是了!”   福九立时点头:“对,我知道,这就叫兵不厌诈!”   萧韧熙看着福九,忽然柔柔的一笑,摸着她的头说道:“还是我的小娘子最聪明!所以,无论相公做什么事,你都一定会理解的,是吧?”   “当然!我们是夫妻嘛!你看,这次不就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说着,福九还鼓励的捧着萧韧熙的脸,在上面狠狠的亲了一口。   “对。反正你肯定知道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就对了!”萧韧熙满脸柔情蜜意的说道。   福九立时用力点头,“这世上,除了老祖,就属漂亮哥哥对我最好了!”   萧韧熙看着福九笑颜如花的样子,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立时抬起手在福九的后脑处轻轻的击打了一下。   福九立时缓缓倒了下去,晕过去之前都不明白萧韧熙到底干了什么。   萧韧熙赶紧将福九的身体接住,然后抱起她快速的朝着自己的房内走去。   进院的时候,秀儿等人一直在等福九回来,此时看见萧韧熙竟然是将福九抱回来的,不由得大惊失色。   “小姐出什么事了?”秀儿赶紧跑过来问道。   “什么事都没有!”说着,萧韧熙抱着福九一脚将房门踢开,然后快速的将福九抱进去轻轻的放在床上,给盖好被子。   “秀儿,你一会要看住小姐,绝对不能让她出去!外面危险!”   说着,萧韧熙站起身,将自己的盔甲一把抓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姑爷,你这是干什么去?”秀儿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但是看萧韧熙的表情就知道绝对不善。   萧韧熙转过头怜惜的看了一眼福九,然后微微一笑转身就向外走:“我要去会一个故人!”   说完,萧韧熙再也不停留,转身就走了出去。   从刚才他让福九和他设扣,萧韧熙就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让福九再去见苏缇。他心里深深清楚,苏缇今晚来,就是为了见福九。苏缇心中的那个痴心妄想还是没有彻底断绝,所以,他就无论如何不能让福九和这个相见。他苏缇真以为他萧韧熙是个死人啊,竟然能允许有别人觊觎他的妻子?!   这天下是皇上的,但是福九,却是他萧韧熙一个人的。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更大胆的计划。而这个计划无论他和谁说,都一定不会有人同意的。他要自己一个人去完成这件事,无论是成功还是成仁,他都要为福九,为薛家去做!   萧韧熙出了院子就看见踏文带着他自己亲自训练的铁骑护卫在等着他。   “爷?”   萧韧熙从容的将战甲穿上,“小侯爷请来了吗?”   “马上就来!”   萧韧熙点点头。   正说着,风祭夜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大半夜的眼看要出兵,你找我干什么啊?”风祭夜边走边没好气的问道。   萧韧熙看见他,就将他扯到一边,伸出手说道:“苏青勉给你的定情信物给我!”   风祭夜一愣,“你怎么知道苏青勉给了我定情信物?”   萧韧熙立时露出一副“你有点没意思”的表情,看风祭夜还是不懂,不耐烦的说道:“只要是女人,就一定会给心上人定情信物。苏青勉还是女人中最极品的,所以一定给你留下了,拿出来!”   风祭夜无奈的从怀里拿出一个镶着明珠的玉牌交给萧韧熙:“给!”   萧韧熙拿在手里,不用看也知道这是玉中极品。   “你别给我弄坏了!死丫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是你给我弄坏了,她非劈了我不可!”说完,风祭夜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不是,你要这东西干什么啊?”   萧韧熙将玉牌放在怀里,所问非所答的笑着说道:“你还真是把她的话当成圣旨,竟然天天随身携带!我看你离成亲的日子也是不远了!”   风祭夜似乎被点破了一样,有点不要意思的抬头望天,“诶呀,我是看这东西不错才随身携带的!你可别多想!”   “是吗?”萧韧熙意有所指的看了风祭夜一眼。   “诶呀,你被说这个!我问你,你要这东西干什么啊?”   萧韧熙立时变了变脸色,盯着风祭夜好一会,才轻松的说了一句:“我要带着它去夜探苏缇大营!”   风祭夜立时吓了一跳,一把将萧韧熙抓住,“你疯了?!”   萧韧熙却皱着眉头想将风祭夜的手扒开,“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松开!”   “不松!”风祭夜将萧韧熙抓的更紧,上前一步,紧靠着萧韧熙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听到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你竟然想夜探敌营?你知不知道到时候驴子骡马一顿疯狂奔跑,会直接把你撕碎的?更何况,苏缇的大营是你自己说的,那是龙潭虎穴,根本就不能进去!大爷的三万人马还不知道在哪呢,你竟然还想去送死?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你去!走,我们去找福九!”   说着,风祭夜拉着萧韧熙就要往回走。却被萧韧熙狠狠拉住。   “你真的以为没有人进去我们就会打探出真实情况吗?”萧韧熙拉着风祭夜小声低吼,“苏缇的阵法那么严密,大爷的骏马进去都能悄无声息的没了,何况这些跑的并不快的骡马?要想得到虎子,我们这次就必须有人深入虎穴!否则,一切都是白扯。无论我们用什么办法,我都敢说,都摸不到苏缇的实底!所以,只有我进去,才能知道最具体情况!”   风祭夜听完,忍不住眼睛都瞪大了,小声的低吼道:“你出不来怎么办?你被抓了怎么办?”   萧韧熙斜着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拍了拍胸口说道:“我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才要的苏青勉的这个东西!总之,你帮我照顾好小九,什么也不要说。我只有办法!”   说着,用力将风祭夜的手甩开,自己朝外面大步走去。   “萧韧熙!你敢这么不负责任,我替小九不值!”   风祭夜在萧韧熙身后撕心裂肺的大吼。   萧韧熙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背影在黑夜中显得有些孤寂和冷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九!薛家已经付出的太多了,这次该轮到我了!”   “可是小九不能没有你!”风祭夜简直要疯了,他就不知道萧韧熙这个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   萧韧熙缓缓转过身,目光闪烁的说道:“我会回来!因为我是天下公认的鬼才!”   说完,萧韧熙转过身,再不回头的朝外走去。   “萧韧熙!”   风祭夜嘶声力竭的大吼,上去一步就要去抓萧韧熙的肩膀。   萧韧熙似乎早有预料,一翻手就将风祭夜抓住了。   “要不替我保守秘密!否则,我现在就冲过去,你替我马革裹尸!风祭夜,你是我的朋友!应该明白我!”   说着,萧韧熙轻轻的放开风祭夜,转身带着人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风祭夜看着黑暗,忽然咬了咬牙,猛然间冲了过去。 正文、第017章 是男人,就要狠一点   苏缇坐在马上,静静的看着远方的城墙,如果深夜中的一条巨龙一样,被火把照的若隐若现。而城墙上那面巨大的薛字旗在夜风中,烈烈舞动。   福九竟然真的来了,和他想的一样却又完全不一样的来了。他知道如果真的有人能阻止他的铁蹄,就一定是薛福九。她虽然和他接触时间不长,但是苏缇心里清楚,也许这个世上真正最懂自己的就是那个笑颜盈盈的娇俏女子。   她了解他胸中千壑,更知道他的狠心和决心。苏缇自己在深夜的时候曾经问过自己,这一次自己弄了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是为了南边那花花世界吗?   每次想到这,他都会摇头苦笑:世界那么大,和他有什么关系!难道他的权利还不够大吗?再多的权利也无法填充没人理解的那份寂寞。   直到遇见福九,这个女人的一颦一笑如同一汪温泉将他心里所有角落注满,让他在每个夜里都能安然睡去。   他有很多福九的画像,无论是她的笑,还是她的哭,甚至连她一嘟嘴,一皱眉,他都深深保存在自己的卧室里,不许人碰,不许人见!也许就是在那个他再也忍受不住思念的夜晚,他终于用最好的理由将自己说服:带着百万雄师去见她。将她带回来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这一生圆满。   哪怕每天只是看她一眼,和她说几句话,下一盘棋,这样就够了。有了她的朝朝暮暮也许连天边的夕阳都会格外的温暖。为了这样的日子,就算是倾天下去夺取她,他也在所不惜。   苏缇微微笑了一下,千古以来,这天下的英雄逐鹿杀场,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为了博得红颜一笑。他又怎么会有例外。现在福九真的来了,就站在他的对面,只要他再努力一点,一定会把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   正在苏缇思绪万千的时候,忽然远方尘土阵阵,一堆人马冲了出来,直朝着他奔来。   苏缇收敛思绪,紧抓着缰绳,静静的盯着来人。   薛冰按照计划,率领一对人马风驰电掣的冲了过来。   到了跟前,一句话不说,从马上半站起身,举着自己的长枪就刺了过来。   “苏缇!你个贼子,竟然用这么毒的计策让那些死*害我们的战士!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交出解药,我绝不放过你!”   苏缇微微一笑,连动都没有动,立时旁边出现一柄长枪,将薛冰刺过来的长枪挑到了一边。   “大胆薛冰!竟然如此不英雄的偷袭我军主帅!来,来,让俺斗斗你!”   原来是苏缇身边的一个猛将将薛冰的长枪挑了下去。   薛冰这次学聪明了,一击不中,立时不出手了,而是紧拉着自己的缰绳往后退了一步,指着苏缇就是一顿大骂,“——,苏缇,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解药,我就绝不会让你回去!”   苏缇微微一笑,竟然很是温文儒雅的笑着说道:“给贵军带来损失,实在出乎我的意料。解药嘛,我确实有。可惜,却不会给七将军,你让小九出来,我只会双手奉上解药!”   “放屁!谁信你这贼子的话!”薛冰表现的恨不得将苏缇撕了的样子,指着苏缇大声说道:“你不过就是想让小九出来,然后又使什么卑劣手段,让小九中毒而已!不知道你这个人原来竟然这么狠毒,早知道这样,当时在京城的时候就应该把你宰了的!”   说着,薛冰越说越气,再次提起长枪朝着苏缇就再次冲过去了。   而苏缇身边的猛将也毫不含糊,迎着薛冰就冲了过去,两个人立时纠缠在一起。   苏缇却没有看两个人,依旧是满怀希望的看着城门。既然薛冰已经出来,他相信福九很快就会出来的。   果然,又过了一会,又是一队人马冲了出来,直接杀了过来。   “七哥,我来帮你了!”薛文带着人直接杀了过来,直接杀入战团,两个人立时将那名北昭猛将给围住了。   北昭这边也又出来两个人,直接和两个人斗上了。   薛文一边打,一边又将苏缇大骂了一顿。   苏缇心里却很是满意,自己的计划成功了,虽然是损失了四百多人,那是到底还是给了福九重创,他现在相信,福九一定会为了那些中毒的人来见她。只要见到他,一切就好办了。   薛文一看和那边打的难舍难分,立时就对后面自己的人大声吼道:“给我围上,活捉敌方主帅苏缇!”   立时,人群呼啦啦就冲了上来,而苏缇这边也为了上来,一场混战马上将这个黑夜搅动的天翻地覆。   苏缇一看,眉头隐隐皱了一下,然后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大声喊道:“住手!要是在有人动手,我立时将解药踩碎!”   这句话非常好用,薛冰和薛文立时带着人退出战圈。   苏缇看控制住了现场,对薛冰大声说道:“让福九出来!只要她来了,我立时就将解药奉上!”   薛冰和薛文对望了一眼,这个苏缇果然是冲着福九来的。   而就在这时,萧韧熙时机掌握的极其准确的带着自己的卫队快速的赶了过来。   薛冰回头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小九怎么没来?不是说他们夫妻要在苏缇面前演戏的,怎么只有萧韧熙一个人来了!   萧韧熙带着人赶到前面对薛冰和薛文大声说道:“元帅有令,薛冰、薛文立时返回大营!”   薛冰和薛文楞了一下,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回事。但是想着可能是福九改变了主意,便又演戏的纠结了一会,朝着苏缇吐了几口吐沫,最后才狠狠的带着人马返回去。   萧韧熙看两人带着人马都回去了,才抬起头,静静的看着苏缇:“王爷,我们又见面了。似乎我们两个每次见面都不是很愉快!”   苏缇虽然最恨的就是萧韧熙,但是到底还是尊贵的人,见到厌恶的人也不能直接上去薅头发,淡淡一笑:“当年萧大人将福九从我手中夺回,这件事我还是记忆犹新的!不知道今天萧大人见本王何事?我记得我刚才请的可以薛大元帅!”   “薛大元帅?!”萧韧熙低眉嘲讽的一笑,抬头看着苏缇嘲弄的说道:“在那个城里,薛大元帅多了。可是,我想王爷想见的不过就是福九吧?”   苏缇看萧韧熙竟然点破了,竟然也不反驳,而且同样神情淡然的说道:“确实是福九。难道现在能当我对手的除了福九这个薛大元帅还有别的元帅也行吗?!”   萧韧熙眼神忽然一耸,如同针尖一样的刺向苏缇:“苏缇,你心里想什么我想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当时你仓皇回国,怕是心里从来都是不甘吧?但是你别忘了,福九现在是我的妻子。不是你可以觊觎的人!”   苏缇冷笑了一下,“这个世上,从来都是胜者为王!无论从什么地方看,我都不明白,为什么当初福九会选择你这个书生一样的弱者,难道只因为你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   随着这句话,立时苏缇自己人都狂放的大笑了起来。   萧韧熙却并没有太愤怒,而是冷然一笑:“我和福九的事你不但不会懂,更不会明白。你自以为谋略无双,可是你的大军不过才前进了几里地,就被我们给逼了回去。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说什么胜者败者!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而将天下苍生置若罔闻的屠夫而已!你这样的人也配想得到福九,简直是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天鹅肉,你疯了吧你!我告诉你,别说我萧韧熙现在还活着,就算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也注定再不能得到福九的一根手指头。”   苏缇立时冷了脸色,“福九呢,你让她出来?不见到她,我是绝对不会交出解药的!”   萧韧熙残忍的一笑,忽然凑到前面轻声的紧盯这苏缇说道:“苏缇,我说过你小看了我!你可以为了福九设立这天理不容的阵法,难道我就会为了别人的生死,将自己的妻子让出来?我告诉你,今天无论是死十个人,还是一百个人,或者是一千一万人,在我萧韧熙眼里也不过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而已,弃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江山不是我的,百姓不是我的,寸土寸金更不是我的。但是薛福九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谁敢觊觎我的棋子,我萧韧熙就是粉身碎骨也绝对容不下他!”   就在萧韧熙最后一个话音落下的时候,猛然从袖筒里甩出一样东西。   苏缇以为是袖标,立时一偏头,伸手就去夹住!   而这个东西显然不是袖标,因为它竟然在半空中转动了一下,在苏缇的手背上咬了一口。   就这一瞬间,苏缇叫了一声不好,迅速的一甩手,将那东西甩了出去。而自己则将手中的瓷瓶想都不想,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上。   萧韧熙在这一瞬间也做了一件事:他朝着手下用力一挥手,然后立时一只火药信号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夜空。   “撤!”苏缇带着人转身就往回跑。   萧韧熙却眼中带着一抹血腥大声喊道:“苏缇!你说对了一句话,胜者为王!今晚我必杀你!让你永远断了惦记福九的念想。”   说着,萧韧熙率先带着人冲杀了过去。而在他身后,早已安排好的薛鸣凡等人看到信号,从三个门口带着无数人马冲杀了出来。   苏缇没命的往回跑,然而虽然他用自己随身的药物控制了被咬的地方,但是那蛇是萧韧熙从凤妮处得来的苗族最剧烈的毒物,很快,剧烈的跑动就让苏缇晕眩起来。   “埋伏!起阵!”   随着这一声巨吼,苏缇一下子紧紧抱住马背,匍匐在上。   北昭的将军们立时也朝天发了一颗流弹,立时,如同花火一样点燃了整个夜空。   而另有一人一下子从自己的马背上跳到苏缇的马背上,将他紧紧搂住,加速往回逃。   萧韧熙则如同疯了一样,死命的追着不放。   “连弩,放射!”   随着萧韧熙的话,踏文和卫队的人立时连连发射弓弩。   北昭的人人立时有中箭倒下的。   “保护王爷!”   立时,北昭卫队转身就朝着萧韧熙等人冲来。   萧韧熙长剑在手,丝毫不留情,遇人杀人,遇佛杀佛!   后面的大军则如同潮水一样蜂拥而上。   纠缠中,萧韧熙的人没有被拉下,而苏缇的卫士却倒下不少。北昭的边界也越来越近了。   萧韧熙紧紧的跟着苏缇,他知道这是他进入北昭的唯一机会,他绝不能错过。   终于,苏缇冲了进去,萧韧熙带着踏文也跟着冲了进去。   萧韧熙背后无数被驱赶的骡马也杀了过来,薛鸣凡和薛锋等人则在骡马之后,等着北昭营地起火后,他们好杀进去。   计划本来是好好的,只是谁也没想到萧韧熙竟然独自追着苏缇先冲了进去。   薛锋想要拦截,但是前面无数的骡马截住了他的去路。他眼睁睁的看着萧韧熙消失在面前。   就在骡马即将要冲进北昭阵营的时候,忽然一道铁网一样的东西猛然从地下弹出来,将骡马不但拦住,而且无数极其锋利胳膊一样粗的刀尖成排的弹出来,将第一批冲进去的骡马拦住,发出凄惨的悲鸣声。   然而骡马太多了,后面的冲破了第一道防线,继续向前冲杀,炸药弹和火油撒了一地。   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第二层防护网又弹了出来,伴随着的还有无数毒箭,将骡马射杀一批。   又过了不到二百米,还没等后面的骡马冲进去,无数的火龙从地下冲上来,将地面上所有的东西都焚烧成灰。   随着地下烈焰的喷发,骡马身上的火油和炸药爆炸了。   立时,整个北昭境内变成了一片火海和坟场,无数的骡马被炸到天上,粉身碎骨还在有无数的火药弹在天上四处崩飞。   整个夜晚被照亮成白昼。   薛鸣乾等人不能再往前冲了,到处都是火与炸药在弥漫。悲鸣声如同地狱一样将所有人的心震的发寒。   而他们也真真切切的看到,冲进去之后还有两层防护网升了起来。   却随着炸药被炸的四分五裂,里面还射出白烟,发出刺鼻的味道。碰到一切都立时化成灰烬粉末,竟然是腐蚀性极强的化骨水!   只是,随着到处飞散的炸药,这五层防御竟然被破的彻底。   看到苏缇的手段,薛鸣凡等人不由得暗暗心惊,还好,今晚不是他们冲进去,否则,岂不是连骨头都没有了?!苏缇,这个人真是不做则已,做就做到绝处!   “爹,我们现在怎么办?韧熙冲了进去?”   薛锋冲到薛鸣乾的身边,大声焦灼的问道。   薛鸣凡看着面前冲天的火光,摇了摇头:“进不去的!这样的烈焰别说我们进不去,就算是战马也不会往前走的!不过,我们也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战车,将我们的火药弹弹入对方阵营,越远越好!我们一定要将对方这五层拦截全部击碎。”   “是!”   立时,身后的战车迅速移到前面,将车上的流弹猛然的往里面弹射,立时,整个大地都被爆炸声包围,连绵不断。   薛鼎天和瑶尘等人站在城墙上将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薛鼎天眼看着萧韧熙玩命一样和苏缇一起消失在北昭,不由得惊怒的大喊:“福九呢!福九怎么没有跟着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韧熙!韧熙他怎么孤身犯险了?”   二奶奶也是神色大变,赶紧派人去找福九。   结果回来的人说福九被萧韧熙给打晕了,所有人才明白:这是萧韧熙早就做好了打算,要冲到敌营去。   薛鼎天气得,感觉胡子都要飞起来了,颤抖的伸出手指指着下面的人:“为什么不早点来报?他这是要干什么啊?这是想要小九哭死,然后要我的老命啊!”   说着,老头恨的啊,用力的在地上点拐棍,“我早就说了,韧熙这孩子鬼主意太多,不适合小九!现在好了,怎么说就怎么来了。这一会小九醒了可怎么办啊?诶呀,这是要我的老命啊!”   瑶尘也被这突来之变弄的反应不过来,深深吸口气,努力镇定的说道:“老太爷,您别着急。说不定韧熙有什么后手也说不定!毕竟我们还不知道他具体是怎么安排的!等小九醒了,不如这件事我们先瞒一瞒!小九的身子,现在是在是不能受到刺激!”   “怎么瞒?怎么瞒?”薛鼎天真是要被这些孩子们折磨死了。   正在这时候,风祭夜连滚带爬的滚上来:“萧韧熙追出去了没有?”   瑶尘听他这么一问,立时厉声说道:“你知道韧熙的计划吗?”   “我知道个屁!”风祭夜一边爬上来大口的喘气,一边去看外面,当他看见漫天火光却没有萧韧熙的时候,立时心里就凉快了,指着外面就开始大骂:“萧韧熙!你个王八蛋!你就是脑瓜里有泡泡!你个不负责任的孬种!你想当英雄好汉,你去死吧你!我告诉你,你前脚死,我后脚就去娶福九!你最好永远别回来!你个混蛋!”   瑶尘听不下去了,立时抓着风祭夜,大声吼道:“到底怎么回事?”   “萧韧熙疯了,还怎么回事!他说北昭一定会有安排,如果我们不派人进入到北昭里面去,这仗一定是输!所以,他就把小九打晕了,自己进去了!他是去送死去了!”   风祭夜说的眼角都有点泛红了。   “他不是说只要我们今天爆炸就会看到里面的一些情况吗?”瑶尘不可思议的大声说道。   “骗子!都是骗人的!”风祭夜简直都要被气吐血了,指着外面喊道:“他根本就不信苏缇今晚会让我们占到便宜。他觉得苏缇这次的阵法里肯定还有很厉害的东西没让我们看见,所以,他为了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就冲了进去。他不想让薛家人去,所以,把我们都骗了,他自己去了!他这个王八蛋!”   薛鼎天听风祭夜喊完,老头一下子就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吓得金羽西赶紧将他扶住,“老太爷,您别着急!可千万要保重啊!”   瑶尘转头看薛鼎天受不住了,赶紧过去扶住,“老祖,您别着急。一切都还有换机,说不一定一会韧熙就出来了,您可别着急!急坏了身子可不行!”   薛鼎天却受不了的一瞬间老泪纵横,“怎么我还活着啊?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孩子们去送死!韧熙这是替我薛家人去死去了。我可要怎么和小九交代啊!老天爷啊,你把老头子带走吧,把我的孩子都给还回来!”   薛鼎天这么一哭,立时所有人都受不了的低下头。   正在这时,福九连跌带撞的往上跑:“漂亮哥哥!我漂亮哥哥呢!萧韧熙!萧韧熙,你出来!” 正文、第019章 人家都哭了,你还骂人!   薛鼎天本来还在痛哭,看见福九的那一刻,老爷子直接呆呆的愣住了,脸上的眼泪都来不及擦干。   福九爬上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看着她,眼中是明晃晃的惊恐。   福九的内心被巨大的恐惧在迅速的吞噬着,她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深深吸口气,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的走到城墙边。   “小九,……”   瑶尘怕福九太激动,上前想拦住她,不让她看对面的情景。   福九却一把将瑶尘推开,强自的走到城墙前。   爆炸夹杂着冲天的火焰将黑夜烧成了炼狱,惨烈的马鸣声撕裂了所有人的好梦。   一条愤怒的火龙蜿蜒匍匐在黑色的焦土上,盘旋着将世界分成两半。福九在这边,萧韧熙消失在另一端。   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切,福九甚至都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   “小九啊,你,你可别伤心。韧熙啊,就是去探探路,等火灭下来,他就回来了。你可别着急,啊!”薛鼎天颤颤巍巍的走过去,将福九的小手拉住。他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着愤怒燃烧的火焰,他实在是觉得说出来连自己都骗不了。   风祭夜也走过来,神情低沉的说道:“小九,韧熙——”   只说了两个字,风祭夜就觉得说不下去了。都怪他,刚才追慢了,而且他去找追兵想去把萧韧熙截住,可是没有福九的帅令,他连一个人都找不到。而就是这个功夫,萧韧熙已经带人冲了出去。   “小九,你可别伤心!”金羽西赶紧走过来,扶着福九,“韧熙这孩子做事一定是很有章法的!他是绝对不会胡来的。既然他去了,他就肯定想好了回来的办法,你……”   “回来?”福九喃喃的说道,然后目光呆滞的转过头,看了看金羽西,指着远方的火光,声音空洞而苍白的说道:“二奶奶,那样的火,那样的爆炸,谁能回来?”   转过头,福九还是呆呆的看着远方,“回不来了!什么都回不来了!他不要我了!”   说着,眼睛紧紧一闭,一行火烫的眼泪掉了下来,“他就是去送死的。他不要我和孩子了。啊——”   福九把着城墙,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声,然后整个人直直的朝后面倒了下去。   “福九!”   “小九!”   “小九啊——”   立时,所有人都乱了。金羽西吓得腿软的将福九一把接住,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随着福九一起坐到了地上。   “来人!快来人!”瑶尘大声的冲下面喊,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慌。   风祭夜却一把将所有人推开,一把将福九从金羽西的怀里抱起来,然后迅速的朝着城楼下跑:“方敏夫!去!找方太医!”   所有人都乱了,薛鼎天看着福九被抱走,自己的心啊,简直和碎了一样难受,扶着城墙,老人家悲痛难忍。   瑶尘看场面如此混乱,不由得大喊了一声:“乱什么!都给我散开!”   下面的人惊慌失措的去看瑶尘,却被瑶尘凌厉的眼光给震慑住了。这才淡定一些,不能乱!还有王爷在!   瑶尘自己心里现在也很是无措,但是却绝对不能表现在脸上,深深吸口气,他转头去扶住薛鼎天:“老太爷,现在小九不能指挥。可我们现在外面还有人马在调动。我们要怎么办?是鸣金收兵吗?”   薛鼎天一听这话,忽的抬起头,眼神凌厉,“收兵?韧熙现在生死不知,我们怎么收兵?!传令,待火势稍弱,给我全线推进。再派出两万精兵,破坏的防线给我挖地三尺,将他们的猫腻全给我挖出来,然后把这五层防线给我彻底毁掉。这样的火油和火药弹要再进攻两拨,战线给我推进十里地。把他们那一百万人都给我挤到耗子窝里,我看他们还有什么东西能阻止我们!我就不信,他们后退十里还能藏住百万雄兵?!战鼓敲响,三十万大军准备,推进一里上两万人!准备硬战!记住,防守在前,攻击在后,以防他们放箭射杀!给我杀!今晚老头子我要亲自上阵指挥,去!传令!”   瑶尘一听老人竟然要动用三十万大军,不由得皱眉说道:“老太爷,这动用三十万大军可是要元帅点头的,否则我们这是越权,是……”   “怎么?你是怕了,还是不相信我老头子能赢啊?”薛鼎天大声的训斥瑶尘,“福九那个样子现在还能指挥吗?今晚我们就是要趁势把韧熙给夺回来!我就不信他苏缇现在还能上天!传令!福九以后要怪罪,都由老头子我一人承担!去!”   瑶尘一看老人如此坚定,自己也不在多考虑什么,眼神一下子就坚定了起来:“老太爷,如果这次战败,瑶尘与老祖共同承担!我亲自点兵上阵!”   说着,瑶尘转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薛鼎天忽又将瑶尘叫住,目光烁烁的看着他说道:“按照小九的吩咐的,让老三夫妇给我看住俘虏,抓到的人绝不能让他们带进毒药来。让老五、老六、老七和老八带人这都去战场,和他们的父亲哥哥们会和,今晚让苏缇好好看看薛家人的厉害。”   “是!老太爷!”   瑶尘目光一冷,立时带人快速的走了下去。   薛鼎天又转过头看着远方,目光中带着一抹悲痛喃喃自语道:“韧熙啊,你可不能出事啊!”   金羽西实在放心不下福九,这边却又离不开老太爷。眼看所有人都披甲上阵了,她绝对不能再离开老太爷了。   不由得转头对三娘和五娘说道:“你们赶紧去陪着小九,然后将产婆和丫鬟也都带去。我怕怕小九这次太过激动动了胎气,万一这要是有生了的动静,咱们好也有点准备。”   “是!”三娘和五娘赶紧答应。   “娘,您别着急,小九身边有我们呢!无论如何我们都绝不会让小九出事的!”三娘担忧的看着金羽西,安慰的说道。   金羽西感觉一下子憔悴了不少,痛苦的捂了一下额头,小声苦涩的说道:“怎么我们薛家就这么难!要是韧熙出了事,我们小九可怎么办啊?他这孩子做事怎么就这么不知道想后果啊!我可怜的小九啊!”   说着,金羽西抽动肩膀就哭了起来。   五娘赶紧过去挡住薛鼎天的目光,小声说道:“娘,您可快别这样。老太爷那边还不知道怎么着急呢,要是您也这样,您让我们可怎么办啊?爹现在是神志不清,小九又是昏迷,大伯失踪,您和老祖要是再出事,我们,我们可真的是活不了了!”   五娘说的心里难受,眼泪沁了出来,却赶紧用手擦去。   金羽西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将眼泪擦干,抬起头长吸口气,“没事!你们去吧。咱们薛家什么事没经历过,这点事还难不倒你娘!去吧,老太爷这里有我呢!”   说着,金羽西挣脱了两个媳妇的搀扶,坚定的走到薛鼎天的身边,扶住了老太爷。   三娘和五娘看了看,咬了咬嘴唇,转身快速离去。   战鼓声阵阵,无数的战将烈马如同虎狼一样带着巨大的薛字帅旗冲了出去,新一轮的进攻即将开始。   风祭夜抱着福九回到她房里,秀儿和韵梅早就已经吓得心惊胆战了,此时看见福九脸色苍白,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更是乱。秀儿边手脚颤抖的胡乱安排人边掉眼泪。   后来还是鸳鸯将所有人都安排齐整,才算是把屋里人都控制住。   风祭夜守着福九一步也不肯离开。他心里将萧韧熙又给骂了一个体无完肤。看见小九红肿的双眼,毫无生气的小脸,心里疼的要命。   方敏夫本来是在自己房里看书的,结果是被人冲进去给抓出来,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好,就给扔到福九的床边了。   “元帅怎么了?”   本来方敏夫还是要抱怨几句的,结果看见福九的样子,到了嘴边就剩下这句话了。   风祭夜一看是方敏夫,赶紧让出地方给方敏夫,“让萧韧熙那王八蛋给祸害的!你快看看,有没有事?”   方敏夫赶紧给福九把脉,良久,才抬头,眉头深锁的说道:“急怒攻心了!快把我的针盒拿过来。我得给她疏通一下血脉,否则不但伤身,连孩子也会受到损伤!”   风祭夜一点不敢耽误,赶紧将方敏夫的针灸盒子递给他。   方敏夫打开盒子,拿出银针,处理一下,小心的给福九施针。   很快的,福九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风祭夜看福九睁开眼睛,立时走过去,低头欣喜异常的说道:“小九,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   福九茫然的看了一眼风祭夜,又四周看了看,小声喃喃的说道:“我怎么了?怎么回来了呢?”   “还说呢!你刚才晕过去了,真是吓死我们了!你现在就算是不想自己,也要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啊!这么激动,对孩子可是不好的!”   “孩子?”福九缓缓的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那孩子似乎感觉到了福九的抚摸,竟然动了动,用小脚踢了福九一下。   福九瞬间留下泪来,“有孩子又什么用!他不还是冲了进去,他还是不要我们母子了!”   想到这,福九就更是悲伤难忍,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风祭夜立时一皱眉,心里着急,一出手就将刚将所有银针放入盒子里的方敏夫推到了一边,“小九,你怎么能这么想?韧熙……”   “我不这么想怎么想?”福九忽然大声失控的盯着风祭夜,眼中的眼泪不断的掉下来,“他说话就是不算话!他说什么事我们夫妻都会共同承担的。他骗了我一次又一次!我都相信他了!可是,这次他太过分了!他竟然把我打晕自己跑了出去,一句话都没有告诉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风祭夜看着福九的眼泪,内心的压抑也忽然爆发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指着外面大声吼道:“韧熙不去敌营探个虚实,难道你要让薛家人去吗?他不能去送死,难道薛家兄弟就能去送死吗?”   福九看风祭夜大吼,立时哭的更厉害了,费力用扎着针的手爬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让人去送死了?我都说了我会想办法知道苏缇到底弄了什么的,你们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想到这一点,福九简直快要哭的肝肠寸断了。   方敏夫看着不忍,走到身边坐到福九的一旁,小心的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道:“元帅,不能再哭了!哭多了对孩子不好!”   然而福九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大的出奇的肚子,更是悲伤难忍,哭的更严重了。   “你有什么办法知道详情?你告诉我?”风祭夜好像今天要一吐为快似的,不依不饶的继续逼问福九:“一次又一次的用火烧,还是用火药弹去炸?今天你看见了,五层防护!连化骨水都用上了,你能想象的到苏缇到底有多残忍吗?这一次我们用骡马去,可是下一次呢?我们的东西在剧烈的消耗!火药弹已经不多了,你告诉我,一旦苏缇百万大军全部压上来,我们用什么去炸开他们的阵势?   还有,我们这是六十万大军,你知不知道我们每天要吃多少粮食,喝多少水,多少人要吃药,多少人要领军饷?南边的仗刚打完,我们的国库已经坚持不了两天了。现在物价已经被抬成什么样子了你知道吗?太子来信,京城百姓已经快要吃草根了?!宫里的用度每天都只剩下和白粥的分了。皇上忧虑军情,已经吐了好几次血了,等你打完这场仗,回去我们都得去奔丧,你知道吗?”   说到这,风祭夜似乎说出了感情,在地上转了两圈,心里还是抑郁难忍,接着转回来指着福九大声说道:“我问你,现在我们的家底都在这,如果按照你的办法,我们继续和苏缇熬下去,万一再有人动乱怎么办?你告诉我,现在因为征战已经民不聊生了,那个时候我们还用什么去平乱?   还有,马上就要到汛期了,黄河要修堤,长江要修堤,银子都用来给你打仗了,现在国库里别说银子,就是欠条也要罗成山了!你知不知道萧丞相和你公公现在都急得就差出去抢钱了。老人家六十多岁的人了还要低三下四的去看那些大富豪的脸色,你却还要在这和苏缇墨迹,拼耐力?薛大元帅,我告诉你,真要是今年我们碰上一场大灾,咱们就什么都不用防了,因为那个时候百姓活不下去了,天下就全是叛军了。你告诉我,你到时候还要去平叛谁?”   福九每天都是在用心的研究战况,从来都不知道后面已经这样了,这个时候被风祭夜说出来,自己又是伤心又是惭愧,眼泪如梨花暴雨一样,不停的掉落。   “这些事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福九抽泣着说道,“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   “还说什么?”风祭夜受不了的低头用力喘口气,然后抬起头继续说道:“你现在这样的身子能自己撑住就不错了,萧韧熙怎么会让你知道这些事!要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他会自己去送死?他会撇下你自己去北昭敌营?你手指甲断半根,他都心疼的要死要活的,你不知道吗?我虽然知道这些事,可我告诉你,我只是一个侯爷,而且还是封地侯爷,我的身份有多敏感,你不知道啊?瑶尘每天急得都能去跳楼,可是眼下这个情形,他除了指望你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我今天听说薛家兄弟都争着要去敌营,心想也许这是好事,至少我们的进度能快一点。可是,我没想到你将这件事给压下来了。韧熙一定是不想你薛家再损失一人,所以自己才冒险去的!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能早点回家,让这天下早点太平!我告诉你,在这一点上,我不如萧韧熙,你就更不是一个好妻子!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丈夫每天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   福九一听风祭夜这么说,立时哇哇大哭,抓起自己手边的一本书就朝着风祭夜扔了过去,“不许说我!我是好妻子,我最爱我的漂亮哥哥,我只是每天都在想苏缇那个东西要怎么对付,才不知道他这么大压力的!”   说着,福九一下子将被子拿起来,将自己的脑袋捂住,大声痛哭起来。   方敏夫受不了了,等着风祭夜,“小侯爷,不管怎么说,福九也是三军主帅,更是孕妇,你怎么能和她说这么重的话!”   风祭夜立时瞪眼睛,“就因为她是三军主帅我才这么说的!我得让她知道,她现在不是薛府里的千金大小姐!只要自己想做什么,一句话不管不顾的就由着性子来!打仗打的是粮草和军心,这句话她不懂吗?以前萧韧熙替她把这些事都担下来了,现在她自己就必须清楚真实情况。要知道这打仗是有全局的,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说完这句,风祭夜心里的火算是全出来了,站在地中央喘粗气。   福九抱着被子哭了一会,感觉喘不上起来了,便把被子拿了下来,用力摸了一把脸,抽泣着看风祭夜,鼻音重重的说道:“我也没有想怎样就怎样!你别冤枉我!”   风祭夜刷的抬头看了一眼福九,看见福九已经将自己的整张脸都哭红了,不由得叹口气,走过去,抓着自己袖子上去就给福九擦了一下。   弄的福九伸手就把他的手给打掉,“我不用你!漂亮哥哥说你是坏人,不能太靠近你!”   风祭夜咧嘴邪魅的一笑,“你最后还不是我这个坏人陪着你!好了,别哭了。萧韧熙那货虽然这次是抱着九死一生的心去的,但是我告诉你,这货是活鬼投胎,那脑袋不知道比别人快多少。想要他死,怕是苏缇还不够分量。他走的时候把苏青勉给我的定情信物拿走了。”   福九一听,立时愣住了,然后一把抓住风祭夜,紧张的问道:“他拿那个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风祭夜没好气的大吼,“不过,我觉得这货拿了拿东西怕是就给自己留后路呢!他肯定是想万一不成功,他就一定会用这个去找苏青勉讨人情,让苏青勉劝苏缇,留他一条狗命。”   说到这,风祭夜忽然得意的笑了起来:“这个死东西,最后还得靠着我的玩意去救命。等他回来,我可得把这个人情给要回来。”   福九紧皱着眉头,转着大眼睛说道:“怕是不会只是要救命这么简单吧?”   福九非常了解自己的丈夫,萧韧熙做事从来都不会这么简单的,他从来都是走一步想三步的。   “他要是想让最后苏青勉放他一马,刷脸就行啊!无论如何,青勉看在漂亮哥哥是我丈夫的份上,也会放他一马的。毕竟当初我也是放了青勉一次的,这个人情我相信青勉心里是知道的。”   风祭夜听福九这样说,不由得也愣住了,转头看福九:“那他拿走拿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福九在那抱着被又抽搐了一下,才缓缓开口说道:“你说他会不会用这个东西将苏青勉策反过来?这毕竟也是我们一开始的打算。我当时就是想着将青勉送回去,当成我们的伏笔。我想这次漂亮哥哥很可能是带着这个想法去的!他会不会是想在背后给苏缇一刀啊?”   风祭夜一听,眼睛立时亮了起来,和一只狐狸一样凑到福九跟前,小声说道:“原来你们两口子拼命的让苏青勉接近我,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心思。小九,我发现,你真的变坏了!”   福九立时嫌弃的用满是银针的手将风祭夜推到一边去:“想把你嫁给青勉这是真的。但是,青勉的位置实在是太特殊了,既然能利用她的身份早点结束这场无意义的战争,那我们为什么不利用一下呢!我琢磨这次漂亮哥哥带着信物过去,一定是有这个打算,他是打算策反青勉,然后给我们来个里应外合。可是,要是苏缇生气了,一下子杀了他怎么办?”   风祭夜立时摇头,“苏缇也不是猪。能抓到萧韧熙这么大的一个好东西,怎么会轻易就杀了?!放心,他一定会留着这个祸根的。现在我们着急的就是要怎么把这货给救出来!虽说,苏缇现在不能怎么样,但是这也是个心怀叵测的人,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心情不好,手起刀落的,一下子把他咔嚓了,到时候你这个小寡妇的名头可就坐实了。”   福九又抓起一本书,在风祭夜脑袋上敲了一下。“不许胡说八道!不过,你说的倒是很对。我们还是应该赶紧将漂亮哥哥带回来。我是绝对不会让苏缇伤害他的。”   风祭夜转动狐狸眼,邪笑着盯着福九:“现在不生你漂亮哥哥的气了?”   福九立时撅着小嘴,抓着被叫,小声说道:“还是觉得很难过。他都不告诉我一声,要是我知道……”   “你会让他去?”风祭夜就不怕事大的又凑到福九面前,挤眉弄眼的问道。   福九想了想,摇摇头,“我不会让他去的!我离不开他!”   “那不就得了!”风祭夜切了一声,“哎呀,这萧韧熙啊,我看他是做一千道一万都白搭,最后自己媳妇也不理解。这要是真死在那边,怕是还得闹一个违犯军令的罪名呢!”   福九立时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风祭夜:“我理解他的!他的苦心我都知道!他绝对不会死的,我会救他的!你别说他坏话,我不爱听。只要他能好好的回来,我就不怪他了。现在你别说那些没用的,我们这边还有很多事呢。你去找人问问,看看他走之前还留下别的信件什么没有,咱们好配合他行事!”   正在福九和风祭夜说话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来报:“启禀元帅,凤妮姑娘派人来了!”   “嗯?”福九一愣,然后立时让人进来。   “启禀元帅,三少夫人让我过来和您说一声,萧韧熙大人走的时候去管她取了一条毒蛇带走了。三少夫人不知道萧大人到底要干什么,让我来告诉您一声。”   福九想了想,“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福九喃喃说道:“看来这次他真是有备而去的。狐狸眼,你赶紧去,查一查,他到底还做了什么。必须一个都不要差,你搜查的越详细我们知道的就越多,到时候我们就能更好的配合!”   风祭夜长叹一声,从床上站起来:“好吧,我现在就去。真不知道我这到底欠了他什么!”   站起身,又弄了弄衣襟,转过头看着福九说道:“不许再哭了啊!你这一哭老祖都要坚持不住了。你要是再不好好保重自己,我现在就找人给你扔回京城去!听见了没有?”   福九竟然乖巧的点点头。   风祭夜看福九已经没什么事了,便笑笑又对方敏夫吩咐了几句,转身就朝外面走。   “狐狸眼!”福九忽又将风祭夜叫住,“谢谢你,狐狸眼!我现在好多了!”   风祭夜笑笑,再不多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刚一出门,风祭夜立时用力的喘出一口气:还好福九没出事,这要是出了事,萧韧熙回来非得撕了自己不可。   想到萧韧熙,他就恨的牙痒痒的,心里打定主意,等萧韧熙回来他非得好好和他算账不可。   方敏夫看风祭夜走了,便走到福九身边,柔声说道:“大小姐,你的身体还是要好好保养。毕竟再过两个月也就要生了,要是不好好保养的话,还是容易出意外的!”   福九长叹一声:“这么多的事,我怎么还能好好保养呢!方太医,这身体上的事就麻烦你了。”   方敏夫摇摇头:“这身体上的事还是要自己多注意的。”   正说着,秀儿忽然跑了进来,“小姐,你好了啊?”   福九一看秀儿就皱起了眉头:“我都倒下了,你刚才去哪了?”   秀儿跑过来说道:“我去帮着三娘和五娘给你准备要生产的东西啊!怎么样,小姐,你现在肚子疼不疼?”   福九立时就无奈了,一拍头的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生了,刚才不过就是晕过去了。方太医都已经来了,这离生产的时间还长着呢!”   秀儿立时有点委屈,“二奶奶怕你生,所以让三娘和五娘过来,她们正在外面忙乎呢!”   方敏夫不由得笑了,对着秀儿说道:“不着急,不着急!大小姐身体底子好,虽然刚才是有点火急攻心,但是我给点上针了,一会就没事了。倒是平日里还是要多保重,不易太过费心劳神。”   秀儿听方敏夫这样说,立时接着说道:“那不如方太医就每天给我们小姐诊脉一次吧,免得我们都提心吊胆的。”   “哦,这倒是可以,……”方敏夫刚应下,秀儿就将他拉到一边,“可以就行了!方太医你给我们小姐再开点保胎药吧,这几天我们小少爷跟着受苦了!”   说着,秀儿小心的要将福九再给扶着躺下。   福九却一推秀儿,正色说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怎么听见鼓声阵阵?不是应该收兵了吗?”   “收兵?怎么会收兵?”秀儿摇了摇头,“老太爷亲自坐镇,正要指挥大军决战到天亮呢!咱们家的少爷们已经倾巢而出了,马上都要去战场上杀敌呢!”   “什么?”福九大惊失色,一把将被子掀开,穿鞋就要下地,“对方的情况不明,怎么能冒然前进呢?”   秀儿一把将福九给拉住,着急的说道:“小姐你干什么去啊?现在有什么不能冒进的。三娘说了,老祖以火线为突破点,先用火油向前推进,然后我们的人才跟上。那个什么苏缇难道还能再弄出五道防线来吗?老太爷说了,反正我们也做了,不如就直接杀过去,将我们的地盘扩大,把他们都弄到耗子窝里,然后来个一窝端。”   “胡说!苏缇怎么能乖乖束手就擒?如果贸然挺进,最后失败的肯定还是我们!”   福九也不理秀儿,立时就还要穿鞋下地。   秀儿急了,一把抓住福九,“小姐,你就相信老太爷一次吧。再说了,您现在去也是晚了,王爷已经带着咱们家少爷全部出兵了!”   福九一听,立时就更急了,“那你还不赶紧给我穿衣服,穿鞋,还在这拦着我。要是真的出事了,我就哭死给你看!”   秀儿一看拦不住福九了,着急忙慌的就蹲下给福九穿鞋。   正忙乎着,三娘和五娘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看着福九正在穿鞋,不由得赶紧走过来,“小九,你这是要干嘛啊?赶紧回去躺着,这身体还不行呢!”   “不行!不行!老祖这次发兵了,我得赶紧去看看。躺不住!”说着,福九穿好了鞋,捧着肚子就要往外跑。   “不许去!外面现在兵马齐出,乱哄哄的,要是碰到你怎么办?你给我赶紧上床躺着!”五娘走过来,拉着福九就要往回走。   “真的不行,五娘!我要是不去亲眼看着,非得急死不可!您要是真的心疼我,就让我去!”   “去什么去?”三娘脸一沉,“刚才你都晕过去了,这孩子要是出了事怎么办?万一要是提前动了胎气就要出来,你怎么办?哪也不许去!上床躺着!”   “不会出事的,方太医都看过了,肯定没事!”说着,福九转过头对方敏夫就是一阵挤眼睛。   方敏夫刚要说话,三娘就接了过去:“什么事都没有你小手还弄的全是银针,赶紧给我上床,没商量!”   三娘走过去,拉着福九,就往回扯,也不管福九乐不乐意。   “诶呀,诶呀,我服了,大不了你们跟着我去总行了吧!反正我今天是一定要去!”福九更是倔强的说道。“你们要不让我去,我现在就开始哭,把孩子哭出来!”   “你——”三娘气得,脸色都白了。   “诶呀,三娘,我和你保证肯定没有事。不去才有事呢!行啦,我们赶紧走吧!”看三娘站住不走了,福九立时抓住机会往外拉三娘。   “那要是动了胎气,孩子要出来了怎么办?”三娘实在是拗不过福九,只能跟着往外走。   “肯定生不出来!生出来就塞回去!”   福九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带着三娘五娘和一群人就往城墙上走。   此时,城墙上已经是沸反盈天了。不断有大军从各个门口往外冲。给福九看的是心惊肉跳的。   大家看见福九,连行礼的功夫都没有,就开始往外冲。   战将们更是秣兵历马,斗志高昂,好像今晚就要将苏缇彻底解决了似的。   福九走台阶很是费劲,便让人赶紧给抬上去。   刚一上去,就看见薛鼎天正扶着城墙,威风凛凛的注视着对面,并且不断的和手下的参将在商讨什么。   “老祖!”福九从抬轿上下来,快速的走了过去,“您老人家到底要干什么?怎么派出了这么多的人马?”   薛鼎天没想到福九会来,看见她立时着急的点拐棍:“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快回去养着!这有老祖呢!”   金羽西看见福九竟然没事,不由得一颗心才算是放下来,赶紧走过来搀扶住福九:“诶呀,你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赶到这里来了。应该在下面好好休养的。”   福九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匆匆走到城墙跟前,看着远处。   此时外面已经是火光应天,如同白昼一样。前面是冲天的爆炸,后面是无数的铁盔战甲,刀光剑影中是震天的喊杀声。   薛鸣凡等人如同战神一样,正带着无数兵马在朝天推着扩大阵线。而北昭的五道防线一破,后面竟然显现出无数的丘陵,最大的和山一样,从福九的角度看下去,竟然充满了诡异和狡诈。   “老祖,我们是不是不能再前进了!你看看北昭的营地,那都是些什么东西,怎么将我们的视线阻挡成这个样子。怕是有陷阱啊!”福九极其担忧的说道。   “怕什么!先炸一通,倒时候他们就算是有陷阱,也肯定是被我们折腾的差不多了。而且,我已经告诉大军了,往前冲的时候先把地给我铲平了,但凡苏缇有什么猫腻,都不能让他给我折腾起来。这外围的铁桶一破,我看他里面还能是什么样。哼!总之,今晚上老头子就杀他个丢盔卸甲!”   就在薛鸣凡等人势如破竹往前推进的时候,忽然远方响起了号角声。无数人影如同从天而降一样,立时像黄蚁一样,密密麻麻的朝着大军冲了过来。   一场真正的硬战开始了。 正文、第020章 战神鬼马与活死人   三十万大军如同虎狼一样和那些冲上来的北昭士兵打到了一起。   这场战役后来在圣朝的史册上留下了著名的一笔。战役在黑夜里开始,一直打到天亮。   没有人知道那一晚上到底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彼此双方之间到底互相进攻了多少次,只是鲜血将整个大地染红,厮杀喊叫声在烈火的配合下将这几十公里的地方变成了炼狱。   不断有战士被抬下来,福九看着那些惨叫的战士,第一次真正感觉到战争的残酷。她内心深处开始慢慢的对这样血腥的场面开始排斥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要拼着那么多人流血牺牲,却还是要彼此厮杀。她开始体会到萧韧熙的心情:这场战争必须马上结束,否则将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去。   天将近快亮的时候,忽然,北昭所有的人马又消失了。福九觉得自己这边也已经消耗过度,不能让战士们再往前进了,现在至少将北昭的防线已经推进了十里地,这已经是巨大的胜利了。再往前走,那就是北昭的核心部分了,苏缇绝对会在里面安排杀手锏,一旦他们贸然进入,必定会中埋伏。   和薛鼎天商量了一下,老太爷也觉得福九的分析很对。而且这一夜下来,士兵们都已经体力接近透支了,必须要鸣金收兵了。   就在这时,忽然在北昭的营地当中起了大的变化,一种奇怪的号角声响了起来,像是凤鸣,却又好像龙吟,浑厚中却又夹杂着尖锐,立时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从内心深处生出来的惊悸。很多人不由自主的就捂住了耳朵。   福九也立时感觉到了不舒服,她甚至下意思的去捂自己的耳朵。肚子里宝宝不安的动了动,狠狠的踢了福九一脚。   “啊——”   福九叫了一声,吓了其他人一跳。   秀儿立时上前去扶住福九,紧张的问道:“小姐,你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不舒服?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薛鼎天在城楼上熬一夜,老爷子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听说福九感觉身体不舒服,也很是紧张,颤颤巍巍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拉着福九下去休息。   福九摆了摆手,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舒服的立时对下面的传令官说道:“快!鸣金收兵!苏缇要换战策了!”   正说着,忽然远处起了狼烟,苏缇的那些山丘忽然开始晃动起来。似乎正有一种什么东西要准备而出似的,连大地都跟着颤抖。   薛鸣凡正在指挥大军前进,当他感觉到地面有些晃动的时候,心里猛然升起一种警觉,立时展开将旗,让所有大军立时后撤。   也许是太过疲累,也许是前面那奇怪的号角声让人心情太过难受,立时,大军全线收拢,迅速的向后撤了几里地。   随着大军的后撤,地面震动的越来越强烈。北昭的地面上开始出现龟裂,一个巨大的庞然大物即将破土而出,那些高高矮矮的丘陵在慢慢的消失,漫天尘土扬起。   福九紧紧的抓着城墙,眯着眼睛极目远眺,她知道这一定就是苏缇的杀手锏。是他这几个月,甚至是半年来的心血,即将面世。   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声音不在了,一个在漫天黄沙飞舞中出现的庞然大物矗立在世人眼前。   “那是什么东西?”薛鼎天也从来没见过这玩意。   旁边的人拿过来两个单筒镜递给福九和薛鼎天,两个人拿着东西全神贯注的朝着对面看。   终于,尘土慢慢落下,朝阳缓缓升起。   那竟然是一个六角形的巨大的建筑。外面用铜皮包裹着,却又似乎和镜面一样,光亮的厉害。而在其中似乎层层叠叠的分出无数的甬道和高低不同转折,和一座巨大的城堡或者说是怪兽一样,匍匐在大地上。   而在正中间的地方,就是那座巨大的山一样丘陵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箭塔一样的东西,周围布满空洞,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用的。总之,整个东西看起来严密而无一丝孔洞,甚至在外面巨大的铜皮包围下,连个大门都找不到。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福九拿着单筒镜,喃喃的说道。   “这是传说中的战神鬼马!”薛鼎天忽然长叹一声,将单筒镜拿下来,老人无限感概的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战神鬼马。这是在上古的传说里才有的东西,没想到苏缇竟然真的弄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啊?”福九着急的看着薛鼎天。   老爷子坐了下去,似乎一下子就感觉到疲惫不堪的说道:“上古的时候传说战神刑天在和天帝争夺天庭的战斗中曾经有一匹坐下鬼马!这东西长了六个头,不但长着獠牙,而且还会喷火吐水,身上的鳞片如同镜面一样的刺眼,让人无法睁开,坚硬无比。它的声音能将所有的人都迷惑坠入地狱成魔。最重要的是它能日行千里,于云雾中隐身,带着刑天杀人无形。奇异的是这东西有一个巨大的驼峰,里面会容纳天下万事万物,藏兵百万,刑天就是带着这个东西偷入天庭各处,肆意妄为这东西后来被天帝所杀,关入炼狱。这就是战神鬼马。没想到这样一个传说故事,苏缇竟然真的给弄了来。看来,这次我们是真的遇到大劫了!”   福九听完,又瞪大眼睛朝着对面看去,思考着说道,“六角形,六个头!鳞片似镜,这边却如同镜面一样的围墙,连个门都没有。难道苏缇真的是要毁天灭地吗?”   “小九啊,收兵吧!这场仗我们不能这么打了!再冲下去,我们必然会全军覆没,快点收兵吧!从长计议!”说着,老人疲累的闭上眼睛,似乎浑身的力气都用完了一样。   “鸣金收兵!”福九大声下着率领。   正在这时,那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之间对面的六角城似乎外围墙开始慢慢的转动起来,眼光照在那光亮的铜面上,似乎连眼睛都让人睁不开。   福九却丝毫不敢有片刻的遗漏,只是紧紧盯着。忽然,从那城堡里竟然出现无数的士兵,正整齐的走出来,慢慢的形成阵势,步调统一却诡异的大踏步朝着薛鸣凡他们过来。   “这些人是从哪里出来的?”金羽西拿着单筒镜在极目远眺,但是很快的她发现了不对,“不对啊,小九!这是,这是我们的士兵啊!你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那绝对是我们自己人啊!北昭怎么会有我们的士兵!”   福九的心在迅速的往下落。她当然知道北昭为什么有他们的士兵,因为薛鸣秀那三万人早已失踪多时,眼前这些很可能就是那些人。可是这个时候这些人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的,对方的方队整装待命,静静的站在对面一动也不动,似乎全然没有看见自己的同胞一样。   薛鸣凡和瑶尘等人的心也都全提了起来。他们现在也已经完全想明白这些人到底是谁了!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如同没有看见自己一样,只是那样静静的站着。但是每个人都明白即将面对的很可能是更为残酷的一场斗争。   忽然,对面那奇怪的号角声又想了起来,这些人忽然动了起来,长枪亮剑,分列阵法,竟然是薛家军出名的龙虎阵。   “糟了!”福九现在心都要跳出来,她现在已经完全明白,那些人的刀剑马上就要刺到自己兄弟身上来了。“快,让三嫂去吹哨,必须大乱对方布置!”   很快,哨声响起,然而,这哨声和对面那低沉的声音比起来,简直就像一只蚂蚁在叫一样,根本就不管用。   而随着那号角声慢慢变得激烈的时候,终于,那些人队伍布置完毕,从里面又跑出最后几匹战马,提着长枪,配合着号角的最高音猛然带着三万人马冲了过来,不是薛鸣秀是谁!   “鸣秀!是鸣秀!”金羽西激动的大叫起来,整个人都探出城墙外。   福九内心此时却是一片冰凉。看薛鸣秀的样子,不用想,一定是被对方这种诡异的号角声控制住了。本来是她的亲人,现在却变成了敌人,他们必须要挥刀相向,这样的场景何其残忍,又让她怎么能下的去手呢?   “小九,怎么办啊?大伯带着人冲了过来!三万人马,人太多了!”三娘急得大叫。   福九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撤!全力后撤!不许迎敌,将他们引诱到咱们这边来。等咱们的人进来,只打开正中两个城门,将他们引诱进来,给我抓住,全部用绳子捆上!快!”   “是!”   “元帅,要是反抗怎么办?”   福九沉吟了一下:“尽量别伤害他们,他们是我们的兄弟!”   “是!”   传令官立时下去传令。元帅说了尽量别伤害,但是没说一直要挨打,这就好办。   立时,几十万大军迅速后撤。薛鸣秀等人却如同玩偶一样,拼了命的追了上来。   薛冰和薛锋是走在最末端的队伍,他们掩护其他人先进城,自己先留下抵抗,边打边撤,一直走到城门口的时候,才反身开始迎战,能抓的就抓,实在抓不住的只能杀!   福九看着城墙下已经是杀声一片,立时大声说道:“薛武、薛文带人从后面包抄,绝对不能让这三万人跑回去。务必要将所有人留下!”   “是!”   很快的,帅令到达,学武和薛文从后面上去,合成包围之势,将几万人全部拦截住。   战事从清晨一直打到中午,终于两万人被抓了回来,而剩下的那一万人到底还是都死在了刀锋下。薛鸣秀虽然也被抓了回来,但是整个人却处于一种疯狂的状态,不断的撕扯咬人,谁也不认识。   仗终于是打完了,但是福九也累到了。   薛鼎天站了一夜,老人家早已体力透支。从城楼上还是让人抬下来的,回到帅府之后就晕了过去,吓得金羽西等人赶紧找方敏夫给小心伺候。   福九虽然已经疲惫至极,但是躺在床上,却根本睡不着。   瑶尘和风祭夜等人坐在她的床前,神情都很严肃的说着这次的战况。   “三十万大军虽然没有太大损失,但是还是折损了两万人。加上大爷的这一万人马,我们这次出战丢了三万人。”瑶尘本来是应该为了昨晚的偷袭成功而感到庆幸的,但是最后苏缇这一下却给了他沉重一击。自己人杀自己人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伤了多少人?”福九的声音带着一种萧索和疲累,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种要支撑不住的感觉一样。   风祭夜紧锁眉头的说道:“伤了至少三万人。小九,现在我们药物不是太充足,而且更关键的是我们的郎中现在也很短缺,我们需要给朝廷写信了!”   福九听了这句话立时就将头蒙上了。   良久,才拿下来说道:“这才刚开始我们就要这要那的,以后的事怎么办啊?对方那个东西你们都看到了,你们有没有什么头绪!”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屋里的气氛沉闷的能让人想出去杀人。   福九揉了揉额头,叹息的说道:“确实,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打仗最忌讳的就是不能知己知彼,如果苏缇现在用那个东西给我们来个诡异的偷袭,我想我们可能连对策都没有。好了,你们先出去吧,大家都休息一下。昨晚的仗打的实在是太疲累了,大家都需要休息!下去吧!”   “是!”立时,所有战将都躬身而出。   瑶尘和风祭夜、薛锋却没走。   “小九,韧熙他……”   瑶尘刚要说话,福九却摆了摆手。   “现在不是想他的时候。无论如何,他现在是深入敌军。我想这个时候一定已经被苏缇给抓住了,我们对苏缇的那个东西一点都知道,如果要是冒险营救的话,那实在是兵中大忌!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否则,越动我们错的越多!”   瑶尘想想也是,便无奈的点点头:“现在也只好这么办了。虽然我们处在被动中,但是总比出去找死要好的多!”   福九揉了揉额头,她的脑子现在真的是发木的要命,什么思考都不能进行,整个人感觉要虚脱似的。   风祭夜看出福九很不舒服,打个眼神就要和瑶尘还有薛锋出去。   正在这时,天空中似乎传来一种什么声音似的,由远而近,叮铃叮铃的,似乎是无数的铜铃在响一样。   “什么声音?”福九立时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三个人。   瑶尘等人显然也是听到了,不由得都凝神仔细听。   声音越来越近,噪杂而扰心。   正在这时,忽然副将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元帅,大事不好!我们刚抓到的兄弟们忽然全都发了疯,拼命的四处乱撞,而且不是咬人就是咬自己,场面已经失控了!”   “什么?”福九腾的一下直起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属下们也不知道。原本抓住了他们还都是在地上翻滚,低声嘶吼。后来从北昭那边飞来无数白鸽,发出那种铃铛声,这些人就都发了疯,谁靠近就咬谁,而且还咬自己,整个人就和发了疯一样。”   “报——,启禀元帅,我们带回来的兄弟有些已经不行了,全部都口吐白沫,似乎是中了鹤顶红的毒!”   福九一下子就呆住了。   薛锋猛然转头大声说道:“苏缇他好毒的手段。他一定是将所有人的牙齿里都装上了毒药,听到这种铃声这些人就开始发疯。能弄成我们内部的混乱是最好,要是不行,就会让他们发疯咬破嘴里的毒药,直接中毒而死。这些人就算是被我们带回来了,也只是死尸一具!”   此时,头上的铃铛声则更响,似乎就在耳边一样。   瑶尘对副官大声下令:“去把这些带翅膀的畜生全部给我射下来!”   “是!”   风祭夜怕福九太过着急,赶紧坐到她身边,将她的手紧紧拉住,凝重的数道:“小九,你一定要稳住神。这一切都是苏缇的诡计,他根本就不可能将活人还给我们。所以就给了我们一群活死尸。你放心,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回去的!”   福九却紧闭着眼睛,一滴痛苦的眼泪缓缓流下来:“三万人!三万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没了!多少爹娘失去了儿子!多少丈夫失去了妻子。他们甚至都没有杀死过一个人就这么没了!苏缇,我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薛锋也走过去紧紧的抱着妹妹的肩膀,“小九,没事的!只要哥哥们都在,就绝不会让苏缇永远这样得逞。我们早晚有一天会杀回去的!”   瑶尘却忽然双目流露出一种悲哀:“韧熙现在在苏缇的手上。苏缇又是最恨他的,不知道现在他会如何对待韧熙!”   福九听见这句话,忽然将被子整个蒙在自己的脸上,慢慢的沉到被子里,不想再见任何人。   萧韧熙现在确实在苏缇手上。   身中苗疆剧毒的苏缇虽然勉强控制住了毒药的蔓延,但是整个人依然苍白的和一只厉鬼一样,双眼猩红的盯着面前的萧韧熙。   萧韧熙虽然脸上已经有了血迹,但是一双眼睛却散发着很少流露的霸气和狠戾:“比起狠辣和诡谲,我萧韧熙才是你真正的对手!”   苏缇静静的看着萧韧熙,如同毒蛇看着猎物一样。   良久,才冷冷的说了一句话:   “来人!将萧韧熙推出去,凌迟!将血肉拼成我们的战旗给薛清芷送过去!”   ------题外话------   明天万更,我说的! 正文、第021章 天上掉下来个驸马爷   “哈哈哈哈……”   苏缇的命令让萧韧熙仰天大笑。   苏缇脸色更加难看,声音冰冷的像是寒月的霜雪:“怎么?凌迟让你这么兴奋吗?还是,你故意引起我的注意!萧韧熙,从很久以前我就想要杀死你。甚至,我曾经想出无数的办法去折磨你。现在你终于落在我手里,想了想,我还是觉得凌迟这种刑罚最适合你。想想,福九看着你的血肉拼成的敌人的战旗,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萧韧熙收起狂笑,眼神中带着无限的鄙视和嘲弄,撇了撇嘴角,“这就是你爱福九的方式?让她伤心欲绝的恨你一辈子!这样的做法还真是别开生面。可是,我告诉你苏缇,你若是想用这种方法去打击福九,那就大错特错了,你永远不会知道福九到底是怎样坚强的一个人。更不会了解我们之间的感情,这些东西是你一辈子都求不来的!”   苏缇盯着萧韧熙,眼睛更加猩红,目光更加的阴冷的沉沉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昨晚的行动到底引发了什么?你的毒蛇让我陷入昏迷,可是正因为如此,我们双方不但陷入了一场混战,让我损失了五万军马,更重要的是我的属下启动了战神鬼马。   本来我只是想接着这场战争将福九带回去,至于什么国土,什么胜利,我根本就不稀罕。可是,现在只因为你的一意孤行,就是连我都控制不了了。现在这是场不死不休的战争了,如果不将对方全部杀光,我就绝不会罢手!所以,我将薛鸣秀和那三万人都送了回去——作为活死人!   他们回去不是杀了别人,就是会杀了自己。这就是我送给福九的礼物!哈哈哈,你说好不好?”   说着,苏缇狂笑起来。只是那笑容听起来阴冷、绝望、诡谲!   萧韧熙没想到苏缇竟会将三万人马全部诛杀。他额头上的青筋瞬间跳了起来。如果不是强制的控制住,他恨不得冲上去将苏缇整个人撕碎。   “哈哈哈哈……”萧韧熙也仰天长笑起来,“苏缇,你真的以为我会在乎区区三万人马!而且是已经被你捉走的人。这样的大战,别说是死三万,就是全都死光了我都不在乎!只要让你死。无论什么样的风险我都会试一试!虽然现在我落在你手里,但是你放心,我是死都不会向你求饶的。你也别想用我的命去威胁福九!与其那样,我宁可现在就被凌迟处死!”   说完,萧韧熙竟然主动转身抬头挺胸的朝外走,一点含糊的意思都没有。   苏缇看着萧韧熙,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萧韧熙已经走了出去,他都一动没有动。   萧韧熙这个活鬼一样的家伙竟然如此乖乖的去赴死,这是不是太奇怪了点?而且是在自己即将为人父的情况下?   苏缇在迅速的回忆昨晚发生的事,萧韧熙带的人远远比自己多,要是真的想杀了已经被毒蛇咬了自己,那是在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为什么他没有下毒手的将自己杀了,而是追着自己跑回了北昭的军营,反而现在在乖乖的等着被自己杀死?这到底是为什么?他相信只要是自己能想到的问题,萧韧熙一定早就想的到,可为什么即使他明知道自己被抓住的后果,还是飞蛾扑火一样的来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正在苏缇心中游移不定的不时候,外面忽然起了骚动之声。   “谁要是敢碰他一下,回头我剁了你们!听到没有!”   随着一声娇喝,一阵快速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   珠帘抖动,苏青勉大步的奔了进来。   “哥,萧韧熙杀不得!”   苏缇眉角不自觉的跳动一下,但是脸上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萧韧熙为什么杀不得?”   “因为他是薛福九的丈夫,是圣朝天子的宠臣,是百年萧家的继承人,更重要的是,现在你身中剧毒,而我们并没有能彻底消除这种种毒药的解药,所以,无论如何,萧韧熙都不能杀!他留着的好处怎么看都比杀了的好处多!”   苏青勉着急的说道。   苏缇高深莫测的看着萧韧熙:“只有这几点?我觉得这些都不能阻止我杀了萧韧熙!比起这些,杀了他给福九重重一击似乎更为有利!还有什么能比给敌方主帅最重要的打击来的彻底。只要福九错一步,就是我们赢取胜利的机会。你觉得不是这样吗?”   “有什么打击能比哥哥你的命更重要?”苏青勉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缇,“哥,你是不是傻了?你如果杀了萧韧熙,那么你的解药是注定拿不到了,你也死了,你这玉石撞玉石的计策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怎么会这么偏激呢?这场仗时间还长着呢,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呢?”   苏缇猛然一把拍了一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你敢质疑我的决定?我说杀了就是杀了!你别这些事!”   “不行!当时我被福九抓住,福九好好的将我送了回来。既然我没有死,今天我就不能让你杀了萧韧熙,否则岂不是做人一点信用都没有了?我不管,今天就是谁都不准动萧韧熙。这事我说了算!”   “苏青勉!你是想违抗军令吗?”苏缇勃然大怒,指着妹妹恨得牙痒痒的。   “只要我做的决定都是对的,就是违抗军令我也会做到底的!”   说着,苏青勉转身就超外面大步走去。   “你给我站住!你要是敢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你关起来!”苏缇猛然一声大吼,将苏青勉的脚步一下子就定在了地上。   “哥!”苏青勉不可思议的朝着苏缇大喊。   “怎么,你要为了那个萧韧熙和哥哥闹脾气吗?”苏缇很是宝贝苏青勉,此时看见妹妹竟然为了萧韧熙和自己翻脸,内心就更是愤怒。   “哥,我们现在是两国交战,就算是不为了你的毒性,就算是为了体面,我们是不是也要对对方的大将给点起码的尊重?就算是俘虏,也不能随意斩杀,更何况,你竟然将对方三万人马变成活死尸给送了回去!你那是残杀,你知道吗?   现在战况如此焦灼,昨晚我们更刚刚损失五万人马!你难道真的以为萧韧熙被凌迟后,薛福九不会来和咱们拼命?你现在弄的什么战神鬼马的,谁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说它威力巨大,可这毕竟已经是我们第一次使用,如果真的出现意外,到时候反而是我们自己受害了,你觉得皇上会绕过战败的我们吗?   哥,我告诉你,现在的薛福九已经不是当年你在京城见到的那个小女孩了。她的强大是你想不到的!我们面前的防线被迫,还有抵抗我们的魔音,这都是福九做的,你真的有把握一举将对面的六十万大军全部拿下吗?   杀一个萧韧熙不是问题,可只这一刀您就将我们所有的后路都斩断了,六十万人的仇恨会把我们撕碎的——”   “你认为我们还有其他的退路吗?!”苏缇也控制不住的大吼起来,而就是这一激动,让他的脑袋立时如同被铁锨锥打一样,疼的让他瞬时紧紧捂住额头。   “哥,你怎么了?”苏青勉吓得赶紧过去,将哥哥扶住。“是不是那毒药又发作了?哥,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萧韧熙,只要他将解药给我们,我们就放他走!”   “不行!”苏缇紧紧的握住苏青勉的手,“萧韧熙绝对不能放走!他必须杀了,我怀疑他到这边来还有其他目的,绝不是他说的想杀我!”   “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苏青勉受不了的说道,“萧韧熙能有什么别的目的?!他就是想杀了你,然后把福九带回去生孩子!我和你说,他这个人鬼头鬼脑的,贼的很。谁让他吃亏他就咬死人家,所以这次你发动战争,逼的福九上战场,他心里不平衡,所以就要来杀你!就这么简答,行了,你别说了,我现在就去管他要解药!”   说着,苏青勉扯开苏缇的手,跑了出去。苏缇本来想主抓她,却只抓住一阵风。   正在苏缇疼痛难忍的时候,忽然外面的人上来禀报:“启禀王爷,萧韧熙身上搜出一样东西!”   说着,将一块格外珍贵的玉佩递了上来。   苏缇只瞥了一眼,立时就知道那正是妹妹从小就带着的东西,还是他们母后亲自给苏青勉佩戴上的。   苏缇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快速走过去,一把将玉佩抓起来,又仔细看了一遍。无论怎么看,都是苏青勉的。   苏缇立时气得睚眦欲裂:“萧韧熙!你这个畜生!有了福九还不够,竟然还敢来勾引我妹妹?混账!”   说着,苏缇将手中的玉佩狠狠的朝着地上摔去,啪的一声,玉佩摔的四分五裂。   “王爷,是不是让属下现在去把那个鬼东西凌迟处死?”看见苏缇竟然如此生气,贴身副官很是体贴的说道。   苏缇虽然已经是极度愤怒了,但是理智却始终未曾离他而去,抬了抬手,苏缇又缓缓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现在一切就都明了了,萧韧熙这次的根本目的就是来找青勉的。他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将青勉迷的要死要活的,将自己的贴身玉佩都当成信物给他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否则看刚才青勉的样子,怎么会那么紧张?一个劲的求自己放了萧韧熙!如果真的只是因为他是福九的丈夫,这关青勉什么事,她怎么会宁可顶撞自己也要将他放出去?一定是这个小妮子动了情,所以才拼死拦着。   只是青勉实在是太天真了。萧韧熙那个鬼东西怎么会喜欢自己的妹妹,他一定是趁着这次在南边和青勉接触的机会,将青勉的心偷了,好提早做准备,就是为了有一天来骗青勉,套取情报,又或者是直接让青勉来反抗自己,这样一来,当然就算是在自己身边订了一个钉子,知己知彼,还有什么仗是打不赢的!   萧韧熙!你个鬼东西,实在是可恶!   只可惜你的主意打错了,你找错了对手!这一次我就要让你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   “王爷,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个鬼东西还杀不杀啊?”   属下看苏缇半天没说话,不由得小声又问了问。   苏缇想了想,紧蹙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去,将萧韧熙放开,直接交给公主,让她自己去处理。只要萧韧熙不走出我们营地就好!”   “什么?”属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惊的下巴子都要掉了。   “我的话还需要再重复一遍吗?”苏缇阴冷冷的看了一眼手下。   “可是,王爷,他可是我们的战俘啊?放在公主身边,怕是不妥吧,这要是他想要行刺公主,那可就坏了!”   苏缇冷笑一下:“你什么时候见过有人可以轻易近过公主的身!这件事你不要多问了,就按照我说的办。而且,不但如此,还要对他好好招待,吃喝都给他。他的侍卫只给他留下五个人,伺候他,其余全部杀掉!还有,对军中所有人都说,南边大元帅薛福九的丈夫已经为了公主投诚,正是成为我北昭的栋梁之才,待到回京之后,皇上论功行赏!我相信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福九的耳朵里。”   属下立时瞪大眼睛,王爷这个谎说的可真是够大啊!   “可是,王爷,这,这,这行吗?”   “有什么行不行的!”苏缇邪魅的一笑,“只要能让福九相信这个事情,我相信对她将是个巨大的打击!同时,对敌军也是一个致命一击。主帅的丈夫投降敌军,这样一来,福九的军威不在,薛家也定会受损,所以,我们很快就会取得胜利!哈哈哈哈哈哈!而最后,福九一定是我的!”   想到福九彻底对萧韧熙死心的样子,苏缇内心中就有一种残忍的痛快!   “是!属下现在就去办!”说着,属下就要出去办理。   “等一下。萧韧熙还是要派人在暗中盯着的。重要的地方决不能让他去,知道吗?”   “是!”   属下领命而去。   屋里终于只剩下苏缇一个人了。他慢慢的靠在自己的软榻上:萧韧熙,你想利用我妹妹,那我也会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看到最后我们谁能达到目的!   萧韧熙看见苏青勉在朝着自己跑来,就知道她一定是来救自己的。   嘴角微微一瞥,萧韧熙还在调侃苏青勉:“别跑了。我死不了的!”   “萧韧熙,你个疯子!都要被人家凌迟了,还在这装帅!来人,把他的绳子给我松绑。”   “公主,没有王爷的手谕,我们……”   士兵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苏青勉从旁边的架子上抽出一根鞭子,刷刷几鞭子就抽了下去:“连我的话也敢质疑,抽死你这个不长眼的狗奴才!松开!”   然而,更倔强的是那个属下:“公主,您就是打死我,我也是不能将这个战俘放下来的!”   苏青勉没想到竟然还能遇见这种事,加上她现在心情实在不是很好,立时就又是几鞭子上去:“还敢顶嘴!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就在苏青勉在这发威的时候,传令官跑了过来,将苏缇刚才的命令传达了下来。   这时候,那个守卫才满身是血的爬起来,给萧韧熙松绑。   萧韧熙揉着胳膊,很是赞赏的看着那个卫兵,对苏青勉说道:“苏缇带兵到底还是有一套的!这是个好样的!你应该好好奖赏他!”   苏青勉将鞭子一甩,傲娇的一笑,“我北昭的冰各个都是英雄!人人都知道该怎么当好一个兵,和你们南边那些软脚虾可不一样。行啦,走吧!”   说着,苏青勉对自己手下的卫兵点了一下头,立时有人上去将萧韧熙扶住。   两人走了一段,苏青勉忽然站住,转过身看着身后那个正准备脱了衣服去疗伤的士兵说道:“从今天起,你不用在这砍别人脑袋了。去我公主戍卫队领命吧!”   说完,苏青勉转身就带着萧韧熙走了。   而那个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样,公主戍卫队那可是相当于七品侍卫长啊,他这顿打是真的没白挨,一飞冲天了。   萧韧熙虽然没有被凌迟,但是鞭子还是挨了好几下子。苏青勉将他带到自己的军帐中,还没等站稳转身就对萧韧熙伸出手:“我哥的解药呢,拿来!”   萧韧熙苦笑了一下,“公主殿下,您这变脸也未免太快了点,我还真以为你是看在我们曾经并肩作战的情分上,才帮我将我救下来的呢!”   “什么情分?现在我们是敌我双方!赶紧的,先把我哥的解药拿过来!”苏青勉很是不耐烦的抖了抖手。   “没有!”   萧韧熙直接干脆的说,然后自顾自的坐到一边。   “没有?”苏青勉立时瞪大眼睛,“没有我就宰了你!”   萧韧熙却一点也不着急,坐在一旁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你觉得我是那种一边放蛇咬人,一边带着解药到处乱跑的傻瓜吗?”   苏青勉立时就明白过来,指着萧韧熙恶狠狠的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人奸诈的要命,肯定不会有解药。行,我现在就放你回去,你把我哥的解药给我送过来,这事,我帮着你,咱们就算两清得了!”   说着,苏青勉坐到萧韧熙旁边,自己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萧韧熙对苏青勉这样直线头脑也很是无奈,和苏缇都是一个妈生的,差别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说公主殿下,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咱们双方总共死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   苏青勉喝完水,舒服的叹了一声,立时伸出一只手:“我们这边是五万。加上你们那边的损失,怕是最少也要有十万人!”   萧韧熙歪着头看苏青勉:“十万人!一下子就没有了,你觉得这件事咱们还能两清吗?”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苏青勉极其没耐心的看萧韧熙:“打仗就是这个样子的,你也不是头一天就知道!不死人能叫战场吗?”   “我想结束这场根本就没有意义的战斗!”说完,萧韧熙忽然神秘兮兮的靠近苏青勉,低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哥为什么忽然生起这场战斗?”   “这场战斗不是忽然升起的。”苏青勉斜睨着萧韧熙:“我哥想要打到南边去,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   萧韧熙冷冷一笑:“你哥是多聪明的人,你不知道吗?虽说这次是南边有藩王作乱,可是现在我们国内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朝中君臣一心,更何况,最重要的薛家不但不是人才凋落,反而是英雄辈出,你告诉我,这样的情况怎么会是出兵的最好时机?这个道理难道你哥不知道?他就算是要攻打我们,也要等到我们内部混乱,皇上驾崩,民不聊生的时候。可是他偏偏等不到,你不觉得奇怪吗?”   苏青勉被萧韧熙说的,也微微皱起眉头,靠近他小声问道:“那你说是为什么?”   萧韧熙立时鄙视且愤恨的一笑:“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福九!你哥就是为了一己私心,所以才将这天下人全都搅到这场战争里来的!”   “不可能!”苏青勉立时大声说道:“我哥这个人我很了解。他虽然很强势,但是却绝对理智。他绝对不会因为一个薛福九而轻易发动这么大的战争!”   “哼,”萧韧熙鼻孔里冷笑一声,坐直身体,冷冷的说道:“你哥这样的人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这次在福九这踢了铁板,他怎么能心甘?!而且,你不知道越是得不到的才越好吗?苏缇现在因为福九的事已经疯魔了,否则,他怎么肯连解药都不要,宁肯自己忍受痛苦也要杀掉我?这就是他的私心!我一死,福九就是他的了。想的倒挺美!”   嘭!   苏青勉猛然一拍桌子。   萧韧熙吓了一跳。   “卑鄙!无耻!”苏青勉大声怒骂!   萧韧熙连连点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竟然为了别人老婆如此兴师动众的!”   “我是说你!”苏青勉一转身,玉手指着萧韧熙的鼻子尖。   这次萧韧熙是愣住了。   “我哥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我告诉你萧韧熙,福九虽然可爱,但是还犯不着我哥用国家江山社稷来换!你是不是以为我说话直接,就单纯好骗?我告诉你,我是领兵十万的大将,不是屋里的婆娘!你要想用这个借口分裂我和我哥,那你就是做梦!”   说着,苏青勉还不解恨,一把抓住萧韧熙一顿摇晃。   萧韧熙动手从来都不是苏青勉的对手,但是他也不是吃素的,反手立切,一下子就把苏青勉的手给打掉了,“咳咳,我骗你干什么?难道刚才我说的话真的是一点道理也没有?你要是真有脑子就肯定能想的通。这一次,你哥就是因为福九才打的这场仗!”   萧韧熙现在必须要把苏青勉搞定,否则,他所有的计划都要失败,兵营中的具体情况也绝不会弄清楚的。   苏青勉对哥哥打仗的原因不是没想过,但是她觉得哥哥很可能是因为和那些藩王合作的原因才打仗的,从来都没想过竟然是因为福九。此时被萧韧熙说出来,她忍不住就开始往这方面想。   萧韧熙一看苏青勉有了动摇,不由得接着说道:“咱们现在就不说这打仗的动机,咱们就说说这场战争本身。青勉,昨晚上的第一次对决我们双方就共死了十万人。而且更残忍的是你哥竟然把战俘当成活死人送了出去,这是多么残忍的手段?征战中不杀俘虏,这是兵书上的大忌。我圣朝就算是打不过你们弄出来的这个怪物,可是最后却绝对会拼死一战的。你告诉我,到最后,你这百万兵马最后能带回去多少人?!北昭不是我们,我们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可是这一百万人对北昭来说,那几乎就是家底。就算是战胜了,你们的人口将会大为损失。劳动力也会没有,百姓贫困交加。   我和你保证,这次就算是我们战败了,但是五年之后,我们一定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没有人口的你们难道真的不会被灭国吗?到那个时候,你和你哥将会是北昭的千古罪人,你觉得你最后能承担这个罪名吗?   打仗从来打的都是百姓,哪里有什么贵族会受伤!你是从南边跟着我们回来的,你看到了路上有多少饿死之人,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我们富饶之地尚且如此,想想你们会怎么样!”   这些话让苏青勉不再说话了,而是陷入沉思之中。自从打算嫁给风祭夜之后,苏青勉其实从内心深处就已经开始隐隐的厌烦起战争来了。虽然是从小就在战场上争杀,但是她到底是女孩子,对温柔的情人很是留恋。而且,确实如同萧韧熙所说,战争真的能给人带来幸福吗?除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到底还有什么好处?   “就算以上那些你都可以不管不问。可是你的终身大事总是要自己上心的吧!我问你,你和狐狸眼的事和你哥说了吗?”萧韧熙歪着头看苏青勉。   苏青勉反射性的摇摇头,长叹一声:“我这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开战了,我怎么还能和我哥说这件事!到时候他就更不喜欢狐狸眼了!”   “对吧,你根本就没敢说!我问你,这场仗,你打赢了,你哥会让你嫁给战俘吗?”   苏青勉立时摇头。   “要是我们打赢了,我告诉你,别说嫁给狐狸眼,所有北昭的皇室都会变成奴隶,终身囚禁在苦寒之地,谁也不能求情!你们两个就更不可能在一起。退一万步讲,双方俱损,到那个时候即使战争停止了,你也会被作为和亲嫁到南边,你觉得你能甘心吗?你和狐狸眼还能有幸福吗?”   萧韧熙的话如同鞭子一样在苏青勉的心里抽出一条条痕迹,让她心里难受的要命。“那你说怎么办啊?反正我要嫁给狐狸眼!”   “当然是结束战争!”萧韧熙想都不想的说道:“只有把这场可恶的战争早点结束,双方达成条约,大家才能过上好日子!我和你说,青勉,我可不是吓唬你,要是再这么打下去,风祭夜很快就会上战场的。到时候,你们两个兵戎相见,谁手下都不会留情,你要是亲手断了自己的姻缘,到时候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给你哥当垫背的替死鬼!”   “别说了!我心烦!”   说着,苏青勉站起身,背着双手在地上来回烦乱的转圈。   萧韧熙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坐着喝茶。   “这战争不是说结束就能结束的!”苏青勉忽然烦乱的说道:“你不懂这个战神鬼马!”   萧韧熙一听苏青勉说道这个阵法上,立时开始留意。脸上却丝毫不露痕迹,依旧轻松的说道:“有什么不知道的!你这东西撤掉不就好了!”   “哪有那么容易?”苏青勉狠狠地瞪了萧韧熙一眼,“你知不知道我哥花了多少心血才弄到这个古谱?又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建造成这个东西!我和你说,他这次弄的这个是在皇上面前立了军令状的。说要用这个鬼马踏平你圣朝的每一寸土地,皇上才答应让他带着百万雄兵出来的!这要是战争莫名其妙结束,我哥是交代不了的!”   萧韧熙一听,脸色立时冷了下来:“难道就为了你哥的一个交代,就要天下苍生去陪葬?简直是笑话。你说说,这个东西为什么不能轻易撤掉?”   苏青勉看着萧韧熙有些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坐在萧韧熙身边,小声说道:“你不知道,这鬼马一旦建立就绝不能轻易毁掉。你看见中间那个东西了吧?”   萧韧熙立时点头,“那是干什么用的?”   “那东西不但是武器,会发射出各种各样的东西,而且那里面还是控制着全部的中枢。是由我们二百个祭师在操控的。更关键的是我听人说,那些祭师有的为了能完成这次战斗,已经把自己便成药偶了,人的指令根本就接受不了,他们只能接受各种简单的符号,比如说进攻,后退,或者是杀这类的,而这其中根本就没有毁掉这个词。还有,随着阵势的扩大,中间那个东西是不会动的,只会不断的增加外围的那些活动的能变化的玩意。就是你看见的那些迷宫,我们原来就是利用迷宫的扩大,将你们的阵线给吞噬的。最厉害的就是一旦我们想要消灭中间那个东西,那些药偶就会启动最后程序,将整个中枢炸掉。地下就会冒出无数的岩浆和烈焰,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萧韧熙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这个东西你哥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苏青勉也有点犯愁,“我也不知道我哥是怎么想到弄这个的。原本昨晚之前,那些祭师都是我哥在控制的,一切都还是没有启动的。可是,昨晚他受伤了,福九又大肆进攻。军营里的人害怕了,就私下启动了那个东西。现在就糟了,关不上了!”   说着,苏青勉还无奈的摊开手。   萧韧熙想了想,继续问道:“那里面有什么东西?”   “毒药,箭雨,化骨水,暗器,反正你能想到的那里面都有!”   “那我们等他们把这些东西都用完了,再把这些药偶折腾出来不久得了?”   “哪有那么简单!”苏青勉微微撇嘴,然后又小声说道:“这些东西一旦发现所有东西即将都没了,就会发出尖叫。如果一个时辰之内不补充,他们就会自爆!还是完蛋。”   萧韧熙觉得这件事真是麻烦。“那下面那些迷宫怎么办?你都知道怎么走吗?”   苏青勉立时摇头,“我哥给每个战将都严格的划分了区域,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走!总之,现在我们这里已经变成了铜墙铁壁,但凡福九要是带兵打进来,我敢说,她可能连人都看不见就会全军覆没。我哥这次是真的有点变态了!”   说着,苏青勉也无奈的叹口气。   “还有,我告诉你,你别想着要私自去打探什么的,那个东西是有时辰的,会变的。可能上一个时辰那里还是活路,下一刻就是死路了。总之,麻烦的很!”   萧韧熙摸着嘴唇思考着说道:“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死定了!而且,这东西看起来好像是照着八卦方位布置的,这要是想攻破,必须要精通天时和地利啊,看来,苏缇是真的疯了!”   “是吧,你也觉得很厉害吧!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回去告诉小九吧,让她想好办法,不行,你们就赶紧跑吧!至于我,最多我就把风祭夜抓起来,不让我哥知道。反正,我们这次是绝对不会是我哥对手的!”苏青勉想起哥哥的手段,都觉得心里发寒。   萧韧熙却不赞同的瞪了苏青勉一眼,“这天底下就没有破不了的阵法。苏青勉虽然厉害,但是我想我们总会想到办法的。你别在这危言耸听。只不过这一次麻烦一些。不过,青勉,我必须要你清楚,这次你必须和我们在一起你,我们联手破了这个逆天的东西,否则你哥最后很保证会不会发疯入魔!我总觉得这个东西邪气的厉害!对了,你们是怎么控制我们三万大军的?”   “那有什么难的!先是给喂了药,变成药人,最后就听我们摆布了。关键是那号声。那是一种魔性的东西,越是在战场上杀人多的,最后中魔的迹象越深。随着它声音的变换,听到的人会看到不同的幻想。当时你那边的薛昆那将军就是中了这个魔。这东西是我哥从藏边弄来的秘笈,专门用来对付薛家的。其实,你应该提醒福九这一点!昨天要不是我哥手上昏迷了,薛老太爷那三十万大军,最后能回去几个就很难说了。”   萧韧熙边听边敲桌子,这么重要的消息他必须要尽快放回去,提醒福九。可是,现在他都自身难保,要怎么送出去呢?   “青勉,这个消息你要给小九发出去,否则,她一定是会很难防备!”萧韧熙充满希冀的盯着苏青勉。   苏青勉立时连连摇手,“你要我背叛我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萧韧熙眉头一皱,一把抓住苏青勉,厉声说道:“你不是背叛,是救他!救天下苍生!难道你真的想要看无数的人死在这魔障下吗?还有风祭夜,狐狸眼从来都是相信你的,你真的想让他失望吗?”   苏青勉紧盯着萧韧熙,内心在慢慢松动,但是理智还在坚持,最后无奈的一甩萧韧熙的手:“诶呀,我现在也出不去。就算是我想帮你,也没办法啊!”   “办法总是人想的,只要你答应!”   “我……”   “启禀公主,王爷派人来给驸马爷送东西来了!”   说着,门帘一挑,一群人走了进来,拿了吃喝用品等好东西。   萧韧熙和苏青勉都愣了。   良久,苏青勉才站起来,疑惑的走过来看着说道:“谁是驸马爷啊?送错地方了吧?”   立时,侍女抿嘴笑了,暧昧的盯着萧韧熙,萧韧熙立时觉得后背开始发凉。   “还能是谁?当然是南边来的那位萧大人!”说着,侍女用手一指萧韧熙。   “什么?”   萧韧熙和苏青勉同时跳了起来。   ------题外话------   哈哈哈哈,乱点鸳鸯谱! 正文、第022章 薛家休夫   驸马爷这个词将苏青勉和萧韧熙雷的都是外焦里嫩的。反应三秒钟,苏青勉伸出手指指着下面的人就要开口大骂。萧韧熙却一把将她拉住,笑着对下面的人挥手:“好,好!东西放下吧,都退下吧。我有话要和公主说!”“是!驸马爷!”侍女们笑眯眯神色暧昧的看了一眼萧韧熙,然后转身都退了出去。苏青勉看人都走了,一把将萧韧熙的手甩掉,大大的后退一步防备的盯着萧韧熙:“我告诉你,你可别想趁着狐狸眼不在的时候占我便宜。我可是有主的人!”萧韧熙受不了的看着苏青勉,低声吼道:“我也是有主的人好吗?我不但有主,还有儿子。看你那样?!龌蹉!”“你才龌蹉呢!”说着,苏青勉顺手将旁边的一个摆件就朝着萧韧熙扔了过去。萧韧熙眼疾手快的将东西接住,“能不能消停点!?我有事要和你说!咱们翻盘的机会来了!”苏青勉听萧韧熙这样说,才慢慢放心的凑过来,“你想到什么主意了?”萧韧熙诡谲的一笑:“苏缇给了我们将消息放出去的机会。”“什么意思?”苏青勉不由得眼睛跟着萧韧熙转了转。“现在你哥眼睛里我和你肯定就是一对奸夫淫妇。他恨不得马上能让福九知道这个消息,到时候好和我这个忘恩负义见异思迁的小人决裂,顺便打击我们的士气。你想啊,大元帅的亲夫居然投敌娶别国的公主,那不是笑话是什么?所以,我和你说,如果你现在去和你哥说,请战出缨,告诉福九,萧韧熙已经是我的了,顺便羞辱福九一番,只要你这么说,我和你打包票你哥肯定会让你出战,到时候你就把这里面的具体情况送出去,让小九万万不能鲁莽,一定要等我拿到这里面的具体情况再说!”“那小九要是真相信咱们是奸夫淫妇怎么办啊?”苏青勉觉得这件事要是被冤枉了,可就冤枉大了。萧韧熙受不了的瞪了一眼苏青勉:“你哥误会咱两情有可原,他一定是看见我从狐狸眼那里要的玉佩。怎么你脑袋也抽筋了呢?猪才会相信我和你有奸情!”“真的?”苏青勉对这件事感觉很怀疑。“不过,要是真的按照你说的做,你觉得我哥会不会起怀疑?”萧韧熙撇嘴一笑,“我总有法子让他不起疑。不过,最后还需要你来配合一下。”苏青勉想了想,叹口气有点无力的坐在萧韧熙身边:“说实话,这场仗我也觉得打的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说到底,我和福九也是认识的,而且狐狸眼还在你们那边,要是真打起来,我杀了谁,最后心力都肯定会难过的。可是现在这个东西启动了,不打也不行了。要是你有办法弄坏这个破玩意结束战斗,我还真要谢谢你!好吧,这一次,我就算是帮了我自己了,和你合作一次。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了,这东西要是被弄破了,最后我哥你们必须要救。不是说毒药的事,而是我哥要是因为战败被皇上砍头,到时候……”“到时候无论如何我会保他一命!你放心吧。他虽然不仁义,但是我看在你的份上也总会留他一命的。现在还不是讨论那些事的时候,我们现在必须要先把手头上这个大麻烦解决掉。”“那你说吧,到底怎么做?”苏青勉下定决心干什么事,就一定会做到底。“砸东西!”萧韧熙非常淡然的说道。“什么?”苏青勉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忽然外面踏文闯了进来。“爷,出事了。除了给咱们留下五个人之外,咱们被抓到的人都给推走了。”萧韧熙眉头一挑,砖头对苏青勉说道:“快!你赶紧去把这些人给我救回来!这都是我的护卫队,留着还有用。如果你哥要是不同意的话,你就说这些人你要带去战场上,让他们死在外面,免得我知道了,和你打架。快去,然后等回头你出去的时候,要趁乱把人给我放回去。”苏青勉立时点头,赶紧跑出去找苏缇。果然,苏缇开始的时候并不同意,但是当苏青勉将萧韧熙的说法跑出去之后,苏缇想了一下就同意了。“这样也好,让这些人都死在战场上,到时候萧韧熙也不能和你多说什么。”说道这,苏缇提阴冷冷的看了一眼妹妹:“你和萧韧熙的事回头我再和你算账。我只问你,你和他的事福九知不知道?”“当然不知道!”苏青勉立时瞪大眼睛,听哥哥将她和萧韧熙放在一起,听起来还是说不出来的别扭,不顺耳,“我要是让福九知道,还在呢么能活着回来!”苏缇立时眯起眼睛,很是狐疑的问道:“就你这样的性格,就算福九是纯真了一些,但是要说你能瞒的她都看不出来,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些诡异!”苏青勉一看哥哥起了疑心,知道要是再不打消的话,她和萧韧熙这场戏可就要穿帮了。“她为什么一定要看出来?!每天打仗看地图都不够时间,她还是个大肚子,除了睡觉就是吃饭,养的和小猪似的。最关键还老是情绪不稳定,和萧韧熙吵架吵的天翻地覆的,这当然就给了别人机会。哼!”说到这,苏青勉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恼怒的看着苏缇说道:“哥,我告诉你,我不喜欢被人提福九的事。以后你最好少把我和萧韧熙的事牵扯上薛福九,他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不能说他意洽的事!”说着,苏青勉愤怒的转身离去。苏缇看妹妹使上了性子,反而觉得这件事真实可靠。心里反而认定了萧韧熙和苏青勉是一对,而他,距离福九更近了。苏青勉安抚住苏缇,转回来就找萧韧熙。结果还没到营帐就看见萧韧熙带着人和外面的侍卫冲突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苏青勉大吼一声,然后大步的走了过去。萧韧熙愤怒的指着苏青勉大骂道:“苏青勉我告诉你,你现在赶紧把我放了,否则我肯定不会饶了你!我要出去!”说着,萧韧熙横眉立目的等着苏青勉。青勉眉头一皱,上去就把萧韧熙胳膊抓住了,抻着就往回扯:“我刚出去一会你就发疯了!看来还得让我好好收拾你!”说着,也不管萧韧熙愿不愿意,撕扯着他,就一起进到了帐篷里。“你到底要干什么?”一进屋,苏青勉就在萧韧熙的耳边低吼道。“你现在就把我绑起来,然后立时借着和闹脾气的借口,然后领兵去找福九,将咱们这边的情况告诉她。顺便将我那些手下都送出去,不能让苏缇乱杀人了。信我已经写好了,”说着,萧韧熙从自己怀里拿出来一个非常精致的鼻烟壶一样的东西,交给苏青勉。“你把这个交给福九,她自然就知道是什么,应该怎么办!”苏青勉疑惑的将东西拿过来,“你都写清楚了,她肯定会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吧?”萧韧熙,点点头,放心吧,她肯定是会知道的。“行,那我现在就去!”说着,苏青勉就要出去。萧韧熙一把将她抓住,“摔东西!你不摔东西,谁知道咱们两个现在在打仗?!赶紧!摔!”苏青勉立时按照萧韧熙的吩咐将所有东西摔得稀巴烂,最后还怒不可竭的命人将萧韧熙绑了起来,扔在一旁,派人紧紧看着。苏青勉这一次的表现可以说是可圈可点。冲到苏缇面前,也是一副“谁拦我,我就拍死谁”的架势,凭着刁蛮的脾性不过是和苏缇说了几句话就轻轻松松从哥哥那里弄了五万兵马:“我这次必须得让薛福九明白,现在萧韧熙是我的了!她休想再把这个丈夫要回去!她要是不死了这条心,我就直接送她一对斧头,一了百了!”苏缇看着妹妹不管不顾的样子,忽然觉得很是羡慕。也许只有活的这样恣意潇洒,才不枉这一生的波澜壮阔。   “见到福九要好好说话,毕竟这件事说出去也是你不对,你要低调处置,不要让人家觉得你是在炫耀!”苏缇主要是怕无论如何现在福九都还是孕妇实在是不适合受到太强烈的刺激。   苏青勉立时撇了撇嘴,“哥!你这个时候还怜香惜玉是不是也太晚了点了?别忘了,你和薛福九可是死对头,不死不休的!”   苏缇不喜欢别人这样说他和福九的关系,但是他和苏青勉又实在是说不到一起去,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让她多加小心。   苏青勉带兵出来之后,一路长驱直入,直接带着人奔驰到两国的边界,刚想进入薛家地界,忽然无数的冷箭射来,直接将她阻挡住了。   青勉用力扯住缰绳,用鞭子指着前方大声喊道:“我要见大元帅薛福九!就说苏青勉来讨债来了。”   福九本来正在中军帐中为那三万人的事感到悲伤和沮丧。同时随着萧韧熙的被困,她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不但一点精神都没有,整个人简直看起来都很是萎靡不振的。   而其他人就更是心理难受的要命,薛鸣秀回来也是疯了,整个人不是哭就是发疯的打人。弄的薛鼎天也是愁云满面。连夜的疲惫和焦虑心急让老人一下子就累到了,似乎一下子之间整个军营里都弥漫着一种无法挥去的压抑和沮丧之情。   听见青勉竟然在外面要来讨债,福九一下子睁开眼睛,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秀儿焦急的说道:“真的是青勉吗?”   秀儿用力点点头,“是的,小姐,真的是公主!”   福九忽然在这个时候听见这个名字,简直如同阴霾里的一束阳光,让她整个人都充满了希望和力量。因为福九知道,只要是青勉来见她,就一定会带来萧韧熙的消息。而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丈夫的消息。无论他做了什么,只要能回到她身边,那就是最幸福的事。   匆匆的下地穿好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只点了风祭夜和薛峰的将,福九只带了一万人就匆匆的出来见苏青勉。   本来风祭夜是不想让福九来的,说是怕苏缇使用手段。福九却摇摇头:“只要有青勉在,苏缇就一定不会对我使用诡计。对青勉,我是很相信,我绝不会相信她会给我陷阱。我相信她一定是来告诉我漂亮哥哥消息的!”   风祭夜想了想,就点头,“苏青勉这个人的品性比她哥还是好了不少!”   于是,三人带着人马迅速的出了城。   远远的果然看见苏青勉骑着马,昂首高仰的在等着他们。   风祭夜好久没见苏青勉了,此时看见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的心里一动,似乎有些隐隐的思念的感觉慢慢浮现来。   想到这,他没有一句话,快马一鞭,迅速的朝着苏青勉奔了过去。   苏青勉本来正等的百无聊赖,忽然看见风祭夜,内心没来由的竟然微微紧张了起来。算起来,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见了,此时再相见,内心竟然是有种五味杂陈,悲喜交加的感觉,更多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竟然没来由的有点湿润。   不等风祭夜到跟前,苏青勉也快马迎了上来。   转瞬间,两人相遇。风祭夜一笑,苏青勉却憋着小嘴,有点想要掉泪。   “变态大公主,好久不见了!”风祭夜骑在马上,本来想说点好听的,结果一张嘴就只剩下这一句了。   苏青勉心里很是难受,听见风祭夜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还是在掉眼泪,却噗嗤一下笑了。   “狐狸眼,你就不能好好说一句话吗?妄为我还很想你来着!你就是个混蛋!”苏青勉娇嗔的瞪了风祭夜一眼,抬起手将自己的眼泪擦了。   风祭夜柔柔的一笑,“好不容易见面,你哭什么?”说着,竟然从怀里拿出一块秀帕侧身递给苏青勉。   苏青勉接过手帕,看了一眼,竟然没擦眼泪,直接小心的放入自己的怀里。   “你干什么?给你擦眼泪的!”风祭夜不明白的看着苏青勉。   苏青勉抽搭一下说道:“眼泪用什么不能擦。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给我东西。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好歹是你的第一件礼物,我要好好保存。下次相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我就当是你的定情信物了!”   风祭夜看着苏青勉忽然觉得心底深处被狠狠的刺了一下,柔软却又酸楚。脸上却勉强笑了一下:“一块帕子算什么定情信物?!你要是真喜欢,下次我送你个好的就是了!”   “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样总比一样都没有强!”苏青勉很坚持的不肯将帕子拿出来,“对了,你干嘛要把我送你的玉佩送给萧韧熙?害得我哥都误会了,还把好好的东西都给摔碎了!”   “碎了?”风祭夜一愣,“他干什么要把你的东西给摔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青勉烦心的一皱眉,“事情大了,诶呀,总之见到福九再说吧。她怎么还没来?肚子大了就是麻烦!”   说着,苏青勉朝着风祭夜身后看去。   此时,福九已经坐着马车到了近处。   苏青勉一看,立时开口大声说道:“薛福九!你给我出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风祭夜立时一皱眉,“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啊?小九都来了,你还怕她不出来见你是怎么着?”   苏青勉立时示意的朝着风祭夜眨眨眼,小声说道:“做戏给后面的人看的!你配合点,赶紧大声说两句话!”   风祭夜反射性的看了看苏青勉身后远处的那些人,虽然不知道到底苏青勉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但是却也配合的喊了一声:“你个妖女,把我们萧大人弄到哪去了?赶紧放回来。”   “对,就这么说。说萧韧熙!”苏青勉背着身后的自己人,对着风祭夜赞赏的微微点点头。   风祭夜明了的扯了一下嘴角,换了一个角度,小声说道:“是不是萧韧熙那个活鬼又出了什么鬼主意?”   这次,苏青勉用力点点头,贼兮兮的说道:“他真的是个鬼东西,出的都是馊主意。一会小九到了我一起说。”   正在两人小声说道,福九带着人已经赶了过来。   “哥,你和我过去,其他人等在这!”   说着,福九带着薛锋和秀儿就赶了过来。   “薛福九,你总算来了!哼,你给我出来!”   苏青勉声音大的让风祭夜都想笑,这家伙演戏也太差了。   福九还没等车听稳就掀开车帘站了出来:“青勉!”   苏青勉先是吓了一跳,紧紧盯着福九的肚子,用鞭子指着,夸张的说道:“你这个球怎么这么大了?咱们才多久没见啊?是不是都要破了啊?”   福九一看苏青勉指着自己的肚子,不由得反射的也看了一眼,摸了摸,“没事,二奶奶说下个月会更大的。破不了!对了,青勉,你来见我是不是说漂亮哥哥的事的?他怎么样了?苏缇有没有难为他?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苏青勉立时咳嗽一声,牵着缰绳往后退一步,大声说道:“薛福九,我告诉你!现在萧韧熙已经是我的了,很快我们就会成亲了。你现在最好死了惦记他的心。否则,我就要给你好看!”   苏青勉一边说,一边使劲朝着福九使眼色。   福九紧紧盯着苏青勉,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她嘴里的话却听的很清楚,习惯性的就问道:“青勉,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薛锋始终站在福九的身边,他听见苏青勉竟然如此说,心里就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我说!萧韧熙不要你了!他现在已经投到我们北昭来了。他和我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很快的,我们就要成亲了!所以,我告诉你,你现在是下堂妇了,以后别老惦记萧韧熙了,听到没有?”   苏青勉越说声越大,离远处听,那就是北昭公主*裸的抢人丈夫。   福九虽然看着苏青勉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一定是有异,但是青勉的话让此时很需要丈夫的她还是白了脸,忍不住大声说道:“我漂亮哥哥不会不要我的!你不许胡说!他绝对不会投靠北昭的,更不会当你的什么驸马!”   说着,福九想到这几天的委屈,眼泪就先掉下来了。   秀儿赶紧上去紧紧的扶着福九,忍不住恨恨的瞪着苏青勉:“苏青勉!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妖女。我们小姐是怎么对你的,现在你却来和小姐说这种话!你简直丧心病狂!”   苏青勉没想到她只不过是说了两句,福九竟然就信了,这样看来效果好像还真是不错。但是,她可不能真的让福九伤心,否则那个眼看要破掉的肚子真的能吓死人的!   往前走一步,青勉忽然小声说:“萧韧熙让我这么说的!可不怪我!福九,萧韧熙现在让我哥给抓了。结果阴差阳错的我哥以为是我们两个有私情。现在,萧韧熙就是借着这个理由,才让我哥放我出来见你。”   福九一听,立时不哭了,抬头说道:“那他到底怎么样了?”   “他能怎么样?那个鬼东西从来不肯吃亏。现在好好的呆在我们营地里,说是要和你们里应外合。”说到这,苏青勉又大声说道:“你瞧瞧你那个大的吓人的肚子,弄的自己胖的和小猪似的,哪个男人还要你?所以,你赶紧死了心,别让我浪费时间!”   福九知道萧韧熙还很好,而且还打算和自己里应外合,就不哭了,而是继续问道:“怎么里应外合?青勉你是要帮我们吗?”   苏青勉狠狠瞪了福九一眼,小声吼道:“你赶紧演戏啊!你别停啊!我哥派的人在看着我们呢!我要是不帮你们,我干嘛出来见你?!看来你果然变笨了!”   福九立时明了的点点头,大声指着苏青勉骂道:“你就是狐狸精,专门勾引别人的丈夫!我告诉你,这一定是你们胡乱说的,我是绝对不会信的!”   说完,福九还对苏青勉眨了眨眼睛,小声说:“我这么说行不行?”   苏青勉连连点头,“行!就这么说着骂就行!一会咱们还要打一次,你一会就哭,听见没?越惨越好!萧韧熙将里面的具体情况都写了下来,一会我会丢给你,在鼻烟壶里。还有,这几天你们一定不要进攻。你们看见我们现在的那个营地了吗?全是陷阱,我都不知道!你们要是一旦靠近或者进入,必须无疑。萧韧熙说了,要谋定后动。反正,你们不要贸然进入,知道吗?”   福九用力点点头,“我知道!我从上面看到了,里面和迷宫一样。我绝不会轻易让人进入的!对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们能联系方便点。如果我们要是双方有状况要怎么联系啊?”   苏青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的营地现在大的我都不知道什么地方有破绽!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出来打仗。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相见。”   说完这句,苏青勉又大声的咒骂了福九几句。   福九开口也是毫不留情的和苏青勉又对峙了一会。看的双方的兵士都以为两个人马上就要打起来了,所以都紧张的握紧自己腰间的刀。   “我有个办法!”始终没有说话的薛锋忽然说道,“按照古时的办法来。升狼烟,一柱是进攻,两柱是偷袭,三柱是必须出来相见。怎么样?”   “好,就用这个办法!”苏青勉立时点头,对薛锋调皮的眨眨眼,“二大爷果然有计谋!”   苏青勉还没有离开福九军营的时候,见到薛锋的时候就老是调侃他少年老成,和大爷似的,所以就叫他二大爷。   薛锋此时看见苏青勉还好意思调侃他,不由得微微一笑,“别记错了,否则就糟了!”   “不会错的!总之,你们要小心点。我哥弄的这个是个死局,不死不休。要是这次我们不联手,别说你们的六十万大军,就是我们的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总之,赶紧想办法。我一会往后撤,扔了鼻烟壶之后你们就要拦住我,我们打一次,要真打哦!顺便,把萧韧熙身边的那些个护卫你们赶紧弄回去,否则,我哥就要杀了他们了!放心吧,萧韧熙,我会保住!”   说完,苏青勉猛然一调转马头,转身就甩出一个鼻烟壶,一下子打在了福九的身上,“薛福九,萧韧熙的定情信物已经还给你了,从此之后你们就是陌路人!下次我再见到你,我们就是生死之敌,不死不休!下一次,我一定会将休书一起拿过来!”   福九赶紧低头将鼻烟壶捡起来紧紧握在手中,却大声喊道:“苏青勉!你欺人太甚,来人!将她围住!拿下!”   薛锋立时长枪提起,凤眉倒立的大喊道:“苏青勉!你敢欺负我妹妹!看枪!”   说着,提马就冲了上去,“保护福九!”   薛锋最后一句话是对风祭夜说的。风祭夜立时撤马回头护着福九往回撤。   临走的时候,风祭夜回头再次看了一眼苏青勉,却发现苏青勉也正在马上回头看着他。   “苏青勉!下次相见,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风祭夜忽然大声喊道。   说完,护着福九就往回走。   苏青勉却明白风祭夜话里的意思,不由得高兴的心花都怒放了,这是第一次他说不让自己走的话,想来,他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吧!   正在想着,薛锋的长枪已经冲到了。   青勉再也不多想,一个侧身,将斧子拿出来,和薛锋打在了一起。   立时,两方军队打在了一起。   一个是为了主帅的尊严,一个是为了公主的尊崇,所以,一旦冲到一起,竟然都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等福九安然的回来之后,立时让下面的人鸣金收兵。   苏青勉当然也不能恋战。但是按照她的脾气,她又指挥着手下人将福九又是一顿痛骂。福九倒是没怎么样,但是下面的人却都相信了萧韧熙的背叛,忍不住全都为元帅抱不平,跺脚咬牙的将萧韧熙这个万恶的王八蛋一顿臭骂。   福九现在却丝毫也管不来这么多,赶紧带着薛锋和风祭夜回到自己帅府,将所有人屏退,将萧韧熙的鼻烟壶小心的拿出来,打开后,缓缓的从里面抽出一个叠的非常仔细的纸条。   福九打开后,萧韧熙熟悉的字体立时映入眼帘。   “爱妻亲启:小九,听了青勉的话,你一定哭了!乖!这一切都是假的。我现在已经成功的埋伏在北昭大营了,等着和你的见面。苏缇现在摆出的阵法是战神鬼马,这样东西现在启动了,具有毁天灭地的功能!……”   萧韧熙仔细的将这东西的作用写了个详细,福九越看心里越惊。   “……篇幅有限,不能多说!我们现在必须联合青勉一起将这个东西毁掉。切记莽撞!为夫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配合你。虽然不能在你身边,但是我的心和思念时刻陪着你。挚爱韧熙!”   福九看完了,眼眶慢慢的湿润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薛锋:“哥,韧熙怎么办啊?敌营那么危险,只有他自己!”   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薛锋赶紧走过来将妹妹的眼泪擦干,安慰的说道:“怎么能只有他自己呢,不是还有青勉和他在一起吗?放心,青勉一定会保护他的!”   风祭夜却一句话没说,将萧韧熙的纸条拿过去仔细看了一遍,慢慢皱起眉头:“没想到这个阵法竟然这么厉害!不过,韧熙说苏缇已经中了我们的毒,不如我们用解药和苏缇做交换呢?”   福九立时摇头,“漂亮哥哥说他现在已经控制了毒性。虽然身体余毒还有,但是苏缇绝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和我们和解的。他这个人是绝不会轻易低头的,否则,他早把漂亮哥哥给放出来了!”   福九擦了一把眼泪,扶着腰缓缓坐下,紧锁眉头,烦恼的说道:“这个阵法这么厉害,别说中间那个大东西,就是外围的迷宫我们都是冲不进去的,到时候我们就只能看着他们无限扩大,最后将我们都蚕食掉,这真是难办死了!”   薛锋也脸色很不好,“这仗要是这么打下去,最后也许真的就会和青勉说的,我们肯定要两败俱伤!苏缇是不是真的疯了?”   “他无论疯不疯,现在这东西都是摆在我们面前了,如果我们不好好应对的话,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现在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就比不知道要好,这样看起来,我们还是掌握了主动的!”风祭夜觉得自己这就是在苦中作乐,否则是真不知道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正当三个人都愁眉莫展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骚动声,“小九,小九……”   福九仔细一听,竟然是老祖苍老的声音。   福九吓了一跳,薛鼎天因为劳累一直都在休息,怎么这个时候竟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福九赶紧站起来,笨拙的往门口走。   薛锋动作更快的走过去,将门打开。   只见一大群人呼啦啦的簇拥着薛鼎天走了进来。   “老祖,二奶奶,你们怎么来了?二叔,您怎么也来了?”   福九叫了一圈人,最后看见连萧舒云也脸色极其难看的跟在后面。   而薛老太爷此时的脸色简直可以用暴怒来形容。   福九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风祭夜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赶紧在福九耳边说道:“一定是韧熙和青勉的事被老太爷知道了!”   福九啊——的一声,恍然大悟了。   “萧韧熙这个小畜生!这次我非得杀了他不可!”薛鼎天简直都要将萧韧熙三个字给咬碎了,要是他能看见他,肯定会直接撕了他。“他竟然敢这么对你?真是畜生都不如!”   福九赶紧走过去,扶着薛鼎天:“老祖,您别生气,其实事情——”   “你不要再说了!”薛鼎天大声的打断福九,又是失望又是难过的看着福九,老人颤抖着伸出手摸着福九的小脸,眼睛都红了的说道:“老祖怎么就会这么糊涂?当时就应该咬着牙不答应你们的婚事!都是老祖害了你!没想到他萧家竟然出了这样的一个软蛋!老祖瞎了眼啊!老祖啊,千宝贝万宝贝的守着你,结果最后还是把你给推到火坑里。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啊,薛家造了孽了,才会将灾难降到你的身上!诶呀,老祖真是没脸见你啊!”   说着,老太爷竟然放声大哭。金羽西等人也是心里发寒的不行,恨不得现在就把萧韧熙给抓过来直接给打死。   薛冰一下子冲过来,愤怒的吼道:“小九,你给哥哥几万人马,七哥现在就去把那个抛弃妻子的混蛋给你抓回来任你处置!我非得把他活撕了不可!”   福九被老祖哭的本来就手忙脚乱,此时又加上哥哥,就更是闹腾,“哥,你别添乱了,其实事情……”   福九刚要说,却被风祭夜和薛锋同时拉了一下,都对她摇摇头。显然是觉得现在人多口杂,不适合将萧韧熙的事都说出来。如果消息一旦泄露,苏缇立时就会杀了萧韧熙。   福九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一句话就噎到了嘴里。   瑶尘的脸色也是很难看,他没想到萧韧熙竟然因为贪恋美色就投降了,想想就和天方夜谭一样。要是想不信的话,一万名将士都说看见了,而且确确实实这仗也打了,真是想不信都难。   福九挠挠头,决定还是先安慰好老祖,扶着薛鼎天,福九缓缓说道:“老祖,这件事怎么能怪到你身上,就算是要怪,那也都是我的错!你快别这样。您这样,孙女心里就更难受了!”   薛鼎天这本来就在心疼那三万士兵惨死,这又加上萧韧熙的事,就更是雪上加霜,整个人痛哭不止。   这边还没好,那边萧舒云忽然走了出来,铁青着脸忽然跪在了薛鼎天的跟前:“老太爷,我万万没想到我萧家竟然能出现投敌卖国的败类,是我萧家对不起您,也对不起小九!今天无论您想怎么处置韧熙这个小畜生,我都没意见!还望您看在江山社稷的份上,保重身体,这边疆的将士可是离不了您啊!您要是真的气不过,就责打我吧!都是我萧家的错!”   说着,萧舒云竟然叩拜下去,长跪不起。   福九吓得赶紧去搀扶:“二叔!您快起来,这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万万不可这样!我不会怪二叔和任何人的!”   然而,薛鼎天却真的拿着拐棍颤抖的指着萧舒云:“你萧家的百年家声这次算是被这个小畜生给败尽了!萧秉承一生自诩清廉刚正,可是却生出了一个卖国投敌的孙子,简直是耻辱!我要是他,就找个石头去撞死!你说的对,萧韧熙不要脸不要紧,可是我薛家却要脸!我们福九绝不会再和这样的人有一丝的瓜葛,这样的畜生只配去死!你记住,今天这话是我说的,薛家大小姐薛清芷和萧家萧韧熙恩断义绝,再无夫妻情分!孩子是我薛家的,你萧家再别想看一眼!从此刻起,薛家休夫!而我薛鼎天和你萧家从此一刀两断,再不相识!来人,取笔墨纸砚,休夫!”   “老祖!”福九一声大叫,一下子就跪倒了薛鼎天的面前。 正文、第023章 老狐狸与小狐狸   “小九,赶紧起来!”金羽西立时心疼的和什么似的,过来就想要将福九扶起来。   福九却跪在地上拽着薛鼎天的衣角,死也不肯起来:“老祖,我漂亮哥哥绝不是那样的人!你相信我,他一定是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的!我是绝对相信他的!”   薛鼎天气得简直能背过去,看着福九,又是恼怒又是焦急的说道:“小九,你怎么就还是不明白呢?萧韧熙他就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否则怎么会让北昭的人为了他竟然来和我们主动开战!这个人,他是完了,你不要再对他有什么幻想了。咱们薛家是绝对不会和这样的人有瓜葛的!”   “老祖,韧熙他真的绝不是这样的人。您想想,他从小算是在您身边长大的,凭着您对他的了解,他怎么会投敌!他真的是有不得已苦衷的!老祖,你相信我,我的漂亮哥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绝不会不要我的!”   福九急的一下子就哭了起来,这在薛鼎天的眼睛里无疑就是证明福九的无限委屈,心里委屈无比嘴上却还得为那个小畜生求情,所以,老爷子越发的对萧韧熙恼恨,狠狠跺了一下拐棍,大声说道:“薛峰,把你妹妹扶起来!这件事我说了算,休夫!休书老头子亲自来写,我就是骂也要骂死他,羞死他这个无情无义的小畜生!”   说着,薛鼎天也不管福九的拉扯,径自被三娘搀扶着就往外走。   “老祖!”福九一看薛鼎天根本就不听自己的话,不由得情急之下,一下子站了起来,“老祖,您要是给我漂亮哥哥写休书,我现在就撞死在这!反正他也不要我了,您也不听我的话了,还不如让我死了呢!”   说着,福九立时哭成水帘洞,那眼泪啊,哗哗的。   每次这种时候,薛鼎天一定会赶紧过去,拉着福九的小手赶紧的轻声哄着,要什么给什么。但是这一次,薛老太爷似乎是铁了心,不但没有过去安慰福九,反而气得拿着拐棍指着小九,胡子都要飞起来的大声说道:“薛福九,你要是敢因为那个小子去伤害自己,就不是我薛家的子弟!就当老祖这么多年都白疼你了!哼!”   说着,老太爷竟然再也不回头,直接朝外走去,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下子被下面不平的道路绊了一下,趔趄了一下,差点没摔倒。   薛忠等人赶紧过去,最后竟然是薛英给背回去的。   福九一看到这样,内心就更是烦乱了,站在地上大哭不止。   薛明凡到底还是心疼女儿。走过去,将福九心疼的搂在怀里,将她的眼泪擦去,“乖女儿,你这次就听老祖的,萧韧熙那个小子咱们不要了。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找更好的。只要有爹爹在,谁也不会欺负你的!好宝贝!”   福九被爹爹安慰,内心就更凄楚了,几天以来的焦灼忧虑一下子都起来,在薛明凡怀里一股脑发泄出来。   风祭夜没想到这次老太爷竟然如此坚定,转过头和薛峰对望了一眼,深深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薛明凡却看福九如此伤心,又怕她伤心,又怕她伤了胎气,赶紧的让鸳鸯和秀儿将女儿搀扶进去休息。   这边,金羽西又赶紧让萧舒云站起来,虽然没有再继续骂萧韧熙,但那铁青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起。福九和萧韧熙这件事再没有挽回余地。   萧舒云就更是不想再为侄儿多说一句,只觉得自己都要臊的没脸出去见人了。萧韧熙这辈子除非是不回家,否则只要回家就一定要被按照家规处置。就算是哥哥不肯动手,自己这个二叔也绝不会饶了他。   薛武等人就更是气得不行,薛文站在院子里,指天骂地的发誓要把萧韧熙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薛冰一句话没说,只是拿着自己的贴身匕首,一下下的扎着旁边的古树,好像那是萧韧熙的心脏似的。   风祭夜看到这种情况,小心的蹭到薛峰的身边,小声说道:“怎么办?情况不好啊,万一萧韧熙真的让老太爷给休了,那他可真是太委屈了。小九非得哭死不可!”   “你说怎么办?”薛峰也感到很是为难,“我是想刚才讲老祖单独拉进屋去和他老人家说说,结果你看看,现在他老人家就是根本什么都不停,一心认定萧韧熙就是叛徒。弄的现在我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也不能这样下去,我们必须想办法!……”   “你们在说什么?”   瑶尘忽然出声,吓了风祭夜和薛峰一跳。   瑶尘盯着两人都有点惊恐的表情,不由得怀疑的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干什么这么一惊一乍的?”   风祭夜立时一把将瑶尘拉过去,小声在他耳旁边嘟嘟囔囔的将萧韧熙的事就都说了。   瑶尘听完,眼睛都直了,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盯着风祭夜,小声的吼道:“这样的事你还敢隐瞒?老太爷那边都要给福九休夫了!你是不是疯了?萧韧熙回来非得杀了你和薛锋不可!”   薛锋此时也走了过来,闹心的锁着眉头说道:“我们当然知道问题很严重。可是,刚才那么多人,要是有谁走漏个风声,那韧熙的命就保不住了。虽说都是自己人,可是你看看现在薛冰和薛文那个死样子,难保不会大嘴巴的就说出去。要是苏缇得知了这个消息,别说韧熙,就是青勉最后也得给关起来,到时候我们那边一个人都没有了,可怎么办啊?”   瑶尘一听,也觉得开始头疼,“可是这件事要是不说的话,老太爷那边和萧家都不会饶了韧熙的?这件事就算是谁都不知道,但是老太爷总是要知道的。他老人家什么大风大浪的没见过,我相信他就算是知道了,也一定会替韧熙保守秘密的!”   “没说不告诉老太爷,”风祭夜在旁边也着急的说道:“可是,你看看刚才的样子,连福九的话老太爷都不停,何况是我们?!不如等老太爷身边先清净清净,我们找个机会去说就行了。”   瑶尘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道:“没办法,现在只能是这样了。不过,这事可不能拖着,否则就真的出事了!福九现在身体还这样,要真是老太爷给人家小两口给拆了,那福九还不得急得直接生孩子啊?咱们可得把这件事好好处理了!”   这边正说着,忽然五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娘,娘,不好了!老太爷吐血了!”   这句话简直就和炸弹一样,通的一声将所有人的脑子都炸开了。   “什么?”金羽西脸色都变了,也顾不上任何人了,提起裙角就开始往外跑。   薛鸣凡也赶紧带着所有人往外跑。   瑶尘呆愣愣的转头和风祭夜对望了一眼,三个人感觉手都凉了。   只有薛锋,想都不想就朝着屋里冲去,“福九!福九!”   福九本来哭的就很是难受,进屋后直接躺在床上,还在摸眼泪。   秀儿吓得一直在跟着哭,鸳鸯看下去了,直接将秀儿给拉走,自己坐在福九的旁边在安慰她。   正在这时候,薛锋大叫着福九闯了进来。   鸳鸯眉头一耸,脸色冰冷的训斥薛锋:“二少爷!怎么您的性子现在也变得这样不稳妥了?大小姐是什么样子,还留得下你如此大呼小叫?”   薛锋根本就管不上鸳鸯的讽刺,直接跑到福九的床前,一把将还在流眼泪的福九拉起来,“小九,赶紧过去,老祖吐血了!”   “什么?”福九一瞬间就呆住了,甚至连反应都不会了,知道薛锋都开始给她穿鞋了,她才一下子反应过来。   也不管薛锋给没给自己穿鞋,福九惶惶就跑了下来,只是穿着袜子就往外跑:“老祖!老祖!”   鸳鸯也被这个消息震惊的瞬间脸色苍白。   她猛然站起身,竟然从窗户一下子飞射而出,直接施展轻功跃了出去。   “小九!小九!你小心点!”   薛锋叫着就追着小九跑了出去。   秀儿本来在另一屋偷偷哭,发现这屋不对了,立时跑出来,却只看见福九的一个背影。   瑶尘和风祭夜还正在院子里犹豫要不要等福九,就看见福九赤着脚奋力的往外跑。   “小九!”风祭夜大声的喊了一句。   福九跟没听见一样继续跑。   瑶尘皱了一下眉头,立时腾身而起,追到福九身旁,竟然一把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然后迅速的朝着薛鼎天的院子跑去。   福九抱着瑶尘,很是害怕的小声说道:“瑶尘哥哥,我老祖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一定不会有事的!”瑶尘看都没有看福九一眼,他怕看见福九,自己就会也忍不住难过,“咱们都不会有事的!你坚强点!”   福九眼泪噼里啪啦的就开始往下掉,内心却不断告诉自己要坚强点,但是却怎么也忍不住要往可怕的地方想。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抱着瑶尘的脖子大哭:“瑶尘哥哥,我不想坚强了!我想要漂亮哥哥和老祖!我真的不能没有他们,我害怕!”   瑶尘猛的就将脚步停下来,任由福九抱着自己大声痛哭,自己的脊背挺的僵直,直直的盯着前面,俊朗的容颜上闪过一丝悲切,却又拼命不让自己红了眼圈,“福九!现在老太爷身体不好,你要是再不坚强点,不但薛家挺不过这个坎,就是这六十万大军也要变成没娘的孩子了!难道你真的想让苏缇的诡计得逞吗?”   福九哭着摇摇头,“可是我自己好像要挺不住了!我要是打不过苏缇怎么办啊?我要是救不了老祖和漂亮哥哥怎么办啊?”   苏缇听福九这么说,忽然冷下声音:“还没有打你就认输了?你一个人打不过,还有我和薛家军,薛家军打不过还有这天下所有的男人,男人都打死了,还有女人!宁可亡国,我们也绝不投降!放心,鬼门关,瑶尘哥哥会和你一起过的!”   说着,瑶尘再不停留,步履坚定的大踏步的往前走。   福九抬起头看了看瑶尘坚毅的侧脸,慢慢的就不哭了,心里似乎有一种力量在慢慢升起,对,她还有薛家,还有皇上,还有天下的百姓,她从来都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走到薛鼎天的门口,此时已经很多人都来了,大家都极其担忧的看着里面却没有进去,显然是级别还不够,里面人不能太多。   瑶尘将福九放下来,所有人看见瑶尘和福九赶紧躬身行礼。   福九擦干了眼泪,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快步的走到屋里去。   此时屋里站满了人,所有人的脸色都很是沉重和难看,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方敏夫也是神色很是凝重的坐在薛鼎天的跟前在给他把脉。   薛老太爷却脸色如同金纸一样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紧锁着眉头,似乎正在被某种痛苦折磨着。   福九想要走过去,却被金羽西给拦住了,目光泛泪的对她摇摇头。   良久,方敏夫才诊完脉,看了一眼金羽西和薛鸣凡之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明白,这是有话要对他们两个说。   立时,金羽西和薛鸣凡同着方敏夫来到外屋。   福九也紧紧的跟了出来。   “方太医,老太爷到底怎么样了?”金羽西紧张的问道。   方敏夫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怒急攻心!老太爷是上了千秋的人,本来身体就因为长途劳顿很是吃不消,前阶段又碰上大将军和大爷的事,心焦如焚就已经有些伤了心脉,又加上这几天因为战事熬了心血,现在已经是勉强支撑了。偏又受了一股急怒,所以,现在很是不好!虽然咱们现在有神仙草这灵药,可是老太爷和皇上不一样,皇上到底还是年轻,可是老太爷却如此年迈,如果再受到一点的焦灼,我怕是——”   说着,方敏夫就停了下来,似乎已经说不下去了。   “怕是什么?”福九瞪大眼睛,一把紧紧抓住方敏夫的胳膊。   方敏夫看了福九一眼,很是艰难的开口:“怕是故土难归啊!”   这句话一出来,金羽西一瞬间就白了脸色,然后整个人直直的就朝后倒去!   “二娘!”薛鸣凡一把将金羽西给接住,吓得整个人都蒙了。   福九想去看二奶奶,却觉得自己眼前也是直慌,连动都动不了。   屋里的人一听外面有动静,立时就冲出来几个。   薛英看见二奶奶倒了下去,赶紧跑过来,蹲在地上呼唤:“二奶奶!二奶奶!”   方敏夫想要去看金羽西,却又发现福九直晃,他就没敢撒手。   这时候风祭夜和薛锋也都赶了进来。   方敏夫赶紧说道:“二少爷,快,扶着元帅,我去看看二奶奶!”   薛锋脸色一变,赶紧扶住小九,眼神却惶恐的盯着地上眼睛紧闭的金羽西。   方敏夫蹲下身子给金羽西把脉,很快对众人说道:“没事,没事,就是急火攻心了!”   说着,让薛冰去屋里将自己的药箱拿过来,快速的取出一个小药瓶在金羽西的鼻子下闻了闻。   隔了一会,金羽西才呼出一口长气的行了过来。   此时,福九也稳住了,被薛锋半扶着走过去,缓缓蹲在金羽西跟前,“二奶奶,您可别吓孙女,孙女现在要承受不住了!”   金羽西看了看福九,又看了看身边的孩子们,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微微摇着头:“老太爷不能有事!否则,昆哥以后好了,问起我,我就没脸再见他了!”   这句话立时让所有人都难受的不知所措。   薛鸣凡强自忍着内心的难受低声说道:“二娘,您可一定要保重啊,老祖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您也出点事,那我们可怎么办啊?大哥现在甚至不清,二叔也是认不得人。三个弟弟还在边疆,要是您也出事,您让我以后可怎么见弟弟们?”   说着,一向性子刚烈的薛鸣凡也掉下泪来。   金羽西微微摇头,用力的坐起来,拉着方敏夫的手恳求的说道:“方太医,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让老太爷出事,薛家现在禁不住这个打击了!我求求你了!”   方敏夫吓得赶紧说道:“二奶奶说的哪里话?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晚辈的职责所在。无论如何我都会用尽所有方法去救老太爷的。但是二奶奶,我必须要跟您说实话,老太爷现在是在苦熬心血,如果再遇到一点点的刺激,那怕是神仙也没有用了!更何况,今日老太爷还吐了血。这个年岁的人吐血,那真的不是好事。您和元帅的心里还是要有准备!”   说着,方敏夫无奈的叹口气。   福九听了这句话猛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准备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准备的!我绝不会让老祖离开我的!”   “福九!你小声点!”薛英赶紧将妹妹拉住,“方大夫说的也是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   说着,福九甩开薛英的手,捧着肚子就往里屋走。   进屋之后,福九将所有人都撵了出来,然后自己走到薛鼎天的跟前小声呼唤:“老祖?老祖?”   薛鼎天听见福九的召唤,缓缓睁开眼睛,然后微微一笑,将福九的手握住。   福九半蹲在地上,靠在老祖的耳边,小声说道:“老祖,我知道你因为漂亮哥哥的事伤了心。可是漂亮哥哥真的没有投递,他是假的,是打入到苏缇的营地中去的。但是为了给我们弄消息才去的!真的,他其实和青勉什么事都没有!”   说着,福九将萧韧熙的纸条拿了出来,轻声给薛鼎天念了起来。   薛鼎天的眼神随着福九的轻声念诵,而慢慢的发出光彩。   直到福九小声念完,薛鼎天才转过头来,声音嘶哑的说道:“这么说是我误会那个小畜生了?”   福九立时拼命摇头,“都是我们做的不好,让老祖操心了。要是他提前和咱们说,谁会误会他?都是我漂亮哥哥的错,老祖,您就别生气了!求求您,别再这样了,孙女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行!”   说着,福九的眼泪就下来了。   薛鼎天立时就心疼了,咳嗽了两声说道:“诶呀,没什么事!不就是吐了口血!小九放心,老祖啊,还没有看到五代孙,是绝对不会轻易丢下你走的!就算是要死,老祖也得亲眼看完我孙女彻底打败苏缇那个混蛋再说!你呀,不要为老祖伤心,这要是上了孩子可就不得了了!”   福九用力点点头,“只要老祖好好的,不吓唬我,我就一定什么事都没有!”   薛鼎天安慰的点点头,却又转过头来长叹一声,“韧熙这孩子啊,从来就是胆子太大了!这次竟然如此以身犯险!不过,也难得,这孩子将你是全心全意的放在心上。就是啊,太不知道爱惜自己了。”   福九摸了一把眼泪,“我知道,老祖!你放心,等他回来,我一定会好好教育他,给他立规矩,打他屁股,家法伺候!”   薛鼎天被福九一下子就逗笑了,然而脑子里却瞬间灵光一现,转头看着福九,眼神忽然变得很诡谲,小声说道:“小九,老祖知道要怎么收拾那个苏缇了?”   “哦?”福九立时大喜过望,趴在老祖的脸上,着急的问道:“怎么办老祖?”   “你过来,老祖和你说!”   说着,薛鼎天在福九的耳边上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久。   福九越听眼睛越亮,整个人都发出光彩。   等薛鼎天说完,福九才兴奋的转头说道:“老祖,您真是一跳老狐狸,孙女这次算是佩服死你了!”   薛鼎天嘿嘿一笑,得意的说道:“告诉你们,姜啊,还是老的辣!那个苏缇想和我们斗,注定他要败的尸骨无存!你去吧,现在就去准备!不过这件事你可别和你爹说,也别和你那些兄弟说,他们啊,都是直肠子,一点都不会演戏。万一要是穿帮,消息漏了出去,苏缇可就不上当了!”   福九用力点点头,“老祖,你放心吧,这次我肯定会好好演戏的,绝对不会穿帮!不过,老祖,这件事我一个人肯定不行,我还是需要两个帮手的!”   薛鼎天想了想,“那就让瑶尘、风祭夜还有薛锋帮你!我瞧着他们三个鬼头鬼脑的,做事倒还是严实。你就让他们去,这样一来,你身边就有人帮你了!做起事来就方便多了。记住,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真!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你二奶奶他们,知道了吗?”   福九点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我这次一定好好安排一下,绝不会出现纰漏的!不过老祖,您也要答应我,好好保养,再不能出事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要是呆的时间长了,他们就都不信了!”   说着,薛鼎天还推了推福九,福九调皮的一笑,然后缓缓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眼泪,要有眼泪!”薛鼎天在后面小声喊道。   福九回头,琢磨一下,立时点点头,然后用力掐了一下自己,好疼!眼圈却一下子就红了。   捂着脸走出屋子,金羽西等人赶紧问道:“怎么样?老祖怎么样了?”   福九摇了摇头,找了一下刚才的情绪,含着眼泪说道:“老祖和我不说话了,似乎都快不认识人了!”   说着,赶紧用手捂住自己跑了出去。   金羽西一听就大喊了一声:“爹!”就冲了进去。   其他薛家人也都冲了出去。   然而在院子里的福九却对一直没敢进屋的秀儿小声吩咐:“去将王爷,小侯爷和二哥秘密请回到我屋里!要事相商!”   秀儿紧盯着福九,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却一句话都没问,赶紧走了进去。 正文、第024章 老狐狸和小狐狸   瑶尘等人急匆匆来找福九的时候,福九正在仔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棋谱,两串珠串摆在旁边。   “小九,到底是什么事啊?”薛锋着急的问道,“老祖那边不能离开人!”   福九抬了抬手,然后才抬起头,对着嘴唇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   瑶尘被福九弄的都不明所以,左右看看,却都不说话了。   福九朝外面喊:“秀儿,秀儿!”   秀儿赶紧进来,“怎么了,小姐?”   “去给我看看左右,千万别有什么人!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是,小姐!我现在就去安排!”   秀儿转身出去了,福九却对几个人招招手,让几个人都坐到她跟前去。   “到底什么事啊?干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风祭夜皱着眉,不耐烦的说道。   福九看着三个人,目光闪动的低声说道:“老祖想出了个办法,让我们能给苏缇狠狠一击的办法!”   “哦?什么办法?”瑶尘立时感兴趣的问道。   “诈死!”福九说完了,便鬼鬼的盯着对面的三个男人。   “诈死?谁诈死?”一时间风祭夜有点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老祖诈死啊!难道还能是我吗?”福九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风祭夜,这个时候他就是没有自己的漂亮哥哥来的激灵,“老祖说了,咱们这次要利用老祖生病的机会,来个诈死,然后我们给苏缇来个诱敌深入。老祖的意思是既然苏缇那个东西那么厉害,不如我们就把他们那些兵诱惑出来,来个诱敌深入,最后给予重击。只要把他们那些个兵都打没了,看看苏缇还能怎么用那个破阵法。其实,我觉得这个计策也蛮不错的。至少能给他予以重击。”   “老祖好了啊?”风祭夜忽然特别白痴的问了个傻问题。   “你是猪吗?哪有那么快就好的!”福九没好气的瞪了风祭夜一眼,恨不得一巴掌拍到他的脑袋上,“老祖这是借势做事,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将韧熙的事情说明白,还不如借机直接说老祖受不了打击,然后咱们办一场丧事,这样一来,按照规矩,咱们是要停战一天,所有人这一天不能动武,哭丧一天!这对于苏缇来说一定是最好时机,他一定不会错过。到时候等着他来偷袭咱们的时候,咱们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计划就是这样的!”   三个人听完,都不说话了,显然都是在考虑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那要是苏缇不来怎么办啊?”薛锋觉得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   “这就是我刚才的问题!”福九点着桌子,摸着下颚说道:“我想过了,这件事虽说是个好办法,但是还有很多漏洞需要我们补充。就像二哥说的这个问题,我们必须让苏缇觉得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他才会派大军倾巢而出。我琢磨过了,要想把这件事办成,我们就必须要漂亮哥哥来帮忙。”   “哦?韧熙?你想怎么做?”瑶尘好奇的问道。   “要想让苏缇相信我们的办法,就必须让他相信这是个绝好的时机。我想过了,这件事要小侯爷去做,只是会有些风险。这样,一旦老祖开始出殡的事发生,我想漂亮哥哥一定会很慌乱的,他急切需要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到时候我猜他会想办法让青勉再来和我们见面。   这时候二哥你去见青勉,只管骂人,越真实越好。小侯爷这个时候也去,通知青勉,让漂亮哥哥守灵的第三天晚上,你会和他约好,只要他人能出来,到时候会给他偷偷的留下东门,并且会派人去接他,让他回来给老太爷吊唁。记住,是东门。让漂亮哥哥在逃跑被抓的时候将这个消息卖给苏缇,我想苏缇到时候一定会来!而这就是我们给他留下的口袋。我们留给他们一座空城,只要他的大军进来就休想再出去。”   “好计策!”瑶尘听完就一拍手掌,“果然是好办法!空城计!这是在是太好了。这一次给了苏缇迎头一棒,看他下面还想怎么样!”   薛锋却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后面的事才是最危险的!苏缇是绝不会咽下这个暗亏的,他一定会发疯的发动那个阵法的,破阵才是我们最重要的!”   福九点点头,“二哥说的对,这东西最后还是需要我们动手去破的!否则它绝对不会自己消灭的。我想过苏缇最擅长的就是八卦,所以,他的那些迷宫很可能就是八卦配上一些复杂的九宫图,只要我们找一个熟悉这样阵法的人,就一定会破掉的。”   “你不熟悉这些阵法吗?”风祭夜意外的看着福九:“你可是明心大师的弟子,这天底下还有什么八卦能难倒你?”   福九立时摇头,“虽然我研究过一些,但是苏缇的那些实在是太复杂了,我看过,我根本就弄不好,这要是我师父还在还行,我是肯定不行!”   “那我们就去请明心大师啊?要是大师知道战神鬼马出现了,他就一定会来帮你的!”瑶尘满怀希望的说道。   福九摇摇头,“大师毕竟是方外之人,这样杀生的事,你是让他老人家最后在佛祖面前自裁吗?现在大师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我,我绝不能再让大师纠缠到这些事中。”   风祭夜半天没说话,此时却忽然说道:“我知道一个对天文数数和这些八卦都很有研究的人!只是,他现在远在千里之外啊。”   “谁?”瑶尘和福九同时问道。   “佟先生啊!”风祭夜看着两人说道:“佟先生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你们知道吧?”   福九和瑶尘等人都呆愣愣的点点头。   “可是你们不知道他最擅长的是天文数数和八卦。他对这些东西的推理简直就是和神人一样。只是小时候他教我和袭月,我们两个都没有好好学而已。现在如果真的需要,不如我就让他来,只要他来我想我们一定会很有帮助的。只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来得及,肯定来得及!”福九立时连声说:“我让老祖晚几天再出殡就好了!”   薛锋立时瞪了妹妹一眼,“什么话!”   福九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这不都是假的嘛!”   “假的也不许说!”   福九立时乖乖的不说话了。   “那我现在就去写信给佟先生让他赶紧过来。只是,老祖那边既然要拖时间,我们就必须不能让太多人见老祖,否则,被人知道老祖精神矍铄就不好了!我们弄的越神秘,外面的人越相信!”风祭夜觉得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   薛锋连连点头,“有道理!那这几天我们就都集体静默,不理会苏缇!让他摸不到头绪!”   福九想想也赞成,“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好好休整一下。来了这么多天,我们都还没有好好休息,连着几场大战战士们也都疲累极了。我想这几天苏缇肯定会派人来叫阵,这时候我们就不能理会他。越不理会最后的效果就会越好。如果,这个时候我们能和佟先生好好研究一下,顺便能将那个诡异的阵法研究出对策,就是最好的了。”   “不要着急!要一步步来!”瑶尘安慰的拍拍福九的肩膀,“只要能把苏缇那五十万大军打掉一半我们就算是赢了!”   “那就这么办了!”福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准备好一切,和苏缇来一次生死对决!明天起,挂起免战牌!”   没有人知道这四个人在屋子里已经研究出了倾城一战的计策。   第二天起,果然福九挂起免战牌。   对内,她让瑶尘抓紧安排让士兵好好休养生息,将所有的东西都开始暗中准备。包括俘虏的关押地,后勤保障。   除掉这几个人,所有人都觉得不打仗的日子反而空前忙起来了。   薛老太爷这边,福九暗中嘱咐方敏夫要对外宣称老祖病的很重,要静养,家里人除了薛锋和二奶奶,别人都不要随意探望。将薛鼎天的消息彻底封锁起来。   而福九自己,这几天则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断的寻找各种资料,却查找有关战神鬼马的资料。同时,还找来好多当地的百姓,对这里的人文地理多加研究。   就在闭关的第七天,一个意外的人来到了军营。   当福九看见压着大批药物来到军营、风尘仆仆的尹思浓的时候,差一点激动的眼泪掉下来。一把紧紧抱住尹思浓,福九兴奋的说道:“尹姐姐,我好想你啊!你怎么来了?”   尹思浓抱着福九,轻轻说道:“福九!我也好想你啊!”   福九吓了一跳,立时推开尹思浓,把着她的肩膀惊喜的问道:“思浓姐姐,你,你嗓子好了?你会说话了?”   尹思浓点了点头,眼中也激动的慢慢泛起一层水汽,“是明心大师治好了我!我能说话了,福九!真的能说话了!”   福九立时抱着尹思浓,高兴的跳了一下,“太好了!思浓姐姐,你会说话了!你真的会说话了!大哥一定高兴死了!”   说到薛英,尹思浓的心里立时升起说不清的滋味。见不到他的时候,思念真的是如同洪水泛滥,却又像秋思一样绵长,可是现在已经近在咫尺,反而有种不敢相见的感觉,真是五味杂陈,复杂到让人无语。   “福九,你小心点!身体这样,小心累到孩子!”尹思浓赶紧扶着福九坐下,习惯性的就给福九把脉。   福九立时笑嘻嘻的说道:“尹郎中,怎么样啊?我的宝宝健康吗?”   尹思浓微微一笑,“男孩!”   “真的?”福九立时眼睛就亮了,往前凑了凑说道:“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   “骗你干什么?!肯定是男孩,而且啊,小东西健康着呢!”尹思浓笑着说道。   “那就好!不过,尹姐姐你怎么来了?还带着这么大的一批药草?”   “这都是我自己种和买回来的草药。知道你们这次是大战,所以,我就和伯母商量一下,到处筹集了一些草药!”   “可是这么多草药,你是拿来的银子啊?”福九对这一点实在是好奇死了。   “是你娘还有皇后啊!”尹思浓说到这,立时眼里充满的敬意:“皇后娘娘带头将所有的首饰都拿了出来,还有京城里的那些夫人们也都将首饰拿出来,变卖之后才弄到这么多的草药的。而且啊,这些草药都是你苦窑里的那些人帮忙在京城弄的。本来他们也是想来的,但是却让夫人给留住了,说是京城也要人守卫。他们现在就组成了卫队,每天直觉的去巡逻,不知道有多好!”   福九听到这,眼眶都有些湿了,“你们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思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打仗的,一定会打胜回京的!”   “嗯!我相信你!”尹思浓说着,朝着福九甜甜的笑了。   正说着,薛英忽然走了进来,“小九,苏缇在城外要见你!”   当薛英一抬头看见尹思浓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   ------题外话------   你们没想到猫猫有二更吧?哈哈哈哈!我二更我自豪! 正文、第025章 悔之晚矣   薛英万万没想到竟会在此时见到尹思浓,所以,他整个人立时就僵住了,呆呆的看着尹思浓,和个木头一样。   尹思浓被他看的很是不好意思,微低着头,站起身,微微施了一礼,轻声说道:“见过大少爷!”   声音虽然低沉,却柔美悦耳。   薛英眼睛立时瞪大,不可思议的指着尹思浓,“你,你——”   福九看薛英反应的实在迟钝,不由得扶着肚子上前拉了哥哥一下:“大哥,思浓姐姐能说话了!你开不开心?”   薛英还是那副被惊到的表情呆呆的看着尹思浓,对福九的话却用力点点头,“开心!很开心!”   福九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哥和个呆瓜一样,不由得哈哈大笑,最后看哥哥眼看要把人家尹思浓给看的面红耳赤了,便用力的哥哥的脑袋搬过来,强迫对着自己,“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苏缇要见我?”   薛英此时才想起来他到底来干什么来了,点点头,“对!苏缇在边界求见。不知道他到底又要干什么?”   福九想了想,皱起眉头,咬着嘴唇的想了想,“也许这个时候我是应该见一见他!”   说着,福九对外面喊道:“秀儿,秀儿!把苏缇送给我的那副棋子和棋盘拿过来!”   秀儿进屋探了探脑袋:“小姐,那棋盘你不是刚才还在用呢吗?”   福九呆了一下,立时回头,果然她刚才用的就是苏缇总给自己的那副棋盘。   福九立时一拍头,憨憨一笑:“瞧我这记性!”说着,福九慢腾腾的走回去,将棋子都小心的收了起来。自己还是觉得很可惜的说道:“这幅棋子我还是很喜欢的。可惜,现在要还给苏缇!有点可惜啊!”   薛英却皱起眉头:“有什么好可惜的!你想要什么样的棋子,回头哥哥都会给你弄来!苏缇的东西,不要也罢!”   福九收拾好东西,正好秀儿拿着茶盏走了进来。   “秀儿,你给我捧着棋盘,我们去见苏缇!”   薛英一听,立时说道:“小九,你难道要出去见苏缇啊?是不是太危险了?”   福九微微一笑,“我去见他,可绝不是真的去见他!我只是要送给他几样东西而已!”   说着,福九扶着腰就走了出来。   薛英想跟着福九就出来,但是他忽然又站住,转头看着尹思浓,似乎有千言万语一样。   尹思浓微微一笑,点点头,“你快跟着福九去吧!我等你回来!”   说完,尹思浓竟然红着脸低下了头。   薛英也是柔柔一笑,“我让韵梅先带你去找萧二爷,将你带来的东西都入账。然后你去我那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尹思浓听见薛英这样说,脸色就更是红润,但是却还是柔柔的点点头。   薛英这才心满意足的微笑着大步随着福九走了出去。   福九带着秀儿朝着城墙走去,却让人将自己的几个哥哥都请了来。   她那套盔甲她现在是死活也穿不上了,但是她却依然披着自己的战袍,一步步的走上城楼。   薛冰此时正在城墙上巡逻,和苏缇隔着遥遥距离互相仇视的怒瞪。   看见福九上来了,薛冰赶紧跑下去扶着妹妹,皱眉说道:“苏缇那个贼人在外面叫嚣,你怎么还真就中计了?这么热的时候上来干什么?”   现在已经是七月中旬了,福九确实时时都感到燥热难耐。但是福九却还是坚持着来了。   “敌方大帅都亲自来了,我怎么能不见!”说着,福九就走了上来。   看着远方的苏缇,福九淡淡的说道:“七哥,你陪着秀儿下去走一趟,给苏缇递过去点东西。”   “哦?你要给他送什么?”薛冰好奇的问道。   福九冷冷撇了撇嘴:“送给他绝情的毒药,杀人的匕首!”   薛冰看着福九,想了想,完全没搞明白到底福九说的是什么意思!   正在这时候,薛英带着弟弟们都赶了上来,“小九,你找我们来干什么啊?”   “大哥,一会我需要你带哥哥们在下面拦截住苏缇,不要手下留情,越是绝情越好!总之,将他击退就够了!顺便也可以骂骂萧韧熙,知道了吗?”   所有人都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唯有薛峰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小九,你想干什么?”   福九盯着对面的苏缇缓缓说道:“我要和苏缇恩断义绝!”   苏缇紧紧地盯着福九,那是他梦里的女子。虽然距离遥远,但是他却似乎能看见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披风将她紧紧围住,虽然知道她已身怀有孕,但是此时他看见她还是以前那样的纤细,甚至连肩膀都显得更柔弱了些。   虽然苏缇还是想努力告诉自己福九还是他梦中的福九,但是他知道有些事到底还是变了,至少她的眼神已经变了,不再是当时那样清澈透明甜美无双,而是像现在一样,即使距离如此遥远,他还是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坚强与犀利。   那是薛家人特有的东西,他曾经在薛昆和薛鸣秀的身上都层清楚的看到过。福九现在身上就是这样的东西,是薛家人骨血里的倔强和顽强,正在她的身上无限的扩散,震慑敌人,震慑他。   苏缇心里有一丝恍惚,不知道这次战争他发动的对还是不对了,但是他却知道,每次见到福九,想拥有她的念头就会强烈到无法控制。他一定要得到薛福九,不计任何代价。   终于,福九脚下的城门缓缓打开了,几列兵马从里面冲了出来。而正中的竟然是福九的那个贴身丫鬟秀儿。   双方迎到面前,秀儿用力将坐骑拉住,“吁!”   苏缇一看竟然不是福九,立时抬头看了一眼城楼上女子,面色缓缓冷了下来。   秀儿却根本不在乎苏缇的脸色,盯着苏缇大声说道:“五王爷,我们家元帅让我给您点东西,顺便送您几句话!”   说着,从身后的护卫手中接过第一个托盘,将上面的红纱掀开,是那副棋盘棋子。   “君子之交,博弈为乐。只是,这棋是君子,只是下棋的人却已经变成了荼毒霍乱的乱世贼子,再也没有君子救世之美。棋子落,知交散!”   说着,秀儿轻轻将棋子撒落。   “不要!”   苏缇大喊一声,就要上来解救。然而,薛英长枪一挑,立时将苏缇隔离。   而棋子就在这时散落一地。   苏缇看着那棋子,忽然觉得心里被狠狠的扎了一刀,抬起头,看着福九,他觉得嘴里苦涩难当。   然而,秀儿这边却并没有结束,她再次从属下手里接过一个托盘,打开遮盖,是一只断箭。   “王爷,元帅请女婢转告,今日你我沙场为敌,手下再无半分容情。断箭玉碎,我方绝无后退半步之理。既然往日相识的交情已散,从此后只有你死我活,不死不休!如若王爷还念及天下苍生,就早日住手。算是成全了彼此当初的那一场相识!否则,下次相见,必定当如这断箭一样,射入您的胸膛!”   说着,秀儿将断箭也扔到地上。   最后,秀儿又端过来一样东西,打开,竟然是萧韧熙曾经送给福九的那串明珠。   “最后一件事还请王爷代为转告逆贼萧韧熙,既然你苟且偷生的投敌助纣为虐,那今日起你我夫妻情断。再相见只有铁蹄利刃,从此生为死敌,死为孤鬼。明珠垂泪不为君,薛清芷与萧韧熙从此再无瓜葛,奈何桥上不复见。”   说着,秀儿将珠串拿起,用力一扯,颗颗珍珠落入尘埃,被乱马踏碎。   苏缇低头看着满地的碎片,心里真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福九终于和萧韧熙情断了,此生再无牵连,可是自己也变成了落地的棋子,层层是尘埃。这难道就是他想要的结局?难道这就是他求得的完全?   抬起头,那女子站在高处,落在阳光中,微风撩动她的秀发,将他的心刮出伤痕。   猛然,苏缇对着福九大声吼道:“薛福九!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你的!我一定要得到你!就算是倾天下也不在乎!”   说着,苏缇竟然猛然将腰间的利剑拔出来,朝着福九就冲了过去。   福九看着朝她猛冲过来的男人,柔美的脸上清冷的没有一丝表情。   但是苏缇是绝对冲不过去的,因为薛英、薛锋等人如同铜墙铁壁一样将他远远的和福九隔离开来。   “苏缇,你死了见我妹妹的心吧!不把你打回北昭,我们绝不罢手!”   薛冰早已经存了无数的怒火,此时终于找到动手的机会,所以枪枪夺人命,招招刺人魂。   苏缇却一句话都不说,带着人如同饿狼一样,恨不得将阻挡在他和福九之间的立时全都杀死。   只是,薛家兄弟却是战场上的虎狼,他们组成的阵法别说苏缇想要过去,被围在中间,苏缇简直是想脱身都是不可能的!   正在双方纠缠之际,忽然,北昭来了大批人马。苏青勉提着斧子带着人就冲了过来。   薛锋只看了一眼,就大喊一声:“撤!”   然而,已经被苏缇激出杀心的众人岂肯如此放过罪魁祸首的苏缇。尤其是薛冰,简直是施展开全身武功,勾挑刺杀已经将苏缇周围的人杀了少,直接奔着苏缇就杀了过去。   薛锋看了一眼后面,苏青勉离着越来越近,绝对不能这样,“薛冰!撤!马上走!”   还是没有人走,兄弟几个似乎都和苏缇杀红了眼,一个个都开始拼命了。   薛锋一看情况不对,立时长啸一声。   福九站在城墙上将下面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轻叹一声,抬起手,轻轻摆了一下。   立时,无数的箭雨从天而降,不但阻隔了苏青勉前进的道路,也将薛家兄弟和苏缇分开。   薛英等人躲过箭雨,再想追苏缇,中间就有了阻隔!   薛锋赶紧大喊:“再不后撤,元帅格杀勿论!”   说完,率先调转马头,朝着大营退去。   薛英用长枪拦住还要往前冲的薛冰和薛文,大喊:“撤!”   众人无奈,狠狠的瞪了苏缇一眼,无奈的全部后撤。   薛英却在最后冷冷的对苏缇说道:“苏缇,下次见面!定取你首级!”   说完,薛英带着人殿后,全部撤回了大营。   苏缇本来还想追,但是一排箭雨落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抬头看,却只看见福九转过身,再不看他,消失在城墙上。   “哇……”   苏缇心中一急,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王爷!”   属下吓得赶紧过来将他围住。   而就在这时苏青勉带着人冲到了面前。   “护着王爷!撤!”   苏青勉大声下着命令,低头就看见地上的东西了。轻轻叹息一声,她俯身策马从地上捡起来一颗还没有碎落的珠子,悄悄藏了起来,迅速带着苏缇撤了回去。   萧韧熙因为这几天没有福九的小心,心里正在着急。虽然和苏青勉努力的想办法要弄清里面的情况,但是苏缇军法严令,两个人并没有多大进展。依旧还是对里面的地势极其陌生。   今天听说苏缇出去见福九了,正在营帐里独自担心,就听说苏青勉带着吐血的苏缇回来了。   “看来苏缇还是没能将身体的余毒请出来!”   知道这个消息,萧韧熙冷冷一笑。如果苏缇再不将这毒药仔细清楚的话,早晚有一天他还是要死在自己手里。   正当他焦急的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的时候,苏青勉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将所有人都屏退,萧韧熙赶紧问怎么样。   苏青勉愤怒的坐在椅子上,猛然嘭的拍了下桌子:“薛福九实在太恶毒了!她明知道我哥对他念念不忘,还这样下狠手的气我哥!她到底要干什么,难道气死我哥她就算是打赢了吗?枉费我还是挺向着她的,哼!下次我看见她,非得好好揍她一顿不可!”   “到底怎么回事?苏缇为什么去见福九?”萧韧熙绝对不相信苏缇会没有什么目的去看福九。   “还能为什么?因为喜欢呗!哼!”苏青勉没好气的瞪着萧韧熙。“我和你说,你们南边人就是狡猾多端!福九不但把我哥给的棋子都扔了,还给了断箭,说是两人恩断义绝。气得我哥都吐血了!”   “是吗?”想到这,萧韧熙忽然觉得心里很舒服,苏缇这死东西就该被活活气死,敢惦记他老婆,真是想死想疯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苏青勉疑惑的盯着萧韧熙,用手指着他恼怒的问道:“你是不是在捡便宜、内心窃喜?”   萧韧熙竟然没否认,轻松的坐在一旁,看着苏青勉说道:“我不应该高兴吗?你哥天天惦记我老婆,这次被狠狠的拒绝了,难道我不高兴还难受啊?”   苏青勉被这话气得,抄起桌上的毛笔就朝着萧韧熙扔过去,“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啊?我告诉你,这次福九不但拒绝了我哥,连你也是死定了!”   说着,苏青勉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那颗珠子用力的砸在桌子上,指着问萧韧熙:“这是不是你送给福九的珍珠项链?”   萧韧熙疑惑的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点点头,“怎么在你手上?”   苏青勉立时哈哈哈大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对萧韧熙说道:“当然在我手上。因为福九已经把这串珠子给撕碎了,并且和你恩断义绝了。活着为死敌,死了为孤鬼!你被福九给甩了,她不要你了!哈哈哈哈哈!”   萧韧熙听完,立时皱着眉头低头看下手中的珍珠。   他是绝不相信福九会和他恩断义绝的。尤其是在得知青勉送出的情报之后。那如果不是真的,就肯定是福九在安排什么计划,在借着这次他的安排做下一步准备。可是,福九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呢?   “福九有没有和你说什么?”萧韧熙皱着眉头看苏青勉。   “什么都没说!除了给我哥气吐血了,薛家那几个兄弟跑的比兔子还快,我还没到就都跑了!”想到这件事,青勉就生气。   “没说什么?!”萧韧熙又低头去看那颗珠子,思考着不说话。   “怎么?你觉得这件事有问题?”苏青勉虽然生气,但是对萧韧熙的脑瓜子还是很相信的,小心的凑了过来,“不过说起来也好奇怪,那天我都已经告诉福九,我和你的事是假的了,为什么她还要和你恩断义绝啊?这说不通啊!难道她移情别恋了?”   说到这,苏青勉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萧韧熙惊恐的说道:“她不会是看上风祭夜了吧?趁着你不在好红杏出墙!”   萧韧熙没好气的瞪了苏青勉一眼,“你见过挺着大肚子红杏出墙的吗?”   苏青勉立时摇头。   “那你还担心什么?再说了,福九从来都不喜欢狐狸眼,以前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的!你以后被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不乐意听!”   说着,萧韧熙又去看那颗珠子,目光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要不是福九红杏出墙,她今天干什么要和你恩断义绝?”苏青勉觉得福九现在做事真是越来越怪,越来越让人想不通了。   萧韧熙瞄了苏青勉一眼,“是吧,连你都看出里面有问题了。所以,我敢说,福九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对了,这两天,你们有没有福九那边的消息?”   苏青勉摇了摇头,“没有。反正是我不知道。一般这样的事我哥都不会和我说的,就算是他知道了什么也绝不会告诉我的!”   萧韧熙叹口气,思索的说道:“那就糟了。如果我们不知道福九的计划,那就很难给她策应。”   苏青勉不喜欢动脑,看着萧韧熙又在浪费脑筋,她不耐烦的说道:“我哥现在吐血,你赶紧把解药给我?”   萧韧熙看着她,伸出双手,有点无赖的说道:“我身上有什么没什么,你哥比我知道的还清楚。我是真的没有解药!”   “那怎么办?也不能让我哥就这么吐血啊!”苏青勉立时瞪起眼睛,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要不现在你就写信,我去要解药!”   萧韧熙看着她,就好像在看一个笨蛋和笑话似的,“我现在都已经和福九恩断义绝了,你觉得你现在去要解药合理吗?要是福九真的给你那才叫有问题!”   “那怎么办啊?”苏青勉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萧韧熙!你就是个坏心眼的南蛮子!说话不算话,你说不会让我哥出事的!”   “你哥也没死!你急什么!”萧韧熙说着没好气的瞪了苏青勉一眼,“现在最关键的是结束这场战争,只有结束了,你哥才能得到一切,否则我就算是给了他解药,凭着他多疑的性格,他也不会吃的!”   苏青勉想反驳,但是想了想,觉得萧韧熙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萧韧熙始终在想福九下一步到底要干什么,想了半天也没有个头绪,不由得站起来,换了一个思路:如果我是福九应该怎么办?   此时福九是按照他的故事往下走。他相信一旦所有人都相信他投降了,那第一个反应最强烈的一定是老太爷。可是,福九是一定会将自己的情况告诉老祖的啊,否则岂不是要一下子给老爷子气死过去?要真是那样,那自己可真是作孽了,他就再也和福九走不了回头路了。   想到这,萧韧熙给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可如果要是老祖真的知道了自己的目的,为什么福九还要和自己决裂呢?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萧韧熙觉得自己的脑子很是混乱,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却总是感觉很是不安,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这种感觉陪着萧韧熙随着福九的静默越来越强烈。福九已经带着人足足有二十天没有动静了。无论谁去叫战,福九都是不理不睬,城门紧闭,根本就不理会。   甚至连苏缇重新扩大阵营,福九都没有理会,两边的边境眼看又要接上了,福九依然毫无所动。   终于,萧韧熙受不了了,他必须要马上和福九取得联系,要是这么等下去的话,他非得疯了不可。而且算算日子,福九很快就要到临盆的时候了,他心里实在是担心的要命。没人的时候,他甚至不自觉的就往坏处想,不会是福九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是家里出了什么状况?   萧韧熙这种焦虑的状况很快就感染了周边的所有人,甚至连一直在静静观察萧韧熙的苏缇都明显感觉到了这种不对劲。他对福九这样静谧的举动很是疑惑,他派出的人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穿回来,六十万大军简直就和没看见他一样。   苏缇对这样的境况更是感觉难受,他宁可福九出来和他打一杖,让他亲自和她面对面说清楚。他至少需要她知道,他对她的那份心意是没有掺加任何功利利益的,只是喜欢,纯纯的喜欢。   可是福九始终都没有给过他这个机会。越是这样,他就越发的急切想见到福九,想当年和她说说话,再下一盘棋。   甚至,苏缇曾经想过,也许是福九正在生孩子。虽然这个念头让他感觉浑身都愤怒的想摔碎所有东西,但是却总比现在这样沉默和僵持不知道好多少倍。   而此时福九巨大的沉默则让苏缇感觉到了巨大的不安,那种不安随着时间的拉长,已经将他整个人的耐心都烧没了。伴随着身体里的余毒,似乎这种愤怒已经渗透到他的骨子里,随时都能爆炸。   终于,在静默后的第四十天,福九终于有了动静。   这天清晨,萧韧熙起床梳洗后正要去找苏青勉,商量今天必须要去见到福九。   踏文忽然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差一点和萧韧熙撞上。   “干什么?”萧韧熙厉声呵斥了一声踏文。   踏文整个人都带着一种巨大的惊恐,指着外面磕磕巴巴的说道:“少爷!出事了!大事不好!咱们,外面……”   萧韧熙心里那种不安立时蹿了起来,“到底怎么了,好好说!”   踏文稳了稳自己,快速的说道:“少爷,咱们的城墙上挂的全是白番!漫天都是黄纸,好像,好像是有谁过世了!”   萧韧熙脸色一瞬间就白了,一把抓住踏文,紧声问道:“知道是谁吗?”   踏文用力摇摇头,“出不去,看不到!”   萧韧熙一把推开踏文,快速的跑了出去,他去找苏青勉。   刚到苏青勉的帐门口,就看见苏青勉也神色极其紧张的在听手下的报告。   “青勉——”   苏青勉一回头,看见是萧韧熙,赶紧走过来,“福九那边出事了!”   “我知道!是谁?那边是谁出事了?”萧韧熙边问心里的惊恐也提到了嗓子眼。   苏青勉摇头,“不知道,还没有准确消息……”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忽然,远方传来低沉的号角声。   萧韧熙立时不说话,聚精会神的听着。   在圣朝,只有公爵以上的人过世才会吹这种穿天号。而号声的多少则证明身份的高低。   号声一声声的传来,低沉有力,像是能将人心刺穿一样。   号声吹过九声之后,却还没有停止的迹象,萧韧熙的脸色却越来越白了。他隐隐的知道是谁出事了,但是他在拼命的抗拒那种念头。   终于,号声吹了十八次之后停了下来!   萧韧熙忽然整个人就如同站不住了一样,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苏青勉吓了一跳,赶紧一把将萧韧熙拉住,焦急的问道:“是谁?是谁死了?”   萧韧熙呆呆的任由苏青勉来回摇晃,话却说不出一句,只有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是谁?是谁?是不是狐狸眼?”号声这么长,长在宫廷中的苏青勉当然知道一定是袭了爵位的人,她内心深深恐惧着,深怕是自己的心上人。   “是老祖!是老太爷!”说着,萧韧熙冲着故国的方向就叩拜了下去,眼泪随着身体的倾倒砸到了地上,落在泥土里消失不见。   苏青勉一听不是狐狸眼,立时心里就松了口气,但是一看到萧韧熙难过的样子,自己心里也很不好受。   她蹲在萧韧熙的旁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说道:“你也别太难过,老人家那么大的年纪,也难免有个意外!”   萧韧熙此时心里就和刀绞一样,他现在终于想通了,为什么福九这么久都不联系他,还说要和他一刀两断,原来是老祖病了!肯定是老祖听说了自己的事,气急攻心之下连福九的解释都来不及听就病倒了,所以才这么久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都是他!一切都是他害的!萧韧熙现在的心情恨不得立时就撞死,真是悔恨的都说不出话来了。早知道这样,他来之前就和福九和老祖将一切都说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踏文捉过来,看着少爷的样子,忍不住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大声哭了出来!   而在另一边,苏缇看着对面漫天遍地的白色,僵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一次,谁都没有回头路了! 正文、第026章 真实的悲伤,诡谲的计谋   漫天漫地的白如同白云落地一样,刺的人满目生疼。   福九穿着一身孝服坐在椅子中,呆呆的盯着前方某一点,似乎整个人都化成了石像一样。   高高的灵堂挂着满眼的白色,一口巨大的棺木横陈在中央,灵牌高立,无数的香火点燃,似乎在呼唤英雄的魂魄。   金羽西已经哭晕过几次过去。   薛鸣凡带着薛家所有男儿都身穿白孝的跪在地上,朝着来祭拜的人躬身行礼。   除了薛文会偶尔哽咽的发出声音,其他人却脸上越发显得刚毅和惨烈,连掉下来的泪都参杂着仇恨的意味。   就是连薛锋都看起来格外悲切,眼中含着泪,和薛家其他兄弟根本分不出来异样。   瑶尘和风祭夜没想到福九竟然把这件事做的如此逼真,满天满地的悲伤将两人也带进了无尽的悲伤。风祭夜还忍不住红了眼圈,给老祖叩头的时候给外的响。   只有福九始终呆呆的坐着,不说话,也不动,谁来了谁又走了,似乎都和没听见没看见一样。   瑶尘怕她被这种四处弥漫的悲伤所感染,便时刻守在她的身边,偶尔和她低语几句,时刻让她清楚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阵而已。   薛昆和薛鸣秀自从尹思浓给他们医治以来,已经好了很多了。很多时候他们已经能从自己的幻觉中走出来的。   今天的事,瑶尘和薛锋等人的意思是都不让这两个人出席这样的场景,就怕他们被再次伤到,好了病再复发。但是福九却坚持。   “老祖过世,儿子和长孙怎么能不来披麻戴孝?来!必须得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福九的表情坚毅的有些残忍。   然而,不用人去告诉,当薛昆听到了十八声号声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跌跌撞撞的闯进了灵堂。   当他第一眼看见正中那个巨大的令牌和棺木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就呆住了。薛鸣凡赶紧赶紧让薛英过去搀扶。   然而薛英还没等走到跟前,薛昆已经将旁边要过来搀扶的人狠狠的推开,自己脚步颤抖的一步步往正中走去,真是一步一艰难。充满风霜和刚毅的脸上竟带着让人看之不忍的神色。   终于,薛昆走到了正中,噗通一声,狠狠的跪在地上。   “儿子不孝!累死父亲,万死不能赎其罪!”   说着,跪在地上咚的一声不知道用多大力气磕了下去。   薛鸣凡等人都吓了一跳。   瑶尘也是暗暗心惊,要是照这个力度磕下去,三个头下来都能撞地而亡了。   薛昆等了好久才抬起头,此时,他额头上已经有血流了出来。   “儿子不孝!不能侍奉父亲终老,如此千秋还不能得享天伦,儿子该死!”   第二个头狠狠的就磕了下去。   薛鸣凡听那声响,整个人就再也跪不住了:二叔这是要撞死在这啊!   赶紧爬起来,冲过去,一把将薛昆的胳膊抓住,哽咽的说道:“二叔!您快别这样!老太爷就算是地下有知,也绝不会怪您的!”   薛昆却狠狠的将薛鸣凡推开,自己跪在地上,任由鲜血低落在地上,却不起身。   薛鸣凡有些慌乱,这个时候薛家可不能再承受更大的伤痛了。他也顾不得许多了,赶紧跑过去,一把拉住跪在旁边呆呆流泪的金羽西。   “二娘!您就劝劝二叔吧!咱们薛家不能再没有二叔了!二叔要是再出事,侄儿都没脸再回薛家见列祖列宗了!”   金羽西呆呆的转过头看着薛鸣凡,良久,才调转眼光看着旁边眼看要磕下第三个头的薛昆,立时,眼泪就崩溃的往下掉,颤抖的伸出手指,指着薛昆大声骂道:“薛昆!你个没胆气的孬种!这种时候,你就是死在这,爹的英灵也是不会原谅你的!   冒然犯险,你酿下大错,我们的儿子疯了,三万人马变成了活死人!爹为了给你这个儿子守边关,八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带兵出征。我们的小九身怀六甲还要来打仗,来救你!你今天怎么还有脸在这撞死?   你死了,一了百了!你告诉我,你让这满地儿孙怎么办?你让我们几个守在边关的儿子怎么办?你让我们薛家怎么办?你让外面的六十万大军怎么办?   你今天要是死了,除了回京的时候我们多扶着一口棺材,什么都不会变的!城墙外北昭的百万雄兵反而会鼓掌呐喊!这就是亲者痛仇者快!你要是真的想要爹走的瞑目,就站起来,穿上盔甲,拿着大刀将对面的人击溃。只有这样,我们死了才能有脸去见爹,才能进薛家的宗祠!否则,我是没有脸去见大哥,也再没有脸见薛家的列祖列宗了!”   说着,金羽西再次崩溃的伏地大哭。而在身后的三娘和五娘更是哭的肝肠寸断,别说照顾金羽西,就是自己也是需要别人照顾的。   薛昆似乎被自己媳妇给骂的呆住了,第三个头倒是没有磕下去,但是整个人却开始慢慢摇晃起来,右手捂着胸口露出痛苦的表情。   薛鸣凡一看,赶紧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叫思浓来,快来救大将军。”   其实尹思浓一直想要进来给老祖披麻戴孝,但是因为和薛英还没有名分,此时一直就守在门口掉眼泪。听见里面不好了,赶紧冲了进来,迅速给薛昆救治。   正在这时候,薛鸣秀被人带了进来。   他看着面前的一切,立时就感觉到头中一阵剧痛,捂着头,似乎对面前的白色有种承受不了的沉重。   薛英现在心里简直和刀绞一般,看见父亲来了,赶紧过去,将下人递过来的孝服展开,温柔的对父亲说:“爹!咱们得穿孝服给老祖戴孝!”   薛鸣秀努力压抑脑中似乎要炸裂开的感受,把着薛英低沉的问道:“你说给谁戴孝?”   薛英看着父亲的样子,难过的低头说道:“老祖!爹,老祖走了!”   薛英说完这句,一下子眼泪就冲了出来。   然而,还没等薛英抬头,薛鸣秀猛然抬起手啪的一下,狠狠的甩了薛英一个打耳光。   “混账!你给我跪下!”   薛鸣秀捂着头,阴狠狠的瞪着儿子。薛英立时跪了下来。   “你个大逆不道的逆子,竟然敢当着我的面诅咒老祖?谁给你的胆子?活的不耐烦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说着,薛鸣凡一边捂着头一边周围环顾的去找东西要教训儿子,而他的头却始终不抬头看正面的令牌和棺木。   薛忠一看父亲竟然疯的如此厉害,不由得哭着跪着爬过来,一把抱住薛鸣秀的腿,哭着说道:“爹!真的是老祖走了,儿子们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这样忤逆的话!爹,您抬头看看,老祖已经走了!”   薛鸣秀根本不抬头,而是用力一脚,将薛忠踢开,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地上的孩子们:“你们,你们现在是真的反了!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来骗我!你们是不是以为我真的疯了?我告诉你们,我根本就没疯!老太爷也根本没有事!他还在等我,等我给他老人家打大胜仗!”   说完,整个人将脑袋抱住,似乎头疼的瞬间就要爆炸了一样。   薛英吓得,赶紧站起来,将父亲扶住,大声对旁边的尹思浓说道:“思浓!快点,我爹的病好像又犯了!”   尹思浓刚将薛昆处理完,抬起头只看了一眼,便立时说道:“快,赶紧将大爷扶出去,他是受了刺激了!”   说着,尹思浓又将已经倒下的薛昆也一起都带了出去。   福九看着面前的一切,眼泪缓缓流下来,木然的看着薛昆和薛鸣秀,喃喃的说道:“苏缇!一切都是他害得!今晚只要他来,必取他首级!”   瑶尘没说话,只是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用力的握住。   正在满屋悲伤的时候,忽然外面有侍卫带着泪痕进来,隐含着愤怒的跪地禀告说:“启禀大元帅,城外苏缇带着人前来吊唁!”说到这,卫兵顿了一下,愤恨的说道:“萧韧熙也身穿重孝在其中!”   听了这话,薛冰一句话没说,站起身就往外冲。   薛文和薛武等人也都站了起来。薛文要跟着薛冰往外冲,却被薛锋一把拉住,摇摇头去看福九。   福九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卫兵:“萧韧熙来了?”   “是!带着踏文身穿重孝在队伍中!”   福九扶着椅子缓缓站了起来,目光中带着一抹冰寒:“二哥,你带着七哥和八哥去会会他们!侯爷,您也跟着去!”   说完,目光缓缓的在薛锋等人脸上扫过,“记住!今天是老祖的第一天大祭,不能动武坏了规矩,让老祖的升天之路走的不安稳!”   “是!”   所有人立时快步往外走。只有风祭夜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的和福九对望了一眼。   福九微微点了点头。   风祭夜闪身而出。   萧韧熙一身重孝,神情极度哀伤的焦急的看着对面。   忽然,城门打开,薛冰率领人马在烈烈风声中冲杀了过来。   苏缇看见所有人都是一身重孝的样子,不由得眼神一暗。   而薛冰带着人冲到面前,根本一句话不说,直接挑枪就杀人!   “七将军,我们今天就是来吊唁的!”苏缇边说边往后撤。   薛冰一听吊唁两个字,内心就更是火焰暴涨,恨不得一下子就将苏缇撕碎,所以出手就更是狠辣。周围的人竟然大有招架不住的架势。   此时,萧韧熙忽然冲了过来,竟然跟本就不管是否危险,竟然伸手去抓薛冰的长枪。   薛冰一看萧韧熙,就更是睚眦欲裂,真是招招都要玩命的架势。   “七哥!你听我说!我真的,真的不想这样的!”   萧韧熙现在真是一肚子苦水没处说,第一次,他觉得他的人生简直就是一场悲剧,恨不得让他整个亲手撕碎。   “有话去地下和老祖说!”薛冰现在恨萧韧熙恨得牙都能咬碎,所以每一招都是杀招。   萧韧熙却根本就不是反手,他自己恨不得此时立时就想死在薛冰的枪下,只是,他还没有见到福九,还没有给老祖守灵,所以,只能处处躲着薛冰。   然而,薛冰的枪法太辣了,很快,萧韧熙就要招架不住了,就在薛冰要将长枪刺入到萧韧熙胸膛的时候,一柄长斧甩了过来,将薛冰的枪撞开。   苏青勉跑上来,一把将萧韧熙拦在身后。   “薛冰!你疯够了没有!萧韧熙就算是该死,也轮不到你出手!你给我一边去!”   苏青勉实在是受不了现在这种某明奇妙的状况了,她都快要憋屈的疯了,萧韧熙在这种被冤枉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忍得住,她也是不得不佩服了。   正在此时,风祭夜和薛锋带着人迅速的奔驰而来。   薛锋看见薛冰还要往前冲,不由得更快的奔过来,大声喊道:“薛冰!住手!”   说这话,人就冲了过来。   薛锋冲到薛冰身边大声说道:“你忘了咱们的规矩!老祖尸骨未寒,你敢动武!后边去!”   薛冰恨恨的瞪了一眼苏缇和萧韧熙,万般愤怒的扯马走到后面。   薛锋看薛冰走了,才冷冷的看向苏缇和萧韧熙。尤其是看到萧韧熙的时候,恨不得直接扒了他的皮。   倒是萧韧熙先说话,“二哥,老祖……”   “你别叫我二哥!”薛锋冷冷的说道:“我们薛家不认识你这样的卖国贼!福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从此后,你我各不相干!再敢和我薛家乱攀亲,等你的就只有长枪大刀!”   萧韧熙终于受不了了,大声吼道:“我和小九还是夫妻,我还没有写休书!凭什么我就和你们没关系?老祖是你们的老祖,也是我的老祖!我要回去吊唁!”   听见萧韧熙的话,薛家兄弟立时开始指着他大骂,尤其是薛文,简直是将天底下所有难听的话都送给了萧韧熙,而且骂的时候根本就不停顿,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萧韧熙刚要开口回嘴,风祭夜一抽腰间长江直接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萧韧熙立时冰冷的盯着不用正眼看他的风祭夜,“你要怎么样?”   风祭夜冰冷却邪魅的一笑,用眼睛斜睨着萧韧熙,长江却始终不曾离开他的咽喉,“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是觉得你现在看起来说不出来的碍人眼!我现在不想让你出现在薛家兄弟的面前。”   说着,风祭夜拿着剑,慢慢的将萧韧熙逼着离开薛家众人面前。   薛锋知道按照安排,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吸引住苏缇的注意,好让风祭夜把晚上的消息传递给萧韧熙。   于是,薛锋对苏缇说道:“王爷,现在你我是对阵双方,但是我想你总不至于这么猥琐的借着我薛家出殡的时候来进攻吧!那可就是在为人不齿了。”   苏缇微微一笑,注意力成功的从萧韧熙的身上转移到薛锋的身上。   风祭夜剑指着萧韧熙,慢慢的两个人靠近,直到一错身的功夫,风祭夜小声的说道:“老祖是诈死!今晚要给你留下东门,你以吊唁之名将消息放给苏缇,将苏缇引进去!”   萧韧熙立时双眼一亮,简直是用了天大的力气才算是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我就知道老天爷绝不会对我这么残忍!”心里放下一块大石的感觉让萧韧熙简直兴奋的能跳起来。   “少臭美!”风祭夜没好气的说道:“一定不要让苏缇察觉出意外。你只要偷偷出来,不小心被他抓到就对了。至于消息,肯定是我放给你的。苏缇回头就会知道我小声和你说话有猫腻,记住,苦肉戏,他万一就是打死你,你也不能说出今晚的事,要把事情坐实。要让他自己得到消息。”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办!”萧韧熙只要知道老祖没死,脑袋立时就开始灵敏起来了。   “东门!今晚三更!我等你!”说完这句话,风祭夜猛然提高声音:“萧韧熙!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   说着,风祭夜举剑就要杀人。萧韧熙当然不能等死,两个人立时如火如荼的打在了一起,还极其逼真嘴里互相对骂着。   薛锋看两个人的样子,就知道风祭夜一定已经将消息传递完了,便冲过去,再次将风祭夜隔开,狠狠的对萧韧熙又说了几句狠话,便带着队伍迅速的撤了回去,专门等着今晚三更捉鳖。   萧韧熙则是满脸悲愤的策马狂奔,似乎要将心里的愤懑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苏缇在后面看着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手下的人说道:“去,查清楚,风祭夜刚才悄悄的对萧韧熙说了什么。”   “是!”   倒是苏青勉极其不放心的放马跟着萧韧熙。   很快苏青勉就追上萧韧熙,看看周围没有什么人,苏青勉一边扯着萧韧熙的马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狐狸眼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福九那边有什么话要告诉你!”   萧韧熙看了一眼苏青勉,神情忽然很悲伤的说道:“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老祖离世的时候说并没有怪我!让我这辈子都要好好照顾福九!”   苏青勉一听,立时露出很同情的表情,“你也不用太伤心了,这老人家真的是很容易出意外的。我奶奶当时也是这样,说死就死了,害得我难过了好久!你放心吧,等把我哥打败之后,福九一定会原谅你的!”   萧韧熙点点头,“希望如此吧。青勉,我现在心情很是不好,你让我一个人呆一会,我想静静!”   “好!我不跟着你了,你静静吧!想怎么静就怎么静!”   说着,苏青勉竟然难得乖巧的离开萧韧熙,去找苏缇。   萧韧熙一看苏青勉离开了自己,看着她的背影,内心说了一句抱歉。既然要让苏缇上钩,那就绝不能让青勉知道这件事,万一她要是心里过不去,将消息告诉了苏缇,那可就是前功尽弃,一切都是枉然了。   回到中军大帐后,萧韧熙将踏文叫进来,“一会你去给我把风,我要去苏青勉的大帐中偷令牌。记住,把风的时候假装不要发现跟踪我们的人,反正是弄的越神秘越好!”   踏文听的特别糊涂,不由得问道:“少爷,您要干什么啊?偷令牌是不是今晚要出去啊?我们能回家了吗?”   想到这一点,踏文就说不出来的兴奋,他要回家去给老祖守孝。   “你别问了,总之听我安排就对了!今晚我们有行动!一会你就派人去看着苏青勉,只要她出去了,我就进去!”   “可是苏姑娘的大帐里时刻都有人看着啊!那要怎么办啊?”   “放心,我会给她们都支出去的!反正我一会一定要去偷令牌!”萧韧熙的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说道。   “少爷,这风险是不是有点大啊?”   萧韧熙一皱眉,不满的看着踏文,“你现在怎么这么啰嗦?让你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是!”   说着,踏文赶紧出去安排。   萧韧熙在屋里走了两圈,他算准了苏缇一定会知道这个消息,因为他派来看着他的人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半个时辰之后,踏文匆匆的走进来说苏青勉出去巡查军务去了,大帐内没有人。   萧韧熙立时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没有多说什么,萧韧熙立时来到苏青勉的大帐,果然,有丫鬟在。   萧韧熙咳嗽了一下,“公主不在吗?”   丫鬟一看是萧韧熙,赶紧躬身行礼,“回萧公子,公主出去巡视兵营去了!”   “哦,这样啊!可是刚才公主告诉我让我给她将薛家人物关系写下来送给她,还说是要急用。怎么这么一会就出去了呢?”   说着,萧韧熙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左右看看,“不如你把这封信给她送过去!她急着用!”   那丫鬟看了一眼,赶紧接过去,对另一个丫鬟说道:“你在这好好守着,我去送了东西就回来!”   “是,姐姐!您快去吧!”   丫鬟赶紧走出去给苏青勉送封信。   萧韧熙看见就剩下一个人了,便走过去说道:“哦,对了,王爷给我送过来一些进攻的西域葡萄,你去我屋里拿过来,我一会要请公主品尝一下!”   丫鬟看了一眼,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我要是走了,屋里就没人了啊!”   萧韧熙立时瞪起眼睛:“我不是人啊?”说完,却自嘲的笑了一下,“也对,我现在这个样子,谁还能把我当人呢!好,我自己去取!”   说着,转身就朝外走。   丫鬟一看就急了,赶紧跑过来说:“萧公子不要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现在就去取!”   说着,丫鬟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萧韧熙一看没人,立时到苏青勉书案下的暗格中,拿出一块出兵的令牌。   微微一笑,他将令牌握在自己手里,从大帐里出来,特意四处看了一眼,果然看见阴影处一个衣角一闪。   冷冷一笑,萧韧熙将令牌交到踏文手里,小声说道:“你将令牌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找到!记住,今晚二更,我们就行动,出兵营回家去!”   踏文一惊,刚要开口询问,却被萧韧熙狠狠用眼神逼住,一句话就没说出来。   萧韧熙却继续演戏,不耐烦的说道:“告诉你是东门了!你还问?!今晚风祭夜会给咱们留着东门,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祭拜老祖!行了,小心点,别让人看见。快去吧!”   踏文也不知道萧韧熙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多年的习惯,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大计谋的,也不多说一句话,快速的将令牌塞入怀里,小心的走开。   萧韧熙看着那边的暗影也随着踏文的离开而消失,不由得冷笑:苏缇,这次我就算你奸似鬼,也必定中计!   看一切都安排好了,萧韧熙转身走到帐内,和没事人似的开始喝茶,心里开始慢慢计算今晚的行动。   ------题外话------   亲们,你们猜醉猫今晚有没有二更?嘿嘿,我也没猜出来呢!   不过,还有件事,宝贝们,你们就没发现隔壁的其他作品里有什么不一样吗?我也是纳闷了! 正文、第027章 他已经疯了   月夜悬空,一片寂静。   萧韧熙穿着一身漆黑的斗篷带着踏文等人迅速的牵马朝外走去。   手里拿着苏青勉的令牌,萧韧熙走的很顺利。但是他心里却知道,今夜他是绝对不会走出营地。   果然,就在要出营的出口,忽然火光大亮,无数的火把亮了起来,一大队人马早已准备好,将萧韧熙等人围在了中间。   “你们干什么?我有公主令牌,现在要出军营!”萧韧熙看见这许多人,却并不惊慌,从容应对。   没有人答话,直到身后缓缓有一个人走来,所有人立时闪出一条道,苏缇缓缓走了过来。   萧韧熙脸色一变,变得极其难看。   苏缇的脸色却越发的好了,甚至还带了点宽容的笑意。   “眼色深沉,驸马爷去哪里啊?”   “呸!谁是你驸马爷!”萧韧熙狠狠的瞪着苏缇,“我与你从来都不相干,你别在这胡说八道!”   苏缇微微一笑,竟然一点都不生气,背负双手缓缓说道:“夜色深沉,你想到哪去啊?”   “你管不着!”   苏缇斜睨着萧韧熙:“这个军营里就没有我管不着的事!你不想说没关系,我可以替你说,你是不是打算回到圣朝军营中,却祭拜薛鼎天啊?!”   萧韧熙警觉的看着苏缇,忽然一句话都不说了!   苏缇点点头,“不说话这就是说明我猜对了!我不但知道你今晚要回去,而且是要从东门入城是不是?”   萧韧熙立时脸色大变,整个人都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定在原地。   苏缇对这种效果非常满意,他竟然还对萧韧熙温柔的点点头:“不要这么太在意,这天底下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被称为秘密的!你的秘密现在我已经都知道了,所以今天晚上这个军营你怕是已经出不去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萧韧熙有点睚眦欲裂的嘶吼着问苏缇,内心却对自己的演技很满意。   “我不想怎么样!我想让你带个路,将我们的人带到城里去!”   “你做梦!”萧韧熙冷冷笑道:“我虽然现在有家不能回,但是却绝不能真的投靠你,做个该死的卖国贼!要想让我投降,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是吗?”忽然苏缇一挥手,一群人竟然押着苏青勉走了过来。   苏青勉被堵着嘴,正在用力挣扎,显然是愤怒已极。   萧韧熙这次倒是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苏缇竟然用苏青勉来威胁他。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是真的疯了,为了能打胜这场仗,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放过。   “苏缇!你简直就是禽兽!青勉是你的亲妹妹!”萧韧熙恨不得抽刀就去杀了苏缇。   苏缇却脸色丝毫不见变化,“两军开战,胜者为王。我也是没办法,我总不能为了我自己的那点亲情,眼看着错失这么好的机会。这样的事换成你,你会做吗?”   “你狗屁道理!你为了能偷袭福九,竟然不顾手足亲情,你是什么三军主帅?难道人命在你眼里真的就一文不值?!”萧韧熙现在是从内心深处开始恨苏缇了。   苏青勉看着哥哥,也是满脸的不相信,眼中还流露深深的伤害之情。   苏缇转头看着苏青勉,眼色沉沉的说道:“我当然爱我妹妹!可是,这一次她的命不在我手里,而是在你的手里!你的决定将会决定她的生死!现在就看你怎么想了。到底是福九重要,还是青勉重要,是你该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萧韧熙看着苏青勉,立时露出很为难的神情,显然内心是在天人交战,良久,他的眼神慢慢变得狠戾,转头看着苏缇恶狠狠的说道:“我是绝对不会为了一个人放弃我军六十万人性命的!而且,我也不相信你会真的伤害青勉,你——”   萧韧熙的话没说完,苏缇却猛然从属下怀里抽出刀,几步走到青勉面前,想都没想,一刀挥出。   立时,青勉的胳膊上被狠狠的砍了一刀,鲜血喷溅出来,青勉一声惨叫。   “住手!”萧韧熙一身冷汗立时就出来了。   苏缇却转过头,神色冰冷的看着他说道:“不许再置疑我的命令!你要是再不说,下一次,我的刀就会落在青勉的脖子上!”   萧韧熙紧紧盯着苏缇,眉头紧紧锁住,显然在做天人交战。   “你最好快一点,我的耐心可要用完了!”说着,苏缇缓缓的又提起了刀。   “好!我答应你!我带你去!你不要伤害青勉!”萧韧熙伸出手赶紧阻止苏缇。   苏缇看萧韧熙到底还是答应了,不由得露出得意的一笑,将手中的到扔给旁边的人,“早这样多好,还让青勉挨了一刀!来人,带公主下去休息!”   萧韧熙关切的看着青勉,青勉被松开绑,立时就要朝着苏缇冲过去。   “青勉!”萧韧熙大喊了一声,“不要冲动!先去疗伤!”   苏青勉这次是真的愤怒了,脸色已经气的惨白,但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恨恨的看着苏缇,然后又看了看萧韧熙,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冷说了一句:“我等你回来!”   萧韧熙点点头,安慰的冲着她一笑,然后转过来,立时又是冰冷的一张脸,“走吧!王爷,今晚和我去吊孝吧!”   苏缇点点头,“好!那就请萧大人前面带路了!”   萧韧熙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萧韧熙,你要是想半路跑走,或者是给福九通风报信,我还是会杀了青勉的。我想这么不怜香惜玉的事怕是你也做不出来吧!”   萧韧熙却连头都没有回,迅速的走了出去。   萧韧熙带着踏文和苏缇派过来的人,总共不过十余人迅速的来到边界上。底下埋伏的士兵似乎早已知道萧韧熙要过来,竟然都没有阻拦,和没看见一样,消失在地堡里。   而萧韧熙就带着人迅速的走了过去,直接奔着东门而来。离的老远,萧韧熙就将马放走,带着人迅速的在夜色的掩饰下,靠近东门。   萧韧熙率先在城下学了两声夜猫子叫,隔了一会,上面也传来同样的叫声,隔了一会,东边的城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萧韧熙立时带着人闪身而入,大门再次紧紧关闭。   福九此时早已将所有人手都已经安排好,六十万大军如同黑夜里的毒蛇一样隐藏在每个角落里。   接萧韧熙的人看了一眼萧韧熙的身后,却一句话也没说,低低的带着军帽,在黑夜中,根本就让人看不清是谁。   萧韧熙轻声贴耳的问道:“灵堂摆在哪里?”   “现在还有很多人在守灵,侯爷说让您等等!”说着,那人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萧韧熙的身后。   萧韧熙一听声音,差点叫出来,来接他的人竟然是瑶尘。   萧韧熙微微点了点头,“既然还有人在守灵,那我就在这里等一下!”   “让你的人留下!只有你自己跟我走!”瑶尘低低的说道。   萧韧熙立时对身后说了句:“留在这等着!”说着,就要和瑶尘走。   后面却有一人出来,一把将萧韧熙拉住,“公子慎重!公主说了,你们是同病相怜的鸳鸯,让您做事一定要慎重,万万保重!”   萧韧熙一把扯开,“多嘴!”   说着,也不说什么,立时和瑶尘走向黑暗。   转过拐角,瑶尘一把就将萧韧熙拉住了,然后往旁边一个根本就看不清的小黑屋里一闪。   萧韧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另一个人拉住了。   “你个鬼东西,倒是准时!”   萧韧熙立时松口气,竟然微微笑了:“小侯爷冒死给我留的门,我怎么能不准时?”   弱弱的烛火一起,果然是风祭夜。   “怎么样?苏缇什么反应?我看跟你过来的人好像是有苏缇的人?”风祭夜小声说道。   萧韧熙点点头,“就是他的人!他已经上钩了,但是这混蛋竟然用青勉做要挟,还给了青勉一刀!简直是畜生!”   “青勉有事吗?”风祭夜急急的问道。   “胳膊上被砍了一刀。看起来应该问题不大,但是青勉的怒火你也知道。我看是要出大事!”   “你觉得苏缇派这几个人来到底什么意思?”瑶尘却对这件事更为关心。   “他如果想大军迅速进入的话,一个城门肯定是不行,他势必会弄开至少两个城门,这几个人就是来打开城门的!现在我们就是要让他们去开城门!咱们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就怕他们不来呢!”瑶尘说道,“那好,现在我就找人将踏文几个人带回来,其他人就不管了,只要他们能打开城门,一切就好说了!”   萧韧熙想了一下,“这样好!就这么办了。现在不能等了,必须要马上执行!”   “那你就在这里等着。”瑶尘拍了拍萧韧熙的肩膀,“一会带你去见福九!”   萧韧熙却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在这里等着,这个机会是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我必须要把握住。我现在必须马上回去,趁着青勉对苏缇极度愤怒的时候,我要在苏缇的背后给他狠狠一刀!”   风祭夜和瑶尘对望了一眼。   “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苏缇觉得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大胆了,“如果青勉不同意怎么办?”   “放心,青勉一定会同意的!苏缇现在已经疯了,咱们必须结束他这种疯狂,我怕他经过这次失败之后,会丧心病狂的做出更过分的事!总之,这边的事我自有分寸。你们赶紧去做这边的事。我们必须抓紧一切时间和机会!你们把踏文他们给我弄回来,我需要他们!”   “这么说我们今晚注定要奔波一夜了!”风祭夜竟然嘲弄的一笑,“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的大决战了!各自安好吧,兄弟们!”   说着,风祭夜竟然伸手拍了拍瑶尘和萧韧熙的肩膀。   萧韧熙看着风祭夜却第一次暖暖的笑了,“放心吧,我会把你的公主完好无损的带回来的!”   风祭夜立时给了萧韧熙一群,“滚蛋!满嘴胡言乱语!”   萧韧熙几天来第一次真心的笑了,“好了!我们该办正经事了!我在侧门等你们,把踏文给我带过来!”   “你现在就出去吗?”瑶尘还是很担心的问道。   萧韧熙摇摇头,“我会趁乱出去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好!你去等着吧!我现在就去安排!”   正在瑶尘要出去的时候,忽然外面有人进来:“启禀王爷,那几个人动了!他们朝着南门去了!那边我们已经做好了安排,所有人都在睡觉,并没有人在守城!”   瑶尘点点头,“我知道了!现在什么都不要动!只要等着就对了!”   “是!”   属下立时出去了。   萧韧熙也出去了。而就在半个时辰之后,无数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从大敞四开的城门闯了进来。 正文、第028章 倾城之战   无数的黑衣人在夜色里如同黑色的潮水蜂拥进城墙。   苏缇则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五十万大军悄然无声的入城。   越来越多的城门被打开了,兵马越涌入越多。苏缇相信,经过今晚这一战,他胜利在握。只要他将福九打败,留在自己身边,那么一切也都不白做。   而且,对今晚这一战,苏缇有绝对的把握,五十万大军入城,他还留下三十万大军在做后援,正布置在边境线上,只要前面得手,后面的人就会紧随而上。一前一后的夹击,他等于是瓮中捉鳖。   这是他的倾城一战,只能胜,不能败!虽然对外号称是百万大军,可是,只有苏缇心里最清楚,他只有八十万大军,比对方多二十万,这已经是北昭倾国的兵力了,所以,如果他战败了,那等待他的除了死亡,再也没有出路了。   终于,远方的城墙里传来无数的喊杀声,猛然亮起的火把如同地狱之焰一样将夜空点燃,要将这世间的一切全部焚化。   福九为了能将苏缇的大军全部引进来,连后面的城墙都拆除了,将整个城镇扩大了差不多一倍,而她此时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将中军大帐留在了最后面,除了将老祖等人秘密撤出了战场,剩下的所有战将都留在城里,奋力杀敌。   “今夜就是我们和苏缇决一死战的日子!在我们的身后除了我们父母兄弟,就是弱儿娇女,如果今天我们败了,那么我们的亲人就是我们的陪葬!我们的万千山河就是我们的坟场!退一步是地狱,进一步是丰功伟绩!今日,我将和众将士们誓死保卫山河,我就是你们的最后一人!生在一起,死在一起!不杀到敌人跪地屈服,绝不罢休!”   “谨遵帅令!杀!杀!杀!”   无数的战将烈马随着福九的话变得热血沸腾,这么久一直以来所受的屈辱,今夜他们要用敌人的鲜血一起洗净。   将帅令拿起,福九面色威严的看着众人:“瑶尘听令!”   瑶尘走出来,躬身双手前伸出:“瑶尘接令!”   “今夜你为监军!但凡有后退者,杀!有不服从将领者,杀!虐杀战俘者,杀!不用力杀敌者,杀!”   “是!”   森严的将令发出,无人敢不听从。   听到前面来报,敌军入城,福九最后看了一眼众人,“众将军,我等你们回来共饮庆功酒!”   说着,将帅旗展开,大声喊道:“出征!”   “是!”   立时,一场大战拉开帷幕。   这场仗从深夜一直打到天明。没有人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北昭的士兵死了一层又一层,尸体铺满了所有的大街小巷,鲜血汇成了河流,清洗了每一条街道。   薛家兄弟带着手下杀红了眼,他们从八个门如同八个修罗恶煞一样将所有敌军都当成自己刀下亡魂,不断的斩杀。   福九对这次的关门打狗是有全面准备的,她知道这次全部都是巷战,所以,她根本就没用骑兵,而是将步兵分成方阵,不但将苏缇的五十万大军立时搅乱,而且还提前在城门口设下埋伏,当人全部进来之后,先是用炸药将后路截断,然后前后围攻,上面还有弓箭手,不断的利用优势迅速的将敌人歼灭。   但是五十万人还是太多了,加上他们的三十万人,整个街道都变成了一场分不清主角的杀戮。   墙头上,屋檐上,甚至是地底下,福九都埋伏了大量的陷阱和弓箭手,敌人开始被打击的时候,简直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至少有八万人就是在这一瞬间被伏击射杀的。   而剩下的其他人感觉中了埋伏,想要往外退的时候,城门已经被封死了,慌乱中,很多人都被践踏而死。   福九捧着肚子,随时在听着前面的战况。   佟先生此时早已来了,正陪着福九在中军大帐。   听说自己这边战事很是顺利,指着地图上的地方说道:“元帅,现在我应该往前推我们隐藏的战线了,这样,到时候我们准备去破阵的时候还会打苏缇一个出其不意的。”   福九没说话,良久之后,才抬头看着佟先生,“苏缇的大军估算下来最多还有五十万,我们等于是只歼灭了一半。还剩下一半,今夜我想给他来个一勺烩!”   佟先生立时皱眉,“可是,我们要怎么将剩下的人引进来呢?”   福九看着地图说道:“现在我们城里的人太多了,已经到了周转不开的地步了。我们要把城里的守军撤出来一半,然后集结剩下的大军全力进攻苏缇。我想苏缇今晚也一定在准备后手,刚才探子回报,苏缇的大军已经在外面集结了,我要给他迎面一击。”   “可是要谁领军呢?更何况,元帅,我们城里本来就只有三十万人,要是再撤走一半,那就真的人太少了!”佟先生很是担忧。   福九却微微一笑:“打仗不一定要靠人多的!现在是巷战,我们已经有了好多陷阱,这就是我们的优势!如果人太多的话,就算是搬尸体都挤不开!现在他们已经被打蒙了,而且现在他们的信心都已经被打没了!我们留下太多人反而掣肘!撤!撤下来十五万,由薛鸣凡任大将军,薛英为副将,薛冰为前锋,给我杀到前面去,将我们的战马全部放出来,没有骑兵!现在就去迎敌!苏缇一定是准备给我们来个前后夹击,这次我们就给他来个出乎意料,活捉苏缇!”   说着,福九也不再询问,立时传帅令,马上调转兵力,重新布置!   这次,薛鸣凡接到命令立时带领剩下的人马从下面早就准备好的密道冲上来,如同天降神兵一样,出现在苏缇的面前。   而成立的薛英和薛冰也接到了命令,立时,一句话不说,带着人就冲城里杀了出来。路过的地方,还顺便带着又解决了不少人。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起,苏缇正在等待战况,然而当他看见薛鸣凡带着人冲过来的时候,立时就知道自己是中了计策,大惊之下,他马上就想要下达撤退的命令。   然而,他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无数的火药炮从天而降,将他的人迎面打个正着,而且将他身后炸成了一片火海,堵死了回去的路。   苏缇立时眼睛就红了,看着对面冲杀过来的人马,他一把将长剑抽出来,大声喊道:“今夜我们和敌人决一死战!北昭的汉子们!冲!”   立时,三十万人如同潮水一样的冲了出去。   两方的人马冲撞到一起,喊杀声震天,伴随着烈马嘶叫与炮火声,一场期待已久的厮杀真正开始了。   当薛英和薛冰带着人冲过来的时候,就更如同狼群入了羊窝。尤其是薛冰,如同蛟龙一样,冲杀无敌,天生的先锋战将,第一次完全展示了自己的能力。   他带着人直线冲杀,竟然无人能当,眼看就要杀到了苏缇的面前。   此时,苏缇的手下副将是真的慌了,“王爷!撤退吧,我们这是中了福九的计策,我们的大军在城中一定是中了埋伏,如果您现在不走,一会就走不出去了!”   苏缇此时已经被战况逼急了,眼睛通红,脑袋又开始要命的疼了起来,身体里的余毒在他怒火攻心的时候被逼发作了,他整个人如同正在炼狱里煎熬一样,心里是说不出来的痛苦。   听见属下说撤退,他竟然挥剑一下子将那人砍断了脖子:“再有人说后退!此人就是下场!杀!给我杀!”   下面的人一看,再也没有人敢劝退苏缇后撤,全部都无路可走的奋力朝着前面厮杀过去。   苏缇被头痛折磨着,他用剑支撑着自己,厮杀声让他耳中出现了无限的幻觉。他眼前的人在慢慢模糊,而一些蛇头牛身的怪兽在慢慢出现,血盆大口中正在滴着血朝他嘶吼。   “魔鬼!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所有妖魔鬼怪!”   说着,苏缇竟然提着剑自己要去杀人。   周围的护卫吓坏了,这样一场战役,苏缇竟然要亲自上战场,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立时,护卫队长冲上去将苏缇拦下,“王爷!您要干什么啊?这主帅万万不能去战场啊!”   “滚开!”此时苏缇已经有些迷糊了,整个人都在慢慢的陷入疯癫。提着剑就要杀人,“走开!你们这些牛鬼蛇神,我是不会怕你们的!滚!”   护卫长一看,惊出了一身冷汗,转头对属下说道:“快!马上去请公主!只说王爷的头疼病犯了!快去!”   属下赶紧骑着快马往回赶。   护卫长一边和苏缇周旋,一边快去请祭祀。   等祭祀来的时候,苏缇已经被头疼折磨的开始大声嘶叫了,抱着脑袋像是要从马上掉下来一样。   “糟了!王爷发病了!快,将王爷扶下来,马上会大营!”   祭祀一看苏缇的样子就知道他这次肯定是不能再用药物控制住了,那蛇毒到底还是侵入脑部了,让苏缇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立时,一大群护卫将苏缇扶下来,抱着放到马车上就往回奔。   “不准跑!”苏缇此时还留有一丝理智:“你们跑了,我们立时就会全军覆没!传我命令,公主负责此战,宁可战败不可投降!传令大祭司,启动最后的机关,我要带着他们一起下地狱!啊——”   说完最后一句话,苏缇彻底疯了,连着吐出两口黑血,整个人一下子晕过去了。   那祭祀听完这几句,立时就朝着护卫大声喊,“马上传王爷的命令!启动全部阵法!将所有人都留下!”   而他自己则赶紧让马车停下,全力给苏缇施救。   侍卫长听着祭祀的话,脸色却变得阴阴沉沉的,但是却没有动。   良久,侍卫长忽然说道:“来人,将王爷守护回去。将所有祭祀全部看起来,但凡有擅动者,杀无赦!”   那祭祀一听这话,立时大惊,转头看着侍卫长,手指着他惊怒的说道:“你要干什么?王爷下令启动全部阵法!你敢抗命?”   侍卫长黝黑的脸上却闪动着阴沉的光芒,“王爷已经昏迷,神志不清!他现在下的指令都是混沌后的胡言乱语,当不得真!现在马上去请公主,按照规制,现在我们要征询公主的意见!执行!”   侍卫长一挥手,立时一群侍卫冲了上来,将祭祀给抓了起来,然后抬起苏缇迅速的朝着营地奔驰而去。   安排完这一切,侍卫长看着外面不断厮杀,喃喃的说道:“这一场仗,我们败了!”   萧韧熙在打仗开始之后,就带着踏文等人迅速的朝着大营跑去。   他本来想趁乱混进去,然后去找苏青勉。但是苏缇的人马严密的将整个防线都看住了,他根本就越不过去。   直到薛鸣凡带着人从地底下冲杀出来,他才趁机溜了回去。   此时苏缇已经派人给苏青勉包扎好,同时也派人在紧紧的看着她。   苏青勉坐在自己的营帐中,整个人都阴沉的吓人。   她在生气,非常的愤怒,她实在没想到她的亲哥哥竟然会对自己下狠手,也许他真的是疯了,而她现在竟然在他的看管下,毫无办法。   萧韧熙溜进来之后就看见有人在看着苏青勉,还好人手并不是太多,他带着踏文等几个人毫不费力的将所有人都解决掉了。   掀开门帘,萧韧熙大步的走了进去。   苏青勉本来刚要拿起手边的东西狠狠砸过去,但是一看是萧韧熙,立时就停住了,惊讶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福九的计划成功了!我们现在必须在后方给苏缇一记猛击,将他彻底打垮!”   苏青勉腾的站起来说道:“我哥现在把所有兵力都带走了,我根本就没人,你让我自己单枪匹马的怎么去在背后一击?”   苏青勉现在正在火上,脾气自然而然就很是火爆。   “所有人都带走了?那就是说兵营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了呗?”   “最少也还有两万人要驻守在固定岗位上,这是打仗的标准。可是我现在手头上,加上你加上我的亲兵护卫队,也不过才两千人,你告诉我,我怎么和这两万人对抗?”   萧韧熙咧嘴一笑,“这两万人是要守着上百里地的营地,也不是聚集在一起。我们只要逐个击破,别说是两千人,只要五百人也就够了!”   “逐个击破?这营地里全是阵法,虽然我哥现在并没有启动,但是全部扫平下来至少需要三天以上的功夫,而且所有的地方来回通关都是需要密语和令牌的,我们根本就不可能过去。一旦强制性冲过去,那边的人就会启动阵法,到时候就是全军覆没?你让我这最后的两千人都收不住吗?”   “这些阵法一定会有人知道全部密语,否则来回传递消息就很不方便。谁知道密语和令牌?”萧韧熙急着问道。   “铁头!”苏青勉想都没想的说道:“只有铁头知道!”   “谁是铁头?”萧韧熙虽然被抓来好长一段时间,但是很多人他根本都没见过。   “我哥的贴身护卫长!他是我哥的贴身侍卫长,是我哥最信任的人,只有他知道全部的密语和令牌。我们只有和他合作,才会破了这些破阵法。”苏青勉快速的说道:“可是,铁头自己不但武功高强,一般人根本就不能近身,而且,他对我哥的忠心那是没得说的,要想让他背叛我哥,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想到这个人,苏青勉就一阵摇手,这个世上谁都有可能背叛苏缇,只有铁头不会,所以要想从这个地方下手,那肯定就是没戏!   “现在我们要想破阵就只有这个办法,必须把这个人弄过来!就算是抢也得抢过来!只要想个办法,先把他从苏缇的身边调开,到时候还怕咱们抓不住他?”萧韧熙很是执拗的说道。   “现在正在打仗,你认为什么理由能把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长给调开?我去叫吗?我现在连屋子都出不去,你让我怎么去叫?还有,就算是我们把铁头调出来了,最后也是没办法。因为铁头的武功只会比我厉害,不会比我低。你根本就不是对手!咱们去了,只会是给我哥当场拿住!你死了这条心吧,肯定不行!”   说着,苏青勉又坐下了,虽然她很愤怒,脾气也不好,但是绝对不代表她会鲁莽行事。“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哥到底派了多少人去偷袭?”   萧韧熙简单的将外面的情况说了一下。   苏青勉猛然一拍桌子,又站了起来,指着萧韧熙的鼻子没好气的大声说道:“萧韧熙!你就是一头饿狼!你说我们现在是同盟,可是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还偷走了我的令牌,你简直是无耻!”   萧韧熙本来正在地上来回转圈,拼命想抓住铁头的办法,听苏青勉这样说,他站住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苏青勉说道:“如果我和你说了福九的计划,你敢保证不泄露给苏缇?我可不敢保证!这场战争我们必须结束它!因为这就是祸国殃民的东西,害着我们,也残害着北昭!千千万万的百姓不是苏缇手中的棋子,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必须要保证这场战争的结束!”   苏青勉听萧韧熙这么说,有点说不出来话,虽然她知道萧韧熙说的是对的,但是几十万大军啊,瞬间就变成了冤魂,她心里是还在是难受。   “死的是我们的人,你当然不心疼!可是那是我们北昭的汉子,各个都是好男儿!就这么被你们算计死了,他们死的冤枉!”说着,苏青勉还是觉得愤怒,拿起茶盏朝着萧韧熙就扔了过来。   萧韧熙一低头,躲了过去。   “难道我们被苏缇毒杀的那三万人就不是好汉了?他们难道就没有英灵了?他们也是有家有儿的,明明都已经可以回转家乡了,却被苏缇弄成活死人,最后全部都死了!这历史上从来就没有人会这样对待战俘的!苏缇才真的是魔鬼呢!”   萧韧熙也忍不住的大声喊道。   苏青勉看萧韧熙说道这件事,立时就不说话了,她知道这件事哥哥确实做的很过分。   萧韧熙却好像还没说够似的,继续大声说道:“在苏缇的心里,无论是六十万,还是一百万,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只要能满足他的私欲,他根本就不在乎。小九已经嫁给我了,是我的妻子。可是,你看看他,为了得到别人的棋子,毁了无数的人的家庭。连福九的亲人都已经被他害得要死不活的!老祖已经八十多岁了,就为了他,还要自己先死一次!你觉得,这样的事是一个正常人能做的出来的吗?!”   萧韧熙也是越说越生气,抬起脚来,一脚就将身边的椅子踢开,掐着腰在生气。   苏青勉看萧韧熙是真的说生气了,也就不再那么愤怒了。隔了好久才低声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光在这里生气也没有用啊?总得干点什么啊?要是干等,最后我们的八十万大军就真的没有了,萧韧熙,你是个聪明的人,你想个办法,阻止住我哥,我们北昭的人也都是人心肉长的。我不想他们都白白的死在这里!”   说道最后,苏青勉都带了哭音了,因为那些战场上的好多人都曾经是她的部下,是她的手足兄弟。   萧韧熙看着苏青勉,长叹口气,才认真的看着她说道:“青勉,你放心吧,小九绝不会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只要他们投降了,最后我们都会将你们送回到北昭去的!没有人喜欢战争,我们更不喜欢!”   苏青勉点点头,擦了一把眼睛,“好!那我就相信你。其实,我一直都是相信你聪明绝顶的,你快点想吧!我不打扰你!”   萧韧熙点点头,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被自己踹飞的椅子,忽然抬头问道:“青勉,我们的营地是不是距离粮仓很近啊?”   苏青勉一愣,然后点点头说道:“是啊!我们西南边就是粮草军需处啊。我们离他们就是最近的。过了两道守卫就是。当时我哥安排的时候,就是故意将我放到这的,说是得看着我们最重要的心脏!”   “守卫森严吗?”萧韧熙紧接着问道。   “咱们这边本来就是地处中心的位置,比较靠后,而军需供应再往后就是我北昭的梁山,那是我们的大门,是直接通往内陆的。而且还有我在他们之前挡着,所以,守卫并不是很严。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在那每天看护粮草的。”   萧韧熙点了点头,“那就好办了!我们去把左右的粮草都偷出来!到时候,你哥没了粮草我看他们拿什么打下面的仗!”   “偷粮草?”苏青勉万万没想到萧韧熙竟然会想出来这么一个办法,站起来惊讶的说道:“偷来的粮草我们怎么办啊?放在自己的营地里啊?那也没用啊,到时候我哥还是得发现啊!”   “笨蛋!从左手偷到右手当然不行,我们得想办法把粮草送到我军大营去!”萧韧熙想着自己的办法,就邪邪的一笑。   “送到你们那边去?”苏青勉就更不知道是咋回事了,“前面正在打仗呢!我们拿着大包小流的从前面走过去,会不会显得太不严肃了?”   萧韧熙立时哭笑不得,看着苏青勉无奈的笑道:“我的大公主,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呢?!怎么能从前面过,我们当然要秘密行事。否则,苏缇看见了岂不是把你我的脑袋都摘下来了!”   “那要从哪走?我怎么还是没听明白呢?”苏青勉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盯着萧韧熙。   “你是从哪里去的南边?”萧韧熙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苏青勉立时恍然大悟,“山里密道!”   “对!就是山里密道!现在那里全部都被福九的人给守住了,我们现在就从那边走,我和你留下在这边照应着,然后让踏文带着人从那边过去,我想福九到时候就知道我的意思,所有的军需全部留下。等苏缇发现的时候我们也就都做完了,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断了他的念头!”   “好!”苏青勉用力一拍桌子,“就这么办!正好那条密道就是在军需那边,很方便就会过去!只不过虽然那边是有人把守,但是我们这好歹有两千人呢,肯定没问题。”   萧韧熙点点头。   两人说做就做,立时开始调动人手。   等他们两人带着人将军需供应处拿下的时候,薛冰正带着大军在横冲直撞。   苏青勉的动作很快,带着人没怎么费力就进入的军需供应所,将所有人都擒住之后,立时就派人去收集粮草。   萧韧熙让踏文带着自己身上刚刚瑶尘给的令牌,赶紧带着人去疏通渠道,然后将粮草给偷偷的运走。   踏文接到命令,一分钟都没敢耽误,带着人就往山里冲。   这边苏缇带着人打的如火如荼,那边萧韧熙和苏青勉就和蚂蚁搬家似的,开始在大批的倒腾东西。   当苏缇倒下的那一瞬间,两边的人在山里碰了面,萧舒云得到了消息,带着人就守在那边的山里准备做接应。   苏青勉原来本来是在那边忙乎粮草的事,所以,铁头派人来找她的时候,她并不在意。   等她知道消息回来的时候,那侍卫正在朝着军需供应处赶去。   苏青勉将人拦住急急的问道:“到底什么事?说!”   那侍卫看本来应该被关起来的苏青勉竟然随处在溜达,不由得就感觉很是疑惑,但是,现在这种时候已经不是他随便瞎想的时候了,他赶紧单膝跪地说道:“请公主屏退两边人,属下才能说!”   苏青勉左右看看,两边只有萧韧熙,不由得大怒说道:“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没用的!快说,到底怎么了?”   那侍卫看了一眼萧韧熙之后,才小声快速的说道:“启禀公主!王爷出事了,他的蛇毒发作,开始胡言乱语,看见幻想。王爷倒下之前让启动所有阵法,但是侍卫长却将命令留住了,并且将所有的祭祀全部抓了起来,严密控制住了!现在侍卫长正在找公主,听公主下一步指示!”   苏青勉听完,立时和萧韧熙对望了一眼,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关键时刻,苏缇竟然蛇毒发作,看来老天爷真的是在帮她了。   “走!我们马上去!”   说着,苏青勉带着萧韧熙翻身上马,快速的朝前冲去。   到了苏缇的营帐外,所有士兵正在森严的把守。   铁头正在焦躁的来回转圈。   此时看见苏青勉快马飞奔而来,立时迎了上去,“公主殿下!”   苏青勉翻身下马后,立时走到铁头身边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王爷已经昏迷了,现在正在救治!公主,属下私自扣留王爷命令,犯了死罪,还望公主原谅!”   说着,铁头立时跪下,将刀高高举了起来。   苏青勉却一把将铁头搀扶住,“都什么时候你还来这套!你做的很对,阵法绝对不能轻易启动,否则,我们最后将会损失更加惨重!”   铁头看苏青勉竟然赞成自己的意见,不由得很是意外的接着说道:“公主,铁头绝不是背叛王爷。而是这场仗我们真的不能再打了!按照我的估计,现在我们至少已经有二十万的兄弟不是被杀就是被抓,我们五十万大军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如果继续打下去,我怕我们全军覆没啊!”   苏青勉连连点头,“这次的仗我们打的根本就没有道理,当然得不到天助!如果再启动阵法,我觉得我们最后连家都回不去,全部会变成这阵法里的亡魂!铁头,你是不是听我的?”   “我当然听公主的!现在王爷昏迷,我一定会听公主的!”铁头发誓一样的说道。   “那你现在赶紧鸣金收兵!送出合议书!这仗我们要结束他!”说到这,苏青勉转过头去看萧韧熙:“鬼家伙,这时候还是要靠你带着我们的人一起过去!马上告诉福九,这仗我们不打了,我们认输了!然后给我哥的解药拿过来。我和铁头在这里将所有的阵法撤销!”   铁头一听这话,立时说道:“公主,外围的阵法我们可以撤销,但是中间那个,是无论谁都撤销不了的!如果我们一天之内不和他们联系,或者是收不到王爷的手谕,他们将会启动最终的阵法,到时候天崩地裂,我们所有人都逃不出去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先处理一个是一个!”苏青勉烦躁的一摆手,“你听我的,先去把这两件事处理了!然后通令全军,现在由我掌控帅印。王爷已经受了重伤,必须好好调养!现在天色已经亮了,我们赶紧整军,然后处理下面的事情。”   “是!公主!”铁头按照苏青勉的安排立时去执行。   苏青勉看一切安排好了,对自己的贴身侍卫说道:“派我们的人将王爷秘密藏起来!所有人都不许靠近。违抗者立斩!”   “是!公主!”   苏青勉长叹口气,然后转头看着萧韧熙说道:“福九那边还是要你去安排!你告诉福九,天亮后,巳时整点,我在开军营大门迎接她,我们一起将这场战争结束掉!”   萧韧熙用力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去通知她!这里的一切就靠你了,你万万要小心。至于中间的那个东西,等我们来了一起商量!”   苏青勉点点头,“放心吧,我知道了!”   萧韧熙又用力拍了拍苏青勉的肩膀,大步的走了出去。   清晨的曙光终于冲破一夜的血腥洒在了大地上,击鼓鸣金,大战终于结束了!   福九缓缓踏着鲜血和无数的尸体,一步步的走上了城楼,身边站着浑身是血的薛家兄弟!   当阳光照在她脸上的时候,远处一个挺拔俊朗的身影朝着她遥遥的奔了过来。   “福九!我回来了!”   萧韧熙的呼声穿过云霄,送到了福九的耳边。   ------题外话------   宝贝们,亲们,这场大仗终于守得云开见日明了,你们开森不?福九的幸福再次要起航了,我好开森啊!   昨天我的题外你们是不是都没看懂?嘿嘿,今天猫猫说的直白点。   醉猫的新书《玲珑嫡女之谋嫁太子妃》已经占坑了,即将全面开文,希望亲们大力支持!其他作品里有哦,喜欢不喜欢的都去看看,醉猫等待你们的支持和点评!   爱你们,mua~ 正文、第029章 有了岁数就是任性(欢乐)   萧韧熙终于带着所有的希望回来。结果,他刚跑到城门下的时候,福九就站在城楼上,指着他:“给我绑起来!”   立时,不等别人说什么,薛冰竟然起身直接从城楼上跳了下去,吓了福九一跳。赶紧趴墙上看哥哥摔坏没。   结果薛冰的轻功真不是盖的,竟然一下子落到了萧韧熙的马上,一下子将他从马上扑了下来,底下打了两个滚,薛冰将萧韧熙骑在身下,抡起拳头就是一顿暴揍。   萧韧熙一边护着脑袋,一边四处躲闪薛冰的拳头:“七哥!别打了!我是冤枉的!”   “气死老祖!我让你说冤枉!休妻弃子,你个畜生!当初我就应该把你打死,免得害死我妹妹!卖国投递,辱没祖宗,你还敢说冤枉?!”   薛冰的拳头真不是盖的,这次又是用了全力,立时萧韧熙就被他打的嗷嗷叫。   福九看见了,赶紧大声喊:“快!拦住七少爷!别打了!哥,你快住手!”   薛英却走过去,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一切,将福九往后轻扯:“打!这样的东西就应该直接在这打死!”   “对!打死他!”薛文在旁边直蹦高,“打死了哥给你找个更好的!七哥,用力!打他脸!让他四处招摇撞骗!打死他!”   风祭夜也趴在城墙上看热闹,不但如此还幸灾乐祸的大声喊:“打啊,打啊!打死了他,我娶福九!”   瑶尘受不了的一抹额头,上去给了风祭夜一脚,没好气的骂道:“真打死了他,小九非得和你拼命!来人,去,劝住七少爷!别把人打坏了!”   立时,属下赶紧传令把薛冰拉开。   等士兵冲上去拉薛冰的时候,萧韧熙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了。   福九远远看着,真是又生气又心疼,跺着脚说道:“让你不听话,偷偷的跑去敌营,挨了打,我是绝对不会心疼的!”   饶是如此说,福九还是很想念萧韧熙,心里又心疼,扶着秀儿赶紧就往下走。   薛锋等人看妹妹下去了,也都跟着走了下来。   萧韧熙虽然被胖揍了一顿,但是下面的士兵还是听从帅令的直接将他捆个结实,一点都没有防水,弄的他胳膊生疼。   福九走下来看到萧韧熙嘴角都被打出血了,本来一肚子的怨念立时化成了心疼了,转身对旁边还在生气的薛冰说道:“哥,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你看,都打出血了!”   “这还重?”薛冰不解恨的瞪着萧韧熙,“我就应该一枪扎死这个小畜生!哼!”   福九嘟起小嘴,“好好的,干嘛说这么恶毒的话!他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上哪找爹去!”   说着,福九从袖口里拿出秀帕走过去,轻轻给萧韧熙擦嘴。   萧韧熙看见福九给自己温柔的擦拭,眼里满是心疼,立时傻傻、憨憨的笑道:“小九,你原谅我了?我好想你!”   “我才没有原谅你!”说着,福九故意用力的一使劲,立时萧韧熙疼的嘶哑一咧嘴。   “你自己竟然敢偷偷的跑去敌营做内应,而且事先还谁也不告诉?你知不知道我都要急死了,老祖直接就急得晕了过去!还好这次是什么事都没有,要是你真的被苏缇直接杀了,你告诉我,我和孩子怎么办?家里的爹娘和爷爷又要怎么办?萧韧熙,我告诉你,我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这次,你休想再想糊弄过去!我肯定不会饶过你!”   说着,福九又想起这段时间的焦虑和痛苦,担惊和受怕,立时觉得自己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绕过萧韧熙。   “小九!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是你别生气好不好?你生气了,我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小九——”   萧韧熙说着,竟然臭不要脸的在福九的小脸上蹭了一下,简直是让周围都看不下去。   薛文尤其受不了,一步跨过去,将小九揽到自己身后,上去一脚又将萧韧熙踢了出去,指着被踢倒在地的萧韧熙大声骂道:“畜生!老祖都被你气死了!你还敢说这样无耻的话?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死了,我们薛家也都不会饶过你!不杀了你,简直难解我心头之恨!”   说着,薛文抽出匕首就要朝着萧韧熙比划过去。   福九这次是真的吓着了,赶紧伸出手大声说:“哥,住手!别伤害他!”   “伤定了!”   说着,薛文竟然将萧韧熙骑在身下,高举匕首就要落下。   薛锋却快速的冲过去,一把将薛文的手抓住,将匕首顺势抢了下来,“够了!”   “二哥!我要给老祖报仇!你别拦着我!”薛文充满愤恨的回头看薛锋。   “老祖他……”薛锋刚要说,却又停住了,转头去看后面的福九。   福九点了点头。   “老祖他没事!你起来吧!”说着,薛锋一把将薛文从萧韧熙身上拉起来。   “什么没事?老祖的灵堂还摆在那呢!鸳鸯姐姐都偷偷的哭晕过去好几次了!”说到这些,薛文心里对萧韧熙的恨就多几分,连看他的眼神都充满杀意。   “我说没事就没事,老祖他……”   薛锋刚要说话,忽然身后传来大片的惊恐声,然后就是出奇的安静。   薛锋和福九等人立时转身。连地上的萧韧熙都从空隙处往后看。   只见,远处尹思浓正推着一个奇怪的带轮的车子缓缓走了过来。车上坐着一位正在捋胡子的老头,不是老祖薛鼎天是谁?   除了薛锋和福九等人,所有人都愣住了。薛冰还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没错!一点错都没有,那熟悉的带着睿智的眼神,那长长的胡子,花白的头发,还有那走到哪里都带着的傲气铁骨,不是薛鼎天是谁?   薛忠呆呆的指着薛鼎天,好半天才喃喃的说道:“老祖?!怎么是老祖?”   薛冰却第一个反应过来,什么也不顾了冲过所有人,一下子就跑了过去,跪下薛鼎天面前,将他紧紧抱住,大声就哭了出来,“老祖!您是不是太想我们了?人都死了,英灵还不散?!您放心,我一定会杀了苏缇给您报仇,萧韧熙这王八蛋也回来了,我还是要杀了他的!老祖啊!孙儿不孝啊,让您不能升天!都是我们的错啊,老祖!——”   薛冰也不管是什么了,人也好,鬼也罢,只要能留住自己最爱的老祖,就是让他减寿都行。   薛鼎天一看自己的宝贝孙儿竟然哭的如此情真意切,不由得也是心里难受,老泪就掉下来了,摸着薛冰的头老迈的骂道:“你个小犊子,盼着老祖死呢?告诉你,老祖啊,硬实着呢!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老祖啊,还等着看你们都娶妻生子呢?老天爷还不想要老祖的命,老祖啊,还等着百岁的时候,百子千孙的给老祖过大寿呢!”   薛英一听老祖说这话,立时就明白了,这一定都是老祖和福九定下来的计划。   一下子感觉心里的某块石头就掉在了地上,将自己狠狠的砸了一下。   他和弟弟们都赶紧过去,一起跪在薛鼎天的面前,心里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也不管身上满是鲜血和尘埃,头叩在地上,哭着就都不起身了。   立时,周围所有的战将和士兵也都跪拜在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   一时间,哭声震天,场面简直让人看不下去。   小九也偷偷的抹眼泪,走到萧韧熙身边,用小脚踢了他一下,小声说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让老祖伤心,让哥哥们难过!爹也是一下子白了好多头发,我看你要怎么办?”   萧韧熙立时可怜兮兮的抬起头,小声说道:“媳妇,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现在想起媳妇了,你偷跑到北昭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媳妇!”   想到这,福九忽然觉得心里很气,微微侧着低下身子,伸手在萧韧熙的身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萧韧熙立时疼的一咧嘴,却没敢出一点声音。   薛鼎天哭了一会,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拍拍薛冰的头,:“好了,好了!老祖没死,你们还哭什么啊!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难道你们还真等着给老祖披麻戴孝呢?都起来吧!”   薛冰听薛鼎天这么说,还是有点不太放心,抬起头,用满是血痕的手小心的摸了摸老祖的脸,最后还扯了一把老祖的胡子,弄的薛鼎天气得上去就拍了他一巴掌。   “没大没小!还敢抓老祖的胡子!”   薛冰却丝毫也不在意,转过头笑着对身后的兄弟们说道:“真的!是真的!老祖真的还活着呢!”   其他人看见了都无奈的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孩子们都起来吧!”   下面的人立时都站了起来,大家都在彼此笑着,此时的感觉好像过年了一样,幸福的直冒泡。   福九看大家都站了起来,低下头看着被捆的和粽子似的,瞪了他一眼,低头就要将他扶起来。   “他不行!”薛鼎天忽然指着萧韧熙大声说道。   福九一愣,转头去看老祖,手一松,萧韧熙又趴下了。   薛鼎天被尹思浓推着就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萧韧熙,忽然狠狠的先瞪了一眼,然后伸手指着他说道:“小东西,你也有今天啊?没气死我,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萧韧熙立时摇头,“没有!老祖,后面的事我完全没想到!让您老人家伤心,原本不是我的本意,我……”   “你闭嘴!”薛鼎天一点也不想听萧韧熙解释,“你这个小兔崽子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小时候你就敢忽悠皇上,学了多少年的书,以为你已经有点长进了。没想到你简直就是变本加厉。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沙场,是百万人生死存亡的地方。你却敢一个人跑到敌营去玩猫腻?我问你,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媳妇?有没有他肚里的孩子?有没有你的爹娘?说起这些,我恨得想马上揍死你!”   说着,薛鼎天生气的拍了拍两边的扶手。   萧韧熙听薛鼎天如此说,立时不说话了,低着脑袋,满脸的愧疚。   “行!你不是有主意吗?这次我要是不让你吃点苦果子,我老头子就白活这么多年了!”说着,老太爷转身看向身边的薛锋,“老二,你去,找萧舒云,把我写的休书送过去!告诉他,我们小九不要他了,萧家和薛家这门亲事不算了!”   萧韧熙一听,一下子都吓傻了。   在地上一顿翻滚的勉强跪了起来,“老祖,我错了!您不能这么做啊!小九肚子里还有我儿子呢!老祖,您要怎么处置我都行,就是别拆散我们,我求求您了!”   说着,萧韧熙没命的在地上磕头,用力之大,很快脑袋上就磕出了血痕。   福九也吓了一跳,捧着眼看要掉下来的肚子,着急的看着老祖说道:“老祖,我知道漂亮哥哥这次真的是做的太过分了。您要怎么收拾他都行,可是,让我休了他不行!我不要!”   薛鼎天一听,立时气得胡子直翘,指着福九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你,你个小丫头。你忘了你当时哭成什么样了!你忘了老祖当时要被他气死了?你就是太善良,被他哭两声,求两句,就饶了他。老祖告诉你,就男人的话,你全都别信!那都是骗媳妇的!一转身,他们就全忘了!下次还会犯。而且,就你选的那个萧韧熙,还是各种极品。你这次原谅他,下次他就会变本加厉,万一下次他背着你弄出来一个小妾可怎么办啊?不行,休!必须休了他!”   萧韧熙这次是真的吓坏了,跪着蹭到薛鼎天跟前:“老祖,我这一切虽然没有跟你们商量,很是可恶,更是该罚。但是要说我对福九的心,别说小妾,就是别的女人我都不曾多看一眼!——”   “胡说!”薛鼎天厉声打断,指着萧韧熙说道:“当着我的面你还撒谎!就这几天,你说,你和北昭那个母老虎苏青勉是不是天天眼瞪眼来着?还说什么从来没多看过!哼!小九,休了他,赶紧休了他!”   福九一听,这现在薛鼎天摆明了就是不讲理,无论萧韧熙说什么,他老人家都能给顶回去,而且说道最后还是写休书。   福九叹口气,扶着肚子走过去,站在老祖面前说道:“老祖,您说吧,要怎么样,才不让我和漂亮哥哥分开?”   萧韧熙一听,立时觉得还是媳妇问的对,也不说什么了,瞪着眼睛充满希望的看着薛鼎天。   老太爷一看,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立时捋着胡子故作深沉,却十分狡诈的看着两个人。良久,才缓缓说道:“要想我原谅这个小混蛋也不是不可以!”   福九就知道是这样的,暗暗的无奈摇摇头,萧韧熙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一样,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紧盯着薛鼎天不放。   “嗯,看在你这个小混蛋也还有点诚心的份上!老祖就宽宏大量的给你一条活路!”薛鼎天慢悠悠的说道。   周围连瑶尘等人都好奇的看着薛鼎天,很好奇这个稀奇古怪的老太爷到底能出什么样的难题给萧韧熙。   薛鼎天看了看福九和萧韧熙,缓缓说道:“其实老太爷我的要求也不是太难。我只要求,你和福九生的第一个女儿过继到薛家的名下,”然后周围瞅了瞅,指了指薛锋:“就放在老二的名下吧!当我薛家的第五代小孙女!”   薛鼎天乐呵呵的说完了,周围寂静声一片。   萧韧熙发射性的就开始要脑袋,紧紧的盯着薛鼎天好像和看见什么凶神恶煞似的。女儿啊,那是亲生的女儿,怎么能过继到别人的名下!   福九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薛鼎天,“老祖,您怎么想到这样的要求!那是萧家的骨肉,怎么能过继到咱们家的名下?!不行!那绝对不行!那是夺人家的孩子!别说漂亮哥哥了,就是我都不能同意!您还是想个别的办法吧!”   “有什么不行的?”薛鼎天老太爷又发火了,一拍扶手大声说道:“我也不是要他萧家的长子长孙,不过是小孙女过继到我薛家的名下,有什么不可以!再说了,我就是留在身边看着长大,也不是让她不见你们,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说可以就是可以!”   “您现在说可以,到时候您就变卦了,谁也不让碰,我是知道的!”福九一点也不放松的说道,“再说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两个怎么能做的了主?这是萧家的血脉,爷爷不同意的话我们说了也没用!”   说着,福九走过去拉着萧韧熙起来,就要给他解开绳索。老祖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   萧韧熙还是有点发蒙,但是看见媳妇来搀扶自己,反射性的就站了起来。   “你给我跪下!我让你站起来了吗?”薛鼎天眼睛一瞪,萧韧熙又跪下了。   薛锋看了看薛英,哥两个也都觉得老太爷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但是他们两个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用眼睛给瑶尘使眼色。   瑶尘有点无奈,挠了挠眼睛,小心凑过来说道:“老太爷……”   “闭嘴!你们都闭嘴!”薛老太爷摇着指头指了一圈周围,看完所有人,然后老头就瘪瘪嘴的哭了,“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你们一定是以为我老头子倚老卖老的在这不讲理,可是你们怎么不想想老头子我为什么这样想?我都八十多岁了,又是刚死过一次的人,我算是看出来了,照着薛家这杀人的速度,你们哥八个还是给我生不出来宝贝闺女。再过几年,我就九十了,能不能喝上那杯寿酒还不知道呢,我还有几年等你们给我生孙女啊?万一老头子等不到那一天,你们是不是让我死不瞑目啊?都说有子是福,可是你们看看你们这么多的小子,最后不还是要靠我们小九!阳太盛则易折,薛家只要没有闺女,我就算是死了,也是死不瞑目!”   说到这,老太爷竟然自己伤起心来,大哭不止。   正在这时,远处忽然快速的跑过来几个人。   “爹?是爹吗?是不是老太爷?”   金羽西带着三娘和五娘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金羽西跑到跟前,跑到跟前一看竟然真的是薛鼎天,立时忍不住的就跪在了老人的脚下,扯着老人的手大哭道:“爹,您真是!这是要儿子媳妇的命啊!您老人家怎么忍心让我们受这种苦!您真是吓死媳妇了!还好,您没事!您可千万不能有事!”   薛鼎天低头看着金羽西,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周围的人哭着说道:“我呀还不如死了呢!免得让这些不听话的孩子们气死我!我就是活太久了,碍你们眼了!”   金羽西一听这话,立时转头凌厉的看着周围众人,声色严厉的问道:“谁惹老太爷不高兴了?自己说!”   所有人立时摇头。   薛鼎天却拉了拉金羽西的手,伸出手指遥遥指了指萧韧熙,特别委屈的说道:“他!”   金羽西立时柳眉倒竖,看见萧韧熙就如同看见仇敌一样,猛然站起身,抽出薛英身侧的宝剑,就朝着萧韧熙走了过去。   敷就吓得赶紧将萧韧熙伸手拦住,“二奶奶!这次真的不是我漂亮哥哥的事,老祖不讲理,要抢我们的女儿!”   “小九!你躲开!让我杀了这个小畜生,免得祸害苍生!只要他死了,你就只有了。二奶奶就是养你一辈子也心甘情愿!”   金羽西咬着牙缝说道。   福九一阵摇头,“二奶奶,这次真的是老祖不讲理,他说要把我们生的第一个女儿过继给薛家!你说,这不是老祖无理取闹是什么?”   金羽西一听,立时愣住了,转过头疑惑的看着薛鼎天:“爹,是这样吗?”   薛鼎天立时一扬头,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可以的!他们两个这么年轻就有了第一个,那再生几个还不行?!丫头儿子的那放我这养一个有什么不行哒?!我也没说以后就不许别人看!那再说了,放我这养什么没有,不比他们自己两口子养孩子好啊?我都养了多少个了!嗯!”   说完,老人家谁也不看,撅着胡子生气。   金羽西是真真的没招了,但是无论如何,老爷子到底是没出事,这简直就是老天爷开眼,比什么都高兴的事。转过头,金羽西笑着拉着福九的手,小声数道:“小九,你看今天老天爷又回来了,你就顺着他点,哄他一个开心。等回头咱们回家了,老祖就忘了这事了。到时候,你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只是今天顺着他心意点!”   福九立时摇头,“回家老祖也绝不会忘了这事,我知道!”   薛鼎天在那边虽然听不到福九和金羽西说什么,但是看见福九摇头,立时就大声喊道:“来人!写休书!赶紧把萧韧熙给我休了!”   萧韧熙都快哭了,瞅着媳妇就摇脑袋,至于到底是不想放弃孩子还是放弃自己,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后来,福九实在是被折腾的没招了,大声喊了一句:“好啦!老祖!您别闹了!这外面的事还没折腾完呢!”   “那你是答应了?”薛老太爷立时大喜过望。   “我没答应!”说着,福九一阵烦乱,跺着脚拉着萧韧熙的胳膊往后面走,“诶呀,不管了!老祖,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是管不了了!但是,漂亮哥哥休夫这事就是不行!我不答应!”   薛鼎天看福九竟然走了,只管在后面喊:“这事我就当你答应了,要不回头我还收拾这个臭小子!”   福九边拉着萧韧熙往回走边掐他:“你看看你惹得祸,咱们女儿都没有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背着我去乱闯祸!”   萧韧熙立时哈哈哈一笑,小声贴着福九耳边说道:“以后咱们不生女儿不就是了!到时候就是老祖瞎着急了!”   福九一听,皱眉看着他:“你怎么和老祖一样出的都是馊主意呢!”   正说话的功夫,踏文忽然跑了来:“爷,那边苏姑娘好像有点麻烦。下面有人要不服管,公主让我回来说一声,见面时间提前!”   福九一听,根本就不用萧韧熙说道:“马上传令,我要亲自去!现在就去!”   ------题外话------   话说,亲们,醉猫的新文《玲珑嫡女之谋嫁太子妃》你们看了没有?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还等你们呢!小心我一会睡着了。哈哈哈哈 正文、第030章 天了噜,小九要生了!   福九决定自己一定要亲自去见苏青勉。不但是要做她的后援,而且自己也要亲自看看那个矗立在正中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薛鼎天不同意让福九去,连金羽西和薛鸣凡也都是持反对意见,毕竟那边还没有清理干净,福九去了实在是太危险了。   福九却不这样想,此时如果不彻底清除这次战争的余孽,那么这些人势必会再次支持苏缇卷土从来,到那时候,哪里还有精力在经得起这样一次大战。所以,福九一定要亲自去指挥,彻底消灭这些人的幻想,甚至,她还打算用大兵压境的机会,让北昭的皇帝签署一百年不战条约。   所以,无论如何,这次她都一定要到现场去支持苏青勉,只有青勉真正的掌握了兵权,才能将眼前的所有祸事平定。   这次福九没有听别人的意见,而是亲自点兵,将所有老将都留在家里,只带着瑶尘和风祭夜,萧韧熙和薛锋等人亲自前去。但是却带了十万大军,团团将苏缇的阵营围住。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福九坐着高高的帅车在众人的拥护下,缓缓的朝着北昭大营开去。   苏青勉此时早已准备好迎接福九,虽然下面还有几个战将在反抗她的命令,拼了命的要去见苏缇。   但是因为有铁头的支持,还有苏青勉的铁斧震慑,这些人还没有彻底带兵造反。只是,以青勉现在手中的兵力,如果再经历一场内战,那么将会彻底元气大伤,所以,她需要借助福九的兵力,将这些人先全部关起来,如果那几个主将再不听话,那就直接杀了。   当福九和苏青勉再次站在两边相见的时候,两个人竟然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苏青勉骑在红色的烈马上,看着福九,忽然先笑了,伸出手指着福九,哈哈大笑着说道:“薛福九,你肚子怎么大?好难看!好像一个鼓一样。”   福九看着苏青勉,知道眼前的情景让一向高傲的苏青勉有些心里不是滋味,所以才故意转移话题,打破彼此不能在同一高度的尴尬。   福九立时也是哈哈一笑,拍了拍肚子,“我厉害吧!弄个这么大的肚子还能走路,其实我只能看前面,却看不到自己的脚尖!”   苏青勉笑的更大声了,然而,慢慢的,她就笑不出来了。   转过头,眼神带着一种阴沉和犀利的说道:“这场仗我们打败了,你是不是心里特别高兴?”   福九也不小了,而是非常严肃的说道:“有什么高兴的!你去我城里看看地上堆了多少尸体就知道谁此时要是还能笑出来,就是真的变态的了!”   说到这,福九忽然长长叹息一声,“我们也好,北昭也好,死的都是人身肉体,都是鲜血横流!要是早知道苏缇竟然会如此罔顾人命发动战争,那我宁愿在最开始的时候彼此不相识,这样的时候我现在也就不会这样难过了!”   苏青勉听福九如此说,才缓和了眼里的神色,长叹一声说道:“还提我哥干什么,他已经疯了!早就不是那个温柔儒雅的五王爷了!他虽然一生都以百战百胜为荣,但是他最终还是倒在了战场上。现在我真不知道他的疯是好事还是坏事了。也许他疯了比现在更好,至少不用忍受失败的痛苦了!”   福九听说,眼里也不由得黯然了下来,这样的命运要说不是造化弄人还真是说不过去,当时,他们两个在棋盘上博弈天下,现在他们两个战场上争夺胜负,也许,上天生她下来,就是为了阻挡苏缇这个战神的,才生出这么多的哀伤和痛苦。   “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福九,我现在需要你帮我彻底平定内部纷争,至于战书,我需要回去问皇上!……”   瑶尘听苏青勉这样说:“既然公主需要回去问皇上,那我们也许要回去询问圣上。但是在此期间,你们只能以俘虏的姿态被我们围困起来,所有大军都要被我们看管。战场上只有胜负,你明白吗?”   苏青勉立时恼怒的看了一眼瑶尘,没好气的说道:“我发现你真的是很讨厌的一个人!这样的话你不说我就明白了?我知道我们打败了!你至于这么反复强调吗?告诉你,给本公主惹急了,就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也敢和你们拼命!你信不信?”   瑶尘被苏青勉一顿抢白,立时不说话了。本来就是,他们已经赢了,要是再因为口舌上的事惹怒了眼前这个大公主,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风祭夜知道苏青勉因为打了一场窝囊仗心情不好,立时开口说道:“生什么气?!王爷也不过是说了规矩而已。你别小心眼的想东想西的!我们这些人现在还不是来帮你夺兵权的,要分清敌友!”   苏青勉立时撇了撇嘴,嘟囔的说道:“谁让他那么爱叨叨,烦死人了!我不爱听!”   福九立时笑了,“我们王爷说的不爱听,小侯爷说的就爱听了?哼,你这就分明是偏心!”   “我就偏心了,你想怎么样?”苏青勉不讲理的性子立时就起来了。   福九这次倒是真心笑了,“我不想怎么样!就是想赶紧给我们瑶尘哥哥也找个厉害媳妇,免得老是被人家欺负!哈哈哈!”   苏青勉听到这话,瞄了一眼风祭夜,倒是噗嗤一下笑了。   场面立时就轻松了下来。   瑶尘听见福九调侃自己摇了摇头,一句话也不说,微笑着和众人一起朝着北昭大营走去。   苏青勉这次对福九的到来很是重视,让铁头做了严密的保护措施。   但是萧韧熙却还是不放心,和苏青勉先是商量一下,决定还是先将那几个想要闹事的抓起来再说,然后让大军进入先帮着苏青勉将外围里的暗桩清理赶紧再说。   苏青勉也同意这件事。萧韧熙和薛锋立时和铁头就先进去了,安排这件事。   福九却和苏青勉带着瑶尘和风祭夜在后面边走边说的往里走。   到了营帐的大门,苏青勉停下了。   转头去看福九:“福九,你还是别进去了,里面还是不太安全。等铁头全部都将人马控制住了你再进去也不迟。”   福九摇了摇头,盯着中间那个巨大的驼峰一样的东西,缓缓说道:“我必须要亲眼看看这个东西,我们要想办法将它除去,否则,立在这里,早晚会成为我们的祸端!”   苏青勉立时伸出手指指着中间那个碉堡说道:“你想要弄毁它?”   福九砖头看着苏青勉,“我们不应该弄毁它吗?”   苏青勉立时摇头,顺带着还摇了摇手指,“不可能的,福九!我告诉你,我哥一生的心血都在那个堡垒上了。我们是绝对不可能轻易的就将这个东西打破的!”   “哦?那你说说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猫腻?”福九竟然好奇的一步不走了,感觉有点累,竟然让属下拿出两把椅子,她和苏青勉就坐在大营外一起讨论起这个棘手的碉堡来了。   苏青勉也不客气,坐在福九身边指着那个大东西说道:“我告诉你,你看尽它外面很光滑的样子了吧?你猜那是干什么用的?”   福九仔细看了看,时间长了除了有点晃眼睛之外一点也看不出来其他的变化,“干什么的?”   “是迷幻用的!当你们的大军一旦打进来的话,我们外面的城墙就会启动机关,和里面这个相互辉映,铜墙铁壁的,到处都是人的影子,你都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假的!而且,在那城堡的最顶端还摆放着很多的号角,都是那种吹出去能迷惑人心的东西。尤其是对我们这些打过仗的人。你看见你二爷爷什么样了吧!虽然根据每个人的经历不同,看见的东西也不一样,但是我告诉你,大部分人看见的都是低地狱里的景象,就好像是十八层地狱一样,将所有人都困在里面!”   “竟然这么厉害?”福九摸了摸珠串,忽然转头问了瑶尘一个更好笑的问题:“现在我们请几个和尚来,你说行不行?”   瑶尘立时就笑了,“咱们请和尚来还不如请凤妮姑娘过来,她那哨声可比和尚厉害多了!”   福九立时点头:“有道理啊!”然后去看苏青勉,“除了这些幻想的还有别的吗?”   “你还想要别的?”苏青勉瞪大眼睛的看着福九:“你可不要小看这声音和幻影的配合,无论你多少人来,都会被活活困死,而且会互相残杀而死。”   福九立时点头,“我知道你说的都对,但是我还想知道的更详细一些!”   苏青勉点点头,“懂!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告诉你,你看见上面像蜂窝一样的东西了吗?那里面有数不清的毒箭和硝镪水,一旦靠近,毒箭就会射出来,而且那硝镪水会喷溅而出,直接将人化成骨头,连皮都没有,很恐怖。   同时,如果你要是想把这东西拆除,第一,是外面都是那种铜墙铁壁,根本就动不了!你要是强行进攻,底下的机关就会翻过来,不但会射出短剑,而且更重要的是周围就会出现巨大的陷阱,将所有人都扔到地底下去!根本就是无法再靠近!”   直到此时,福九的眉头才轻轻的皱了起来,看着苏青勉接着问道:“那如果要是用火炮或者是巨木进行强攻呢?”   苏青勉一阵摇脑袋,“如果强攻的话,那里面就会启动最终的机关。也就是我哥说的,打开地狱之门,将里面的熔岩和烈焰全部释放出来,将面前的一切都烧成焦土。所以,强攻肯定是不行!”   福九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最重要的东西都在这呢。   “不如我们想个办法将里面的人骗出来呢?”瑶尘觉得似乎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出不来的,”苏青勉又摇了摇头,“我和萧韧熙说过,那里面的祭祀就是为了死才进去的!如果一旦进去就是无论如何都出不来的!他们是死士,信念坚定的很,所以,我现在对这个东西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说到这,苏青勉犯愁的长叹一声。   福九却摇头,“这世上的东西都是相生相克的,从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东西。只要它存在了,就一定有毁去的办法,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想到而已。不如这样,我们先把外围全部处理掉,然后再集中想办法处理这个。一会……”   正在说着,忽然那碉堡里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似乎是什么机关运转了一样,将周围的地面都弄的颤颤的。   苏青勉立时脸色大变,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糟了!里面有人启动了机关!”   福九也赶紧站了起来,“怎么会启动机关?不是说是供给不足的时候或者说有苏缇的命令才能启动机关吗?现在怎么启动了?”   苏青勉想了想,然后一阵跺脚:“糟了!一定是我哥还留下什么秘密指令了,一旦他失去联系,里面的人自动就会启动机关!快!撤退!所有人马上撤出大营!快!”   说着,苏青勉飞身上马没命的朝里面冲去。   “狐狸眼,你快跟着青勉去!别让她收到危险!”福九立时对身边的风祭夜说。   结果风祭夜看苏青勉跑了,早就飞身上马,随着福九的话声直接去求苏青勉了。   瑶尘也赶紧的拉住福九的手,“我们也走!马上!”   福九点点头,“快让下面的人鸣金收兵!所有的人必须撤出来!”   瑶尘一句话没说,只是对旁边的传令官摆了一下手势,下面的人立时开始鸣金收兵。   就在所有人都在匆忙撤退的时候,忽然,天空传来尖锐入耳却又伤心入魂的声音,瞬间让福九受不了的一下子大叫了一声。   而周围所有人似乎都被这声音穿透了脑袋一样,捂着脑袋左右摇晃,全部都是痛苦的表情。   瑶尘自己的头虽然也是疼的厉害,但是他却一把狠狠的保住福九,死也不肯放开,他知道,这是里面发起了攻击,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将福九安全的带回去。   马车太慢了,瑶尘扯着福九到自己的马旁边,用力的将已经捂着头的福九掀了上去,然后自己翻身上马,将福九紧紧的护在自己的怀里,马鞭用力一抽,率先就开始往自己的营地跑去。   福九虽然头疼,但是却很是清醒,指着后面大声说道:“漂亮哥哥和我哥还在里面!”   瑶尘却似乎丝毫也不在乎似的,紧紧的圈着福九,用力的抽打自己的坐骑,“管不了那么多了!小九,你必须要先回去!”   福九还要说什么,但是那声音却越发的尖锐起来,将所有人奔跑嘶号的声音都掩盖住。   就在瑶尘护着福九眼看要跑到交界的地方,忽然天空中出现了一层黑云一样的东西,无数的箭雨从天而降,将后撤的大军齐齐的盖住。   惨叫声响起,福九看到无数和她一起回撤的士兵被箭雨射杀倒地,惊恐的就想回头看。   “不准回头!”瑶尘此时一把将福九整个人埋在自己的怀里,用身体将她护住,声音冷冽而凄厉:“回去!一定要回去!小九,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福九紧紧的靠在瑶尘的怀里,闭着眼睛,浑身都在颤抖。   虽然她一直都在指挥着这场大战,但是她却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战场的洗礼,此时天上是利剑,脚下是无数的倒下的战士,这让她第一次感觉到内心深处的战栗,似乎要将自己整个人都淹没了。   眼看就要到自己的边境上了,但是身后的箭雨却还是在一波波的洒下,无数的人先是手上,然后被紧接而来的利剑射杀在地上。   福九紧紧的握着自己腕上的佛珠,祈祷这一刻快点结束。   交界线越来越近,福九发现,那箭雨的射程范围竟然精准的厉害,只是到自己的边上,绝对不越界,显然这是苏缇最后的算计,他要让所有侵犯他领地的人做陪葬。   到了,再坚持一下就到了!   就在这时,福九猛然感觉瑶尘震动了一下,身体似乎还摇晃了一下。   她抓着瑶尘的胳膊立时问道:“瑶尘哥哥,你没事吧?你是受伤了吗?”   瑶尘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将福九抱的更紧,盯着前面咬牙说道:“没事!我没受伤!什么事都没有!”   这边是薛忠在负责接应,他看见漫天的箭雨却只落在自己的交界线上,便赶紧带着人想要冲过来救人。   终于,瑶尘的马带着福九和他冲过了交界线。   薛忠立时带着人就冲了过来。   瑶尘看见薛忠来了,忽然像是一口气松下来,再也承受不了一样,直接摇晃着就从马上掉了下来。   而福九因为在他的怀里,随着他坠落的动作,也一起掉了下来。   薛忠眼看着福九和瑶尘从自己面前倒下,吓得心都要飞出来了。   快马扬鞭的就冲了过来,还不等马蹄站稳,他就已经翻滚着下来,玩命的跑了过去。   福九被摔的有点七荤八素,但是她却根本就来不及想自己是不是受了伤,从瑶尘的怀里奋力的滚出来,然后就去翻看一旁已经紧紧闭上眼睛的瑶尘。   “瑶尘哥哥,你别吓唬我?你怎么了?”   说着,福九想要将瑶尘用力的搬过来看看他身后的伤势。   但是瑶尘却一把将她的手拉住,费力的再次将眼睛睁开,“不要看!小九,不要看!”   福九一看瑶尘这样,就知道他一定是为了保护自己受了伤,立时就哭出来了,拉着瑶尘的手,哭着说道:“瑶尘哥哥,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瑶尘却大口喘着气笑了一下,“死不了的!没事!不过是箭伤,不会死的!”说完喘了一口气,然后又看着福九说道:“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用难过。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害你生病,结果却自己得了天花,虽然被明心大师将命救回来了,但是他老人家说了,早晚有一天我会还给你。要是瑶尘哥哥挺不过这一劫,你也不要难过,就当是当年的我来还债了!还了命,我心就安了!”   福九一听,立时大声哭了起来,一阵摇头,“我不要你还给我!我一点也不想要你的命!”   想到这,福九似乎想起了什么,将自己手上的珠串颤抖着褪下来,赶紧给瑶尘带上:“这是明心大师的东西,是在佛祖面前供奉过的,它会保佑你的!佛祖知道你做了好事,一定会护佑你的!”   瑶尘却惨笑了一下,嘴角一下子溢出一口鲜血,却还费力的说道:“小九!你答应我!要是我死了,你就去和父皇说,我母妃这么多年也算是受够了惩罚,放了她吧!”   福九立时点头,“只要我们都回家,我一定让姨丈放了娘娘,让你和娘娘团聚!”   此时,薛忠已经跑了过来,看见两人的样子,立时有点手足无措。然而,当他低头看见福九裙子的时候,简直心都要被吓出来了。   颤抖的伸出手指,指着福九说道:“小,小九,你,你怎么出血了?”   福九带着眼泪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却发现自己的身下已经开始渗出血迹,将裙子染了一片。   她立时捧着肚子动了一下,却传来猛烈的疼痛感。   “啊——”   福九惊恐的抬起头,捧着自己的肚子大声的说道:“哥,我想我是要生了!啊——”   随着疼痛,福九一下子滚到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正文、第031章 到底生了一个什么东西啊?   薛忠这边将福九用力的抱起来,因为不敢骑马,只能用力往回跑,直到手下将马车再赶过来,他才将福九放到车上,迅速的朝着城里奔去。   那边瑶尘则被战士早已放在马上,迅速的往回跑。   此时金羽西等人早已收到了消息,本来大家还在讨论漫天下箭雨的事情,但是听说瑶尘为了救福九身中两箭,福九还因为滚落下马动了胎气之后,立时,就都惊慌起来。   连三娘和五娘都忙乱了起来,指挥着丫鬟在地上来回跑。   最后还是金羽西一拍桌子,大吼一句:“慌什么!”才算是把大家都控制住了。   “娘,只有小方太医一个人,先救谁啊?”三娘先是着急的问道。   “什么一个太医!”此时金羽西显示出了掌家三十年的沉稳和老练,“不是还有思浓呢吗?一人一个,谁也不耽误!”   “哦,对,对!”三娘恍然大悟的连连点头,结果刚要转身去找人准备,然后又停住了转头问道:“娘,那是谁接生,谁治伤啊?”   五娘听了,都觉得三嫂智商受伤了,一把过去拉住说道:“当然是思浓给福九接生!难道咱们自己家有人还要别人啊?!”   “哦!对,对,对!”三娘一捂额头,深深为自己慌张感到汗颜。“我现在就去找思浓,顺便把老妈子和丫鬟都准备好了!可不能疏忽了!”   说着,三娘赶紧急匆匆的出去忙乎去了。   五娘看三娘走了,转头问金羽西:“娘,那我让小方太医去给王爷疗伤!”   金羽西点点头,关切的说道:“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小方太医想尽办法把人救回来,三爷现在不能出事。这次他是为了救我们小九才受的伤,无论花多大代价,我们都要将三爷安全的带回去。否则,皇上和太子哪里,咱们是说不过去的。”   “是,娘!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安排!”说着,五娘赶紧走了出去。   此时,薛忠跑了进来,“二奶奶,大军大部分都撤了回来。受到箭伤的兄弟比较多,回不来的人并没有太多。”   “箭上有毒吗?”金羽西紧张的问道。   “没有!这次的箭上没有毒!”   “那就好!”金羽西放心的点点头,“带着兄弟们下去赶紧疗伤。现在福九要生产,王爷又受了重伤,我们不适合马上再进攻了,等这边一切都尘埃落定再说。”   “是!我现在就去传令!”   “等一等,”金羽西将刚要转身出去的薛忠又给叫回来,“韧熙和侯爷回来没有?”   薛忠摇了摇头,“还没有回来。刚才被箭雨给拦住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金羽西点点头,“等韧熙回来,让他赶紧去福九那,他媳妇生媳妇,他可不能不在跟前。得让他知道他媳妇的辛苦!”   薛忠噗嗤一笑,这个时候二奶奶还指着给福九赚眼泪,真是不容易。   点了点头,薛英转身走了出去。   福九感觉她的肚子疼的要裂开了,被抬上床的那一刻开始,她恨不得就用到将肚子刨开,一阵阵的绞痛简直将她的心都要疼出来了。   一瞬间,便是满头大汗。   秀儿看到福九疼成这样,还在折腾,吓得都快哭出来,紧紧握住福九的手,只是喊着让她用力,至于到底怎么个用力法,她是半点也不知道。   还好,三娘带着稳婆和丫鬟们都赶了过来,很快的金羽西也匆匆赶了过来,一起帮着福九生产。   薛鸣凡等人知道了福九马上要生了,将所有的东西扔下就往这边跑。   薛冰和薛文今天都没有出去,所以,赶来的都比较快。   到了福九的门外,两个人就要往里闯,想要去看看妹妹。   却被鸳鸯一伸手就给拦住了,“大小姐生孩子,你们进去干什么?”   薛冰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不由得讪讪的将薛文又给拉了下来,一起站在院子里,来回焦急的转圈。   很快的,薛鸣凡带着大队人马就赶了过来,听见福九在里面撕心裂肺的喊叫,薛鸣凡差点没一下子坐地上。真是天可怜见的,他的宝贝女儿要受这种罪!   想到这,薛鸣凡竟然第一次特别没风度的将萧韧熙一顿大骂。   薛鸣凡骂一句,薛武等人就点一次头。薛冰和薛文就更是过分,一起跺脚的一起加入骂人的队伍。反正就是萧韧熙让他们的妹妹受了天大的委屈,天大雾雷劈都不解恨。   最后鸳鸯实在是听不进去了,拿着两枚铜钱,一人给了一下,差点没把薛文的牙给打掉了。   “小姐还在里面受苦!你们就不能消停点!骂人家是禽兽,等你们媳妇生孩子的时候,你们又是什么?哼!”   说完,鸳鸯也不说别的了,冷冷的坐在门口,谁也不许进。   这句话倒是让周围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   薛鸣凡更不好再说什么,三个孩子的爹此时只能门坐在一边干着急。   正在大家被福九的叫声弄的神不守舍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老迈却焦急的声音。   “小九,小九啊,老祖来了!你可千万别害怕啊!老祖来陪你来了!”   所有人都赶紧站起来,薛鼎天被人搀扶着从门口快速的走了进来。   “怎么样?生没生出来?”薛鼎天进来就着急的四处看着问。   还没等人回答,里面福九就是一声惨叫声。   吓得薛鼎天差点没摔了,扶着人就要往屋里走,“小九别害怕!老祖来陪你!”   结果刚走上台阶,鸳鸯就站了起来,挡在门口。   “你,你个丫头,给我躲开!我要去看看小九!”说着,薛鼎天就要绕过鸳鸯走进去。   鸳鸯暗中叹口气,又挡在前面。   薛鼎天勃然大怒,“你个丫头越来越没规矩!老太爷的路你也敢挡?你,你躲开!”   “老太爷,小姐正在生孩子,您进去干什么啊?谁家小姐生孩子,家里爷们还在旁边看的?今天别说小姐,就是太夫人在里面生孩子,您也只能在外面看着。”   薛鼎天真是被气坏了,跺着脚大吼:“我是小九的老祖……”   “您是谁也没用!”鸳鸯一点都不开面的说道,“今天要想您好好的看着您的五代孙出来,就别在这添乱!您老人家要不就坐下面等着,要不就回屋吧!”   薛鼎天气得没招没招的,颤抖的点着手指转了一圈,对薛鸣凡大喊道:“你看看你,这家让你们管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丫头比老太爷还蛮横!你,你过来,给我把这死丫头弄走!”   薛鸣凡看了看鸳鸯,又看了看老太爷,苦笑着说道:“老太爷,您也知道,咱们家鸳鸯比我们这些主子厉害多了。您都管不了,我就更——没力度了!”   说着,薛鸣凡走过去,商量的看着薛鼎天说道:“要不,老太爷,咱在外面等等?”   “完蛋!没用!”老太爷立时用拐棍指着薛鸣凡,“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家早晚得败在你们手里!等外面?万一我们小九害怕了,要老祖了怎么办?万一要是难产了怎么办?万一,万一她闹性子不生了怎么办?诶呀,你们就是不懂我的心!这生孩子都是九死一生的事,这要是出了点事我不在身边可怎么得了?”   说道着急处,薛鼎天拿着拐棍在地上一段乱点。   薛鸣凡一看自己不行,立时对薛忠和薛冰使了一个眼色。   薛冰叹口气,和薛忠走过来直接将老太爷给搀扶住,也不管老头乐不乐意,直接就往下搀扶。   “老祖!您别进去了。小九肯定会好好生的!思浓跟在眼前呢,放心肯定不会出事的!您呀,就别瞎担心了,别孩子没生出来,您再急个好歹的,这到最后可就热闹了!”   “你们别拉我,我得进去看看!”   薛鼎天最后到底还是被强制的给放到椅子中了。   左右瞅瞅,像是想起什么事的忽然问道:“萧韧熙那个小混蛋呢?我们小九正在受苦的时候,他哪去了?”   薛冰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立时都开始低头,望天,挠额头。   薛鼎天立时瞪眼睛,“他不会是不在吧?”   薛鸣凡一看赶紧过去赔笑的说道:“韧熙去了北昭大营,还在和薛锋处理那边的投降事宜。这一时半会的还回不来……”   “当,当,当!”   薛鼎天将拐棍敲的简直能弄断了。薛鸣凡立时不说话了。   “小九在这经历生死劫,他却可倒好,还有闲心管这些闲事!他是不是想当官想疯了?我就说,这混小子不适合当小九的夫婿,瞅瞅,瞅瞅,现在就看出来了吧!说到底,还得是老头子我将我们小九时刻放在心上。我告诉你们,一会,那个官迷回来,不许让他看孩子!我看看他还是不是只想当官了!”   薛鸣凡偷偷的暗叹了一声,不让萧韧熙看孩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别说韧熙不敢,就是小九那关就肯定是过不去。再说了,人家萧家二叔还在呢,这么明晃晃的欺负人,好像也不太好。   正琢磨着,萧舒云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满脸都是惊喜,进门就开始问:“生了吗?小九生了吗?”   薛鼎天现在心疼福九受苦,一看萧舒云满脸惊喜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老头扭过脸,不看他。   薛鸣凡倒是不能这么做,赶紧走过去说道:“还在里面生,萧兄不要着急!”   “不急!不急!”萧舒云搓着手,含着笑,一看就是高兴的要急死了。   薛鸣凡立时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自己的宝贝女儿在里面生不知,死不知的活受罪,人家倒是满心喜悦的等待萧家继承人的到来。这就是生儿子和生女儿的区别,真是能气死人。   还好薛家只有这一个女儿,要是再多几个,他非得心疼死不可。   福九在里面折腾了好久,等萧韧熙都飞奔着回来了,她还没生出来。   二奶奶让鸳鸯守在门口这个决定绝对是明智的。   萧韧熙带着满身风尘的跑进来,想都不想的就往里冲,却被门口的鸳鸯一脚给踹了下来。   “谁也不许进!外面等着!”鸳鸯实在是讨厌死这些看不清状况的男人了。   萧韧熙爬起来,又冲了过来:“我媳妇生孩子,我为什么不能进?”   萧韧熙急得都开始用吼了。只不过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宝贝小九竟然就要生了,而他却不能陪在自己媳妇身边,那滋味真是比死都难受。   “谁也不行!滚!”   说着,随着小九又是一声惨叫,鸳鸯忽然就怒了,将腰中的鞭子抽出来,啪的甩在地上,“再有来闯门的,我就把你们都吊起来打!”   萧韧熙却不管这些,直接还要闯。   薛锋却一把将他死死给拉回来,“别惹鸳鸯姐姐,她真的会打人!”   “可是……”萧韧熙急得脑袋都出汗了,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他真是感觉自己比死还难受。   正在这时,福九又一声惨叫传过来。   萧韧熙再也忍不了了,一下跑到旁边的窗户旁,大声冲里面喊道:“小九!你别怕,我在这!漂亮哥哥在这陪着你!”   福九此时已经快要累的虚脱了,但是这个孩子却又是调皮又是捣蛋,死活就是不出来。   听见萧韧熙的声音,福九连哭的声音都没有了,只是顺着眼睛流出眼泪,“我要生出来!我一定会生出来的!”   说着,福九再次紧紧抓着棉被,开始用力。   一声声惨叫让萧韧熙把着窗户就开始大哭起来。   薛鼎天本来都已经准备好所有词打算狠狠咒骂一顿萧韧熙,结果看萧韧熙竟然哭的和天塌地陷了一样,他老人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他老人家是那么善解人意。   最后还是风祭夜受不了了,上去将手帕一巴掌拍到萧韧熙脸上,“行啦!小九还没哭成这样呢!你哭的难看死了!闭嘴!”   萧韧熙用手帕捂住脸,缓缓蹲到地上,看肩膀就知道还在哽咽,“也不是你媳妇生孩子,你当然不心疼!”   风祭夜刚要回嘴,却发现此时萧韧熙竟然和一个受委屈的孩子似的,不由得将嘴边的话狠狠的咽了回去。这个时候和他一般见识就是绝对不明智的。   福九的生产从天亮一直生到了天黑,其中几次发生险情,薛鼎天和萧韧熙被吓得心跳偷听了好几拍,好在有尹思浓一直守护,才都是化险为夷。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大家焦灼的心情也越来越浓,连守在门口的鸳鸯都受不了了进去看了几次。   薛鼎天急得连一滴水都喝不下,老人家最后只是转动佛珠,祈求福九的平安。   萧韧熙硬闯了几次房间,结果出了得到几鞭子之外,一点都没进去。   正在众人等的要疯了的时候,天上忽然乌云密布,电光闪闪,竟然马上要下起大雨来。   薛鼎天抬头看着天,脸上出现惊异的神情,“怎么好好的忽然要变天了呢?”   薛文也抬头看天,忽然脑袋抽筋的说道:“小九生孩子,天现异象,难道是有神仙被打到凡间来了?”   “啪!”   薛冰狠狠的打了薛文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天现异象,咱们家已经是忠臣良将了,还能有什么神仙下凡!闭嘴,别胡说八道!”   薛文揉着脑袋,小声嘟囔道:“我也没说错啊!那说书就是这么说的!”   然而,薛鼎天却对这话上了心,赶紧对薛锋说道:“那个佟先生呢?他是不是会看天像?快,把他给我请来!”   薛锋立时回头瞪了薛文一样,弄的薛文怪郁闷的。   薛锋也没有多说什么,赶紧派人就去找佟先生。   结果,很快,佟先生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薛鼎天赶紧对他招手,“佟先生,快来!你快给看看这天现异象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九能不能顺利生出来?”   佟先生手里竟然拿着一个命盘,有些惊乱的说道:“我正是因为这事来的!这真是有说道。刚才我在屋里,看见命盘竟然无风自动,显然是有大事要发生!”   “诶呀,那到底是好还是坏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薛鼎天急得都站了起来。   佟先生一边看命盘,一边在用手指掐算,而天上的雷电也越来越密,电光闪动,显得诡异无比。   而屋里福九竟然又大声叫了起来,似乎随着闪电,她的叫声越来越急促。   佟先生手中的命盘也转的越来越快,显然是那个紧张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   所有人都随着面前的情景紧张了起来,好像心脏要跳出来一样。   终于,一道巨大的闪电伴随着惊天的雷声劈了下来。而让人惊异的是,那道闪电竟然如同烈火一样,浑身通红打在了福九屋子的顶上。   “京龙落地,火闪麒麟!生了!”佟先生一声大喊。   同一时间,屋里猛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萧韧熙被这声啼哭像是打击到了一样,呆愣愣的完全不会反应了。   “老祖,生了!小九生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薛文,他高兴的在院子里一顿奔跑,然后又翻了两个跟头。   薛鼎天听见啼哭声,缓缓老泪就流了下来,“生了!小九终于生了!真是老天保佑!”   老太爷合起双掌,抬起头,就要给老天爷跪下叩拜。   然而,旁边的人赶紧将老人扶住。   薛鸣凡开心的也是眼角噙着泪,其他人也都露出开心的笑容。   萧舒云更是开心的哈哈大笑,他萧家后继有人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幸福中,只有佟先生盯着屋里,眼神沉沉浮浮的,高深莫测。   隔了好一会,风祭夜才抓着萧韧熙,将他一脚就往屋里踹:“快去看看你儿子,还傻站着干什么!”   萧韧熙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呆愣愣的也不知道疼,跌跌撞撞的就往屋里跑。   薛鸣凡看见佟先生还在看着屋里,不由得想起刚才说的话,便赶紧走过来笑着问道:“佟先生,您给看看,这孩子到底怎么样?命里好不好?”   薛鼎天一听,也都看着佟先生。   “好!好!这孩子命太好了!”佟先生喃喃说道,然后低头看了一眼命盘,此时命盘已经定住了,一动不动。   “紫微星入命,双禄朝垣,这不但是大富大贵,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啊?”薛鼎天急得直抖胡子。   佟先生稳了一下,看向薛鼎天,“小公子不但是富贵缠身,而且,他是浴火麒麟下凡,九龙转世,这,这以后是要得天命的啊!老太爷,这小公子以后最差也是要封王的啊!这可是我们养不起的啊!”   薛鼎天一听,都傻了,扶着把手颤颤的站了起来。萧舒云也被这批语吓住了。   “佟先生,这得天命可不是乱说的啊,您,您这话是要让我们满门抄斩的啊!”薛鼎天感觉心都凉了。   佟先生赶紧一阵摇手,“老太爷不要着急!小公子不但不会引来灾祸,反而会极度光大门楣。只是,这命盘简直就是百年难遇,这,这真是奇了!”   所有人都低头去看那定住的命盘,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然后,所有人又都开始瞠目结舌的往屋里看。   这到底是生了一个什么东西啊?!    正文、第032章 他有了名字叫天宝   萧韧熙一闯进屋里,先是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然后就看见丫鬟们都喜笑颜开的在收拾屋子,金羽西则抱着一个小布团正在附身和福九说话。   萧韧熙几步跑到床前,一把将福九的手握住,蹲在她身边,眼圈立时就红了。   此时,福九已经是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看着萧韧熙,微微笑了笑,然后便整个人闭上眼睛,直接睡了过去。   萧韧熙吓坏了,赶紧转过头去看金羽西:“二奶奶,小九,小九,小九晕死过去了——”   “呸!什么晕死!那是睡着了!”金羽西没好气的瞪了萧韧熙一眼,“你媳妇是实在太累了,现在睡着了而已。你别去打扰她,让她好好睡一觉!你是没生过孩子,当然不知道生孩子有多苦!哼,你以后要是再敢欺负小九,小心我可再不饶你!”   萧韧熙立时觉得满嘴苦水,他明明很爱自己的老婆,为什么所有人都说的他好像忘恩负义一样。   “好了,别说那个,快看看我们的小宝贝!”   说着,金羽西美美的将怀里的宝贝抱过来给萧韧熙看。   萧韧熙此时还有一种很恍惚的感觉:他竟然当爹了?那个小小的,软软的,皱皱的小东西竟然是他的儿子?造物主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萧韧熙小心的伸出手刚想碰孩子软嘟嘟的小脸,却被金羽西一把给往旁边挪了挪,“洗手!”   萧韧熙呆愣愣的看着金羽西,直到丫鬟过来端着水让萧韧熙洗过手之后,萧韧熙才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摸摸孩子的笑脸。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孩子小脸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像是被电了一下,开始微微的战栗起来:这就是他的儿子,他的骨,他的血。   盯着孩子那并不好看的笑脸,萧韧熙竟然傻傻的笑了,抬起头,憨憨的对金羽西说道:“二奶奶,这是我儿子!”   金羽西看了一眼萧韧熙,受不了的笑了,“是!你儿子!你萧家的骨血!这你爷爷要是知道小九第一胎就生了一个儿子,还指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萧家有后了!”   萧韧熙立时点点头,然后又趴在儿子的小脸上开始自己看。看了半天才开始皱起眉头,“二奶奶,这个小东西,他怎么,怎么……,怎么那么丑啊?”   孩子确实丑,皮肤皱皱巴巴的不说,还感觉有点发黑,小脸皮肤虽然光滑,但是却长的一点都不好看,别说没有萧韧熙的精致完美,就是连福九的玲珑可爱也没占上一分,紧紧闭着小眼睛,嘟着小嘴在睡觉。   金羽西立时就笑了,将孩子小心的放在福九身旁,轻生说道:“孩子生下来都是这样的。看不出来像谁,不过这孩子,只一眼就知道像你,你看他那脑袋,削尖了一样,不是像你倒是像谁?孩子生下来越丑以后就越好看。这都说是女大十八变,男孩子也是一样的。你看着吧,不出一个月,我们小宝贝定会出落成美男子!”   说着,金羽西还是格外怜爱的给孩子又裹了裹,怕冷怕热的。   “那薛家几个哥哥生下来的时候也都这么丑吗?”萧韧熙对小时候越丑长大越好看的论调还是很不放心,他总觉得虽然男子长得好不好看都不重要,可是自己的儿子要是真的长的很难看,他又觉得心里太堵。   金羽西被问的一愣,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几个生出来虽然难看,但是可没有你这个这么突出!哈哈哈,放心吧!这孩子,以后一定会迷死千万人的!二奶奶保证!”   萧韧熙听金羽西这么说,这心里才算是放了底,趴在床边,看看儿子,又看看熟睡的福九,忽然就觉得人生圆满了。只要有这两个人在自己身边,就算是吃再多的苦也无所谓。   金羽西看萧韧熙美美的看着儿子和媳妇,不觉得也是高兴。站起身,拉着三娘,一起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薛鼎天就带着一大群人往屋里走。   “小九呢?小九怎么样了?”薛鼎天的心中,那真是谁也不能和福九相比,时时刻刻都是放在第一位。   “已经睡着了!”金羽西赶紧小声说道。   “哦哦,”薛老太爷连连点头,“那我去看看她,顺便去看看孩子!”   三娘刚想阻拦,想让福九好好睡一觉,但是金羽西却一把给抓住了,微微摇了摇头。   一个交叉的功夫,薛鼎天已经带着一大群人走了进去。   萧韧熙正蹲在地上看儿子嘟嘴睡觉,甜美美的在一旁边小心的摸着儿子的小脸,边自己在那傻兮兮的笑。   薛鼎天刚要大声说话,却一眼就看见福九正在酣睡。一下子就把嘴里的话憋回去,然后还用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薛明凡等人赶紧连连点头。   薛鼎天踮着脚,小心的走过去,用拐棍点了点萧韧熙。   萧韧熙一回头,看见是薛鼎天,赶紧站了起来。   薛鼎天对他这个反映还是满意的。看萧韧熙闪开,薛鼎天立时笑眯眯的走过去,低头看那个酣睡的小东西。   “诶呦呦,长的这个俊啊!”薛鼎天只看了一眼,立时笑的脸上的皱纹都开花了。   萧韧熙却一皱眉。俊?哪呢?他怎么没看到。   薛鼎天颤抖的想要伸手抱孩子。金羽西吓了一跳,赶紧走过来先把孩子抱起来,然后小心的放在薛鼎天的眼下,小声说道:“爹,您看,这小东西那眉毛是不是特别像小九?!”   “像,像!太像了!”薛鼎天看着孩子,实在是喜欢的都不行了,抬起头看着所有人,呵呵笑道:“五代孙!我的五代孙!”   “是!老祖洪福齐天,有了五代孙!咱们薛家肯定是越来越兴旺!”   薛英看着自己的大外甥,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就想着什么时候从金羽西怀里接过来好好抱着,亲一亲。   薛明凡看着外孙就更是高兴,和旁边一样傻笑的萧舒云说道:“萧兄,咱们现在都当了爷爷了!哈哈哈哈!”   薛明凡一高兴,笑的声音就有点高了,立时引来薛鼎天恼怒的一眼。   薛鸣凡赶紧把笑憋回去,然后垫着脚伸头的去看自己的外孙。   金羽西一看人员众多,她怕影响小九睡觉,便对所有人小声说道:“爹,咱们把孩子抱到外堂去看好不好?”   薛鼎天连连点头,“好!好!”   说着,拄着拐棍就往外走,大家都跟着一起往外走。只有萧韧熙,留恋的又探头看了儿子一眼,但是却一点也不受诱惑的直接又蹲在床边了,静静的看着福九,偶尔用手帕给她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珠。   最后等所有人都出去之后,萧韧熙将秀儿等人也撵了出去,自己竟然躺在福九的身边,小心的将福九搂在自己怀里,自己靠在她的头上,就这样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她,眼里充满感激和溺爱。   出来的一群人却显得格外热闹。将福九屋里的门关上,薛冰立时就蹿到金羽西的身边,小声说道:“二奶奶,你让我摸摸他呗?我还没摸过这么小的孩子呢!”   说着,薛冰就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要去摸孩子的小脸。   却被薛鼎天伸手打开,“不许摸!”   “为什么?”薛冰立时就不高兴的大喊,“这可是我亲外甥,我为什么不能摸?”   薛鼎天眼睛一瞪:“什么为什么?这小东西多嫩啊?你这身上刚打完仗,都是杀气!吓到孩子怎么办?不许摸!”   说着,薛鼎天自己倒是稀罕八叉的坐下来,伸出手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谁也不让碰。   “老祖就是想自己抱着孩子不放手,才说什么杀气的!”薛冰撇着嘴说道:“我这身上昨晚就洗澡了,今天我也没怎么出去,哪里来的杀气!再说了,他那么小,知道什么是杀气!”   薛鼎天哼了一声,头都没抬:“我还就说了,你爱信不信!我告诉你,想抱孩子啊,行!自己生去!”   薛冰立时说道:“我肯定能生出来!等我以后非得生十个八个的,让老祖抱都抱不过来!”   薛鼎天一听这话就高兴了,还伸出大拇指来比划一下,“有志气!你老祖英雄一世才只得了两个儿子,你比老祖强!竟然想生十个八个!好!你就这么生,你生多少老祖都能给你养着,我就怕到时候你心疼媳妇,生两个死活就不要了!哼!”   说到这,薛鼎天还气愤的瞪了一眼薛鸣凡,弄的他怪尴尬的。   薛英却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外甥,看着眼睛都不转,笑着说道:“老祖,这事你不用担心。薛冰就是不想生,袭月也肯定是想生的!到时候啊,咱们家就算是我们兄弟一人一个孩子,最后也是要闹腾死的!”   “哈哈哈,”薛鼎天立时开怀大笑,“不怕人多!就怕人少!你们啊,都努力,给老祖生个小小重孙女,那老祖可就乐了!到时候老祖给好东西!”   说到这,薛鼎天才想起来什么似的,看着金羽西说道:“给小家伙的礼物备好了没有?”   金羽西笑着说道:“打小九怀孕的时候就都备好了,只是都放在家里呢!等回去了,就一起都拿出来了!”   薛鼎天点点头,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小东西,“诶呀,这个孩子来得可是不易!就不知道取个什么名字好?舒云,你说你们家这个长子嫡孙叫什么好啊?”   萧舒云立时笑着摇头,“这个我可真不敢说!按照萧家的规矩,这名字必须要由我父亲亲自取名,落笔,上族谱。我可是不敢乱说!”   薛鼎天点点头,“嗯,大族世家是这个规矩!那咱们也别乱叫。不过,孩子总得有个叫法,咱们来起个小名吧!”   说着,薛鼎天竟然去看佟先生,“佟先生,你说这孩子是天上将下来的,叫天宝可好?天赐福宝,怎么样?”   佟先生赶紧躬身笑着说道:“小公子命格贵重,晚生可不敢乱说。不过老太爷福寿连绵,您起的名字当然是最好的!”   “好,那我们宝贝就叫天宝了!天上降下来的宝贝啊!哈哈哈哈!”薛老太爷抱着孩子,开心的大笑。   不知道是不是孩子感应到了什么,竟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不哭,眯缝着看了两眼,然后竟然伸出小舌头吐出一堆泡泡。   “诶呀,老祖,他实在是太可爱了!你就让我摸摸吧!”薛冰实在是受不了了,抢着过去,就伸手摸了一把,然后还用自己的手抓着孩子的手。   结果小家伙竟然用自己修长的手指紧紧的勾住了薛冰的手指,脸上用力,眉毛小脸瞬间就红了。   “诶?老祖,你看,他会抓我的手!”薛冰和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兴奋的叫着,“他脸还红了!太可爱了!他是不是知道我是舅舅,所以就这么激动?”   三娘一看,立时就笑了,“他激动怕是因为别的事吧!”   “什么别的事?”薛冰一点也不明白,还在兴奋的看着孩子。   金羽西哈哈哈笑了一下,然后将孩子接过来,缓缓的打开孩子的小被,只看见小家伙正在一柱冲天的撒尿。   “哈哈哈哈哈——”   满堂哄笑!   薛冰憋的脸都红了,实在是哭不得笑不得的,“你个小天宝,就这么对你舅舅,看你长大了我怎么收拾你!”   三娘则赶紧进屋去那新的尿布和被子,小家伙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撒完尿竟然又瘪了瘪小嘴,眼一闭,吐了吐舌头,眼看就要又睡过去。   金羽西正在给孩子翻身,结果刚一翻身,就发现孩子的脖子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诶?”她赶紧仔细去看。   果然,从孩子的肩膀处到脖子后面有一片特别明显却又与众不同的胎记,好像是腾飞的火焰,却又像是冲天的飞龙,清晰易见。   “这,这刚才还没有的东西怎么现在出现这么大的一块胎记啊?”金羽西说着,又仔细的看了看。   薛鼎天等人也赶紧过去看。   可能是因为有点凉,被人家摁着的小天宝似乎感觉很不舒服,立时,咿呀咿呀的哭了起来,那胎记的部分也越发的红了,更加清晰起来。   尹先生看了一眼,将叹息咽了下去。这才是真正的火麟王转世,不一飞冲天怕是拦都拦不住。只是这孩子没有投到帝王家,却投到了萧家,真是诡异啊!只怕是萧家要消受不起!这孩子,命里带着三分邪性,怕是长大了也得是个混世魔王,无法无天的主。   “佟先生,你看这没事吧?”薛鼎天赶紧抬头问道。   佟先生想了一下,微微一笑:“没事!虽说是应了天命下凡,可是一定是个好兆头。这胎记,也许孩子长大了就没有了!”   天机不可泄露的话佟先生还是时刻谨记的。有些事太多人知道了那就是祸!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赶紧给我们天宝翻过来,人家都不开心了!”说着,金羽西宠溺的将孩子重新抱过来,然后给包上小被。   可是,这孩子似乎还在对刚才的事很不满,哭起来没完,小手也来回抖动,明明是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看着薛鼎天的眼神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给薛鼎天心疼的啊,又把薛冰骂了一顿。   直到给将乳母叫过来给孩子喂上奶,他才算是消停。   正在这边刚忙乎完,风祭夜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老太爷,王爷深受重伤,现在思浓和小方太医要给他拔箭。可是那箭离心脉太近了,要是有点闪失,立时就会戳心而死。而且,现在也必须要拔掉,否则,随着血脉的流转,那箭尖也会穿心而死!”   薛鼎天一听,立时就站起来了,着急的喊道:“那还等什么啊!赶紧拔掉啊!”   “不行!现在需要有人在旁边帮着王爷提一口气,王爷必须要靠着这口气才能冲过来。可是现在,思浓说,王爷现在昏昏沉沉的,一点求生的意识都没有,要是这样就动手,肯定一拔箭,人就过去了!思浓现在让我来请小九或者是谁,反正是能让王爷有求生念头的人,必须帮着把王爷的这关一起度过去才行!”   薛鼎天一听,赶紧说:“走!走,我去,小九现在自己还没过那关呢!哪有精神去看瑶尘,我去!老头子去!我非得把瑶尘的三魂六魄给拉回来不可!”   薛英赶紧和薛锋一起扶着薛鼎天急匆匆的和风祭夜一起往外走。   结果,走到门口的时候,薛鼎天忽然站住了,转头对金羽西说道:“把孩子抱着,一起过去!”   金羽西立时皱眉头,“老祖,孩子还太小了吧!这,这过去万一要是冲撞到了……”   “咱们家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娇气!”薛鼎天立时沉声说道:“再说了,瑶尘那孩子是为了救小九和天宝才受的重伤,这个时候,咱们要是不出手相救,那还能算是人吗?抱着,赶紧给我抱过去!”   金羽西听薛鼎天这样说了,也什么都不说了,赶紧让奶娘给天宝包好了,抱着就跟了过去。   走进瑶尘的屋子,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直冲而来。   薛鼎天皱了皱眉头,快速的走了进去。   此时瑶尘,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   尹思浓和方敏夫在他的两旁想办法给他止血,而两个人的手上已经满是鲜血了。   尹思浓刚刚给福九接生完之后,就直接被请到了这里,虽然已经是疲累已急,但是她此时却依旧眼神明亮,神情紧张的在为瑶尘疗伤。   “不行!出血太多了!必须要马上拔箭,再晚就来不及了!”尹思浓紧紧捂着瑶尘的后心,快速的说道。   薛鼎天走过去,缓缓坐在瑶尘的身边,伸手将瑶尘的手紧紧握住,“瑶尘啊!老祖来看你来了!你可要停住啊!你的父皇可还在等着你凯旋而归呢!”   看着瑶尘此时苍白的脸上已经被汗水和血水浸透,额头上的黑发也掉了下来,薛鼎天忍不住就眼泪冲到了眼眶里:“孩子啊!老祖今天得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小九和小天宝就回不来了!你这是救了老祖的命啊!现在小九挺过了自己的那道关,你也要停住!你可能输给小九!”   薛鼎天说完这句话,感觉瑶尘的手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薛鼎天立时抬头对尹思浓说道:“听得见!瑶尘什么都听的见!”   尹思浓则赶紧趴在瑶尘的心脏上听了听,“好多了!心跳比刚才强了!方太医,现在就是我们的机会,咱们现在必须要拔箭!老祖,您一定要不停的和王爷说话,保持他这种心跳,我会找最好的时间去拔箭的!方太医,您给王爷把脉,当王爷的脉搏最强的时候,您就喊!我就拔箭!”   “好!”   方敏夫立时将瑶尘的手腕抓住,开始给他把脉。   薛鼎天拉着瑶尘的另一只手,缓缓的接着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病了,小九也病了。大家都以为你们两个得的是天花,结果小九不是天花,你却真的得到了拿东西。那个时候啊,老祖因为小九得病,真是死的心都有了啊!现在老祖告诉你,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老祖也是死的心都有了啊!你们都是好孩子,都不应该遭这种罪。那个时候小九救了你,你今天救了小九,这都是天意。可是,老祖啊,今天还要再和你说一个天意。刚才我让佟先生算过了,说你啊,命长着呢!百子千孙的日子还等着你呢!你可要争争气,过了这个坎啊!”   方敏夫始终把着瑶尘的脉搏,虽然瑶尘听到薛鼎天的话之后脉搏强劲了不少,但是离他们的要求还远远不够,他不由得转头去看薛鼎天,摇了摇头。   薛鼎天一看,然后接着说道:“我知道,这些年因为你娘的事,你吃了不少苦!可是,这一次啊,你打了大胜仗,指挥三军有方。再回京的时候,你就是身穿铠甲,凯旋而归名副其实的王爷了!谁也不敢再说一句闲话了!而且,皇上也一定会为有你这样的一个儿子而感到自豪的。   等到咱们回去的时候啊,老祖去和皇上说,贵妃娘娘被关了这么多年,该受的苦也受了,该罚的错也罚了,往事成烟,一切就都随风去吧!老祖让皇上把贵妃娘娘放出来,也不留在宫里了。现在你已经设府了,就让贵妃娘娘和你一起去王府,过几年好日子,你也好好孝顺孝顺母亲!侍奉她,颐养天年!”   说到这的时候,方敏夫觉得瑶尘的脉搏一下子就猛烈了起来,显然是薛鼎天说到了位置,他对薛鼎天摆了摆手,示意老人家再多说几句。   薛鼎天点点头,继续说道:“你们啊,现在都长大了!这仗也要打完了,以后咱们回去啊,就都是好日子了!老祖告诉你啊,你小九妹妹生了,生了一个胖小子。老祖给起了一个乳名叫天宝,是上天赐给咱们的。这孩子是你用命救下来的,以后啊,就认你当师傅,当义父,你们的缘分啊,长着呢!你现在可得争口气,好好的活着,至少要看看你救下来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杀人容易,救人难!瑶尘啊,今天你是救了咱们几十万大军啊!老祖替所有人谢谢你!老二媳妇,来,把天宝抱过来,让瑶尘摸摸他救下来的孩子!”   金羽西一听,赶紧将孩子抱了过来,薛鼎天将孩子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瑶尘的手里,“摸到没?这就是天宝!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福宝!”   当瑶尘的手摸到那肉肉小小的小手时,他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   方敏夫立时大喊了一声:“拔箭!”   尹思浓立时一把抓住箭羽,猛然用力一拔。   瑶尘立时一声大喊,鲜血喷射而出,整个人就昏死了过去。   尹思浓却一点含糊都没有,将早已准备好的药草直接全部呼到了伤口上,然后迅速的用纱布将瑶尘整个胸口围住。   “灌药!”   方敏夫将旁边的药水端起来,对身后的薛冰大喊了一句:“过来帮忙!”   薛冰和薛文立时跑过去将瑶尘翻了过来,方敏夫却赶紧捏着瑶尘的嘴,将一大碗黑色的药汁直接灌了下去。   此时,金羽西早已将孩子抱远,所有人都神情紧张的看着瑶尘。   尹思浓的利落与熟练让所有人惊讶,她这个军中女大夫此时丝毫也没有关心喷溅到脸上的血迹,只是全神贯注的给瑶尘包扎伤口!直到鲜血不再外流了,她才算是松口气,然后又立时给瑶尘把脉。   过了良久,才缓缓松开口气,抬起头来疲惫的看着大家,微微一笑:“好了!王爷救回来了!”   ------题外话------   醉猫最新力作《玲珑嫡女之谋嫁太子妃》,许你一个不一样的恶男祸女!   简介:   一个人到底是钱多才能命好,还是命好才能钱多?   秦蔻儿有钱,很多很多银子   用对手的话说:秦蔻儿的钱就是从别人祖宗十八辈的骨头上折腾来的!那个死变态的男人却有命,龙格天生的帝王命   可惜,他祸起萧墙杀兄屠弟,霍乱朝廷藏奸纳垢   用他亲爹的话说:没给你谋反弑君的机会都是我对不起你是吧?   于是有一天,最有钱的女人碰到了最有命的男人:   “秦蔻儿,本太子第一次睡女人就睡了你,你是不是特有面?”男人酥胸半露,抖脚穷嘚瑟。   “太子爷,本阁主第一次花银子睡男人,就嫖了你,你是不是觉得无比自豪?”女人兰花手青花瓷的媚笑。   最有钱的嫖了最有权的,谁胜谁负,谁能猜得到! 正文、第033章 又出坏主意   福九睁开眼睛,先伸了一个懒腰,却觉得甚至还是不舒服。结果一抬头就看见萧韧熙正靠在她旁边的枕头上,睡的沉沉的。   福九抿嘴微微笑了一下,她知道这几日萧韧熙肯定是没有好好睡过觉,此时睡过去肯定是实在累极了。   她小心的不惊动萧韧熙的坐起来,左右看看,却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后来她实在忍不了了,就小心的推了推萧韧熙,:“漂亮哥哥,你醒醒!”   萧韧熙被福九一推,一下子就行了,而且还像是受惊一样,一下子坐了起来,吓了福九一跳。   萧韧熙显然是还没睡醒,脑袋还有点糊涂,前后看了一圈之后,才呆萌萌的看着福九:“小九,你醒了!”   福九噗嗤就笑了,然后用双手捧着萧韧熙的脸:“漂亮哥哥,我们有儿子了呢?孩子呢?”   萧韧熙这时候才彻底醒了过来,再一次回头,“诶?儿子呢?”   福九很无语,儿子都能看丢了。   但是转瞬,萧韧熙就想起睡觉之前的事了,一拍头的对着福九说道:“儿子被老祖他们抱出去了!可能是稀罕去了!没事的!”   “哦!”福九一听这话,立时就放心下来,然后笑着又躺了下来,顺手将萧韧熙也拉着一起躺下来,自己还蹭了蹭,在萧韧熙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位置。   萧韧熙立马甜甜的抱住了福九:“小九,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刚才你生孩子的时候真是吓死我了?看来娘说的对,生孩子真是要人命!”   福九立时点点头,很是咱们和委屈的抓着萧韧熙的手说道:“我刚才都要痛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孩子就是死活不肯出来!那个稳婆说,按照我这样的,身强体壮的,很快就会生出孩子来的。结果可倒好,生了那么久也生不出来。简直能疼死我了!后来三娘说,这个孩子以后一定是捣蛋鬼,脾气硬的很,所以才扭着性子不肯出来!也不知道这性子是随了谁!”   萧韧熙立时说道:“肯定不是随我!我很听话,现在也能看出来!”   福九立时不相信的看了一眼萧韧熙,“还说不随你!就没见过几次你是听话的!哼,肯定是随你了!老祖说了,我出生的时候可乖巧了,而且还漂亮的不像话!”   听到这句话,萧韧熙立时乐了,“老祖说的漂亮可真是不能相信。就咱儿子,他老人家还说漂亮呢!嘿嘿,这我可是亲眼看见的,咱儿子,那可真是好难的!他……”   “不许说我儿子难看!”福九立时又严肃又不高兴的瞪着萧韧熙,“我儿子就是很好看的!你不许说!”   萧韧熙立时把嘴闭上了,用力点点头,“对!咱儿子就是好看!肯定以后比七哥家的孩子好看好几倍!”   福九一听这话,也乐了,然后抓着萧韧熙的手柔柔的说道:“我想看看儿子!你去把他抱来呗?!”   萧韧熙立时摇头,“不要!我要抱着你!咱们两个都好久没有好好说话了,我不要把儿子抱回来!”   说着,萧韧熙用力的抱住福九,将脑袋放在媳妇的头上,稀罕似的死也不放手,“咱们夫妻都好久没再一起了,我都想死你了!”   福九甜甜一笑,把着萧韧熙说道:“这不都是为了打仗嘛!打完仗就好了,咱们就可以带着儿子回家了!漂亮哥哥,你说,给咱们儿子起个什么名字好?”   萧韧熙闻着福九身上忽然多出来的奶香味,觉得心里真是舒服,“起名这事可不归咱们管,那是爷爷的事情。儿子是萧家的长门长孙,所以名字是绝对不能乱取呢!正好,免得咱们浪费精力。”   福九一嘟嘴,“原来是这样啊!好吧,那我们听长辈的,不给儿子起名字了!不过儿子也不能一个名字都没有啊,那我要怎么逗他啊!”   “怎么叫都行呗!放心吧,这事老祖肯定已经有想法了,咱们就别跟着着急了!来吧,媳妇,咱们再睡一会好了!诶呀,都要累死了!”   福九被萧韧熙的头发弄的痒痒的,立时咯咯躲着笑了起来:“别闹!我都睡饱了,你怎么还困?快起来看看儿子去,顺便看看外面什么情况额!……”   说到这个的时候福九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弄的萧韧熙差点没掉地上。   “王爷怎么样了?瑶尘哥哥怎么样了?”福九很是紧张的问道。   萧韧熙赶紧将被子又给福九盖上,“别着凉,坐月子的女人要小心!”   “诶呀,你快别说这些了,赶紧去看看瑶尘哥哥怎么样了!”说着额,福九便着急的推着萧韧熙下床。   萧韧熙实在受不了的只好穿鞋下地,“行!行!行!我去,我现在就去!不过你要乖乖的不能动!”   “好啦!我知道了!”福九不耐烦的摆摆手。   萧韧熙穿鞋往外走,结果刚走了两步就回来了,捧着小九的脸来了一个深深、销魂的吻。   给福九弄的差点没憋死!   好不容易这个吻结束了,萧韧熙还满眼桃花的深情说道:“小九,你这次真是太辛苦了。等这次仗打完了,回去我任凭你差遣,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福九立时乐着捏了一下萧韧熙的鼻子,“你就是说的好听!你什么时候听我的?告诉你,这次的事还没完呢,看回去之后我怎么收拾你!”   萧韧熙立时两眼冒光,来了精神,在福九的耳边嘟嘟囔囔的说了什么,弄的福九的小脸一下子就红的和苹果似的,伸出小手就将萧韧熙越压越低的身子,“好了!别胡说八道,赶紧去看看王爷吧,顺便把儿子给我抱回来,我想看儿子了!”   萧韧熙听见这个,开始还乐颠颠的答应,结果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觉得不是滋味,转过头皱眉噘嘴的看着福九:“小九,你可不能只想着儿子不想我,好歹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你只能爱我,不能爱他!”   福九立时瞪大了眼睛,“我为什么不能爱他?那可是我亲生的儿子!”   萧韧熙一听这话,立时就往回走,非常认真的说道:“行!我现在哪也不去了,咱们必须得把这件事说清楚!”   福九一看,吓得赶紧连连摇手,“你重要!我最爱的还是我漂亮哥哥!你快去看看去吧!”   “真的?”萧韧熙很怀疑这个回答。   福九盯着萧韧熙的眼睛,用力点点头,“真的!这世上我真的最爱我的漂亮哥哥。”   说到最后,福九还配了一个可爱到极致的笑容。   萧韧熙这才算是满意,点了点头,笑着走出去去看瑶尘。   而此时已经是天快要亮了。   萧韧熙小心的走到瑶尘的屋子,发现尹思浓正在和方敏夫说话。   “王爷怎么样了?”萧韧熙看了一眼脸色依旧苍白的瑶尘轻声问道。   “刚刚脱了危险期!”此时尹思浓已经熬的两眼通红了,整个人也看起来疲惫的厉害,显然是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   萧韧熙点点头,又看着瑶尘,关切的说道:“还需不需要再去弄些药草来?”   尹思浓摇了摇头,“有神仙草是比什么都强的!现在王爷已经不流血了,脉搏也已经平稳了不少,只要好好静养,就会好的!”   “那会不会留下什么病根啊?”   尹思浓轻声叹口气,将萧韧熙拉到一旁小声说道:“王爷这次的伤伤得极重,就算是好了,心脉也是受到了很大的损伤,需要很长时间的静养。而且,以后怕是身体也会受到损伤。这病根是注定要留下了!”   萧韧熙脸色立时凝重起来,“那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去病根呢?”   尹思浓摇摇头,“只能静养!而且以后太过劳累的事肯定是都不行了!”   萧韧熙良久才点点头,“这事先不要和别人说,也不要和王爷说。咱们总要想办法帮着王爷度过这个难关!”   “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的!”尹思浓安慰的看了萧韧熙一眼。   萧韧熙看尹思浓眉宇间都是浓重的疲惫,不由得说道:“尹姑娘辛苦了一夜,不如先去休息一会!至于这里,现在天也亮了,其他的郎中会过来帮忙的!”   尹思浓柔柔一笑,“还是我在这里吧!毕竟有我亲自看护会好不少的!”   两人正说着,薛英端着药壶小心翼翼走了进来。   萧韧熙一看,立时恍然大悟了。怪不得尹思浓不走,原来是有人在这陪着。   萧韧熙也就不再多劝什么了,走过去,小声的问薛英,“大哥,我儿子呢?谁抱走了?”   薛英和尹思浓一听,立时就乐了,连旁边的方敏夫也忍不住乐了。   萧韧熙有点囧,挠挠头,喃喃的说道:“我刚才看着小九来着,也不知道孩子去哪了!”   “我看你是睡着了吧,哼!”薛英一点都不客气的说道:“昨晚秀儿叫你去吃饭,结果你睡的比小九还香!现在想起找儿子了?你说你这个爹,真是!”   尹思浓不忍心,拉了一下薛英的衣袖,柔声对萧韧熙说道:“孩子在二奶奶那呢,好着呢!一起和老祖住在前院呢!现在这时辰,估计还没起呢!”   “哦!那我一会去!”萧韧熙决定这个时候他还是别去触霉头了,“那你们忙着,我回去接着看看小九!”   “你看什么小九!”薛英眼睛一瞪立时说道,“现在所有人都在大堂里研究要如何对付那个鬼马呢,你还有心思看媳妇!你赶紧去!”   萧韧熙赶紧点点头,“行,我现在就去!大哥,一会要是等天再亮亮,你就让人去把孩子抱到小九那,她等着看孩子呢!”   “知道了!还有,你儿子现在有名字,叫天宝!老祖给起的乳名!”薛英说着,边将药碗小心的交给尹思浓。   “天宝?”萧韧熙念叨了一句,然后傻傻笑道:“好名字!天宝!天宝!”   萧韧熙念着儿子的名字走了出去。   薛英和尹思浓一起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去照顾瑶尘。   天还没等大亮的时候,福九就看到了被抱过来的天宝。   “小九,你这儿子啊,哼!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金羽西边笑着将天宝交到福九的怀里,边说道:“这昨晚上给他换了一个小被子,结果那被子里有一根线头,这孩子哭起来就没完了,死活不睡觉,这给老祖急得,骂了半宿人,终于给换了个更柔软,一点毛病没有的才算是睡着。”   福九一听,立时低头看着怀里正睁眼看她的天宝,笑着说道:“宝贝啊,你真的这么不乖吗?你要是这样挑剔,娘可要生气了哦!”   天宝看着福九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一样,憋憋小嘴,小眉头皱到一起露出很委屈的表情。   “哈哈哈,二奶奶,您看,他好像能听懂我的话呢!”福九低头亲了亲儿子,满脸都是宠爱的表情。   “听得懂,小孩子最聪明了,只要在娘的怀里,他就什么都听的懂!是不是啊,我们的小天宝!”二奶奶凑趣的走过来坐到福九身边。   “对了,二奶奶,瑶尘哥哥怎么样?”福九还是很担心瑶尘。   金羽西叹口气,“救是救回来了,只怕是要落下病根!你不知道凶险的时候,还是握了一下咱们天宝的小手才把命捡回来的!”   福九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些难过,“这次瑶尘哥哥都是为了我,要不是为了救我,他肯定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低头看天宝清澈的眼睛,小声说道:“天宝,你以后长大一定要好好对瑶尘舅舅,咱们娘两的命可都是他舍命救下来的!”   “老祖也是这话!老祖说了,等王爷好了,以后就让天宝给当徒弟或者是义子呢!”   “真的吗?”福九对这点倒是很感到意外,兴奋的说道:“要是这样真实好了!至少不会让我的心里那么难过!”   “不用难过,这都是缘分!当年你救了瑶尘,现在他救了你,以后天宝又要和他有牵连,这都是命中的缘分,都是造化!”   金羽西说着,满脸慈爱的低头逗弄天宝。   “是啊,这一场大战将很多人的命运都连在了一起。”福九无奈的叹口气,“对了,二奶奶,那个阵法大家研究出来点什么没有?”   “没有,你哥哥他们都已经熬了一夜了,可是他们那个脑袋加起来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我都懒得去问他们!”   “那可不行!那个东西实在是太厉害了,要是不马上解决是绝对不行的!”福九说到这,心事一下子就沉重起来,“二奶奶,不如你让哥哥们进来,我们一起商量下!”   “不行!”金羽西疾言厉色的将这个提议打断,“你现在这样的身子还想去管这些事?你现在是做月子,女人这是最重要的。万一见了风,那可是了不得的!”   “可是,我真的很着急的,要是让我这么干等下去,我才是非病了不可呢!”福九着急的说道。   “那也不行!”金羽西一点余地都没有的说道,“你现在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什么也不许做,养孩子!”   说完,金羽西站起身,“我去给你弄点粥,你不许乱动,听到没有?”   福九一举儿子,无奈的说道:“他在我怀里,我还能干什么?”   “这还差不多!”说着,金羽西转身去给福九张罗早餐去了。   福九一看金羽西走了,立时对秀儿说,“秀儿,你赶紧去把二少爷请回来,我要问他点事。”   秀儿立时摇头,“不行的,小姐,你现在的身体什么都不能干,只能老实的静养,二奶奶说的。我说您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养着吧,放心吧,姑爷这次也回来了,一大群人在那商量呢,肯定会有办法的!”   福九一听连秀儿都不理她,立时噘嘴说道:“秀儿,你是不是看我生完孩子不能动,就欺负我?儿子,秀儿姨母欺负娘亲!”   此时,天宝正在玩福九垂下的头发,听见福九的话,他就不玩了,瞪着娘亲,然后打了一个哈欠,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秀儿看见了,立时笑了:“看吧,小九,连小少爷也觉得我说得对。所以,您啊,还是别关心那些事了,老实的呆着吧!”   说完,秀儿拿着天宝的尿布转身走了出去。   福九一看,立时气得鼓鼓的,将儿子抱的紧了紧,“哼!都不听我的了!难道没有你们我就不能继续想了!”   说着,福九将天宝小心的放在自己的身侧,她一边嘴里随便哼着小调,一边拍着天宝想着那个诡异的大碉堡。   萧韧熙他们在前面也是左商量右商量的没个好主意,最后还是薛鸣凡揉了揉头,让所有人先回去休息,等休息好了再来讨论。   萧韧熙和风祭夜两个人一起走出来。   “青勉那边怎么样?”萧韧熙轻声问风祭夜。   “还能怎么样?在着急呢呗!现在那个鬼东西虽然是不进攻了,那是因为我们的人没进去,怕是一旦发现我们有什么动静,那死东西就又要发什么厉害的机关了!现在只不过是冷箭,就让我们吃了大亏,我怕再拖下去问题会越来越大!”风祭夜有些犯愁的揉揉额头。   “更关键的是,现在那里面已经知道外面有大变化,我怕他们这是在给青勉最后的机会,如果苏缇还不露面的话,那里面就会启动最后的机关,这样一来,我们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我们这些天做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东流!”萧韧熙声音低沉的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动不得,打不得的东西,我们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风祭夜说道这都有点急了。   “刚才五哥说道苏缇的时候,我倒是一下子有了一个念头,但是还不是太具体,需要你帮着我想想。”   “哦?你说,到底是什么念头?”   “苏缇现在在我们手上,我们大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既然那里面的人只听苏缇的,我们只要将让苏缇发个命令将它部分的机关关掉,就说要扩建,到时候我们就在底下给他来个耗子导洞,将那个破东西先从下面挖开,人进去了不就行了!其实简单的很。而且,现在苏缇已经被青勉全面控制住了,我们怎么说还不怎么是啊!”萧韧熙说完,贼兮兮的看着瑶尘。   “哪有那么简单!”瑶尘立时和看白痴一样看着萧韧熙,“要是苏缇说一句话,他们就关了东西,那我们还折腾什么啊!关键是苏缇的命令式一旦成形,雷打不动,这我们还玩什么啊!”   “但是,我绝对不相信,按照苏缇的性格会如此放心的将这么重要的一个东西完全交给别人而脱离自己的控制。所以,我敢说,他一定有能控制这个东西的玩意或者密道。只要苏缇说出来,我们就赢了!”萧韧熙非常笃定的说道。   “可是,我们怎么让他说出来呢?”风祭夜疑惑的看着萧韧熙。   萧韧熙诡谲的一笑,贴着风祭夜耳边说道:“别忘了,我们这边还有一个苗族姑娘,我想对于蛊术和巫术,没有比她更擅长的了!只要苏缇的神智始终是不清楚的,我相信就一定有方法掏出来的!”   风祭夜这样一听,眼睛也开始慢慢的亮了起来,指着萧韧熙说道:“这么坏的主意你都想的出来,你果然是个坏东西!不过,这次我倒是支持你!走,我们去找凤妮!”   说着,两个人一起神情诡异的去找凤妮!    正文、第034章 一场黄粱梦,散了   福九本来是想着偷偷摸摸的琢磨一下那个鬼马阵法,结果天宝似乎特别留恋母亲的味道,只要她抱一下就别想从身上下来。而且福九开始涨奶,疼的要死要活的,最后没法办,被奶娘处理一下之后就决定要亲自给孩子喂奶。这样一来,天宝就更是片刻离不得母亲,连晚上睡觉都要抓着福九的一根手指才能睡的安稳。   弄的萧韧熙现在最看不上的就是他儿子,因为天宝占据了他的床。结果在经过一天深思熟虑之后,他就趁着天宝睡着的时候,偷偷将儿子抱到旁边的小床上。结果他刚想将天宝放下,小家伙就睁开眼睛了,瞪着父亲,憋着嘴就开始嚎。弄的福九也醒了,将他说了一顿,又把孩子抱回去了。   萧韧熙发誓,当他把儿子抱回去的时候,分明在儿子的脸上看到一丝狡黠的笑容。   从此之后,父子两就结了梁子,为了争夺福九双方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天宝最重要的武器是嚎!尤其是当着薛鼎天的面嚎,那效果显而易见,简直就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谁也惹不得碰不得!   萧韧熙就更是花样百出的折腾。只要能将儿子从媳妇身上弄开,他不但让福九提前将奶水挤出来,放在一边,只要儿子睡醒了,就直接给喂奶,非得撑饱了,然后放在外面太阳温暖处,再晒睡着了。   两次之后,金羽西就将他骂了,说是将天宝给晒黑了。福九也不同意,哪有当爹的这么祸害儿子的?!于是就直接将萧韧熙给撵出去。   天宝却在看见父亲的时候更是没个好脸色,只要是萧韧熙抱一下,他就嚎!再不就是尿身上了,心情再不好的时候就拉臭臭。弄得父子两个水火不容的。   福九对这两父子每天都勾心斗角的场景也很是无奈,后来只能趁着天宝睡觉的时候,多开导安慰一下丈夫,总之,每天是忙得神魂颠倒的。   七天之后,萧韧熙终于不再和儿子较劲了,因为凤妮已经将魅惑人心的药物都准备完了。   “这东西好使吗?”风祭夜拿着那颗一点也看不出一样的药丸来回愁,“行不行啊?”   凤妮抬头一看,立时将药物抢了回来,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不好使?这忘魂丹可是我们凤家的独门秘制。好使的厉害,以前我爹不老实的时候,我娘只要给他吃了这个,就没有什么话是他不说的!所以,肯定好使!”   说着,凤妮还得意的笑笑,“这次要不是我跟着来,你们啊,肯定是完蛋了!”   风祭夜却还是很狐疑,“你娘给你爹用这个?那会不会是你爹为了哄你娘高兴,所以才故意说的啊?”   “怎么可能!他哄别的还能说的过去,难道他想娶隔壁寨子里的小丫头做二房也是哄我娘的?哼,他瞒着还来不及呢!就因为这事,我娘差点没把我爹折腾死,你觉得他有那么在乎我娘吗?反正我是没看出来!”   “娶小妾?那你爹是真不能骗人了!”风祭夜这才算是放下心,但是却又撇嘴对凤妮说道:“看来你爹真不是好东西,还想娶妾?!那后来娶了没有?”   “当然没有!我娘可是很厉害的,我爹根本就不是对手!好了!”凤妮将最后一样东西准备好,抬头笑着说道。   “等会,你这怎么还有香啊?”说着,风祭夜猴欠的要将盒子里的一支香拿出来,“我说凤姑娘,咱们也不是去烧香拜菩萨的,你弄这玩意干什么啊?”   “别碰!”凤妮一把将风祭夜的手打掉,“这香你碰不得!”   “为什么?”风祭夜一点不明白的抬头看凤妮。   “这香不是普通的香!这是迷幻香,这香会让人产生幻觉,配合上那药丸,所有人都会吐露真言,并且完全听你的操控!所以,那香你绝对不能碰!”凤妮赶紧将箱子合上,免得风祭夜再东问西问的。   “哦,是这样啊!”风祭夜明了的点点头,“那就好了,我们的准备已经完成了,看来是可以马上就执行了。”   萧韧熙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完全准备好的样子。   “我们都谁去啊?总不能就咱们三个吧?”风祭夜看着萧韧熙说道,“咱们总得带点帮手吧?里面情况诡异,我可不想一去不回!”   萧韧熙摇摇头,“不能带太多人去,这样就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了!更何况,那边还有青勉,她会安排人手。所以,我们轻装简行就行了!”   风祭夜听萧韧熙这样说,立时就皱起眉头,“我怎么觉得这事特别不靠谱呢!薛家兄弟你还真一个不带啊,那我们可就真的没有支援了?”   “不带!带过去也帮不了太多忙!而且我们这次只是去探虚实的,带那么多人去反而过于声张!有咱们两个就够了!”   “你真以为你们两个是什么厉害角色啊?”   萧韧熙这边的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嘲讽的声音,三个人一回头,薛锋神色淡然的走了进来。   “二哥?您怎么来了?”萧韧熙没想到这件事还会有其他人知道。   “哼!老祖说的对,你这人只要三天看不住就肯定要捅娄子!”薛锋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萧韧熙,“咱爹让我看着你,说你太不老实,怕你再任意妄为,天宝没了爹。结果,还真让他老人家说对了,我要不是跟着你,怎么会知道你竟然会要去给苏缇下迷魂散。”   萧韧熙一听这话,立时就有点尴尬了,挠挠头,讪笑着说道:“还是咱爹厉害!不过,咽下这个办法是我们能想到最好的解决方式了!无论如何,我总要去试试的,否则,我们的损失将会难以数计。”   薛锋背着走走到萧韧熙跟前,“你觉得我们有几分把我能控制苏缇?”   “就算是只有一分我也要去!只要我没有算错苏缇,这对我们绝对是最好的机会。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去!”萧韧熙坚定的说道。   薛锋边听边点头,“好!既然你说要去试试,那我们就去!”然后转头看着萧韧熙,淡淡的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萧韧熙看薛锋说的斩钉截铁,就知道这事他说了不让去也白扯,薛锋是一定要去的。   萧韧熙笑了笑:“既然二哥要去,那就一起去吧。只是,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是很清楚,需要二哥在后面给我们接应,一旦不好,立时撤退!”   薛锋点点头,却没好气的瞪了萧韧熙一眼,“还用你说,我也不是第一次出去办事。行啦,别啰嗦了,赶紧准备一下,我们现在马上就走!”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但是我得去和小九说一声,要不我要是不回来,她会生气的!上次的事老祖都要休了我,这次要是再不说一声就不见人,小九非得和我急了不可!”   萧韧熙知道福九的脾气,一而再,再而三的闯祸已经快要到福九的极限了,要是他这次再不和媳妇备案就出去瞎折腾,那他是真的不用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麻烦啊?”这次不用风祭夜说话,薛锋自然皱起眉头说道:“再说了,该说的时候你不说,不该说的时候你又乱说!小九现在还没出月子呢,这要是听见这事,还不得和你着急上火的,这要是落下病根,到时候算谁的啊!行啦,这次别说了,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给担着,就说是我不让说的!”   说完,薛锋也不给萧韧熙机会,抓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二哥,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得给我作证啊!你要是不作证,这次小九真的会杀人的!”萧韧熙边被抓着往外走,边在薛锋那求保证。   “呸!我妹妹一向温柔贤良,从来都不会杀人!倒是你,一天天的就不干什么好事,弄的我妹妹现在也和你学坏了!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还敢告状!走吧,回来我给求情!”   薛锋一边抓着萧韧熙,一边回头对风祭夜和凤妮招手,“走!我们要趁着时间还来得及,赶紧把这件事办了!”   于是,一群人再不多说什么,凤妮收拾好东西,几个人便轻装快马的从那条秘密的小路,穿山越岭的来到北昭营地。   苏青勉已经提前得到了萧韧熙的消息,此时正在屋里等的着急。   这几天虽然彼此都风平浪静。但是苏青勉仔细观察过,那个战神鬼马的碉堡已经有了悄悄的变化,很多像是窟窿的东西在慢慢的呈现,而且有的地方已经不在是那么光亮,而变成了铁甲一样的硬板,看着就知道是防卫用的。她知道,这是里面的人马上要准备进攻的符号。   如果再等下去的话,那么里面的人很可能就会发动机关,到时候,第一批死的就是北昭的这些将士。而无论是铁头也好,还是任何人也罢,没有人知道苏缇是怎么和里面联系的。   虽然,苏青勉按照风祭夜说的,还在不断的往里送东西,造成一种这边还好的假象,但是苏青勉心里清楚,里面的人一定是已经知道了外面的变化,他们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一定是在做最后的准备。   所以,这几天苏青勉的心情非常的焦躁,得到萧韧熙的计划之后,她恨不得萧韧熙第二天就来。可是,她足足等了七天,萧韧熙才带着凤妮赶了过来。   当她将萧韧熙等人接进来的时候,先是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祈祷这次的事可千万别处什么差错。   苏青勉将几个人秘密的引到苏缇居住的地方。这几天因为蛇毒的原因,苏缇的疯癫越发的严重了,很多时候根本就认不得人了。   萧韧熙虽然后来将毒蛇的解药给了苏青勉,但是苏缇的毒中的时间太长了,好多都已经渗入经脉,上了脑袋。按照凤妮的话说道,这样的人疯不疯的也不重要了,要想治好变成正常人是绝对不可能了。   此时苏青勉带着人进来,苏缇正坐在书案前看书。看见来了人,他缓缓将书放下,满脸阴森的盯着众人。   风祭夜被他盯的后背发凉,在萧韧熙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弄的毒药到底准不准啊?你瞅瞅那眼神,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疯子啊!不会是咱们弄错了吧?”   萧韧熙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冷冷一笑,指着苏缇刚放下的书说道:“你没看见那本书是倒过来的吗?要说他此时没疯,打死我都不信!”   然后萧韧熙后退一步和身后的凤妮小声说道:“三嫂,你看看按照苏缇现在这样的情况,咱们的办法行不行啊?”   凤妮冷笑道:“他疯了最好,否则,要是没疯才真的是让我们头疼呢!你知道,一个疯子的意念是没有多么坚定的,这对于我们下面的事才好处理。要是他没疯,按照苏缇的性格,我们才会棘手!现在,你们去把他按住!”   风祭夜和萧韧熙立时就要上去抓苏缇,却被苏青勉一伸胳膊拦住了。   “咱们先说好,把我哥脑袋里的秘密套出来可以!但是却绝对不能伤了他的性命,否则,我一定要——”苏青勉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然后用手指着萧韧熙说道:“要你给我哥偿命!”   萧韧熙苦笑了一下:“我说苏大公主,你是不是也太偏心了。明明是我和狐狸眼一起做的事,为什么最后要让我一个人偿命啊,这是不是太不公平点了?”   “我不管!总之,你必须保证我哥的性命安全,然后答应我让那个凤妮姑娘给我哥好好疗伤,我可不想我哥后半辈子都是疯子!”   萧韧熙还没来得及说话,凤妮就走了过来,一脸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这东西是不会要人命的!但是也要看你哥的造化,谁让他身体里还有毒素没清理干净!他发动了这场战争,最后就要他来结束。如果他熬不过去,也是天意。毕竟无辜死了这么多人,也总要有个说法!”   苏青勉一听这话,立时就不干了,拦着人不让靠前。   风祭夜看没有办法了,赶紧过去将苏青勉拉到一边,小声说道:“现在不是顾忌手足之情的时候了。你也说了,那个诡异的东西已经产生了变化,如果我们要是再不施法,最后你北昭的男儿可就要先死绝了。那个时候不但是苏缇,就是我们所有人都活不了了。现在这个时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等咱们彻底毁了那个鬼东西之后,你放心,我一定会找人去医治你哥的!”   说完了,也不管苏青勉同意不同意,对薛锋和萧韧熙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时朝着苏缇走去。   苏缇看见有两个人走了过来,一下子做出防备的姿势,双手挡在胸前:“呔!哪里来的妖魔鬼怪想要陷害本王爷?还不速速退下!”   萧韧熙和薛锋对望了一眼,然后两人立时冲了过去,根本没有给苏缇反应的机会,就将他一左一右的控制住了。   “干什么?放开我!来人啊!”苏缇扯脖子开始大喊起来。   凤妮此时却立时走过去,伸手在苏缇的鼻子下面抹了一下,立时,苏缇便软软的倒了下去,一点意识也没有了。   “好了!现在他暂时昏迷了,现在我需要你们把他放好!然后将这个吃了!”   说着,凤妮手中多出来几颗丹药。   萧韧熙和薛锋将苏缇扶到床榻上,然后将凤妮手中的东西拿过来,想都没想的吃掉。   风祭夜也赶紧将丸药拿过来,和苏青勉两个人一人一颗的吃掉。   “好了!现在你们都退到后面,我要开始点香了!”说着,凤妮先将那颗准备好的丸药拿出来给苏缇喂下去,然后将自己小盒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将那几根赤红色的香柱点燃。   很快的萧韧熙等人便问道一股奇异的香味。而苏缇则像是清醒了过来一样,只是眼睛依旧是紧闭着,但是从那微笑的嘴角和偶尔滚动的眼珠能看出来,他确实是醒了,只不过是醒在自己的梦里。   凤妮不发出任何声响的坐在苏缇的旁边,然后轻声柔语的轻唤道:“苏缇,苏缇,你看见我了吗?”   苏缇似乎在仔细的听着声音,然后嘴角微微笑了起来,轻柔的说道:“我看见你了!——福九!你能来见我,真好!”   萧韧熙听见苏缇此时还在念叨福九,立时脸就黑了,恨得牙直痒痒。   薛锋在旁边下意识的就将萧韧熙的胳膊握住了,怕他冲动坏了眼前的大事。   “是啊,我来见你了!我来见你,是因为我有秘密要告诉你!”凤妮继续在苏缇的耳边小声说道,“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一直都是最喜欢你的!”   萧韧熙一听这话,立时就不淡定了,浑身都难受的就开始嘶哑咧嘴,这谎话也太过分了把!小九什么时候喜欢这个混蛋了!   风祭夜一看萧韧熙的表情就知道这货是不淡定了,不由得也和薛锋一起抓着萧韧熙的肩膀,怕他坏事。   苏青勉看了一眼,对风祭夜比划了一下要捂嘴的动作。风祭夜立时恍然大悟,上去就把萧韧熙的嘴给捂住了。   萧韧熙气得就想挣扎,但是薛锋却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弄得他这个郁闷,打不得骂不得的,难受的要死。   “真的吗?福九,你说的是真的吗?”苏缇竟然极其激动的将凤妮的手紧紧握住了,“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要是早点明白你的心意,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福九,你能喜欢我真是太好了,等以后我们回去,我一定和皇上说,娶你当我的王妃,我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萧韧熙越听越难受,恨不得冲上去咬苏缇一口:这个死不要脸的,竟然一直惦记他媳妇!看回头怎么收拾他!   “好的!等以后回去之后我一定当你的王妃!”凤妮一边说一边仔细的观察苏缇的面部表情变化,她知道此时他的防备已经全然的放松了下来,正是她套出秘密的最佳时间,“苏缇,那你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吗?比如说,那个战神鬼马?”   苏缇一听这话,潜意识里就松了松凤妮的手,犹豫的说道:“那个东西很危险,你不能到它的跟前去!你不是它的对手!它会把所有人都杀死的!而且,我不知道他的秘密!它是战神的东西,没有破绽,没有弱点!”   凤妮一听这话,立时皱了一下眉头,她知道这是苏缇的防御。在他的脑海深处,这样的话已经不知道对自己说了多少遍,所以,即使在此时已经疯癫的情况下,还在守护着这个最终的秘密。   “可是,我知道它是有秘密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它的秘密,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凤妮继续在苏缇的脑海里设下陷阱。   “我喜欢!我一直都喜欢你!可是那秘密很危险,你是不能知道的!福九,乖,不要问这个了!它会伤害你的!”说着,苏缇竟然抬起手将凤妮的手拉到自己的脸上,温柔的蹭了蹭。   弄的萧韧熙一阵恶心,连风祭夜和薛锋都感觉起鸡皮疙瘩了。   凤妮却还在全神贯注的和苏缇的意识做搏斗,她知道,现在那颗药丸的药效应该已经是发作了,她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摧毁。   “苏缇,你会听我的话吗?”   “会!我会一直听你的话!”   “好!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听我的话!那现在,你慢慢的,慢慢的松开我的手,走到对面去!那里有一团黑影,你去站到黑影里,我不叫你,你不要出来,好吗?”   “好!”   说着,苏缇竟然真的慢慢的松开了凤妮的手,缓缓的放松身体,好像真的走到了黑影当中去一样。   而凤妮就在这一瞬间。伸出双手,按压着苏缇的太阳穴,自己紧紧闭着眼睛,“听我的命令!带我找到你最深的秘密!起!”   苏缇猛然一下坐起身来,吓了所有人一跳。至少是萧韧熙等人吓了一跳。   苏缇睁开眼睛,毫无意识,整个人呆愣愣的和木偶一样,眼神空洞的也像是个活死人。   凤妮赶紧转到苏缇的正面,嘴里迅速的嚼了什么东西,然后冲着苏缇的脸吹了一口烟雾,厉声说道:“去吧!”   苏缇站起身来,同一个厉鬼一样毫无知觉的朝着萧韧熙他们走来。   凤妮赶紧和他们挥手,示意他们将路让开。   薛锋赶紧拉着两人躲开。   只见苏缇和幽灵一样,慢慢的从众人中间走过去,然后走到了自己书案后的那个巨大的屏风前,一拳打了出去。   那个位置正好是屏风上画着的虎头的位置。本来屏风后面是一堵墙面,什么都没有,但是被苏缇打了这么一拳,立时出来一个碗大的窟窿。   苏缇的手破了,但是他却一点疼痛感都没有,而是将手臂伸到那个窟窿里,然后像是抓到什么东西,用力向上一扯,只见侧面墙体上忽然弹出来一个煤油灯盏,只是做的很是精美,上面竟然是一个仰首的张嘴凤凰。   苏缇木木的走过去,拿起旁边始终点燃熏香朝着凤凰的嘴里塞去,慢慢的,凤凰身体变红了,似乎燃烧起来。   正在这时,忽然听的脚下传来隆隆的声音,萧韧熙等人赶紧靠在一边。   就在苏缇卧室的床脚下,忽然起了隆隆的声音,整张床铺都塌陷了下去,露出一个巨大的黑洞。   而苏缇则缓缓的走了过来,朝着黑洞走下去。   萧韧熙等人赶紧跟过去,一起朝下走,只有到最后的时候,风祭夜一把拦住苏青勉,对她轻轻摇摇头,然后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接应我们!”   说完,便推了苏青勉一下,自己则快速的跟了下去。   走到下面的时候,是个极其宽敞的地室。只是这个东西是个八角形,八面墙上画着不同的图案,在图案的关键位置都有一个和上面一样的铜灯,显然这依然还是一间密室。萧韧熙相信,上面那铜灯一定还是机关,一旦弄错了,势必会引发机关,将所有人都困死在这里,由此可见,苏缇为了守护住这个秘密到底是用了多少心思。   苏缇走到最东边的一面墙上,伸手将那个铜灯左三右四的拧动几下,然后用力向里一推,整面墙缓缓的打开,里面又是一条密道,而随着大门的开启,密室里所有的烛火逐一亮了起来。   苏缇带人寂静无声的走了进去。刚走了一半的时候,却忽然想起了风铃声。   萧韧熙立时和薛锋对望了一眼,糟了,这是给里面通风报信呢!   凤妮反应最快,一下子将自己身上的黑色斗篷的头罩将自己的脑袋蒙上。   萧韧熙和薛锋、风祭夜三人也赶紧将自己整个人包裹住。   这身衣服还是凤妮坚持着才穿上的,还好有了她的先见之明,否则,他们肯定是刚一露头,就被杀死了!   苏缇却依然半点都没有清醒的朝前走。凤妮却一步走到了苏缇的身边,从现在开始,她要时刻控制苏缇。   萧韧熙等人则一身黑衣和幽灵一样紧跟在苏缇的身后。   终于,光芒大盛,周围亮了起来。   他们走到了中央。   当萧韧熙抬头看第一眼的时候,就被里面所有的结构震慑住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是天堂还是地狱?   不!都不是!天堂也好,地狱也罢,绝不会有这么宏伟,也绝不会有这么诡异。   无数的木架围成了巨大的迷宫,在中间却有一个极其复杂的机关,扣在一棵铁树上。   没有人知道那棵铁树到底是什么,但是它却诡异的矗立在中间,散发出青色的光芒。萧韧熙知道,这一定就是那个终极!如果要是将周围的机关开启,将这棵铁树拔出来,那么地狱的火焰就会喷射而出,将所有人埋葬。   而在周围有无数的空洞错综复杂的交错着,随着里面机关的运转,那些孔洞竟然在上下移动,显然就是朝着萧韧熙他们进攻的东西。   那孔洞里有的还有白色的人影在晃动,现在是在布置机关。而在铁树的周围,有数不清的箭雨和长矛,都在发出诡异的绿色。   在空间里有一种腐蚀的味道,萧韧熙等人虽然不熟悉,但是凤妮却很了解,那是化骨水,大批量的化骨水。否则,是绝对不会发出这么刺鼻的味道的。   这就是苏缇的最终武器,他的智慧在这里展现无疑。让萧韧熙这样的对手都不得不同意,苏缇,是绝世不出的奇才!只是,他心里的欲望战胜了一切,否则,这将是一个传世的不朽武器。   苏缇依旧痴痴呆呆的站在中央,对于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没有看见。   然而,更让人诡异的是,当那些白衣人影看见下面的苏缇的时候,竟然也和没见看一样,痴痴呆呆的,只有在最里面,出来两个白色的人影,对苏缇躬身行礼,却也没有说话。   萧韧熙看明白眼前的一切,悄然走到凤妮的身边,在她的手上写了一个字:撤!   凤妮点点头,然后在苏缇的耳边说了句话之后,苏缇转身就带着他们朝外走!   回去的时候比来的时候要快的多,除了薛锋留下陪着凤妮和苏缇,萧韧熙和风祭夜如同一阵风一样蹿了上来。   上面苏青勉已经布置好一切,和铁头两个人就等着萧韧熙等人出来,他们就冲进去。   正等的着急,风祭夜就和萧韧熙蹿了上来。   将头上的披风一把扯掉,萧韧熙迅速的和苏青勉说道:“赶紧,让大军先行撤到我们的境内,这里只留下一些功夫好的就行!对付里面的东西,第一,我们要迅速的将所有那些白衣木头人杀掉,第二就是放一把火,从里面将这个机关彻底毁掉。”   风祭夜也点头,“我看过了,里面并没有什么重兵把守,都是好收拾的主。而且那里到处都是木架子的机关,只要我们放一把火,就万事大吉!”   “他们难道一点都没有防备吗?”苏青勉还是有点不可置信的说道。   萧韧熙立时摇头,“苏缇已经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外面的布置上了,里面反而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关对手,只要我们冲到里面,从里面瓦解就行了!”   “好!那我现在就安排!”苏青勉说着就开始给铁头下命令。   等这边都安排好了,凤妮和薛锋带着苏缇返了回来。   “二哥,你现在带着这边的大军从秘密的小道走到我们那边去,这里很危险,不知道一旦开始烧毁那东西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一定要都撤走。你们走了之后,我们会在下面点烟,让上面的人看不清状况,以为我们在生火做饭,这样,就可以迷惑他们然后从里面将他们一举击溃!”   薛锋点点头,“好!那我先带着大部分人撤走!”   萧韧熙转眼之间看到了还是痴痴呆呆的苏缇,不由得叹口气,“将他也带走吧!三嫂跟着一起回去,先将他安顿下来,然后以后再说!”   薛锋也转头看了看苏缇,长叹一声说道:“是啊!他这样的人要是直接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太大的损失了!不得不说,苏缇在布阵方面真的是天才!”   苏青勉看着哥哥,心里很是难受,长叹一声对薛锋说道:“我哥的事还麻烦你们多照顾!回头,这边处理完了,我就去接他!”   “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他现在这个样子,和死了也没什么分别了!我们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说着,薛锋示意凤妮先走出屋子,按照开始的安排带着人迅速朝着自己的营地撤回。   终于,半个时辰之后,整个营地都起了烟火,大部分也被带走了,只剩下萧韧熙和风祭夜等人。   几个人对望一眼,然后彼此都蒙上脸面,带着兵器,最后深深吸口气,直接朝着暗道迅速走了下去。   这一次,他们下的极其快,当他们来到中央的时候,那些白衣人根本就没有接到铃声的提示。因为萧韧熙他们在撤退的时候就发现了一条牵扯在脚下的暗线,将暗线切断之后,铃声就是去了作用。   这一次,他们只带了二百个精兵强将。   当这些人冲进来之后,立时用弓箭对准上面的白衣人,开始射杀。   而铁头则受了萧韧熙的指示,迅速的攀爬上木梯子,然后用一把巨大的弯弓朝着最远的那个小房子射杀火箭。   当三支火箭同时打到小房子的时候,里面立时有人冲了出来,而铁头则毫不犹豫的,又是一顿射杀,将里面的人全部射死。   萧韧熙知道,其他的人都是傀儡,只有那里面的人才是罪魁祸首。他们指挥着里面的一切,要想不启动机关,必须先杀了这几个人。   他们的动作迅捷而准确,很多人从上面惨叫着掉下来,直接摔死。   而下面还有五十人则迅速的朝着下面的木头喷洒黑油,同时萧韧熙让人将用箭雨将很多的火药包射到顶上的木梁上,只要下面的火起,上面必然发生爆炸,到时候这里面将会坍塌成一片废墟。   布阵的过程很快,小半个时辰,他们基本上已经完全布置好了。   “祭夜,你赶紧带着青勉出去,我殿后,快!”   萧韧熙一边挥舞让属下迅速的撤出来,一边对风祭夜大声吼道。   “你先出来带着青勉走,我殿后!”风祭夜一边射箭,一边大声吼道。   “别他妈争了!你快走!我们得赶紧启动机关,我刚才看见有些窟窿里还有人,他们在迅速的往下来,好像要启动那个最终的机关!快走!”萧韧熙急得现在能上去杀人。   “小九还等着你呢!你先滚!”风祭夜也看到了其实在里面不断错位的空洞中还有不少人。   萧韧熙也不再说话了,一下子冲了过来,照着风祭夜的肚子就是一脚,直接将他给踹到了门口,“青勉!带他走!”   风祭夜站起来还没等稳妥,苏青勉已经一把抓着他的胳膊,大力的将他一把给薅了出去。   所有人都在迅速的撤退,萧韧熙是最后一个,当他看见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又最后的看了一眼那宏伟的建筑,然后单臂拉弓,将一个燃烧的箭羽射了出去。   一瞬间,火焰腾空而起,如同地狱里的烈火,瞬间将这个下面都焚烧了起来。   而那火苗在萧韧熙的安排下,在迅速的向上攀爬,极快的功夫,便烧到了挂着火药的箭羽上,瞬间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爆炸一起,烈火四处飞溅,所有的地方都找了火,变成了人间炼狱。   惨叫声让这里的情景更加恐怖,而那些爆炸则将里面的东西都震落下来,很快,便土崩瓦解。   萧韧熙在奋力的往外跑。他小看了里面火药的威力,如果不是苏缇在这碉堡的外围都封上了铁皮,那此时这炮炸肯定早就冲了出来,连他们的地道都会震踏。   此时,萧韧熙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想逃离这个随时崩塌的地方。   他在朝前跑,身后的地穴在层层剥落的塌陷。原本一条并不是很长的路,此时却像是西天取经那么长。   风祭夜和苏青勉是最先冲上来的,到了房子外面,他们就开始紧张的等着萧韧熙。   风祭夜甚至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水,萧韧熙可千万别出事,否则,他根本就没有脸面再回去见福九了。   很快的,所有人都冲了出来,地下面也在颤抖。但是,萧韧熙却始终没有出来。   直到最后,连原来的房子都要塌了,萧韧熙也没有出来。   “不行!我必须要进去救他!”   说着,风祭夜甩开苏青勉的手就要往里冲。   “你疯了!里面毁了,一切都要塌陷了,你进去就出不来了!不绝不会让你去的!”苏青勉发疯了一样紧紧的抱着风祭夜,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一定要去!”风祭夜低头紧盯着苏青勉,一个字一个字:“他是我朋友,兄弟!我绝不能眼看着他死!”   说着,风祭夜一把用力将苏青勉推开,自己一个腾身就要往里冲。   却和里面猛然冲出来的身影一下子撞到了一起。   “咳咳!”萧韧熙用力的咳嗽,刚才从地道里传来的烟雾差点没呛死他。   风祭夜一看是萧韧熙,立时就把他抱住了,大声吼道:“你个鬼东西,怎么才出来?!我以为你死里面了呢!吓死人不偿命啊?!真是恨死你了!”   说着,风祭夜还不解恨的在萧韧熙的肩膀上狠狠捶了一下。   下面的人赶紧上前将两个人分开。   萧韧熙边咳嗽边说道:“里面烟太大,我趴地上躲了一下,就掉队了!”   “鬼东西,就知道阎王爷要不了你的命!”   说着,风祭夜看着萧韧熙已经鬼画魂一样的脸,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苏青勉却上去踹了风祭夜一脚,哭着说道:“你才是鬼东西!你刚才要吓死我了!”   风祭夜抱着腿在地上一顿乱蹦,却一句话没说出来。   “公主,我们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必须马上撤走,你看,那碉堡快要塌了?”   铁头说着,去指了指身后的庞然大物。   “好!我们撤!这个鬼地方我是一会也不想呆下去了!”   说着,苏青勉一把抓起还在咳嗽的萧韧熙,另一只手勾着风祭夜迅速的朝外面跑。   此时,外面早已经备好了马屁,看见众人出来,立时将马都牵了过来。   苏青勉翻身上马,大声说道:“我们走!”   一鞭子下去,马蹄飞扬,最后的一群人奋力的朝前冲去。   正当他们马上要冲到双方的交界线的时候,身后传来轰然巨响。   萧韧熙用力拉住马,转头看去,身后尘土飞扬,烈焰腾起,那个巨大的怪兽已经彻底倾倒,苏缇的一场黄粱美梦也随着烟消云散。   ------题外话------   推新书!   醉猫最新力作《玲珑嫡女之谋嫁太子妃》,点击,收藏!   简介:   一个人到底是钱多才能命好,还是命好才能钱多?   秦天阁主秦蔻儿有钱,很多很多银子   用对手的话说:秦蔻儿的钱就是从别人祖宗十八辈的骨头上折腾来的!那个死变态的男人却有命,龙格天生的帝王命   可惜,他祸起萧墙杀兄屠弟,霍乱朝廷藏奸纳垢   用他亲爹的话说:没给你谋反弑君的机会都是我对不起你是吧?   于是有一天,最有钱的女人碰到了最有命的男人:   “秦蔻儿,本太子第一次睡女人就睡了你,你是不是特有面?”男人酥胸半露,抖脚穷嘚瑟。   “太子爷,本阁主第一次花银子睡男人,就嫖了你,你是不是觉得无比自豪?”女人兰花手青花瓷的媚笑。   最有钱的嫖了最有权的,谁胜谁负,谁能猜得到! 正文、第035章 幸福是有你还有我   福九听见那声轰然倒塌的声音的时候,正在给天宝喂奶。   当那声巨大的倾倒声响起来的时候,她吓了一跳。天宝显然也被惊了一下,本来正闭着眼睛喝奶,很享受的样子,结果响声一起,他缓缓睁开一只眼睛,咬了咬母亲,表示一下不满,然后又舍不得的闭起眼睛继续吃奶。   “秀儿,外面出什么事了?”福九赶紧一边拍着天宝,一边探头去问秀儿。   秀儿正在给天宝洗尿布,听见福九叫,便回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小姐,你等会,我现在就去瞧瞧!”   说着,秀儿擦了把手,急匆匆的就往外走。   福九心里还是在犯琢磨,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不是小事,不会是那个什么鬼马的阵法完全启动了吧?要是那样可真就糟了。   低头看儿子吃的心满意足的,福九笑着用手点了点儿子的小脸,“天宝,你猜猜外面出什么事了?不会是你爹又惹祸了吧?”   听见你爹两个字,天宝微微眯起眼睛,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朝着福九吐了两个泡泡。   福九立时笑了,“呵呵,不许这么对你爹!要是你对你爹不好,小心娘打屁屁!”   天宝立时又把眼睛闭上了,吃奶的时候顺便轻轻咬了福九一下。   正在福九逗弄天宝的时候,鸳鸯和秀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鸳鸯姐姐,到底外面出什么事了?”福九赶紧抬头问道。   “那个阵法毁了!倾塌了!”鸳鸯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的说道。   “什么?”福九立时大惊,弄的天宝一下子不稳,小脸整个贴在的娘亲的身上,喘不上气来,天宝吭叽吭叽的就哭了。   福九赶紧将他重新抱好,但是却还是关切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姑爷和小侯爷还有二爷他们一起干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二爷把那边所有人都提前带了回来。”说到这,鸳鸯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苏缇也带了回来!正和三少奶奶在一起!”   福九被这些层层传过来的消息弄的有点不知所措,萧韧熙和风祭夜竟然破了那个阵法?怎么破的?为什么她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苏缇怎么还提前带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也没有心思给天宝喂奶了,低头看儿子也吃的差不多了,福九便将天宝交给秀儿,“把天宝给二奶奶先送过去。然后让二少爷赶紧过来一趟!”   秀儿点点头,“我知道了!”   转身就要带着天宝去找二奶奶,结果鸳鸯却拦着说道:“秀儿留下给小姐更衣吧,一会二少爷进来看见小姐这样也不好!”   说着,鸳鸯便把天宝抱了过来,自己走了出去。   秀儿便赶紧的给福九换衣服。   此时离着生产已经过了好几天,福九已经能下地了。只是还不能出屋,所以换好了衣服,便在自己的屋里等薛锋。   很快薛锋便兴冲冲的走了进来,“福九!好了!那个鬼东西毁了!”   薛锋现在是满脸满心的都忍不住开心,实在太好了,竟然能刀不染血的就把事情处理好了额,萧韧熙,果然是好样的。   “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快和我说说!”福九赶紧拉着薛锋问道。   薛锋拉着福九一起坐下,便开始兴冲冲的将所有事情说了一遍,“……至于最后想来就是韧熙得手了,你看看,那鬼东西终于倒塌了!”   福九瞪着薛锋,忽然有点说不出话来的感觉,良久,才纠结着眉头大声说道:“二哥!韧熙和狐狸眼胡闹,怎么你也跟着这么草率啊!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们就冲了进去,这万一要是碰到危险可怎么办啊?真是被你们气死了!”   说到这,福九用力一扭身以表达不满,然后又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恼怒的说道:“尤其是萧韧熙!这样的冒险主意都是他出的!吃一百个豆子都记不住豆腥味!”   薛锋看妹妹很是恼怒,便笑着将福九的肩膀给转过来,“好啦!好啦!你就别生气了!这打仗有的时候就需要冒险啊!更何况,这次我们也是有准备的。如果苏缇不是这种状况,我们也不会有把握进去。韧熙这次啊,是真的立了大功了。小九,你想想,如果不是韧熙想出了这个主意,那我们最后要损失多少兵马战将啊?我和你说,你是没见过里面的情景,真的!那就是鬼斧天工,没人知道里面到底藏了多少暗器杀机!如果真的要是全发动起来,我和你说,我们的人马也许会损失一半也未尝可知!所以,这次我是站在韧熙这边的!你不可以和他生气!”   福九虽然听薛锋这样说,但是还是觉得很生气,“可是他至少要和我说一声啊?老是这样,什么事都不和我说,那还要我做媳妇干什么啊?他娶别人好了!”   薛锋一猜就知道妹妹肯定是因为这事生气,不由得大笑着说道:“这你可是冤枉我这妹夫!这次我作证,韧熙出发前确实要来和你说的,结果是我给拦下了。你现在正在坐月子,本来身体就很虚弱,如果再把这些事告诉你,你担心起来,落下病根怎么办?所以,这次完全不能怪韧熙,他是我给拉走的。你妖怪,就怪哥哥好了!”   “哥!你就是给他说好话!”福九嘟着嘴的说道,但是心里却已经完全不生气了,毕竟自己丈夫竟然能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救了这么多人,实在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她要是再纠结着不放,可就是太小气了。   “我可不是偏向韧熙!我和你说,这次苏缇弄的这个东西多亏有韧熙这样的一个鬼才,否则,打死我们也想不到苏缇竟然把机关完全藏了起来,外表是一点都看出不来,而他书案后的屏风那个虎头才标注的位置。你说说,苏缇的心思是多么诡谲,这要不是韧熙,打死我们也想不到他竟然还留了一个入口。”   说到这,薛锋忍不住摇头叹息,“我们薛家要说打仗硬碰硬,那是没得说,天不怕地不怕!可是,要说排兵布阵,心思诡谲,我们哥八个加起来也未必是萧韧熙和苏缇这样人的对手。看来,这两个人都是不世出的鬼才。只可惜,苏缇本可以名垂青史,现在却闹个身败名裂。既生瑜何生亮,苏缇最倒霉的就是碰到了萧韧熙!有了咱们的这位鬼才大人,他是真的讨不了好了!”   福九听到这,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什么鬼才!我看他们两个是一肚子坏水才是!都是不择手段的主罢了!不过,哥,你别忘了,前面几场仗可都是咱们薛家人打下来的,你不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说着,福九还安慰的拍了拍薛锋的肩膀。   “哈哈哈!对,对!所有的胜仗都是我们福九大元帅打下来的!他们别人啊,都是沾了我们福九的福气了!”薛锋立时笑着在妹妹的鼻子上捏了一下。   福九却也洋洋自得的抬起小脸,“本来就是大元帅我治军有方!”   正说着,忽然外面响起了鞭炮声。   薛锋立时走到窗口去看,然后笑着转头对福九说道:“这一定是老祖知道了消息,按照规矩,打了大胜仗就放鞭炮!”   福九也起身走到窗边,探身往外看,“看来,我们这场仗啊,是真的要打完了呢!哥,我们是不是要回家了啊?”   薛锋立时柔柔的点头,摸了摸妹妹的头发,“咱们这次是真的要回家了!娘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她要是看见你给她生的外孙,肯定是要乐死了!”   福九想到母亲,立时就靠在哥哥肩膀上说道:“哥,我怎么感觉我好像离家已经很久了呢,想立时就飞回去,看见娘!”   “是啊,我们是真的离家很久了!你出来的时候肚子还没怎么长呢,可是,现在天宝都生出来了!一年了呢!希望我们回家的时候能赶上过年。到时候,今年咱们都回去,一起围着老祖热闹热闹!”   福九想到过年,不知道为什么,眼里忽然就溢满了泪水,想到上一个过年,家里好多人都没有回去,这次还好是老天保佑,让所有人都能平安回家。对福九来说,只要一家人能幸福的在一起,那就是吃糠咽菜也没有关系。尤其是经历过这次大战的洗礼,福九算是彻底从心里长大了。   正在外面鞭炮齐鸣,里面兄妹热聊的时候,门口忽然探出个脑袋,贼兮兮的在往里面看。   福九眼尖一眼就看着是萧韧熙在往床上看,一看就是在偷窥福九。   福九噗嗤一乐,然后快步蹿了过去,一把将萧韧熙的耳朵抓住,“说!是不是又闯祸啊?”   “啊啊……娘子!我错了!”萧韧熙一边抓着福九的手,一边大声求饶,侧过脸看见薛锋,立时大喊道:“二哥,你说给我求情的!诶呀,福九,我错了!真的错了!”   薛锋看着萧韧熙吃瘪,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双臂环胸,笑呵呵的在旁边看好戏。   “知道错你还去做!你说,这是第几次了?”福九抓着丈夫的耳朵死活不放。   萧韧熙立时伸出手指头,“三次!绝对不超过三次!可是,福九,人的一生总会犯几次错误的!我的一生只犯三次错误,全都用在正地方了!你放心,等回京之后,这样的错我肯定不犯了!这辈子都不会犯了!”   “真的?真的一辈子只犯三次错误?”福九一点都不相信的看着萧韧熙。   萧韧熙却顾不得耳朵疼,立时点头,“真的!只要你和儿子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我还有什么错误要犯啊!我这出去,还不都是担心你这刚生产完,怕你太累!天地可签,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儿子!”   福九听到这话,立时嘟起小嘴,放下手,“这倒是真的!还好,你是真心为了我,要不我是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抬头看萧韧熙脸都是脏的,福九立时就心疼了,伸出袖子给轻轻擦了擦,娇嗔却又满是心疼的说道:“瞧瞧,这脸都脏了。还好你没事的回来的,要不你要我找谁哭去!我告诉你,以后你要是再这么犯险,我就抱着孩子回娘家!看你最后怎么办?”   萧韧熙盯着娘子,看她不生气了,立时就高兴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着说道:“什么怎么办?当然是你去哪我就去哪!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回娘家。反正我是抓着你就不放手!”   福九立时轻锤了一下萧韧熙的胸膛:“胡说!回娘家要是要你跟着,我还回去干什么!不过,漂亮哥哥,你真是聪明,竟然一下子就破了那个奇阵,我真是好崇拜你哦!”   萧韧熙一听媳妇这样说,立时就笑开了花,也不管有没有人,在福九的脸上就亲了一口,“哼!就知道我娘子最有眼光,知道挑个最有前途的夫婿!放心,娘子,以后夫君肯定更有出息,让你和儿子天天出门都被人称赞有福气!”   福九立时点点头,笑得好似蜂蜜似的,“现在我就觉得已经好幸福了!你可不能让我太开心,否则我会骄傲的!”   “那不行!我都说了要让你做天下最幸福的人!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就要做到!”萧韧熙一点也不害羞的说道。   终于,薛锋听不下去了,“诶呀!拜托你们两个了,照顾一下旁边还有别人的心情。腻腻歪歪的,真是服了你们两了!”   薛锋抖着肩膀,撇着嘴的走了出去。   萧韧熙眼看着薛锋走出去,嘟嘟囔囔说道:“本来你就是碍事的!”   看人彻底走了,萧韧熙一回身一把将福九给打横着抱了起来,大声笑着说道:“媳妇!我们赢了!哈哈哈哈!咱们可以回家了!”   福九被吓得一边惊叫,一边哈哈大笑,直到被抛起来三次之后,福九才紧紧的抱着萧韧熙,和他额头相贴的说道:“是啊!我们赢了!我们夫妻一起赢了苏缇!我们打了大胜仗,很快,我们就要回家了!”   “娘子,你猜我现在最想干什么?”   “干什么?”   “搂着你睡觉!”说着,萧韧熙抱着福九就跑到床上,一把将媳妇放下,然后自己直接扑了上去,搂着福九就来个深深的亲吻。   “诶呀,别闹!现在还是大白天呢,一会儿子要进来吃奶了!”福九赶紧抓着过于兴奋的萧韧熙,不让他乱动。   “让他找别人吃去!我都要累死了,现在就想睡觉,你陪我睡觉!”萧韧熙一点也不想此时再让天宝那个小魔头饶了自己想睡觉的兴致。   “天宝不喜欢别人的味道!要不,你先睡,回头我再过来陪你!”福九真是服了这对父子,都是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主,太任性!   “不喜欢就饿着!饿的受不了他就吃了!”萧韧熙一点也不接受这借口,搂着福九就盖上被子要睡觉。   “你脏成这样就睡啊?赶紧去洗洗再睡!”福九又去推萧韧熙。   “嗯~”萧韧熙一扭扯,将福九压在身下,死活不放手,“娘子,我都好久没抱着你睡觉了!我现在真是累了,你让我抱你睡一会!就一会就行!”   福九看萧韧熙似乎真的是累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抱着他的腰无奈的说道:“好吧!那就睡觉吧!睡醒了,就一切都好了!”   “嗯!”萧韧熙闭着眼睛,闻着福九身上的奶香味,沉沉的睡了过去。   福九靠着丈夫的肩膀,竟然也慢慢的睡着了,这是几个月来这夫妻两第一次安稳的入睡。   这边福九和萧韧熙在睡觉,外面却空前的热闹了起来。   随着苏缇阵法的倾倒,所有人都在大声欢呼,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薛鼎天带着薛家所有兄弟,连薛昆和薛鸣秀都一起带着,走上城楼,去看对面的一片火海。   经过这一阶段尹思浓的尽心医治,薛昆和薛鸣秀的症状已经好了太多。而且,配上瑶华从京中给送过来的降龙木,两个人竟然已经好了七七八八。此时看见对面的一切都变成火海一片。   薛昆的眼里忍不住泛起泪光,心里又是惭愧又是感慨。   薛鼎天看着那场大火也很是感慨,苍迈着说道:“老二啊,看见了吗?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已经到了要展翅飞翔的时候了,你也该歇歇了!咱们薛家的劫难过去了,后继也有人了,你爹就是现在走了,也可以瞑目了!”   薛昆一听这话,立时就给父亲跪下了,“儿子不孝!累得父亲如此操劳!爹说的对,我们薛家是到了让孩子们担大任的时候了,这次回京之后,儿子就请辞,回家孝顺父亲!”   薛鼎天低头伸手轻轻将儿子扶起来,“咱们薛家到底还是做了好事,上天才赐给咱们小九。如果这次没有小九啊,怕是咱们家就走到头了!到底还是苍天有眼啊!明心大师的所有预言都应了,等这次回去,你代替我去好好给佛祖菩萨上香!然后给明心大师磕头,谢谢他的护佑之恩!”   “是!儿子回去就做!”薛昆抹了一把眼睛,然后转回头去看所有的孩子们,点点头说道:“好!好!你们做的事我都听尹姑娘说了,咱们薛家的儿郎都是好样的!这次回去,你们也可以请旨出京了,去边关历练历练!这万里江山还是要靠着你们才能守得住!”   立时所有人都躬身回答,“是!”   “不着急!不着急!”薛鼎天挥了挥手,笑着说道:“这回去之后啊,要先给他们找媳妇!这以前啊,老是觉得他们还小,怕耽误人家姑娘。现在好了,经过这次大战,怕是边关要好好休养一阵子了。先给他们都找媳妇,都成亲了之后再放出来。嘿嘿,老头子我还等着咱们家抱五代孙呢!”   说道五代孙,薛鼎天一下子想到了天宝,对着薛昆说道:“小九生了儿子,你是不是还没见过呢?”   “是!还没有见过!前几天想着身体不好,怕冲到孩子,所以还没有见过!”薛昆老实的说道。   “见见!回头你和明秀都去见见!我给起了个名叫天宝,小子,可带劲着呢!”薛鼎天说道天宝,那立时眼睛都放光。   “好!回头我带着老大一起去见见我的小重孙!”薛昆想到孩子,也是满心的欣喜。   薛鼎天又去看站在一边始终盯着对面的薛鸣秀,知道他是想到了损失的那三万将士,不由得走过去拍了拍薛鸣秀说道:“明秀啊,爷爷知道你是心疼死去的将士。这样,等回京啊,老祖就去和皇上说,好好抚恤这些将士的家属,然后将他们都建坟立碑,将他们的牌位都供奉起来,让他们得以安息!咱们这次呢,还剩下不少的粮饷,都拿出来,给这些孩子们,让他们的老子娘后半辈子有所依托!”   薛鸣秀听完,点了点头,心里难受的说道:“孙儿替这些将士谢谢爷爷!都怪孙儿当时太鲁莽,才会让他们走上不归路!回去,孙儿就去找皇上请罪!”   “胡说!”薛鼎天立时严肃的说道:“打仗,打仗,打的就是血肉之躯。谁能一辈子都打胜仗,谁敢说自己是常胜将军!别说是你,就是换了老祖,这亏也肯定是吃的!但是,这些兄弟用自己的命告诉了我们对方的凶残,他们用自己的命包围了咱们的江山。你呢,也不要过于自责,只要记住这次的教训,守护好他们留在这里的英灵,不让敌寇再次侵犯我们的国土,那就是最大的收获,也是对他们最好的回答!没有人会治你的罪,因为你受的苦从来都不比别人少!”   薛鸣秀一低头,眼泪一下子就掉落下来。   薛英和薛忠从来都没有见过父亲掉眼泪,此时,这铮铮铁汉竟然为了逝去的人掉了眼泪,让人看着就心里难受的要死。   “好了!都把眼泪擦干!这是我们大胜的时候!我们要笑,只有这样,那些逝去的英灵才会得到安慰!薛昆啊,现在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替我给皇上写奏折,就说北疆大劫!得到圣旨之后,大军即将班师回朝!”   “是!”   所有的子弟们听见要班师回朝,立时都兴奋的摩拳擦掌。   “还有,小九现在身子不舒服,你呢,就把剩下的事都处理了。有孩子们帮衬着,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是!父亲放心,剩下的事我会处理!”   “哦,对了,我听说苏缇给带回来了?”薛鼎天转头去看薛锋。   薛锋赶紧站出来低头说道:“是!孙儿给带回来的。现在凤妮姑娘正在给医治。不过,他中毒时间太久,就算是救活了,最后也一定会留下后遗症。至于最后怎么办,还挺老祖指示!”   薛鼎天点点头,叹息着说道:“都是孽障啊!被心里的魔障给蒙蔽了心窍了!苏缇先留在军中救治,无论如何,还有苏青勉和小侯爷那一面。青勉这孩子倒是好的,很能识大体,明白天下的疾苦。所以,咱们要问过她的意见再说。但是,北昭这次发动这么大的战争却绝不能轻易放过。明秀,回头你带着三万人马,将咱们的边境给我推进一百里,大军给我压上去,但是不能打!老二,你给你大哥现在就写信,让朝廷出明文,去和北昭的皇帝说,边境给我让出十五城,五十年内不准许再动武!既然打了,我们就要给他们彻底打老实了。”   “是,爹,我现在就去办!”薛昆赶紧低头答应。   “嗯,还有,对待北昭的士兵要善待。他们也都是身不由己!这些兄弟都是好样的,并没有助纣为虐,等以后不打仗了,咱们就把他们都送回去。这事要和青勉说。”   “是!我知道了爹!”薛昆一一答应。   “唉,”薛鼎天长叹一声,又去看对面,“这场火终于将一切都熄灭了!我们的好日子又回来了,哈哈哈,半个月之后,我们就能回家了!”   “是啊,这次回家,就赶上过年了!咱们这次能过了一个好年了!”薛昆也很是感叹的说道。   正当一群人说着话,苏青勉忽然抓着风祭夜跑了上来,“太老爷!薛老太爷!我有话和你说!”   薛鼎天一愣,立时回头去看。   苏青勉和风祭夜两个人拉拉扯扯的跑了上来。   “你别拦着我!”苏青勉推了风祭夜一把,然后抬头去看薛鼎天,“你就是福九的老祖吗?”   薛鼎天点点头,“我就是福九的老祖,你就是青勉公主吧?”   苏青勉用力点点头,“老太爷,不论如何说,这次大战我都算是帮了你们,你们能不能把我哥还给我啊?”   说着,苏青勉伸出手,坚定的看着薛鼎天。   薛鼎天看了周围人一眼,然后笑着捋胡子,“还你哥?苏缇惹了这么大的祸,让我们的战士死了这么多,好歹我们也得把他带回去和皇上说一声吧!否则,我们也是很难交差的!”   薛鼎天故意逗弄着苏青勉说道。   苏青勉立时皱眉,指着薛鼎天说道:“你都这么老了,怎么还说话不算数啊!当时,我可是和萧韧熙说好的,只要我帮着你们撤下那个阵法,最后他就会把我哥还我的!现在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了?你们南边的人实在是太坏了!”   薛鼎天却一点也不生气,微微笑着说道:“萧韧熙的话你也信!哼,谁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鬼才,鬼都不信他的话,你还信?再说了,那是什么官啊?既不是元帅,也不是主将,咱们大营里,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副将!哼!他也敢替我来答应事情。我说公主啊,你啊,被他骗了!”   苏青勉一听,立时就开始跳脚了,扯着风祭夜着急的都要哭了,“骗子!萧韧熙是个大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   风祭夜都要被摇吐了,赶紧对薛鼎天说道:“老太爷,您就别和她说笑了,把苏缇赶紧给她吧!我的天啊!”   “谁在说笑!”薛鼎天立时正色说道,然后看着苏青勉对她招了招手,“女娃娃,你过来,老太爷问你点事!”   苏青勉立时憋憋屈屈的走过去,“还我哥!你们要是说话不算话,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说着,苏青勉指了指那个高的吓人的城楼。   “哈哈哈哈,”薛鼎天立时扬天长笑,拉着苏青勉的手走到城墙边上说道:“真的要跳啊?我可告诉你,跳下去你就变成肉饼了!难看死了!”   苏青勉探身看了一眼,果然高的很吓人,晕!   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薛鼎天就哭了,“那怎么办啊?现在我的人也不够了,我打也打不过你们,打仗也打败了!我哥要怎么办啊!你们那个皇上一定会杀了我哥的!”   “诶呦呦,怎么这么快就哭了!”薛鼎天赶紧从袖口里拿出手帕给青勉擦了擦,“你听老祖和你说啊,你哥啊,老祖不是不能还给你,而是还给你了,你就是麻烦啊!”   苏青勉一听立时就不哭了,拿着手帕擦了擦脸说道:“为什么这么说啊?”   薛鼎天叹口气,拉着苏青勉指着对面说道:“你看看,那烧了的东西,我敢说这一定是你哥倾国力建造的。可是现在你哥却打败了,百万的大军和无数的财力都付之东流,你告诉老祖,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回去了,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苏青勉一听这话,立时就不说话了,低着头小声说道:“皇上是不会放过他的!”   “对!皇上是绝不会放过他的,到时候你肯定是要保着他的,到时候你怎么办?是举兵造反吗?还是违抗圣旨一起去赴死啊?”   苏青勉更着急了,拉着薛鼎天的袖子说道:“那怎么办啊?我不能不管我哥的!”   “呵呵,别急,别急,听老祖把话说完。”薛鼎天拍了拍苏青勉的手让她淡定点,“老太爷我呢,已经给他想了一条出路了。凤妮说了,你哥的病是伤了脑子,我想以后很多事他可能都不会记得了,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让他战死沙场吧!就算是死了,也留下了一世英名!”   “你要杀了我哥?”苏青勉立时大叫道,然后开始用力摇头。   “谁说要杀人了!一个女孩子家的,天天喊打喊杀的,成和体统!”薛鼎天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我说的是北昭的五王爷苏缇阵亡了!但是你哥却活着。只是他不能再回到北昭去了,你互不得他的周全。将他留在我们这,我会照顾他,保证他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怎么样啊?”   薛鼎天说的苏青勉小嘴都合不上了,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大胆了,她下意识的就去看风祭夜。   “老祖的这个主意好!”风祭夜走上来说道,“这样一来,苏缇可以幸免一难,而从今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祸国殃民的五王爷了!”   苏青勉听风祭夜这样说,不由得就犹豫起来,咬着嘴唇低着头不说话。   “公主,老祖和你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如果苏缇现在不死的话,等回去之后,他就会面对的是满门抄斩啊。你到时候不但救不了他,而且连你自己也是保不住的!你放心,苏缇在这里,没人会欺负他,因为当年那个王爷已经死了,他现在只是我们薛家的一个孩子。而你,回头老祖会把北昭的这些人都给你放回去,到时候,你就成了最明智的保国英雄。你现在留下的都是北昭的根基,你要把剩下的几十万大军带回去!只要你有了这些人,无论皇上是谁,都只会让着你,而不是再来找你的麻烦,你懂不懂啊?”   苏青勉点了点头,却又哭起来,“可是,我真的舍不得我哥!”   薛鼎天长叹一声,“他做的事总要他自己去承担,能活下来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等以后我们不打仗了,到时候你随时都能来看他。”   苏青勉哭得更厉害了,好一会才点点头的说道:“好!我听老祖的,把我哥留下!”   “好,好,好孩子,你去看看你哥去吧!他现在最需要你。至于你北昭的士兵,我们会妥善安排的。等这边结束了,你就带着人先回去。”   苏青勉点了点头,转过身就往下走。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过身抓着风祭夜的手一起往下走。   风祭夜受不了的一低头,但是牵着苏青勉的手却没有松开。   薛鼎天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呵呵直笑:“好!好啊!这小侯爷也是到了该成亲的时候了!”   等两个人彻底消失的时候,薛鼎天也带着孩子们一起往下走。   “薛英啊,这次尹姑娘是出了大力的。和你也是情投意合,等回京啊,老祖就给你们操办婚事。”   薛英立时有点不好意思了,旁边的兄弟们倒是一阵偷笑。   “老祖,我的事不着急!”薛英微微红着脸偷偷的去看父亲。   “什么不急!你不急,人家姑娘还不着急啊!尹姑娘虽然家里不太好,但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都烟消云散了。而且,这次无论是你爷爷,还是你爹,那都是人家尹姑娘给救回来的!说到底,还是咱们欠着人家的情。况且,你还是老大,你不成亲,你让弟弟们怎么成亲?!所以,回去赶紧就把你的婚事操办了!”   薛鼎天年岁大了,就喜欢办喜事。想到家里马上要举办好几场婚事,立时就满心欢喜,乐得合不拢嘴。   “这婚事还是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薛英小声说道。   “嗯?”薛鼎天立时站住了,看了一眼薛英,又去看了看旁边的薛鸣凡和薛昆,脸色立时沉了下来,“怎么?你的婚事我说了还不算啊?难道你爹和你爷爷还另外给你安排了亲事?”   薛鸣凡赶紧摇头,“尹姑娘很好,我很喜欢。英儿的婚事我没有意见,都听老太爷的意思。”   薛鼎天点点头,然后去看薛昆。   薛昆立时说道:“爹,这事当然都听你的!家里的事我没意见。而且,那尹姑娘也真是医术高明,为人又温柔善良,给薛英当媳妇,真是再好不过!”   “嗯,这还差不多!”薛鼎天听见两个人这样表态,才算是满意的点点头。“好啊,好啊!老大娶了媳妇,峰儿的婚事也就赶紧安排。回头我就去和秉承说一声,他家那个大小姐是真不错!”   薛锋一听,赶紧说:“老祖,我就不用这么快了吧!再说了,人家萧家……”   “什么这么快?你三弟和七弟都有媳妇了,你还不成亲,想干什么啊?哪有当大的不成亲,小的拜堂的?!哼,这事不用你管,我说了算。就是萧家的大小姐,这孩子稳重,以后当咱们家的当家主母那是一点都不差的!”   薛锋一听,立时无语了,老祖开心的时候他要是再多嘴那就是找不自在。   说完了前两个,薛鼎天又开始说薛忠:“忠儿呢,虽然是阵前娶亲,可是,那也是万不得已。这次平南又立了功,功过相抵,也就算了。不过,你那媳妇娶过来还没有正式的拜堂,不行啊,就和你大哥一起,把这婚事名真言顺的办一次!”   薛忠憨厚的笑笑,“我那个好办,一切听老祖的安排就是了!”   “你可不能怠慢了!我怎么发现你们这些孩子都这么不让人省心呢?”薛鼎天不满意薛忠的态度,边走边训人,“那成亲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人家凤妮就这么风里来雨里去的跟着你,立了多少功,你说人家图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个正式的名分,说出去我都臊得慌!咱们薛家的三少奶奶,那也得是八抬大轿抬进来的。还有,就这次大战,要是没有凤妮,咱们还不得麻爪啊?所以,我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出身怎么就高贵了,这个也可以,那个也行的!那以后对媳妇都得宠着来!”   薛忠赶紧连连点头,“是!是!老祖,都听老祖安排,我以后一定会对凤妮好的!”   “嗯,这还差不多!”薛鼎天这才满意的一起走下来。   刚下来,就看见金羽西抱着天宝过来,薛鼎天更高兴了,赶紧招手到:“过来,过来,给我看看天宝!”   已经出生了几天,天宝明显好看了不少,对周围的人也熟悉了不少。   看见薛鼎天,小家伙竟然想要伸出小手抓薛鼎天的胡子。给薛鼎天乐的啊,就是爱不释手。   “爹,小九他们两口子累的睡着了,我就想问问您,这晚上想吃点什么啊?好不容易打了大胜仗,得吃点您老顺口的啊!”   薛鼎天一边逗弄天宝,一边点头,“嗯,嗯!得吃点好的,我还得喝两盅。就是蟹黄羹,红烧狮子头,白斩鸡,还有水晶肘子!就简单点的,这几样就行了!”   金羽西一听,立时就笑了,“爹,您说的这几样可都是小九爱吃的啊!”   薛鼎天抬头眨了眨眼睛,“是吗?我以为都是我爱吃的呢!哈哈哈!”   众人也都一起哈哈的大笑起来。   “别管什么了。总之是肉!顺便今天给兄弟们也都吃肉!但是不能喝酒。北昭的人太多,咱们还是得多注意点!”   “行啦,爹,我知道了!”说着,金羽西抱着天宝就往回走。   “等一等,老二媳妇,你等等!”薛鼎天又给金羽西叫住了。   “还有什么事啊?”金羽西赶紧站住。   “你呀,准备准备,先回京去吧!”   “什么?”金羽西没明白的看着薛鼎天。   薛鼎天立时就着急了,用拐棍指着周围的人说道:“你先回京到家去。你没看见,我要给孩子们准备成亲的事吗?你先回去张罗张罗,一群孩子都要成亲,那住的地方,媒婆子,还有提亲礼那都得要准备的。你不回去,这些事都谁张罗啊!”   金羽西立时笑道:“原来是这事啊!”金羽西看了一眼周围的孩子们,“好!听爹的,我先回去,等准备完了,爹也就回家了,到时候咱们办喜事!”   薛鼎天立时点头,笑着说道:“对,对!还有过年,今年啊,咱们过个团圆年。你去告诉鸣乾他们,今年务必都要回家!”   “是!爹!今年啊,咱们过个欢欢喜喜的团圆年!”   ------题外话------   醉猫新文《玲珑嫡女之谋嫁太子妃》,不点不收会后悔哒!   片段   “秦蔻儿,本太子第一次睡女人就睡了你,你是不是特有面?”男人酥胸半露,抖脚穷嘚瑟。   “太子爷,本阁主第一次花银子睡男人,就嫖了你,你是不是觉得无比自豪?”女人兰花手青花瓷的媚笑。   嘭!   茶碎桌翻。   “还有不花钱就嫖的?哪个野男人抢了本太子的头筹?”男人惊怒,巨吼。   女子舒眉浅笑:“再想想!”   “是不是死皮赖脸跟在你身边那个冰霜脸?还是那个书呆子小白脸?”   女子将床上带血白绸扯出来将男人那张妖孽脸猛然蒙上   “你个蠢猪!老娘带血来的,你还敢污蔑老娘!说,以后听谁的?”   “你!你!听你的!都听你的?!”   杀不了你就嫁给你,爱我你亏本不?   谋国倾天下送给你,嫁我你舒心不? 正文、第036章 大元帅返朝,福九又升官   十一月的京城银光素裹,连城外的护城河边都挂满了彩灯和红绸。   从大清早开始,不断的护卫便骑着马来来回回的奔走在从城门到宫门的路上。   百姓们看见,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惊异,偶尔看见有经过的还会大声的问一句:“官大哥,大元帅到哪里了?”   “五十里外的封侯亭!”传报大哥一边飞驰,一边大声说道。   今天是福九班师回朝的日子,从三天前起,就已经达到了举国欢腾的程度。   净水撒街,石板铺路,到处都洋溢着一种喜庆的气氛。   而苦窑的百姓们就更是兴奋,因为他们都在后方做支援,现在很多人看见他们都露出钦佩的样子,让这些从来都是穷苦的汉子们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尊重感,而这一切都是福九为他们带了的。   所以,一大早,这些人就挑着东西奔走出几十里去迎接福九的归来。   一个多月过去,福九早已经出了月子,身材竟也神奇的恢复回来,此时看着外面银色的景色,似乎恍如隔世一样,却又想念无比。   天宝现在已经是一个半月的宝贝了,和出生时候的样子相比,简直算是天上和地下。雪白的肌肤,大大却很是狡黠的大眼睛,睫毛长的福九老怕他扎到自己的眼睛,而那张白白圆润的小脸上既有萧韧熙的俊美狡黠,又有福九的可爱灵动,真是无论谁看了,都会被深深吸引住,爱不释手。   福九最近已经很少抱天宝了,除了吃奶的时候必须是福九,其他大部分时候福九根本就轮不到抱孩子。几个舅舅不但对天宝格外宠爱,就是风祭夜和瑶尘也是对天宝喜欢的要命,尤其是瑶尘,虽然伤还没有好,但是只要得到功夫,他就抱着天宝逗弄他,只要天宝能嘎嘎的笑一声,瑶尘就觉得自己的伤好了很多。   薛鼎天这把就更精神了,老爷子每天都喜笑颜开的啊,千里的路程竟然走的津津有味的,尤其是和别人说起天宝的时候,那真是时时刻刻都放在自己的眼睛跟前,半点错不得。谁也不能说天宝一点不好,就算是天宝自己淘气,从床上滚下来,也得是看着人的错,总之,现在按照薛老太爷的精神劲,至少还可以活个十年二十年的不是问题啊!   这一次的大捷让瑶华格外的激动,当他接到捷报的那一天,竟然激动的在奔跑的过程中一下子摔了一跤,而晏澈强撑着的身体最后竟然直接倒了下去,这个胜利来的实在是太难了!   而当瑶华听说瑶尘竟然受了重伤,赶紧便给找了无数的珍贵药品,一般给快马飞递的送过去,一半给送到了瑶尘的府上,等着瑶尘回来吃。   总之,瑶华是天天盼,夜夜盼,终于给所有人都盼回来了。所以这一大早上,瑶华就和晏澈说好了,他这次一定要亲自出城去凯旋楼亲自迎接。   晏澈因为大捷的消息,病情一下子就好了一半,心情舒爽了,整个人也就慢慢的恢复了精神,听见瑶华想要出城去迎接,他也不拦着,还让薛朗和萧秉承等人一起都去,迎接福九大元帅凯旋而归。   辰时末巳时整,二十七声号响,奏凯旋乐!   皇旗舞动,兵戈争鸣,万千气象在冬日的高阳里。   瑶华挺胸而立,长身玉立,遥望着缓缓行过来的大军。   终于,福九那辆刻有白虎奔腾图腾的战车缓缓行来,而福九,正穿着银色的盔甲高高的站在车前。   到了天桥,福九抬起手,大军停下,她从车上下来,将自己那颗帅印半举在胸前,神色威严的一步步朝着瑶华走来。   身后瑶尘,薛鼎天紧跟其后,而薛鸣秀、薛鸣凡等众将官紧随其后,一群人如同天神下凡一样,穿着整齐的盔甲,带着骄傲和凛然的神情一起跟着福九走过来。   下了天桥,福九率先走到瑶华跟前单膝跪地:“臣,征北大元帅,三军统帅薛清芷奉皇命征北归来。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着,先将手上的帅印妥妥的放在身侧,然后挺胸抬头的跪地给瑶华叩拜了三下。   瑶华看着那个从小跟在自己身后的妹妹此时竟然已经长成了天纵之娇,一下子心里发酸,眼泪差一点出来。什么也不说,瑶华大步走过来,将福九一把拉起来,狠狠的就给抱住了。   福九被瑶华抱着,伸手拍了拍显然很是激动的瑶华,微笑着说道:“太子哥哥,我回来了,你还不高兴啊?你不许掉眼泪,妹妹打了大胜仗,你要笑才行啊!”   瑶华听见这话,才知道自己实在是失态,将福九轻轻的松开,赶紧低头摸了一下眼角,然后笑着说道:“瞧瞧,到底是我妹妹长大了,征北大将军就是比哥哥更稳重!”   “太子哥哥!”福九有点不好意思的拉了瑶华一下。   弄的瑶尘哈哈大笑,然后将福九拉到自己身边,就不松手了。   而瑶尘等人却敢轻易嬉笑,赶紧一起都跪在地上,山呼太子千岁。   瑶华等大家跪拜完了,才示意的说了几句夸赞的话。然后赶紧走过去,先将薛鼎天扶起来,然后又把弟弟拉在身边好好看了看。   “还好,还好,都没事的回来了!”瑶华看着瑶尘,忽然就觉得只要自己这个兄弟回来了,那么这世上就没什么险关是过不去的了。   瑶尘微微一笑,“让哥哥担心了,没事了!不过就是受点伤,没事!”   “你呀!”说到这,瑶华一下子叹息了一声,“知道你受了重伤,你不知道我吓成什么样。还不敢让父亲知道,真是。下次有这样的事,还不如让我亲自去!”   瑶尘立时哈哈哈大笑,拍着瑶华的肩膀说道:“好,下次咱们兄弟一起去!哥,你不知道,率领千军万马横冲直撞的感觉实在是太震撼了,也太血性了!”   “你少在我面前显呗!”瑶华笑着又捶了瑶尘一下,“等着回宫,母后收拾你!受伤的事我是这两天我才告诉的,已经哭了好几次了。知道你回来了,将父皇旁边的宫殿空出来了,不让你回府了,说是让你在宫里住两天,她方便照顾你!”   瑶尘听见这话,立时觉得心里一暖,点头笑着说道:“行,那我一会直接回宫去见父皇和母后,我也不回去了,就在宫里住几天,然后和你好好说过你没见过的东西!”   “哈哈哈,好啊,让弟弟给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哥哥好好讲讲!”   听见这话,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福九正在和薛朗和苏秋白等人在说话。   薛朗早就想过来了,看见太子说完话,他赶紧和萧秉承一起过来,给薛鼎天请安。   薛朗听金羽西已经将所有经过都说了,父亲的脸上已经被晒得有些黝黑,清瘦的脸上更见苍老,除了那双矍铄的眼睛,真的是老了几分。   薛朗心里不是滋味,连抬头看父亲的勇气都没有,这样大的战役自己没有去,却让父亲经历风霜血雨,如果这次父亲没有回来,那他真的是不孝至极。   倒是萧秉承看着薛鼎天,拉着手眼里都泛起了泪花,“老太爷这次真是劳苦功高,让我们这些晚辈汗颜的无地自容!还好,这次天佑忠良,让老太爷平安归来,如果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您让我们还如何苟活下去?”   薛鼎天一听这话哈哈大笑,然后看着儿子一脸汗颜的样子,不由得说道:“你们啊,去了也白去,都没用!只有我这样儿孙满堂的人去了,才能压住苏缇那邪气的东西。我和你们说,无论谁想和老太爷我过不去,那都是和天过不去,老天爷啊,向着我呢!经过这次打仗,老太爷我心里更舒畅了,再活个十年八年的肯定不成问题!”   说到这,薛鼎天一手抓着薛朗,一手拉着萧秉承,极其得意的说道:“我给你们看看我的五代孙!诶呦,那长得那叫个俊!你们就羡慕去吧!”   说着,对着后面的五娘招手,五娘赶紧将天宝抱过来。   萧秉承早就知道了福九生了个男孩,心里想念的都不行了,却还始终在克制,此时见薛鼎天给抱过来了,眼睛都放光了,抻着脖子就要看自己的亲重孙。   薛朗也是想看重孙想的不行,看见父亲让人抱过来,赶紧就凝神去看。   五娘笑着将天宝竖着抱了起来。   天宝今天穿着一身红色的小棉袄,外面罩着白色的狐狸毛披风,一张小脸粉白粉白的,在红色的小虎头帽的映衬下,真是说不出来的可爱俊美。   此时被五娘直立的抱着,小脚不着地,他蹬了两下,然后好像有点冻小脚丫,竟然将小胖腿全缩起来,和一个小球球似的,一点不怕生,好奇的瞪着面前的几个老头。   “诶呦呦,我的小重孙啊!真是想死太爷爷了,快让太爷爷抱抱!”萧秉承实在受不了了,稀罕的简直心里能化成水,伸出手来就要去抱天宝。   “诶——,你干什么?”薛鼎天一把将萧秉承给拦住了,“不许碰!不许碰!碰哭了怎么办?”   薛鼎天和宝贝似的赶紧让五娘给抱走,这大宝贝可不能让被人轻易抢走。   福九一直在旁边看着,此时见老祖竟然不让人家亲太爷爷给抱着,不由得走过去拉着薛鼎天说道:“老祖,您怎么可以揽着我爷爷不让抱孩子呢?”   “不管!我的!五代孙是我的!”薛鼎天立时又开始不讲理了,脸一扬,拄着拐棍被人搀扶着就往里走,“我告诉你们啊,你们谁要是敢轻易的碰天宝,小心老头子我不乐意,直接打你们屁股!五娘,把天宝给我带走,给皇上看看去!”   五娘笑着将天宝又给抱起来,抱回来,对萧秉承歉意的笑笑,跟着薛鼎天就大大方方的走了。   萧秉承伸出的双手都没收回来,呆呆的看着自己的重孙就这样被人家大摇大摆的给抱走了,那心里啊,那个酸爽。   薛朗一看,赶紧笑着说道:“萧兄被介意。老太爷可能是实在太喜欢天宝了,等回头我说了,就把孩子给你送回去!”   萧秉承立时苦笑着收回手,“你确定能说动老太爷?哎,我看啊,我多看一眼老太爷都不高兴!”   苏秋白哈哈哈大笑,走过来说道:“这样好啊,以后咱们就天天去看一眼孩子,顺便还能看看老太爷,就当咱们尽孝了!”   几个老头都苦笑着摇头,一点办法都没有。   其他人也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都互相参见。   薛老太爷率队走在最前面,看见谁就得先跟着人家展示一下自己的五代孙。下面的人都是官场上混出来的老油条,那好话说的,恨不得就是天上没有,地上绝无,逗得老太爷开心的都合不拢嘴。不但很满意,最后还会拍拍人家的肩膀说道:“百天的时候都来喝酒,礼物也不用太多、太好,小孩子嘛,太贵重也使不得!但是不送礼就不用来了,没诚意!哈哈哈哈!”   此时薛家已经是天下最受荣宠的世家了,更何况这还是当朝丞相府的长子嫡孙,只凭着福九这平北大元帅的名头,大家谁敢不来送礼?谁想错过这个结交天下最鼎盛世家的机会?甚至有人现在就想好了,回去就马上准备礼物,绝对不能让老太爷瞧出毛病来。   所以,我们天宝小盆友刚一亮相,就已经是小富豪一枚了。   此时,城中所有的重要街道都已经被重兵把守上了,百姓们争先恐后的想要目睹天赐福女大元帅的风采。   看见福九带着无数的战将走进成来,立时鞭炮声,呼喊声,将京城的热闹推向了一个新高度。   福九笑着和所有的百姓挥手招呼,而好多百姓都将自己家最好的东西拿来送给福九,福九派人一一感谢却不收,当她在车上看见苦窑的百姓们,立时就从车上下来,走过去,和婶子还有老人亲切的握手攀谈。   这让苦窑的百姓们感动的无以复加,福九还让他们都看看自己的天宝,告诉他们白天的时候一定要来家里喝酒,不要拿任何的礼物,只要人来就是情在。   百姓们看着福九平易近人、亲切的样子,欢呼声更是一浪超过一浪,最后弄的车队根本就没法走了。   最后为了不耽误进宫面圣的时间,瑶华只能让护卫队将百姓们分开,让他们过去。   宫门前,刘忠摔着无数的宫女、太监在遥遥的望着福九的车队。   福九跟在瑶华的身后看着一年不见的刘忠,竟然发现他的头发上出现了不少的白发,人也清瘦了不少。   刘忠看见福九就更是心里感概,差点没掉泪。赶紧用袖子擦了一把脸,将手中的圣旨高高的举起。   “征北大元帅薛清芷,接旨!”   福九赶紧撇下众人,快步走过去,跪在地上高声说道:“臣,薛清芷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平定天下,式赖师武臣力;及海宇宁谧,振旅班师,休息士卒,俾封疆重臣,优游颐养,赏延奕世,宠固河山,甚盛典也!薛氏清芷笃忠贞,克摅猷略,宣劳戮力,抵御外敌,释朕北顾之忧,厥功懋焉!兹特封薛清芷为朕前一品大将军,辽北侯,赐辽北侯府,朕前行走!庶几旦夕觏止,君臣偕乐,永保无疆之休。王到日,即有宁宇,钦此。”   念完之后,刘忠高捧圣旨对福九说道:“大将军,接旨吧!”   福九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刘忠,“公公,我,我是封侯了吗?”   刘忠立时用力的点点头,满眼感动的说道:“大小姐以后也是可以开府立衙的侯爷了。您可是咱们圣朝的第一位女侯爷啊,天恩浩荡啊,大小姐!”   “可是我不想当侯爷啊!”福九特别着急的说道:“我回头还想辞官回家养孩子呢!”   刘忠一听这话,噗嗤就乐了,“大小姐,这话您还是一会跟皇上说吧!老奴啊,可管不了这些!”   说着,刘忠又把圣旨捧了过来。   福九回头看看其他人,发现大家的表情也很是惊讶,无奈之下,她只好三拜九叩的将圣旨接了下来。   萧韧熙看着媳妇接下来圣旨,内心又是开心,又是无奈:媳妇的官越当越大,自己是止步不前,这以后家里想争取点地位,还是有难度的。   “哈哈哈,我们小九现在是侯爷了!你们以后见面都要行礼,听见没?”第一个开心大笑的永远是薛鼎天,老太爷只要看见小九能好,就觉得天下都是美好的。   “老太爷,快别在这说了,赶紧进去吧,皇上都等的不行了!”刘忠赶紧在后面说道。然后挥手,让属下抬过来两顶轿子,“皇上说了,今日也赐大将军禁宫内乘轿!”   福九赶紧连连摇手,“不行!不行!太子和王爷还在走路,我是绝对不会坐轿子的。老祖,您赶紧上去,我们随着您进去!”   说着,就扶着薛鼎天坐了上去,自己是死活不坐。   刘忠最后无奈,只能让轿子跟着走。   还没走到近处,远远的就看见晏澈正一个人站在宫门口,从上而下独自一个人站在冷风中在等着他们。   福九看晏澈竟然都拄了拐棍,忍不住眼眶就红了,撇开众人,大叫一声姨丈就飞奔了出去,直直的朝着晏澈飞奔而去。   晏澈看着福九如同雪中的一团银光一样朝自己奔来,不由得就伸出双手要接住福九。   福九奔过去一把就将晏澈抱住了,然后大声就哭出来了,“姨丈!我好想你啊!”   不抱还好,一抱竟然感觉晏澈已经骨瘦如柴了,福九立时哭的就更厉害了。   “诶呀,好好的打了大胜仗怎么还哭了?来,让姨丈看看我们福九!”说着,晏澈捧着福九的小脸,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笑着点头,“到底是带过兵的人,这满身的英气一看就是女中豪杰了!”   “我不想当女中豪杰,只想让姨丈身体好好的!”福九哭着将头靠在晏澈身上,眼泪就止不住了。   晏澈宠爱的摸摸福九的头发,感叹的说道:“只要你打了大胜仗回来了,姨丈的病就全都好了!我们福九把福气都给姨丈带回来了,姨丈就再也不会病了!”   福九点点头,“嗯,姨丈以后再也不许病了!要不我就哪都不去了,只陪着姨丈!”   “好!姨丈以后也不让小九再出去了,就陪着姨丈!”说着,晏澈拉着福九的手,缓慢的往里面走,“走!姨丈要和你一起庆祝这盛世繁华,咱们啊,今天要一醉方休!”   福九赶紧扶着晏澈往里走,边走还边说:“不行!姨丈,我不能喝酒,我喝了酒,天宝就醉了!”   “天宝?”晏澈一下子停住了,然后就笑了,“对!还有我们天宝!”   说着,晏澈又转过身来,不走了,“那朕就不走了,等着我们的小天宝!”   福九立时哭笑不得,怎么这当皇上的也可以变化的这么快吗?   而随着一束阳光的掠过,下面一大群人雄纠纠气昂昂的走了上来。   ------题外话------   福九:猫猫,你新书叫什么来着?   醉猫:玲珑嫡女之谋嫁太子妃!肿么样,霸气吧?   福九,点头:好听!我稀罕!是不是那位女主姐姐比我好看?男主比漂亮哥哥还漂亮吗?   醉猫,贼兮兮咬耳朵:女的老美了,男的是狐狸精!   福九,瞠目结舌:狐狸精也有男的吗?   醉猫,得意:当然有!嘿嘿,我老稀罕了!   福九,笑眯眯:那你借我看看呗,我还没看过男狐狸精呢!   醉猫,扭头:不给!想看自己去隔壁!   福九,(ˉ▽ ̄~)切~:不用你!我自己会去看!要是好了,我就偷走,气死你!   醉猫:你敢?   福九,呲牙凶悍:我现在是大官!你得听我的!我现在就去看,而且带着亲妈后娘一起去,吓死你!哼!   醉猫,斜睨:我——不——信—— 正文、第037章 回家   晏澈在乾清宫里大肆的嘉奖了所有人,尤其是薛家八子,所有职位都提升了一个格。并且采纳了薛鼎天的建议和将北边边界推进一百里,扩十五城。   君臣在前朝议完了事,薛家众将和萧秉承、苏秋白等众人都被留在宫中赐宴。   福九却和瑶尘一并抱着孩子去了后宫见苏舞月。   苏舞月早就在后宫准备好了一切,正焦急的一遍遍的派人去问散朝了没有,等福九抱着孩子进来的时候,苏舞月高兴的,一下子自己走了过来,从福九怀里小心的将天宝抱了过去。   苏舞月看着天宝清澈的大眼睛,高兴的啊,又是给这个又是给那个的。   瑶尘看见,笑着说道:“母后对天宝可是比对我们兄弟用心多了!”   偏偏天宝还是个会看眼色人情的小家伙,看见苏舞月戴的满头饰品,高兴笑得嘎嘎的,苏舞月抱着笑着亲了一口天宝说道:“你们兄弟不争气,这要是早点让我抱上孙子,那我早就乐死了!哪里还有心思天天跟着你父皇上火。”   说到这,抬头看着瑶尘:“尘儿,你伤势怎么样了?这几天不要回府了,就在宫里住,住在你父皇旁边的那个屋子。我在宫里再给你传几个好太医,要好好瞧瞧,可不能留下病根!”   瑶尘低头点点头:“都听母后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还是会咳嗽。思浓说了,这病不是马上就好的,还是需要好好调养的!”   苏舞月将天宝交给旁边的侍女,自己拉着瑶尘的手坐下说道:“所以说,这咳嗽就还不是什么好事。你呢,一个男人现在连个正妃都没有,那么大一个王府谁能真把你放心上?现在这仗也打了,你这功劳也实诚了,这一两年内就不要在出去办差了,就留在宫里,母后和父皇的身边,好好调养一下。母后啊,给你挑了不少好姑娘,身世样貌品行那都是配得上的,你回头就去看看,赶上明天开春,咱们就把你的亲事办了!”   瑶尘一听,立时就苦笑了,看着苏舞月说道:“母后,这哥哥还没有娶太子妃呢,我急什么啊?——”   “怎么不急!”苏舞月一下子就恼了,指着旁边正在津津有味摇着腿吃着好吃的福九说道:“你妹妹儿子都有了!你们就不上点火啊?这小时候,天天和韧熙比着来,怎么到现在却又不着急了?真是不听话!”   说到这,苏舞月拿出皇后的气势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今年你哥过年的时候就娶妻,你过了年,三月成亲!”   “母后!”瑶尘想劝劝,结果看苏舞月一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就求助似的去看福九。   福九接收到信号却只是端了一下肩膀,一边吃一边做出无奈的动作。   瑶尘没好气的瞪了福九一眼,福九嘿嘿一笑。   “还有件事。”苏舞月又转过头看着瑶尘说道:“我已经和你父皇说过了,明天就去把你母妃放出来,然后直接送到你府上去。虽说这祖辈没有这规矩,可是你已经是开府的王爷了,母妃跟着去住,也没有什么。至于名分,为了不太过引人争议,就先封为贤妃吧,你觉得怎么样?”   瑶尘万万没想到苏舞月竟然将事情安排到自己前头去了,赶紧站起身跪在地上叩头激动说道:“谢谢母后宽厚大量,让我母子二人团聚。此恩此德瑶尘万死不能报答,还望母后接受儿臣三拜。”   说着,瑶尘用力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苏舞月赶紧把瑶尘给扶了起来,“这是干什么?虽然是国家法度,祖宗规矩胜过一切,可是说到底也是母子连心,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母亲也该放出来了。十多年过去了,连小九都有了孩子,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也都过去了。往事云烟,能散就散了吧。更何况,你外公也已经受了惩罚,你母亲还有什么可看不开的呢?前两日我去看了你母亲,虽然褪去了满身荣华,但是十年的孤苦也早已让她不再是十年前的宋紫了。每天吃斋念佛,静看花开花落,未尝不是一种欣慰!”   想到人世沧桑,苏舞月忍不住叹了口气。   福九赶紧放下手里点心,走过来说道:“姨母,你怎么还难过起来?!瑶尘哥哥母子团聚,那是天大的喜事。咱们都该高兴才是。”   苏舞月赶紧笑着拍了拍福九的手,然后笑着对瑶尘说道:“瞧瞧,我这还说的伤感起来了。好了好了,尘儿这次险中福,正是天大的好事,我还说这些干什么。尘儿,你现在就去看看你母亲。她知道你出去打仗了,心里也是紧张的很。听我说你打了大胜仗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才算是安心。你快去看看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让她和你一起开心开心。”   “是,母后,我现在就去见我母妃。”说着,瑶尘恭谨的给苏舞月行了礼,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记得一会回来和你父皇一起吃晚饭。”苏舞月在后面又加了一句。   瑶尘笑着点了点头,抬脚走了出去。   福九笑着对苏舞月说道:“姨母,我发现你对瑶尘哥哥比对太子哥哥好多了。”   苏舞月听见立时笑了:“就你一天观察的比别人多。你瑶尘哥哥到底是个好孩子,这次又救了你,我当然要对他好一点,更何况,他已经在我跟前养了这么多年,和自己亲生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说着,苏舞月又低头去逗弄天宝。   正在这时候秀儿走了进来,先给苏舞月施了礼,然后笑着对福九说道:“小姐,老祖说咱们要回家去了,让我过来请你。”   福九一听,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和苏舞月说道,“姨母,老祖要回家去了。我也要回去了。我都快要一年没见过我娘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她。今天我就先回去,等回头我就再来看你和姨丈。”   “好!那你赶紧回去看看你娘。”说着,低头温柔的天宝包裹好,抱了起来又亲了亲小脸:“诶有,我们天宝要回家去看外婆咯!”   天宝也听不懂,但是刚给喝了点蜜奶,喝出感觉了,拍着小手不是鼓掌就蹬小脚。   福九笑着将天宝抱起来交给秀儿,然后躬身给苏舞月行礼:“外甥女告退!”   “去吧,去吧!小心着点,过两天赶紧再过来!”苏舞月恋恋不舍的说道。   福九点点头,便让秀儿抱着孩子赶紧走了出来。然后急匆匆的感到前面和薛鼎天等人汇合之后赶紧回家去。   萧秉承从刚才到现在还没有抱到天宝,心里很是着急,后来还是福九懂事乖巧,将天宝直接送到萧秉承的怀里,然后自己扶着老祖就回到自己的车里。   弄的薛鼎天还满是不高兴,直唠叨就怕萧秉承将孩子抱不住掉下来。   后来福九终于使出杀手锏:“老祖,您要是再这样,我就直接回婆家去!”   立时,薛鼎天不吱声了,气哼哼的让小九和自己坐车先回薛家去。   本来按照规矩福九是要先回萧家的,可是老太爷实在是舍不得天宝,所以萧秉承也就不坚持,回去让人将阮凝等人都接到薛家去,这孙子的第一面要一起见。   阮凝早早就带着家里的三个女孩来到了薛家,和金羽西等人早早就开始准备这两家子人的大欢聚聚餐。   等薛鼎天的车遥遥过来的时候,在大门口已经等的要跳脚的袭月一下子就奔了过来。   “老祖!福九!老祖!福九!”   福九一听是袭月,立时掀开车帘,冲出来对着袭月一顿摇手,“袭月!袭月!”   车夫赶紧将车停下,然后放下板凳,福九踩着就跳了下来,直接跑过去和袭月两个人抱在一起。   “福九,我想死你了!”说着,袭月就抱着福九一下子哭了出来,还越哭越严重,“我以为你们都回不来了呢!吓死我了!”   福九心里也很难受,憋憋嘴,眼泪也掉下来了,“我也好想你啊,袭月!你不知道,好几次我也以为我回不来了呢!”   两个女娃子抱着就站在大街上哭了起来。   萧韧熙和风祭夜一起骑着马赶了过来。   风祭夜从马上下来,摇着马鞭,笑着就走了过来,“风袭月,你就想福九,就不想你哥啊?”   袭月看了风祭夜一眼,然后委委屈屈的就走过去,先打了哥哥一下,“二奶奶说你在南边的时候还为了那个刁蛮公主受了伤,你知不知道我都怕死了?要是你死了我怎么办啊?我的嫁妆都还没有呢!”   风祭夜哭笑不得的捏了一下袭月的脸蛋,“一天天就不能说你哥两句好话!放心吧,不给你嫁出去我是绝对不会死的,要不也是死不瞑目!”   说着,伸出胳膊将袭月给抱住了,安慰的拍着袭月的背,让她哭个够。   福九却被萧韧熙给擦干眼泪,然后也不坐车了,扯着萧韧熙就往家里跑。   此时屋里人都已经接到了消息,马上要走到门口出来迎接。   苏舞秋格外走的快,结果她还没到门口,福九已经拉着萧韧熙跑了进来。   “娘——”   叫了一声,福九便风一样的跑过来,一把将苏舞秋给紧紧抱住。   苏舞秋抱着女儿,紧紧的搂着,死也不肯放手。想到女儿竟然在边关生了孩子,其中的辛苦简直是不言自明,她心疼的简直都不想说话。   阮凝看着这对母女很是感慨,忍不住也开始擦眼泪,萧韧熙赶紧过去轻声安慰母亲。阮凝看见儿子好好的回来,而且经过这次的出征,眉宇间的英挺更见锋利,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脸,轻声说道:“瘦了!也黑了!”   萧韧熙一笑,“娘,我没事!这样历练一场不正是您和父亲希望的!”   阮凝笑着点点头,将眼中的泪赶紧擦干,接着紧问道:“孩子呢?天宝呢?”   “在我爷爷那抱着呢!”萧韧熙笑着指了一下后面。   阮凝立时明了的点点头,“你爷爷想孩子都想的不行了!好了,你赶紧带着福九去里面换衣服,一会出来吃饭,我要去看看天宝!”   说着,阮凝也不管萧韧熙了,急匆匆的走出去要去看天宝。   那边,苏舞秋和福九又低声的说了几句话,看见萧韧熙等大队人马进来,也就不再哭了。看见萧秉承抱着天宝进来,也赶紧迎出去去看!   一大群人,连着袭月,还有熙晨和熙颜并着熙楚都围着天宝在好奇的逗弄。   天宝虽然不怕人,但是实在是面前的人太多了,他看着都直迷糊,不大一会,就开始用力皱起小眉头,然后转动大眼睛,看着没有最喜欢的娘,也没有白胡子的太祖,委屈的立时咿咿呀呀的就哭了。   薛鼎天此时正在被薛伯扶着往屋里走,耳尖的听见天宝哭了,立时举着拐棍骂人:“都看猴呢?一个个的,瞅瞅,把孩子吓哭了吧?!我就说不能见生人,你们都偏不信!赶紧的,老二媳妇,把孩子给我抱回来!”   金羽西赶紧过去,谁也不管,直接将天宝给抱起来,边哄着边往屋里带。   袭月立时就跟在后面往里走,边走还边拉着熙楚,声音一点都不小的说道:“老祖的偏心现在真是越来越严重了。以前是偏心福九,现在又多了一个天宝。看一眼能怎么样?又不会看坏!哼!”   薛鼎天已经走进屋,擦了手,被薛伯扶到自己那张宽大的太师椅上坐下,舒服的吐出口气,才笑着捋着胡子说道:“嘿嘿,老祖我就是怕你们都长得太丑,吓坏我的天宝!”   “哪里有仇的?个个都和天仙似的,怎么就会吓到孩子!我不管,我就要看孩子!走,熙楚,我们坐到老祖身边去!”   说着,袭月也不管别人怎么说,拉着熙楚就坐到了薛鼎天的身边,看着金羽西,一起逗弄孩子。   此时所有人都进来坐下,呼啦啦的一大群人,竟然感觉连偌大的厅堂都小了些。   薛朗和萧秉承一起陪在下首坐下,薛鸣凡和萧亦云、萧舒云坐在更下面,而至于风祭夜,虽然有位置,但是这是在家里,他最多也就是和薛锋等人是一辈,也就站在后面和薛锋等人一起说笑。   薛鼎天看着孩子们都在自己的跟前,就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大梦一样,转过头去看看天宝那清澈的眼睛,又觉得这真的不是一场梦,他们都回家了,平安顺利的回家来。   看着凤妮一直站在薛忠的身边,和几个姑娘家也不熟悉,显得很是局促,不由得伸出手朝着凤妮招招手:“老三媳妇,你过来!来,见见你婆婆!”   凤妮赶紧过去,有些局促的看着正和三娘和五娘说话的大娘。   其实,大娘从开始就看见多出来一个姑娘了,从金羽西的口中,她也知道了大概。但是老太爷没发话,她就不能出声。此时听见老太爷说话了,她赶紧走过来。   “参见婆母!”凤妮特别局促的做了一个中原的见面礼。   大娘笑着赶紧将凤妮搀扶起来,看着凤妮精巧飒爽的样子,不由得点头说道:“真是一个好姑娘!我们忠儿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真是他的福分!”   袭月眼尖,看见这边有认婆婆的,她就凑了过来,一把抱住大娘的肩膀,笑着对凤妮说道:“大娘是天下最好的婆婆,你一定要对大娘好!大娘还给我做嫁衣了呢!”   福九本来在旁边正和萧韧熙捅捅咕咕的想要回房去换衣服,听见袭月正在给大娘树立地位,哈哈笑着过来,一把挎住凤妮的胳膊说道:“我们凤妮可不是一般人哦!这次大战要不是有凤妮,我们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呢!大娘,您福气好了,皇上说了,凤妮以后直接封为四品将军,是有兵符的大将军,以后和三哥啊,夫唱妇随,真是将门女杰呢!”   大娘听了这话,就更是开心,连连点头,看见尹思浓正温柔的笑着,立时就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福气,两个儿子娶的媳妇真是没有一点不满意的地方,都是女中翘楚,一个是明心大师的不记名弟子,医术高超,一个是技艺高超的四品将军,这一辈子能有这样两个媳妇真是心满意足。   袭月却立时不高兴了,嘟着嘴开始和福九斗嘴:“那我也不是一般人呐!你们都走了,你们都不知道家里有多少事情,都放在我婆婆身上!要不是我,咱们家不知道要被偷多少次呢!我也是很有功劳的!”   凤妮不知道袭月的情况,听见袭月说婆婆,以为袭月也是薛家的媳妇,不由得笑着问道:“不知道袭月姑娘是谁的媳妇啊?”   “他!”袭月伸出手指毫无偏差的指着薛冰。   福九却哈哈的笑得前仰后合,指着袭月说道:“什么媳妇!还没成亲呢!天天婆婆,婆婆的,也不害臊!”   说着额,福九还逗弄的在自己的脸上挂了两下,气得袭月脸都红了。   “我本来就是薛家的媳妇!老祖都承认的!订过亲的不叫婆婆,叫什么!”   福九一看袭月激动的脸都红了,然后赶紧过去拉着袭月的手,一下子正色道:“订过亲的就必须是媳妇了!袭月我告诉你,你这次是我们薛家最大的功臣!最能干的媳妇!要是没有你,我们现在才真是得喝风呢,万一这房盖被贼人偷走怎么办?”   说完,连福九自己算在内,屋里的人都哈哈哈大笑起来。   袭月立时就伸出小拳头去打福九,福九却和小时候一样,把着大娘一个转身就开始跑,两个人在屋里立时闹成了一团。   最后还是萧韧熙抱住了福九,薛冰懒腰将袭月拦住,这两人才算是闹完。   袭月看着薛冰,苦的小脸都要哭了,“你听听福九说的是什么话啊!都是你,要是你早把我娶进来,怎么会被她笑话!我不管,你赶紧补偿我!”   说着,袭月伸出小手,娇嗔的看着薛冰。   “补偿?为什么要补偿?”薛冰一脸不解风情的看着袭月。   袭月看着薛冰,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上去踩了薛冰一脚,“你就不能现在说要娶我啊!笨蛋!”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风祭夜却悄悄的将脸蒙起来,他这个妹妹将风家的脸都丢尽了。   此时,苏舞秋正在看天宝不舒服的扭来扭去,就知道这一定是又尿了,赶紧将天宝抱起来,然后露出嫩嫩的小屁屁,开始把尿。   天宝靠在苏舞秋的怀里好奇看着一屋子人,最后看到娘亲在大笑,不由得自己也兴奋了,一边撒尿,一边嘎嘎的拍着小手大笑。   这一下子可好了,屋子里就更热闹了,一半人在看天宝,一半人在指着袭月。   薛鼎天就更是开心,五世同堂的福气不是谁都有的!   这时,下人禀告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薛鼎天立时让开席。   结果,开席之前,薛家所有的家丁仆从都过来给老太爷跪下,恭祝太爷又领着薛家打了胜仗,薛家添丁进口。   薛鼎天一高兴,“赏!”   于是,所有人都圆满了。   吃饭的时候,一个桌子已经完全坐不下了,换过衣服的孩子们都穿上便服坐在下面一桌,而长辈和福九,萧家等人全坐在第一桌。   “好啊!今天我是真高兴啊!孩子们都好好的回来了,亲家也是一家圆满的坐在我身边。我今年都八十四了,过了年就到了八十五了,人生古来稀我都过了,还能看见我的五代孙,苍天厚待,老头子我是不再求什么了!从现在开始啊,我就等着我薛家再添丁进口了,重孙媳妇们也都有了,回头我就等着抱太孙了。哈哈哈哈,告诉你们,我啊,琢磨还得多活些年头,等着抱六代孙!你们说这个愿望难不?”   薛鼎天充满希望的看着周围的人。   萧秉承一顿摇头,真诚的说道:“老太爷啊,别说六代孙,您是老天厚待的人,活到百岁,那是轻而易举的事!等到您百岁寿辰的时候,咱们所有的人都来,围在您膝下给您过大寿,到时候啊,您老抱六代孙都要抱不过来了!”   薛鼎天一听,立时心花怒放,哈哈哈笑着连连点头,“好!好!好,就冲着秉承的这话,老祖我就活个百岁,到时候啊,你也是太祖了,哈哈哈!咱们都好好活着,看着孩子们长大!”   薛朗看见父亲如此高兴,不由得心里也是欣喜,只要父亲能好好的长命百岁,那真是他薛家最大的福气了。   “先不说那个,老二媳妇啊,”说着,薛鼎天去看薛朗旁边的金羽西,“今年过年啊,把咱们薛家所有的孩子们都给我叫回来,咱们要弄个双喜临门。好好过个团圆年不说,把几个孩子的婚事都办了!”   金羽西笑着点头,“不用老太爷说,孩子们都已经开始往回赶了!鸣乾两口子本来是要去边关的找您的,结果您已经打了胜仗回来了,所以,他们都会直接回家来。还有,老三把自己手头上的事都安排好了,也已经请了旨意,先去边关看看他父亲,然后和他父亲和大哥一起回来。老五已经上路了!估计会去找他四个,然后一起回来!”   “好,好!都是有心的好孩纸!不过自己的事物都要处理好才能过来!”薛鼎天还是不放心的吩咐了一句。   “放心吧,爹,都安排好了才回来的!”   “嗯,嗯!”说着,薛鼎天又转头看见在阮凝怀里的天宝,然后笑眯眯的说道:“差点忘了!再有一个半月就是我们天宝的百天了,到时候啊,太祖肯定给你好好操办一下!哈哈哈,把京城里的人都请来,看谁比我们天宝更好看!”   大家都笑了,笑呵呵去看正盯着满桌子好吃的流口水的天宝。   正在此时,踏文匆匆走进来,在萧韧熙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萧韧熙的脸色一沉,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站起身,走了出去。   ------题外话------   大结局即将来临,亲们跟上啊!   醉猫加菲的新文《玲珑嫡女之谋嫁太子妃》更新在即,希望亲们都来给醉猫给力一脚,点击,收藏,走起来! 正文、第038章 低调,低调,再低调   萧韧熙前脚走,福九后面就跟了出来。   她本来是正在给老祖夹菜,结果一辔头,就看见萧韧熙和踏文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一起往外走。   福九对丈夫现在可以说是知己知彼,只要他现在一弄出那种目光阴暗不明的表情,就肯定是有事。   所以,福九赶紧给老祖弄好了,然后说自己要去茅厕,找个机会就带着秀儿跟着萧韧熙就偷溜了出来。   萧韧熙带着踏文急匆匆的朝着薛峰他们的院子走,到了地方之后,绕过后面的竹林,是一处更为雅致的院子。这本来是原来薛明凡没有成亲前的住处,后来也并没有人住和轻易改动,此时萧韧熙却急匆匆的走了进去,丝毫也没有发现后面的福九。   福九站在门口,看着院子,皱眉问道:“秀儿,现在这里面住着人吗?我怎么记得以前好像是空着的?”   秀儿也有点疑惑,“不知道啊!这都才回来,没听说哪个少爷要搬家啊!而且,这院子已经好多年都不用了!”   正说着话,里面忽然急匆匆的跑出来一个小厮,差点和福九撞上。   看见福九,赶紧低头请安:“大小姐好!”   “顺子,里面住人了吗?是谁搬进去了?”福九小声问道。   顺子抬头意外的看了一眼大小姐,也放轻了声音说道:“大小姐不知道吗?是姑爷安排的!说是在大战中救回来的好友,病了,现在咱们这落脚!”   福九一听,立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苏缇!一定是苏缇!   大军进城,她忙忙活活的,就把这件事给忘了。没想到萧韧熙却一直关心着这件事,将苏缇回来就直接给安排在这里了。   这里虽然不是定国府最好的位置,但是却清幽雅致,平日里来的人也少,对于苏缇这样的人真是最好不过的居住地方。   想到萧韧熙竟然还想着苏缇,福九没来由的就觉得心里流过一阵暖流:一个对待曾经的死敌尚且如此关心的男人,他的内心一定是温暖而明媚的。   福九想到这,甜甜的一笑带着秀儿就走了进去。   院落并不大,但是却精巧雅致,绿竹绕树,林荫下摆着棋盘。一池小鱼塘此时已结冰,但是旁边的几株腊梅却开得格外娇艳。   房门开着,屋子里传来轻轻的说话声。   福九蹑手蹑脚的就蹭了过去,和秀儿一起趴在窗户外面偷听,还在窗户上弄了两个小洞,往里面偷着看。   苏缇正目光及其迷茫的坐在地上圆桌的旁边,脸上的神情是痛苦和挣扎的。   萧韧熙坐在他的旁边,正耐心的和他说话。   而地上则是一片狼藉,显然是,苏缇刚刚将桌子上的一切东西都扔到地上去了。   “大哥,你听我说。你真的是我的表兄。我爷爷是您的大爷爷,您祖籍是苏州。因为要进京赶考,所以就来了京城投奔我爷爷了。不过,在路上遇到了抢匪,被人抢走了所有的东西,还掉到山崖下面去了,所以现在才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说着,萧韧熙站起身走到一边,去给苏缇倒了一杯水,放在苏缇的手中。   苏缇默默的将水接过来,抬起眼睛竟然有孩子一样的无助。   “可是,这是咱们家吗?刚才那个小厮为什么要叫你姑爷?”   萧韧熙赶紧笑着说道:“这当然不是我们家。这是我媳妇的娘家,就是你弟妹的本家!这是薛府!你在薛府里养伤。”   苏缇就更是不明白了,锁紧眉头说道:“我伤了头,不是应该在咱们家养伤的吗?为什么会来弟妹娘家?”   萧韧熙摸了一下眉角,笑着说道:“因为大夫在薛家啊!薛家有最好的郎中,将你留在这里也是方便看病。既然哥哥的病已经有了眉目,那回头您就和我一起回家去,咱们回家养伤。”   苏缇点点头,“好!我和你回家去。住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次进京真是波折重重。看来我这次肯定是不能赶考了,等好一好,我就回江南自己家去。总不能在这里呆三年吧!”   “什么回家去?哥哥不是已经和我说了吗,江南的东西都已经变卖干净了了,这次就是要留在京城里,一家人在一起。江南那边也已经没有什么了老亲故友了,这次来了就不回去了。虽说身上的盘缠都丢了,但是哥哥在京城里早买的院子却还在,里面的花销也都留好了。只等着过两天您好一好,我就把你送回去。家人们都在京城,你就一定要留下来了!”   “我在京城里有产业吗?我怎么不知道?”苏缇再次露出困惑的表情。   “有!当然有,而且你不是已经都交给我打理了?!好了,哥,你就放心,现在这安心静养,我已经让人去请郎中了,只要说情况还可以,一会我就带你回咱们家!到时候你就看见你小侄子了,可爱的紧呢。”   “侄子”苏缇微微一笑,“那肯定是可爱的很了。弟弟,为兄成家立业,可有妻子?”   “呵呵,哥哥一心在前程上,还没有娶妻成家!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京城,这些事,当然都包在弟弟身上。只要哥哥喜欢,弟弟一定给你找个好姑娘!”萧韧熙笑的好像面前坐的真是自己的亲哥哥一样。   苏缇有点害羞,竟然脸还红了一下,“这些事都不急,还是等我的病好了再说。对了,弟弟,你说哥哥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苏缇忘了自己的名字,期待的盯着萧韧熙。   “萧韧楚!哥哥的名字是萧韧楚,在咱们家族里排行是第八。等一会咱们回家了,就一起去拜见大爷爷和我爹,你一直都在昏睡,现在醒了。老人家肯定会高兴死的!”   苏缇点点头,“萧韧楚!萧韧楚!”显然是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福九听到这,就决定不偷听了。   苏缇自从回来的路上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疯疯癫癫的,直到后来凤妮将他控制住,他却一直处在昏睡状态中。没想到现在醒了,竟然是失去了全部的记忆。看来真的是造化弄人。   正在福九有点发痴的呆想,萧韧熙扶着苏缇缓缓走了出来。   福九看两个人出来了,赶紧带着秀儿笑着站在旁边,看见苏缇的时候,赶紧先行一礼,笑着说道:“大哥好!”   苏缇在看见福九的一瞬间,脑子里似乎是闪了过了什么一样,但是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似乎又怎么也没有抓到。   只是,太阳穴针一样的疼了一下。   苏缇用力揉了一下脑袋,然后才睁开眼睛,看着福九,迷茫的转头看着萧韧熙。   萧韧熙赶紧走过来,将福九落在身边笑着说道:“哥,这是我夫人,薛清芷!”   苏缇赶紧也行礼,“原来是弟妹!恕兄长失礼了。”   福九连连摇手,“兄长说的哪里话?兄长大病初愈,有什么事情不记得当然是正常的。这里虽然是我的娘家,但是兄长一定要如同自己家一样,千万不要拘谨。等一会我嫂子过来给您看完了之后,您和我们一起回家就好了!”   “有劳弟妹了!”苏缇的笑容陌生而疏远,却带着淡淡的感激,这样的苏缇是福九所没有见过的。   也许前尘往事现在对于苏缇来说,真的都已经变成了浮云。   正当三个人在院子里说话,尹思浓迅速的走了进来,看见苏缇竟然站在院子里,赶紧说道:“怎么能站在院里?受凉了可就不好了。”   萧韧熙怕尹思浓说漏了,便赶紧对尹思浓说道:“尹姑娘,我哥的事就拜托你了!”   尹思浓看了一眼萧韧熙,冰雪聪明的孩子真是一点就透,“放心吧,萧大人。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   说着,尹思浓走过去,让踏文又将苏缇搀扶进屋。   趁着这个时候,萧韧熙快速的将刚才和苏缇说的话和尹思浓说了一遍,免得最后苏缇再问话,弄出什么岔子来。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尹思浓安慰的对两人笑了笑,然后转身就走进屋去。   萧韧熙安排完了这边,牵着福九的手就往回走。   福九看着萧韧熙的侧脸,笑着说道:“漂亮哥哥,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对苏缇这样好。我以为你其实是不赞同把他带回来的!”   萧韧熙微微一笑,似乎有些感慨的说道:“不带回来放在哪?留在边疆吗?如果让北昭的皇上知道了,那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曾经不可一世的苏缇的。   老祖答应过青勉要好好的安置她的哥哥,咱们做事总要有个诚信。所以,苏缇必须要带回来,而且要好好的带回来。   无论他以前什么样,曾经的那个纵横天下的五王爷都已经死在了那场大战里,现在在我们身边的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他既然已经忘了过去的所有,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记着呢?”   福九听见这话,更是觉得心里温暖,将头靠在萧韧熙的肩膀上,柔柔说道:“我就知道我漂亮哥哥是天下最好的人!可是,漂亮哥哥,为什么要把他说成是萧家的人?老祖不是说了吗,要把他当成薛家人啊!”   萧韧熙听见福九这句问话立时站住了脚步,拉着福九的手,很认真的看着她说道:“小九,现在咱们薛家已经算是鼎盛一时了。再也不会有其他的王孙世家能和咱们薛家比肩了。皇恩圣宠,那就更是一时无两。   现在不但老祖已经是国公了,而且就连你也已经被封为辽北候。而且又和王公贵族相交如此之好,姻亲连戚、弟子故吏遍布天下,又是掌握着天下百分之七十的兵马,试问这天下还有会能我们薛家比肩!”   福九听萧韧熙说这话,不由得脸色也凝重起来,“漂亮哥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想说的是居安思危!”萧韧熙加重语气更加认真的说道:“小九,打仗的时候,你可以纵横天下,可是放下马鞭之后,咱们就要俯首称臣。别忘了,无论薛家也好,萧家也好,咱们都只是皇家的忠奴,这天下说到底还是天家的。   现在皇上还在,老太爷还在,咱们盛世十年那是没问题的。可是你想想十年之后怎么办?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衰落的世家!   如果皇上将天下做太平了,你真的敢说朝廷还能容得下薛家的一家独大吗?你真的就以为这世上不会有嫉妒和猜忌吗?我怕到时候就算是皇上和太子始终相信薛家,但是那些奸佞小人却容不得薛家!   树大招风!薛家的一举一动都已经成为天下人关注的焦点。此时,我们应该做的是更加的小心和谨慎。绝对不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抓到把柄。   苏缇现在虽然是已经被我们带回来的,但是却绝对不能让他挂在薛家的名下。老太爷虽然火眼金睛,什么都看的透透的,但是苏缇是他老人家的承诺,所以,就算是他明知道这样做事落人把柄的事,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开口求人,将苏缇送走。   王爷虽然也知道苏缇没有死,可是苏缇要想活下来,就决不能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说。皇上不会说,太子不会说,谁都不会说!   可是如果一旦有一天被人说了,那么这件事就是滔天祸事。薛家这艘船虽然大,但是却经不起这样的风浪。所以,我说苏缇是我萧家人。”   “可是,萧家也是大族世家,难道咱们就不怕这些朝堂上的风浪吗?”   萧韧熙冷冷一笑:“萧家虽然也是名门望族,可使你别忘了。萧家说破天去,也都是一群只会嘴上谈兵的书生,手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兵权。所以,就算有人说,我也有话回。   可是要是留在手握兵权的薛家,那被人说出去,猜想可就太多了。容留敌国王爷,隐瞒军情,那可是满门都危险的大罪。所以,不能把苏缇留在薛家,也不能让他再和老祖瓜葛上。”   福九没想到刚回到京城里就有这么多事,仅是一个苏缇就全都是麻烦。   她有些紧张的紧拉着萧韧熙说道:“那这件事就这么办!回头我就偷偷的去和老祖说。”   萧韧熙点点头,“你放心,只要你一说,老祖肯定就明白我的意思的!”   福九有些阴郁的点点头,然后拉着萧韧熙的手继续往前走,“漂亮哥哥,我觉得比起这些朝廷中的事,我还是喜欢打仗。至少不会这么复杂。不过,听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你说那我用不用辞去辽北候这个职务?我原本就不想有什么侯位!”   “你现在就是想辞皇上也不会让的。因为这是皇上真心封赏给你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让你当不了这个官。”   福九一听,心情开朗了不少,嬉笑着看着萧韧熙说道:“你是不是嫉妒我当的官比你大,所以才想方设法的让我不当官!”   萧韧熙竟然很痛快的点点头,伸出胳膊将福九一把搂住的说道:“我是萧家鬼才,皇上的弟子,却没有娘子的官大,你说说出去是不是让人很汗颜?”   福九立时哈哈大笑,然后将萧韧熙的脖子拉下来,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句:“小白脸!”   说完,福九扔下萧韧熙就开始跑,萧韧熙立时就去追:“薛福九!你有本事再说一遍!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福九哈哈哈笑着在前面跑,不让萧韧熙抓到。   两个人立时在园子就嬉闹上了,秀儿看着两人玩的开心,自己也就别在跟前碍事,悄悄绕过两个人直接朝着前面走去,好吃的还没吃完,谁有功夫理他们两个。   等萧韧熙将福九抓住,两个人腻腻歪歪好一会之后回来,却看见一群人还没吃饭呢。   这饭越吃越香,酒越喝越多。除了薛鼎天不让老人家喝太多,从薛明凡这辈开始,那喝酒比喝水还痛快。   薛明凡和萧舒云等两兄弟真是说不完的话,萧亦云因为没有去参加大战,心里当时都急坏了,这次抓到这两个人,那真是好多话说都说不完。   薛朗等人却陪着薛鼎天说的也是热火朝天,老太爷说的心里高兴,还唱两句。   他唱两句的时候,孩子们就起哄。薛鼎天就越发的高兴。   天宝开始坐在金羽西的怀里闻着桌上饭菜的香气,口水把衣服都弄湿了。   最后薛鼎天看见了,把孩子抱过去,用筷子蘸了点酒放在他的小嘴里,立时天宝给辣得啊,整个笑脸都纠结到一起了,大眼睛一下子把眼泪都给挤出来了。所有人却都哈哈大笑起来。   天宝无辜被调戏,立时就撇着小嘴要哭,五娘却拿了一点点的蜂蜜一下子放在他小嘴里。   天宝伸着舌头舔了舔,好吃!立时抓着小手就去抢筷子。   弄的大家又是一阵笑。本来天宝到了要睡觉的时候,但是因为屋里人太热闹,他就瞪着大眼睛看热闹,死活不睡。   后来还是金羽西带着阮宁和苏舞秋进屋,一顿哄才算是给哄睡了。   年轻人那桌就更是热闹,因为有长辈在场,开始还都很拘谨,结果酒喝热了,气氛立马就热闹了起来。   袭月拉着凤妮等人也挤了进去,说笑着,好不热闹。   袭月坐在薛冰和哥哥中间,看着两个人竟然能好好说话了,心里就高兴,经过这一场大战,两个人一下子就看出来关系好了很多。   凤妮坐在薛忠的身边,也是举着杯和人拼酒,豪爽的样子让薛文都感觉畅快。   薛忠却一点都不拦着,只是笑着宠溺的看着凤妮,他这个老婆喝起酒来基本能将他喝到桌底下。所以,他根本就一点都不担心凤妮会喝醉。反而是他那些个兄弟,看着摇晃的更是厉害。   薛英和薛锋看着弟弟们你来我往,两个人鸡贼似的想逃过去,结果被风祭夜给抓到了,反而将他们一顿灌。   萧家姐妹却笑着看面前的一切,熙楚和熙颜倒是也放得开,只是她们只是和袭月喝酒。熙晨却更是腼腆,滴酒不沾,只是微笑的看着大家喝酒。偶尔和薛锋目光相遇的时候,会脸红着掉过头去,娇羞的厉害。   萧韧熙和福九左看右看觉得自己这肯定是没地方,两个人拉起手就想偷跑,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的亲亲我我一下。   结果风祭夜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萧韧熙,一坛子酒就扔到他的手里,说不喝成乌龟不许走。于是,萧韧熙很悲催的就被一群人给拉去喝酒了。   倒是福九,站在众人身后,都和没看见一样,谁也不招呼。   福九搓了搓手,又挠了挠头,既然没人理自己,那还是去看看儿子吧。   结果她刚要出门,金羽西已经带着人回来了。   “你干什么去?”金羽西直接将福九给拦住,好奇的看着她。   “我去看看天宝睡了没!”福九笑着指了指外面。   “还用你去看!睡了,和小猪一样,打雷都不会醒!”说着,金羽西笑着将福九又给拉了回来,将她放到薛鼎天的身旁。   此时薛鼎天也闹腾够了,老爷子有些疲惫了,便站起身拉着福九说道:“走,陪着老祖出去走走!”   福九赶紧站起来要搀扶老祖。   薛朗等人看见也都赶紧站了起来。   萧秉承笑着说道:“天色已晚,老天爷也奔波一天,想来也是累了。我们就先告辞,然后等日后再来看老太爷!”   薛鼎天一听,便点点头,“好!那你们就先回去,都早点休息!大军刚刚回来整顿,还有好多事需要安排,你们都要注意休息!”   “是!”说着,萧秉承就示意儿子媳妇们都准备要回家了。   安排好这边,萧秉承才对福九说道:“你们今晚就别回去了,天宝也睡了,就别来回折腾了!明天再回去吧。”   福九知道这是萧秉承在体谅老太爷,便笑着赶紧答应,说明天一早就回家去。   薛鼎天哼了一声,但是这次却没说话。   很快的,晚宴便散了,萧秉承带着萧家人告辞,薛朗送到门口,便带着福九赶紧回来看薛鼎天。   此时,薛鼎天竟然没有直接回卧房去休息,而是去了书房,躺在软榻上,闭着眼睛转动佛珠。   薛鸣凡在旁边伺候,金羽西在吩咐下人往火盆里多添点火。   “好了,让下人们也都去休息吧,你们几个留下来,我要说几句话!”   “是!”   立时,金羽西将所有下人都打发了出去。   薛朗看屋门合上,才坐在父亲身边轻声说道:“爹,您有什么事啊?”   薛鼎天眯着眼睛没睁开,缓缓说道:“小九封侯的事你怎么看啊?”   福九一愣,怎么老祖竟然说起了这件事?难道真让漂亮哥哥说对了,老祖是有别的什么想法!   薛朗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辽北侯不能领,必须让小九辞掉!”   “哦?为什么?”薛鼎天依旧闭着眼苍迈的问道。   “树大招风!盛极必衰!”薛朗沉吟的说了这两句。   薛鼎天这才睁开眼睛,点了点头,有了一丝赞赏,“嗯!不错!知道进退得宜了!我们薛家现在算起来已经出了三位一品大将军了,你又是兵马大元帅,掌控着全国的兵马,现在如果再填个辽北侯的职位,怕是最后咱们有这个福当官,没这个命享福啊!盛极必衰!这是千古定律。现在我承着定国公的公爵位,小九又弄了一个侯爷的兵符,领着私地。你们说,如果下次咱们家再打个胜仗,皇上还会赏给咱们什么啊?”   薛朗长叹一声,无限唏嘘的说道:“赏无可赏!”   薛鼎天也有点沉重的点头,“对啊,赏无可赏了!那时候就是我薛家衰败之时,所以,这个侯爷无论如何也要推出去。小九,你明白老祖的意思吗?”   福九赶紧点点头,“老祖,我都明白的!这个侯爷我一定会让出去的!而且漂亮哥哥也说了,他一定会想办法不让我当这个侯爷的!”   薛鼎天点点头,“还是韧熙这孩子想的远啊!不要当这个官,而且以后什么官都不要当,就在家好好的养天宝。而且,从今天起,薛朗,告诉薛家子弟,朝中事,但凡与我们没有关系的,全部不准多嘴说一句话。明天你给皇上写折子,为这次大战将领请功时,要如实把咱们薛家在这次大战中的失利说清楚,要多提拔军中的外姓子弟。而且,那边还有几个王爷家的孩子要来薛家军历练吗?都拉进来,让他们好好看看薛家军的实际情况。要学会吃苦给人看,知道吗?”   “是!父亲,我懂了!”薛朗低头领命。   “嗯!”薛鼎天点点头,继续说道:“虽然今天皇上说了薛家少将军们都官进一级,但是明天你要去上折子,除了薛英和薛锋,其他孩子们尽可能保持不动。就以他们还年轻不足以担当大任为由,把这个封赏还给皇上。至于皇上最后要怎么样,那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但是,我们一定要表现出绝对低调和服从的样子。   我今天已经和皇上说了,薛昆不能再担当北疆大将军了,将他撤回京城,担个闲职,陪陪我老头子,尽尽孝。至于这次要用谁当大元帅,咱们不要提人,让皇上乾坤独断!但是薛昆就是不行,知道了吗?”   薛朗一听这个,便抬起头看着父亲,有些为难的说道:“爹,这,这似乎对老二有些不公平!老二在边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这次虽然有些失手。但是那也是因为……”   “因为什么?”薛鼎天忽然睁大眼睛,目光矍铄的看着薛朗,微微做了起来,“你怎么就还不明白呢?老二要是还占着那大将军的虚位,这目光就还是会聚集在薛家身上!将他撤下来,势必那些看不上薛家的人就会拼了命的去争抢,这样,那些小人的嫉妒心就转移了。   再说了,老二都多大岁数了,还和这些人争抢什么啊?回到我身边来,他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看着孙子娶媳妇,以后当老祖有什么不好的?   退一万步讲,这边疆所有的将帅都是他从死人堆里带出来的,他就算是不在那个位置,他薛昆说一句话,放一个屁也比那些绣花枕头好用。更何况,鸣秀还在,那阵地说破天也还是我薛家的。但是在皇上这边看来,那就不一样了。咱们得给皇上留个余地,不能让他受别人的指责,好像这天下的好事都给了咱们薛家似的。让他们去,就算是去了也白去!你知道吗?”   薛朗听父亲这样说,就更明白了,点头说道:“我明白!只是面子上替老二有些难过!”   “难什么过!”薛鼎天看起来有点恨铁不成钢了,“老二回到京里,不是能帮这你分担一些!爹啊,活不了多少年了,我得在死之前再培养起来一个薛家的顶梁柱!现在皇上和太子那对咱们薛家是完全的信任,可是,要是太子的太子呢?他也会认咱们薛家吗?盛世不长久,咱们得给咱们这上下满门百口人留好后路。所以,要把老二叫回来,让他做你的后盾。他军中威望可不是你这个兵马大元帅能比的,朝廷上以后要是有人敢和咱们薛家人拧着干,那二老爷一瞪眼,他也得琢磨琢磨。你明白吗?要让老二回到京中来,看的更多更远,护着咱们的孩子们去开阔未来的路。   十年,再有十年,我想咱们薛家将会是另一番面目!”   薛昆看着父亲,心中感概极了,拉着父亲的手说道:“爹,儿子们真是愚笨,让您扶着走了这么多年。到了现在,您还得代替儿子们去出征,去谋算,我,我真是汗颜死了!”   薛鼎天长叹一声,“哎,这事不怪你们,只怪我。当时啊,就琢磨你身子不如老二,又是没了媳妇,战场上受了伤,心疼,就把你一直留在京里当官。可是,这兵啊,谁带着就认准谁,现在倒好了,你的威望反而不如老二。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就把老二给调回来,让你们兄弟在一起你,把薛家这个大树给我固定住了。至于老头子我,诶呦,就等着抱五代孙了!”   说着,老太爷舒服的躺了下去。   “爹,从现在开始,您就只管享福好了,外面的事您什么都不用操心。有我和老二在,一定会让薛家平安喜乐的!”薛朗发誓的说道。   身后的薛鸣凡也赶紧说:“是啊,爷爷,现在我们也都大了,薛家的事我们会替父亲和二叔分忧的,您就好好颐养天年好了!”   金羽西却拿过来一个小被轻轻的给薛鼎天盖上。   “爹,您说的让给孩子们准备的彩礼还有成亲时住的地方我都准备好了,要是您觉得都合适,我明天就开始张罗了。赶着过年的时候,就给他们成亲,让您早点抱咱们家的五代孙。”   薛鼎天听这话便笑了,睁开眼连连点头,“这一天就这话最让我高兴!小九,你过来!”   福九听了半天,此时听老祖叫自己,赶紧过去,蹲在身边,“老祖,什么事啊?”   薛老太爷拉着福九的手,借她的力又站了起来,然后颤巍巍的走到自己的内室,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小心的捧到桌上,然后又朝外看了看,才对所有人招招手。   薛朗等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好奇的凑过来看。   薛鼎天将盒子缓缓开打,立时里面发出一阵幽暗的光芒,一颗有鸽子蛋那么大的红色琥珀样的东西在发出幽暗的光芒。   福九眼睛都睁大了,紧盯着那东西小声说道:“老祖,这是什么啊?怎么,怎么自己会发光啊?”   薛鼎天小心的伸手将那东西捧起来。   那东西一遇烛火,立时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而且里面流光溢彩的,夺目无比。   “这是普萨泪!是你太奶奶当年最值钱的嫁妆!”   薛鼎天捧着那东西,似乎想起了当年的事,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意。   “爹,这是我娘的嫁妆吗?我怎么不知道!”薛朗也感到意外。这个宝贝他可是从来都没见过。   “哼,你当然不知道。咱们家,除了我和你娘谁也不知道!”说着,薛鼎天长叹一声,“这普萨泪是在南海的菩提山中得来的宝贝。你也知道,你娘是南海最大世家的大小姐,这东西就是她最值钱的陪嫁。据说,这东西是在菩提山中的深潭里抓到的一个怪鱼的肚子里刨出来的。是你娘他们家里的传家宝。这普萨泪不但祛暑辟邪,而且啊,还不让所有毒虫毒物接近,实在是至宝一个。小九啊,这个东西,现在我就送给天宝,算是老祖给他的礼物!”   福九一听,吓得赶紧往后退,连连摇手,“老祖,这个东西我绝对不能要!这实在是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要!而且,说到底,天宝是姓萧,他怎么能带这么贵重的东西呢!老祖,天宝还是个孩子要是福气太重,他会承受不了的!还是留给哥哥们吧!”   薛鼎天长叹一声,看着福九说道:“你真的以为老祖只是送了个见面礼吗?按理说,要说好啊,天下的宝贝老祖都想送给你。可是,为什么你成亲的时候,老祖没有把这个东西给你呢?那是因为你用不到啊!用不到的东西就是再好,那也算不得是宝贝!   可是,天宝出生的时候,我就在跟前。是亲眼看见的天现异象,这孩子啊,长大毕竟不是池中物啊。虽然是佟先生没说,但是老头子我能看出来。什么人什么命,咱们不能逆天抗命。天宝既然生出来就与众不同,那老祖就送他个真正能保平安的玩意,让他不至于以后上天下地的时候丢了小命。所以,这个东西,你拿去!要是天宝真用不上,佟先生看错了,你再给我拿回来!”   说着,薛鼎天再次伸出手去,“记得,这个东西,除了父母至亲,其他人不能碰!”   “天宝生出来的时候有异象吗?我怎么不知道?”福九嘟嘟囔囔的,看着薛鼎天还是不敢接,“老祖,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东西就是给了天宝,他也待不了,太大了,让人看见就不好了!”   “那就留着他十岁的时候你再给他带。反正以防万一总是好的!”说着,薛鼎天又递过来了。   金羽西看福九极其犹豫,不由得接过去,直接塞到福九手里,郑重的说道:“小九,咱们薛家没有什么东西是传男不传女的,你虽然嫁了出去,但永远是我薛家的大小姐。赶紧拿着,天宝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福九听金羽西这样说,又看了看父亲和爷爷,才犹豫的双手捧在怀里。   “好了,好了,”薛鼎天哈哈大笑,“我的家当都出去了,我算是静心了。以后就没有什么好的安心的了。老二媳妇,明天开始,就给孩子们商量成亲的事。哈哈哈,薛家的喜事要来了!”   金羽西和薛朗都笑了,薛家又要办喜事了,热闹要来了!   ------题外话------   福九,兴奋:猫猫,我看了你的新文,好好看,很精彩的样子。   醉猫,假装很兴奋:是啊!是啊!特别精彩的样子,你会不会来看?   福九,用力点头:我当然会跟着,我是你的粉条嘛!你走哪我跟到哪的!   醉猫,真感动:小九,超级爱你的你知道吗?要不,你别要你那个萧韧熙了,和醉猫成亲吧!   福九,转头,扭身:你还是去娶下一个女主吧,我就不要了!   醉猫,捧心:你个没良心的!连亲妈都不要了!有异性没人性!   福九,撇嘴:你去问问你《玲珑嫡女之谋嫁太子妃》的秦蔻儿,她是嫁你还是嫁给那个妖精?哼,我走了,喂奶时间到了!   醉猫,跺脚,大叫:薛福九!我诅咒你生十个八个,变成小母猪!   福九,挥手:我——乐——意!   醉猫宝宝心里疼,下本书我肯定一定要狠狠写! 正文、第039章 大结局上篇 鸡飞狗跳定贤妻   第二天早上,福九和萧韧熙吃完早饭就和薛鼎天告辞,抱着天宝回了萧家。   阮凝就更是早早起来,安排好家里的一切,尤其是天宝的奶妈婆子的安排了一堆人,然后天宝的屋子又重新布置了一番。   按照萧秉承的意思,天宝他要亲自调教,所以,天宝就和太爷爷住一个院子。   福九刚抱着孩子一下车就被一大群婆子丫鬟的给围上了。   几个妹妹也都过来,接着昨天继续逗弄天宝。第一次当姑姑就对这个小宝贝更是爱不释手。   萧韧熙将福九和天宝交给阮凝之后,就和萧秉承等长辈急匆匆的去上朝了。   福九将萧韧熙送走,便赶紧走出来,先和阮凝说了苏缇的事,然后便带苏缇来参见。此时,苏缇已经再不提以前的名字,只是叫做萧韧楚,苏缇这个人算是彻底消失了。   萧韧楚看见阮凝竟然十分有礼,施礼之后便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垂下眼眸不多言多语。   福九对这样的他很是满意,所以眉宇间流露出来的都是对他的关照和关心。   萧韧楚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非常喜欢福九的靠近。现在他脑子不太好,所以就老怕自己记不得什么东西,最后说出来惹人笑话,所以,他很多时候都是用沉默的微笑代替预言,对待所有人也都以疏远为主。但不知道为什么,唯有福九,却让他觉得心里老是有一种奇异的温暖涌动,让他不自觉的就去靠近。   他内心深处有点害怕这种感觉,所以,很多时候他在福九面前反而表现的很是冷淡,但是福九却不在意,依旧对他很是关心。   阮凝对自己忽然多出来的这个侄子也没有多问什么,孩子们已经长大了,他们有能力去处理自己的事情。既然他们觉得如此做是最妥帖的决定,那她配合就好了。而且她也觉得这么做是最好的安排,至少对所有人来说,消失的苏缇对大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阮凝对萧熙楚很好,就好像真的是萧家子弟一样。甚至连苏缇自己都感觉不到他是落魄才来投靠的,而是像家人一样用温暖来对待他。这让多少内心无依无靠的苏缇感觉慢慢安下心来,对萧家的亲人感也就越来越真实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缇是第一次看见天宝,只看了一眼,他就深深的喜欢上这个孩子了。他远远的看着天宝,想要拿东西去逗弄他,但是又怕他太小了,自己一伸手就碰坏他。所以,苏缇只能坐在远处微笑的看着天宝咬舌头,吐泡泡,吭哧吭哧拉臭臭。   直到所有这些事都处理完了,我们天宝大少爷才被抱起来,懒洋洋的打个哈欠,然后再眯缝一下眼睛看周围的人。   天宝从来不会注意陌生人,因为他年岁太小了,太远太陌生的人看着都费劲,所以,他一般喜欢性的去找娘亲。但是今天娘亲在啊,身上都是香香的。所以,天宝任由福九抱着走动苏缇的身边,去看大伯。   苏缇看见福九竟然将孩子抱了过来,反射性的吓得往后躲了躲。   天宝却缩起脖子,胖的圆溜溜的晃着脑袋,和一团小面团似的在看着苏缇,左看右看,看了好半天,天宝仰头竟然嘎嘎的笑了起来,好像看见什么好玩的东西了一样。   而且还是那种笑一会我就正经看你一眼,然后再笑一会那种,反正是谁也不知道人家大少爷笑的是啥,豪门的高冷你不懂!   但是福九看天宝见到苏缇不但不认生,还笑的这么开心,不由得很是高兴,看见苏缇有些呆愣愣的看着天宝,福九眼睛一动,笑着将天宝塞到了苏缇的怀里。   苏缇特别惶恐反射性的将小小的天宝整个搂在怀里。   “对,这里抱着腰,这里抱着脑袋,好了!”说着,福九就笑着一耸肩膀,转头对阮凝说道:“娘,您看,天宝喜欢大伯呢!”   阮凝也笑,“可不是,这孩子还没说头一回见谁就笑成这样的呢!”   福九转过头,天宝正在和浑身僵硬的苏缇大眼对小眼的看着。   福九也不管,走过去和阮凝说今早上老祖可能要过来给熙晨提亲的事。   苏缇看福九走了,自己就有点害怕,倒是秀儿一直跟在身边,笑着指点他抱孩子的动作,慢慢的苏缇就放松了下来,天宝大少爷便坐在苏缇的怀里,肆意而为。不是伸出小手想要勾住苏缇发冠上的珠子,就是抓着苏缇的衣襟抹口水,但是的苏缇却兴趣盎然。   他本来就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一旦找到其中的窍门,他对于抱孩子这样简单的事当然是手到擒来。   很快的,他便找到了方法,然后就开始变着法的斗天宝。将天宝高高举起来,天宝立时蜷起来小腿,露出憋住的小表情,然后皱着小眉头的瞪着苏缇。   等苏缇将他放下来的时候,他又感觉到速度与激情,立时笑的嘎嘎的。大少爷一高兴,就伸出小小手抓着苏缇的头发往嘴里放。   秀儿赶紧给拿出来,然后苏缇趁机就好好的在天宝的小脸蛋上香一下。总之,这一大一小之间瞬间就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   苏缇从内心深处喜欢天宝,天宝也摇手踹脚的喜欢抓苏缇的头发。所以,不用别人看着,这两个人能在一起玩一天。   这倒是让福九很意外。天宝虽然不是很爱哭,但是脾气很骄纵,一般的人凑到跟前,他就用小脚丫踢人家脸,就是萧韧熙晚上想逗弄一下儿子,他也毫不留情的用小脚丫在他爹的脸上踩两脚,但是对苏缇竟然能和谐的一起玩半天,这就太让人意外了。   所以,福九想,以后为了不让苏缇觉得那么孤单,就让他看天宝,这样一来,就算是皆大欢喜了。   熙晨和熙颜等姐妹对于家里忽然多出来的哥哥虽然有点好奇,但是既然大哥和娘都说是了,她们当然也就当是,虽然还是陌生有些拘谨,但是因为苏缇和天宝玩,慢慢的几个孩子也都过去,融洽了起来。   福九真是在和阮凝商量熙晨的婚事。   “娘,我听二奶奶说,我们没回来的时候,您和我娘已经把二哥和熙晨的生辰八字合过了,怎么样啊?”福九听金羽西说了这件事,所以就特别想知道结果。   “上上大吉,多子多孙!”阮凝笑着说道,神情中有掩饰不住的欣喜,“实在没想到这两个孩子的八字竟然这么合,早知道这样,两家早就定亲就好了,否则到现在,那孩子都生出来了!”   阮凝还因为这事懊恼了一阵子呢。   熙颜在那边听见了,扯了一下姐姐的衣袖,笑着说道:“姐,娘又说自己后悔的事呢!”   熙晨早就知道这件事,刚才也听见母亲和嫂子的谈话,只是故意装作听不见,此时被妹妹点破了之后,小脸便微微红了,小声捅了一下熙颜:“别闹!”   “既然他们两个的八字这么合,二奶奶回来的时候就应该把亲事定了。免得还要等到现在。”福九笑着一边给阮凝斟茶,一边说道。   “那怎么能行?家里有长辈,怎么能轮到我们做主。老太爷还没回来,你爷爷也是不能随便做主的,一切都要等老太爷的意思嘛!”阮凝一边给天宝秀衣服,一边低头说道,“咱们呢,都是大家子,这些事上可得注意。万一老太爷回来,心里受了委屈没有给长孙订亲,那回头就是你爷爷那边也是要过不去,在门外挨罚的。”   福九一听立时哈哈就笑了,“什么心里受了委屈?!老祖早就相中大妹妹了。这还没出征前,不过看了一面就惦记上了,和二奶奶说了几回一定要把熙晨娶回去当宁国府的大少奶奶的事。这你们要是定下来,那肯定得乐坏了。您和我娘就是想太多了!”   阮凝抿嘴笑着指着福九说:“两边的家里就你胆子大,什么都敢做主!怀着肚子竟然敢去和爷们上战场,你呀,真是让娘吓死了!我可告诉你,等你要是再怀上了,娘可哪也不许你去了!就得给我乖乖呆在京城,要不就留在咱们家,要不你就回亲家,反正就不能离开我眼皮子底下,听到没有?”   福九立时笑着走过去靠在阮凝的身上,撒娇的说道:“娘!我这不是没事嘛!我知道您心疼媳妇,放心吧,下次我要是再怀了,我肯定哪都不去,就在家陪您,让您亲看看您孙子出生。”   阮凝被福九摇的心都化了,拍着她的手笑着说道:“咱们这可是说好了!你是大将军,又是侯爷,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福九赶紧点头,“放心吧,娘,我大将军说话一言九鼎!不信咱们拉钩!”   说着,福九勾着阮凝的手指就拉钩盖手印,逗的阮凝哈哈哈大笑。   熙楚看见这边热闹走过来,拿起嫂子的杯子就把茶喝了,然后坐在一旁笑着说道:“家里嫂子回来了,就感觉热闹的不行,这嫂子不在家的时候啊,简直都冷清死了!嫂子,下次你去哪就带着我去,我死活就要跟着你!”   阮凝一听,立时瞪了熙楚一眼,“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哪也不许去!都是贵族的千金小姐,还老是往外跑,成什么样子?我看啊,都是我平日里把你们惯坏了,一天天的长了翅膀就想飞。告诉你们姐妹几个,娘已经打定主意了,今年之内把你们都嫁掉!听到了没有?”   “都嫁掉啊?!”   熙楚和熙颜外加福九都不可思议的大喊一声。   “都嫁掉怎么了?”阮凝没好气的瞪了姐妹几个一眼,“都几岁了?还不成亲!你嫂子也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可是你看看她,儿子都有了,你们还在家泡着干什么啊?难道想看着我愁死啊!嫁掉!今年必须嫁掉!”   “姐姐一个嫁掉不就好了,干什么我们都要嫁掉?”熙楚不服气的犟嘴说道。   “你姐姐是嫁到薛家去!难道你们也都要嫁到薛家去啊?”阮凝瞪眼睛说道。   福九却乐了,立时拍手笑着说道:“好啊,好啊!我还有好几个哥哥没媳妇呢!”   熙楚立时幽怨的瞪了福九一眼,“嫂子你最坏了!不和你们说了!”   说着,熙楚站起来拉着熙颜又去逗弄天宝去了。   福九在背后哈哈哈大笑,笑完了,才对阮凝说道:“娘,我昨听老祖的意思,是打算过年的时候就给哥哥们办亲事,我估计大哥肯定是要成亲了,怕是二哥也就要快了。老祖年岁大了,就想抱五代孙,天天在那着急,要是弄不好,怕是二哥要和大哥一起成亲呢!”   阮凝点点头,“这事二奶奶和我说了。峰儿虽然是兄弟中排名老二,但是宁国府里却是长子嫡孙,早点成亲是对的。而且你娘那边也着实是累,偌大个府邸都靠她一个人支撑。老太爷又是住在宁国府里,大事小情的都要在宁国府里举行。二奶奶虽然也能帮衬,但是毕竟也上了岁数,几位嫂子也马上要有儿媳妇的人,兄弟们开门过日子的,她们也都要去照顾,家大业大,你娘实在是太累了。所以,让熙晨早点嫁过去也好,至少能给你娘帮个手,不至于那么劳心伤神。”   福九一听,立时贴心的又把阮凝给抱住了,满脸都是娇宠的说道:“我娘实在是太贴心了,我都感动了。娘,您真是体贴人,怪不得我爹这么爱您!说实话,宁国府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薛伯年岁又慢慢大了,总不能还让老人家再操劳,这二哥要是再不娶媳妇,我娘就要支撑不住了。这以后思浓姐姐进了门,熙晨也进了门,两边的府里就都有了大少奶奶,家里事就都让她们去做主,去操办,您不知道我娘盼这一天盼的头发都要白了!”   “所以啊,要是明年过年的时候就成亲,那就是再好不过了,我同意。我和你爷爷也说了这件事,你爷爷也是满心欢喜。咱们家添了丁,当然薛家就要进口,这就叫双喜临门!”阮凝说着,喜欢的拍了拍福九抱着自己的手。   福九实在是太高兴了,拉着阮凝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笑着对几个姐妹说道:“瞧见没,嫂子的婆母是天下最好的娘亲!你们嫉妒不?”   熙颜和熙楚立时做了一个恶寒的表情。熙晨却温柔的笑着点点头,天宝在苏缇的怀里,两人正疯玩,没听见。   “娘,那大妹妹的嫁妆准备好了没有?要是缺什么短什么的,我那里好多,您就直接拿过去!”福九对这一点是一点都不吝啬,那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拿出来有点用。   阮凝受不了的看着福九,笑着说道:“哦,你带过来的嫁妆,娘再变成你大妹妹的嫁妆送回去?那咱们家得多亏啊!”   一句话立时让屋子里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连一旁的苏缇都笑了。   福九笑得憨憨的,“好像也是啊!那就给二妹妹和三妹妹!”   “行啦,行啦!娘知道我的福九最是大方有度。但是娘呢,可不能动你那些东西,娘说了,你的嫁妆一定要留好,你自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用什么啊!”福九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指着外面特别夸张的说道:“就那个,那个什么什么江浙总督送过来的那个大珊瑚!那——么——老大,您说我是拿出来摆着,还是放桌上吃了啊?而且送过来的时候还说什么什么海里的宝贝。我和老祖当时就说了,这玩意都不如街面上卖的煎饼包子来得实在。更关键的还占地方!您说,就我那小阁楼里,这次皇上又赏赐了好些东西,镯子首饰的一大堆,我还得找地方放!我这脑袋就是插的和鸡毛掸子似的,那也根本就用不了!我觉得用不了的东西都没用!”   说完,福九和发言完毕似的又坐到阮凝的旁边,其他人却都被福九的发言逗得前仰后合的。   阮凝都要笑出眼泪来了,她拉着福九的手说道:“我的小祖宗诶,你那些东西,别人一辈子都求不到,你还嫌弃多,我真是服了你了!反正你就不用操心,你妹妹们的嫁妆娘都准备好了,三个妹妹都是一样的,谁也不多,谁也不少!至于你那些没用的玩意啊,你就留着吧,反正家里人有的事,娘看着人去定时定点的给你收拾!”   福九一听,立时长叹一声的把脑袋耷拉下来,“这算是送不出去了!”   “哈哈哈哈——”   大家又是一顿笑。苏缇抱着天宝指着福九笑着说:“宝贝,你说你娘是不是很有意思?好不好玩?”   天宝嫌弃的吐出一堆泡泡。   这边一家人正在说话,外面的管家泰叔兴奋的走进来,“夫人,薛家五夫人带着媒婆来提亲了!”   “这么快啊?”阮凝惊喜之下赶紧站起来往外迎接,熙晨一听见来提亲,也不由得很是兴奋意外,微红着小脸转身就要走进去。这媒人来提亲,她站在跟前,那多羞人啊。   苏缇看见熙晨要进去,不由得缓缓说道:“也都不是外人,大妹妹不必要进去,反而要听的仔细一些,自己有什么要求多少也是要说出来的,委屈了自己可不好!”   苏缇现在完全把自己当成是萧家人,所以就处处为萧家着想。   熙晨一听,小脸就更红了,“大哥!我要是在这里听不太好的!”   “有什么不好的!哥哥在跟前,你就站这听,没事的!”说着,苏缇抱着天宝站起来,走到熙晨之前将她半遮挡起来。   福九和阮凝一起将五娘和媒婆迎了进来。   五娘爽朗笑着说道:“本来呢,今天是媒婆上门来提亲,可是老太爷已经快要十二个时辰没见到天宝了,非让我跟过来瞧瞧,我们大宝贝瘦了没有。所以,我就打着正经旗号过来了!”   阮凝一听就乐了,拉着五娘的手笑着说道:“这老祖啊,真是一刻见不到天宝都不行,看来哪天我非得把他老人家接过来住几天不可!”   五娘跨门进来看苏缇正抱着天宝,愣了一下,赶紧笑着说道:“哟,大少爷抱着天宝呢!那天宝肯定是不能瘦了,但是大少爷的头发保不齐就得少几根了!”   一句话又是把大家都逗乐了,苏缇也赶紧给五娘行礼,然后将天宝抱过去,放到五娘的怀里,他自己松手的时候还有点舍不得。   五娘抱着天宝也不可客气的坐到前面的椅子上,一边抱着天宝摇一边对阮凝说道:“咱们两家也不用客气。但是礼数却不能差了,这京城最好的媒婆已经带过来了!等一会萧伯父从朝上回来,咱们就把定亲的帖子换了,这事啊就算是定下来了!”   “好啊!”   阮凝听见这事竟然办的如此爽利,心里不由得就很是高兴。坐在五娘旁边笑着问道:“老太爷的意思,说没说什么时候成亲啊?”   五娘笑着转头看阮凝,“老太爷恨不得明天就成亲,后天就抱孙!”   这话让福九点点头,其他人却又笑了。   “到底说没说什么时候成亲啊?一天天没个正经!”阮凝笑着瞪了一眼五娘,然后拿出帕子给天宝擦擦口水。   “说了!腊月二十八,过年的前两天,就那天。薛英和薛峰,加上薛忠,一起成亲,来个三喜临门。”五娘笑着给阮凝吃了一颗定心丸。   “真的啊?”阮凝这倒是完全没想到,“不是说要年后再成亲吗?怎么这样急?赶到了大年前?这得多忙乎人!”   五娘立时哈哈哈大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老太爷那帐算的可是精明呢。年前娶亲,娶回去那就是我薛家的媳妇,我薛家过年就更热闹了。二十八又是好日子,又是能让媳妇不用三天回门的好时候,就是要陪着老太爷欢欢喜喜过大年。”   阮凝一算计,噗嗤就笑了,“原来老太爷在这等着我们呢!恩,二十八成亲,然后过两天就是大年三十,赶上过年初一,新媳妇不回娘家,直到初二才能回门!敢情,这都让老太爷给占了去!”   一家子人听到这才反应过来老祖的想法,不由得全都竖起大拇指,老太爷真是高!   “那是!我们薛家娶媳妇,还能让别人占了便宜去?”五娘挑眉说道,“要说这些事,咱们谁也是算不过老太爷。人家老人家今早上把那年历都要翻烂了,深思熟虑,又找了佟先生算过之后定下来的。你们啊,就从了吧啊,反对够呛能有效。   而且老太爷说了,你们家老爷要是不同意就去找他老人家理论,这赶上过年了,他老人家要是心里一不顺,不舒服,可是容易闹病呢!”   阮凝一听这话,哭笑不得的摇头,“大年节的,谁敢惹老人家生气伤心的。我这肯定是没问题,就是回来还要问问我爹才能最后定下来。”   “行,你问吧,我在这等着,中午管饭啊!”五娘倒是一点都不客气,抱着天宝一阵逗弄,嘴上提着要求。   “知道了!”阮凝微微加重语气,娇嗔的说道,“薛府五奶奶来了,还能让你饿着肚子走吗?放心吧,有你爱吃的杭椒爆肚!”   五娘一听,立时露出惊喜的表情:“诶哟,亲家母真是乖巧啊!怎么这么贴心呢!要不我就说,我们锋儿就是有福气,有个这么体贴人的老丈母娘,这以后啊,简直是吃喝不尽,享福不愁啊!是吧,小九?”   福九立时点头,“我娘就是好!现在对我好,以后对我哥也肯定特别好!”   阮凝赶紧摇手,“行啦,我可受不了你们娘两个组团来忽悠我了!不过就是弄点吃的出来,竟然扯出你们这么多话,就算是我多嘴了!”   说着,阮凝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诶?你干什么去啊?”五娘赶紧将阮凝叫住。   阮凝一转身,“还不是给你五奶奶安排杭椒爆肚去!”   一下子屋里热络了起来,五娘抱着天宝要和熙晨说话,结果天宝又尿了,熙楚赶紧给抱过去,想找奶娘给换尿布。   苏缇却又实在喜欢天宝,便主动自己抱着天宝和奶娘一起过去,顺便给天宝再换身衣服。   等人走了,五娘才微笑着拉着熙晨的手问她新婚房想要什么样子的,有没有特殊的要求和喜好。窗帘是要轻纱的还是要刺绣的,总之是一大堆问题问熙晨,弄得熙晨都不好意思了,只说听长辈们安排。   福九看儿子也不用自己伺候,五娘也不用自己照顾,自己乐得清闲,坐在一旁拿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在那啃苹果。   没到中午的时候,萧秉承就带着两个儿子和萧韧熙一起回来了。   看见五娘带着媒婆来了,就知道这一定是给薛峰来提亲的,高兴的换了衣服就出来招呼。   萧韧熙这一天不担心别的,倒是很担心苏缇会不适应家里的生活,一回来便赶紧问福九苏缇怎么样?   福九也不说话,只是一偏头的指了指里面,萧韧熙很好奇,便过去看了一眼。结果刚一掀开门帘,就看见苏缇正在抱着孩子满头大汗的给天宝洗小屁屁,奶娘在一旁指导。   萧韧熙一句话没说,轻飘飘的又退了回来,坐到福九身边将媳妇的苹果抢过去啃了一口模糊不清的说道:“动作比我标准多了!”   福九立时哈哈大笑,推了丈夫一把。   媒婆按照规矩将所有的好话都说了一边,听的萧秉承心花怒放的,按照规矩给了媒婆一锭足量的大银元宝。   至于婚期吗——“当然是老太爷说是哪天就哪天。我是一点意见没有,最多我见不到孙女就举家大年初一就过去,既是给老太拜年了,又能看见孙女,还剩下一顿饭,何乐而不为!哈哈哈哈!”   五娘一听,立时瞅着阮凝笑着说道:“得咧,这都是老千岁,一个个算计起来半点都不含糊。行,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就去回老祖。这过年又赶上三个孩子成亲,这就得忙成浆糊。”   “忙点好,忙点好!忙着总比没事干强!哈哈哈!”萧秉承想着家里要嫁孙女也是格外高兴,对阮凝说道:“熙晨的嫁妆都准备好了没有?别太少啊,否则会回头老祖非说我是守财奴不可!”   阮凝笑着回道:“爹,都准备好了,三个姑娘都一样。就是熙晨的喜服还差一点我还没有秀完。”   “恩恩,这赶紧抓紧!银子、首饰的要多拿点,他们都是新婚夫妇,手里能有多少钱?所以—”   “停!”五娘赶紧做了一个打断的手势,笑着对萧秉承说道:“我说萧伯父,怎么我娘怎么说您就怎么做呢?我娘说了,你萧伯父肯定会说要多给熙晨点银子嫁妆的,说是新婚夫妇手里没钱过不来日子?瞧瞧,您刚才这话全让我娘给算计上了。”   萧秉承一听这话就哈哈笑了起来,“我这弟妹那真是活神仙,什么都算出来了?你说说,二奶奶是怎么让你来回我的?”   “我娘说了,薛家娶媳妇最注重的是人品,熙晨品格贵重,是薛家长房大奶奶的最佳人选,只要人不要你们山天海地的往薛家搬东西!没地放!至于他们夫妻两个以后的生活,还是要住在兴国府,老太爷有吩咐,不许分家!他们夫妻的吃穿用度全部按照规矩来,吃喝用都是家里的,每个月还有二百两的例银。至于锋儿自己的银子、小金库还有皇上的恩赏那都是他们夫妻两个自己的。   而且,老太爷老早就给都给少爷们买了地,分在了少爷的名下,每年就是租子钱就有几千两的收入。放在四奶奶家的银子也做了生意回了不少钱,各家也都有不少的收入。所以呢,这他们成亲之后什么都不用担心。再说了,薛家以勤俭持家,那么多的银子存了也没地方放。少爷们虽然都要有自己独立的院子,但是房子不够用,可比不得萧家还给大少奶奶建一个独立的小楼存嫁妆!所以啊,您赶紧省省心,别什么都搬过去。我们这些当媳妇的,可没有义务再给小辈的媳妇们当老妈子,我们当年那些嫁妆还都没地方放呢!   说完了!”   五娘一说完,萧秉承指着她回头和两个儿子说道,“瞧见没有?这薛家的灵气都让媳妇们占走了!怪不得就不生女儿,这一个媳妇可使顶得上百十来个女儿,简直就是上马保天下,下马就舌战群儒啊!熙晨啊,以后你嫁过去可要和婶娘们多学习,这样的功夫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熙晨赶紧站起来,笑着说道:“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婶娘们的这些功夫可够我学一辈子呢!”   五娘立时哈哈一笑,拉着熙晨的手说道:“薛家虽然是没有女儿,但是儿子多就意味着媳妇多,你是大的,以后要操心的地方很多。熙晨这样天灵地秀的孩子还有什么可学的,她那几个妯娌也都是见过了,我瞧着,这些孩子们相处的倒是一点都没说道。就是袭月那样的骄纵性子,对熙晨也是言听计从的。有了这点宽容大度,以后熙晨这当家主母就没什么可说的!”   萧秉承听见五娘这样的夸熙晨,心里也是很高兴,转头对阮凝说道:“行,那咱们就听二奶奶的,嫁妆这块太啰嗦的就不用带过去了。反正咱们啊,就是把咱们家都折腾去,也未必有能入老太爷眼的玩意,拿些轻便实用的便好。”   “是!爹!”   这两边都商量完婚期和嫁娶的东西,便双方交换了名帖,这亲事就算是正式订了下来。   转头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苏缇知道萧秉承回来了,便赶紧出来相见。   在早上的时候,萧韧熙便将苏缇的事都和萧秉承和父亲、二叔说了。   萧秉承说他做的很是妥当,既然萧韧熙已经说了,那萧家从今天起就多了一脉,苏缇就是他萧家江南的宗亲,他们一定要好好照顾。   此时吃饭的时候,萧秉承对苏缇招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也不是格外的显得亲切,只是如同自己的亲爷爷一样,对苏缇说道:“你住在家里不要想着远近的事,都是我萧家人,都是我萧家的子孙,住在大爷爷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就和你婶娘说。你的病还没好,还是要医治。我已经和方太医说了,他会定期来给你检查。而且,回头你和你弟妹一起回薛家去,那边再让思浓给你好好瞧瞧,这样,早晚什么都会好的!”   苏缇连连点头,对萧秉承很是恭敬。   “做事这边,你也别着急。这赶考没什么重要的。今年不行就明年。倒是咱们家在外面呢,也有不少的事物,四川老家那边还有好些家当,江南那里也是有几个店铺,都是没人管的。你看见了,家里家外就这么几个男人,还都离不开。所以,我琢磨,等回头让你去江南和四川去看看咱们老家,有些事你去处理要比你婶子强多了。”   苏缇一听萧秉承竟然让自己去处理老宅这么私密的事,立时感觉到内心距离的拉近,不由得说道:“大爷爷,我去,合适吗?”   这次萧秉承没说话,倒是萧亦云说话了,“你去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比韧熙年长,你去老家看看咱们的老宅,然后有些宗亲也要去拜访一下,关键是咱们那还有上千亩的良田,下面还有几百个佃户,这些都要有人去看看。原来都是你二叔去,现在他也走不开,只能你去。回头我就给你安排人,就说大少爷回去瞧瞧,让他们好好照顾着。”   苏缇一听这话,便点了点头,“行,那我就听爷爷的,我去!”   一个人心里的拉近就是这样的,一句真心实意的话可比千言万语的安慰好太多了。   萧韧熙没想到爷爷竟然如此贴心,对爷爷用力的眨了眨眼睛。   然后对苏缇说道:“哥,你在外面的宅子,你什么时候去瞧瞧?我和你一起去,你要是少东西我就和你一起再添置点!”   萧韧熙利用昨天一晚上加今天一上午的时间给苏缇折腾出了一处特别好的院落,在城南的湖边上,那风光,真是神仙一样。   苏缇刚要开口说话,阮凝忽然瞪了儿子一眼,“看什么宅子!你哥现在病还没好,出去一个人住能行吗?这家里的地方有的事,我都收拾好了!你少在那边起猫腻。我告诉你,你妹妹现在要成亲,我没时间再收拾你。你哥哪也不许去,就在家里住!这你妹妹又是要成亲又是要过年的,你自己帮不了我,还把你哥也带走啊?哼,以后要是再让我听见这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阮凝站起来给苏缇夹了一个鸡腿放在碗里,“听婶娘的,哪也不许去,进你那就安心在家里过年。”   苏缇立时笑着点点头,然后狠狠啃了一口鸡腿,真香啊!   福九却对萧韧熙撇撇嘴,然后做了一个鬼脸,“吃瘪了吧!”   萧韧熙瞅着媳妇,也不说话,将一个虾仁一口塞到福九的嘴里。   正当这些人在开开心心的吃饭,忽然薛家急匆匆的跑来人禀告:袭月小郡主离家出走了,现在家里闹开了锅。   福九一听,立时一拍头,头疼的说道:“完了!袭月这次肯定是真生气了!这几个媳妇里,就她天天喊着要成亲,结果别人都成亲了,唯独没有她,所以心里不是滋味的就离家出走了!”   那小厮一听,一拍大腿,“就是这个理!大小姐猜的是真准啊!小郡主因为这事先是和老太爷哭了一通,然后又和七少爷绊了几句嘴,最后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现在,老太爷已经让家里人都出去找了。”   福九赶紧站起来,“那我也去吧,这要不把袭月找回来我这也是坐不住!只有我最了解她,我去找她。”   这边还没说完,那边又跑进来一个,福九立时就皱起眉头:“还有什么事啊?”   只见那家丁跑进来就说道:“大小姐,思浓姑娘在外面给人诊治的时候,被人家认出来了,大少爷给帮着说了几句话。那几个刁民就把尹姑娘给骂了,那个难听。大少爷气不过,就当街把人给打了。结果,也是几个纨绔子弟,现在都闹到衙门去了。大少爷正等着人去赎,思浓姑娘现在把自己关在家里正哭呢!”   福九简直是要疯了!   这饭也是吃不进去了,必须得赶紧去找到袭月,否则以袭月的性格,指不定还要弄出什么乱子来了。   阮凝听说袭月跑了,也很是紧张,告诉福九千万别着急,然后让萧韧熙将家里的家丁都带出去,一起去找袭月。   萧秉承也让萧亦云赶紧跟京城的府尹说一声,把薛英的事先弄完了,赶紧把孩子弄出来放回家去,免得老太爷着急。   萧亦云点头答应,萧韧熙和福九便赶紧带着人去找袭月。   至于还在咬手指头的天宝,福九直接扔给了苏缇:“大哥,你好好在家帮着娘照顾天宝!”   说完,两口子转身就走,留下天宝憋着小嘴抽哒哒的想妈妈。   萧韧熙和福九出来,就决定还是要先回家看看,按照袭月的这个性格,她肯定是不能回去找风祭夜,否则她就不会大费周章的离家出走。   结果,刚到薛家大门口,看见薛家护卫正呼啦啦的一批一批的往外走呢。   薛伯看见是福九,赶紧过来给福九扶下来,着急的说道:“大小姐,你可是回来了,快去看看老太爷吧。正要打七少爷呢!”   福九一听,赶紧提着裙子往里面跑。   果然,还没等进大厅呢,就听见薛鼎天的怒吼声:“谁让你欺负袭月的?你小子,出去一次长能耐了你!还敢推媳妇!今天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福九赶紧冲进去,就看见薛冰低着脑袋跪在地中央,薛鼎天举着拐棍就要冲过去揍人。   还是被薛朗给拦了下来,“得,您别生气,孩子有什么错让鸣凡去教育也就是了!您生这么大气是干什么啊!”   薛鼎天气得骂道:“我怎么能不生气?咱们家的七少爷竟然开始学会欺负媳妇了,还推的人家坐到了地上。我问你,这是谁家的规矩?谁允许你们动手打媳妇了!”   薛冰本来是一直在低头认罪,此时听见老祖这样说,不甘心的嘟囔了一句:“谁让她天天哭着喊着要成亲的?哥哥们成亲,她竟然敢跑到老祖这告状撒泼?!这样我能当看不见吗?再说,我也不是故意推她的,不过就是力气大了一点!”   “你还敢犟嘴你?!”薛鼎天本来已经要坐下了,听见薛冰的话气得一下又站起来了,“你,你简直是了!去,去把家法给我拿来!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畜生不可!”   薛朗在那边就拦着老太爷,薛鸣凡就在旁边气得鼓鼓的瞪着儿子。   薛峰看薛冰一点都服软,走过去上去一脚就将薛冰给踹到地上,冷冷看着他说道:“边关的时候我是不是说你要是再敢犟嘴不听话,我就打死你!现在老祖说话,你也敢还嘴了。打的还不够是不是?”   薛冰听哥哥这样一提醒,倒是也不敢说了,但是身体却依然挺的笔直。   福九赶紧走进来,去把老祖扶住,“老祖,我这不过才回家一会,您怎么就又生气了?思浓姐姐说,您上了千秋不能老生气!”   “诶呀,小九啊,你不知道啊,你七哥要把我气死了!”说着,老太爷拉着福九的手就开始诉苦,好像所有人都欺负他了一样:“你说,这你大哥二哥要成亲,三哥也要一起把亲事再办一次,这本来是好事。小月知道了,心里当然就不是滋味,第一个定亲的到现在还没成亲,到我这哭两声怎么了?我还没说什么呢,薛冰那个臭小子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给小月说了,还给推到在地上了。你说,这换了谁能不离家出走?!”   福九生气的抬头去看薛冰,“哥,你和袭月干嘛吵架?她是女孩子,又是自己在咱们家,你就不能让着她点?”   薛冰低头没说话。   “你妹妹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啊?”老祖现在看薛冰就是横竖不顺眼,薛冰说不说话他都看不上。   薛冰抬起头,显然在忍着气的说道:“还不是因为她老提成亲的事。这次看见大哥他们要成亲,自己就坐不住了。跑过来就问为什么我不能成亲?……”   “对啊!你们为什么不能成亲!”薛鼎天也想知道,“今早我问你的时候,你也说不能成亲。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小月到底哪点不好,你不成亲?这亲事都定下来多长时间了,你到底在拖什么啊?还是,你小子有了外心,要抛妻弃子啊?”   “什么抛妻弃子!我哪来的老婆和儿子!”薛冰赶紧抬头辩解,这话要是不赶紧解释,老祖是真敢打烂他的屁股,“我不娶她是因为我答应了风祭夜,非得考上武状元之后才能娶袭月!本来皇上紧急要招状元,我是有机会去的。可是打仗了,我就没考上。所以,我一定得考上状元之后才能娶袭月。这是约定!不能变!”   “你!你个榆木脑袋!”薛鼎天简直要被自己这大孙子给气死了,“你要是一辈子考不上状元就得当和尚呗?薛冰,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想好,想当和尚,你就给我出去当!别耽误人家袭月。我怎么就造孽的生出你这么一个笨蛋的重孙!诶呀活不了了!”   说着,薛鼎天就捂着额头要倒下去。   福九吓坏了,赶紧将老祖给扶着倒下来,轻声安慰了几句。   最后才笑着说道:“老祖,您放心吧,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孙女一定安排好,让您腊月二十八娶上孙媳妇,放心,袭月也好,思浓姐姐也好,一个都跑不了!全是咱们薛家的!”   说着,福九还回握了一下拳头,做出了一个必胜的坚定手势。   薛鼎天立时瘪嘴的点点头,扯着福九的手心疼的说道:“还好老祖有我们小九!要不,这是没法颐养天年了,早晚得给我气死!”   “噫——,老祖不许胡说八道,都是抱了五代孙的人了,六代孙很快就来了,说什么不吉利话!您就瞧着孙女的吧,管好!”   说着,站了起来,对爷爷说道:“爷爷,爹,你们都在这等着,看我去怎么把咱们薛家的媳妇都接回来。”   说着,福九转过身特别有气势的对着秀儿和韵梅说道:“去!把七少爷的屋子给我翻过来,我就不相信风袭月真的不要薛冰了!”   “是!”秀儿和韵梅大声的答应了一声,然后故意斜睨了一下地上的薛冰,一句话没说,雄赳赳气昂昂的去折腾薛冰的屋子了。   果然,压根不用多大功夫,很快秀儿便拿着一封还有香味的书信走了过来,故意在薛冰的眼前晃了一下才递给福九。   福九打开一看,只有一行字:恩断义绝!我去出家!   “袭月去出家了!”福九抬起头淡淡说了一句,然后将信走过去,塞到哥哥怀里。   “什么?”   薛鼎天又直接从床上做了起来,左右看看,拿着平时把玩的一个鼻烟壶就扔了出去,“你个小畜生!我告诉你,小月要是出了家,你就自己也出家当和尚去!小侯爷那边你自己去交代!”   正说着,风祭夜就和一阵狂风一样卷了进来,听见薛鼎天的话,他都已经抬起来要踹到薛冰脸上的脚竟然神奇的转了方向,落在地上不说,自己竟然一下子冲到老祖跟前,跪在跟前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就开始哭:“老祖啊,我可就只有袭月这一个妹妹啊!这她要是出家了,以后我要是出点事,谁给我养老送终啊!老祖啊,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萧韧熙看见风祭夜在那夸张的演戏,受不了的捂住眼睛,看不下去了。   别管是不是演戏,风祭夜一这样,老祖肯定是受不了了,指着薛冰简直就要老泪纵横了。   薛冰也很是烦心,自己和袭月本来好好的,就因为这成亲的事老是闹别扭,现在就更是了,袭月竟然出家了,这简直就是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驰,怎么会这样呢!太乱了!他也要出家了。   福九看了看周围,竟然不紧不慢的走到薛冰面前,蹲下来,微笑的问薛冰:“哥,要是我把袭月能找回来,你能不能马上就成亲?”   薛冰赶紧抬头,意外的看着妹妹。   “你要是还老惦记那个什么状元的事,咱们就不用去找袭月了,免得她看见别人出嫁自己心里难受,她出家就出家,算是心里干净了!”   薛冰很是纠结,眉头拧在了一起。   “不同意算了,我不去找了!”   说着,福九站起身转身就要走,却被薛冰一把给拉住了。   “我的好妹妹,你就饶了我吧!快点把袭月姑奶奶给找回来吧,再不回来,我的屁股就又要保不住了!”薛冰央求妹妹的说道。   福九噗嗤一乐,“现在着急了,刚才想什么来着!”   说着,福九站起来走到萧韧熙身边,“走吧,咱们去把袭月接回来吧!”   萧韧熙一愣,“京城周围这么多尼姑庵,我们去哪里找啊?”   福九立时哈哈大笑,指着萧韧熙调侃的说道:“你也相信袭月去出家啊?怎么可能!她要是能舍得我七哥去出嫁,我就能舍得你去写休书!”   萧韧熙立时急了,休书这事一直是他的心病,这辈子都不愿意被人再提起来,此时听见福九说,立时脸就急红了。   福九一看,赶紧安慰道说:“别急,别急,我就是打个比方!袭月既然能给我哥留言,那肯定就是吓唬我哥呢!她呀,现在根本就不在什么尼姑庵,反而是在和尚庙!”   “为什么这么说?”萧韧熙纳闷的问道。   “袭月从小就说最不喜欢去尼姑庵,不喜欢女子没有头发的样子。所以呢,她肯定是不会去什么尼姑庵的。因为一个尼姑庵她都不认识。不过呢,要说想静心呢,倒也是真的,所以,我敢说,现在她一定是在明心大师的护国寺里。”   萧韧熙想了一下,然后立时一拍手掌的说道:“对!娘子说的对,袭月肯定是在明心大师那里求人生真谛呢!”   福九洋洋自得的骄傲了一下,然后走过去一把将地上的薛冰拉起来,:“走吧,七少爷。把您媳妇追回来去吧!”   风祭夜本来跪在老祖跟前正求安慰呢,此时一听要去找妹妹,立马蹦起来就要跟着去。   福九没办法,而且她确实也有事要找风祭夜。所以,她也就没拦着,带着风祭夜就一起去了。   很快,一行人就快马来到了护国寺。   福九不太会骑马,所以就和萧韧熙一起坐一匹马来的,下来的时候觉得屁股都要两半了。   揉着屁股,福九一边皱眉往前头走,一边小声嘟囔,“看我抓到你的袭月,你死定了!为了你,我屁股都要开花了!”   上得山来,明心大师已经又出去云游去了。却给福九留了话:高处不胜寒,低处有风情。   福九只看一眼就明白大师的意思了,这是让她功成身退呢。正好和老祖和漂亮哥哥说的一样,她笑眯眯小心的将大师的留言放进怀里,琢磨这等到过完年,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她就带着天宝和漂亮哥哥一起去找大师去。大师还没有见过天宝呢,好歹也要看看自己的徒孙是什么样的啊!   结果绕过后面的松林,来到碧荷塘边,果然看见袭月正坐在那一边抹眼泪,一边往池子里扔花瓣,那个凄楚哟!   福九笑嘻嘻的背着手悄悄走过去,然后趁着袭月不注意的时候啪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袭月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见福九。往那边一瞅,就瞧见了自己的小冤家。   赶紧将脑袋转过来,别扭的低头说道:“你来干什么?干嘛又把他带来!我都说我要出家了!你还不让我清净?!”   福九笑嘻嘻的坐在袭月身旁,斜睨着她说道:“我说,你这要出家的也太不诚心了吧。没见过哪个姑娘家跑到和尚庙来当尼姑的!”   袭月一听就更委屈了,推了福九一把,“你和你哥哥一样坏!就会欺负我!”   福九看袭月很是委屈的样子,凑了过去一把将她的肩膀搂住,“我的大小姐,小郡主。你要生气就到老祖那告状好了,干什么自己跑了那么远到这来?再说,我哥可从来没说不娶你,是你自己小心眼了!”   “才不是我小心眼!”袭月立时抬起头,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泪,和福九告状,“你说我们都定亲了,别人都要成亲了,就他老是和我推脱,说什么要当状元的!我要嫁的是他薛冰,也不是什么状元!以后家里的嫂子们多了,你说我一个未过门的姑娘,在家里来来回回的算怎么回事?我就是再放得开,也还是没出阁的姑娘!”   说到这,袭月是真心委屈了,靠在福九的肩膀上大哭起来。福九赶紧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   “袭月,我知道你为了我七哥,已经吃了很多苦。老祖也知道,你是委屈的。所以,你跑走了之后,就开始骂七哥,还要用家法打他。你知道我们家的家法是什么样子的,那打一下就肯定是没命了!今天要不是我回去的快,拦住了,你呀,就真的见不到七哥了!”   袭月一听这话,一下子抬起头来,更委屈的说道:“老祖干什么总是不讲理?我不在,他就会欺负薛冰?其他的哥哥弟弟们怎么不见打屁股,专找我们家薛冰!他老人家要干什么啊?!”   说着,袭月转过头很是关切的看了一眼薛冰。   福九一看,噗嗤就乐了,刮着袭月的小鼻子说道:“诶呦呦,老祖说了几句就心疼成这个样子,这以后我七哥还怎么离开你啊?”   说着,福九站起来走到后面将薛冰的胳膊抓住就给扔了过来,“去,和我未来嫂子赔礼道歉!”   薛冰低头看着头低的更低的袭月,半天才挠挠脑袋,吭哧出一句:“别生了!和我回家吧!是我不好,不该推你的!我也没说不成亲啊!”   袭月听见这话,立时抬起头,很是埋怨的看着薛冰,问了一句:“那什么时候成亲?”   薛冰一听,这次没着急,而是缓缓坐在袭月身边低头说道:“我还不是想出息点,让你东陵小郡主风风光光的嫁进来!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除了武功力气我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官位在兄弟们中我那就是个笑话,你哥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你没有嫁给薛家的长孙,却嫁给了老七,说出去总是感觉没有面子。我想让你风光大嫁的!”   说着,薛冰头低的更甚,手按在长椅上慢慢的往袭月那边蹭。   “我什么时候觉得你当官小了?”袭月立时气恼的说道:“要想嫁给当官的,我就嫁给太子哥哥好了!可是我都不喜欢啊!我就是喜欢你,喜欢薛冰,不是什么大官,也不是什么武状元!我就觉得只要是嫁给你,就算吃吃糠咽菜我也是心里欢喜的!福九可以为了萧韧熙去住苦窑,我为什么不可以?”   说到这,袭月立马就哭了。正当薛冰要伸手去给袭月擦眼泪的时候,袭月猛然站起身对着身后的风祭夜大吼道:“哥!你以后要是再敢和薛冰提状元的事,我就和你翻脸!你听到没有!”   说完,也不管风祭夜是什么反应,袭月一下子就坐下了,拿起薛冰的手按到自己脸上,抽泣的说道:“给我擦眼泪,安慰我!”   噗嗤一声,福九没忍住,抬头就开始哈哈大笑。   薛冰也很是无奈,但是他可没笑,而是乖乖的给袭月擦眼泪。   等福九笑够了,赶紧转身将身后的萧韧熙和风祭夜一起拉走,“走!走!快点走!别影响人家小两口谈恩爱!”   风祭夜一点不甘心,还要回头去找妹妹理论,却被萧韧熙一把搂住脖子死命给抓走了。   风祭夜还是很愤愤不平,边走边说,“你说,我们家袭月好好一朵鲜花怎么就看上了一团牛粪?!”   “你才是牛粪呢!”福九立时不高兴的掐了风祭夜一把,“不过,有件事我想说。狐狸眼,你得帮我个忙!”   风祭夜立时一紧张,往萧韧熙身边靠,“大元帅找我帮忙,我怎么觉得不是蓬荜生辉,而是汗毛倒竖呢?”   “你少贫!”福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思浓姐姐的身份问题还是个事。这虽然我们家倒是不介意这些,可是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还是会让思浓姐姐受委屈。到底薛家的大少爷娶了一个医女还是不相当。所以,我琢磨着,不行就让她挂在你东陵侯府的门下,说是亲戚,这样也算是门当户对不是?”   萧韧熙听福九说起这事,也连连点头,“对!原本我是想着让思浓姑娘当我们家的远方亲戚,这样也好点。可是,你也知道,现在情况有了变化,我妹妹马上就要嫁过来了,而且苏缇还在我那,说思浓也是我们家的,这听起来就太假了!”   风祭夜想了一下,却也摇头,“本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现在袭月也马上要嫁过来了,我东陵侯府要是两位小姐都嫁到你们薛家来,岂不是显得我攀附权贵?这话说出去好说也不好听啊?!”   福九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不由得就急了,“那你们说怎么办啊?总不能以后让思浓姐姐连门都不出?还是让我大哥出去一次打人一次啊?!”   风祭夜却笑了,拍了拍福九的肩膀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啊!要我说,压根就不算事!别忘了,我们还有王爷呢!他随便弄一个干妹妹,回头找皇上请个名号,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这事有了皇上在后面做主,这天下还有谁敢说闲话啊!”   福九一听,立时眼睛就亮了,“对啊!我们去找瑶尘哥哥,他肯定是能帮忙的!”   说着,三个人就赶紧下山,进城去找瑶尘。   今日,安亲王府张灯结彩,鞭炮齐鸣。   一是恭祝瑶尘打了大胜仗,二是因为宋紫今日出宫,正式入驻安亲王府。   宋紫从冷宫里出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的阳光,恍如隔世之人,容颜虽未改变太多,但是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飞扬跋扈的贵妃娘娘了。   当她给皇上皇后拜别的时候,晏澈看着她,竟然第一次温柔的笑了:“你现在终于知道朕的苦心了吗?”   一句话,让宋紫痛哭在地。   “好了!好了!别哭了,走吧,去和儿子一起过好日子去吧!这十多年,你受的苦也够了!咱们都老了,也该享享清福了!”   宋紫哭着点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苏舞月看着也难受,走过来将宋紫扶了起来,“尘儿在外面等着你呢!回头尘儿进宫的时候,你也要跟着一起来,咱们姐妹说说话。尘儿的伤没好,这几天你先回去,我还得让他跟着在宫里住两天才行,这病总不能留下病根!”   宋紫这才点点头,哽咽着行礼:“多谢姐姐费心了!”   “别说这样的话,这十年我也是他母亲!走吧,他等着呢!”   说着,苏舞月轻轻松了手,宋紫再次告别,转身走出高高的宫墙。   福九和萧韧熙三个人一来就看见府里的大总管小四正在操办,离老远看见福九和萧韧熙等人,便让下人赶紧进去禀告王爷说大小姐和小侯爷来了,他自己则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笑着将福九和萧韧熙的马牵住:“大小姐,小的还没有跟您道喜凯旋而归呢!”   说着,低头就给福九道喜。   萧韧熙下了马将福九扶下来,笑着说道:“今天府里肯定是有好事,四公公的脸都笑开花了!”   “哈哈哈,”小四一边牵马一边笑着说道:“可不是好事,娘娘出来了!正在府里和王爷说话呢!”   “哦?这么快啊?”福九说着,就笑着往里走,“那我可得去给娘娘请安!”   走进府里,偏巧就和迎出来的瑶尘走个正着。   “瑶尘哥哥!”福九看见瑶尘,笑着就走了过去,行了一礼之后就走到他身边,将他的胳膊拉住,“听说娘娘回来了,在哪呢?我得去请个安啊!”   “在屋里呢!”瑶尘指了一下后面,然后看着萧韧熙和风祭夜说道,“你们这些人不老实在家呆两天,怎么这么快就出来溜达啦?”   “诶呀,当然是有事!”福九拉着瑶尘,一边往里走,一边就把尹思浓的事说了,“所以说,这事还得瑶尘哥哥给帮忙,您是王爷,弄个干妹妹那是最好了!”   瑶尘笑着,“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点小事还要你来回折腾一趟!”   “我也得看看娘娘,请个安不是!”福九特别会说话的说道。   “行!这事就交给我,不过这干妹妹的事我总要和父皇和皇兄说过的,你也知道,皇室做事情就是麻烦!”   “啊——那么啰嗦啊?”福九立时不走了,皱起眉头看着瑶尘,“早知道这样,我就去找姨丈了?直接要个公主什么的!”   瑶尘一听,立时刮了一下福九的小鼻子,“哪有那么容易要到公主的封号!不过,我倒是觉得尹姑娘这次出征劳苦功高,而且医术高明,我要是先认个妹妹什么的,一点都不是问题。而且,到父皇那,要说公主肯定是要不到,但是要一个郡主之类的,也是可以。”说到这,瑶尘一下子拍了一下手掌,恍然大悟的说道:“那么麻烦干什么?太医院里正却好郎中,以思浓姑娘的手艺,那当个五品太医可不是问题!就直接进太医院有官位不就好了?这以后谁还敢骂太医院的太医啊?那是官,实打实的!民骂官,那是要坐牢的!”   “好!这个主意好!就当官!当太医,不过别给五品啊!太小了!给个四品、三品的!反正说了一次,就要个大的!”说完,福九就瞪着大眼睛看瑶尘。   瑶尘哈哈大笑:“行!那就来个四品医官,这下子就行了!肯定没问题了!”   说完,瑶尘就看着福九。   福九看瑶尘半天没动,不由得说道:“那你怎么还不去进宫要官啊?这家里还等着呢!思浓姐姐要哭死了啊!”   “啊?现在就去啊?”瑶尘有点不可思议。   “当然现在去!现在不去一会就晚了!”说着,福九就把瑶尘往外推。推了两步之后还说,“你赶紧去,我去陪着娘娘说几句话!”   瑶尘没办法,只好转身去和四儿吩咐了几句,然后赶紧去换衣服进宫。   福九和萧韧熙,还有风祭夜一起进到大堂,赶紧给宋紫请安。   宋紫看见当年的福九现在竟然都长这么大了,而且还当娘了,立时就眼泪掉了下来,世界真的是不一样了。   福九赶紧上前去劝慰,然后还和宋紫说了这次王爷的英勇表现,将他救了自己的事也说了。   宋紫听了后,长叹一声,“这都是命!你和尘儿的命是老天爷都安排好的,外人可不能强求!”   听说福九有了孩子,宋紫将自己手上的一副珠串退了下来塞到福九手里,诚恳的说道:“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串佛珠,是我供奉了十年得来的。现在送给你,就算是当做给孩子的见面礼。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有了香火气,佛祖自会保佑!”   福九本来想推辞一下,但是萧韧熙却赶紧躬身答谢,说孩子有了这样的东西护佑,一定会福泽延绵的。   又陪着宋紫说了好一会的话,三个人才起身告辞,赶紧回家。   走到家里,正看见薛冰和袭月手拉手的在老祖面前说成亲的事。   福九赶紧拉着两个人凑到里面听。   “老祖,我们两现在就是这个意思,要和几个哥哥一起成亲!反正也不需要准备什么,有新房子就住新房子,没有新房子就住在老祖院子里。要是没有彩礼也没关系,反正我有嫁妆,银子肯定够花!不管别的,腊月二十八,我和薛冰就要成亲!”   别人还没怎么样,只是呆呆的看着很有勇气的袭月小郡主。后面的风祭夜却气爆了。   “风袭月!你在这清仓呢你!”风祭夜气急败坏的跑过去拉着妹妹,“谁说你不可以要彩礼的?我东陵侯府的小郡主要是连彩礼都没有,说出去不得被人笑话死啊!你给我闭嘴!成亲这事你得听我的!”   “我干嘛要听你的!”袭月一下子把风祭夜的手甩开,“福九儿子都有了,我要是再嫁不出去,就成黄花菜没人要了!我不管,我就是要腊月二十八和哥哥们一起成亲!你要是敢不给我嫁妆,我就去爹娘的坟前哭死!你要是敢不让我成亲,我就去找皇上赐婚!反正你看着办吧!”   风祭夜被袭月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彻底激怒了,扭头在屋子里一顿暴走,最后看见鸡毛掸子了,一把抽出来,抖了抖,对着袭月恶狠狠的说:“我就是太惯着你了!现在竟然敢不听哥哥的话了!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说着,拿着鸡毛掸子就去打袭月。   薛冰赶紧将袭月护住,然后转身就开始绕着屋子跑。   薛鼎天跟着几个孩子来回摇脑袋,后来觉得自己有点晕了,便大声说道:“都给我住手!住手!”   薛忠立时笑着将风祭夜拦下,然后将鸡毛掸子扔到一边。   “我说祭夜啊,你怎么敢当着我面打袭月?你是不是今天吃坏了肚子,烧了心了你!”薛鼎天没好气的看着风祭夜,“我告诉你,今天这袭月啊,我们薛家娶定了!她想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别说是你,就是皇上来了,他也管不了!”   说着,薛鼎天对袭月招招手,“小月,过来,到老祖身边来!”   袭月立时瞪了哥哥一眼,拉着薛冰走到老祖的身边,拉住薛鼎天的手。   “你放心,只要你和薛冰都想好了,要成亲,那咱们就成亲!你的那份彩礼啊,老祖早就准备好了,你就等着那天的风光大嫁吧!”   “啊——,老祖,你实在太好了!我爱死你了!”说着,袭月抱着薛鼎天就狠狠亲了一口。   一家人于是都笑了,风祭夜瞬间被所有人抛弃了。   正在这时,忽然说宫里传来了旨意,让尹思浓接旨。   福九知道,这一定是瑶尘的事情办完了,便赶紧让人去后面请尹思浓出来。   尹思浓此时眼睛已经哭成了桃,正没精打采的时候说来了圣旨。   她赶紧收拾了一下,快速走了出来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尹氏思浓此战有功,功在社稷!另,其医术卓绝,可为大用。特赐为四品御医,宫前行走,调入太医馆。钦此!”   所有人都被这道圣旨弄震惊了,看着刘忠,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尹思浓却流着泪三拜九叩的将圣旨接了过来,捧着圣旨,她知道她终于能和薛英站在一起了。   老太爷看着闹腾一天的事终于都好了,不由得心里极其高兴,告诉金羽西等人要赶紧办,免得赶不上好时辰,误了孩子们的喜事。   尤其是福九,那就更是喜欢的不行,搂着就是一顿稀罕,这家里家外的,还就是他们小九最得力。   而薛英在萧亦云的运作下,也及时的出来了。听到尹思浓竟然当了四品太医,不知道心里有多么欣喜,拉着妹妹的手简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福九看见所有的事都是皆大欢喜,忍不住哈哈哈大笑。   萧韧熙看着自己的小娘子,也格外的骄傲。   晚饭当然要留在薛家吃。   风祭夜有点愁眉苦脸,萧韧熙勾着他的肩膀安慰他:“控制好你的妹控情节,一切就都是大晴天了!”   “你滚!敢情你妹妹多了,我可就这一个!”   “等你把苏青勉娶回来,自己生,生多少都是你说了算!那才有成就感呢!”说完,萧韧熙哈哈哈大笑着走了。气得风祭夜差点没把他后背瞪出窟窿来。   吃完晚饭的时候,天上飘起了小雪。萧韧熙和福九两个男的享受这样的自在时光,牵着手,慢慢的在长街上走,看青雪覆盖两个人的影子,看烛火映红夜晚的甜香。   “漂亮哥哥,你说,我一下子就有了这么多的嫂子,家里会不会热闹的让老祖受不了?”福九一边去踩萧韧熙的影子一边问道。   萧韧熙却微微笑着说道:“添丁进口那是最美好的事了,老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受不了!倒是咱们家,以后熙晨出嫁,倒是人更少了!”   “咱们家不是有天宝吗?”福九继续低头踩影子。   萧韧熙摇摇头,“不够!还是少!”   “那怎么办啊?总不能出去找个倒插门的女婿吧?”吼,踩到了!   萧韧熙转过头看着独自玩的开心的福九,忽然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抱住,打横就抱了起来。   吓得福九赶紧伸手紧紧的抱住萧韧熙的脖子,“你干什么?”   “你以为我没看到你在踩我影子啊!不过,你要是真想欺负欺负我也不是不可以!走,咱们现在就回家睡觉,我随便你欺负。你不是说咱们家人少吗?咱两使劲生不就得了!”   “啊啊啊啊啊,我不要生,我才刚生完!”福九立时和一条美人鱼似的来回瞎折腾。   萧韧熙抱的越发的紧了,“晚了!我已经和皇上说了,你因为要生孩子不能再当官了。所以,咱们两现在要是没孩子,那就是欺君罔上,死定了!”   “你什么时候说的?”福九一下子傻了眼。   “今天早上啊!”萧韧熙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我说完了,皇上立马就同意不让你当官了,专心在家生孩子!所以,咱们两的当务之急是必须生孩子!这是皇命!”   “啊——萧韧熙!你这个坏东西!要生你自己生去吧!我是绝对不会生的!”   萧韧熙抱着福九哈哈哈大笑,然后低头就在那小红嘴上深深问了下去。   福九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最后终于放弃了挣扎:算了,生就生吧!   隔壁的烛火摇了摇,扑的一下灭了,还没松开,羞羞!   ------题外话------   亲们,大结局来了!醉猫两天内结束,希望亲们能看个痛快。   福九的故事要写完了,但是醉猫还是会不定期的更新番外的哈,亲们踊跃留言吧,想看谁的!我琢磨琢磨!   旧文即将完结,新文《玲珑嫡女之谋嫁太子妃》已经开文占坑了,将会在本月十五号正是更新!大家支持了醉猫这么久,希望能继续支持下去。有你们我才会走的更远。   新文片段:   当最有钱的女人碰到了最有权的男人:   “秦蔻儿,本太子第一次睡女人就睡了你,你是不是特有面?”男人酥胸半露,抖脚穷嘚瑟。   “太子爷,本阁主第一次花银子睡男人,就嫖了你,你是不是觉得无比自豪?”女人兰花手青花瓷的媚笑。   醉猫最新力作《玲珑嫡女之谋嫁太子妃》,许你一个不一样的恶男祸女!去隔壁,卖萌求点击收藏! 正文、大结局下 天赐福,合家欢(新文求收)      除了冬月,进入腊月开始,薛家就开始全府上下开始忙乎上了。   原来的院子又要扩,四个兄弟要成亲,薛老太爷一琢磨,就直接让金羽西多扩出来一些,将兄弟八个成亲的房子都准备出来。   原来定国府里的大荷花池,老太爷说占地没用,便又让人给填上,修房子建地,就是这样,两个府邸加起来又大了一大圈,弄的周围连邻居都没有了。   金羽西和苏舞秋忙的是不可开交。这边忙乎着给孩子们准备成亲的所有事宜,那边又要兼顾着过年,所有的东西都要重新修葺。家里人的衣服被子又要都弄新的,折腾的大娘三娘和五娘也跟着每天忙的脚打后脑勺的。   本来想着让尹思浓帮着照顾一下,结果,老太爷说了,这还没过门就让人家干活是欺负人。于是,福九和瑶尘一商量,直接把尹思浓接到安亲王府去了,等成亲那天直接从王府过来。   福九本来是要帮着阮凝忙乎萧家过年的事,结果阮凝看薛家实在是打不开点了,便打包着把福九给送了回来,只留下天宝在府里,弄的天宝喝不到奶哭了好几天。最后还是萧秉承发了怒,天天让人到时到点的送到福九这来喝奶。   福九琢磨这也不是回事,便白天在薛家,晚上再会婆家睡觉,这折腾下来一番,瘦了一大圈。闹腾的萧韧熙一下子不干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妹妹给扔了过去:你婆家的事你帮着想累死你嫂子啊?   好在,没过多久,四娘就回来了,这下子张罗的主回来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结果正在所有人都觉得松口气的时候,老太爷又病了,不但咳嗽,心口还疼。   吓得金羽西将尹思浓又给折腾回来了,连天宝都给接了过来,陪着老太爷,让他舒心。   今年因为家里人忙不开,外面的租子也没人去收,好多在面的帐也没人去借。弄的苏舞秋花钱的时候就老是小心谨慎的,后来还是福九说,正好苏缇正在外面给萧家收账结算,不如就直接让他都给处理了的了。   薛朗听这话觉得主意不错,问过薛鼎天,老爷子也说这是好事。于是本来要回来的苏缇又折腾了一圈,把薛家的银子拿回来。   薛家兄弟们不但得照常去朝廷报道,回家还有一大摊子事。   房子修葺得有人看着,家里的过年要收拾东西得有人带着人去干,谢帖,对联、请帖得有人去写,家里一年的账目得有人去管理,过年了,亲朋故旧的礼数得有人去做;结婚当天的侍卫得有人去安排,总之,林林总总下来,都是忙得不可开交。   小年之后,薛昆带着明秀回来了,鸣乾、鸣伟也都回来了,至此,薛家所有人都回来了。   老太爷的病本来是因为前阶段劳累积累下来的,此时看见全家人都回来了,孩子们都围着自己,不由得心情一好,吃了几服药之后,好的格外的快。   薛家四位公子要同日成亲的事简直震惊了整个京城,甚至是天下。从小年开始,来送礼的人就已经开始络绎不绝了。   各省的封疆大吏也都赶着提前把礼物送了过来,经过这一场大战,谁都知道薛家在朝廷中的位置是无可替代的,而且又是皇上格外看重的人家,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更有很多人,赶着在小年之前派了媒婆过来,竞相争取剩下四个名额。   金羽西一边要应对客人,另一边还要应付提亲的媒婆,整个人忙的简直和陀螺一样。最后还是薛昆心疼媳妇,大吼着将所有媒婆都给轰了出去。并放出话去,想提亲必须等到下半年,上半年都已经排满了,没时间看!气得薛鼎天又拿着拐棍将儿子骂了一顿。   鸣乾等哥几个没见过天宝,这次看见,都爱不释手的轮班抱着,拿着各色的小玩意给天宝玩。   天宝现在才算是会翻身,便每天都被各色的小玩意包围着,他好奇的抓起这个又抓起那个,没等看明白呢,又被下一个给吸引走了。   大娘被派着专门看着天宝,算是弄了一个最清闲的活,只是,这个小家伙玩一会就腻了,还得接着换一批,每天不重样,人家能玩半个月。   有了这些玩具,天宝也不腻歪人了,只是家里人实在太多了,无论是他哭还是笑,都有人咧着嘴冲他笑。更要命的是,几个爷爷还看着他撒尿,每次一撒尿,一群人就围观,都说这小子好样的,竟然能尿那么远。弄得他一点隐私都没有了!很苦恼的说!   忙乎了大半个月,眼看后天就是成亲的日子,福九那天晚上正抱着天宝在和大家吃饭。结果一低头看见儿子穿的小衣服,一下子大叫了一声,吓了大家一跳。   “完了!他舅舅们成亲,我儿子还没有新衣服呢!”福九特别惶恐的抬起头看着大家。   “这是什么难事?大惊小怪的,吓我一跳!”四娘说着,走过来就从福九怀里将天宝接过去,笑着说道:“诶呦,我们天宝还没有新衣服呢,委屈了我们大宝是吧?回头四奶奶就给我们天宝做衣服。做个五套六套的,舅舅们成亲的时候咱们就穿!”   天宝似乎听明白什么意思似的,咬着手指头,发出哼哼呀呀的声音,弄出了一堆口水出来。   正在这时候,家丁忽然来报说是王爷来了。   萧韧熙等兄弟赶紧站起来出去迎接。   很快的,一群人笑哈哈的回来了。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带着斗笠的黑衣人。   福九凝目就看过去。这身影好熟悉啊!   直到走进大厅,那人才将斗笠掀开。   福九立时笑着跳了起来,“青勉?你怎么来了?”   苏青勉将斗笠拿下来,一下子就跑到福九这边,将她抱住了,“薛福九!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了!特别想!”福九用力的抱了抱苏青勉,然后推开她继续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你们皇上知道吗?”   苏青勉看见薛鼎天正笑眯眯的捋着胡子看着她,不由得赶紧躬身给薛鼎天行礼:“老太爷!您好啊!”   薛鼎天哈哈大笑,指着苏青勉揶揄的说道:“小丫头,胆子大,又偷跑出来了!过来,坐到老祖身边来,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苏青勉也不客气,直接坐到薛鼎天的身边说道:“我不是偷跑的,我是来送国书来的!我们皇上接受了咱们的建议,把那十五个州县让出来。本来他还挺上火的,对我哥也是格外恼怒,结果我和他说,我哥也死了,他生气也没用!而且那十五个州县穷得叮当烂响,你就送出去换一个太平多合适?!被我一忽悠,他就同意了,所以就让我来送国书了!我这刚从皇宫出来,还没吃饭就来了咱们家了!”   薛鼎天一听,立时让旁边的鸳鸯赶紧去拿一副碗筷来递给苏青勉。   青勉也不客气,立时拿起筷子就开始吃,边吃边说:“老太爷,我听瑶尘说了,我哥现在落在萧家了,也变了身份。据说过的还挺逍遥自在的,这样就好了,我就放心了!坏心眼这次办了一件大好事,我欠他一个人情,我打算天宝过百天的时候多送点里,顺便把我哥的花销也带过来!”   薛鸣乾知道苏青勉是谁,但是鸣伟等人就不知道了,看着苏青勉一点不客气和自己家人一样的态度,不由得都觉得好奇。   鸣乾看出来,便笑着说道:“世事真是变幻无常,当年的战场宿敌竟然现在能坐在一桌吃饭了!公主,这次你可要多呆几天,到时候可要让我们薛家兄弟再讨教一次!”   说着,鸣乾将苏青勉的来历和几个兄弟小声说了一遍。   鸣伟一听,立时就不信的狐疑的看着苏青勉,这个娇弱的姑娘竟然能挥动常人都拿不起来的斧子?太让人意外了。   青勉一听这话,立时哈哈哈笑着用筷子指着薛鸣乾:“我说大将军,您也太小心眼了吧,这都多久前的事了还耿耿于怀!这么大岁数还这么好胜,肝火太旺,对身体不好!”苏青勉说着额,煞有其事的摇摇筷子,“不过呢,要是您真的不服气,那咱们那天就去校场比划比划!”   “好!咱们一言为定!”   苏青勉胡乱的比划了一下筷子,算是答应,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等青勉吃晚饭,要给萧韧熙一些银子作为他哥的生活费的时候,却被萧韧熙拒绝了,“我说大小姐,您也太能笑话人了!现在他是我萧家的子孙,我们难道连自己家的孩子都养不活?这些银子你就自己留着吧,否则要是平白无故的给他银子,他肯定会起疑心,这样对他特别不好!”   “真的吗?”苏青勉有点不太相信,“可是我哥麻烦你们照顾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要是我再不拿出来点银子,我自己都要瞧不起我自己了!”   “那你就瞧不起你自己吧!反正这银子我是绝对不会收的!”说完,萧韧熙也不多说什么,抓着瑶尘,就和他出去说事去了。   苏青勉一皱眉,低声嘟囔道:“真倔!”   说着,就和福九拉着手说起来离别之情。   萧韧熙和瑶尘站在园子里小声数道:“我今天去看皇上,怎么我听着他老人家的话不对呢?你瞧出什么苗头来没有?”   瑶尘看了看左右,然后拉着萧韧熙走到更僻静一点的地方说道:“什么苗头?是父皇已经决定了,等过了这个年,他老人家就直接退位,将皇位直接传给太子哥哥,他要带着母后出去云游四海,说是过神仙日子去!”   萧韧熙立时大惊,小声说道:“这事是不是真的啊?皇上现在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而且他还年轻,这么早就退位,朝廷里那些人能干吗?”   “当然是真的!难道这件事我还能和你说假啊!昨个早上就把我和太子都叫了去,已经将这些事都安排好了,正月十六早朝时候就宣布。而且不论我和太子怎么劝,人家就是铁了心不当皇上了!说要是再当两年,母后就成太后了!又说,现在江山已稳,四海升平,也不需要他这个病秧子在这挡着有为者的路了,要让太子哥哥改吏治!总之,劝不了,死活就是不干了!”   萧韧熙犯愁的一拍头,“我真是!咱们家的这位老爷子怎么也和老祖似的,任性上了呢!这刚打完大战,多少事情百废待兴呢!朝廷里的吏治是那么好改的啊?今个在朝廷上,因为江南铜矿的事已经是争论的不可开交了,老的不放手,年轻的太激进,这都需要时间和过程才能完成交接,这老爷子这么撒手不管。别说别人!就是那些皇亲国戚也是要造反的!   太子虽然能力卓绝,但是经验还是有限吧,这么一大摊子事谁去管啊?真是愁死了!”   “谁说不是啊!”瑶尘对他们家的老爷子也是没招没招的,“可是人家就是不干了,你能有什么办法?还说,让咱们都帮衬着,多历练历练就好了!我看到时候非得成一锅粥不可!这事你现在可别说出去,免得造成恐慌,好歹先把这个年过去再说!”   “我当然不会说!”萧韧熙没好气的翻了一下眼睛,“可是咱们这几个人总要心里有数才是。尤其是祭夜,他现在还握着封地呢!前天我和他说了,现在除了他所有的封地皇上都收了回去,为了不受到诟病,不让让他赶紧将封地交回去的了!守着那么个东西,那就是个把柄,早晚惹人诟病!”   “他可我说了!我也是这个意思!至于他以后的官位,爵位还是要继承的,至于实权,不如就放出去当个封疆大吏,历练几年,然后就直接调回经历,这样,咱们在一起,办事也方便!”   “我看这事行!回头我就去和他说,不过,我看最让他闹心的不是这些事,倒是屋里那位主!”说着,萧韧熙抬头对着屋里的苏青勉示意了一下。   瑶尘一笑,摆了摆手,“不是难事!回头和太子说一声,然后让他去求亲,直接把青勉娶回来就行!他们现在是战败国,一个公主陪咱们一个侯爷,正好!”   萧韧熙一听,噗嗤就笑了,“有道理!那过阶段我们就又有好酒喝了!”   瑶尘拍了萧韧熙一下,两人相视而笑。   终于,腊月二十八华丽丽的来到了。   头一天晚上,福九就已经开始到处和新娘子忙乎了。等第二天一大早,她更是早早就起来了,先是给天宝穿上新衣服,然后过来就来伺候老祖。   娶亲的吉时是都不能错过的,忙完那边,又来这边和苏舞秋张罗今天要用的东西,然后告诉司仪,千万不要念错话。   最后又去和四娘查看今天的座位安排。   忙完这些,刚琢磨和老祖一起吃个早饭,庄先生竟然已经带着一大家子人先来道喜了。   福九赶紧过去扶住老爷子,将他扶进屋放在薛鼎天的身边,让两个老头说话。   今天的薛府显得给外气派而与众不同。   所有的府门都是打开的,上面挂着红绸红灯,代表着喜庆和吉祥,欢迎着八方来客。   平日里那些穿戴盔甲的薛家军今天统一的都换上了淡蓝色的便服,站在门口负责迎客和送客,顺便指挥门口的交通。显得格外的精神和干练。   鸳鸯和秀儿带着丫鬟们都船上桃红色的裙装,画上淡妆,格外的妩媚柔美。而薛家的夫人们更是换上红色的喜服,配上白色的狐毛边,更是显得高贵华美。   福九今天穿的更是格外注重,玫瑰紫牡丹花纹锦长衣配上石榴红夹金线绣百子榴花缎袍,让她看起来格外的贵重,头发盘了起来,上面插着金海棠珠花步摇,两边配着金镶珠宝半翅蝶簪,让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娇美和妩媚,眉宇间闪动的自信和英气将她衬托的如同云中皓月,夺目灿烂。   福九和薛鸣凡等人站在门口负责欢迎客人,按照官阶,反而是薛鸣凡等人要站在福九的身后,后来,鸣乾笑着说,咱们薛家有大将军出门迎客,那是什么尊贵的客人都能进的来了。几位叔伯竟然一商量,都进屋陪着客人说话去了。   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屋里就更乱了。来的客人已经都坐到了暖阁里,金羽西忙的根本就找不到人影,苏舞秋和四娘要开始准备接新娘子的东西,忙乎的都来不及喝口水。   福九觉得她笑得脸都快僵了,回头想要找个人替自己一会,却发现连萧韧熙都给抓来当壮丁在里面和新郎官们忙乎呢!   就在这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宫里传来话,说皇上和皇后娘娘并着太子也要来道贺!   福九差点哭了。这种关键时刻,为什么皇上总是要来掺和一脚呢!   于是,家里人又开始全家总动员的开始准备接驾。   结果尹思浓的喜轿都已经到了家门口了,皇上的銮驾也到了。   弄到最后,只能让喜轿在门口等着,得皇上先进。   不大一会,袭月和熙晨的花轿也到了门口了。   福九等人还在跪地接驾呢!   袭月知道后,气得坐在轿子里将皇上一顿碎碎念。   福九接完驾抬起头来,分明在晏澈的眼睛里看到一丝狡黠。她敢打赌,姨丈肯定是故意赶着这时候才进来的,就为了报复老祖不让他来这一箭之仇。   薛鼎天也气了够呛,进屋之后没给晏澈几个好脸色。   晏澈竟然也不着急,坐在主位上,大大方方的让新郎去接新娘子。   踢开轿门,跨过火盆,四对新人终于走到了薛鼎天的面前,缓缓跪了下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福九看着面前的新人,忽然有些感慨的将萧韧熙的手紧紧拉住,两个人的手再也不曾松开。   不过是一年的时间,却好像过了一世那么久。   成亲前的波折,成亲后的苦窑,怀孕前的磨砺,怀孕后的战场,都像是一个个闪动的画面一样在福九的脑海中迅速的闪动。   不过一年时间,她经历了人生中所有的精彩和苦难。从当年那个粉嫩的女孩到现在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军,谁也不曾想过她心里到底经历怎样的旅程。身边从亲人换成爱人,谁也不曾想到她经历过怎样的蜕变!   虽然小时候的无忧无虑很让人怀念,但是现在的精彩纷呈更是让人贪恋,最重要的是无论何时,自己的身边始终都有一个他,陪着她走过风雨,也走过幸福。她人生的一切都因为有他而变得格外与众不同。   转头微微去看萧韧熙,福九忽然觉得很幸福,很美满,老天确实给了她无数的福气,让她得到这么爱她的男人,让她有勇气去面对未来所有的磨难和困苦。   萧韧熙微微转头,看福九正在看她,不由得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在想什么?”   福九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觉得我们再生一个也不错,至少,以后咱爷爷不会再因为老祖抢天宝而愁眉不展了!”   萧韧熙立时眼睛亮了,“那我们现在回家生孩子去吧!”   “现在?”福九吓死了。   “就是现在!反正后面的事和咱们也没多少关系了。你看老祖乐得,我敢说他老人家今天肯定会忘了你。咱们在这浪费时间干什么啊?咱们得趁着他们没生五代孙之前,赶紧再添一个,到时候我敢打赌,大哥二哥非得被老祖念叨死!”   想到那个场景,福九和萧韧熙都偷偷的乐了。   萧韧熙看着媳妇今天格外漂亮的样子,心里痒痒的就不行了。   于是,他想都不想,拉着福九就偷溜除了人群。然后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拉着福九就开始跑。   福九哈哈哈大笑着,紧跟着萧韧熙的脚步也如同飞起来一样。   回头看去,是满堂喜庆幸福;向前望,是无尽美好希望!   天赐福,人惜福,哪一天不是甜甜蜜蜜的好日子呢?   (全文完)   ------题外话------   亲们,容许我热泪盈眶一会!   终于写完了,醉猫今天一共写了26000字!求表扬,求奖励,求订阅,求你们继续爱我!   写完的这一刻,真的是心潮澎湃,192天,醉猫用坚持回报了大家的厚爱,谢谢!谢谢你们192天来的支持和鼓励,谢谢你们始终的不离不弃!谢谢你们包容了醉猫的不足!谢谢!三鞠躬!   但是这本书的完结不代表醉猫故事的结束,未来醉猫会连续推出番外的,有你们喜欢的天宝,估计还有你们更喜欢的老祖!敬请期待!   醉猫新文已经开了,会在十五号开始连续更新!那是一个更精彩的故事,醉猫酝酿了很久,希望你们能继续支持醉猫,将我们的爱延续下去!   最后,希望大家来支持醉猫新文《玲珑嫡女之谋嫁太子妃》 本书由千橙为您整理!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