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半零落、弦殇 整理 ================ 娇后养成手册 作者:明夏一生   文案   在这深宫里,脸太美身太娇的宫女不是飞上枝头,就是被送去乱葬岗。   宫女六月只想低低调调混到出宫,再找个汉子嫁了,当正妻,必须的。   只可惜,她这块香喷喷小娇花早已被小恶魔掌控在手心里。   当小恶魔披荆斩棘脚踏鲜血登上皇位成为大恶魔:封小娇花为皇后,极力宠爱皇后,谁让朕选秀就灭了他!   六月:当皇后好苦,不仅要承受大力摧残,还要苦口婆心劝皇上勤政爱民,早知道不如当一代妖妃来的轻松痛快ToT   皇上:这主意甚好!   从此,皇后就要凭一己之力承受爱奴、爱妃、宠后、女皇等等之苦……   皇后:皇上,现在选秀还来得及不?!   皇上:一代帝王要开疆扩土岂能沉迷女色。   皇后:呸←_←   看文说明:   1.女主前期各种温顺各种隐忍,后期各种傲娇各种女王。男主前期各种炸毛各种渣,后期被迫成为乖乖小甜甜QAQ   内容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女强   主角:六月 ┃ 配角: ┃ 其它: ================    第1章 冷宫   夏日炙阳,当是炎热之时,这冷玉宫里却一派清凉。园子极大,树木极多,人又没几个,哪里会不凉爽。不似其他宫殿,花草虽盛,树木却不许过人高。房宇虽多,伺候的人更多,一起挤挤挨挨,哪里能不苦夏。   六月和苏木两个小宫女就坐在大树下乘凉,手里拿着一束蒲扇,时不时晃几下扑打一下蚊蝇,过得很是惬意。   苏木歪在一颗大槐树下笑,“六月姐,咱们这里虽然冷清,好东西捞不着一星半点,不过夏天是真舒服。她们常为了一碗冰嚼舌一番,我们哪里需要。看这一颗颗大槐树,遮天蔽日,即便无风,也自带清凉之意。”   六月坏笑,“我们村子里传说,槐树最易招鬼,咱们天天呆在树下,也不知道会不会碰上鬼。”说着,还做着鬼脸,低吼着吓唬苏木。   苏木用蒲扇敲了一下六月的咯吱窝,笑道:“咱们在这冷宫,什么事情没见过。那些女人刚来的时候白天黑夜的嚎冤,日子久了饿的没有力气瞎嚎,却整日鬼鬼神神的诅咒,那些不人不鬼的样子,比真鬼可怕多了。我还听说,普通人家种槐树易招鬼,可这皇宫里最不怕这个,帝王之气最能压制这些个脏东西。”   六月撇撇嘴,小孩子懂得还真多,没意思。“算了,懒得搭理你,我先眯会眼。咱们趁着天热多享受,等天冷了,要不来炭火,看你怎么哭。”   冷宫夏日不需冰也凉爽,当然想要冰也要不来,谁稀罕搭理冷宫的人。到了冬日就很是惨,京城入了十月就一日冷似一日,冷宫尤甚。   苏木叹一口气,“哎,白天尚好些,躲在墙根晒太阳,还能挨上一挨。到了夜里,冷清清光秃秃的屋子里,烧一点臭碳,气味不好闻是小,一点不暖才叫难熬。六月姐,谁让咱们没后台,分到这冷宫来呢。”   六月摇头,“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咱们虽然清苦一下,却并不劳累,总比浣衣局的要强很多,总有熬出去的时候。今年你十三岁,还有十二年就可出宫。运气好,赶上大赏之年,说不准皇后就恩赐咱们早日出宫。”   苏木苦笑一声,悄声道,“咱们皇后,也是个能人。平日不显山不漏水,行事很是低调,好似被宠妃们压得死死的,可这次竟然能把丽妃给扔来冷宫,也是个厉害角色。再者刚来的这位丽妃,据说这一两年在这宫里不是一般风光,如今竟然混到这个地步,还真是世事无常。”   这样的事在皇宫里还少吗?今日皇上将你放在心尖上,明日就能扔到刀尖上,再正常不过。六月心里这样一想,嘴上却说道,“可不,谁能料到。一直听她嚷嚷,说是被人陷害。可既然伤了八皇子,皇后再老实也会拼命。八皇子可是皇后唯一的命根子。”   苏木摇头,“真相如何谁又知道,没听丽妃骂皇后是武贼。当年武贼能亲手掐死自己闺女,皇后不过是让八皇子躺床上几个月而已,为的就是将她整死。”   六月嗤笑,“这谁。皇后就这一根苗,还是皇子,哪里舍得冒险。何况,丽妃再嚣张,却没皇子,靠一张脸能蹦跶几年,皇后至于为了整死她冒这么大风险?”   武皇那是皇子多,不稀罕,何况掐死的还只是小公主。当然,也可能是后世冤枉,武皇说不定十分无辜,历史还不是谁说谁算。   苏木点头,“姐姐说的在理。算了,咱们也别咸吃萝卜淡操心,跟咱们没任何关系。姐姐,你别以为人家浣衣局就多苦多累,人家好歹还能在人堆里吸吸人气。我还听说,浣衣局也分三六九等,若是有点天分,拜好了师傅,还能缝缝补补,也是一门手艺。运气再好点,还能去司珍房刺绣做衣,怎么也比咱们这里连人都难见的好。”   二人絮絮叨叨,也不过是瞎发牢骚而已。谁让她们没有银子,又没有好同乡来拉一把。想过好日子,且等吧。   六月倒是有些喜欢这里,吃穿虽差些,好歹也能吃饱,总比在外头饿死强。   她家是大兴县一个小村庄,就在京城南边几十里路,可却没沾上京城的半分繁华。有一年赶上蝗灾,地里颗粒无收,天子也没说减免赋税。她大哥卖身为长工,她也进了宫,家里只留一个弟弟在爹娘身边伺候。   现如今日子也不过是勉强果腹,连赎她大哥的银子都凑不出来。至于她,还得十年才能出去,有钱没钱都得熬到二十五岁才可。   宫女出宫这是开国皇帝发慈悲,也是为了将尚有生育能力女人放出去嫁人生子增加人口。可说到底,规矩是规矩,也得有运气活着出去。   六月进宫五年,当初睡一个通铺的十二个姐妹,不过只留下五六人。但凡生点病,就被挪出去,最后是死是活还有谁在乎。命大的还能活着回来,其余的一个席子就被扔到乱葬岗上。还有那耳朵长了,眼睛尖了的,听见不该听的,看见不该见的,做了不该做的,能好好活着才怪。   所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冷宫再不好,总还不会随便被人折腾得没命。不处在利益纠葛圈子里的,才能长命百岁。   六月正迷迷糊糊这么想着,便听见屋子里一阵乱嚎,尖利刺耳,将她吵了起来。   苏木也被吵醒了,嘟嘟道:“这帮子女人,来了这地还不老实,天天要死要活,活该被厌弃。咱们继续睡,懒得理她们。”不是她们心狠,看多了谁还会在乎。   六月看苏木又沉沉睡去,也不多说什么,一个人往西院走去。叫上两个老婆子,用钥匙开了东西两院之间的铁栅栏门,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虽说心铁,却也不想见人命。   却说为何,原来是刚来的丽妃和早一两年进来的两个前贵人滚在一起。   六月看她们战得正酣,自然不会硬帮一二,只待她们自己折腾。只要不出大事,就算对得起职责。   这两个贵人,六月记得,刚来之时尚且很有几分颜色,妖妖娆娆很是动人。不过几个月,她们就失去娇颜,如今更是像常年少食老妪一般可怕,皮肤灰色暗淡,皱纹丛生,岣嵝着眼珠子,手指如鸡爪一般枯瘦,煞是可怕。   这两个贵人不是别人,正是丽妃当年的姐妹,后来的仇人。   一个骂:“你这个贱人当日不过是我房里的洗脚丫头,仗着有几分姿色就爬上龙床。我且不怨你,还帮你往上爬,你却反过来陷害我损伤龙体,将我打入冷宫。如今你也受到报应,真是天道不爽。”嘴上说得还算客气,鸡爪子早已往丽妃头上脸上好一顿招呼。   这人是因为用生情香被发现而被弃。这年头,宫妃多多少少会用些香,但这人用的劲道大了一些,差点掏空了皇上的底子,也是活该倒霉。   另一人也阴森森笑,“可不就是天下第一贱!当初口口声声说我面善,舔着脸啃我屁股,拉拢我帮她上位。可她这个嘴甜心狠的,转脸就让我失子失宠。如今也舍得来陪我们姐妹,就让她也好好尝尝这里的滋味。”   丽妃自然是拼命反抗,可哪里敌得过这二人。虽身体比那二人强不少,可毕竟也因平日里为保持纤纤细腰,从未吃饱过,身子本就娇弱。如今进来两天,更是想吃也吃不到,身子早就一日掏空一日。   又那二人心中太恨,将这些日子的恨全都拼出来,自然是压制得丽妃不能还手。   六月就在一边看着,等打得实在厉害,才让两个婆子过去将她们分开。   婆子还笑,“姑娘就是心善,她们愿意打就打呗,咱们还能当个乐子。这里就怕冷清,有点人声还听着痛快。就算死了,也没人追究咱们,说不定还奖赏几个钱。”   说归这样说,这两个婆子手上却也麻利,三两下就将人分开。这宫里,年老的婆子,若是混不上管事姑姑,那地位就不是一般的低。年轻的宫女,有出去的盼头,还有青春颜色,说不准哪天就一飞冲天。可老婆子,不过是出宫没人要,在宫没人理的物件,哪里还敢违背他人命令。   自然,六月也看出来,那两个被废的贵人也不想几天就把丽妃折磨死,且留着慢慢解恨。婆子说的也是,这冷宫里这样无趣,有人折磨着,日子还能有点乐趣,那两个女人想来也是这样想。   等这三个女人各归各位,六月也就懒得再管,就想回到东院继续睡一觉。却听丽妃出言,“这位姑娘,一看就是心善之人,能否帮我一个小忙?”   六月头一回,面无表情道:“不能。”   两个婆子嘴角抽抽,这个六月姑娘,从来不主动踩人,可也从来不会随便发善心。这丽妃,求人还真是求错了,求她们说不定事情还能好办些。   可丽妃却只认准六月,软软跪下磕头,“妾这里还留有一副金镶玉细手镯,分量不重,成色手工却极好,姑娘定会喜欢。”   六月站住脚,看着丽妃,等丽妃献上手镯。谁说她不爱管闲事,只要有足够的好处,她其实最不怕冒险。    第2章 好处   丽妃喜欢见财起意之人,只要爱财,就会被打动。她解开裙子,小心摸了一下,掏出一个手镯,双手递给六月。   六月皱了一下眉,虽然知道这手镯本身并不脏,可看丽妃那么一个猥琐动作,就够恶心人。可东西真是好东西,白玉通透至极,水色极好。可惜了,这么好的玉作甚要缠上一些金丝,纯属多余。   丽妃看六月皱眉,赶紧赔笑,“这玉乃天山老玉,这金丝意味恩爱缠绵,寓意极好。”说到这里,她似哽咽一般,应是想起了恩爱一朝散,哪里有什么好寓意。当初皇上将镯子亲手为她戴上,握着她的玉指,抚着她羊脂一般剔透肌肤,说尽缠绵情话。可如今,不过是转眼就抛弃,真可见美人最是一钱不值。   六月眼皮低垂,不去看丽妃做作之态。有什么好叹息幽怨,宫里多少白头宫女,多少枯骨红颜,丽妃这样爱作之人只是被打入冷宫,已很算幸运,还不满什么。   丽妃看六月耐心将要用尽,便又低声求道:“姑娘,且请您帮带一句话而已。只要带一句话给六皇子,其他事情姑娘一概不用多做。”   六月冷笑,“奴婢乃卑贱之人,哪里是相见谁就能见。娘娘您还是自己留着用吧。”她是谁,皇子是谁,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   丽妃苦苦哀求,“姑娘,真的只一句话就可。妾身也不求姑娘何时带到,顺带一说而已。”说着,又掏出一副金链子,“这真的是妾身最后一点保命东西。这手镯可能不好出手,可这宫里,金饰却是硬货,定然能让姑娘日子好过一些。”她姿态已经低到尘埃,只因这也是她唯一出路。她知道,到了这里,出去可是千难万难,有银子留着还不如豁出去拼一把,万一有用呢。   六月接过两件东西,丽妃不愧是宫女出身,知道这时候黄金比宝玉更有用处。六月虽然用不到钱打点一二,可她家里太穷,而这些东西甚是不错。   这冷宫里,但凡聪明的进来,总能带进来一二好物件。她们也能趁机得利,帮人一把,自拿好处,是笔不错的买卖。发不了大财,但都是比较安全的财,也还不错。   六月自然不信这是丽妃最后的好物,但她也不贪心。一句话,而且还是没有期限要求的一句话,这两件东西就足够。做买卖,她还是略有那么一点良心。   “好,我留下,也会记着。你且说是哪句话。”六月看着丽妃的眼睛说道。   丽妃凄然一笑,“妾身只求您见到六皇子之时说一句:重阳阁,日落天。他自会知道是什么事情。”   六月看丽妃眼下好似可怜,心里却不为所动。这些宫妃,一个比一个会吃人会装腔作势,她要是真信了丽妃委屈,那才是把自己坑了。   六月点头,重复道:“重阳阁,日落天,我记下了。”说完便离去。   宫里没听过重阳阁这么一个地方,她也不想多猜。她现在只需要等着一个月之后和爹娘见面之时,将银子好好送出去就是。至于那一句话,她能记得就记,记不得就忘了呗,管她什么事。   丽妃若是知道看似心善的六月这样不负责任,不知她是否会吐血而亡。   刚刚六月拿好处之时,早把婆子打发到一边。婆子们也知道规矩,不敢多问。不过,六月也向来不吃独食,从兜里拿出十个大钱,笑道,“拿去买酒吃。”   宫里面上宫规甚严,恨不能说话做事都拿尺子量着来做。只私下里,甚事都有可能。消息买卖,货物倒卖,甚至宫女太监互相安慰,都不算大事,吃酒赌博更是屡禁不止。宫里是个压抑到死的地方,有钱不让花,岂不是逼人尤其是太监和无所出路的婆子去死。   婆子甚是满足,这也就是六月姑娘,若是苏木,可是一个大钱都不便宜她们。有个更会算计的比着,六月还算大方。   六月回到东院,苏木已经睡醒,却什么也不多问。不成文的规则,好处谁沾了是谁的,谁也不要多问。尤其六月本就比苏木资历老一些,苏木更不会多说。何况,苏木心里一直觉得,六月是极有主意之人,且长相漂亮,做事利索,心又该狠狠该善善,很有章法,总觉不是久居人下之人。不过,苏木也就是这么一想,因为六月还真没做出任何巴结人的举动,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这事就这么过去,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六月从不会为了帮不相干的人而影响自己的生活。   这日正午,轮到苏木去下人膳房取吃食,晚了半刻钟才回来。   六月笑,“又到哪里找食去了?天天嚷着冷宫伙食太差,可也从没见你纤瘦过。”   苏木撅嘴嗔笑,“姐姐最爱编排我。我哪里是去找食,不过是拿着姐姐的两个洋柿子去换口肉吃,看,还给你带了两块,趁热吃吧,再放就不新鲜了。那井水镇过的洋柿子,可是好东西。”   原来六月家里是农户出身,从小就跟着爹娘干农活。虽然做的不甚多,但看得却多。且她总觉得自己记忆里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好像过过一辈子似的,脑袋里知道的东西总觉得不少,从小当自己大人一般。   这冷宫别的不好说,地方是真大,与其让野草占了地盘,不如弄出来种些瓜果蔬菜。原来比她大的一个姐姐,也是农户出身,两人一起拿主意来做。后来那个姐姐出宫了,她便带着小的和婆子继续做。   从春天到秋天,总能有些青菜吃,冬日里也能有一些菜干拿着出去送人。别以为宫里人人都能吃好,那只是主子身边的人,或者油水足的差事才行,一般人不过混个肚饱。   不是皇帝小气不给足银子,而是层层盘剥,都进了大太监和管事姑姑手里,到底下人,自然就能省则省。   这冷宫里的一点青菜,不是多金贵的东西,但也能拿着出去混个脸熟。不然,六月这样档次的宫女,哪能次次和父母相见,还不是有人关照。   所以,苏木才奇怪,六月怎就不知为自己打算,换个好一些的差事,明明,能力还是有的。   六月看苏木馋样,笑道,“你快自己吃了吧,我今儿不想吃。。这些东西,一开始结果就成群结,咱们几个人且吃不下,拿出去换点东西吃就很好。”   这东西虽然是她带着做的,可大家都出了力,六月从不在这上头小气。   苏禾嘻嘻笑,“六月姐姐最好了。对了,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从篮子底下拿出两个鸡蛋,“这是三月姐姐给你的,我可没敢偷吃。”   六月拿过一个鸡蛋,笑道:“一人一个,这个我倒是爱吃。你怎么碰上的她,带什么话了没?”   苏木点头,“嗯,三月姐姐让你明天去取吃食,她想和你见一面。要说你们感情可真好,一起进宫,这么多年也还是这样要好,真是难得。”   三月并不是六月的亲姐姐,不过她们那一批十二个人跟着一个姑姑受训。本来各有各的小名,姑姑嫌叫着费事,便从正月排到了腊月。   她和三月当时挨着睡觉,年纪又相仿,家庭出身又相似,便很有话说。当时年纪小,感情反而简单,这么多年都互相照顾着。自然,是三月照顾她多一些。   等到了第二日,六月见到三月,才知道三月近来差事干的不错,得了一些赏赐,怕留在手里不安全,想托她收着。   “你也知道,我跟着三皇子,日子看着是不错,可没有一日属于自己,处处看人脸色。那屋子里,我不过是个二等,上面的姐姐管得严,这东西放我那里如进狼窝,保不保得住且两说。”三月悄悄和六月咬耳朵。   六月笑,“还不知足,你虽是二等,三皇子待你可不差,要不然哪里有这些赏赐。不过就是受些面上的委屈,忍忍就过去了。这宫里,就算再厉害,也永远有人在咱们上头,哪一天不得看人脸色呢。”   三月叹气,“谁说不是。只是那个姐姐一直将三皇子看做自己的,别人稍微一露脸,就各种找不痛苦。我也不是想出头,可机会摆在那里,难道让我做缩头乌龟?且看吧,让她得意,总有一天将她踩下去。”   六月摇头,三月原来并不是好强性子,可能这些年受欺负多了,也激起了脾气。虽说她不爱多管闲事,可三月不同他人,还是劝道,“能忍就忍,不能一击到底,就不要出手,不然后果未必能承受得起。”   三月呸了一口,笑道,“明明比我小一岁,却总爱装姐姐。知道了,我会小心,你可不能给我丧气,且等好吧,到时候带着你一起过好日子。”   六月笑道,“谁稀罕,你过好我自然就借光。对了,向你打听一个人,六皇子这人怎样?”她小声问道。   三月赶紧摆手,“可不能提,这人极其混不吝,万万不敢招惹。”    第3章 救人   听三月如此说,六月便笑,“说的好似多可怕。听说不过是个十四五岁孩子,能有多吓人。”   三月见六月不以为然,便拉着她的手劝道,“你也十四五,还当自己孩子?这宫里,五六岁的皇子公主都不是小孩子,快收起你这轻视之心。如今宫里说是八位皇子,可活着的还有几位?”   六月一听这话,才郑重起来。八位皇子,如今不过剩下三、六、七、八四位而已。细一想,不得不心惊。   三月见六月一脸惊恐,便笑道,“我也就这么一说,你怕甚。你天天躲在冷宫里,活得比鹌鹑还胆小,有事且招惹不到你。”   六月听三月又打趣自己,便也笑,“知道了,我也是随意打听一声。倒是你,是三皇子身边得力之人,可不能大意,里里外外多少人盯着你。”她叹一口气,接着劝道,“三皇子如今已十九岁,皇上却始终不为他娶妻,上位者心思最不好猜,你心里要有数。”   三月微微低头,“你放心,我要的也很简单。我要是不往高处攀一攀,家人早就被族人给欺负死了。”   三月自小就聪明,也是被逼。她爹娘脑子有些不好,幼弟尚小,家里都是大伯大娘做主,她不得不学着撑起家。   六月知道她的苦,就劝道,“弟弟好歹也大了,过两年娶妻生子,自然就能分家。放心吧,你攒的这些好东西,我都让我爹想办法悄悄捎给他了,他买了十几亩地,还做着一点小买卖,日子也不难过。你大伯大娘他们知道你在宫里很有脸面,再不敢欺负你们家。”   她和三月家都是大兴县人,离得三十多里路。六月爹身子好,也不过走半天就到。三月弟弟小,自己来不了京城,六月便让自家多照顾一下三月家里。为这,姐俩二人才感情越发好,你帮我我帮你,毫不生分。   二人聊了一会,三月不得不回去当差,她这差事不好多在外闲。   六月便提着食盒回去。这后宫,宫殿连着宫殿,房子挨着房子,景色都被关在各宫之内,她看的只是脚下的石板夹道。   好在下人的膳房有些偏远,和宫殿群挨着边而已,她也只需走一点这样的路,不然真真呼吸都不通畅。   今儿和往日并无不同,只快到金柳园时,她听到有人深深呼吸。要怪就怪她耳朵太好使,有那么点动静她就听的真真。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有宫女太监在偷偷做什么羞人之事,想绕道远走,可听喘气声却有些像孩子,且呼吸里带极强惧意。   就见一个半大男孩子靠着一颗歪脖柳树,和身前一米处的一条大白蛇大眼瞪小眼。明明脸都吓白,却还是装作镇静,很是让人心疼。   六月也没多想,悄悄溜过去,在两米开外站住嘘吹两声。大蛇转头冲着六月就去。她等蛇头靠近,迅速用手掐住七寸,直到将蛇掐死。   对面男孩子瞪着眼张嘴,很是好奇一个瘦弱女子怎会有这大胆子和力气。这蛇很是粗壮,普通人想生生掐死它很是困难。   六月冲他笑笑,“不要害怕,菜蛇而已,没有毒,还可以炖蛇羹。”说着当真将蛇团一团放到食盒里。   她看这男孩子身着红色蚕丝束腰袍,袍边绣金线,便知这孩子不是皇子,就是家小王爷,不然没人敢这么穿。不过今上对兄弟们严苛,还真没有小王爷敢在宫里穿得这么骚包。   六月不知这是几皇子,但看岁数,应是六七两位中一位。看这可爱样,极可能是七皇子。   男孩子强撑着嘴硬,“本王才不害怕。”其实他都要吐了,一个笑吟吟挺好看的小姑娘,用手拎着一只大蛇,还当做美味来看待,很是恶心。   六月看男孩死不承认样子心里暗笑,便柔声道:“是,殿下最厉害。奴婢这就回去办差,不打扰殿下休息。”   男孩子一本正经点头,“很好,当奴才就要有当奴才的样子,你这样就很好。你在哪个宫里当差,叫什么名字?”   六月眼都忍得抽筋,才忍住没翻白眼,臭孩子说话太耿直,就是让人讨厌。谁让她就是个奴才,只能低声回道:“谢殿下夸奖。奴婢在冷玉宫当差,名字叫六月。”   男孩问,“冷玉宫?岂不就是冷宫?怪不得穿得这样不体面。”说着从腰间解下一个玉佩,傲娇道:“本王看你可怜,赏你一个玉佩。”连蛇都敢吃,原来是饿极。   六月真觉无话可说,这施舍态度,还真是气人。面上还得恭敬致谢,只好福了一礼,“奴婢谢殿下恩典。”   这男孩脸色勉强露出笑意,点头,“不用多礼。遇到本王算你幸运。本王是七皇子,以后若是有事,可以凭这个玉佩找到本王。若本王很闲,说不定会帮你一把。”   明明是她救了他,却搞得好像反了一样,真是无耻。六月在心中悄悄骂道,面上却始终恭谨。   此时正好吹来一阵风,让夏日有了一丝凉意,更是吹起六月额上厚长刘海。   男孩“咦”了一声,凑到六月脸上抚摸一下,亲一口粉腮,挥挥手离去。这个小奴婢眼睛大而亮,让他忍不住想抚摸几下。别说,口感真好,滑滑嫩嫩水光光,与其他女子甚是不同。   他宫里的美人众多,颜色手感无一人能及此女。   六月愣在当地,被刚长毛的小孩给猥亵了。。。。还不负责!   六月吐了一口气,才缓过神来。传说中,七皇子生母乃皇后身边一姓夏宫女,因皇后多年不孕,便提拔了一个宫女侍寝。可谁料,宫女刚生下孩子不过三个月,皇后便有了身子。   宫女有幸生子,并升为美人。这位夏美人本以为以后借着皇后定能飞黄腾达,再不济自己儿子也能大有出息。谁料皇后三十高龄上竟然就怀了!   也罢,有利有弊,有弊有利,皇后有了自己儿子,夏美人也终能自己抚养孩子。可这位美人运气太差,生子之时碰上血崩,后来几番调养也没能活过一年。位份止于美人,自己儿子又被皇后抱走,这位美人一生也就终了。   七皇子长于皇后之手,据说十分知礼,或者说是个大好人,别人说什么都是对的。即使宫人说什么话,他也不会反驳。   众人都夸皇后养得好,把七皇子教养成一位最谦谦皇子,十分贤惠。   可见传言未必可信,至少六月觉得这位七皇子可真不是什么有礼之人,甚至可说是一位耿直到讨厌的熊孩子。   好在日后没有交集,六月也不多想,赶紧往回走。苏木和两位婆子还等着吃食呢,这大热天,菜色本来就差,再耽搁就更是不新鲜了,吃坏肚子可怎生是好。   她正要走,便听远处七皇子喊道,“等等,把那食盒拎回来让本王看看。”   六月想跑,可腿脚还是利落地回到七皇子身边,等候发话,奴性就是这样强。   “掀开瞅瞅。”七皇子命令。   六月掀开,拿给七皇子瞧,“不过是些下人吃食,粗糙得很,怕污了殿下双眼。”赶紧看完,放她离去。   七皇子皱眉道,“听人形容猪食如何粗鄙,本王还觉得不可信。猪食虽没见到,不过想来也就如这些东西一般了。”用食指指了指饭菜,嫌弃得很。   六月心道这要是猪食,猪要快乐地上天。这年头人还不够吃,有几家舍得养猪,即使养了,也不会有正经粮食供给。这位皇子,一看就是那种吃不上粥何不吃肉那一类了。   被打击地要死,深深怀疑自己为什么死乞白赖看人眼色活下去的六月,终于被放行。这一天,她连胃口都没有,一个劲反省自己是不是该早死早托生,下辈子投胎到公侯王府当个大小姐之类。   六月落荒而逃,七皇子反而心情好很多。等手下几个人找到他时,见他脸色平淡,丝毫没有怒相,很觉不解。   主子向来是那种有火必然发出来,手下人犯错必然会惩罚之人,今儿怎么就没发作?他们可是都做好了被打个半死甚至赴死准备。难不成,主子改了路数,越是平淡越是往死里整他们?他们会不会连个全尸都落不下?   众人老老实实跪着忐忑万分之时,听七皇子冷笑一句,“一群废物,被人耍的团团转,害本王刚刚差点被蛇咬死。今儿心情好,暂且饶过。若有下次,你们全家都不用过了。”   众人大汗,心中害怕至死,竟然害主子于如此境地。一个太监低低哭道:“主子,你就算碰到普通蛇的汁液也会封喉的事情,没有几人知道。这事,定是那几人所为。”   七皇子冷笑,“盼本王死,偏不死,总有他们难受之时。”    第4章 双面   六月虽然被一个破孩子给欺负了好一会,但成果还是很丰盛的。一枚玉佩,成色极好。一条肥蛇,大补一顿。   苏木正指挥两个婆子帮她摘黄瓜和豆角,打算晚上拌个凉菜。听到动静,一扭头,差点吓死她。   “等等,站住,六月姐,你拿着蛇?”苏木声音颤巍巍的,都有些不大不大相信。   六月点头,很明显不是吗,大家都是农户出身,谁还没见过蛇。   苏木指着蛇道:“姐,你这是何意?闲咱们这么无聊,养蛇来玩?”   六月一笑,“怎么会,你不是一直说想吃肉,我想用它来做羹汤。不过,咱们这里佐料还是太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滋味。”   一个婆子笑道:“是呢,听两广府那边一个老姐妹说过,这蛇羹很是大补,据说吃了延年益寿。”   这话就有点夸张了,不过,穷人家,莫说蛇肉,连田鼠都可能会吃,甚至连田鼠积攒下的粮食也会掏回家去。   六月是不会吃田鼠肉的,对蛇羹也并不感兴趣。可这冷宫实在是穷,平日清汤寡水剩菜剩饭,偶尔碰到蛇多么难得。想当年,她爹娘也会给她们烧蛇烧家雀烧知了猴或者蚂蚱,味道都还不错,营养也很可以。   另一个婆子也点头,“是呢,姑娘做菜手艺又好,滋味定是不错。还请舍得分我们一两块,让我们也饱饱口福才好。”   苏木看那三人讨论得很幸福,便有些犹豫,“真的很好吃?我家乡怎没听说有人吃?”   六月笑,“说明你家乡日子过得好呗,我们穷人家什么都吃,有的连蛐蛐都能吃。”   苏木有点受不住,赶紧让六月打住。她家是南边人,日子确实不错。只是有一年遭了水灾,才出现卖儿卖女事情。一般人家就是如此,年年求老天爷风调雨顺,因为一旦有点灾害,真真承受不住。   不过,等蛇羹炖出来,苏木就不客气了,闭着眼吃了好些肉且不说,顺带把汤也灌个没底。   等吃饱喝足,两人拿个破藤垫子放在树下乘凉。   苏木抚着肚皮笑,“别说,姐姐不去御膳房是他们没口福,随便一点东西都能做出好滋味。”   六月乐,“哪里是我手艺好,是咱们吃得不够好,嘴馋而已。我找了熟人帮忙,过两日给咱们匀二两老秋油,咱们就能吃些日子,拌凉菜味道极好。这些瓜果蔬菜的,别看数量少,可到了结果子,就疯了一样,都赶着结,咱们趁机好好补补,剩下的还能晒些菜干。”   苏木点头,“对,咱们这里地方大,哪里都能晒开。咱们晒的菠菜干、豆角和茄子干,还挺受欢迎。我悄悄拿去送人,能换来不少好东西。”   宫里也是个小市场,你有我无,你无我有,大家私下就互相交换,图个便宜,没几个人会往上头捅。   那边六皇子回到皇子所,静静思考一夜。第二日,便往皇后宫里去陪弟弟玩。   却原来,自称七皇子的,实是六皇子。七皇子老老实实陪着八皇子,根本没出过景阳宫。   六皇子来到景阳宫,先是拜见皇后娘娘。   许皇后本想称病不见,可这面子功夫终究还是要做,便让身边人传。   六皇子笑着行礼,“皇后娘娘,儿臣几日不见,甚是想念。七弟八弟可好?儿臣作为哥哥,以后想多陪陪他们。”   皇后心里一沉眉毛一挑,这个六皇子,最是嚣张无礼,今日这样客气,倒让她很不适应。她最不喜老六这张脸,一个男人,偏偏带着一些那个贱人的妖媚劲儿,看着就不舒服。   “皇儿客气,小七小八二人正在休息,要不等他们睡醒,我让他们去找你?”皇后说话很是温婉。   六皇子一笑,“没事没事,都是自家人,我在这里等他们醒来就好。小七小八我们都是亲兄弟,何必见外。”   今天他还就不走了。昨日那事,即使不是皇后派人做的,也脱不了关系。这个老女人,早就盼着自己死。他都落到这个宫里宫外人人厌弃的名声了,这女人还不放过他,可真是不死心。   当年他无依无靠,是皇后派人往歪里带他,又处处造谣生事,败坏他的名声,让父皇不喜,让大臣不屑。可他现在反而庆幸这样,若是他知礼仁义,皇后手段必会更加毒辣。   皇后无法,只得让人去请来七皇子和皇儿。见到儿子稚嫩的脸蛋,她有些后悔让人招惹这个魔王了,不能一击以毙之,就应再蛰伏些时日,等她儿子更大一些才好。   “小七,小八,看你们六哥过来带你们玩了。”皇后一边笑着,一边盯着小气,“好好听你们六哥的话。小七,看着别让小八淘气,不许惹你六哥不高兴。”   七皇子低头应“是”。他会好好保护八弟,八弟有点小事,在他这里就会成了大事。母后的手段,他知晓。   六皇子见到弟弟好似很开心,抱起八皇子笑呵呵道:“呀,八弟又沉了,吃什么好东西了?哥哥听说御膳房有蛇羹可以吃哎,新鲜东西,你要不要尝尝,哥哥带你去吃?”   八皇子被举高高,很是高兴。别看都十一二岁了,在皇宫里该是大人,他却还是小孩子心性,喜欢别人抱他亲他。可除了皇后,谁敢和他有亲密接触?都把他当最宝贝的主子,越是这样,越是少些乐趣。   八皇子笑得欢实,皇后却彻底变了脸色。果真,这个老六来者不善。   皇后硬忍着,微微笑道:“看你们兄弟俩玩得这么开心,本宫也跟着欢欣。都是亲生兄弟,就该如此才是。小六,以后可要多来母后这里玩,你兄弟最喜欢你。”   六皇子皮笑,“可不就是亲兄弟,自该相亲相爱。请母后放心,以后我有的,自然就有小八的,我们可是最亲的兄弟。”   六皇子说这话时,一字一顿,慢慢咬着,让皇后听得心里发颤。她有些后悔,不该心血来潮随意招惹这位混不吝的老六。   皇后仔细盯着六皇子的眼睛,“放心,母后自然希望你们互帮互助,扶持着好好长大。”   六皇子一笑,嘴咧着,像似真的开心一样,这事也就过去了。有些事不能明白提出,只能糊涂着来,一步一步,养着耐心,总能有彻底翻身之日。   苏木每天的幸福生活就是躺在树下,夏日乘凉,冬日晒阳。虽然吃穿差些,精神状态却很是不错,至少比担惊受怕的的日子强很多。   她睁开眼,就看到前面被一阴影挡住。这冷宫里,除了六月,也就是她当家了,还真没人敢来招惹她。   苏木正要随口骂两句,眼睛却醒过来,看到红袍金线。赶紧抬头,只见一翩翩佳公子。她是个机灵人,爱打听,爱琢磨,哪里不知道这是皇子。   “六皇子安,奴婢无状,请您责罚。”苏木赶紧跪下,不敢再多发一言。   六皇子嘴角一撇,这倒是个聪明的。他和冷宫从无交集,这人却能打听出他的穿着喜欢,可见是个有心人。   可,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有心人,还不如昨天那个小呆子可爱。   六月回来时候,正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惊,怕苏木做了什么错事。   她和苏木谈不上感情多么深厚,但毕竟共事几年,该帮一把还是会尽力。   六月紧走两步,福了一福道,“奴婢给七皇子请安,不知皇子前来,安排不周,奴婢有罪。”   六皇子和苏木同时嘴角一抽,还真是没见过这么笨的。宫里当差的女子,但凡有些美貌,哪个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就算巴不上皇上,也都尽力打听各皇子喜好,想着能近前伺候。皇子们可都没娶妻呢!就算娶了妻,一般的暖床丫头还是需要的。   苏木尤其郁闷,她这位姐姐,还真是厉害,听这语气,明显就是早和六皇子相识。只是,怎就认成七皇子,也是没谁。   六皇子更是,真心第一次遇到这么傻的姑娘,心里觉得挺可笑。   “起来吧,姐姐不要这样客气,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原来不知道,原来姐姐这里也别有一番特色,就是略荒凉些。姐姐,以后我常带些好吃的给你好吧。”六皇子笑嘻嘻道,像个小孩子一样乖巧可爱。   前几天第一次见时,六皇子还是个很是臭屁又好色的坏小子,今儿怎就突然变个人,难不成是双重人?六月心里有些嘀咕,面上却不敢显,温柔笑道:“七皇子真是客气,竟然还想着奴婢,奴婢感念不尽。”   六皇子摆摆手,“姐姐以后不许这样自称奴婢,将我当做朋友才可。”   六月内心崩溃,这家伙,是给她来添堵才对,这宫里哪里会有主仆不分之说,让人揪住可不是小罪。不过,看六皇子坚持,她便不再多说,只保持恭敬就是。   从头至尾,六皇子在冷宫逛得很是尽兴,真如一任何事都好奇少年一般。   只是,六月总觉心中有些无底,冷宫有什么好逛?    第5章 诱逼   冷宫是没什么好逛,六皇子更不是无聊至此之人,不过是他要找的人在此而已。   “姐姐,冷宫不是很大?怎会就这点地方?这里就你们几个人吗?”六皇子抬着脸,忽闪忽闪大眼睛笑嘻嘻问道。   六月看着他卖萌,心中一暖,这孩子眼睛可真好看,一般人实在抵挡不住。她想一圈冷宫中废妃,好似并无一人与六皇子有瓜葛,便点头道,“殿下,我们这里虽然地方大,但要做的工作无非就这些,奴婢和苏木,两个婆子,另有两个小公公的缺。不知何故,自从前年,这两个缺再没补上。”   六皇子叹道,“姐姐可真是辛苦,要做如此多的活计,怪不得累得这样瘦弱。”心里却想着,这丫头是真傻还是装糊涂,半点不提废妃们关在何处。刚才他看到一栅栏门,奈何锁着,他进不去。   六皇子正思索着如何才能要求进去那里,便听到门那边传来对骂声和哭泣声。   六月心头一紧,这些人又闹起来,万一这不懂事的小皇子要看热闹可怎么办。   六皇子不负六月所想,惊奇道:“咦,姐姐,这是什么声音?我要去看看。”   六月赶紧给苏木使了颜色,让她过去制止,自己则留下来哄着六皇子莫去。   六皇子哪里是听劝之人,六月到底是奴婢,不敢强拦。她看小皇子并没带随从,便也跟着进去。那些女人,早就被折磨得失了人性,万一伤到皇子,她们全家抵命都不足。   六皇子进门后,并没往里凑,就在阴影处静静立着,好似有些害怕一般。他看见了那个女人,不过几天下来,样子早没了倾城倾国之貌。那双眼睛,听说是最像母妃的一汪眼睛,如今也如死鱼一般,带着一股浑浊。看到如此,他嘴角情不自禁往上翘。   他最讨厌听见,哪个女人眼睛像他母妃,哪个眉毛如她母妃,哪个的手指,哪个腰身,等等等等,为何要这里那里像他母妃一些。呵呵,这是他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他母妃早就死了,他父皇也早已忘了她,也放弃了他,又怎会喜欢和她一样的人,不过是那几个人心中有鬼瞎猜而已。   女人打架,很有节奏,骂抓挠扯撕踩,一环扣一环,样样试过才算作罢。   六皇子虽然也极爱打架,但这样痛快的盛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女人的招数还挺好使,以后倒是可以借鉴。从此,六皇子打架水平又上新高度。   众人散去,六皇子也跟着六月离开,临走之前,恨恨高声骂了一句,“都是被厌弃之人,还如此泼妇,真该直接扔去乱葬岗,还能省去一些粮食。”   六月和苏木嘴角直抽,这些女人虽然被弃,也好歹曾是皇帝的女人,这样直接骂出来好么?   被骂众女人听见一男子声音,都如疯子一般冲出来看。自从来到这地方,可从未见过男人,太监可不是男人。她们也是有见识的人,知道但凡能在宫里的男人,必定身世不凡。说不定,她们就能借此逃出这个鬼地方呢。   六皇子又不是来招惹人的,说完那话便脚底抹油快速溜了,哪里会让她们见到。   别人不知道这男子是谁,丽妃却知。她听见此声音,十分欣喜,即使见不到人有些遗憾,但她深知,此人既然出现,便不会没有目的。她只需等待即可。   两位贵人见丽妃楞在门口当中,一时又来气,便又撕扯一会,发泄完心中所憾才算了事。   六皇子在东院又转了一圈,欣赏了六月她们种的小青菜,顺带还摘了一根黄瓜生吃后才心满意足离去。   只他临走之时,又香了六月一口,这次不是脸,是嘴吧!   六月心里骂道这难磨的,还真是死性不改,如此轻薄于她。这人可不是个善茬,少接触为妙。   “姐姐,你早就认识六皇子?”苏木试探着问。   六月下意识摇头,“自然不认识。”说完,她意识到哪里不对,“你是说,这人是六皇子?”不会吧!   苏木见六月表情不似作伪,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姐姐,你难道一直以为是七皇子?”两人在宫中风评差距不是一般大,年龄也差了两三岁,姐姐竟然会认错,往日的机灵劲儿呢?   六月深觉自己命大,如今还能好胳膊好腿的活着,已是万幸了。“苏木,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苏木点头,“姐姐,你说呢?你们怎么就认识了呢。宫中谁不知六皇子最是喜怒无常,打罚下人向来不留情,小小年纪就爱玩弄宫女,万万招惹不得。何况,姐姐你还这样认错了人,六皇子定是不高兴。”   六月白眼一翻,恨不能晕过去,她这是造了什么孽!碰上这么个恶魔。她深深反思,当初是自己恻隐心起,更是因觉这男孩子漂亮。恨只恨美色误人!   苏木看六月这样,反倒笑了,“好了,吓唬你的。看刚才六皇子还是很喜欢咱们这里的,尤其对姐姐你,不是一般温和,并不似传闻中一般。再说,像六皇子这样貌比神仙之人,真发生些什么还是你赚了啊。”   六月颇是无语,不想多说。只入夜后方后知后觉想起丽妃所求,后背流出一身冷汗,这个六皇子,果然不是白来一趟。她只求不要把自己带累进去。   怕什么来什么,第二日,六皇子又来报到。   六月心里一颤,这人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给六皇子请安。”六月特意把“六”一字咬得重。明明告诫自己要冷静,却还是忍不住生气。   六皇子一笑,“话说你这名字有些冲撞本皇子,本王可没和你计较。”   看他一副我很大度的样子,更是让六月生气。这人明明错了,却错得很有理的样子,可真是。还说冲撞,只听名字冲撞,没听说排行里的字也怕冲撞的。   六月很知自己是奴婢,有怒气也绝不敢发,只低头回道:“殿下说的是,奴婢明儿便回了主管嬷嬷改名。”   六皇子手一挥,“不必麻烦了,看你顺眼,就这样吧。”   我谢谢您嘞,六月心道。   六皇子让苏木和随从留下,自己带着六月溜达。等到一无人角落,笑问,“你可知我为何来此?”   六月摇头,“奴婢愚笨。”即使知道丽妃和此人有瓜葛,此时也只能当做不知,她还想多活两年。   六皇子用手摸了一下六月的刘海,仔细看了两眼,笑道:“模样还真是不错,只是这刘海太厚,不仔细瞧,都瞧不到你这如潭水般明亮双眼。这几日,我也让人调查你身世一番。因家贫来到皇宫,有一同期受训好姐妹,也是同乡。还有一同乡小太监,在御膳房,时不时会接济你。别人会以为是苏木讨好了这位小太监,实则不过是看你面子罢了。你那好姐妹,很得我三哥看中,那小太监,人缘也是极好。而你,虽在这人人躲着的冷宫,过得却十分自在。既不用看人脸色,又能攒下钱财帮衬家里,一举两得。”   六皇子声音很低,语气也很和缓,听在六月心里,却如冬日食冰一般不舒服。   “你爱财又不贪财,这点本王最喜欢。你应该能猜到本王为何来此,那你是否会帮?你可以选择不帮。”六皇子继续道。   六月都不用思索,便知若是不帮,这人定不会放过她。   “殿下有令,奴婢自然听从。”不帮肯定死,帮了也未必得好,但好歹一试吧。   六皇子将一赤金发钗簪在六月发间,笑道:“别人说的未必就准,只要不得罪本王,本王才懒得折腾人。那些谣言,你莫信,好好办差,自有你的好处。”   说完,六皇子将六月揽在怀里,抚摸她的一头青丝。   六月赶紧推开他,求道:“殿下,奴婢定会好好办事,求您宽恕。”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想从他怀里逃出!六皇子脸色一阴,掐住六月下巴,“怎么,看不上本王?”说着,一手将六月的小脸蛋送到嘴边翘入慢慢吮吸缠绕粉嫩小舌,一手搂住六月翘臀使劲却慢慢揉捏。   六月哪里受过男子如此戏弄,心里怕死,身子却软成一团,任由摩挲玩耍。   “殿下,求您放过奴婢,奴婢一定好好办事。”趁着六皇子离开粉唇呼吸之时,六月急急求道。   这不说则已,这一开口,让六皇子更加注意到她。粉面桃腮,眼含春水,软嫩成水,哪有男子能守得住。   六皇子就想提神做了她,狠狠折腾一番才可。   正在这时,远处有些动静。六月便喊,“苏木,殿下让你来一下,有事吩咐。”   六月从来不算多好的人,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是她做人原则。最主要,她和苏木从来也没有多深厚感情,不过是共事而已。   苏木哪里知道这边发生何事,只是听见有声音便来瞧瞧。她是个略懂人事的,看六月样子,便觉好奇,但也没敢多问。   六皇子差点被憋死,像是正在办事却生生被人从床上踹下之感。也罢,以后日子且长。他也是听人说,女人只要被男人进了,便会很是一心。他原本想拿他宫里那些妖娆货色试试,只可惜下不去口。反倒这个小奴婢,倒很想吞下去玩一玩。   六皇子凑到六月耳边,轻声说:“老实告诉本王,丽妃可说过什么要紧话。乖,不然现在就让你尝尝以天当被之滋味。”    第6章 美貌   丽妃饱含希望等待一天又一天,情绪越来越焦躁。她以为,六皇子离不开她的支持,最终却认清,现在她已经一无所有。不是亲母子,不过是利益关系。没有利用价值,是最可悲的事。   她明明还有底牌,明明还有利用价值。怪只怪,那日没有和六皇子说上话,而那个叫六月的宫女昧下了她的钱财却不办事,更是可气。   等六月来见她之时,丽妃都有些不敢相信。她很是谦卑,“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六月福了一礼,微笑,“娘娘客气,奴婢万不敢承受。奴婢前几日终于得了机会和六皇子传了话。只是,依奴婢看,六皇子并不明白何意,不想接这事。”   丽妃脸色变白,急道:“怎会,六皇子该知道是何事才对。”   六月一脸冷漠,“娘娘,难不成您怀疑奴婢说谎?奴婢已经尽力,且引来六皇子与您一见,只是您那日没有抓住机会而已。以后,奴婢不敢再做这事,两面不讨好。”   丽妃赶紧再求,“姑娘,这是我最后两件念想,还求您再通融一下。您跟六皇子说,事关苏娘娘和一笔财富,对他只有利没有害。”   六月接过来两只缠枝镯子,心道今年也不知是发财年还是大灾年,可别有手拿,没命享才是。谁让已经搅进来,只好听天由命。   “奴婢不为钱财,只为帮人一把,且再跑一次。只是,六皇子那里如何,奴婢也不敢保证。”六月敷衍一番便离去。   丽妃此时早已没有之前的心高气傲,也不再觉得求奴才办事是多可耻。她虽厌恶六月,可毕竟这丫头也是个办事的人,将话带给了六皇子。   等六皇子听到六月所说,便嗤笑道:“这个人,这是想着将我引过去。也罢,我去瞧瞧她到底所求什么。你可真是大好人,竟然白白帮她一把。”   六月老老实实将两只镯子奉上,低眉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为您办事而已。”这人也是,堂堂皇子,竟然惦记这点好处。   六皇子见六月肉疼样子,一笑,“本王可不缺这点破烂,你要真懂事,该懂如何伺候才是。”说着又撩起六月刘海,用舌尖缓缓划过她长长睫毛,如蜻蜓戏水般逗弄。   六月眼睛一颤,赶紧往旁边退去。这人年纪不大,却实在不是好东西。她不敢强硬拒绝,只能转移话题,“殿下,丽妃那里还等您的信儿呢。”   六皇子看六月害怕样子,心里很是得意。他平生最爱就是看别人怕他恨他却不能不讨好他。他往六月粉腮轻轻掐了几下,用食指描绘着她粉唇,一遍又一遍欣赏这无暇肌肤,过了一把小瘾才道:“谁让你拿人钱财,又求到本王这里,本王只好出手帮你一把了。”   六月心口一紧,又羞又气,差点吐血。她明明是被逼着牵线搭桥之人,却被这厮反咬一口,当真气死。   血是不敢吐,只能硬生生咽下去,“是,多谢殿下恩典!”   六月早就安排妥当,将丽妃引到一僻静处。   路上丽妃悄悄谢道:“姑娘大恩大德,来日必有重谢。”   六月笑,“这怎敢。奴婢不过是拿人钱财**。娘娘东山再起,是娘娘的福分,奴婢不敢争功。”   六月心里其实很是复杂,她并不愿意丽妃出去。丽妃之前那卑躬屈膝样子,若是重新得势,不定会怎么报复她。   当时六月敢随意对待丽妃,只以为她这辈子不得出去。但凡进了冷宫的,还真没几个能蹦跶出去。可谁承想,这丽妃能办到。   “姑娘真是客气,这宫里拿人钱财的人多得是,但真能替人办事的却没几个。姑娘当得起这份谢。”丽妃继续好声好气道。她一日没出去,一日不敢嚣张,且要夹起尾巴过日子。   六月将丽妃引到地方,便悄悄躲到别处,替他们把风。这冷宫虽没人来,但小心总是无错。妃子和皇子勾结,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不敢马虎。   六皇子望着丽妃憔悴容颜,默了一会方开口,“娘娘,你既然打算重新再来,怎能将自己弄成这番样子。”   丽妃也知自己已经有些不成样子,凄然笑道:“在这冷宫,能活下去都是好的,其他还能如何讲究。如今我能指望也惟有你而已。往日咱们虽然因各有所需才联手,但也处出一些情分。如今,我手里就这些东西,只有留给你才甘心。即使你不能帮我,留给你也比让他人占去强些。”   六皇子心中一嗤,什么有一些情分,都是鬼话。他没有亲娘在陛下耳边吹枕头风,不得不联手丽妃。而丽妃,一直未曾有孕,出身又实在低微,便极力拉拢外家强势的六皇子,互惠互利,仅此而已。   “若不是有些情分,我也不会因一点东西就出手。何况,你遮遮掩掩,我也真不知你还有什么东西能在皇后眼皮子底下留住。”六皇子挑明来说。   丽妃眉头一挑,她知这六皇子必是先拿到好处才肯出手了。只眼下她也讲不起条件,只能和盘托出。   六皇子沉吟片刻,也罢,不为这些好处,就为能给皇后添堵,也值得帮一把。   “我总会尽力一帮,但娘娘也知,我未必能打动父皇之心,另,您如今,就算能见到父皇,他也不会多看。后宫美人如云,你这样子……”六皇子不再多说,就他都嫌弃丽妃寒碜,更何况他父皇那样爱色之人。   丽妃也觉尴尬,这她不是不知。“给我一个月,定会养出另一番模样。只求六皇子帮助,为我调单独一间住处,另胭脂水粉和吃食上尽些心,我定不负所望。”   六皇子其实不大相信,但还是点头,“好。”   二人说了一刻钟,便将事情交代清楚。六月将丽妃送回,便来听六皇子差遣。   六皇子吩咐,“冷宫地盘甚大,给那女人单独一间吧。看她那张脸,都快被打成猪头了。好笑的是,她还以为自己仍貌美倾城。”   六月点头,“都听殿下吩咐。”讲真的,她也觉得丽妃现在实在难看,也不知道这女人哪里来的自信。   六皇子继续,“每日给她两斤奶/子,说是还要珍珠粉。女人就是麻烦。”   您老也知道麻烦!六月有些无力,“殿下,不是奴婢不尽心,只是,奴婢进宫这多年,都没见到过奶/子,更别说珍珠粉了,这到哪里去给她弄呢,还两斤!”   她虽然不得不听话,但她真没能力去做明明做不到的事。这丽妃这样折腾,还不如直接把她给弄死得了,也省得麻烦,六月心中暗想。虽然没杀过人,但杀人总比被人整死强吧。   六皇子长眉一挑,将六月紧在怀里,细细揉碎方低声笑道:“可惜你还是太小,不然就懂得如何把男人哄妥贴。”   六月羞得想躲,可六皇子常年习武,力气极足,她哪里躲得过去。   六月被弄得又疼又痒,忍不住恼羞骂道:“快些停下,你宫里美人成群,哪个不能让你痛快,何苦招惹奴婢。”   六皇子闻见一股异香,引人身体发热,忍不住温柔哄道:“莫吃醋,那些一个个令人恶心,哪里有你一分美貌,本王可是第一次这么疼爱女人。”   六月羞愤难堪,青天白日就被戏弄,果真地位卑下被人欺。想起自家若不是极穷,哪里舍得卖儿卖女,她又哪里会过上任人**之日。这些日子委屈涌上心头,哪里还收得住眼泪。   等六皇子舒服完毕,眼里才有了六月,竟还道:“哭甚,本王又不会亏待你。且也不能全怪本王,谁让你身体生香,激得本王把持不住。”   他以为六月是因白日被戏有些羞涩,便劝道:“这里冷宫,从没几人前来,又有小唐守着,哪里会让人看见。再说,本王也没真掀开你裙底,有何可哭。”   男人觉得没进/入就不是大事,在女人就是天大的事。这年头男女虽不似前朝讲究那么多,可还是崇尚贞洁。   六月自知多说无益,只求能保住最后一道门,以便她出宫嫁人。   不要怪她自私,她到了那年纪,能嫁的也不会是头婚男子。男人能续弦再娶,三妻四妾,女人为何就一定贞洁如玉。   六皇子逗弄完了六月,才将安排说了。丽妃所求,自然由他来安排,六月只需转手接送就是。   “本王多送一份,你也跟着用才是,这冷宫还是太苦,好好保养才可。要本王说,你呆在这里有何好处,不如给本王当一个贴身丫头。”六皇子觉得自己还算怜香惜玉。   六月低头不语,摇头拒绝。即使被玩弄也比彻底成为玩物强。    第7章 复宠   柔弱与憔悴一步之遥,端看如何把握。丽妃做得就很好,纯白衣衫,纤纤细腰,皎皎肤颜,淡淡愁容,连六皇子这一向知道她底子的都深觉震惊。   丽妃往日都是走妍丽爽朗路子,如今怜惜可人路数竟也拿捏得十分到位,可见也是下了力气。   丽妃见六皇子惊色,便微微一笑,“殿下觉得可有把握?”   六皇子以往觉得这一女人就是一嚣张无脑货色,经过这一遭,可见成长不少,以后还需更加提防才是。   他心中如此想,嘴上却道:“没有十分,也有八/九分。只是,也需看运气,本王未必有那本事,将父皇引来。”   丽妃一笑,“殿下端是太过谦虚,只要您想,总能达到目的。我当日就全心全意和你联手,今后更是靠你才能好好活下去。”她眼色变厉,“我们的仇人尚好好活着,若不联手,岂不如了她们的意。”   六皇子点头,“期待你能记住这次教训,不要再被随意踩下。这一次,还能有些运气,下一次,命就未必能保住。”   若不是那些女人前阵子派人来看过丽妃惨样,这才放松警惕。不然,哪里会给她翻身的机会。   丽妃咬牙道:“必不会有下次。”血的教训岂能忘记。她怪不得别人,只怪她自己太自信,以为帝王有真爱,才让人钻了空子。   同为女人,六月觉得丽妃此人真是不可小觑,短短时间就重得美貌,一般人难以做到。   现在,缺的只有时机,也是展现六皇子本事的时机。   六月消息不算闭塞,以前不关心之事,现在开始关注也不晚。她不敢多找三月那边,怕给三月带来麻烦。倒是借着拿食盒的机会,找了御膳房同乡小顺子一次,向他打探消息。   御膳房是消息最集中也最流通之地,对一些**之事自然就知道。通过小顺子,六月知道了六皇子一些情况,知道了旧年往事。   所以,七月初七这日晚上,六皇子将皇上引到冷宫附近,这么诡异的事情,六月也能够理解。   皇上对六皇子好的时候变态好,坏的时候也变态坏。无他,皇上当年最爱的元贵妃即六皇子生母,最爱女人生的孩子,自然会看在眼里。但同时,元贵妃也是在生产之后去世,看到六皇子,皇上就觉得是这个孩子带走了他的心肝宝贝。那种又爱又讨厌的感觉,交替着困扰皇帝,也困扰六皇子。   六月其实挺理解皇上的,后宫要么子以母贵,要么母以子贵。元贵妃是真爱,真爱难得,孩子一堆,皇上心中厌恶六皇子更多一些,也可以理解了。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著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稍儿揾著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   皇上本是被六皇子缠着拜月祭奠元贵妃。因贵妃喜静喜柳,便来柳园此处祭奠。   尚未开始摆香烛,皇上便听见一缠绵柔软声音,极尽风情与媚态,勾的他心里痒痒的,直到男子根处。此时哪里有一丝怀念旧人心思,只想循着声音,把这娇媚女人捉在怀里,好好压服才罢。   等皇上寻到一处弃宫门口,才将声音听真切。他想要开门,却不料门还紧闭。随身大太监灵公公正因伶俐而赐名,赶紧让人敲开宫门。   六月和苏木正沉浸在这美妙曲调中,却生生被打断。六月声音生硬,“半夜三更来冷宫有何事?我们这里虽然是弃宫,也断不能做那半夜开门之事。”宫里规矩,戌时三刻便是宵禁之时,无上面指令,不可随意走动。   灵公公声音倒是和缓,“快些开门,陛下驾到,还不迎驾。”   六月和苏木手脚颤抖着放下门栓,开门后往两边一跪,不敢求饶,只一味磕头认罪。   皇上并未看二人,直接往里走去。那声音时而幽怨,时而俏皮,时而缠绵,时而悱恻,早让他忘记其他事物。   灵公公虽未发声,却随手一抬,让六月二人跪起。他是御前大太监,但从未做过随意为难人之事,倒是难得的宽和人。   七月初七,月牙弯弯,夜色并不明亮。皇上只见老槐树下一白衣女子婉转身姿娇声吟曲。那身子端是柔软,一动一静如云如雾似是天上仙子。   而那女子似乎并未注意到这边动静,更将一群人视为无物,只全心投入自己世界。   灵公公双眼一眯,看清那女人是谁,心中一惊,嘴角一抿,便悄悄带人退下。   那女人最后跪在槐树面前,低声一叹,哭泣道:“妾心常在君恩走,这一世,活着还不如早早离去。只盼来世再遇君,恩恩爱爱不分离。”   皇上也早已认出这便是自己曾经的可人丽妃。看丽妃如此柔弱可怜,心早就化成一团水,忙将瘦弱小可人抱在怀里,“朕哪里舍得让你走,朕当日被气糊涂了,心里早已后悔,一直等待机会将你接走。爱妃,爱妃,我的好爱妃。”   这时,皇上哪里还顾得其他,只恨不能将丽妃揉碎吞下才是。将小可人搂在怀里,亲个天长地久地老天荒。   还是灵公公机灵,早就让六月腾出她们住的还算能看的屋子,只铺上一层黄绸缎,便是干净床一张。他心里暗赞还是夏天好办事,这要是冬日,一应被褥可怎生是好。谁料到,丽妃竟然有这好本事,能将皇上哄得当时就忍不住要了呢。   皇上一路将丽妃抱进屋子,灵公公就守在外面,寻常人早躲远过去。屋里怎样地动山摇都不为过,可怜丽妃,在冷宫这一个月就没吃饱喝足过,一开始是没有吃食,后来是为了营造柔弱效果。这小身板如此脆弱哪里受得住皇上的折磨,生生晕过去三次。   丽妃醒来便低低求饶,“皇上,妾可怎生承受得住,皇上,且停一停,妾喘不过气来……”这不求饶尚可,这媚音一出,娇喘连连,皇上可怎生把持得住。   灵公公早就习惯这一场景,自然是八风不动。六月等人很有眼力见儿,就在冷宫门口守着,连往里望都不敢,不然定会被羞死。   六皇子也找来这里,冷声哼道:“你可知道父皇为什么能来这里?”他也不等六月回答,继续道:“我母妃最喜柳树,当年这柳园也是为她而建。今日,我提起母妃拜月旧事,才引父皇前来。你可知,那香烛祭品都未开封,他就像丢了魂一般找来这里。呵呵,多少人向我说当年母妃多么得宠。你说,如果一个男人口口声声说只爱你一个,却日日流连花丛,你心里怎想?我母妃,心应该早就碎了吧。”   六月叹息,陈年旧事她也听过一些。皇上宠爱元贵妃是真,但并未专宠也是真。这几年,更是迷恋美色,每日必要美人作陪,甚至二女相伴才可。此等男人,说有真爱是挺恶心。   “天下帝王莫不如此,殿下也不要过于伤心。”六月虽害怕六皇子,但看他发红眼圈,忍不住安慰两句。   六皇子咬牙,“是吗,本王倒想看看,是不是所有帝王都这样负心。”   六月心里一嗤,帝王,地位决定了他必然任性。没有约束的权力必会导致人性之扭曲。现在六皇子这样想,等他登上皇位,会改变是一定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惊,这人,野心可真不小。可论长有三皇子,论嫡有八皇子。六皇子,一无所有,名声还极坏,登基几乎无望吧。   一群人生生在外面熬了一宿,才等来帝王清醒。   丽妃抱着皇上的胳膊,泪水连连,“陛下,妾只当昨夜为梦,有这一夜,死也无憾。只盼陛下日后也能想念妾的一分好,莫要忘了妾。”女人都会流泪,但泪水流得这样美,也是天生本领。   皇上亲吻丽妃的粉嫩娇唇,笑道:“傻瓜,朕哪里舍得让你离开。你向来是个活泼性子,哪里是那心狠之人,那些事定是误会,你也不要再放在心上。”皇上轻拍三掌,唤来灵公公,“小灵子,看看丽水宫布置可好,按四妃例装饰一番,让丽妃娘娘午前就住进去。”他扭了两把丽妃粉腮,调戏道:“这里太简陋,床都撑不住,还是咱们丽水宫强。”   丽妃肩膀柔柔扭捏几下,嗔道:“皇上,让人笑话。”   皇上哈哈大笑离去,这一晚,可真是过瘾。怪道人说小别胜新婚,这一个多月未碰,滋味更加美妙十分,更加紧致,更加柔滑,更加婉转,生生将他化生一滩温柔水。   丽妃眼中柔情慢慢褪去,只剩一股狠厉。这些日子她受得苦,终究要有人付出代价。而她也终于看清,她不过是一玩物,供皇上享乐而已。等她没有新鲜资本,只能沦为人人踩的下场。   六月一行仍是跪送皇上,脸都不敢抬高半分。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高地位大人物,但也深觉地位和高贵完全是两码事。这个深宫,完全走在高贵的反面,肮脏得很。    第8章 胁迫   六皇子待皇上一行走远,附耳在六月耳边,轻声道:“你且去丽水宫当差,本王自有用处。”   六月心口一滞,这人怎可如此随意安排他人命运!“殿下,奴婢自来愚笨惯了,深怕不能服侍好丽妃,还请殿下另派他人。”   她见过丽妃最凄惨最难堪之时,她日日在丽妃面前出现,岂不是提醒她记着自己落入泥淖时之模样。丽妃又不是大度之人,以后定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   六皇子看六月一改往日平淡之样,眼中迸发出有人味的愤怒,觉得很有意思。   六月看六皇子站在那里无所动静,便知这事再无更改。心中略一思量,只能实话问道,“殿下觉得奴婢能在丽妃身边活下去?娘娘定然想忘记这段日子吧。”   六皇子笑,他就喜欢这样明白人。“不用多心,本王既然让你去,就定会护你安全。丽妃需要你来提醒她所受之罪。”   丽妃再不似从前,若是不放个人给她提醒,说不得她会做出什么。   “你放心,你的家人本王也会替你好好照看。”六皇子笑嘻嘻揉着六月耳朵,“当然,你现在从了本王,随本王走也是可以。”   六月咬了一下舌头,觉得胃里有些苦涩,却只能慢慢咽下去。这人,果然如三月所说,绝对不能招惹。先是随意轻薄,后又威胁她。   当日她就不该滥发好心,看这人被蛇咬死才是最好。   往后好有那么几年,六月想掐死此人,更想剁了自己的手,谁让她没事救了这么个祸害。   六皇子离去后,六月才深深吐了一口浊气,在这个时代,奴婢的命运,穷人的命运,永远掌握在上位者手里。   她,突然想要变强。   只是,深深呼吸几次之后,才冷静下来。这个年代,女人若想变得强大,必须依附男人才可。在这宫里,她不想依附任何一个男人,不想像那些女人一样成为笼中鸟,不是被人当做宠物玩弄死,便是被自己的嫉妒心折磨死。此种日子,她情愿当一个小奴婢,熬到出宫再作打算。   丽妃那里,折腾了一个晚上反而并不疲惫,此时,她心中全是欣喜与快意。她从来没敢想复宠会如此顺利,这事,多仗六皇子主意。   她想到这里,便记起很多人都笑六皇子是一个没脑子的混世魔王。以往,她只是自己没有皇子,才想着和六皇子联手。如今,她却是对这人的心思服气。这哪里是个无能之人,明明最会算计。   她现在尚且没有孩子,还需好好和这人合作。等他日有了自己的皇儿,再说其他不迟。   “娘娘,奴婢可以进来服侍了吗?”门外传来一稚嫩声音,正是苏木。   丽妃准允,看着这小女子低头俯身进来的样子,她嘴角微微一翘。这个苏木,一月来经常往她这里凑,也服侍她不少,但从未如今日一般恭敬和谦卑。   这就是得宠的好处,这就是权势的好处,从别人的态度就看的清清楚楚。   “娘娘,奴婢料理好了洗澡水,服侍您沐浴可好?”苏木轻声问道。苏木日日来尽心,为的就是离开这冷宫。不过,她没想到丽妃如此厉害,短短数日就重新将皇上勾搭上。这手段,让她很是佩服。这样的女人,才是她的榜样。   当苏木慢慢帮丽妃脱下衣服,看着她身上点点红印青印,脸暮然发红。幻想若这红印是在自己身上该有多好。   丽妃感受到苏木的心不在焉,轻声笑道:“想什么美事?”   苏木赶紧回神,轻声哼道,“娘娘说笑。”   丽妃抚着胸前的青丝,歪头一笑:“你是不是也想如本宫这般被皇帝宠爱?”   苏木吓得跪地磕头,“娘娘,奴婢自知身份低微,绝不敢有次大逆不道想法。”   丽妃看着苏木磕了十几个响头,才叫起,“这是做什么,倒吓本宫一跳。本宫当年也是从宫女一步一步走来,自然知道你们的心思。有这心思不算事,知道谁是主子就好。”   等将丽妃服侍好,苏木早已吓得腿软。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上位者的气势。也是第一次,明白六月说的冷宫有冷宫的好处,至少不会动不动就丢命。   丽妃看着苏木小胆成这样,心里一嗤,有贼心没贼胆,成不了多大事。   丽妃将苏木拉倒身边,笑道:“好孩子,莫要害怕。本宫也是教导你怎样为人处世而已。本宫比你大了好些,自来把你当做小妹妹,免不了会提点你一番。这次本宫重回丽水宫,想将你带过去。这一月处来,本宫知道你是个实在性子,以后定将你当做心腹。”   丽妃摸了摸苏木的双丫髻,接着道:“看,还是孩子呢,连葵水都未至吧?本宫过两年就老了,而你先隐忍几年,到长成之时本宫自然会为你打算一二。由你接本宫承宠,比其他人强得多。”   苏木赶紧跪下,“奴婢不敢,万死也不敢。”心里却很是欢喜,她出头之日终要到来。   丽妃将她拉起来,嗔道:“这深宫里,嘴上不许提一个死字,不吉利。本宫就喜欢你这个性子,以后,你帮本宫好好照看丽水宫才是。”   丽妃推心置腹一番,将苏木收服得妥妥帖帖。苏木想来想去,深觉丽妃讲得都是真话。也是,这深宫里,女人十五六是最鲜嫩,十八/九还凑活盛开,过了二十就进入枯萎期。宫里讲究联手,一宫之主总会放两个暖床宫女,这样才好把皇帝长长久久留在自己宫里。   苏木觉得,丽妃即使不扶她上位,也会让她暖床。只要她近了皇上的身,用尽好处,还怕皇上不好她这一味?   丽妃明知苏木不妥当,但丽水宫老人要么被皇后处死,要么不知成了谁的人,还不如带这个一切都爱摆在脸上的蠢货回去。要不然,皇后还不定打着贤惠的牌子给她塞什么人进来。   主仆二人各有所需,达成一致。   丽妃让苏木将六月叫进来。苏木怯懦道:“娘娘,六月一直不愿出这冷宫,想在这里熬到出宫呢。”她一直被六月压服,以后想作丽水宫宫女第一人,就不能让六月一起过去。   丽妃笑,“还有这样的傻孩子。无妨,将她叫来吧,以后你们二人同是我身边大宫女,也好有个帮备。像本宫身份,自然要两个大宫女,四个二等,八个三等,十二个小宫女。六月好歹还熟悉,换了她人,还不定心性怎样。”   丽妃心骂,这还没怎样,这个蠢货就先争起风头来。也好,这样的人才好控制。两个大宫女不同心才好,若同心了,她这个主子反而不放心。为此,她这才耐着性子好好向苏木说个明白。   苏木一听也是,六月从无争宠心思,总比那些见了皇上就心痒的宫女放心多了。再说六月那里都有了六皇子,再和她争皇上就太不地道。   六月一直呆在老槐树底下发呆,什么都不想做,以后想要这样偷懒清闲的日子是难了。   苏木见六月还是老样子,心中一定,方笑道:“姐姐,丽妃娘娘让你过去。姐姐,咱们要时来运转了,娘娘说带我们姐妹回丽水宫,还是大宫女呢。”   六月都不想搭理这人,就这样的心思,去了丽水宫能有什么好。她看得清楚,今儿早上跪送皇上走时,苏木穿的衣服可是稍稍改过,腰身更紧一些,脖颈露得更多一些。可惜啊,苏木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姿色,真的只能算是中上,在这宫里当真不够看。   六月觉得,苏木要真有想过好日子的心,还不如熬到出宫给个小官、地主或者富商当二房小妾什么的。至于富户正房,别想美事了,二十五的老姑娘,谁要啊,顶天能当个填房就不错。   人各有志,六月从不多劝不值劝之人,点头笑道:“好,我这就过去。”   苏木看六月答应痛快,反而心中起疑,“姐姐,你不是不愿意出冷宫,如今为何又想去丽水宫。”   六月望着苏木的眼睛笑道:“咱们做奴婢的,哪里有选择的权力,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就是换个地方当差,只要我小心谨慎些,总能熬到出宫之日。我如今不过三等宫女,按你说的,到了丽水宫就是一等,月例银子多了三倍不止,再加上赏赐,待到出宫我岂不是成了富婆,哪里会不乐意。”   苏木也跟着笑,心里有了一些底。   二人一路打着官司,很快就到了丽妃那里。   丽妃见了六月,仔细瞧上一番,眉毛不禁一颤。这个六月,肌肤白皙滑嫩,眼睛大而有神,眼角稍稍上翘,别有风情。   若不是六皇子要求,丽妃真不想带此人离开。无他,放到身边不安全。即使这宫女是个本分的,但皇上那心思可谁都说不准。    第9章 丽水宫   六月见丽妃不主动开口,便一直静静半福着身,不敢动半分。以后这女人就是正经主子了,不爽也得忍着,谁让人家是老大。   问题是,六月可以一直不动,苏木却无法做到,她早就有些摇晃了。苏木这会觉得自己太没脑子,就不该陪着六月进来,生生被连累。   在苏木倒下之前,丽妃终于叫起。丽妃心叹,这六月长相好就算了,规矩还一丝不差,当真不是善茬。   “本宫一直记着你对本宫的帮助,早就把你当自己心腹。以后,你们两个跟着本宫,好好当差,做好本宫的眼睛,别让人欺负了咱们丽水宫才是。”丽妃脸色一派温和,好像刚刚让人吃苦头的不是她一般。   六月低头答,“奴婢但听娘娘吩咐,定会老老实实当差。”   丽妃笑,“好,记得自己所说之话就好。”她现在与六皇子联手,六月是谁的人就无所谓。何况,在丽水宫,六月想翻出浪花,难。   丽妃在冷宫里一直歇息到近午时,方有御前伺候的小方公公来请。此人是灵公公的徒弟,嘴巧腿也快,跑腿办事之类的,自来他做得多一些。   丽妃笑,“哟,方公公亲自前来,本宫可不敢当。”   方公公满脸皆是笑,“瞧娘娘说的,小方子能伺候娘娘回宫,这是天大的荣幸。奴才师傅想亲自来迎娘娘,只可惜腿脚不好,跑不过奴才,这才得了这趟体面差事。”   众人都笑,心里却明白,灵公公万不是方公公嘴里说得这样,就算是皇后那里,灵公公都不会巴结,其他人更不会。他心里眼里只有皇上一人,这才成了皇上最最心腹。   丽妃坐着四妃规格轿辇,一路喜气洋洋回到丽水宫。当日她怎样凄惨离开,今日就怎样招摇回来,也让那起子势力小人看看她的风头。   六月和苏木虽进宫时日都不短,可进主子宫殿却是第一次。饶是想过怎样富丽堂皇,这会子也有些眼花缭乱。   六月对这种细致入微的奢华,叹服不已。好在她还算有点心理准备,赶紧稳住心神,小心翼翼扶着丽妃下轿。苏木慢了三拍,心里脸上就带了不服。   丽妃随便一撇,嘴角微翘,人嘛,谁会不爱富贵,谁能不眯了双眼。这两个小丫头,以后为了前程,不定怎么争宠。   一群宫女公公跪在宫门两侧,整齐利落,迎着主子。众人皆知,丽妃今时不同往日,以后风头只会更胜。要知道,能从冷宫里重新爬上龙床的,可仅此一人。   丽妃身着从一品妃位礼服,一步一步踏进丽水宫中。这宫,原来是麟趾宫,如今特被赐为丽水宫,正是她荣宠的见证。   众人不论心思如何,此时也都被丽妃庄重神色震慑,这位主子,从前不论,今后定要打起万分精神才行。   丽妃不留她人,只让六月苏木二人近身伺候。那些人手脚真是麻利,就算以前没把她的心腹弄死,昨晚至今天上午,也该有时间清除干净了。   “本宫也累了,先歇息一会,你们退下吧。且记着,别的都是小事,只一样,不要让她人随意进来正殿就好。”丽妃一叹,这两个,都没近身伺候过正经主子,得用才怪,只能慢慢调/教。   六月苏木口中称“是”,慢慢退下。六月多嘴一句,“娘娘,已是午时,还是用过午膳再歇息吧。”主要是,主子不用膳,他们下人也不敢用那。   丽妃摆手,“进些点心水果即可,剩下的赏你们了。”   退出后,苏木小声道:“姐姐,娘娘说什么咱们听着就是,怎好多嘴?”她怎么就嘴笨,总是被六月抢了话。   六月点头一笑,并不反驳。既然来了,总要想办法站住脚才可。   六月知道宫里的规矩,丽妃娘娘有心要捧她们,也得按照规矩来。就算她们越级成了一等宫女,底下人也不好对付,明里暗里随便使些绊子,她们就招架不住。早知今日,就该好好请教三月一番。   六月和苏木来到众人面前,和大家说了丽妃的打算,并互相介绍一番。这才知道,这宫里,早就名额齐全,二十六个宫女,十二个太监,六个大力嬷嬷。   呵呵,六月心想,这是谁安排这样到位,为丽妃**考虑到了。而且,有两个宫女没有介绍自己身阶,看年龄和衣着打扮也知是大宫女。这就难免有些尴尬。   众人都是伶俐人,都没提一句,笑嘻嘻问候一番,便等候六月和苏木安排差事。公公这边还好,自有掌宫公公来安排,宫女这边就需要重新安排了。   苏木笑,“我和六月姐姐新来,没什么经验,还是姐妹们先商量一番,做自己擅长做的吧,无非也就那些活计。”   众宫女未动,这怎生是好,没有大宫女安排,她们怎敢自己行事。   苏木见众人未动,心下不喜,正要发作,听六月接话道:“咱们还是听听心蓝和秋菊二位姐姐怎么说吧,二位姐姐莫要推脱,我们来之前,就该已有些章程才是。”   心蓝秋菊二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叹这是个明白人。她们之前也不知道这里会如此安排,要早知丽妃带冷宫里的两个宫女过来,说什么也不能托人谋这个差事。别还没做成心腹人,先被嫌弃。   心蓝看着是个爽利人,笑道:“那我们就托个大了,我和秋菊年纪大上四五岁,就厚脸皮让你们叫姐姐了。不瞒二位妹妹,之前我们确实有所安排,掌管衣食首饰器具、负责扫洒庭院的各有专人,两人一组,互有帮助也有监督。传话听候的轮班当值,也有个初步安排。至于二位妹妹,是娘娘亲自安排,自然比我们要靠前,具体做些什么,还由妹妹来定。”   六月一听,合着这宫里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她们这俩跟来的倒有些不合时宜。不过,这事真怨不得心蓝秋菊,毕竟内务府掌管安排此事,娘娘回宫之前安排妥当是他们的职责,没有任何安排才是玩忽职守。   不过,也从此小事看出,内务府不是个省油的地方,就这样安排得过于妥当,让丽妃都说不出个不字来。宫里个个人精,很该提前打听清楚丽妃是否安排自己人才是。可内务府偏偏没来烧这个热灶,全部按照规矩来办,这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苏木有些不满,“姐姐这里都安排妥当了,我们还能说甚,只凭姐姐安排就是。” 这话就有些赌气。   六月深知,既然来了丽水宫,就万没有再回去的道理,没用的奴才哪里都用不住,冷宫也不会留下。她便笑道:“不瞒姐姐,我当初一分派就被派往冷宫,当真是不会贴身服侍的功夫。承蒙娘娘恩典,这才有幸能到咱们丽水宫服侍。本来心里很是忐忑,见姐姐安排如此周全,我这心才算放下来。姐姐要是不嫌弃我笨手笨脚,就给姐姐打个下手,请姐姐一一指导一番。过后姐姐看我适合哪个,再具体分派差事不迟。”   要是一来就得罪了大宫女,她们就甭想好过了。即使丽妃回护,也不能次次照看,总有栽了之时。不如先跟着大宫女学学基本流程,以后再谋其他。   心蓝和秋菊一听这话,心中才吐了一口气,有个懂事的就好。她们来,也是上头安排,大家能和平相处比什么都强。即使苏木不满,也搁不住众人面上热情,不过两刻钟,大家就打成一片,真如姐妹一般。   丽妃昨夜累狠了,上午呆在冷宫又不得休息,主要是心里太热,睡不着。只有真返回丽水宫,接到皇上恢复妃位口谕,这才彻底放下心事,美美睡了一觉。   丽妃看着众人服侍得井井有条,又见六月和苏木也能插上手,便也没多说。   等按品级收拾妥帖,丽妃带着一众人去了皇后住所景阳宫。   她站在景阳宫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能重新站在这里,就再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皇后昨夜便已得到消息,将事情前因后果摸了个清清楚楚。她只恨自己太大意,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让着丽妃重新复宠。当时派人看到丽妃惨状,她心里很是解气,想着丽妃被慢慢折磨死才好,谁承想,这女人还能回来。   丽妃一改嚣张样子,不顾皇后劝阻,周周全全行完跪拜大礼,方笑道:“皇后娘娘,妾往日不懂事,还请娘娘原谅。”   皇后亲自起身来迎,挽起丽妃的手,温柔笑道:“咱们亲如姐妹,何须说这样见外的话。”   这个丽妃,往日艳丽无双,今日却添一股柔弱风流气质,真是令人讨厌之前加个更字。    第10章 美人如云   丽水反手扶着皇后的胳膊,眼神真挚道歉,“娘娘,妾以往不懂事,还请您莫计较。也请娘娘相信,八皇子之事,当真不是妾所为,妾还没有那么傻,自己连个小公主都没有,还要去害皇子,妾这是疯了不成。”   是呀,皇上那里事后也曾想过这事,要说丽妃爱耍小性子是真的,可她又没有皇子,去害嫡子有什么好处。就算要争储,也得自己先有了孩子再说,不然丽妃还真没大方到为她人做嫁衣。   此时计较真相有什么用处,皇后轻轻拍了丽妃手几下,安慰道:“哎,也是本宫爱子心切,当日见证据都指向你那里,便信了。咱们这是被人算计了啊,以后定不要再上当才是。”   二人亲亲热热说了好一番话,真真情真意切好姐妹。六月听得都倒牙。   许皇后和丽妃正表演得起劲,便听宫女来报,文贵妃、张婕妤、柳婕妤等人到。   文贵妃虽封号为文,却是个爽朗性子,还没进正殿便笑道:“听说娘娘这里大喜,姐妹们等不及要来恭贺一番。丽妃妹妹也是,大下晌来娘娘这里,也不挑个上午。也就是咱们皇后娘娘大度不计较,不然还以为你是来咒娘娘的呢。”   许皇后心里吐血,这个文贵妃,每天不来给她添堵就过不去这一天。   丽妃望着盛装打扮的文贵妃,双眼一挑,“自家姐妹,就算晚上一起说话也没人说不讲究,又不是外人。”她又转向皇后解释一番,“娘娘,实在是晌午才回到丽水宫,总不能赶个大中午来拜见,岂不是影响您休息,这才不得不这会子过来,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许皇后一笑,“你也说了,自家姐妹计较这些作甚。”心里却知道,丽妃也许正是有意赶个大下午。后宫一个个女人,没一个让人省心。   丽妃接话嗔道:“还是皇后娘娘心善,贵妃姐姐也是,人家一直当您是大姐姐,您却老是欺负人家。皇后,您可要罚贵妃姐姐才是。”   文贵妃陪伴皇上最早,却没挣下后位,最忌讳别人提年纪大之类的,听丽妃叫她大姐姐,心里早殴死了。她皮笑,“丽妃妹妹就爱叫人姐姐,听说曾叫两个贵人姐姐,羞羞。”说着还用手指刮一下鼻子,真如逗小孩子一般。   众人虽然没笑出声,脸上却全是笑。丽妃的惨样子后宫早就传遍了,解气得很那。只可惜,这浪蹄子竟然又出来了,可见天道不公。   丽妃一一打量众人,不过几个常围在文贵妃边的老女人,有什么好得意。梁子结下不止一日,总有清算的一天。   “贵妃姐姐就爱笑话人,我可不依。今儿我可不是陪姐姐说话的,是向娘娘问安的,也是问候八皇子。哎,可惜这两年我就一直没有孩子,就是有个小公主也好啊。贵妃姐姐,你那里可有什么秘方,能否借我一观,说不定就有用了呢。”丽妃真诚的样子,气得文贵妃恨不能挠她一脸血。   文贵妃这辈子最大的痛苦不是没当上皇后,而是一直未有身孕。为这,她不得不把自家堂妹接进宫来,后来堂妹生了三皇子,这文家才有了希望。   三皇子生母母以子贵被封为贤妃,是个安静人,和文贵妃性子截然不同。若不是给皇后请安,不是家宴,贤妃基本不出静安宫,在后宫算是个透明人。   六月也是见识了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她觉得,这些明明是大盛朝最高贵的一群人,为了一个男人的宠爱和权势脸面都不要了。这群人的嘴脸也提醒她,万不可想不开想要成为后宫众人,简直就比自杀还可怜。   高贵如皇后,明明母仪天下,却不得盛宠,日子比寡妇也强不了多少。没有宠爱的皇后,手段又不是特别出众,被众妃明里暗里围攻的日子并不好受。   普通如张婕妤、柳婕妤,以及一堆的美人、贵人之类的,没有盛宠,连奴才都能踩上两脚。要想日子能好过一点,就得放下身段和面皮寻找靠山。仰人鼻息的日子也并不如意,过得还不如有地位的奴才。   随着丽妃在景阳宫呆了大半个时辰,六月都觉得自己看遍人间百态,心累得很。   倒是苏木,回到丽水宫,满眼都是羡慕,偷偷兴奋半天。“六月,你看到没,皇后宫里布置可真是华丽,味道香香的,听说椒房殿特有的味道哎。还有主子们的衣饰,一个比一个华丽,就连柳婕妤那种地位也能带五彩凤钗哩。不过,还是咱们娘娘最好看……”   六月心下一叹,这个苏木原来虽然羡慕其他宫人,但也是个伶俐的。这从昨日见到皇上,便眼里全是富贵。今日见了丽水宫和景阳宫的华丽,就再没有别的心思了。   六月本想稍稍劝说,但想到人各有志,且自从随着丽妃回宫,苏木便连一声姐都懒得称呼她,可见也是存了争宠当第一宫女的心思。不是一路人,还是不要去白白惹人厌了。六月从来就不是无私之人,管好自己就好。   六月觉得这一日过得,心累身子也累,很想早早歇息。可谁知,丽妃竟然亲点了她和心蓝服侍。   在苏木怨念眼神中,六月正式上夜班。六月觉得还是冷宫好啊,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想睡到何时就何时,来了这里,竟然守夜,太没人性。   六月安抚几句苏木便正式上岗,还好,有心蓝这个师傅,她这才有点底气。“心蓝姐姐,我当真不知道如何服侍主子,你可一定要时时事事提醒我啊。”六月笑嘻嘻像男子一样握拳求道。   心蓝抿嘴一笑,“就你乖巧,好啦,服侍主子说简单也很简单,忠心比什么都强。我也不过服侍过太妃,有些经验也不足啊。”说着眼睛还一眨。   六月点头,也跟着笑。是啊,太妃那里清净,宠妃这里会有男人过夜,完全不一样。   二人知道,丽妃回宫第一夜,只要没有天大的事情,皇上定会过过。六月又想到昨夜那情景,便知道皇上定还没尝够滋味,不来才怪。   果不其然,不过刚入夜,皇上便紧赶着过来。   二人打起一万分精神伺候,还得时刻保持眼力见,很是不容易。等差不多准备妥当,灵公公给了一个眼神,众人便赶紧退下。   几人退到屏风外,六月方喘了一口气。   灵公公笑道:“小丫头紧张了?”   六月点头,轻声道:“嗯,没经验来着。刚刚也一直低着头,什么也不敢做,手脚都不利索,就顾着紧张了。”   灵公公素来心善,而且他也喜欢六月这种稳重的,便指点一二,“知道低头不乱看就做对了一多半。咱们当差的,眼睛好不好使倒是其次,懂得尊卑分寸就好。”这小宫女样貌不俗,若是个心大的,只需稍微使些手段,便能让皇上根子发颤。   六月郑重点头道谢。她确实没经验,再加上也不想多出头,只想当个既不是大红人也是边角货的二等。   出头难,保持中等也不简单。六月也是琢磨了一晚上,才琢磨出个老实勤快但脑子一般般这么个形象,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挺难。   床幔内,丽妃温柔小意,哄得皇上恨不得忘了东南西北。等百进百出酣战完毕,二人才小声说一会子话。   妃子们为何要争宠,难道就为了和皇上上上下下**?不,这只是很小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能和皇上说上话,能撒娇卖乖。   丽妃将今天下午去景阳宫拜见皇后的事情说了一下。“妾知道拜见应该是上午为好,可妾回来就晌午了,大热天,皇后娘娘总会睡半个时辰的午觉,妾总不好晌午就过去打扰。可今天下午不去,等到明天上午,好像更是不够尊敬,只好下午去打扰了。好在皇后娘娘当妾是自家妹妹,并没指责妾,还赏了妾不少好东西来的。”丽妃抱着皇上的胳膊,娇滴滴道:“皇上,皇后娘娘可大方了,您难道没点触动?”   皇帝轻轻掐了丽妃粉腮两把,“怎么,这是嫌朕小气了?丽水宫还不够华丽,赏赐还不够丰厚,可真够贪婪。”   丽妃将皇上绕着抱住,用发稍痒痒皇上鼻子,嗤嗤笑,“妾才不稀罕这些个,这些哪有您对妾的爱重要。妾是觉得您太照顾妾了,把丽水宫安排得妥妥帖帖,妾从冷宫带回来两个宫女都没地安置。妾要是再把那二人退回,怪没面子。皇上,您第一天就给妾这个绊子,亏心不亏心。”   皇上哪里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拍了丽妃**一下,笑骂,“就你会作怪,这么点小事也来磨朕。不过两个下人,你留下就是,多两个人还养得起。”   丽妃轻轻咬两下皇上的耳朵,“哦,谁磨谁来着,刚刚您都把妾磨疼了……”这一句话颤三颤,弄得皇上又策马奔腾一番。   丽妃心道,下午跟皇后一提这事,皇后就推个干净,说是皇上安排,她也没法子。既然皇后这么说,她就直接找皇上呗,看谁被打脸。    第11章 嘴瘾   丽妃这里所作所为,哪里逃得过许皇后眼线。这丽妃去了冷宫一遭,本想会变得老实些,没想到还是这么爱耍小聪明。可见,这个女人还是不知道,这后宫,并不是皇上一人独大。她这皇后之位,难道是摆设不成?   皇后略一思量,便吩咐许姑姑,“听说丽妃从冷宫带来的那两个宫女并没有服侍过贵人。这一来就是贴身宫女,难免会有不周到的地方。找个老成嬷嬷,教教这两人规矩。”   许姑姑点头,一声不问缘由便去执行。主子当年就是太隐忍,才让这帮小蹄子得了风头。现在这样端起正宫娘娘的范来就很好,也省得那些个小人不知自己几斤几两重。   六月和苏木刚刚服侍好丽妃歇息,在墙角站了一晚,累得发慌,正想回去稍稍休整一会,就被召到了景阳宫。   丽妃并不关心二人死活,但皇后越过她召见就是打她的脸,心为此里很是不痛快。可她也知道,如今刚刚回来,盛宠虽在,势力却大减,很不能为了一时痛快而逞强。   许姑姑又说得客气,直说是为了教导一下二人宫规,以便更好服侍丽妃。丽妃再不满,也知这二人确实在这方面欠缺。若是不走这一遭,以后还不定哪里被人揪住小辫子。   “你们且去好好学学规矩,本宫这里可容不下无知之人。若是像一些人,自以为主子得脸便忘了自个姓什么,谁都容不下你们。”丽妃说着还瞥了许姑姑一眼。   许姑姑面上含笑,低头听示,心里很是不满。这个丽妃,以为皇上宠爱就不知天高地厚。这宫里,除了皇上皇后是主子,其余哪个不是奴才。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也敢这样张狂。!   六月自始至终不敢多发一言,只低头看着地面,像是沉迷其中。主子斗法,蝼蚁遭殃,说得就是她了。谁让自己当初贪财又发了一丝怜悯心,活该被人踩。这样不是人过的日子,也不知能不能熬到出宫。   六月和苏木被带到景阳宫,但也只不过是后殿罢了。她们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哪里有资格觐见皇后,只能被一老嬷嬷欺压罢了。   这一嬷嬷,气势逼人,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惹之人。“你们进宫也有几年,可一直呆在不见人的冷宫里,规矩估计早就不懂一点。这样,先把当初入宫是教养姑姑教给你们的宫训背一遍听听,再把常用的规矩学一学就好。”   她指着苏木,“你先来。看你这穿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主!宫女穿青着绿,你这鹅黄可越了规矩。”   苏木嘴唇一咬,很是不服,“嬷嬷这话说得可笑,宫女衣着是有规矩,可主子近身侍候的,哪个不是打扮得粉粉嫩嫩。”偏你这老婆子多事。   六月心里一紧,这个苏木,不过跟了丽妃几天,就学了一身张狂样子,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嬷嬷哪里受过这种顶撞,话都懒得多说,一巴掌甩了苏木个趔趄。   苏木正要反抗,被六月死死拉住。六月跪下磕头,“嬷嬷息怒,苏木年纪还小,不懂规矩,求嬷嬷再给一次机会。”说着连磕三个响头。   嬷嬷冷笑一声,“你还算懂规矩,要不是你这三个响头,我可就送这小蹄子去慎刑司学规矩了。”   苏木浑身一颤,她再不懂事,也知道慎刑司是什么地方,但凡进去,就没有好好出来的。她本来想嘴硬,说丽妃定不会放过这个老婆子。可她并没笨到一定地步,也知规矩面前,丽妃也不会为了她一个并不算心腹的丫头出头。   六月并不是多么想管苏木死活,可两人一起来学规矩,估计是一死都死的命,她可不敢大意。求下苏木的命,也是为自己保命。   “谢嬷嬷成全,奴婢们以后定老老实实。”六月再拜。第一次磕头,还曾有所不愿,但头磕多了,早就觉得不过是小事一桩。   嬷嬷让苏木顶着一个盛了水的碗到太阳底下跪着,并着人看着,若有一丝晃动,便狠狠扭一把,很是会折磨人。   “你来背背宫规。”嬷嬷指着六月道。   六月吓得一身冷汗,竟不觉得天有多热,只想好好混过去。好在,她记性颇好,又会时不时熟悉宫规,这会背来磕巴都不打一个,还很是流畅。   这嬷嬷点头,心中却道,越是低调之人,越难对付。若这人被丽妃收服了,比刚才那找死的小奴婢还难对付。为此,这嬷嬷便软硬兼施,想把六月训得服服帖帖。   越是近午天气越热,苏木早就晕死过去,被扔在太阳地里没人管死活。   六月很想装晕,至少能躺一躺。可看有一宫女时不时往苏木身上泼一盆凉水,便歇了这心思。夏天虽然洗个凉水澡也不算大事,但这水明显是从井里刚取上来,很是冰凉。她们这个年纪,身上用多了这种水,来葵水之时痛苦难当还算小事,若是失了生育能力,才叫一辈子倒了血霉。   六月虽然对出宫后生活并无奢望,但也盼着能找一大龄农户或者给人续弦,生个孩子养老送终的。   老嬷嬷看六月忍得辛苦,但规矩一丝不错,顶着一碗水走路,一滴都不会洒出,更不会妖妖娆娆摇摇摆摆了。手往哪里放,膝盖屈到什么程度,声音高低拿捏,样样都合规矩。   这老嬷嬷看了半日,方开口道:“看你确实是个好的,来这里坐着歇息半个时辰,等烈日过去再继续。”   六月真心一笑,终于能缓口气,屈膝行礼,“多谢嬷嬷照顾。”这老婆子虽然可恶,可各为其主,怨不得其他。   老嬷嬷看六月明明热的头发丝都黏连在一起,却还是不肯用帕子擦一擦汗,便道:“额头还是擦一擦,不然闷得生了痘子可不是好玩的。还有,你虽规矩不错,但这发式不对。咱们当奴婢的,哪里能整日遮挡着眼睛,下晌我帮你整理一番才是。”   六月低头谢过,撇过头去慢慢擦拭,“嬷嬷费心,只是原来在冷宫并没人管,这才疏懒了。”她最怕的就是没了刘海。   当日教养姑姑还说,她这样子,若是入了贵人的眼,不是被拿来放在自己宫里帮着固宠,便是被人暗地里害死的下场,还不如老老实实藏着的好。   老嬷嬷拿着木梳将六月的头重新拢过,将刘海用银发夹别在耳后。她看着六月的样子,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一惊。   本来以为只是个皮肤白皙、脸蛋尚可的,现在露出一汪如水双眸,一对剪秋柳眉,竟堪称绝色。   她再仔细打量一番六月身姿,刚刚因为过热,汗水将绿衫打湿,这会子还贴在皮肤上,很是玲珑有致。不过十几岁,已出落得如此出彩,再过两年,后宫当是无人能及。   六月正拿着一杯水,一口一口慢慢喝下。老嬷嬷看着粉唇微微颤动,她的心都有些软,无意识中便将手抚过六月因天热而泛红的娇腮。   六月吓得要死,真以为自己遇上了喜爱磨镜之人。   她听过,宫里女人太多,难免会有相互喜爱的。两人或用玉杵,或用牛角,两两相抵,磨搓一番,很是解渴。可她毫无此爱好,何况对付还是一满脸褶子的胖婆子,当真不想应付。   “你这个老婆子好生无礼。”正在六月想着该如何是好,突听一男子声音传来。   六月心中一喜,虽然六皇子很是难缠,但总比被这老婆子轻薄的好。   六皇子见婆子摩挲六月脸颊,又见六月眼中好似含泪,也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团怒火,冲着婆子便是一脚。   嬷嬷和周围几人赶紧跪下求饶。她们知这六皇子没有依仗,但这人混不吝名声太显,要打杀几个奴才很是不值一提。   “你们这些人在此动用私刑不成?皇后宫里,白日昭昭,竟然做这种事情,找死不成?”六皇子故意绕到苏木身边,用脚轻轻踹了两下。   嬷嬷自叹今日运气不佳,竟然碰上这个恶魔,“六皇子恕罪,奴婢们不过是按皇后凤令,教导两个宫女规矩罢了。”   六皇子呵呵一笑,“哦,教导规矩就是摸女人脸啊。这倒是个好差事,本王帮你们就是。”   说着,他当真捧起六月的脸,一下一下慢慢摩挲起来。水滑柔嫩,白皙透亮,再兼晒得泛红,比胭脂更能动人。这样摸着,再瞧着这小奴婢双眼含泪,竟有话本里提到得双眸似水,媚眼如丝,春意含情之感觉。   六月想将脸撇到一旁,可这人捧得太紧,她竟动弹不得。   老嬷嬷脸色也很是不好,听这六皇子的意思,好似她是一喜轻薄女人之人。天知道她的冤枉,她不过是看六月太美,想试试皮子是否同样动人。   有些美人看起来很美,摸起来如死泥一般,毫无手感。但六月这样的水当当滑嫩嫩,摸起来让人欲罢不能。这种美人,在床上才能更加拢住男人的心。   这老嬷嬷也是想着为皇后笼络人才,这才出手一试,竟被人误会是磨镜之辈,脸都想往地里埋。   皇后毕竟年纪大了,又一直不得宠,若不想法子找个稳当人在床上拢住皇上,以后日子定会越来越难熬。可怜她一片忠心哟!   不管老嬷嬷等人怎么想,六皇子将六月拉起,往后殿屋里走去,顺带还踢上了门。   六月心中惊恐,怕这人又要发疯,便提醒他这是在何处。   六皇子哪里管女人心里怎么想,只要他愿意,谁不是主动匍匐在他身下。几日不见,甚是怀念那甜美滋味,便硬生生将六月娇唇撬开,缠缠绕绕捕捉小舌,很是过了一把嘴瘾。    第12章 身欢   六月很是害怕,这人明明年纪不大,却如此会纠缠女人,可见是个中老手。   她想要挣扎开去,却被抱得太紧。六皇子好好捉弄一番,才让她喘一口气。   六月低低求道:“殿下,这里是皇后宫中,您这样太冒失,放奴婢离去可好?”   六皇子将她的下巴握在手心里慢慢摩挲,笑道:“怎么,若不是在景阳宫,你就要用力勾引本王不成。”   六月努力忍住才没有吐血,这个男人,还真是会倒打一耙。她惟有老实不说话,才能不会开口大骂。   六皇子看她憋得小脸通红,眼睛里泪水快要冒出,更觉这样子让人心动。   六月看他双手越发不老实,心想小口已被折磨,这身子难道也要遭受折磨不成。她双手使劲抵着,切切求道:“殿下,非是奴婢不愿,实在是为您身子考虑。您过早费了精力,以后难有子嗣。以往定是有人故意招惹您,您这是上了歹人当啊。”   六皇子手下不停,嗤笑道:“你当本王傻子不成,本王当然知道那些小人的意图。放心,本王只是偶尔亲香几口,逗她们玩玩罢了,从未心动,这样喜欢你可是第一个。”   难不成我还要感恩戴德不成!六月很想挠这坏蛋一脸血。   六月既是奴婢,又是女人,身心都反抗不得,也不敢过于反抗,只能由着六皇子慢慢折磨。   她这才知道,一小小奴婢是这样不易,生生被折磨得骨头都疼。   还好,六皇子尚有理智,对这小奴婢手下留情。不然,六月出宫愿望当真要绝。   六皇子呼出一口长气,静了片刻,才放六月离开怀抱。“本王精血宝贵,不能随意赏人,你且委屈些,等本王再过一两年,定赏你几滴。”   六月此时要死的心都有,谁稀罕这腥气东西。什么宝贵,刚刚不就费掉大团。咒他生不出子嗣才好。   她心里骂着,手上不停整理衣衫。刚要用手拢一拢头发,后背扯得生疼。看来,刚才被抵在墙上,定是有些磨破。恨死这不顾及女人死活的恶人。   这些都是小事,出去之后可怎么交代。六月深吸一口怒气,轻声问,“殿下,奴婢以后可怎么向那老嬷嬷和丽妃娘娘交代。您让奴婢帮着传送消息,这命都没了,可怎生是好。”   六皇子其实心里也有一点后悔,刚刚确实有些孟浪,将这小奴婢弄得有些过了。看她小心翼翼整理衣衫的样子,定是前面疼得紧,后背也不好受。看来,纸上得来终觉浅,对女人还是要在实践中才能知道怎么办,以后要温柔一些才好。话本子也是骗人,说什么女人都喜欢用力再用力,哪里是这么回事。   这会听六月问以后可怎么办,这倒是小事,六皇子笑,“这点你放心,护住你的命不算什么,大不了要你暖/床就是。我那里皇后赐了少说也有十个美人,多你一个不多。你放心在丽水宫呆着,等到了时候,本王定给你个好前程。”   六月脸上更红,刚刚明明是他逼迫,这会说的好似她巴上他,简直羞臊得要死。   二人在殿内呆了足有半个时辰才出来,可急死了外面一群人。   老嬷嬷看着六月衣衫虽然不太整齐,但眉型未疏散,走路腿部尚禁闭,也很松了一口气。这可是她看好的人才,要是被六皇子先破了去,可怎生是好。   六皇子指着老婆子的鼻子,“这人本王看着还算有些意思,你若是再敢让她学规矩,欺她摸她,小心本王让你到乱葬岗上认亲戚。皇后那里你就说了这人早晚归本王,娘娘一向喜爱本王,定不会为这点小事为难本王。”   老嬷嬷一众人狠狠点头,哪里敢不答应呢。   不过,她心里也明白,六皇子的人他们不敢动,但只要皇上愿意,动了又能怎样。   这时,苏木也已转醒,知道六皇子轻薄了六月,心里五味杂陈。其实,比起老迈皇上,若是能勾搭上一位皇子,更是合算。   不过,等她看到六月样子,也心服口服,这女人如出水芙蓉,如皎皎明月,这会子又有一番解衫仙子般媚态。   也好,六月跟了六皇子,也省得跟她争皇上。想得好似皇上已经是她囊中之物一般。   六皇子虽然走了,但老嬷嬷也不敢再造次,对六月笑道:“劳烦姑娘先歇息片刻,奴婢先将六皇子吩咐和皇后娘娘汇报一番,姑娘再离去可好?”   六月很是没脸见人,小脸一低道:“多谢嬷嬷考虑周到,奴婢在此等候即可。”   嬷嬷这会哪里还有一脸横肉,只剩笑褶子了,快步向前殿走去。   其实,六皇子来在这景阳宫的所作所为早有人禀报了皇后。且六皇子也不算失礼,好歹是先到正殿问安才晃到后院。   皇后和许姑姑正在说着六皇子。“这小儿也真是,说是来找我皇儿玩耍,却带他到后殿去,还将皇儿丢下,自己去和女人厮混,真是该死。你问清楚没,皇儿没见到这不堪之事吧?”   许姑姑点头,“八皇子当真没跟着过去,就在花园子里玩耍呢。咱们跟着一串奴仆,哪里会在自己宫里失手。娘娘,六皇子这样,您该高兴才是。在景阳宫就敢胡来,让皇上知道,更会失望万分。”   皇后一笑,“没白费咱们这几年力气,也是你们做得好,让皇上一个个厌了他们才好。”   许姑姑抿嘴笑道:“还是娘娘英明。三皇子那里一帮子女人争风吃醋,连个能管束宫人的正妻都没有。六皇子这里更是,不过小小年纪,就经常吃身边宫女的唇脂,听说嫌那几个姿色不够,貌似还到外面狎过妓,精水早就不足了。若不能有子嗣,谁会看好他呢。”   “六皇子这里再使把劲,彻底废了才好。倒是三皇子,这阵子文贵妃蹦跶的厉害,那德妃看似低调也一肚子坏水,指不定要出什么招数。皇上就这点不好,明明不宠爱老人,却也不轻易责罚,不然,把那两个贱人也扔到冷宫才好。”皇后觉得,六皇子无依无靠不算什么,三皇子才是最大隐患。他是活着皇子中老大,母妃身份还不低。要不是她从中使了计策,这会也早帮皇上办差了。   许姑姑看皇后脸上有些怒容,便劝道:“娘娘,那两个既然不好动,只要把三皇子废了便好。刚刚六皇子弄过的六月,她有个姐妹在三皇子身边,听说很是得宠,好像也爬了床。要是跟六月那里日日念叨三皇子要上位的消息,六皇子和三皇子不合,她为了自己将来,也会出坏招。”   皇后赞许地看了许姑姑一眼,“还是你主意多。这宫里哪里有姐妹情深,为了利益什么做不出来。说来,这一对好姐妹,可都够不要脸,就知道往皇子身下钻营。”   正说着,宫女就进来请示是否让老嬷嬷进来。   这老嬷嬷也是皇后心腹,自然也能说得上话,便一五一十将后殿情形汇报清楚。“娘娘,那六月当真绝色,当初元贵妃也不过如此,或有不及。只可惜,倒是被六皇子得了手。奴婢本来正想请示您是否留下她在身边,谁想到这六皇子就来了。”   皇后知道她的意思,身边几个说得上话的,自然都知道她的打算。皇上虽然已有四五十岁,但寿限这事谁能说得清楚。万一皇上活到七老八十,她这里怎能不为自己打算。   男人越老,越是喜爱娇嫩嫩小姑娘,越能显出自己青春还在不是。   她的皇儿如今还小,可过个十几二十年呢,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异母弟弟出生。老迈的皇上最不喜长大的儿子,为了皇位巩固,防范得紧。她又不得宠,在皇上那里说不大上话,自然需要养几个小女子来固宠。   只要让那她们生不出孩子来,命运还不是由皇后说了算,自然就听话得紧。   许姑姑看皇后愁容满面,便笑道:“娘娘,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想想当初的宁隆皇帝,夺了太子妃在自己身边,那太子是何下场?”   许姑姑说话还算隐晦,这老嬷嬷可是粗人,拍手笑道:“可不是,儿媳妇在自己床上承欢,哪里还容得下儿子。这个六月既然被六皇子看在眼里,咱们再送到皇上那里,这后果可想而知。”   皇后立即云过天青,暗叹这主意妙。皇上是多么小心眼之人,她很是清楚。而六皇子也不是好鸟,说不得父子二人就斗一番。结果自然是六皇子败北,可皇上那里也能趁机做一番手脚,能让这男人身体彻底弱了才好。    第13章 发疯   六月这厢回去,自然不会将事情和丽妃说明。只可惜当时情景苏木也瞧得清楚,哪有不传消息。   苏木当时并未亲见,毕竟她醒来之时六月已经被六皇子裹进房里,哪里知道具体情节。可这并不影响她绘声绘色描述,从六月头发重新梳拢过,到她衣衫褶皱甚多,再到六月身子软弱无力,无一不惹人猜测几分。   丽妃听完只是一笑,让苏木下去,只让六月进来便是。   苏木回到住处,看六月还在床上歇息,便轻轻走过去掀起她的裙子仔细查看。只是双腿上并无什么痕迹,只大腿根部有些淤青。她想再往上掀,可惜有腰带束缚。只能打探衣领之处,往里细细看来,倒是捕捉到几颗红紫印子。   苏木在冷宫之时,就爱和几个婆子说一些男女荤事,虽未实战过,却也知道一些。看六月这样子,她心下更安,知这六皇子必然已经得手。   苏木撇一下嘴,这六月经常装正经女子,很是不爱听她们说男女之事。她这身上无一处不被男人摸过咬过,看这下子还有什么脸。   六月平日里睡觉很是警惕,只今儿在景阳宫受了老嬷嬷和六皇子双重折磨,哪里还能受得住。倒不似苏木,一直晕着,还能省些力气。   不过睡得再沉,也禁不住这苏木乱看一气。六月感受到身上有人喘气,吓得差点惊叫,正看到苏木在打探她身上**之处。   六月很是恼怒,气道:“你这是作甚,疯了不成?”   苏木嘻嘻笑道:“姐姐还真是小气,任凭六皇子在身上游走,却不让小妹我观赏一番。不知姐姐可否为妹妹讲讲身上怎么这么多青青紫紫之处,小妹很是担心呢。”   六月整理一番衣服,斥道:“你若是想,大可自荐枕席,做这番醋样给谁看。”   苏木被说中心事,心中也气起来,“呵,大难临头还说这种酸话。娘娘命你前去,看你怎么为自己圆谎。”   她心中确实有些羡慕六月,也想让皇上或者哪个皇子将自己身子要去,成了贵人才好。而且宫女寂寞,男女之间快乐一番多让人艳羡。   她心中想着,口中却骂道,“你这样骚,弄得六皇子大庭广众就玩弄一番,怎么就不要了你去,封你为皇子妃。”   六月心中恨苏木一朝得势便不认旧情,更恨六皇子不尊重她,随意将她摆弄,让她尴尬到死。   丽妃见重新梳妆过的六月,心中暗叹确实美貌,至少比她要多一分娇嫩,风流天成,却带着一股甜甜憨憨味道,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也怪不得六皇子急着拉到身/下。   “当初就见你精巧可爱,没想到这一打扮,样子当真是无人能及。”丽妃这语气,没有喜怒之感,纯粹发一下感慨而已。   六月再次跪拜,“娘娘谬赞,娘娘天姿国色才真是无人能及。奴婢荧荧之光,哪敢和明月相比。”   丽妃用帕子掩口一笑,“罢了罢了,就这么一说,你跪下作甚,六皇子要是来丽水宫找本宫算账,本宫可不敢招惹。你在本宫这里,本宫自然要保你安全,免得让六皇子心疼。”   六月心里一沉,明白丽妃早和六皇子有所交易,她不过一颗小棋子,随意被人摆弄罢了。   这六皇子若是良人,她自然不会矫情。她一直坚守为正妻原则,可她这身份,想要高攀必然为妾,还是个没名没分暖床之妾。   别看多少女人上赶着当妾,以为抓住男人的身子就能无所不能。可但凡会纳妾的男人,哪个是长情之人,不过是喜欢时玩一玩,厌了就弃到一旁罢了。   看那历史上苏小怜,被皇帝放在心尖尖上,宠爱得不得了,还不是脱光让朝臣一起欣赏玉体。但凡有点羞耻之心,哪里能活下去。国破之后,辗转到一武人手里,偏那武人极怕大妇。这娇滴滴苏小怜,还不是生生被大妇给折磨死。   为妾先不说,六皇子还不是个安分的,定然想谋皇位,一时不慎,粉身碎骨都是小事,连累家人才是最惨。   想着以后,六月恨不能一头撞死。可又想着六皇子已经将她家人摸清楚,若她贸贸然死了,她家人生不如死可如何是好。   因着内外煎熬,六月高烧不退,躺在床榻上发起病来。也算她好命,要是一般宫女,丽妃早让人扔出去。因着六皇子,才托人让太医开了药,并命小宫女柳叶伺候。   六月烧了一夜方才转醒,看着柳叶在床边睡着,也不发声,只自己挣扎着去倒水喝,嗓子早就冒烟。   柳叶睡得轻,听见动静赶紧扶了六月坐好,笑道:“姐姐吩咐我就是,怎能自己下地。要说这太医院的药就是好,姐姐只一夜就醒了。我有个同乡,当年被送到荣养所,吃了宫女得用的药,生生熬了三天才醒,脑子差点烧坏。”   六月和柳叶并不熟,不过看这八/九岁小姑娘干活利落,声音又脆,倒是不让人讨厌。   六月虽然话不多,但有心和柳叶亲近,也能聊到一处。   “姐姐,娘娘吩咐我以后跟着你当差,苏木姐姐挪到对面屋子去了。”柳叶很是高兴,原来住的是四人一间,那些姐姐比她大,早上抢干净水都困难,还常被差遣干活。这下好了,能在这干净宽敞香喷喷的屋子里呆着,再不用和人挤了。   六月点头表示知道。也是,苏木已经和她撕破脸,不住在一起最好。又想到苏木对她那样无礼,趁机看她身子,心中想着以后报复回来才好。   苏木的心思她知道,不就是想往上爬,想为丽妃分忧,替皇上暖床。只可惜姿色虽然能看,可在这美人如云宫中,实在不那么出色,也不知皇上能不能看上她。   “姐姐,你可真是好看。原来一直挡着眼睛还不觉得,这一露出眼睛和额头,当真增色十分,很是清澈明媚。”柳叶很喜欢美人,是以对六月很是殷勤。   六月一笑,看这丫头痴痴样子,小小年纪可别走偏了才好。“你呀,现在哪里知道美丑,以后大了就知道了。”   柳叶摇头,“不,我以后就跟着姐姐,就只看姐姐。”   天,六月叹气,她这是什么命,怎么总是遇到喜好美人的。   六皇子那里,知道六月生病,心中有些许恼怒。这个女人,虽然一直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巴结她,性子也一般,伺候人手段全无,可他就是有那么一点点想念。   尤其是那娇滴滴粉嫩小舌,躲躲闪闪的样子很是勾人。那天好好吮吸了一番玉团子,说来这两日甚是想念。   他倒是懒得管一个女人死活,可这个女人还没彻底吃到嘴里便没了,还是有些可惜。   “殿下,您想什么呢,莲儿叫您都不搭理。”一个十五六岁宫女身段软软跪扑在六皇子身上,手里还时不时搔抚他的双腿。   六皇子回过神来,看着这女人缠在自己身上,突然想到了那日之蛇,顺脚就将她踢开。   女人摸着被踹的生疼的胸口,眼中泪水连连,“殿下,可是莲儿做的不好?”   身上再疼,她还是坚持着跪爬过来,将头伏在六皇子小身/下,想将他的男人火拱起来。这样,她才能顺势得宠。她害怕被厌弃,因为但凡被厌弃了的女人,都被六皇子发卖出去,毫不怜惜。   六皇子是有火,但并不因她,却是想到了六月那明明清丽却一颤一颤妖媚样子。   他将这宫女捞起来抵在墙上,将她衣物撕下,撩起袍子就想耍弄一番。只可惜,这摸起来手感太差,竟让他一瞬就泻火。还没开始就软了,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种侮辱。男人不会怨自己不行,只会推到女人身上,这女人哪里得好?   这些女人,哪个不是别人派来的,这三四年,年年进来好几个新鲜货色,目的可不就是为了将他弄废。   他只恨,没被那些女人算计,倒被六月这么不识抬举之人给破例。他也曾想过,是不是有人使计,可细细查一番,当真二人相遇只是巧合。   真是个妖精!很该哪日拿来好好受用一番,说不定就不再惦记。   可怜六月,明明是被欺负一方,却还被埋怨,真真天理何在。   丽妃那里更加重用苏木一些,晚间也多用苏木伺候。这番重用,倒让苏木容光焕发,好似已经上了龙床一般。   “哟,姐姐终于舍得当差了,还当您老以后就飞上枝头变凤凰,再不做这些端茶倒水之事了。”苏木堵着六月,眼眉一挑,吟笑道。   六月此时已到小厨房当差,是她自己向丽妃请求。毕竟,她如今样子,再在正殿房里当差有些不合适。   丽妃当然很是乐意。一是六月颜色太盛,万一被皇上看中可怎生是好。她是有意培养暖床宫女,但绝不是培养绝色对手。二是六皇子那里有她把柄,她可不敢将人送到皇上身/下,岂不是得罪了六皇子。   这一想,丽妃哪里会不答应六月请求,乐得她安生生呆在小厨房别没事乱出来才好。    第14章 亲人   六月不是喜爱惹事之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整日里躲着做点汤水点心。   丽妃虽然受宠,毕竟不是四妃,并无资格开小灶。这小厨房并不能做些正经膳食,只能熬些汤水,做点茶点罢了。   六月很喜欢这里,没有油烟之苦,却有美食之乐,还能躲个清净。   这日,她正如往日一般,为丽妃做西瓜冰汤,便见心蓝领着一个小丫头过来。她赶紧将手拭净,恭敬笑道:“姐姐亲自来此,可是娘娘有何吩咐。”   冰蓝一笑,“娘娘不吩咐,我就不能来?你也是,好好的贴身伺候的活计不干,来这苦热之地做甚。”比起那个趾高气昂,喜用鼻孔看人的苏木,她更喜欢话虽不多,但勤快谦逊的六月。   六月从另一个紫土砂锅里盛出两小碗西瓜冰汤,笑道:“姐姐和这位小妹妹喝一点解渴,这是为娘娘熬汤前试做的,滋味也不算差。”并不提为何来此。   心蓝笑着接过喝了几口才停下,一叹,“滋味岂止是不差,大夏天喝进几口,简直透心冰凉。我也不白得你这好东西,这位小丫头是来找你的。”她回头对正埋头喝汤的小丫头催道:“且先说正经事吧。”   那小丫头方才舍得放下汤碗,一副意犹未尽样子,不过还算知道规矩,“姐姐,是御膳房的一位小公公让我来的,说是看到您爹娘在小北门等您。”这么大事却先顾喝汤,得是多馋小丫头。   六月一惊,宫里虽然每月开放一次小北门,让宫女能有机会见家人一面。但能被卖进宫来,能有几家宽裕的,谁舍得月月来京城走这一遭。六月家还是好的,大兴县离京城赶车半天功夫就到,就这,也约好了三个月一见。   他们突然提前到来,六月甚怕家中出事。   六月匆匆道谢后回到房里拿上积攒下来的好物件,这才急忙赶去小北门。   这小北门,其实是平日洒扫车辆出入平安门之侧面,俱是下等宫人出入之地。   等六月赶到,先到门房登记,这才能被放到夹道处与家人相见。   让她吃惊的是,除了爹娘和弟弟,竟然还有一个男子。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她弟柱子就使劲冲她摆手,小声吆喝,“姐,姐,这里,这里。姐,咱哥,这是咱哥……”小手指着那一男子重复着,很是兴奋。他知宫里规矩大,这才憋着声音。   她娘也紧赶几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小声笑道:“没想到我们来吧?你哥赎身了,赶紧让你看看放心。你过得咋样?吃得饱不饱?活累不累?”   她爹和哥哥虽然不说话,但脸上笑容不断,看着六月很是高兴。   六月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拍手笑道:“这么好!前两个月不是还说再等两年,等家里赚些钱再让我哥回家?哥,你现在个子真高,我都有些认不出来。”   她进宫有七八年,与兄长一次未见,从毛头小子到翩翩青年,变化自然有些大,不过,模样和小时候多少有些像,也和娘很像,是以并不陌生。   六月哥哥栓子笑着搓搓手,摸摸她的小脑袋,笑道:“你也长高了,长俊了,不是小时候哭泣包了。本来想着在李员外家能吃饱穿暖,还有月例银子四季赏赐,晚两年出来也没事。谁知前一阵子你让人给咱家送了好些银子,我出来也好,多少能帮家里做点小生意。”   小柱子笑嘻嘻和他姐咬耳朵,“咱娘说让咱哥赶紧回家娶媳妇,就是后庄一户闺女,模样还行,干活知道卖力气,很不赖。”   六月娘扭着小柱子耳朵小声骂道:“就你话多,毛都没长全,还知道媳妇不赖。”   六月觉得自家哥长相斯文秀气,身材修长,很符合大盛朝审美。就算穷些,光凭长相也能哄一堆大闺女小媳妇脸红心跳。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什么时候派人给咱家送银子了?”六月这阵子是得了一些好东西,但现银可真没有。宫里就那么些月例银子,想赎她兄长难。   啥!一家子老实人愣在那里。   六月爹嘴笨,着急地只会说,“咋不是你呢,咋不是呢……”   六月娘白了相公一眼,“急啥,咱家还没花那银子,大不了还了就是。闺女,就是半个月前,有个小公公找到咱家,给了二百两银子,说是你得了宫里主子恩典,赏了好些银子和物件。你觉得银子放手里没用,就让他送到咱家去。我还特意问了他好些你的事,答得挺清楚,不像是歹人啊。再说,歹人都是骗银子,谁无缘无故给人送银子。”   小柱子也一个劲儿点头,“还给我带了六盒子吉祥斋的点心,可好吃了,歹人不会那么好。”   六月虽有怀疑,但心里也有点数,便点头道:“爹,娘,我知道了。说来那次我是顺手帮了主子一把,当时我没敢要赏赐,谁知道主子心善,竟然就送到咱家里去了。正好,我哥在大户人家当过差,也有些见识,看买地也好,做个小买卖也好,踏踏实实过日子挺好。”她先认下,不让家人着急。   六月娘合手阿弥陀佛,“主子是好人,你好好伺候,再熬几年就能出宫,娘给你准备好些嫁妆,让你也能嫁个好人。”说到这里,她娘心里一酸,还要十年,闺女还要看人脸色十年。   好人,好人才怪,这可是她被折磨换来的银子,六月心里恨恨骂道。她在这宫里久了,并不会因为被男人碰了就去死,清高到不要银子。既然走到这一步,有银子拿总比没有强。   “爹娘,你们过好就行,我有哥哥和柱子,还怕过不好日子,才不要想嫁人。”六月在她娘面前还要装一装大闺女羞答答样子。   六月娘笑道:“竟瞎说,就我们闺女这长相,一出宫就有人抢。放心,有他俩的,就有你的,娘不能昧下你这血汗钱。”   一家人说说笑笑,很是开心。六月很喜欢听家里人唠叨,也很喜欢村里充满野趣的故事,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人过的。在六月眼里,宫里娘娘的日子一个比一个精致,但活得太费脑子,又太能装样子,还真不如乡野泼妇过得滋润。   只可惜,一个时辰太短,话哪里能说尽兴。   看六月要走,一家人恋恋不舍。小柱子拉着姐姐衣角不想放手,爹、娘和哥哥也恨不得将她掠出宫去。   六月娘流泪不止,“当初要知道灾年很快就过去,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进宫。看人家高高兴兴嫁闺女,娘这心里就难受……”   六月笑着安慰,“娘,可别,当时四村八乡饿死多少人,那一年肯定撑不过去,好歹咱们有命活着不是。我这里不敢说锦衣玉食,也是过得舒心,比在乡下强得多,娘别哭了。”   六月娘也不是次次哭,主要是看大儿子都回家了,闺女却还要在宫里憋屈十年,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好,咱家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娘高兴着呢。娘给你带来的这干豆子咸菜和炸锅巴,你让人验验,能带进去就好了,能放好些日子,慢慢吃。”   不光他们这一家这样依依不舍,别家也一样如此。直到守门的侍卫三催四骂,外面来人这才散去。   六月直到小北门彻底关上,才收拾心情慢慢往回走。有些不舍,但更多是高兴。家里大哥回来,好歹多了个顶梁柱。至于她,早已习惯,慢慢熬就是。   过查验侍卫那关时,六月甜甜一笑,“林大哥,今儿又是你啊。这是家里自家做的粗俗吃食,你要是不嫌弃,也留下一下。”   那林大哥常年守着小北门,平日里没多少油水,但每逢宫女见家人日子都能小赚一笔。“别介,不留了,妹子的东西我咋能留,让小顺子不高兴。”他压低声音悄悄道:“妹子,你咋梳起头发,好看太多,这宫里可不安全。”   他一直知道这六月很好看,文文静静温温柔柔,笑起来很是甜美。但今日这一看,哪里是好看,是过于好看。他虽然知道不能接近宫女,但也忍不住看得心砰砰直跳。   六月点头一笑,“谢谢林大哥,六月知道了。这是几钱银子,你拿去吃酒。”说完,也不等林大哥拒绝,便留下银子走人。   人情能不欠就不欠。虽然这人和小顺子关系极好,好像是过命交情,但毕竟和她没直接关系。   六月转过几道宫墙,穿过桃花林再过几所宫殿便是丽水宫。这桃花林春天极其好看也十分热闹,但大夏天人就很少。她倒是很爱走这里,因为能痛痛快快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人多的地方,必然需要装样子。   走到假山处,从旁边伸出一双胳膊将六月揽进怀里,带入一处幽闭洞内。   “呵,大哥大哥叫得很欢实,郎情妾意,就差直接给本王戴绿帽子!”    第15章 醋意   六月哪里想到在这地方竟能碰到六皇子!   她知这人就不是正常人,便不敢顶撞,只得求饶,“殿下,奴婢喘不过气来,您先放开再说。”   六皇子哪里是好说话之人,冷笑道:“怎么,刚给本王戴了绿帽子,还敢让本王放过你!”   刚刚回程路上,她还想着六皇子虽然为人糟糕,不体贴,不温柔,不尊重她,不分场地不分时间欺负她,把她当作玩物。可是,毕竟还算有心,知道她家穷苦,施舍了些银子让她家过上正经日子。   这才知,此人简直不可理喻。也是,二百两,于她,于普通人家自然是极多,一辈子也未必能赚到。但于二皇子,也就是打赏乞丐一般了,亏她还曾有那么一丝丝感动!   六皇子吃痛放开,手却钳住六月下巴:“还敢反抗,是不是你早就勾上那姓林的,这才次次不从本王!”   这女人面对自己总是谨小慎微,毫无真情,面对那一个小小看门狗却笑意连连,十分温柔。这样分不清高低贵贱,当真是个傻子。   她又不是他什么人,谈何绿帽子。六月再没见过如此不讲理之人,也犯了倔劲,含泪叱道,“殿下好生会冤枉人,你当人人都是你一样登徒子不成?那人不过是我同乡干兄弟,这才照顾我一二而已。我不过是一小小奴婢,哪里能给殿下戴得起绿帽子。”说完闭眼,懒得再看眼前之人。   要说林大哥,当真好人,平日里守门并不刻意为难小宫女小太监。不过看着小顺子面上更加照顾她一二,却被六皇子如此污蔑。六皇子心眼针鼻小,万一报复林大哥可就是她的罪过。   她这一强硬,六皇子反倒笑了,“小奴婢也敢你呀我的,可见心里没把本王当主子。那人一双色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以后切莫再理。那个什么同乡,本王都打听清楚,不就是个御膳房小太监。也就你眼瞎,这人知道你有美色,想与你对食而已,你还以为是个好的。听你这话,是嫌本王没给你名分?也罢,本王不和小心眼女人计较,让你当侍妾就是。要是好运生下皇子,本王就请旨封你为侧妃。不过,以后不可再招惹一堆男人,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他想着以后要将那些可恶的男人隔离在外方可,万不能让外男看了自己女人去。他也奇怪自己何以有此等想法,以前明明最大方,万没有如此小气之时。难道是这小奴婢太可怜之故,才不想让她受那些臭男人欺骗?   六皇子以为自己多么好心,可六月简直吐血,什么一堆男人,好似她有多么不堪,和多少男人勾搭在一起一样。   她和小顺子算是一同长大,什么为人心思难道不知。小顺子心思极正,绝不是那种恶心之人。何况,她情愿与一干干净净小太监对食,也不想伺候这种脑子有病之人。   说到林大哥,更是冤枉。她不过三个月一见家人,且未必那天就是林大哥当差。一年见不到几面,不过是个面子情罢了。何况与人为善是做人基本道理,难不成见个人就要横眉冷对?   六月不由冷笑,“多谢殿下,奴婢虽然卑贱,也绝不敢自轻自贱,与人为妾。”他以为世间之人都追名逐利不成,她情愿嫁与农夫,也不愿入豪门为妾。   若是愿意当妾,她何不直接勾引皇上,当一个妃子更好些。后宫谁不知皇上乃色中饿鬼,只要是姿色尚可的,都不忌口。若是她主动勾引,不怕不成。   要说宠妃地位可比宠妾要强得多,说不定家里也跟着鸡犬升天,过上使奴唤婢好日子。   “本王已经够大方,允你生下孩子,当上侧妃,你竟然还不知足!本王堂堂皇子,以后正妃定然是豪门世家。你竟妄想为正妃,当真可笑。”   六皇子真没想到,一个小小奴婢竟然有这等野心。他虽对她有意,也不过是觉得她美貌有有趣罢了。想他第一次见女人徒手捉蛇,当蛇为美味,还坦率表明爱财,才略有兴趣。她竟然真把自己当人物不成?   这种无耻男人,六月早已看透,皇家之人,豪门世家,多得是此种人。“殿下误会,奴婢绝无觊觎正妃之心,只求殿下放奴婢回乡下老家即可。”   六皇子很是气愤,头一次见到这样不通人情世故的一根筋女人。他看着她曾经勉强算是救过他一次,对她够宽容,她竟还不知足。   多少女人上赶着给他当侍妾,他都看不上。他好不容易给女人个好脸,竟让她摔在地上,真是可恶。   果然女人都是打出来的,绝不能太惯太宠爱。于是将她揽在怀中,将她娇嫩白皙下巴握住,一下一下加重力气,恨恨道:“是么,你还真是敢想。今日本王就要了你,看你哭着求着本王将你纳了。”   六月疼得紧,冷汗都要上来。也深知抵抗不过,并不做任何反抗,只冷声笑道:“请殿下随意采撷便是。奴婢不过是有一天过一天而已,并不敢妄想。”   自当日被六皇子缠上,六月就深知自己总有一日会被吃干抹净。这些高高在上的男人,哪里会考虑别人心思,会容别人反抗。这些个人,不过是将女人当做小猫小狗逗弄而已,过后给女人留个容身之所,赏点吃食就算好的。   她所求不过是活着出宫,清白之类已不在乎。这宫里,女人,尤其是低贱的宫女,身子哪里能自己做主。   当年家里送她入宫,是为了能让她有口饭吃活下去,哪里知道这里是吃人的地方。要不是碰上一个好心的教养姑姑,将她悄悄送到冷宫当差,她还不知早死在谁手里了。   看六月对他不甚在意的样子,六皇子心中更是恼怒。他双手握住她脸颊道:“你前些日子和本王耳鬓厮磨,今日竟又推脱,可见是欲擒故纵。本王见多了这种女人,哪里不懂你们的心思。”   “就当如此。”六月将脸瞥向一旁,不再多言。这人说得都是什么无赖话,哪次不是他逼迫自己,竟说得好似自己情愿一样。   六皇子见六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恨不能将她撕碎才解气。只可惜纸上得来终觉浅,竟一时不得法门,急得差点满脑是汗,竟就这样不能行事,简直奇耻大辱!头一次想和女人肌肤相亲,竟然是这等尴尬样子。   不过,他此时早已没有刚刚火气,觉得自己是有些不够体恤佳人。尤其看到六月下颌有一些青紫,白皙皮肤映衬下十分可怕,让他忍不住有些心疼。   他本来觉得这小奴婢实在不够检点,竟然和别的男人说话。可看她那被弄的憔悴可怜样子,又觉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   于是,想要再体验一次的话就有些犹豫,到底怎么开口,能缓和两人关系,又能得偿所愿?从无哄女人经验的六皇子甚是不知所措。   正在他犹豫之时,六月已略微打理清爽,干净利落离去,竟毫无留恋,没把他当作自己男人一般恋恋不舍。   以后,她可不敢随意出丽水宫,更不敢走僻静处,被这疯子遇上可不会像这次般简单脱身。   六皇子衣衫狼狈,神游天外,一时没缓过神抓住她,只能由着她远去。   今日之事,六皇子觉得有些恍恍惚惚,觉得十分不真实,甚至觉得自己更像是被强迫的那个。   想他堂堂一男子,这让他当真丢脸,发誓下次定将此次大辱报复回来。    第16章 女人   六月这里急忙忙回到丽水宫,想着赶紧梳洗一番。小嘴里黏腻腻点点腥,很是不舒服。   她刚梳洗完毕,便听屋外有声响。   “看那发饰不整的散懒样子,也不知检点,到处招蜂引蝶。心蓝姐姐,咱们丽水宫怎么有这等不知羞耻之人,还是禀报娘娘赶走为好。”正是闲来无事酸溜溜苏木。   心蓝一笑,“不知妹妹说甚。娘娘嘱咐我给谢贵人送一些料子,就不陪妹妹说话了。”宫里管事太多之人总是早死,她还想好好活着。   另一依附苏木的小丫头笑道:“姐姐,说是去见家人,可路这么长,遇到什么谁知道?”   苏木冲着心蓝无声呸了一声,心骂心蓝和秋菊日日装大宫女,不肯听她管束。   柳叶正在此时过来,讥笑道:“自己没家人,就说酸话,丢人不丢人。”   六月在屋内轻喊一声让柳叶进来。那种天天爱叫的狗,有什么好回应的。再说,谁让自己立身不正,确实是被那可恶之人玩弄,哪还有脸。   过了半晌,倒是丽妃让人叫六月过去。丽妃正衣衫半退由着秋菊松松乏,见到六月便让人退下,“听说你出去见人了?”   六月屈膝点头,“是,娘娘,今儿奴婢家人过来,和心蓝姐姐报备后,才出去相见。”不用想,定是苏木添油加醋乱说话。这人实在是嘴碎心烂,当年在冷宫里尚且看不出什么,一到富贵窝就只想踩着人往上爬,不择手段,实在下作。   丽妃这时才正眼瞧了一眼六月,转瞬移开,她实在不喜比自己容颜更盛之人出现。“哦,你家人还好吧?当初卖你入宫,你也不怨恨?”   六月笑,“哪里会。当初也是灾年实在无法,先卖了奴婢大哥,后来才不得不卖了奴婢。都是为了有口饭吃,奴婢并不抱怨。”   丽妃听了心口一疼。当年她爹爹对她十分疼爱,生活很是富足。只可惜爹去的早,貌美如花的娘,带着她改嫁一个又一个。   说改嫁是好听,不过找个男人一张床上睡而已,腻了就换下家。甚至在她被那男人差点强了时,也只是劝她想开,说女人总有这么一遭,不过早晚。   她当时十一岁,早有羞耻之心,恨透了那对男女,便跑回族里求族长将她卖到采选宫女的太监手中。临走,她还给那男女下了耗子药,也不知他们是死是活。   不过,后来她倒是感谢过她娘,从她娘那里看来的诸多手段,倒甚是让皇上喜欢。当初甚觉羞人动作,在宫里倒成了混饭吃的本事,想想也是可笑。   丽妃神游一番,想起六月还在屈膝行礼,便叫起,“没遇到其他人?”   六月顾不上腿腰酸软之痛,心头一动,当时只顾生气羞臊,竟忘了正经事,让丽妃来问,实在被动。若是隐瞒不说,又怕坏了丽妃好事,万一日后对出话来,她岂不是更讨不了好。   只得硬着头皮,“娘娘,奴婢正要趁晚膳之时回禀,路上遇到六皇子,殿下让带一句话,说是万事俱备,请娘娘放心。”   丽妃挑眉一笑,苏木倒是没猜错,这六月真是和老六厮混去了。也罢,她也是宫女出身,自然知道出身低贱的女人但凡抓住一点机会,就会使劲巴住一位主子。   “本宫知道了,你且下去,以后有事及时来禀,不要因情忘公。晚膳十分,若无万分必要,就不要再来正殿。”丽妃让六月退下。皇上估计回来,她可不敢让六月露面。   六月好生气恼,所有人都将她当做六皇子口中之肉,没人问问她的感受!也是,谁让她地位卑微。   被六月抛下的六皇子则在假山洞呆立了好半晌,尴尬羞愤,心情简直糟透。   等他回到皇子所,看什么都甚是不顺眼,踢踏踏破坏力极大。最可恨是那几个美人又缠绕上来,让他想起自己不行之场景。   “你们都是废物吗?由着这几人在这里妖妖娆娆。看看哪个皇子住所像这里一样,简直比窑子菜市场还要没有规矩。你们谁看上了,带回自家去,别让本王看了心烦。”往日虽不喜这些女人,但也知留着尚有好处,至少不让宫里那些女人再时不时送新人进来。今日实在觉得她们过于艳丽,且香气冲天,简直就是折磨他的审美。   几个小太监和侍卫面面相觑,他们可不敢接手。再说,这些女人,一看就不是过日子之人,带回去有何用。   听见六皇子这样说,那几个女人早就吓得跪地求饶,屋子里哭成一片。   “哭什么哭,一个个长得这么难看,还有脸哭。”六皇子又指着那几个太监侍卫,“你们也是,一个个怂包,送你们就带回去。”   说着竟一一分派起来,人人有份,连太监也不放过。   赶巧这几个侍卫是世家子出身,并不是兵营里混出来的油子,平日里对女人还算比较体贴。不似六皇子外公送的那几个战场拼杀回来的,对女人毫不怜惜,不喜欢了大不了转手送人甚至卖了就是。他们是文雅人,当真做不出这档子事。   再说,这些女人脸蛋是很够看,可身份实在可疑。谁知道这些人是景阳宫的,还是哪个宫的,留着身边岂不是祸害。为此,便纷纷拒绝。   小太监更是可怜,他们没根之人,要主子的前女人作甚,难不成留着做饭不成?   和六皇子一起长大的小唐只得哭求,“殿下,您饶了奴才们吧。我们从小六根清净,要这些女人回去作甚,还要费一笔吃饭穿衣钱,实在划不来。”   六皇子奇道:“听说太监都喜欢有对食,这些女人还不够资格?”   众太监心下甚苦,谁喜欢有对食,他们很守贞的啊。而且,对食若是宫女,好歹对方还能自食其力。若是这些妖娆女人,连月钱都无,他们真心养不起。   “殿下,有对食的太监百里无一,您可冤枉死人。有那喜好,还不如吃酒耍钱来的自在。”小唐哭诉。   六皇子很是体贴,“也罢,也不强求你们。将人领回去卖了,就能换钱耍钱了。”   众人还能说什么,只能先一人领一个,还得费力堵住哭声震天的女人嘴。这叫个什么事,碰上没人性主子,只能认。   至于皇后、文贵妃之流,得知千辛万苦选的美人竟然因为长得丑被送人,心里也不是一般塞。   等殿内消停,六皇子悄悄将小唐唤到里屋。那围着床榻转来转去,神秘兮兮,想开口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差点吓死小唐。   “主子,您这个样子,不会是对奴才有意思吧?奴才虽能为您肝脑涂地,但真的不喜欢那些……”小唐紧紧自己衣领,紧张兮兮道。   六皇子一听气闷得很,“就你那丑样,谁看的上你,我又不是老三。”   小唐心这才放下来,拍拍胸口,“这就好,这就好。那位那里都送出去五具尸体。都是十一二岁小太监,身上没有一块好地,简直不是人干之事。”   六皇子踹了小唐一脚,“别他娘的和本王说这些脏事。”虽然他和小唐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但他还是不好意思开口。让小唐这么一打岔,倒是心里没那么紧张。   六皇子深呼吸几口气,低声道:“那什么,你知道男女之事吧?”   小唐白眼,“主子,揭人不揭短。”   六皇子不理会小唐受伤之心,继续问,“就是随便问问,本王想了解了解,男女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知道怎么了解不?”   其实这事问那些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侍卫更好一些,那些人荤素不忌,懂得很。可这实在太**,不好问出口,而且,显得自己太无知,多丢脸。   “这事还不好说?您把刚刚送出去的女人叫回来,挨个试试不就知道了,多简单的事。”小唐不理解自家主子这是发什么疯。   六皇子一是看不上那些女人,另一个也是怕自己又不怎么行,匆匆结束,那不是更丢人。“好好回话,东拉西扯作甚。”   小唐被自己主子发疯折磨惯了,倒是无所谓,贼兮兮道:“主子,还有个很简单的办法。”他悄悄附耳过来,“到窑子里看看不就知道了。”   “敢招惹本王学坏,外公知道不打死你才怪。也罢,你好好安排,不要出事。”六皇子虽然觉得去那脏地方不是太好,但也确实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只能勉强接受,看看总是可以。   小唐心内骂了两句主子无耻,主子总让他背黑锅之类,颠颠下去安排。   他心想难不成主子在哪个女人那里受了挫折?近期主子喜欢打听的都是六月小宫女的事情,难不成被她拒绝?还是两人想成事,可主子没本事,没能成事?   要说是六皇子心腹呢,还真是猜个七七八八。    第17章 寡妹   六月自此在丽水宫老老实实,就算苏木有事没事找茬也毫不在乎。她深知丽水宫真正权势早被心蓝和秋菊掌控,也就是给苏木留个面上光而已。   且六月也不是忍气吞声之人,并不给苏木留几分颜面。她知丽妃虽任由苏木来作怪,但若是真起冲突,并不敢包庇苏木。   她虽然极讨厌六皇子,但在丽妃眼里,她却已经是六皇子之人,是以对她很是客气。可叹她深厌他,却还要借他之势,实在可悲。   虽说躲着,她也要偷偷出门见一见三月。当日家里来探望,带来一份三月兄弟之信。是以打听到一日皇上带臣子皇子去京郊狩猎,才敢出门。   如今到了丽水宫,与三月相隔更远,且都不是自由身,更是难以相见。皇子与妃子,住所自然不会太近,不然难免出事。旱着的小老婆太多,万一使手段勾引皇子呢?   二人得以相见,很是激动,搂抱一会方才分开。“离开那冷宫也好,虽然事情多了,但伺候过宠妃,出宫身价都不一样。”三月笑道。   大户人家若是为家中小姐延请女夫子,宫里伺候过皇后、公主的姑姑宫女是一流吃香,伺候过宠妃是二流吃香,若是如她这般,伺候皇子出身,就落了下乘。若是找继室、小妾,也是如此。   也不怪众人往多里想,实在事实如此。若是皇子是个爱香之人,但凡奴婢里头面整齐的,都被偷过,高门大户里公子哥不也同此。   六月知三月所想,笑道:“你还不知我,一心只想回家,才不想好那些出路。来,看看这是什么?”   三月拿过,自然知道是信件,“给我这个作甚?别人给你的,你自己看就是,我又不识几个大字。”三皇子主张女子无才便是德,并不教她们读书识字。   六月玩笑,“呀,既然你不想要咱弟弟的信,那我可真拿回去了。”   “当真!”三月碰过信件,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很是不舍得拆开。就怕拆了,若看到是白纸,难免失望。   宝贝了好一会,三月才抽泣两声,将信件打开。三月弟弟也只读了一年书,字写的大而无形,但好歹有个模样。   两个只识几个大字之人,合力读了好一会儿,也只读出来大概是安好。   三月笑,“算了,咱们也别为难了,我还是回去问问我们殿下吧。只要知道过得还好就好。”   六月想劝她还是不要过分信任三皇子,毕竟高高在上之人没几个把侍女真当回事。可她看三月样子,也不忍开口。毕竟她没和三皇子接触过,万一那是好人呢。不能因为见过一个人渣,便以为所有皇子都是人渣。   “听我爹娘说弟弟挺好,而且约定了三个月后再来,就将他一起带过来,你们姐弟也见一面。”六月又抛出一惊喜。   姐妹二人聊了两刻钟,便要分开。六月将一个包裹交给三月,“家里一些吃食,你也都爱。里面还有一个小包裹是给小顺子的,是我做的两双鞋子。他们御膳房当差腿脚最累,宫里发的哪里好用。你那里且忙不过来,我就做了两双。跟他说等冬日再给他做两双棉鞋。”   三月奇怪,“你自己去送就行,何必我来转交,你们也多日不见。”   六月摇头,坚决让三月转送。她如何和三月解释,难道要说出六皇子之事不成,徒给三月添烦恼而已。   六皇子此人十分小气,她与小顺子联系多了,反而连累小顺子。她可是打听过了,听说林大哥前几日被调离小北门。好在,六皇子还留有余地,并没让林大哥丢了差事,只是将他调往京北大营而已。职务升了,银钱多了,当然吃得苦少不了。   也有好消息,小顺子的干爷爷正式成了御膳房总管,他日子越发好过,一时倒没人敢特意为难。   三月这里回去,正好碰到三皇子回宫。三皇子见小美人眼中含笑、粉腮俏丽,便有意逗弄,“怎么,我家小乖乖遇到了什么好事,可是遇到了如意郎君?”   三月一嗔,“殿下莫闹,不过是奴婢兄弟让人捎来信件而已。”说着将信拿出,递给三皇子。   三皇子一瞧,“哦,说是过得很好,做点小买卖,还打算秋后闲了盖新房。你也是,家里困难就应该早说,本王赏你些许银子就是。你在这宫里倒是有一二好友,说来听听,本王对小乖乖的朋友也很关心那,就怕你被坏人骗了去。”   “奴婢哪里有什么好友,不过是同乡而已。”三月笑道,却并未提及六月名字。   她服侍三皇子多年,哪能不知他是怎样之人。她也是没别的指望,才不得不巴上三皇子,却不想好姐妹走这条路。   三皇子将三月搂着怀里磋磨一阵就放过。他喜欢逗弄女人,但还没到想吃的地步。   他早已打听过那人是六弟近来心头好。他倒是想见识到底是何等美人,竟让六弟上了心。可惜六弟不懂怜香惜玉,还是小雏一枚。他要不要做一次好人,先帮六弟调/教一番呢?   等六月这里回到丽水宫,柳叶见了笑道:“姐姐怎没多在外面玩会,好不容易舍得出去。咱们娘娘去了皇后宫里,那位嘴碎的也跟着去了。”   六月一笑,她其实还好,要避开的只是六皇子。三月那里才是不得闲。   丽妃自从冷宫回归,很喜欢到景阳宫拜访皇后。在皇上眼里,这小女人果真乖巧,也惹他心疼,丽妃当年可是不将后宫众人放在眼里,如今处处巴结皇后,可见是真受苦受怕了。   可在皇后眼里,就是这小蹄子怎有事无事总来炫耀。说出的话乍一听无错,再一听全扎心。皇后自然是想丽妃死了来不了才好,可也不好明着挡,只能自己堵心。   “皇后娘娘,妾早上请安回去,不过一瞬间便又想您,这不就厚着脸皮过来。”丽妃很是亲热,行起礼来也很是认真,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皇后今日当真没功夫陪丽妃耗。昨日接到母亲请求,今日想来宫一见。   “丽妃说笑,姐妹一心,自然时常想念。只你也是一宫之主,总有宫务要打理,本宫可不敢多留你。”皇后就差直接让丽妃滚。   丽妃一笑,“姐姐说得是。不过丽水宫事情太少,妹妹还真不用上手。都是姐姐和皇上给配的奴才好,省了妹妹好些事。” 她就喜欢打蛇上棍,随口就姐姐妹妹叫起来。   皇后正要想要不要直接了当让丽妃回去,就在这时,宫人报锦绣侯夫人到。   等母女二人见面,皇后才看到几年未见的小妹竟然也一起跟来。她尚且没来得及说话,只听丽妃先惊奇道:“哎呀,这可是皇后娘娘嫡亲小妹?可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颜色之盛当真冠盖满京华。”   皇后心口一滞,这丽妃当真是为找茬而来。她淡淡开口,“丽妃且先回去,改日再来即可。”   丽妃一笑,“是,但听娘娘吩咐。”又冲娘娘小妹点头,“本宫最爱美人,还请妹妹别嫌弃,得闲来丽水宫说说话。”   转身后叹了一口气,轻声和苏木道:“可惜了,如此年轻竟然守寡,本宫都看不过去。有心做个媒人,就不知皇后娘娘肯不肯。”   苏木还没想出来该怎样回答,倒是秋菊轻声笑道:“娘娘做媒人,所说之人定是富贵至极。听说安国夫人和安国公感情十分不好,哪里会不想改嫁。可惜啊,为国为家付出良多,却未必有人感激。”   主仆二人自以为声音极低,却能让旁人隐约听到。   皇后脸一片黑,恨不能将丽妃之嘴撕烂。   等屏退众人,锦绣候夫人方用手帕擦拭眼角,“别人尚且能为你妹妹说句公道话,你怎就如此不体谅。当年要不是你妹妹牺牲自己去了边关,你……”   她也不好多说,要不是娇滴滴小女儿和亲安国公,大女儿哪里能夺来皇后之位。   想那安国公明明是异族投降之辈,却并不老实,一个半老头子将小女儿日夜折磨。要不是那人死的早,小女儿难说能活到今日。   皇后一闷,当初难道只是为她一个,还不是为了整个许家。这会子倒好像便宜全给了她。   “母亲,小妹,你们莫着急。当时不能接小妹回来,我这当姐姐的已是十分难受。今日但凡有办法,自不会让妹妹再受苦。可是,边关如今并不稳定,那北面贼人虎视眈眈,还需继任安国公协调一二。若是小妹急于出嫁,反而不美,不若再等几年。”   安国公夫人只知流泪,并不多言。锦绣候夫人看不过去,急道:“那继任安国公不过是你妹妹继子,他哪里会管这些事情,不过是你们太过小心而已。”   她们这里还没说上话,只听宫人来传皇上驾到。   皇后很是不解,皇上甚少来景阳宫,今日怎就突然前来,何况,还是这个时辰。   皇上哪里还记得为何要来这里,眼里只留一楚楚倩影。若水温柔,弱风扶柳,正是如此!    第18章 大醋   这几日丽妃娘娘心情大好,待众人十分和颜悦色,整个丽水宫晴朗不少。   六月是最不受影响的那个,她就是个小厨房小厨娘,外界之事并不清楚,只一心伺候好丽妃的汤水而已。   这日她正在炖冰糖梨水,秋菊掀帘子进来,笑吟吟道:“就你这里最舒服,每日活计有限,还不用看人脸色,让姐姐我好生羡慕。”   六月平日虽和他人接触不多,但对秋菊印象颇好,二人尚能聊上几句,“姐姐这是笑话我笨。若是我将姐姐手艺偷来,会梳头上脂,得娘娘欢心,哪需在此烟熏火燎。”   秋菊伸出纤细食指,点点六月鼻子,“就你会说话。这几日很是清闲,想出去走走,可我和心蓝姐姐轮流当差,凑不到一处,苏木又时时围着娘娘,只求你可怜姐姐,陪我出去逛逛。”   六月笑,“姐姐就来诳我,若是你说一句想让人陪,咱们宫里哪个姐妹不抢。”   秋菊圆圆脸蛋,虽然样貌一般,但笑起来一对小酒窝,很是讨喜。   她挽起六月胳膊,“不行,就让你陪,谁让你最美。好妹妹,就去枫园一趟,没几步路,还怕累着不成?”   六月一听是枫园,心中就不大抗拒。那里紧挨丽水宫,是后宫繁华之地。想那六皇子也不会再次出没。   成年皇子自然可以在后宫走动,毕竟还要来给皇后和母妃请安。可不成文规矩,这些皇子不可随意乱走,不然遇上年轻小妃妾也不好听。   六月心知像六皇子此人,极有野心,定不想落一个与小妃子私通之名。   “也罢也罢,让你撒娇撒得心都化了。也不知枫园有甚可看,不过初秋,离满园红黄之色且早。”六月与秋菊相处尚好又没熟到随意拒绝之份,只好答应下来。   二人一路说笑走到枫园,虽然枫叶尚未变色,但也很是好看。秋日天高晴朗,风清气爽,很是适合出游开阔心胸。   六月往日躲在冷宫,后来又窝在丽水宫,当真是没见识之人,见到如斯美景,很是欢欣,一时倒比秋菊还游兴要足。   走到一曲径通幽处,遇一香气四溢阁楼,六月很是好奇,“姐姐,这里竟然还有如此贵气阁楼,我怎就从未听过。不过,这香气反倒唐突了枫园之雅,你说是也不是?”   一冷淡声音响起,“香楠木为主玳瑁琉璃为辅,相传是前朝皇帝为宠妃所制,二人在此欢爱日夜,很是惬意。多少女人艳羡那宠妃,你倒觉得俗气?也是,你一向爱好特殊,心中记挂之人不是低等侍卫就是无根太监,哪里就懂这享受人间之乐趣。”   六月深吸一口气,才硬生生没骂出,一丝不苟行礼问安,“不知殿下来此寻求乐趣,奴婢多有打扰,这就速速离去。”   六皇子这次又没被弄蒙,哪里任由她离去,长臂一扯,将她抱一满怀,“怎么,本王说得不对?有功夫给个小太监做鞋,没功夫想想本王?人都是本王的了,还敢想三想四,当真以为本王不敢让你吃苦头?”   六月心中一惊,她当日和三月相见,并无未遇到外人,这人如何得知?“殿下真是好雅兴,竟然派人监视奴婢,当真荣幸之至。”她多次经验,早知这人发起疯来根本无力挽救,也不躲闪,任由抱紧。   六皇子紧握六月下巴,将她头抬起,眼睛慢慢靠近,突然一笑,“呵,性子倒是越来越烈,原来不是最老实不过,这几次倒是很懂回嘴。告诉你,本王最讨厌不乖顺的女人,也最讨厌长相美貌之人。自以为颜色好,便想让男人臣服,当真可笑。要不是你救过本王一次,你以为还能活着?”   说得好像是她先惹事一样。六月恨不得搜罗一条蛇,重新咬死眼前之人才好。   六皇子靠近她右耳,微微一咬,“不敢说话了,怕本王真让你死?放心,看你伺候上还有几分本事,尚且留你几天性命。”   六月没有反应,倒是六皇子自己忍不住脸红。该死,他又想起那日假山洞中逍遥一幕。他原以为女人长嘴除了嘴碎并无他用,那时才知他还是见识太少。   他将六月拉进阁楼,躲进一幽闭角落,深深吮吸,只想将香舌绕紧更绕紧。   六月被弄得差点晕掉,趁六皇子呼吸之时低低求饶,“殿下且饶过奴婢。奴婢生来卑贱,并不敢高攀。宫中想要伺候殿下之人甚多,何必为难奴婢一个。”   六皇子冷笑:“本王只想让你伺候,你越是不愿,本王越是想要。若你真无高攀之心,不如就从了本王,说不定厌了之后便放你归家。不过,归家可以,嫁人不行。”   这是什么歪理,六月心道,难不成让她一被强女人,还要为强她之人守身如玉?天底下不讲理也只此一家。   六皇子记起前几日去逛不堪之地情景。俗男俗女床上翻滚并无乐趣,反而让他深觉恶心。他总结乃所到之处为低贱人出没之地,男人腆胸凸肚,女人容貌也并不美丽,只凭一股浪气扑鼻混生活而已。   于是自觉审美水准颇高的六皇子换了一家雅妓之所。那里女子或秀美或冷艳或甜美,琴棋书画也略通,还算看得过去。可真到了实战之时,竟然和窑子里作为一般无二。   不过,观那场景,倒也激起他一腔热血。可惜身边竟然无人能下口,当真憋死,当真可气。   小唐曾深深怕主子硬憋着伤身,便提议主子可择一喜欢舒缓一二,毕竟堵不如疏。他一片好心,竟被主子当做驴肝肺,差点将他踢进那正在交战的男女房里,吓死他这个太监。   要说六皇子绝没有为女人守身如玉之良好品德,便努力将六月美丽娇俏样子从脑中挥去。他也曾到民间闲逛,想发掘可心美女一二,谁知竟觉无一人颜色能及这磨人的小宫女。   美色祸国之典故,六皇子听过没有八百也有一千,心想自己哪里能如一般人一样糊涂。甚至曾想既然这小宫女不识抬举,不乖巧温顺,杀之后快也是可以。可这一刻纠结,下一刻就推翻,还劝自己不过一小女子,留着考验自己心智也可。   那日六皇子从御膳房得到消息,那小顺子竟从这女人手里得到布鞋两双,差点气死过去。讨好一小太监也不知道讨好爷,真真不识抬举,当真有眼无珠。   话说御膳房那颗好钉子,本来盯的是某几人吃食,竟然被主子交代打听一小太监情形,深觉大材小用。可谁让主子有令,只得打听些鸡毛蒜皮之事。   “殿下,既然你已知奴婢心意,又何必相逼。在您玩弄抛弃一女人不过小事,在奴婢确实人生大事。求您发善心,从此放过奴婢,奴婢定当好好为您当差。”六月试着求一求,她也知希望并不大。   “呵,可见你还是想嫁人生子?本王能给你荣华富贵、华服美衣,你竟然只想嫁给泥腿子,让本王情何以堪?”六皇子说着就想将六月衣衫褪去。   六月哪里肯依,只苦苦求他怜惜,定当做牛做马,听从吩咐,切莫这样因一时贪欢害她从此无立足之地。谁让她今日呆傻,被人骗来此地,活该吃些苦头。她只盼宫里出一新鲜颜色,转移六皇子视线,说不得她就好运摆脱。   看六月一派可怜,哭泣跪在地上坚决不依的样子,心里很是生气,生气她心里情愿惦记那些卑贱之人,也不知讨他欢心。可见她哭得不成样子,心里又有些怜惜。也罢,女人还是要哄一些,不能让她万一想不开寻了死才是。   六皇子将她下巴握在手心里慢慢摸索,“小奴婢儿,若是不愿,本王不强迫你就是。只你也不想想,以你姿色,除非自毁容颜,出去哪里能得了好处,还不是被人强取豪夺,尚不如从了本王。不说你,就你那小兄弟,因面貌太美,尚被一京城富豪惦记,想买来为奴,其实不过是想当做禁/脔而已。”    第19章 同喜   六月一听,吓得忍不住身子发抖,“王爷当真?奴婢怎没听家人说起?”   她在这宫里,也听说过好男风一事。只可惜这毕竟是少数,她哪里会想到自家能碰上这事。难不成是六皇子为让她心甘情愿,骗她而已?   六皇子哼道:“本王至于拿这个开玩笑。你家人哪里知道深浅,只以为是有人要买人而已。好在你们家日子尚可,你父母自然是不会卖儿卖女,可那富豪哪里想放过。要不是本王暗中相助,你那小弟早已不知身死何处。”   本来他是一骄傲之人,不想将助人之事说出,但这几日从部下处所学,女人还得要哄,不能一味要强。如今看她流泪样子,心里跟着不太舒服,便一时口快说出。   那部下平日功夫一流,打斗起来无几人能及,可论花花肠子,更是一把好手。这人荤素不忌,未婚娇女,已婚小媳,甚至寡居之妇,只要看对了眼,都能想法子上手。   众人鄙薄其好色,但此人信誓旦旦:“我从来不强人所难,都是你情我愿。我这人虽色,但向来体贴,想女人之所想,急女人之所急,以真心换真心而已。”   花花大少也有真心,也是难得。可六皇子从中得出真理,对女人还是要用些手段,二人情投意合,方能水乳交融不是。   果真,这小奴婢立即换一副面孔,忘了刚刚委屈,竟升起感激之色。六皇子心里甚是得意。   六月也知这人虽然让人厌恶,太过霸道不讲理,行事手段也不光明,但确实不是说谎之人。   她从小看中亲情,只要家人过得好,哪怕上刀山下火海都未必皱眉。她也相信,家人为她也能如此。   “多谢殿下相助,奴婢以后定会好好当差。”六月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但语气已经软和十分。   她记起小时候之事,当时娘亲每日都将脸弄得灰头土脸才敢出门,当时她还觉得难看,现在想来应是将白皙美丽脸庞遮挡手段。   六皇子将她抱起,紧贴身好一顿摩挲,才舍得放她离去。这次见面效果实在大好,看她后来并不十分拒绝,便知这女人很是好哄。   他决定,以后多多关心六月家人才行,让小奴婢心甘情愿俯在身/下,那滋味定是比现在更好。   想到这里,那里便又要蠢蠢欲动。六月有所察觉,赶紧逃离出来。可惜,身上衣物竟然被撕扯一番,当真不好见人。   “殿下,这可怎生是好,奴婢以后有何脸面见人?您一时贪欢,竟毫不怜惜,奴婢竟不如直接去死为好。”她很是着急,怨恨之语便脱口而出。   六皇子一笑,“本王知道,你不怨恨本王与您欢好,只怨恨没顾好后路可是?”说着,他拍了两掌,“自然准备妥帖。不过又让你得了便宜,本王竟然只喝了肉汤,一丝肉都没得到。”   六月羞臊不已,刚刚竟然有人守在外面不成?可当真难堪。   进来之人竟然是弃她而去的秋菊。她手捧一套衣服,和六月身上刚刚所穿大同小异。   可见,当真是准备好久,只为算计欺负她一个!   六皇子见小奴婢眉心微皱,安慰道:“你该庆幸才是,说明本王对你真心实意。以后,若有事情,秋菊定会帮你。”   六月以为自己就是六皇子布在丽妃身边唯一一颗棋子,可从秋菊行事来看,才知她才是重要人物,自己不过是明面上的摆设而已。   “谢殿下考虑周到,奴婢定然服从秋菊姐姐安排。”也罢,棋子多了,自己也能轻松一些。   六皇子却觉得她在赌气,亲自替她整理衣衫,顺便摸一个十八遍,差点停不下来。“莫生气,她不过是奴婢,你却是本王女人,地位哪里能一样。她自然以你为主,若有吩咐,她不敢不听。不过,你要是真记着本王,还需多做几件衣衫鞋袜才是。那些小太监小侍卫,你休要再理,否则本王可不顾你意愿,直接强捅了进去。”   六皇子这里舍不得放手,满口胡话,却被秋菊提示该离去。   六月一路无语回到丽水宫,决定以后离这秋菊远些。至于六皇子那里,她还没理清思路,是当这位贵人身边小猫小狗好些,还是回乡像母亲一样灰头土脸生活好些。   等她刚梳洗完毕,柳叶就贼兮兮凑过来,“姐姐,你听说了没,大消息!”   六月现在哪有什么心情听别人的大消息,只摇摇头不接话。   “哎呀,姐姐,真的是大消息,皇后娘娘那位妹妹,前几天咱们议论的那位,如今正式被册封为淑妃了。”   什么,六月深觉不可能,“你定是听错了,听说那位国公夫人刚刚居丧不过两个月,怎能再嫁?”   大盛朝不那么讲究男女大防,为人口生育,也鼓励寡妇再嫁,但也要守足三年夫孝才可。何况,男女主为皇上和国公夫人,也太过离奇。   她觉得离奇,皇后简直要往房梁挂一根绳子了解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竟然弄出这奇耻大丑,让天下人看笑话。   “堂堂一国君,臣子尸骨未寒,就将他妻子纳入自己帐里,今上也是头一位。那老安国公就不是东西,如今这位更不是东西,定会打着旗号整出幺蛾子。”皇后娘娘恨恨对许姑姑道。   许姑姑何尝不生气,娘娘比那小妹大了十岁有多,一向当孩子一般疼妹妹。可谁知这看似柔弱小妹,转手就来捅这么一刀。可她还只能劝,不能拱火。   “娘娘,皇上这也不算什么,荒唐好色不算什么大事,历史上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个。天下都是皇上的,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安国公再怎样都是臣子,难不成还敢造反不成?再说你们毕竟是亲姐妹,淑妃娘娘得宠,总比其他人强。”   皇后凄然一笑,“这天下,早就支离破碎,边关也早已不稳。皇上不管不问,只在后宫流连。可皇儿终究要继承天下,难不成最后得到一个漏筛子一样国家?”   她还有一句话没说,她小妹毕竟年轻,若是有孕生下皇子,那许家便不一定倾向她了。   一个未成年皇子和一成年皇子,哪个更容易被外家摆布,不用想也知道。   那日,皇上恰好就来景阳宫,而小妹那绝艳凄然之可怜样子,正好投了皇上所好。   皇上一改往日无情样子,对小妹嘘寒问暖,更是力邀小妹住下。这一住,就住到了皇上床上,不,是她的床上。二人成就好事,却无人顾忌她的脸面。   “本宫觉得好累,孤苦无依耗在深宫里,娘家人不仅不出手相助,还这样拖后腿,当真是要把本宫气死才甘心。”皇后软软靠在榻上,毫无往日端庄形象,一脸凄凉。   许姑姑将皇后肩膀靠在自己身上,一下一下慢慢按摩,她心疼自家姑娘。“娘娘,已然成为定局,不如想想怎样才能将贤妃牢牢把在手里。”   女人的依仗永远不是男人的宠爱,而是子嗣。   皇后原很心疼自家小妹。当年为了许家更上层楼,也为了助她登上后位,离家远嫁一位比她大二十多岁之人。说是国公夫人,可到底心酸。   当年小妹为名动京城,出身高贵,绝色容颜,才华横溢,让多少男人动心,皇上也曾有过纳入后宫心思。   只是当时需要一个女人安抚安国公,许家主动提出,也就顺势答应。江山和女人,自然江山更重。   可如今,看到皇上和自己亲妹妹在她凤榻之上翻滚逐浪时,那份可怜之心早已烟消云散。   皇后甚至怀疑,是不是小妹和母亲早算计好的,赖在她这里,让皇上看中。谁让她已经失宠,不能为许家带来好处,不如送一位更有用的进来。   其实锦绣候夫人也在家里唉声叹气,装病不敢出门,深怕那群贵妇们笑话了她去。   要说许家没有那份送人进来的心思,那是高看了他们。可他们也没想这样急,连一条遮羞布都不要。   锦绣候和夫人的想法是,将女儿送进来,先勾起皇上心思,慢慢吊着。等过上一年半载,水到渠成之时,才让女儿二嫁入宫。   安国公夫人也羞答答答应父母这一决定,可她不想多等。在边关之时,那继子对她就有几分心思,想趁着老父死了,将小继母纳入自己怀里。就算不好明目张胆,也可想办法做个假死消息,之后养在外室。   小继母那娇滴滴温柔小模样,早就让现任安国公垂涎三尺。可皇后凤令,让小继母扶灵归京,守孝后再说后事。这才让安国公暂时隐忍不发,只待一年半载想法子让小继母回归。   安国公夫人久经男人折磨,自然知道继子眼神异样,这一回来,就想寻求新靠山。她受够了边关风沙,更受够了那里男人粗野。在床上,哪里有人样子,堪比一头饿狼。   皇上不就是现成靠山,何需再寻。也惟有皇上,才能震慑住继子,不让他做出抢夺之事。    第20章 暖香   “淑妃?淑,清湛是也,善良美好是也。皇上还真是英明,特赐许家五小姐为淑妃。”丽妃正用南疆火凤花特制的膏脂涂抹指甲,纤细白嫩手指染上一点红,很是美艳。   苏木恨恨道:“娘娘也真是好人,竟然不恼。那不过是个二嫁破落户,哪里能与淑字沾上一丝边。说二嫁都是好听,谁不知边关那里男女随性,淑妃这样面貌,老迈的安国公头上不定是怎样五颜六色。”   丽妃看不上苏木,可也要留着她在耳边说一些解气话。像正在伺候的秋菊,不论听到什么,永远都八风不动,耳朵都不带抖一下,无趣地很。   深宫寂寞,主子也需要有人陪聊,倾吐心事,苏木正合适。   丽妃嗤笑,“不许乱说话,以后她就是正经主子,当要敬着才好。”   苏木撇撇嘴,“是。”主仆二人相识一笑。   “娘娘,淑妃那里火烧得太旺,皇上将整个后宫都抛在脑后,咱们丽水宫如今也冷冷清清。娘娘,您可要想个办法才好,不然岂不是被人白白欺负。”苏木抬眼瞧了一眼快要睡着的丽妃,轻轻道。   她很想自荐,只可惜不敢,只能这样迂回来问。来了丽水宫也有好一阵子,但真正想要的始终没有得到,苏木也有些着急。   丽妃躺在榻上,舒服地眯着眼睛,笑道:“是呀,本宫这不正在想法子,说不得以后就要你来助力。”她位份本来就比淑妃低,被欺负也是活该,只哄男人手段不够,怨不得别人。   苏木忙说不敢,心里却如吃甜蜜一般。   丽妃心中冷笑,也就是这种眼皮子浅的才会这样着急。当年,她也曾如此着急,以为在床上将皇上哄住,就能哄住全天下一般。   她也曾风光无二,以为后宫都会被她踩在脚下。经过那次才知,她们这些女人,在皇上眼里,不过是猫猫狗狗花花草草,全不值一提。床上再多恩爱,下了床就会忘记。   男人啊,你对他好,他未必上心,对他虚情假意,说不定还会得几分好。   丽妃想到这里,便是一笑,可不,皇上就是个最贱的贱骨头。   听说淑妃那里,很是给皇上吃了一番闭门羹,哭哭啼啼直道皇上坏了她的清白。不是丽妃看不起她,实在是上了一夜床再谈清白有些可笑。可皇上就吃这一套。   暖香宫,正是淑妃居所。这里并不是后宫三大殿所之一,但淑妃坚持,自觉无甚颜面居辉煌之地,便由皇帝钦定来此。   淑妃十分不喜“暖”字,深觉暧昧不堪,略有粗俗。但皇帝坚持,觉吉利美好,便只能如此。   “爱妃,我的小幽幽,朕可足足想你八年。当年你离去之时,朕三年不曾欢喜。如今上天垂怜,让你重回我怀,朕心甚喜。”皇上将淑妃拥入怀中,细细摩挲每一处肌肤,身心很是满足。   淑妃闺名带一“幽”字,此字还是当年刚刚登基的皇上所赐,真不是一般的缘分。   淑妃想将皇上推离,奈何力气不足,只能扭转不依。“皇上,您可害苦了妾身,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妾不过一命苦之人,本该青灯古佛过此一生。当日来姐姐宫里,也是为了让姐姐指一处干净庵堂,清清白白过完后半生。您却趁着姐姐出去送母亲之时,将妾身捉在床上。妾身既愧对先夫,又愧对姐姐,真真想就此死去,一了百了才好。”她说着便哭泣起来,轻轻抽泣,梨花带雨,别有一番惹人怜。   说什么三年不喜,莫说三年,皇上三天也坚持不来,左心肝儿右宝贝儿,哪里会记挂她这样被迫一个远走他乡之人。   皇上一边是被美人婉转身姿惹得上火,一边是见美人流泪弄得心疼,当真不知如何是好,只一个劲儿哄,“朕的幽幽,这是朕一人所为,怎能怪你?朕当日赐字为幽,就是想着如此美好女子当幽藏朕身边才好。只可惜造化弄人,竟然有情人分隔两地。以后莫再提那死去的老头子,朕一想到他在你身上游走,就恨不能将他挖坟鞭尸。好幽幽儿,以后心中只可有朕一人,不可再提什么青灯古佛。你这容颜,朕哪里舍得放你走,那才是真害你。当朕不知,多少达官贵人,就喜欢到那庵堂里寻欢作乐。你若是真去了那里,岂不是被人狠狠采撷。”   淑妃杏眼含泪,很是不可思议,“皇上,当真如此。妾只当那里是最清净之地,怎会有如此不堪之事?”   皇上将她压在身/下,细细吻道:“朕怎会不知,朕当年跟着一贵人去过,差点被那里花样吓死。幽幽若是想知何种花样,朕陪你试试就是,保管你夜夜有新鲜。”说着就摆弄起淑妃,教她做着样子。   淑妃哪里肯依,轻轻挣扎开来,更是如了皇上之意。   皇上觉得,女人虽然清白处子最好,可经多了人事,也有好处。他那日见淑妃一颦一笑一挪一转都如仙子下凡,哪里控制得住。本以为,淑妃在那边关被弄多了,早已失了紧致趣味,却没想紧致还在,又填几分不一样娇媚,让他生生忍不住在皇后床上战了一夜。   第二日清早,他想着给淑妃一个贵人名分即可,但见她隐忍着不想再活下去的样子,又想着她当年是被他送去边关,这心里很是疼惜,便一跃封为四妃之一。   能让他又快活又心疼的女人太少,淑妃就是一个。他这几日,本也想着雨露均沾,可不到时辰,便早早想来这暖香宫舒服一遭。   和淑妃聊天最能激起他大男子心理,在床上又能让他极乐升天,哪里能让皇上不喜。   二人酣战一番,皇上心满意足,“爱妃最得朕心,让朕以后再离不得,以后再不去别处。”   淑妃微微低头一笑,“皇上就爱玩笑。妾乃残败之身,能得皇上不嫌弃收留,不再去那野蛮之地受苦便是万幸,哪里能抢了姐妹风头。妾能得您宠爱,便是做一洗脚丫头都心甘情愿。妾只求他日不再新鲜,也能有一容身之所就是。”   说着,淑妃微微苦笑,似是想起不如意往事,眼中又略湿润。   皇上抚摸她细瓷般肌肤,心叹这样花容月色,当年却被他送去边关和亲,实在是可惜。那里野蛮之地,风俗习惯都与京城不同,她日子定不好过。   尤其是那老安国公,不过是一贱奴出身,凭着战功在北蛮出头。当年与北蛮翻脸带军投诚,好似是因他酒后将公主**所致。   这种酒色不堪之徒,见了幽幽这样美好女子,哪里不如狼似虎。想她小小年纪,便在异乡曲意奉承男人,怎能不让人怜爱。   皇上女人众多,哪里在乎淑妃还是否为处子之身,只要人美身娇声婉转,他都喜欢。   等淑妃送走皇上,脸上便再无任何娇羞之色,只留贴身侍女阿奴在身边伺候。阿奴是她在边关收服的侍女,虽然是异族,但很是忠心。   淑妃想起自己陪嫁之时,带足嫁妆不说,还带了十二个大大小小侍女。可不过八年下来,这些侍女便被那死老男人和他的子孙给采摘个透。   有几人受不住折磨自缢身亡,有几人是被人当做女奴一般玩弄致死。她不是不想救下她们,可她自身都难保,谈何相救。   好在她还能将那老男人哄住,不至于让她接待些不相干男人。不是她恶心,实在是那里风俗特异,大家酒后互相换一**妾,好似才是真兄弟一般。若不是她死死求他,在床上用尽百般手段,说不准她也如那些侍女一般。   那日进宫之前,她就有所准备,身上藏着些许情香之物,能让人不自知而动情。她也是没有把握,只能借此物一用。   还好,她赌对了,这皇上果真和传闻一样,酒色之徒而已。可笑也只有这种货色男人能救她了。若是明君,哪里会做这种荒唐事,让君臣不睦是小,挑起战事才大。   皇上虽然一样贪色,毕竟体力不济,花样也还文雅,不似那老头子,简直要将她穿透磨透,手段无所不用。   淑妃知道,她的皇后姐姐定是恨透了她。也是,谁喜欢别的女子勾引自己相公,还是在自己床上勾引。   可她又能如何,难道还要为了许家前途,为了皇后地位,再被送回边疆任人欺辱不成?   她若不抓住这次机会,来一个措手不及。姐姐此人心思缜密,她就难以再有第二次机会。   这些年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骄傲小姑娘,看透了这个世道,深知利益面前,姐妹哪里有情深。她这个姐姐,不论于公于私,都不想让她进宫。   是他们自私自利在先,怨不得她不择手段,不顾脸面。    第21章 秋宴   淑妃宠冠后宫,一时无二。众人私以为皇后姐妹二人总有一撕,甚至好些个太监私下设了赌局,赌她二人几日撕破脸。可事实上,皇后对淑妃妹妹照顾有加,衣食起居无不关怀到位。   听说淑妃常有心痛症状,为让她舒心,皇后特意举办秋宴,邀请世家贵族年轻一辈来皇宫饮宴,让淑妃光明正大露脸,也是给小辈做媒之意。   “姐姐,听说前朝皇后每年都要举行百花宴,特为年轻贵族子弟游乐相亲,场面很是盛大。咱们皇后这是第一次举办此等宴会,还真是稀罕。可见人家是亲姐妹,嫁与一夫也依旧是姐妹情深。”柳叶在六月耳边叽叽喳喳,将打听到的前朝百花宴情形好一通描绘。   六月对这些热闹毫不关心,豪门世家联姻岂用得着皇后相助,嫁娶之事早就心里有数,各类宴会只不过是个显示皇恩的由头罢了。   六月觉得秋宴与她毫无关系,直到接到中宫各处调人命令。各大宫殿都有出人,丽水宫点名要了六月和苏木。   六月不得不求助丽妃,期待她能帮助相拦。   她经过几次被坑,现在觉得什么都有陷阱,只求安稳窝在丽水宫老实混日就好。   丽妃垂眼看着跪着的六月,微微沉思片刻,方开口道:“中宫有令,本宫也不好违抗。你那日且安心去领差,若有差池,本宫定不会袖手旁观。”   听到此话,六月心中就是一冷。也是,丽妃为了与六皇子的交易,不会轻易撕破脸,但若是能主动帮助她才怪。   不是六月多心,实在是宴无好宴。大家都是女人,她是绝不会相信皇后与淑妃亲密无间。姐妹二人多年未见,一见就成了正房小妾的关系。尤其看淑妃这急切样子,定未与皇后商量过进宫之事。二人若是没有嫌隙,六月当真不信。   其实入了宫,早就将礼义廉耻丢到一边。一个家族,别说奉给皇上姐妹二人,姑姑侄女外甥女同时入宫伺候一人的也不是稀罕事。   红颜易老,有些靠外戚起家的家族只好一代接一代往宫里送女人,维持那一份恩宠。   问题是,淑妃太急。且淑妃得宠,也并没有听说帮皇后承宠,面上再好,涉及到实际利益还是寸土必争啊。   六月就怕去了这宴会,万一碰到不该碰的事情,这可如何是好。最关键,六皇子这魔星身份高贵,定是秋宴重要人物。   还真让六月猜了个准。皇后当日与皇上商议举办秋宴,打的名头就是为皇子选妻。   “皇上,三皇子、六皇子都已成人,七皇子也很快就长大。咱们整日在这宫里,名门世家的未婚女子接触甚少,也不知她们品行相貌如何。妾想着,不如举办一个宴会,让这些少男少女相聚一二,咱们也能挑选几个品行家世无可挑剔之人,为几位皇子准备着。您看可好?”皇后小心翼翼建议。   皇上看了她一眼,笑道:“皇后果真贤惠,将他们放在心里。倒是朕一直将他们当做小孩子,一眨眼都长大了啊。”   皇后笑道:“他们永远是小孩子,且要让咱们好好操心几十年。妾还大胆相求,若是您那日忙完朝政,也来热闹一番才好。若是哪个好运,能得您赐婚,可是天大喜事。再者后宫还是太冷清,皇上您又几年没大选,也很该为妾等选几个姐妹才是。”   皇帝这才真心笑起来,“朕去是没问题,可选人就算了,有你们陪在身边,朕觉得足以。”   皇后一笑,是呀,后宫光有正经名号的女人都二百多个,这还不包括那些各宫自备的暖床宫女,皇上哪里顾得过来。   帝后二人往日谈话不过几句就能终结,那日却多谈几日,甚至皇上留在景阳宫一晚。当真,正房要贤惠到处处照顾相公的子嗣和喜新爱好,才能获得稍稍恩宠啊。   第二日,许皇后还算神清气爽。虽她早就对皇上失望,对承宠也并不敢兴趣,但有总比没有强。   “恭喜娘娘,娘娘您果真思虑周全,让皇上答应此事,我们就等着看笑话就好。”许姑姑一边帮皇后整理衣衫一边笑道。   皇后嗤笑,“这后宫已经一团乱,本宫就让他更乱一些有何不可?一个个就会算计本宫,小五自己不自爱,非要用这种下作手段留在宫里。我这当姐姐的,自然不好阻拦,以后死活都是她自己的命。只是那日,若不是丽妃、文贵妃那些贱人耍了手段,皇上又怎会那个时段过来这里。”   许姑姑点头,“以前娘娘也太过宽厚,五小姐不提也罢,她若知道感恩,日后定会助八皇子一臂之力。丽妃如今巴上六皇子,文贵妃、贤妃靠着三皇子,一个个野心勃勃,越来越放肆。如今娘娘醒悟过来,是该好好收拾一顿。”   许皇后微笑不语,她是正宫,是一国之母,只要道德上站住脚,就不怕其他人蹦跶。   秋宴定于十月初十,京城一早一晚已经很有些冷意。皇后和众妃略一商议,此时枫叶正红,不远就连着胭脂河、万菊丛,尚有一番意境,便将宴会地点定于枫林。   六月等人提前三天日日接受训练,就为一举一动合规合意。能被选来近身侍候贵人的,多是各宫有头有脸且长相秀美宫女,做起活计来十分熟练。   惟有六月,虽占着丽水宫二等宫女名额,但做的却是小厨房烧火丫头的活计,伺候人规矩全是理论,这一番演练下来,才知大宫女实属不易。   皇后十分重视第一次宴会,规矩定得甚严不说,还专门裁制统一衣衫。粉衫绿群,紧束细腰,半露粉胸,一众水嫩嫩正当青春的小宫女,穿来十分亮眼。   六月进宫以来从未穿过这等鲜艳且尴尬的衣衫,往日皆穿青绿宽衣裙,哪里这样凸显过。还好,她运气不错,明日是服侍大家小姐,而不是那些无事也要撩拨三分的贵公子。   这日大早,六月刚刚起身,就听秋菊在外面敲门。她本不想搭理,但想着终归还是面子上要过去,不然更让人多想。   “姐姐来此何事?”六月将秋菊让进房中。   秋菊自上次欺骗六月之后,见了总是不好意思,能躲尽量躲避。只昨日主子又让自己来传递东西,她不得不凑上来。   “主子让我将这东西送你,里边是些许燕窝和里衣料子,还有一些药粉。”说着将药粉用法向六月细细解说。   六月本不想拿这些东西,但看秋菊衷心为主的架势,她不接就要赖在此处,只得接了过来。   秋菊犹豫片刻,开口道:“其实主子并不是坏人,只不过是从小没人管教,做事有些随心所欲罢了。”   六月冷笑,“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并无不满。你有你的野心,不用多言。”   秋菊摇头,“我并无任何野心,这样做只因主子当日救我一命罢了。我当年不过是元贵妃宫里一小宫女,后来跟了齐太妃,被当年三王之乱连累,齐太妃满宫抄斩。我有幸被主子遇到,才侥幸活命。主子是最念旧情之人,当真不是什么坏人。主子难得喜欢一人,还盼你能好好服侍主子,让主子开心才好。”   六月不语,只摆手让秋菊离去。   她也仔细思索过自己将来。六皇子此人说是无赖,也并不全不可取。可两人地位悬殊,她实在不想与人为妾。要是出去,若是被恶人惦记上,日子说不准更年难过,当真两难。   也罢,这些都是后话,且等出宫那日再操心不迟。想通此关节,六月打起精神当差。   走到半路,陆续遇到同一服饰宫女,彼此点头微笑,一同结伴去往枫园。按照嬷嬷昨日安排,各司其职开始当差。   “姐姐可真是,自己先过来,也不说叫上我一起。”苏木和六月一起,今日都是近身服侍贵人饮食。   六月只当没有听见。这苏木从昨天见到衣服就眼冒精光,今日一早更是早早起来梳妆打扮,说不准要出什么幺蛾子,她躲得远远才好。   六月第一次见宫外贵女,当真眼花缭乱。皇上喜好辉煌奢靡,整个大盛朝都跟风,贵女们无一不是高调装扮,很有盛世之态。   说来皇上也很是会享受,在枫林之侧,借助胭脂河,开辟出左右两片九转溪流,供人做曲水流觞之游戏。   左为男席,右为女席,中间隔有胭脂河,又有百花相伴,既男女分席,又隐隐相望,十分雅致有趣。   只可惜,皇后打破常规,不是百花盛开的春季举行宴会,景色就差了些许。好在有红叶相伴,又有各色菊花盛开,也算难得好景致。   六月并不知自己侍候之贵女为何身份,只见她头梳飞仙髻,金色牡丹分心赞,身着正红色宽袖长裙,金箔束腰,外罩金丝流彩衫,端是一派高调肆意、富丽堂皇,可见身份之高。   六月本是老老实实服侍,只见那贵女缓缓回头,用一银色汤匙抵着她下巴,嗤嗤笑道:“你就是六月?当真是一绝色美人。”    第22章 醉酒   六月心中一惊,她这种低贱身份,能得京城贵女垂怜一问,当真不是好事。   她微微屈膝,还算镇定回答,“正是奴婢,小姐可是有吩咐?”   那盛装女子用汤匙荡了荡六月下巴,直到荡出一丝红印,才笑道:“哪里有事,本姑娘就是喜欢美人,想向皇后讨了你去,带回去当个贴身大丫头罢了。”   她右边一女子回头瞧了六月一眼笑道:“安姐姐果真好眼光,这女子长相确实不俗。不过,就是有那么一点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再看她这胸,就知不是有脑之人。”   盛装女子抿嘴一笑,“若是有脑子,能肖想不该想的?不过是仗着有那么几分妖艳姿色,就想飞上梧桐变凤凰,当真可笑。”   两人就六月相貌和身段好一番讥笑,毫不顾忌别人如何想。   言语讥讽算什么,六月毫不放在心中。当了宫女多少年,早已习惯贵人的各种难缠。卑贱身份摆在那里,除了受着,一丝都反驳不得。还好,贵女们多少好些面子,为了显示温柔娴淑,不会当众就打骂下人。   只是六月有些怀疑,她连丽水宫都少出,是如何惹到这些贵女?   那两人看六月一副逆来顺受模样,深觉无趣。白长了一张妖孽脸,行事却如此低调,也不知是哪里就入了他的脸。   六月不知这两人身份,旁人却是皆知。这红衣盛装女子,正是定国公府二房嫡女安青茹安三小姐,是六皇子正经表妹。另一附和的粉衣女子乃皇后娘家锦绣候府三房嫡女许临照许二小姐。   定国公府与锦绣候府关系并不算亲密,甚至可以说私下是水火不容。但因安青茹母亲和许照临母亲为堂姐妹,是以二人感情倒很是不错,常常相聚玩耍。   安三小姐之所以知道六月这么一个小奴婢,自然是许二小姐功劳。许二小姐时时出入宫廷,很得皇后姑母喜爱,对宫中之事知道一清二楚。   这二人是闺中密友,常交流一些小秘密。她知安三小姐喜欢六皇子,便不时将六皇子之事告之。这六皇子住所里的宫女,安三小姐很是感兴趣,时常询问。   本来,表哥虽然美人环绕,但并无真心,安三小姐多少还放心。直到前两日听许照临说起表哥十分迷恋一奴婢,甚至想要纳为侧妃,这才真的急了。   曲水流觞,这一游戏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在文人中很是流行。上游酒杯顺流而下,九曲十八弯,在哪里停住,就由面前之人作诗,若是诗作不能让人满意,便罚酒一杯。众人常常笑闹,除非诗作十分出彩,不然绝不通过,往往喝倒了才罢。   尤其贵族才子之类,有诗酒助兴,又加左右皆有美人相伴,玩乐很是尽兴,不醉不归,甚至不醉也要装醉,趁机搂抱亲吻戏谑一番美人。在他们眼里这是最文雅之事。   这些名门闺秀私下里很是喜欢这一游戏。她们自诩知书达理,自然不会要美男子作陪,只是作诗乃最好扬名机会,哪个舍得放弃。   不过六月听说过,这些贵女们人前高贵,人后却未必如此。听说前朝有位公主,守寡之后独居京郊庄园,常常邀贵妇贵女聚会。甚至还养了百十多个面首,自己玩乐不说,也供寂寞贵女们同乐。   当然,这样明目张胆的玩乐早已作古,只是私下里如何,谁又知道。   安三小姐也不知是太幸运还是不幸,那酒杯十次有两三次竟然就停在面前。她作诗水平自然尚佳,但耐不住她人都使坏,硬要罚她喝下果酒方可。果酒再好喝,多了也会醉人,安三小姐哪里肯依。   她不过喝过三杯,便不再亲自喝下,娇嗔道:“你们一个个想法子使坏,就会灌我一个。我这里真醉了,若是回家,还不定被怎样责罚。姐妹们就心疼心疼我,让身后这位丫头替喝了可好?”   众人尚未开口,许二小姐就拍手称好,“安姐姐这主意甚好。今日这上流放酒杯之人定是看中了姐姐,恨不能将姐姐灌醉。我们可不依,就让这丫头替了也罢。”   有几位京城贵女自然不依,可抵不过附和人多,便只得随了她去。   六月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来此不过是个陷阱,虽然不知何时得罪了人,但这苦她是吃定了。   主子面前,奴才哪有反抗之地,只得一一饮下。今日也不知如何,这酒杯就如长了眼睛一样,专盯她这里。   几杯尚可,直到六七杯上,六月再承受不住。为了不真的出丑,六月只能假装撑不住晕倒。   安三小姐看了看因酒兴上头更添五分艳丽妖娆的六月,恨不能将她脑袋摁入溪流,生生淹死才好。   看她眼神不善,许二小姐忙扯她衣袖,轻声劝道:“安姐姐,来日方长,这里人多眼杂,先这样吧,以后再做打算不迟。”   安三小姐顾虑到身份,若是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依她祖父正直性子,不打杀了她才怪,只得作罢。   许二小姐笑道,“好了,你们就不要欺负安姐姐了,看这位小宫女都被灌醉了。”她吩咐身后侍女,“燕喃,将这小宫女送回宫吧,天已经有些冷意,不要在这里受凉,反而不美。”   她身后宫女便帮着搀扶起六月,匆匆告退离去。   六月醉醺醺腿脚无力,有这宫女相助,倒是省力许多。她尚且有些明智,开口谢道:“谢谢姐姐相助,姐姐是哪个宫里?他日必定相谢。”   那叫燕喃的宫女抿嘴一笑,“咱们都是伺候人的,自然应该相互帮助,何必这样客气。听说姐姐是丽水宫的,咱们这就回去。”   六月笑着点头,好在这枫园离丽水宫十分近便,倒省了很多力气。   只是,这路好像有些偏僻,六月便开口问道:“姐姐,应该顺着大路往南走才是,不过两刻钟功夫就到。姐姐选的这路,好似方向偏了很多。”   那宫女笑道:“还说你醉了,原来还挺清醒。妹妹也忒小心,这路是稍微绕了一些。只是,那大路上贵人来来往往,咱们冲撞了反而不好。放心吧,我定不会走错。”   六月一想也是,冲撞贵人确实不好。也罢,绕远就绕吧,她体力尚还过得去。何况,这天气寒冷,又穿得如此少,冻得她酒都醒了大半。   二人一路走着,走了两刻钟,六月便越发心疑。她在宫里不敢随便乱逛,但对这地方还算熟悉。这不是别处,正是越来越往冷宫方向靠近。   “姐姐,你这是走错了吧?”六月语气虽好,但心里已经怀疑。   “哪里,妹妹放心就是。妹妹醉了,交给我就好。”那宫女此时用了一些力气,有些拖着六月往前走。   六月站住,冷声道:“姐姐还是说出有什么目的吧,这路绝不是通往丽水宫。”   那宫女也不言语,只想拉着六月赶紧往前走。   六月哪里肯依,死命将那女子甩开。她是农家出身,在冷宫数年又时常种地自给自足,对付这些小宫女的力气还是有的。   “妹妹还是老实一些的好,咱们都是奴婢,应该知道做人的道理。姐姐我也是助你一臂之力,让你过上人上人的日子,还是不要推辞的好。”那宫女冷笑。   六月此时哪里不知又被人坑了,这人上人机会,她也猜到,不过是又要被人玩弄罢了。难不成六皇子又出新招,秋菊哄不住她了,又换了人来哄她。   “这人上人机会,还是姐姐自己去享受吧。”六月说完就往回走。   那宫女哪里放她走,便拉扯起来。六月一看不能走脱,四顾一看周围并无他人,便顺手拿起小道旁护路的一块半大石头,狠狠向那宫女脖颈砸去。   那宫女哪里会想到宫里有如此彪悍之人,一时不提防,便被砸了个准。   宫女们虽然地位低下,但能近身伺候主子的,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过得还养尊处优,身子多少有些柔弱。再者平日里姐妹间有些矛盾也只是口角两句,当真没遇到过几句不合便动手之人。   六月见此人倒下,用手指试了试她鼻尖,还好有气。   六月正要离去,就听一熟悉女声,“哎呀,第一次知道姐姐这么大胆,竟然打了贤妃宫里人。”   苏木!就知道和她一起当差没个好。   六月本以为这宫女是皇后宫里人,怎么又扯上了贤妃,真是一团乱。   六月懒得多理苏木,反正就她一人,谁能证明人是她打晕的。就算那人醒了,也不敢说出带六月来此目的,估计也是不了了之。   六月不耐苏木纠缠,想要故技重施用石头来一下,可奈何苏木不给她机会。正不耐烦之际,六月突然想起秋菊给她的药粉,便从袖袋里掏出手帕,捂在苏木鼻孔嘴巴处。   倒了,真好!   六月心里松了一口气,正待离去,只听一男子声音,“呵,看着娇俏可人,没想到出手这么辣!”    第23章 不从   对面男子一身玄衣,长身玉立,长相俊朗,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静静望着六月。   若在平日里,看到一如玉公子,六月定也会偷偷多瞧上两眼。可此时此刻,就算再傻也能觉出不对劲儿。   六月不敢多言,微微屈膝行礼便要离去。可惜那男子就站在来路中央,毫无让路之意。   小路虽窄,也能并排三人走路,只是离贵人太近,难免冲撞。六月便侧身往两侧花丛处挨了一些,将将能不碰到这位男子。   正要擦肩而过之际,那男子长臂一伸,将六月纤腰揽住,“本王让你走了吗?”   六月身子一僵,她知道这人身份贵重,却没料到竟然是三皇子。能自称本王,且年纪二十许的,也就这一位了。   她这会竟然还有心替三月担心,三月看中的三皇子竟然是这种人。也是,三月本来就不是看中这人,只是不得已借助此人权势而已。   “怎么,是在想用砖头砸晕了本王,还是用迷药晕倒?这类药宫里明令禁止,你竟然随手就用,还真是大胆。”三皇子转过头来,微微笑道:“来,告诉本王,这药是谁送你的。”   此人笑得十分和善,手上动作却不小,手臂箍得六月腰疼。距离太近,能闻到他嘴里有淡淡酒气和香气。酒不醉人,但却容易让人心智迷离。   六月彻底明白今日是被人算计到底,只是多大仇恨。那一言一语讥讽她的两位女子,那上溪负责放酒杯之人,宫女燕喃,甚至更多人,就为了只算计她一个,也还真是下了血本。   三皇子离得越近,六月越是觉得呼吸不畅,心中燥热不安。那种淡淡香气越来越浓,让她有种要晕倒窒息之感。   “殿下,你想过没有,你能来此处,真的只是随便就走到了?若不是有心人算计,奴婢还真不信这种巧合。”六月强行挣脱不得,便打算将情势讲清楚,让三皇子自己判断。   三皇子嗤嗤一笑,“还有工夫想这些,小奴婢定力不错。你没觉得身体燥热?本王也曾奇怪,为何那人定要让本王来此相见,见到你便知道了。不过,你觉得本王会顾忌他们吗?”   他俯身望着六月,面对面越来越近,六月急忙将脸往旁边错开,这才躲了过去。   “怎么,怕了?怕那不懂事的小六误会了不成?那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脾气暴躁不堪,根本不懂怜香惜玉。今儿我们相遇,即使什么都没发生,他都会迁怒于你。能活命,就算你幸运。要不,你就从了本王,本王保你一命还是能够。”三皇子看这个小奴婢竟然不被他男色所动,便笑得更加开怀。   一根木头,不识情趣,小六竟然喜欢这种女子。不过,刚刚打人倒也有几分辣味,小辣椒,也还不错。   六月也觉口干舌燥,很想找一阴凉东西靠一靠才好,甚至觉得眼前男子就是凉爽所在。好在她理智尚存,指甲用力掐着手指,直到掐出血丝才清醒一些。   她只想摆脱这条饿狼。喊人是不用想的,不论谁对谁错,死的一定是她。她悄悄摸出手帕,想用对付苏木方法对付了他。   “别动,你这样乱动岂不是更加惹火?本王从不喜欢用强,都是两情相悦才好。也罢,本王也不强迫你,只留着你说会子话可好?”三皇子语气貌似商量,可手上动作绝不是那么回事。   六月也从自己身体反应知道不知何时被用了那种秘药,时间长了能不能控制还真是难说。   “殿下还请自重,不然奴婢就不客气了。”六月嘴上说着,手上也用力,使劲甩开三皇子,想将帕子堵在他鼻子上。   她不是大胆,实在是知道若是和三皇子纠缠下去定是一死。三皇子什么人,她也有所了解。原来在冷宫与世无争,毫不关心这些事情,可如今形势不同,她早就打听清楚这些皇子的所作所为。   这人与六皇子十分不对付,今日欺负了她,达到了打压六皇子的目的,过后就会让她死。就算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且六皇子那样小气之人,虽然并不喜爱她,但那种占有的**也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征用。   对,她在贵人眼里不过就是一件物品,一个东西罢了。可是,她现在无力改变,只能认命。   现在四处无人,就算她对三皇子不敬,只要逃出去,相信六皇子那种护短性子,她还有一丝活命机会。所以,现在她反而没有顾忌,只想逃。   三皇子将帕子夺在手里,将她手肘向外弯曲,冷笑道:“可真是天生的下贱货,给脸不要脸,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吃香货色。本来还想给你留几分脸面,念你这姿色身段,带你回去好吃好喝的养着也好,现在也只有就地要了你,再扔给众人看看了。”   六月疼得头冒冷汗,可就是不从,死也不能从。   这里怎样挣扎先不说,那厢贵女公子哥们倒是将秋宴玩出了一派春意。   男女作诗互相品评,一来一往不亦乐乎。就连中间传话的宫女都脸色绯红,今儿当真长了不少见识。   往日就算很有脸面的大宫女见了皇上都要低头,压根没敢看清过皇帝长相。那些个太监,终归是少根之人,少了男子气概。可今日不一样,这诸多贵公子,待人和气,嘴巴又甜,一口一个姐姐,打赏还特别大方,哪能不让人喜欢。   虽不敢有逾距之处,但好歹能眉来眼去一番,双方都觉很有趣味。   皇后娘娘端庄大方,自然不会凑这份乐子,但今儿也十分和善,笑容多了很多。   “娘娘,那人说林相家七小姐成事了,多亏了定国公家三小姐和咱们侯府的二小姐呢。”许姑姑听了小宫女汇报后,附耳在皇后耳边悄悄回道。   皇后眼睛望着远处,笑容更深几分,“多亏了侯爷将老三的喜好泄露给林相,不然他们还以为找了多好的姑爷。让他们翻脸,看老三以后少了根臂膀,还怎么蹦跶。”   许姑姑也跟着笑,“那林婉儿还以为将那柳贵人引了过去,哪里知道人早换成了小宫女。效果虽然差了一下,但林家也是可以借此退婚的。只可惜啊……”   只可惜,不能将淑妃引过去,毕竟都是姓许,一损俱损,只能隐忍。   皇后一笑,“何必做那么绝,她吃了面前那几种吃食没?往日里太多小心,咱们的人竟然插不进去手,只好借此机会给点教训了。”   许姑姑微微点头,“汤汤水水没动,很是小心,不过还是吃了几口点心,应该也有效果。”   从淑妃这份谨慎小心来看,也知她当年在边疆日子定不轻松。若是天天被男人宠上天,哪里会有这份警惕之心。   “剩下的就不要管了,孩子们爱怎么闹随他们,咱们只好好看戏就好。”皇后只想渔翁得利,不想把自己掺和进去。   六月这里就算想死,也一时找不到寻死的手段。往日总听说有人咬舌自尽,那得需要多大力气。刚刚她只咬了一下,就疼得不敢再来第二下,真不如一刀子捅死来的痛快。   “谁!敢打本王,滚出来!”三皇子突然手上松紧,倒是将六月闪倒在地。   这时从林子里出来一位男子,六月一瞧,就忍不住眼泪汪汪。往日最讨厌之人,此时竟然十分可爱可亲。   “打的就是你,今天打不死你,小爷我就不姓赵。”六皇子准头十足,边疾步过来,顺手还抛着路上捡来的鹅卵石。   他简直气得要死,好歹还知道打人不打脸,但小儿拳头般大小的鹅卵石一块块往手上腿上招呼,也能将人打个生疼。   六皇子走进,先将六月拉到身后,还嫌弃道:“本王不是不让你招蜂引蝶,怎么总是明知故犯!待本王先解决了这个畜生,回头再收拾你。”   六月本来就委屈得很,又听六皇子来这么一句,好悬没气晕过去。就知道这人不是个体贴的,亏她还以为见了救星。   三皇子想给老六几巴掌,可惜他从小瞧不起武夫,从来没学过拳脚功夫。他以为贵为皇子,又没有和别人动武机会,何况学那些糙人的作为。今日被打了才知不会点功夫实在是吃亏!   六皇子不将心中气愤发泄出来绝不罢手,扔完了鹅卵石便拳脚招呼,直将三皇子打个半死。   “不敬兄长,让父皇定你个大罪。来人啊,快来人!”三皇子嘴里强硬,其实早就认怂想逃。可惜今天行事隐秘,竟然没带着太监们过来。没有帮手,只有挨揍的份。   六皇子从小就没怕过这个不正干的兄长,“你还有脸让父皇为你做主。平日里和小太监行那肮脏之事就算了,竟然还强迫起来宫女,也不知你有这能力没有,还能不能硬起来。”   六月都要热死了,还能听清这一句。想着以后将这事和三月说清楚,这人人品不行是小事,反正贵人就没几个人品好的,可这根子不行,岂不是害了她一辈子。   六皇子还在招呼得过瘾,小唐却觉出不对,赶紧拉架劝道:“殿下,殿下,日后再说这事,你看看六月姑娘,好像要撑不住了,赶紧带回去吧。”   六皇子这才仔细看了六月一眼,跟着也是脸红。这女人,媚眼如丝,双眼含情,嫩颊泛红,当真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第24章 干架   六月看六皇子将三皇子揍成猪头模样,虽早已燥热口渴难耐,却还是不敢离开,她担心六皇子打女人!   还好小唐机灵,让六皇子意识到如今不是干架的时候,而是先管管六月才好。   六皇子经过上次恶补男女之事,对这些事情略有了解。看六月样子,他哪里不知道这笨女人这是烧糊涂了。   他直接将六月扛起就走。六月差点被吓死,让主子扛着,她还要不要命了。   “殿下,殿下,奴婢自己走回去就好,不敢劳您大驾。”六月说着顺势就要下来。   六皇子哪里肯让,“老实呆着,难不成还想出头勾搭男人不成?看看你如今样子,简直给本王丢了老脸。”哪个男人看见能没反应!   六月若是平时脑子清醒,还能克制几分,如今有些酒意,又不知为何心痒难耐,脑子里常蹦出羞答答念头,让她又难受又自责,哪里还有多少顾忌。   其实她早就很委屈,本来在冷宫呆着是多么幸福之事,就因为手贱救了这个魔星,让她命运大变。   “宫里宫女上万,若不是你,难不成三皇子还知道我是什么人?要不是为了对付你,他能有功夫来欺负我。还有脸来斥责我,怎不鄙视你自己。兄弟关系那样差,和畜生有什么两样。”责骂就罢了,还揪着六皇子耳朵不放。   哟嚯!小唐差点被这位六月姑娘给吓得背过气去。他发誓这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如此打骂他主子。这漂亮小姑娘,命不长了啊,好可惜。   不过,还挺解气。谁让主子老是欺负他,他竟然就站在了六月这一边。当然,这只是心里,面上是十分惶恐愤怒。   六皇子差点就将肩上这不老实的小泼妇儿给过肩摔了拉倒,和男人眉来眼去搂搂抱抱给他戴绿帽子他都不介意了,还真心实意想着救了她。可这就是天下第一白眼狼,竟如此看待他。   生气,憋屈,他手都使上劲儿了,可摸着纤细娇嫩腰肢,竟然就摔不下去。   这六月丝毫不知道刚刚自己就有性命之危,继续哭诉道:“明明我是救命恩人,却天天被欺负,早知道当初让蛇咬死你算了,省得让我如今难以做人。”边哭边将鼻子拱拱六皇子胳膊,擦擦鼻涕。   六皇子从小洁癖,当真难以忍受。可打眼一瞧六月那双湿漉漉兔子般红眼睛,心里先就软了。   好像,他确实做的也有不对的地方。算了,大男子不计小女子过,让让就过去了。   他完全没意识到,往日对其他女人,他可从来没有这样大度过。不管男女,只要得罪了,统统不会落得好下场。   六月就这一股糊涂劲儿,将往日委屈诉说了整整三遍,直到被扔在一张床上。   这一路,她倒是将不满发/泄了个痛快,可差点折磨死六皇子。倒不是碎碎念多讨人嫌,而是这女人一个劲儿蹭来蹭去,将他的火拱得足足的。可这一路虽然尽量选了偏僻路走,也没有可以好好二人**之地,生生将六皇子的火点了又灭,灭了又点无数次。   六月乍一离开六皇子身上,觉得身子像是突然被扔在半空,被大火煎熬一般。   随着时间推移,六月烧得越来越糊涂,早已没了一丝清明,只想找一冰凉之地好好泡一个凉水澡。   她先是捉过六皇子,蹭了又蹭,觉得貌似并不解渴,反而越发烦躁,便将他弃了,重新四处寻摸冰凉之地。   可巧六皇子床上有一把玉剑,冰凉入骨,摸来十分舒服。六月哪里知道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摸过来便往身上蹭去。   六皇子被她蹭她饥渴难耐,正想着好好受用一番,既解了小女子所中之毒,又成全自己舒坦美意。就如裤子都脱了,这女人却转身抛弃了她去弄上了一把剑!   六皇子一身的火拱得难受,一气之下将这玉剑扔出屏风外,不知砸到哪里,一阵子噼里啪啦。   他将六月玉足提起,狠狠拍了几下,将六月打得哭泣声连连。这时的六月,竟然觉得有一丝丝舒服。若是清醒之后能得知现在想法,六月估计能打死自己。   屋里情形犹如战场,一个血气方刚且被撩了半天,一个身被烈酒摧残,哪里能轻易停歇。   不知过了多久,六月方才累得睡了过去,睡前脑子里还想自己做了个什么梦,怪羞人的。而且对方竟然是那个大恶魔,她这是被迫害得反而喜欢上那人?不过也就这么一瞬,实在是骨头都被拆了酥了沉沉睡去。   六皇子第一次行此事,正是食髓知味,如痴如醉。若不是看六月晕了过去,当真停不下来。   看着六月粉腮娇嫩,嘴角微翘,他心里很是满足。轻轻抚摸着一床的青丝,纠缠在一处,实在不想起来。   正在各种旖旎幻想之时,听见屏风外面小唐轻声道:“主子,王太医早就候着了,现在是否可以让他过来?”   这个小奴才,要不是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真想把他给打一顿扔出去,实在是没有眼力见。   六皇子本不想搭理小唐,但看看六月眼底发青,担心她中了毒性,不得不让王太医来看看。   怪不得从此君王不早朝,滋味实在是非一般美妙。   谁说小唐没有眼力见,这不就没有叫其他人进来,自己低着头打扫了一遍战场。   刚刚主子发疯扔过来一把剑,将博古架上的东西砸了个七七八八。他为了悄无声息的收拾,差点就累弯了小腰。这会虽然床幔拉着,但看床下这架势,主子这是要把房子给拆了啊!   可怜的六月姑娘,也不知道还活着没。不过,这衣服碎得嘞,真是让人脸羞。   等王太医过来,这里早就通过风了,靡靡气息散了不少。不等他问安,六皇子便让他坐到床边小凳。   六皇子将六月胳膊从帐中轻轻拿出,让王太医好好诊治一番。   王太医医术高明,这点小事哪里能难得住他。只是,这要如何开口呢。沉思片刻,他方才斟酌道:“殿下,女子如水如玉,还是要娇养一些的好。虎狼之酒,虽然助兴,若是用的次数多了,对女子身子极为不利,还需慎重啊。”   本来嘛,王太医是不想管男女之事的。宫里女人为了固宠,甚至用玉娇丸,将肌肤变得透明白皙,腰肢柔软,面色常嫩,可这种逆天之物,必有不利之处,尤其是难有子嗣。   可殿下既然让他来,必是极为看重此女子,他不得不厚着脸皮提醒一下。   六皇子脸色一沉,“这是何物,用量可是极大?”   王太医这才明白,这女子定不是被殿下用的药,那就好说了,实话实说就是。他见惯宫中人心险恶,对背后原因并不感兴趣,只尽本分就是。   六皇子心里大骂,谁这么用心,竟然将他的女人和那老三掺和在一起。   等睡过一天一夜,六月方才醒来。等她记起发生之事,眼睁睁看着这骚包的大红色纱帐,竟无话想说。   明明她是被吃干抹净的哪一个,竟然不能怨恨吃了他的那一个。   “醒了?也不知道喊人,死猪一般睡了一天一夜,难道不饿?”六皇子将纱帐撩起,嘴角含笑道。   这女人,一身雪白蚕丝里衣,躺在这一片红色里,简直和谐无比。他这里,难不成就是为她定制?   六月当前实在不想见人,尤其不想见这人。昨日太过激烈,她又太过主动,丢脸至极。   六皇子挑起六月娇嫩下巴,“怎么,脸红了?昨日怎不见你羞涩,那样火热,差点让本王撑不过去。”   这人还是那样讨厌,进来就没有一句好话,更别指望甜言蜜语。她将他爪子打掉,撅嘴气道:“不敢,奴婢这就离去。”   六皇子哪里还会让她离去,不得不耐着性子哄道:“别使小性子,这前朝后宫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你还能去哪里?”   六月不信,宫女众多,被主子吃了就忘的事情不是一件两件,哪里就会人尽皆知。   看她脸色,六皇子只得坦白,“今儿在大殿上,本王可是将你正式讨要过来,从此你就是侧妃了,满不满意?”   他自觉很是努力,本来嘛,一个小小宫女,能成为名正言顺侍妾就很该满足,他可是为她讨了侧妃之位!   为了奖励自己,六皇子将她从床上捞起来,想要再来一次。   可惜他急着回来,忘了身上还着劲服,将六月硌得一阵喊痛。她昨日受尽折腾,今儿一接触这**衣物,实在是疼。   六月哪里知道,六皇子为了她,当真在前朝作的不小。    第25章 侧妃   皇上昨儿夜里劳累一夜,上朝就很是没有精神,在看到自家六儿子时,差点没有认出来。   平日里老六总爱着一身大红色敞袖锦袍,白玉为冠,青玉束腰,可说是最骚包一浪荡不羁公子哥。今日却是一身玄色劲服,别有一番冷俊风采。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隆正帝向来早朝很是简单。今儿见儿子与平时很是不同,便在政事处理完之后问了一句,“老六今儿要去习武场?怎这幅打扮?”   六皇子出列一拜,一脸严肃回道:“父皇,儿臣听说北蛮这阵子有些异动,似是有挑衅之意。儿臣想着,异族之人就是欠收拾,儿臣从今天起好好练功,将来在战场上为父皇披荆斩棘,杀尽那些不臣之人。”   先不说皇上如何想,那些臣子先就感动。这才是真正的龙子龙孙,想着保家卫国守卫边疆啊。龙椅上那位也是,大盛朝美人众多,他偏偏就爱小寡妇这一口。要说北蛮异动安国公没掺和,他们当真不信。   这位为了美色不顾江山,好歹儿子里有个志气高的。   听儿子这样慷慨激昂,皇上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心骂安国公也是,不过就是小继母改嫁,至于又把脸转向北蛮,当真是个没肚量小人。   想前朝宁平侯出征南疆之时,夫人被先皇看上,几次三番就哄到了手。那又如何,女人嘛,送走老的迎来新的,宁平侯说是因为战功封侯,可战功比他大的也不过赏赐丰厚,也没见赏赐爵位。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夫人伺候先皇得意。   宁平侯得了爵位,又另娶了美貌二八小女子,生下三男两女,简直不要太得意。面子上不好看又如何,里子顺畅就好,多少人嘴上说风凉话,不定心里羡慕死。   皇上意识到自己想远了,赶紧将思绪拉回。主要是昨日秋宴,他看中了一大臣之女,让皇后私下一打听,竟然是已经定亲的。也罢,都是当朝大臣,他这当皇帝的就不好强硬夺来。好在皇后贴心,从一众舞姬里选中两个绝色伺候,那手段那滋味,当真比一般大家闺秀强上十分。   “吾儿甚好,只是北蛮不过一小族,朝中武将又甚多,实在不必你去领兵作战。”隆正帝虽然觉得老六胡闹,但心还是好的。   六皇子坚持,“父皇,那北蛮人口虽少,但最爱游击战争,若是不能一次把他们打怕,怕是后患无穷。父皇,你这么多儿子,怎么也该为您分忧才好。小七小八尚小,儿臣和三哥应该尽力才对。父皇,求父皇让儿臣和三哥演武一番,为将来上战场做好准备。”   皇上本待斥责他胡闹,可无奈有那么一批臣子觉得皇子能为君为父分忧实在是一片赤诚,很该体谅才是。   三皇子看那一批平日里不干正事的大臣今日却铁了心看他们皇家笑话,很是激愤。可老六那狗东西一句一句激他,好像他只顾吃喝玩乐,不会为父皇分忧一样,他要再不应付两招,以后都没脸出门见人。   今儿三皇子一身飘飘白衣,温润如玉,六皇子一身短打劲装,蜂腰虎背,锋芒毕露。若说三皇子俊朗,六皇子必定是惊艳。   本来皇上之意是择一良日,二人并武将一同到演武场比试一番。六皇子哪里肯依,他向来有仇就要报,等上几日,岂不是憋屈死自己。   在他坚持之下,二位皇子就在大殿之外的广场之上比试起来。   六皇子年纪虽小上几岁,但身高与三皇子无二。且三皇子就是一小文人,哪里是从小跟在外祖父习武的六皇子对手。   且昨日三皇子除了脸上无伤,早就被揍得可说是体无完肤。别说打架,就是走路站立都是勉强。   这无论从哪一方面,六皇子都能占尽优势,自然是玩一般耍弄三皇子。他还很会使坏,打人打的并不明显,六皇子还时不时假摔,在外人看来好像三皇子还有反击之力似的,并不是一边倒。   三皇子心里那个气哟,低声骂道:“老六你也是够了,不过一个女人。我也是被人陷害,而且我都没动一下她,你就这般不饶人。若是你喜欢,我再送你几个美人赔礼就是。”   六皇子这时候已经过瘾,但有这白揍的机会哪能不揍,一边招呼着拳头,一边回道:“若是你动了,今儿可就不能全须全尾站在这里了。”   “你当真如此不顾大义,不怕以后没个好?”三皇子威胁道。   六皇子冷笑,“当真以为自己能登上大宝?不是嫡子,你有什么脸面抢那个位子。何况咱们早就撕破了脸,何必说以后呢。”还想抢皇位,就这怂包样。六皇子最瞧不上他这三哥,靠着文贵妃和贤妃这两个女人混日子罢了,能有大出息才怪。   三皇子都快被揍得死过去,那一群武将还在一个劲儿叫好,气得他当真吐了一口血。这个老六,仗着外祖父是武将,就天天和这帮子野蛮人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出息。   当今天下太平,重文轻武严重,亲近这些人有什么用处。哪里像他,和林相家已经有了婚约,这才是最好的依仗。   可怜的三皇子,哪里知道他被皇后摆了一道,这婚约九成九是不能作数了。   六皇子一见老三吐血,抱起来就喊道:“三哥三哥你没事吧?小弟当真没用力啊,怎么就吐血了呢。父皇,要不传太医来,看看三哥是不是身子早就哪里不舒服?”   听听这是什么话,明明就是老六打的,还赖到他头上,三皇子接着又是一口老血。   “父皇,六弟不过是借机报私仇而已。他昨日看中一个宫女,儿臣不过略劝了几句,他便记恨在心借机报复。父皇,宫女乃父皇之物,哪容儿臣觊觎,六弟这就是不敬不忠不孝。”三皇子当即撕破了脸,实在忍无可忍。   六皇子一笑,抱拳向皇上回道:“父皇,是有这么一回事。可那宫女是被三哥调戏,人家誓死不从,就要自尽身亡。儿臣正好经过,顺手就救了那宫女。父皇可知,三哥竟然给人下了那右合散,可见是早有预谋。儿臣昨日救人救到底,看那宫女可怜,只得带回自己宫里。还求父皇明察,还儿臣一个公道。”   众人本以为是权力相争,闹半天竟然是为了女人,这花边消息实在是过瘾。   三皇子一脸委屈,“父皇,儿臣什么身份,难不成还需要对宫女用强?明明是老六说谎。”   六皇子更是委屈,“父皇,儿臣不仅有身份,相貌还出众,上面还没有几重婆婆,哪家不抢着当女婿,更不需要用强。反正太医来了,验一验三哥身上有没有左合散印记便是。”   三皇子当真没想到这一招,脸色瞬间就灰败下来。   众人一看三皇子这样子,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还有一众疼爱女儿的臣子更是自责,原来怎么没发现六皇子竟然是佳婿人选,就没婆婆这一条,就是一特大优点啊。   那太医也是个秒人,不仅暗示三皇子的确用了助/情之物,还隐隐点出以后需好好保养,不然难有子嗣之类话语。   守着皇上和众臣就敢这样说,这太医也是豁出去了。别人不知,六皇子却知,这太医一个小弟子就毁在老三手里。   此时就此告一段落,皇帝也没多说什么,只心里更加对老三失望。文贵妃和贤妃极力吹捧老三有多好,还想着为他谋一个好岳家,当他不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   众人退去,六皇子却赖着不走。皇上虽然心中正气,可面对这个无赖儿子也是没法,只得问他有何请求。   这老六也真是敢说,当即就求父皇将那宫女赐为正妃。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你一堂堂皇子,竟然要明媒正娶一个宫女?”隆正帝以为自己这儿子疯了。   六皇子毫不在乎,“那又怎样?我是父皇的亲儿子,名利都不缺,又不需要女人帮衬,选一个可心的娶了有什么不行?”   这个儿子怎么不开窍呢,正妃自然是高门大户才好。说来还是老六好,比老三那个鬼奸鬼奸的东西强多了,至少没想着拉拢一位高权重的大臣帮着夺皇位。   父子儿子拉锯半天,最终六月成了个侧妃。虽不是正妃,好歹入了皇家玉碟。   六皇子如今学了一手好本事,但凡为六月做了一点事,就要夸张到十分,好博美人一笑。   “你且不要气馁,本王先稳住父皇,以后定会为你争取正妃之位。”反正他现在也还没有想娶之人,先哄骗了再说。   六月刚刚起床,便听六皇子说到朝堂上的离奇事,深觉不安。她可是最本分之人,不会被当做祸国妲己吧?   “殿下,我不会被皇后等人以蛊惑殿下之名治罪吧?”她很害怕死。   六皇子一笑,“她一心盼着我能娶了你才好,说不得以后正妃之位还得靠她所赐。”   虽然他是哄骗居多,但见身前女人眉似春山,眼如秋水,如珠似玉,只想好好温存下去,当真舍不得让她被人欺负了去。    第26章 裁衣   六月先前一心想着出宫找个普通汉子嫁了, 虽然生活会清贫平淡,但好歹夫妻二人能在磕磕绊绊中互相扶持着白头到老。   可如今既然已经成了六皇子之人, 早就歇了那为正室的心思。后宫里有一介舞姬凭着妖娆妩媚登上皇后巅峰, 也有那带着拖油瓶的二嫁妇成了堂堂太后。可平常宫廷侯爵人家,哪里能容一个农家出身的宫女成为正室。   做人不能心存侥幸, 还是脚踏实地才能活得长久。六月挪开六皇子正在不老实游走之大手,正色表白:“殿下,妾深知自己身份低贱, 绝不敢妄想正室之位。求殿下以后莫要再提这类话, 给妾留一存身之地。”   若是以后王妃进门,定会对她这提早占了金丝巢儿的女人恨之入骨, 若是再被抓住这种妄想谋夺正妻之位的把柄,哪里还有她的活路。   六皇子不以为然, “哪用如此小心, 跟了本王, 只等好好享福便是,操心这些作甚。本王很快就求着父皇给赏赐王府,府里还不是由你逍遥自在。”   男人想问题永远都是太简单, 在他们眼里, 大约三妻四妾一堆婢女都是能相处融洽的, 姐妹伺候一人定会真的情如亲人。也就是这种睁眼瞎的, 或者装瞎的男人才会如此心大, 看不见后院暗潮汹涌。   六月为了日后安全, 切切恳求殿下能为她着想一二, “妾如今这侧妃身份已是高攀万分。那正妃需名门世家出身,知书达理,落落大方,可管理后院,可与其他豪门世家联络情感,为王爷当好贤内助。妾这等身份,伺候王爷尚可勉强,但若说其他方面,当真傻子一般,上不得台面。”   六皇子自己母妃便是死于后宫争斗,又如何不知女人毒辣起来比男人更胜几分。他这小侧妃儿这样小心,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她这样,也是对他不信任之故。他一堂堂王爷,难道护不住她的性命?   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吧。这小人儿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也就是伺候人还行。不过,女人嘛,要那样能干作甚,颜好身软就已是极品。   “小乖乖倒是提醒本王,你是该好好伺候本王才对。可昨夜你却拖三推四,苦苦哀求,泪水涟涟,逼得本王都不能尽兴。既然有自知之明,就该好好学学本事,练就一身硬功夫才行。来来来,本王这里收藏了倭寇那里得来的密春图,保管你大开眼界,大饱眼福。”   说着,他就当真将六月拉到书架前,从最上层抽屉里抽出一本丝绵画册。   六月一看封面,便已满面通红,这哪里是正经人所看之物。她羞得转过脸去,却被那小恶魔一手握着下巴硬是转过来。   “莫要害羞,这密册可是本王独家所有,前几日刚得了来,竟害的本王三夜不能安眠。只想着秋宴之上找个顺眼的来练手,没想到最后竟是便宜了你。”他另一手一页一页翻过画册,逼着六月一一看过。   六月虽然经过那些满口荤话的老嬷嬷荼毒多年,但哪里真正见过这样宝贝。昨夜这小恶魔那比巨烛还要粗大且形状丑陋不堪之物将她生生吓哭。经过一夜好不容易适应过来,竟又被迫接受这新鲜东西,简直羞臊到无地自容。   六月想要逃走,却被大力恶魔紧紧钳住,只好闭了双眼不去理会。   “这样好的东西竟然不看,当真暴殄天物。其实你多见识一下也好,才知本王乃天上的雄鹰,仙界的大鹏鸟,绝不是那小毛毛虫。你可知你捡了多大宝贝,京城多少贵女都羡慕不已。”六皇子原来还没感觉,经过前一阵子在勾栏院里出入观察,他对自己简直自信满满。   六月紧紧护住自己,昨夜被折磨三次,差点疼晕过去。虽然今天早上涂了宫廷秘药,清凉舒缓,毕竟还没恢复。   二人拉扯几番,好歹六皇子还算有一丝良知,没有对小美人儿下了死手。   解渴一番,六月再次累瘫在榻上,手酸软得连吃饭的力气都无。正要好好休养一番,却听景阳宫来人赏赐侧妃。   六皇子骂一句,“当真以为自己多大脸。小唐去接了,就说侧妃陪着本王安眠,没功夫搭理她们。”   小唐刚刚被自家主子青天白日就不要脸震惊了个好歹,这会听到有正经事安排去做,忙不迭去接洽一番。   六月这才知道,刚刚小唐和两位侍女竟然就在屏风外立着!她简直不要活了,这等私密之事,不是应该只男女二人自知才好,怎能让其他人旁听!   “王爷,妾以后再不陪您胡闹,以后哪里还有脸面出这房门见人。”   六皇子一开始还不懂,后来才明白过来这小家伙竟然是因为有人在外等着侍候。多大点事,宫里皇上和妃嫔合欢,床边就站着几位宫女随时服侍,甚至帮着助兴一二也很寻常。那屏风外更是站满了太监宫女,哪里有什么好羞臊的。   “他们眼馋还来不及,哪里会笑话你,当真多想。”六皇子从小被人服侍着洗澡,被看光是寻常之事,当真不理解这小人儿有什么好羞。   不过看六月以后誓死不会好好服侍,立志在床上当一个死人模样。为了幸福日子,只得忍耐一二,便准许他人到房外伺候。   做那事之事,难免会有娇语喘息,依六月性子,闲杂人等很该站在二里地外才行。只可惜六皇子逼她以后若是能叫得真让二里地外之人听见才准许如此,不然屋外就是底线。   六月都不用细想,若是一个女人能叫的如此大声,可真是老祖宗都能气得活过来生生勒死了沉塘。   小唐经过六皇子多次警告,眼力见上长了好几个档次。直到日落天黑,主子吩咐摆饭,他才敢回话。   皇后娘娘也不知怎么想得,竟然厚赏了一个小小侧妃,足足给了三箱子衣料首饰。   小宫女六月虽然飞上枝头成了侧凤凰,但骨子里贪财小抠还是改不了。只见金银玉石在烛光下闪闪发光,闪晕了她的双眼,冒着点点精光。   六皇子看这小女人这贪婪模样就很是想笑,真是死性不改,也不知以后会不会有人用这些宝贝哄了她去。看来,他任重道远,还要时时赏赐些好物件,培养她的眼光才好。   “不过是些俗物,你若是喜欢,本王这里多的事。小唐,明日再去挑选五箱子送过来,捡上好的成套的,给侧妃长长见识。”   她就是没见过世面,这是事实,她当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可被这人大喇喇说出来,当真不给脸面。本来听着能得一些宝贝还有些高兴,这下两两相抵,毫无惊喜。   她装作没听到六皇子讥讽,拿出料子一一欣赏。只是,这料子也太过华丽,且颜色太过艳丽。   柿子红,洒金红,水红,娇红,样样逼近正红色,这是打的什么主意!杭绸苏绣蜀锦且不说,还有她在丽妃处都没见过的好东西。若是识货者便能看出,这乃一年不过仅得几十匹的**遍地。   六月将那衣料拿给六皇子细瞧,“殿下,你看如何?”   六皇子点头,“很是华美,配你这容色刚刚好。你一向都是淡绿、天青,最多有那么两件粉色、鹅黄,当真小家子气,还是这些更衬你。”虽然小宝贝儿就算一身玄衣一身素服也能于一众环肥燕瘦中胜出,但既然嫁给他,就应该好好撑起门面才是。   男人还真是眼瞎,“殿下,你不觉得这颜色太过逼近正红,且料子太过华丽。妾若是穿着这些招摇过市,给您后院惹事是小,前朝传开也没有多少好处。”她本不想明说,无奈这殿下眼里只有女色,其他全不放在心上,当真要让她被人唾骂。   “脑袋还不如本王巴掌大,想得还挺多。莫说这些,就算正红,想穿就穿。你是皇家正经媳妇,等我出宫立府成为王爷,你就是正二品诰命,有什么穿不得戴不得?”想他一介王爷,媳妇竟然如此小心,难不成怕自己不能为她撑腰?   他想起昨夜,这小家伙一身白色里衣,在红色床幔笼罩下,清雅妩媚集于一人,不能更美。若是她能穿上红色,必是更添几分艳色。为了自己饱一饱眼福,也很该让她好好做几件华服,嗯,还有肚兜。   六皇子是个想做就做之人,让人请裁缝绣娘过来,好好为这小家伙打扮一番。   六月只想好好睡一觉,当真不想折腾。可毕竟身份所限,不敢太过违逆,硬是撑着疲惫身子起来。   那裁缝日日为宫中贵人量身定制衣物,很有经验。只可惜六皇子不给她发挥机会,只让她等在屏风外,自己亲自拿了红绳帮六月量体。   六月悄悄劝道:“殿下,这算怎么回事,妾哪敢劳驾您,还请那位姑姑过来就是。”   六皇子帮她脱下衣物,理所当然回道:“这几日太冷,穿得太多,她们量得哪里准。本王帮你精准裁量,包你满意。”   这屋子里哪里冷!八个火盆放在屋中,温暖如春,很是舒服。她不过穿着里外两层,怎就叫多。   经过裁缝指点,六皇子确实量得够准。腰部是环绕肚脐,胸部是高峰之巅,衣领要留出两指……只是,这手也忒不老实,这哪里是裁缝,简直就是那登徒子的鼻祖。   六皇子闲得要死,竟然还对六月小衣提了一众意见,好好改良一番,让六月后来穿了还以为自己住的不是皇宫,而是那偏僻柳巷之处。   为了奖励自己付出良多,六皇子又从六月那里得了好些个利息,直到折磨得她想要一死了事,实在不想侍候这一恶魔。   待到第二日,看六月酸软无力,连饭都要侍女喂食,六皇子很是怜惜。遣了侍女,一口一口自己来喂不说,还主动提出要带六月出去见见世面。   哪里知道,这世面还不如不见得好。    第27章 玉器   六月看六皇子兴致勃勃, 每日里总要想着新鲜样儿玩过才算过去。她当真心累,直盼这黏人精能出去干正事才好。   “殿下, 难道最近朝堂上无其他事?妾好担心日日玩闹耽误您的正经事。”忍无可忍, 六月只好直白问出。   六皇子撇她一眼,“女人之本分就是好好伺候男人, 打听朝堂之事作何?本王这是新婚,自然应该休足三个月婚假,不然以后想补都补不回来。”   被他这无理一骂, 六月心里吐血, 当真烦总把女人当做无知蠢物的男人。“妾惶恐,妾看您新婚第二天就去上朝, 还当并无此假,还请殿下不要怪妾无知。”   六皇子点点头, “也罢, 知道错了就好, 以后不许再拿这类无聊话题烦本王。别人婚假自然只给三日,但本王乃皇上亲子,想几个月就几个月。那日还不是为了去揍那老三, 要是三个月之后再去揍, 本王会憋屈致死。”   你还真是有理了, 六月心道。她第一次听说, 纳个妾还有假期的。   三皇子被揍成猪头模样, 宫里人人传遍。只后续如何, 她却十分想知道。可看眼前之人绝不会高兴她关心此事, 只得闭口不提。她多管闲事,自然不是关心三皇子,而是怕牵连到三月罢了。   六皇子看六月眼神略一恍惚,就有些不满。这个女人,就活该被弄得在床上哭泣才能真的老实,不然总是心里存一点事,也不怕早早衰老没人疼爱。   想到这几日他床上闹得太过,让她眼底发青,身体隐隐瘢痕,便有些不忍,拖着她便带出宫去。   六月入宫已有八/九年,每日都盼出宫与家人相聚。如今与家人相聚是不可能了,她虽为侧妃,终究是妾室,家人哪能和皇室攀上亲戚。只要能庇护他们得安宁,她便觉得自己再怎么做小伏低都值得。   她觉得几道宫墙和宫门将她与尘世彻底分离,总要等到二十五岁方可离开。看着皇宫渐渐远离,她还是有种不确信之感,只长大了眼镜四处乱看,确定自己是不是做梦。   “还不快擦擦你的小嘴,口水都流出来了,也就本王不嫌弃你,帮你擦拭。”说着,六皇子便将嘴巴凑了过来,将六月小嘴堵住,添了那么几口,方才离开。刚刚不知是谁追逐的厉害,一从人家香喷喷小嘴巴里离开,就露出一副嫌弃样子,当真可恶。   六月现在哪里顾得上这些,只轻轻瞟了一眼六皇子,便继续掀开车窗一脚,紧紧观看。看到世俗有趣之处,忍不住嘴角微翘。   在她看来,一对小夫妻推来推去不舍得吃那肉饼最后一口,一个小孩儿舔着糖葫芦不舍得咬开下咽,一对老头老太坐着草墩子在墙角晒太阳,都是极为有趣之事,能引起她不时感想。她在家时,也是过得这样清贫但快乐,只可惜这样日子一去不还。   “这些有什么好看?”六皇子嗤笑。   六月微微一笑,“是呀,没什么好看。如今妾过上了好日子,也只是看着这样平民日子好玩罢了。”   这丫头最是口是心非,就看她那嘴角翘的程度,都能看出说的是假话。不过,六皇子也懒得去戳穿她,好歹知道床上老实伺候,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至于这种小家子情怀,只能随着富贵日子慢慢浸透了。   马车不急不缓往前走着,等入了一家叫阳笑阁的店铺,才停了下来。   六皇子一笑,“这里可是全京城首饰最可心的店铺,京城贵妇无一不喜。”   哦,您老倒是对贵妇们爱好很是精通,六月心道。   那掌柜的虽对眼前二人并不熟悉,但一看马车之豪华,二人及仆从装扮之华美,便知这是一大肥羊。   “晋阳王那厮介绍来的,说你们这里好东西应有尽有。捡好的,拿上来挑一挑。”六皇子大手一挥,十分之暴发户行径。   掌柜的差点一个趔趄,晋阳王,还那厮!晋阳王乃正经皇上庶兄之嫡子,朝中地位可不低,这人身份……还真是不能得罪,一定要好好伺候才好。   “这位大人,您是看前面这些首饰,还是爱好后面那些?”这掌柜十分谦卑。若是晋阳王介绍,当知道他们这里的门道。   六皇子不解,“还有前后之分?这是什么规矩。”那晋阳王一派吹嘘,可并没有说清楚一二。   掌柜的见此人龙章凤姿,眉目晴朗,气质很是不凡。这位夫人眉目如画,娇嫩如水,样貌一等一出众。只是,这夫人穿着,并不是京城贵妇那般恨不能高台楼阁金步摇,满头满身的富贵,应当不是正室。但妩媚却行事端庄,又绝不像是外室妓子,估计是一正经妾室了。能随主子出来的妾室,自然是得宠的。   掌柜不好言语解释,只好请示,“大人先带着夫人看看前面这些首饰,选好后小的再带您二位到后面观看一番可好?”做生意的,自然是卖的越多越好。   六月看着端上来的一盘盘首饰,简直眼花缭乱。她虽然极爱这些,但只爱观看,并不喜欢真戴在身上太多,觉得十分累赘。   再者,虽然说趁着还算有点脸面,能得些东西物件傍身也好。但六月也知做人不能太贪婪,虽然喜欢,也要克制。   六月挑了一件红玛瑙手镯,一件碧玺戒子,再一只银手镯,一对银丁香就不再多选。   这银手镯、银丁香还是她想着日后送给三月,这才挑选。三皇子终非良人,不去高攀也罢。且她如今成了六皇子身边人,总也能帮衬三月家里一二,并不需要三月再亲赴火坑。她将这东西送给三月,留着以后嫁人十分实用。   六皇子看她选的这几件东西,羞臊得那叫一个没脸。想他堂堂皇子,母妃给留下无数钱财宝物,外祖家里也是军功之家,钱财毫不缺少。可他这女人,简直丢尽他的脸面。   小气,太小家子气!“将这些统统包起来,走,再去后面逛一逛。”   奢华不是应该低调才显尊贵?六皇子这也忒暴发。六月心里其实也看不上这样行径。   前面是三层楼台,后面却是幽静小院。   掌柜的低头哈腰,很是真诚,“咱们这里若不是熟人介绍,再不领人过来这后院。里面东西,皆是来自东瀛皇室,当真让人开了眼界,终身快乐。”   六月心里就是一咯噔,这东瀛,好似就是昨天说的倭寇吧。出那样肮脏密册的地方,能出什么好首饰,她十分不信。   掌柜神秘道,“大人,咱们这里东西宝贝,不宜太多人看见。”   等二位主子带着小唐进去,也不过就是装扮的奢靡一些,四面墙上挂着的首饰样子更是奇奇怪怪,并不觉得美观。   掌柜从第一个开始介绍,“这是极乐环,一只玉链,四只玉环,绑在床上,十分逍遥自在。至于具体如何使用,小店附赠图册,一望便知。”   这主仆三人都是土包子,想象不出这如何用,便随手翻了翻画册。三人脸色皆是一红,这哪里是画册,简直比密册还要密。   六皇子食髓知味,自从开了荤腥毫不满足,每日只想把密册上那羞人姿势一一试过。谁料他眼界还是太窄,竟不知世上还有这许多玩物。   有在床上的,还有在墙上、桌子上、椅子上,甚至水里的,简直只有想不到,没有玩不到。   他轻轻对六月耳语,“据说西北弄出了地龙,安在屋子里,地上墙上皆能温暖火热,很适合冬天来用。不然,京城冬天太冷,本王可不舍得你做这些姿势之时着了凉。”   要不是碍于有外人在,她当真想轻轻掐此人两把,实在是太不像话,整日里脑满子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六皇子见小乖乖羞得要死,便挥手让众人退下,只留他二人慢慢观看学习,想着买些什么才好。最后,他又再次暴发,统统拿下。   等羞答答出了这院子,六月发誓再不来这阳笑阁买东西。这哪里是卖女人首饰,当真是让男人阳气十足之地。   六皇子体谅六月出来一次不容易,便带她到不远处太白酒楼好好吃一顿美味。这小女子实在是太瘦,一巴掌就能将腰握过来,小团子绵绵软软,但还是不够大啊。回去让医女日日按摩一番,以后生养孩子才能奶水充足不是。   六月第一次到酒楼用饭,很是稀奇。尤其这雅间,竟然能做到三面环窗,很有新意。她这几日也是充分体会到,和当宫女时候相比,日子确实简直天上地下。若是这魔王有了新欢,任自己这旧爱吃喝老死,那才是神仙日子,省得因肾虚早死。   她正思绪万千,就见六皇子拿起一个石子,朝外面轻轻扔去。只听外面一阵马鸣嘶吼,好一番闹腾。   六皇子带着她靠着窗边悠闲看着热闹,只见马车被仆人好不容易拦住,但车上的女人却滚到一旁一个胖子怀里,连带一堆物件抛落出来。   那男人被砸了一个正正好,正要骂人,却见怀里乃一亮丽小佳人,便裂开腮帮子大笑,“这是哪家好女,竟舍下脸面滚到爷这怀里。也罢,爷念你一片真心,纳了你便是。”   那女人一听这话,挥手就是一巴掌下去。随从们也不是好惹的,双方就摆开了架势。   正好这事被路过的御史看到,稍一打听,这女人是锦绣侯府二小姐,男子是京城有名纨绔西昌候家大公子。这御史乃寒门出身,平日最看不上这些贵族跋扈,便将这事捅到朝堂之上。   西昌候家不想娶了这许家二小姐,要非得娶,也是贵妾。没别的,实在是那日马车里抛出的物件很多男人都清楚,乃阳笑阁精品,一般人且不敢多用。这一女人随身带着这种东西,谁能相信她乃清纯处子。那大公子自己再纨绔,对女人要求却甚高,不想戴上几顶绿帽子。   锦绣候也看不上西昌候家,那胖子花名远播,早已和许多与众不同女人深入浅出。他们许家还等着闺女嫁入皇室,哪能嫁了这等破落户。且他们一口咬定,当日事件是西昌候府栽赃陷害,马惊是一样,那些腌臜玩意儿更是如此。   至于最后,自然是成了天作之合,两家不得不成了亲家,在京城被当做笑话一直说到了第二年年尾。    第28章 习字   六月现在自然知道这锦绣候府二小姐是谁, 皇后侄女,也是那日和定国公府三小姐一起讥讽她的人。   所以, 她很怀疑, 那日六皇子扔的那个小石头是去向了这许二小姐的马车。她也曾在床榻玩乐之后问过六皇子,只换来他一个白眼。   “本王是那种小气之人?那日不过是你们女人之间口角, 本王乃一大男人,怎会斤斤计较。”六皇子一向坏嘴巴惯了,说完才觉得哄女人绝招又他娘的忘了, 赶紧描补, “当然了,为了我家小美人, 该计较还是要计较。那女人不是什么好货色,表面上大家闺秀, 实际上臭不要脸, 嫁给那个花大少倒是天生一对。”   主要是, 皇后竟然还动过要这不要脸女人嫁给他的念头,想着能牵制住他。以为把家里一堆香的臭的女儿嫁给别人家,就能受控制控制, 真是目光短浅。只可惜啊, 不能设计给老三, 不然才是真心解气。   六皇子将自己功劳夸大几分, 因为报了六月被辱之仇, 就想着讨回利息, 很是让她学着做一种花样。好在她身子柔弱无骨, 不然能生生被折断腰。   这个臭男人,以为她不知道,帮她报仇不过是顺带而已,为了他自己面子才是真的。不然,怎么不见他把外祖家安三小姐给设局嫁个花花纨绔。   而且,对付许二小姐只是个引子,这坏了锦绣候府的声誉,连累皇后名声才是真的。听柳叶说,现在京城都在私下里传,许家小姐个个浪荡不羁。至于那初夜见红,不过是借助了鱼泡和鸡血。何况锦绣候府有此类铁证,那淑妃娘娘可不就是二嫁才入了皇宫。先夫死了不过几个月,就急慌慌勾搭了今上,哪里是守贞女子所为。   对了,柳叶如今被六皇子调入这里,专心伺候六月,以免她在这里无一熟人,摆弄不开。   为了许家名声,锦绣候府也不能善罢甘休。专程从宫里请了验身的嬷嬷帮着正名不说,初夜落红还让有经验的婆婆太婆婆们仔细查看。   至于这许二小姐是否守贞,谁还真的关心,只关心消息是否火爆罢了。百姓都在茶馆里议论,锦绣候为何请了宫里嬷嬷,可不就是借着皇后娘娘的势掩盖真相。   西昌候早已败落,就算明知落红为假,为了前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皇后娘娘生了个八皇子呢,锦绣候府日后指不定怎么如日中天呢。   这谣言,最后就变成了八皇子日后定是登基为帝,所以娶了许家姑娘的人家只能隐忍不发。   等皇后在宫里也听到这谣言,意识到事情实在不简单时,已经难以止住。虽然皇后下了封口令,而且也十分见效。只是,该知道的都已知道,皇上耳目众多,哪里会没有人将这消息报上。真相如何不重要,皇上的心思最重要。   皇上虽正当壮年,可这几年耽于美色,身体日渐掏空,早已不是那样自信。虽然对这件事情他没说任何话,但没说话恰恰说明心里有想法。   因为这件事,皇后娘娘整日面色如锅底灰,景阳宫一片黯然之景。皇后也派人细细查过当日事情真相,可事实上,那胖大少确实是无意路过,而许二小姐车里,也确实带了两件玩物,专门用来解深闺之苦。但那物件并不深入,只在表面拨弄滚动而已。许二,当真还是一黄花大闺女,可到底落了下乘。   至于马是怎样惊的,多出来的供男人使用的物件又是哪里来的,这些竟无一能查出来。   皇后怀疑过很多人,可那日也是赶巧,竟然被怀疑那几人都在那附近出没过,包括六皇子。   “终究是被人算计了,却连是谁都没找到,本宫当真白活了这么些年。”皇后不免有些颓势之感。   许姑姑劝道:“娘娘,谁还没有高低之年,只当犯了小人,慢慢经营就是。八皇子尚小,我们并不急。要急,也是他们先急。”   皇后揉了揉眉心,那老三和老六明着争斗开来,但她这里当真没捞到一丝好处。明知这事就是他们二人之一做下,却找不到任何证据。就这一点,做这事之人就有些可怕。   且这后宫人人落井下石,恨不能将她这皇后废了才好。那一个个妃子,没有一个好东西,当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因着景阳宫的低沉,其他宫倒是暗地里十分欢乐。这皇子所更是悄悄透着一股欢欣。   六月住在这里不过月余,已经十分适应。每日按着份例点餐,过得很是滋润。且六皇子因着太闲,还主动做起了老师,教她识字读书。   六皇子白日里喜欢呆在书房,原来觉得清闲舒适,如今却觉空虚寂寞,便找了那悠闲自在的小美人儿来此作伴。   这美人儿看着还算机灵通透,可让她磨墨读书,竟然一窍不通。   拿着墨条恨不得当做铁棍,用起力来没大没小。再让她读一本书,竟只识得一二三这几个字。   皇子侧妃,竟是个不识字的,多少还是有些丢脸。虽然当朝也推崇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鬼话,但那是念给别人听的,谁不希望自家能够红袖添香香更香呢。   “来,本王手把手当老师,这还是第一次。”六皇子站在六月身后,左手握着砚台上六月左手,右手握着她拿墨条右手,身子紧贴着身子,一下一下揉开来去。加了一点水,又一点水,顺时针绕着磨完一圈又一圈,待墨磨好,六皇子的大鹏也展开了翅膀,使劲要钻上天际去。   于是,在书桌上,六皇子带着小美人儿一起飞上天空,直到下起了墨雨,洒了满桌满地,桌子也差点被带上了高空,这才停止折腾。   六月看着刚刚上身的宫裙洒了几团黑墨,又看着遍地狼藉,简直要羞愤去死。   当初是谁说书房重地,女人不得无故过来,以免耽误了正事。可见这魔星有自知之明,可不就是将大好时光浪费在追逐险壑水滩,全然忘了这是庄重之地。   “殿下,这让妾如何有脸回去?以后再不敢来这里,倒是辱没了圣贤之地。”六月看着不成样子的衣服,当真有些恼怒。   六皇子全然不当一回事,“圣贤就不传宗接代了?说不得很多大作还是在欢好之后才能做出。”说着竟还想来第二回!   好一个不尊古人的破烂说法,六月被他这厚脸皮吓怕,发誓再不来这里。可又禁不住读书识字诱惑,毕竟,谁想做一个睁眼的瞎子呢。   忍辱负重说的就是六月这等人,为了长远之计,只得忍受小魔星一次次无理要求,生生将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给磨透了去。   好在六皇子也不是一无是处之人,至少当起老师来很是认真严肃,若是学生反应稍慢些,便好一阵磋磨惩罚。   只因这惩罚太过难以启齿,六月当真打起一万分的精神,力争不犯错误,少被这为师不尊的家伙给占了便宜。   为着少受那无法言说的折磨,六月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一日日所学很见成效,比那私塾里开蒙的学童要快上许多。   也对,一个是皇家出品才子一对一零距离辅导,一个是普通秀才大班授课,自然前者更见成效。   就连小唐都感慨,他当年学识字可绝没有这样好的条件。六皇子不过是随便选了个闲人教导他,从不亲自指点一二。到了侧妃这里却如此体贴温存,果真亲疏就是不一样啊,有点小失落呢。   他哪里知道,六皇子乐趣全不在授课上,而是在那零距离接触上罢了。   就这样,不过到了年底,六月识字水平便大幅提高,好歹简单的百家姓、三字经能认识全,仅有个别字不太会写而已。   到了年关,六皇子也日渐忙碌,六月这里到能轻松许多,至少能正儿八经读书习字,不再忍受各种骚扰。   六月一个小小侧妃,不过是以色侍人,平日在床榻间供六皇子放松而已。真到了正事,六皇子哪里会和她说。   对自己的地位,六月虽然觉得如浮萍般不稳,一不留神就被抛在一边。但她也并没有不满,出身、阅历、心机、手段样样普通,只不过凭着一张脸,能有多大出息,又能让人尊敬几分。   六月练习累了,坐在榻上休息之时,偶尔也会幻想若是能嫁与一平常人,两人一起生儿育女,商量着要养几只鸡鸭几头猪,攒钱是先买地还是先盖房子等等。只可惜,如今地位相差太大,她哪里有什么说话权利。   “这是怎么,谁给你脸色瞧了,看上去一副可怜兮兮样子?”也不知六皇子何时回来,见到六月侧歪在榻上,一副没有精神样,便随口一问。   六月抿嘴一笑,将六皇子身上白色狐皮大氅轻轻除下,“您让小唐公公都吩咐过,哪里会有人敢给妾脸子瞧。不过是看您这阵子很是疲累,妾又帮不上什么忙,有些自责罢了。”   六皇子也不计较这话真假,将她拉倒了榻上,“谁说你帮不上忙?外面风吹得紧,本王身子都被冻僵了。来,帮本王温暖一二,这就是大功劳一件。”   可怜六月哪里有时间伤春悲秋,精力早都被这头饿狼耗费掉七七八八,恨不得直接晕死过去才好。   六皇子虽然胡闹一夜,第二日上朝前还是叮嘱小唐关照侧妃一二,别让底下人欺负了去才好。他在宫中多年,早已知道那些奴才的劣根性,只要稍有机会,就会想着坑主子一把。    第29章 家宴   大盛朝建立百多年, 自来没有特别平和过。北疆、南疆、倭寇,这三边都偶有爆发战争。不过, 人们也都习惯, 实在是规模从未太大过,并不怎么影响正常过日子。   就如北疆, 每年青黄不接之时,总会时不时骚扰边境。今年据说那里风雪极大,许多牲口冻死, 百姓无粮无肉, 北疆王不得不又来大盛打一打秋风。   这是京城里流传的话,老百姓一听和往年一年来讨吃的啊, 那就放心了,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   其实战事并不是如此乐观, 那北疆和安国公勾结, 早就沦陷了三座城池。只因临近过年, 为了安稳人心,并没有公布出来,只紧要几人知道。   如定国公等武将出身, 自然是主张出战, 给那北疆好好一顿教训, 让他们知道进退好歹才可。但文官一向主张以和为贵, 不值得为了这么一个小小部落大动干戈, 让地方出兵即可。   核心不过这几个人, 可文官当道, 哪里有武官说话地方。   定国公很是不满,但最终决定是皇上所下,他也无法再说什么,只能和自己外甥吐吐苦水。   因元贵妃去得过早,定国公夫妇很是疼爱这外孙。六皇子虽然贵为皇子,可在皇家豪无天伦之乐,惟有恭敬父皇与兄弟间勾心斗角而已。倒是在定国公那里,他享受到许多亲情。   “那帮子文人除了误国还有何用?这几年北疆战乱不断,扰得边民数次内迁。还有那倭寇,不过一小小岛国,却在东南横行。皇上不想着励精图治、秣马厉兵,整日里沉迷女色。何况美人众多,又何必偏偏看上淑妃那货色。”   定国公喝了几盅烈酒,对方又是自己外孙,话就格外多些,还透着一股子对皇上的不赞同。这么多年,他最后悔之事就是没有顶住压力,将小女儿嫁给了皇上这样一人。   六皇子帮外祖端上解酒茶,笑道:“外祖年纪也大了,还喝这样烈的酒,外祖母也不管管您。若真到了一发不可收拾之地,您会亲自出兵吗?”   定国公叹气,“到底谁出兵,皇上说了算。这些年,我已经越来越靠边站了,皇上在扶持安西候啊。”   六皇子不屑一笑,就那个安西候,拍马屁功夫一流,若真上马打仗,还不知怎样屁滚尿流。“只问您想不想,别的不用管。”   “家国大业,怎能任人**。怎么,你有什么打算?”安国公一生戎马,哪里能轻易放得下。   战事被放到一边,宫里依然暖意融融。   因锦绣候府二小姐之事,皇后这次栽了一个大跟头,淑妃也没捞着好。为了展示自己在宫中地位不倒,皇后为了年夜宴费了诸多心思,想着要办出花样,办出一派盛世模样,让皇上高兴高兴。   大年三十晚上乃皇家家宴,只后妃、皇子和亲近的几位王爷携家眷出席。六月当年连在此伺候都不够格,何曾想过自己能以主子身份坐在这里。   她不过一皇子侧妃,自然上不了正席。倒是丽妃特意让人请她过去,和她叙话一番。   六月到了正席,先冲着上位施了一礼才走到丽妃处站定。几月未见,丽妃还是那样神采奕奕。如今后宫权势被皇后把持,皇上的身子被淑妃占着,其他妃子多有怨言。只是看丽妃这样子,并未受丝毫影响,一点都没看出失宠模样,可见是历练出来。   丽妃尚未开口,只听皇后笑道:“这不是老六的心尖尖?快过来,让母后看看,气色好像更胜当初。”   六月只得走到上位处,再次行礼后方恭敬回道:“多谢皇后娘娘谬赞。”心尖尖,她可不敢当。母后,也不是她这种身份能叫。她能说什么,皇后您夸得对,那岂不是传出六皇子宠爱妾室,以后还有什么好。若是推辞,说不过一小小妾室,万不敢当。可这在坐的就没有几个正室,她一句话岂不是得罪一群人。   她不喜欢这种场合,就是因为一句话处处陷阱,应付起来十分心累。   皇后拉过她的手,向皇帝介绍,“皇上还不知道吧,老六当初一怒为红颜,和老三打了一架,可不就是为了她。看这绝色模样,叫我我也能和人打一架。”   呵,皇后什么时候也改了端庄路线,说起话来如此不尊重。见众人习惯模样,六月知道,这估计不是现在才有的事情。   淑妃用帕子捂嘴一笑,“姐姐也真是,看人家脸都羞红了。”   六月一副不知所措模样,只羞红了脸,低头揉着衣角。众人看来,奴婢出身就是差些火候,一派小家子气。   倒是皇上,很喜欢这类温柔妩媚小佳人,很想搂在怀里安慰两句,让她不要不好意思。可想到这人是自己儿子的小妾,这才重新拾起长辈身份。美人如此多,何必和儿子相争。只让人赏了几件首饰,说了两句话便让人下去。   可惜啊,如此婉转音姿,以后却不能时时听到,皇上深感可惜。   皇后看他眼神只一瞬便清明,也不再纠缠。当初,明明是想将六月留给皇上,将一小妃子给了三皇子,可谁知中间出了岔子,白白丧失了一个大好机会。不然,现在焦头烂额的就不是她,而是那两个孽子。   因皇后先开了玩笑,丽妃本来还有几句话想说,也只得随口说了几句话便让六月退了下去。   丽妃不急,只要众皇子急了,皇后便一定会着急。自从她从太医那里得到准信,知道自己再难有孕,她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付皇后和贤妃等人。至于淑妃,同是可怜人罢了,何况去争那一份不可靠的宠爱。   六月是第一参加家宴,自然就十分拘谨。左边是三皇子一个侍妾,右边是一王爷庶妃,哪边都不像能说上话的样子。为了少惹麻烦,她都不敢抬头。   “妹妹,你看那边有水上歌舞,真的好新奇,咱们一起去看看可好?”三皇子侍妾竟然首先开口。   六月顺着她手指方向一看,在这大冬天,湖上荷叶荷花连成一片,上面托起众多舞姬,身着莲花仙子一样衣衫翩翩起舞,给人以盛夏错觉。   六月也是没见过世面之人,但她现在只求平安,自然不敢随意走动,便婉转拒绝,“这景色果真十分美丽,只可惜我刚刚受了一点凉,有一点点头晕,当真不想走动。”   其实说什么姐妹,两位皇子撕破脸已经众所周知,且六月虽地位低微,毕竟是正经侧妃,而眼前这位美人,不过是没有名分的床上人而已。   这三皇子也是,随便什么人都敢往宴会上带,也不知想怎样。   那女子微微侧身过来,“听说姐姐是三月好姐妹,难道就毫不关心她死活?”   六月心沉了一下,她早就打听出三月如今日子并不好过。因三皇子不给她好脸色,共事的那些姐妹每天冷嘲热讽,还处处排挤她,着实受了不少罪。   只是,六月知道,三月绝不是那样容易打倒之人。她也曾从小顺子处打探三月处境,看有何可帮助之处。可三月日子虽苦,但心里并不惶恐,嘱咐六月万万不可掺和进来。   “三月过得不好?听说她很是安分当差,并无不妥啊。”六月一副茫然样子。   那女子过来想要挽住六月胳膊,她借故喝茶水错了过去。六月实在是被坑怕了,发誓绝不能小瞧任何女人。   那女人也不过被三皇子收用两个月而已。因那日太医所说之话,宫里便传出三皇子好男风,器物不能用等风言风语。   三皇子气的狠狠采用了好几个小太监才作罢,弄得他在宫外的隐蔽住处乌烟瘴气。可是,这除了发泄怒气,一点用处都没有。   为了证实自己还是能让女人醉生梦死,有生育能力,三皇子便一口气儿拉了好几个宫女上床,而这只是其一。   三皇子床上也不是不行,实在是爱好特异。他喜欢手拿绣花针,沾着凤仙花汁一点点在人身上刺绣。   原来他喜欢在清秀小太监身上玩弄,这点爱好不算什么,也只是每日几笔,尚可承受。可他如今为了展示雄风,只能窝在女人堆里,心里烦闷,便恨不得绣满整张皮。   三月本来也在被征用之列,可她自六月成为侧妃,便放弃巴上三皇子想法,只想混到出宫那日,回到村里找个没钱娶媳妇的汉子或者鳏夫嫁了也好。反正有六月依仗,她家里的日子也不会太差,何必还赖在宫里这阴暗之地。   三月那几日正好有些伤风,便夸大几分,鼻涕喷嚏一出,哪个男人能下得去口,还嫌弃她这病过人,便撵了她出去。自此,她这身子就没好利落,再不能近身伺候,只能当粗使丫头。   而这被征用的,却是彻底认清了三皇子真面目。没事之时那样温柔,喜欢吃几口胭脂,摸两把小肉,但从不欺负姐妹们。可自从上了床,简直是人间地狱,折磨人的法子一日日只有更恐怖。   就这样,三皇子还希望她们能怀上身子,证明自己完好无缺。可不知天意如此还是怎地,两个多月这几人都一无所出。为此,三皇子愈发不喜,更是使劲摧残。   这女人恨透了六皇子将事实捅破,恨六月这妖女挑拨了两位皇子不合,恨三月逃离苦海,种种恨纠葛在一起,她便想陷害她们一把。可惜,这六月竟然油盐不进,就是不钻入她的圈套。   等宴会散去,六月拖着疲惫身子随六皇子回了住处。满身满心都是累,只想好好睡过去。   可这六皇子实在精力惊人,将她扯在怀里好好揉捏一通,认真嘱咐道:“以后不许往皇上面前凑。咱们过了正月就出宫立府,再不许你来这宫里。”他真是受够了这肮脏的皇宫。    第30章 上元   家宴之后为国宴, 在京正三品以上大员携家眷都要出席。六月极不喜欢这种场面活动,可身为六皇子唯一侧室, 她又不得不应付一二。   昨夜六皇子在宴席上吃了些酒, 回来就拿她撒疯,估计再来一次她这腿就彻底废了。这日一早醒来, 她发现身边人早已起身,不知到哪里去了,被窝只将将温。   六月想着还要去皇后宫里请安, 强拖着身子爬起来, 好不容易才由着人将她打扮妥当。   六皇子进来,就看到六月双眼迷离, 媚眼如丝,一身水红衣衫, 外罩银色大氅, 整个人都软绵绵腻歪歪感觉, 很想将她搂在怀里再逗弄一番。   “这么早起来做甚,昨夜难道还不满足,还能起来再来一次?”他附耳过来瞧瞧戏道, 说着还替她将大氅头饰扔掉。   六月不免有些生气,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穿戴整齐的, 这人又胡闹。“殿下, 劳烦您看看时辰, 咱们再不过去, 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六皇子想起昨日父皇那游走的眼神就一阵子不舒服, “本王自己去就好,你去凑什么热闹。家宴去就算了,这是大宴,去了也是受罪,还不如在家躺着舒服。”他见六月欲言又止,便摆脸色道:“家里还是本王说了算,你又要不听话不成?”   我几时敢不听话了!六月深觉自己冤枉,天天过的跟见了大猫的可怜小耗子一样。当谁多想去呢,还不是碍于规矩,反正她不过一侧妃,不去正正好。   等六皇子到了设宴的乾盛殿,皇后还有脸问他明侧妃为何没一同前来。六月娘家姓明,众人便称之为明侧妃。   皇后知道,这六月没来,恰说明昨日皇上那色眯眯眼神被这老六看了去。惟愿他父子二人越来越离心。   上元节前,皇上封笔,百官休沐。六月发现她家主子却比平时还要忙碌,白天难以见到人。   她自然是欢喜这人能多多出去,也好歇息一下。只这魔星夜里回来跟吃了十年素似的,恨不能将她耕上十遍八遍。   这厮白日里也不知去哪里鬼混,次次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洗澡都掩不去那股味道,真心不好闻。这日更绝,酒气之外,还带着一股浓烈胭脂香气,足熏出三里地去。   六月并不喜浓香肆意,平日里也只用皂角洗衣,并不让人熏香。因着香气过于呛人,她忍不住埋怨,“殿下既然白日里和女人厮混个够,又何必夜里回来折腾妾,还请殿下注意保养身体才是。”   她其实是想着让六皇子莫再回来,或者到书房去睡也好,省得打扰她安眠。   可在六皇子这自信人眼里,自然是当六月为他吃醋,便将她身子带进怀里,安慰道:“看你这醋坛子,都快腌几缸子咸菜了。本王白日里可没有做事,不过陪着别人而已。不信你闻闻,外衣味道最烈,这光溜溜身子上并无多少香气。”说着,他就真的脱起衣服来。   六皇子知道,这小女人别看平日里乖乖巧巧,一副温柔样子,其实心里压根没那样在意他。如今看她这小醋劲儿上来,还真是让人舍不得怜爱一番。原来还不曾觉得,以为男女不过床上游戏,如今看来,还是两情相悦更甜蜜一些。   看这男人厚脸皮模样,六月都没了脾气,又不敢真将他踹下床去,只能一一忍受这到处游走的不老实之物。真想剁了去!   等六皇子一番忙碌耕种停下,才记得怜香惜玉,将她揽在怀里哄道:“看你这不放心本王的醋样子,都让人笑话。这几日不过是陪着一些武将玩闹而已。酒楼都歇了业,只好去了那勾栏院里,谁让那里常年日夜待客呢。也就是那些上过战场的糙汉子不嫌弃,见个母猪也能钻进洞里去,本王哪里瞧得上她们。今日不过是有个不长眼的趁着本王多喝几杯就想往身上凑,就那婆子那糙脸蛋子和肥屁股,本王能让她占了便宜去?”   六月当然知道,能伺候这群贵人的,自然都是娇俏可人,怎会是无盐丑女。可听他说的形象,脑子忍不住闪现一彪悍肥硕老妈子压倒娇滴滴小皇子模样,不禁捂着胸口笑个不停。   六皇子看她真心笑模样,也跟着笑起来,将她抱在怀里,慢慢揉着肚子,“快别笑了,一颤一颤的,一会该笑肚子疼了。”   等笑停了,六皇子才接着道:“这几天本王不在家陪着玩乐,你闷坏了吧?过几日上元节,带你去看花灯猜谜语,顺便到庄子里玩几天。”   六月好奇,“过了十五不是又要开始当差?”虽然六皇子没有具体差事,但也经常有些零碎差事,并不是那样无所事事之人。   六皇子摸摸她的小脑袋,“有些事你不懂,只管跟着本王吃香的喝辣的就是。”   二人这次难得没在翻滚中交流感情,聊天聊得很是融洽,六月第一次有了这人是她男人而不是匆匆过客之感。   正月十五那日,六皇子果真没再出门,在家陪着小乖乖好好读书识字,又重新当起了好老师。要不是他念着晚上要出去玩闹一夜,六月当真不是那么好过关的。   六月小土鳖一枚,小时候住下乡下,连镇子上也就一年去一回,后来又到了宫里,宵禁十分严格,更别提出宫,当真没见过京城这一夜的繁华。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游妓皆穠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六皇子在六月耳边轻轻念起前人苏道味一首诗,“看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痴傻模样,羞不羞人。”   这小人儿一副看傻了的样子,没让他觉得丢人,而是可怜。这一日名门世家也好,落魄人家也罢,谁家不是拖儿带女出来肆意玩乐,这么多年下来,都不觉得有什么新意。只这小可怜,在深宫里呆着,天天小心翼翼活着,让人不得不怜爱。   六皇子这一纨绔皇子,对京城好吃好玩的最是知道。他拉着六月混入人群,吃江家婆婆煮的汤圆、炸的元宵,芝麻馅和枣泥馅最美味。刘老三弄得鱼生,每张鲜鱼片儿都薄如蝉翼,蘸着料汁吃下去,鲜美可口到吞下舌头。还有甜水胡同口家的一个汤水摊子,三两种甜果汁配在一起,味道反而清淡且十分解腻。   好些个小年轻趁着这节日偷偷相会,以为别人没看见,便头挨着头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腻歪歪让人不忍直视。   六月自进宫就知道这世间并无相爱天长地久之说,但今日被众人感染,也像谈起了恋爱一般,心里美滋滋的莫名满足。   她趁着六皇子正看别处,偷偷将小脑袋伸到他的碗边,小小喝了那么一小口,就觉得十分甜蜜,眼睛里满是笑意。   六皇子见她那神色,忍不住一股异样感觉流过。看她那小女儿羞答答美妙姿态,忍不住也想和她就这样站在这里一生一世。   他装作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回过头来笑道,“走,带你去一个地方。”拉着她的手就往郊外某处去。   他拉着六月走过来一座又一座桥,摸过每一个城门,环了好大一个圈才走到想去的地方。   六月很是不解,“殿下,我总觉得这是我们第一次走过的地方?”   六皇子摸摸她的翘翘冰冰的小鼻子,笑道:“这都不知道,这就是走百病啊,你没看一群女人都在走吗?走过每一座桥,摸过每一个门上的门钉,将晦气都推出去,这一年就会健健康康。要不是看你太笨,何至于我陪着你走,丢人。”虽然这么说,嘴角却全是笑。   六月也不计较他这张臭嘴,要不是他,哪里能玩得这样高兴。   等见六皇子拉着她走到一个菜园,她更是好奇,“半夜来买菜?主家也不好找吧。”   六皇子轻轻握握她的滑溜溜小手,“傻瓜,哪里是买,咱们这是偷菜。你赶紧捡一棵最大的菘菜偷回来,回去再告诉你缘故。”   六月虽然觉得此种行径很是不妥,一介皇子还缺那么点钱不成?可看来路上,偶尔也有人做此等坏事,便也想尝试一番偷菜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等她抱着一颗白玉般菘菜回来,拍拍胸脯大喘气,“吓死了,怕被人逮住丢丑。殿下,要不咱们留下几个钱吧,人家大冬天种菜也不容易,指望这个过日子呢。”   六皇子笑个不停,这个胆小又实在的丫头。“你还真以为不给钱那,早让小唐放棚子边一百个大钱了,足够买几颗菜的。这是京城风俗,新婚第一年若是还没有孕,小妇人就在上元节这一天偷菜回家,今年必定抱一个大胖小子。”   六月脸就一红,她这成为女人还不到三个月,哪里想过什么生子之事。何况,她也没这野心,若真是生了庶长子在王妃前面,够她们娘俩喝一壶的。   六皇子看她窘迫羞涩中脸色稍一变,虽然一瞬即逝,但也捕捉到她的不安,便将她紧紧拢在怀里,“带回去我们做个菘菜明虾汤,味道定然鲜美。小脑袋瓜本来就笨,还爱多想,也不怕真的傻了。”说着抓起地边还未化掉的一小团雪扔在她的脖子里,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可恶,六月被惹急了也不是兔子,抓起大团雪就报复起来,谁怕谁呢,她也是干过体力活的人。   两人追逐玩闹到半夜,直到快累瘫了,才坐上了小唐赶来的马车。   小唐心道,太监就是命苦,看这俊男玉女这能作的劲儿,还真是让人甜得倒胃酸得牙疼。    第31章 喂食   隆冬之夜, 这二人玩闹到半夜, 衣服穿得再厚实, 也很是有些冷。幸好这郊外庄子有温泉流过,天然温暖湿润, 比皇宫还要舒适。   六月静静躺在六皇子臂弯里, 有一搭没一搭的撩着温泉水,岁月静好, 只愿就此停住。   “小脑瓜又想什么?”六皇子轻轻捏了一下六月翘小鼻尖逗弄道。   六月并未答话,只翻过身,双手环绕上他的**脖颈,将脑袋埋在他怀里, 像猫儿一样蹭蹭, 闷闷道:“温泉水太热, 将脑子烧糊涂了, 想一直这样相依相伴。如果以后, 殿下厌倦了妾, 能找一个这样的地方养着妾就好了。”   六皇子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 是斥责她想得太美,还是就势哄一哄说几句甜蜜话。往日里, 他也从部下那里学了一些手段,哄女人的假话也是随口就来, 可此时却有些开不了口。   他喜欢和她在一起, 温馨小日子很不错, 但却从未想过两人会相伴一生。多情如父皇, 一年里至少会有三两个真爱。还有那风流些的男人,不知道钻了多少女人被窝。就连身边最不喜好女色之人,家里也总有几个妾室。   这样的生活,他一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男人就该如此。可听这小猫一样乖巧的女人伏在自己身上说出这样话语,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感受到他身子一僵,六月心里一笑,其实,她就是说着玩的罢了,真的是这样的吧。   她拱了拱六皇子胸部,用手轻轻挠着他的痒痒肉,嗔笑道:“殿下也忒小气,竟然不舍得一个小庄子。妾又没要这样占地千倾的大庄园,不过是要有那么十来亩地就可以,产出就足够妾嚼用。”   六皇子被她挠得笑个不停,这个小东西,自从那日里被她发现他后背有块地方碰不得,动不动就使坏。有时候他正追逐得欢快,想在床上再来一番,她却痒得他不得不停下来。   他握住她柔软小手,将她从水中捉起来,端端正正放在自己大腿之上摩擦一番,“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还想着偷闲养老?说,是不是又想着给老子带绿帽子了?”六皇子使劲儿弹了弹她的粉色小面点,给她一点教训。   昨夜里出游之时,总有那么几个登徒子盯着她,那眼神像是隔着衣服就能感受她的婀娜,害的他不得不让侍卫私下里将那些不自量力的家伙给海揍了一顿。   六月天生肤质娇嫩,自进了皇子所更是娇养得很,皮肤如新生婴儿一般滑嫩,哪里受得住这样磋磨,害的她都要忍不住轻吟。   “殿下最是忘事,当日还说过若是不喜妾了,就放妾归家,只不再找别人就是。妾就养在您眼皮子底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总是绿帽子之类的话,简直伤害她的自尊,好似她多么风流成性离不开男人一般。   热气蒸腾,云烟袅袅,美人入浴,娇嗔耳语,如梦中仙境一般。六皇子忍不住将那雪山之巅握在手中,满满握住却不舍得用几分力气,像是怕将这仙子吓得飞天一般。   六月窝在这一方宽厚臂膀中,也难得没有嫌弃他时刻记得玩闹。此时惟有一股暖流舒缓她的身体,让她很快入梦。   第二日醒来,六月轻轻翻身,另一侧床铺已经有些凉意,看来六皇子出去有一些时候。   昨日里怎么回的这卧房,她当真一丝也不记得。往日里还会做些梦中奔波之悬崖无处可逃又不敢下跳之类的噩梦,这日却睡得很是香甜,如小时候在家里,依偎在娘亲身边一样。   好些人都笑六皇子乃京城第一纨绔,皇宫第一霸王,可他们哪里知道,这位人人不以为意的皇子,却最是自律之人。   每日卯时整,他必定会早早起床,习武锻炼一番方吊儿郎当去上朝。即使休沐日,甚或夜里翻山越岭寻芳数度,依然不改此习惯。   他人以为这位皇子追求锦衣玉食,可与他日夜相伴,便发现吃食上极为克制,好吃与否,都不会超过几口。   六月是爱吃便极爱吃,不爱便一口都不想沾,极为佩服这些能控制口腹之欲之人。   她早就知道六皇子野心,可当日不过是以为他异想天开,耍小孩子脾气而已。成为她枕边人,时时注意他生活细节,才知他所求绝不是一时兴起。   跟着这种人,荣华富贵未必能一起享受,一旦遇事,受连累却是一定,六月忍不住无声叹息。   “真是个懒婆娘,明明睫毛一颤一颤,却闭眼不起,赖床都赖到了大天亮。”六皇子进了屋子之时,只见一缕阳光洒在她的肩头,将乌黑青丝照耀闪闪发光。走进了看,那肌肤透明一般白皙,粉腮透红,很是诱着人想吞几口。   六月明明忍不住微微笑着,却使劲闭着眼睛,将身子转了过去,就是不理。   六皇子一瞧这小女子越来越爱闹,心里也觉欢喜。往日里虽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有一点不对劲,就像疏通一个地方,却总有一个关节堵着一样。如今方觉,当时她太假,很有些不真实。   他用被子裹着她竖着抱起来到窗边,打开琉璃窗子,指着外面笑道:“看看对面,那里是一座花房,京城冬日里大户人家房中所用之花,一多半倒是出自这里。前阵子还埋怨冬日无景,光秃秃好凄凉,本王这才想起这里。谁知你越来越懒,竟然床都下不来。”   六月虽然瞧不见花房里怎样景色,却见园子里并不是那种荒凉之色,处处透着绿意。可能是温泉水弯弯绕绕流过带来了地热和湿气,让这里很有几分春意。   她用粉嫩嫩小口蹭蹭六皇子鼻子,笑嘻嘻道:“还不是殿下昨日胡闹,带着妾走了大半夜,腰和腿都酸死,哪里能早早起来。倒是殿下,今天竟然还能起来,当真厉害。”   男人最爱听女人夸自己厉害,当即心花怒放。“昨日要不是怜惜你太过疲惫,本王能在池子和你好好来一出龙子戏仙女。”   六月白他一眼,什么都能让他说出个不庄重。   六皇子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花样,就这样抱着她不撒手,饭都是他一口一口喂过来。   六月有心嫌弃脏,就着口水吃饭,琼浆玉液也会堵心。汤水尚且可忍,可这厮实在得寸进尺。本来这庄子自产的绿色小青菜很是诱人,冬日里谁不爱几口,比宫里那份例菜可强上几分。可她见那人慢慢嚼碎了后想要度她口中,当即决定绝食饿死。   六皇子见她那神色,有些生气,“嫌弃本王?本王这可是第一次这么伺候一个女人。”多少女人上赶着吃他剩下的饭菜,他都不给。他自己还饿着肚子,先想着喂她,竟然还遭了嫌弃!   他这可是从部下那里新学来的法子,昨夜今早被她美色所惑,一时糊涂才用了这招,没换来美人一笑,当真丢脸。   六月宁死不屈,哪里能下咽。“既然殿下喜欢,那妾就照这法子喂您可好。”说着,当真夹起一颗小青菜咬了两口送到他嘴边。   六月心里暗骂,看这么恶心,他能不能下咽,一点都不会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   六皇子见那粉嫩嫩小口送过来的绿油油小菜,脸上哪里还有恼色,当真欢欢喜喜含过来吃了。   六月都替他恶心!这厮疯了不成,当真不嫌弃口水脏吗?   被逼着继续,六月也很无奈,只得把六皇子当做缺少母爱之小孩子,亲自喂养才罢。这孩子饭后也一概让六月伺候,顺便还把六月当做乳母好好满足一番,过足了婴儿瘾。   这一顿饭把六月吃的当真极累,什么满园**花花草草都激不起她兴趣。反正要住上十天半个月,不急在此时。   六皇子想着各种法子哄骗,六月就是装死。“本王怎找了这样懒一女人,天天躺着还不长胖,瘦的一把就能握住,哎。”   “嫌弃小!”六月觉得自己如此瘦的情况能让大手有握头就很不错了,“哪个皇子不是几十个女人,殿下大可以找一群肥嘟嘟小胖妹过来好好陪着您。”   六皇子哈哈大笑,就知道这人是个爱吃醋的,时不时就腌咸菜。“好了,你要是再不起来,本王可就要去骑马了。你去不去,很有意思哦。”   “去!”六月很是轻松伶俐从床上起来,不过一小会儿将打扮得清清爽爽。   六皇子看得一呆,难得看她手脚这么麻利,难不成骑马比骑他还有趣。往日里做什么事情都推三阻四,这会子倒是勤快起来。他抱着双臂立在床头,不好好求他就坚决不带她去。   这人就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六月无奈只得奉上香吻数枚,外加甜言蜜语。她将小时候的好笑故事讲给六皇子听,这才逗得他同意教导她一番。   原来六月小时候和她大哥曾被地主家的狗追过,人小腿笨肚子饿,哪里跑得过吃得溜光水滑的大狗,若不是一骑马之人将他们救起,真是能被那恶狗给生吞几口。从此她就对骑马之人很是羡慕。   六皇子淡淡一笑,并不觉得这故事有什么好笑。他的小女人,一直都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吧,以后就算不能完全满足于她,也会尽量让她幸福。   六月正是幸福,自然看不出六皇子异样,只盼着能在马上驰骋一番,最不济遇上事情还可以逃跑。   真到实战才知,她显然高估了自己能力,看着强壮战马,心里就先发憷。话本子上说的都是白色如雪温柔小马,到了她这里怎就成了一水的黑色战马。   六皇子不理她沮丧深情,翻身上马迅速跑了一圈,大手一挥将她捞在怀里。   六月差点被吓死,尖叫着抱着他的腰,头都不敢抬起来。这样快的速度,哪里是教她骑马,绝对是报复她早上嫌弃了他。   怀里的绵软水草一般缠着自己,高山之巅一颤一颤,当真要让他控制不住。   六皇子将怀里之人重新抱了一抱,将她放到自己身上,感觉姿势也不是不可以,很可尝试一番。他庆幸自己不想让人看见她飞舞的样子,早早让众人离去,倒是免了很多麻烦。   正待要好好尝试一番马上骑射之时,却听远处有人来报,有客来访。阻人性趣,真是个想找死的!    第32章 安三小姐   正如爬山爬得正开心突然来了一个急转弯, 弄不好会让人掉进悬崖深处。六皇子此时比这种感觉更糟糕,硬生生困住要飞升的翅膀, 差点让他栽了下去。   “你他娘的没长眼还是没长耳朵,本王不是不让人来打扰!”六皇子进来跟着武将混多了, 脏话不自觉就来。   来人吓得腿都跪不住,直接趴在地上,一边哆嗦一边回道:“奴才该死,奴才也是无法,是定国公家小姐非要过来, 奴才们就要挡不住了啊。”   小唐公公正在那里顶着, 这才吩咐他过来回话。早知道他宁愿在那里挨那位大小姐的鞭子, 也绝不逆六皇子的鳞, 就该让唐公公亲自过来。   可要是让安大小姐直接闯进来, 估计就不是他一个吓死, 他们一帮子奴才都不用活了。也只有唐公公, 能让那大小姐鞭下留情。   六月脖子就是一阵阴风吹过之感。那女人心思狠毒,她早就见识过。当日若不是那个女人先纠缠设计, 她哪里会差点被三皇子非礼, 而三月也不会因被她连累而受苦受难。   六皇子憋了三大口气方缓过来, 等到了马场之外, 才抱着六月飞身下马。他拍拍六月小手, “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等打发了她我再过去。手这样冷,下次记得带一副护套。”   看她又是冻又是怕, 小脸蛋都有些发白,六皇子也忍不住怜惜,觉得刚才是有些孟浪。他哪里知道,六月这是被安三小姐给吓得。   别看平日里浓情蜜意,可真遇到事情,六月不信这人会护住自己。一方是外祖父家势力,且还是青梅竹马之情谊,一方是她这个床上之人,不用猜想也知道他的选择。   六月老老实实点点头,带着等在外面的柳叶等人顺着小路回了主院。那女人来此定会不忘找她麻烦。可真是头疼,若是主母是安三小姐,她以后日子且得不了好。   众人服侍着她重新换了装束,只留柳叶在身边伺候。这几个奴婢都知道,这位主子并不喜太多人围在身边,所以不敢多往前凑。   柳叶瞧着六月脸色不好,便扶着她躺坐在榻上,一边按摩一边安慰,“主子,虽说那安三小姐与六皇子青梅竹马,可感情并不见多好。两个都是骄傲之人,相处起来自然就不会那样亲密。”   她没好意思说,就殿下那动辄发火的爆脾气,也只有温柔小女人才受得住。安三小姐也是家里金疙瘩,据说脾气也不是一般大。这样两人,碰到一起还不掀了天去。   往日她服侍六月之时,见她不爱多言之人,也并不往皇上身前凑,没想到竟然悄不声息就有了这番造化,摇身一变成了皇子侧妃。   也是,就算后宫美人众多,但如六月这般出色的也不多见。再者她年纪虽小,但也知男人还是喜爱能水乳交融、如漆似胶之感。她在屋外服侍,从屋里娇声软语和男人嘶哑暗吼之声也能想象到二人之间是多么激烈。只要床上得意,床下总也会有几分真情。   其实柳叶还是太小,哪里知道男人床上甜言蜜语最靠不住,又哪里知道美人心思有几多变化。那安三小姐虽然脾气暴烈,但只是对奴仆和无关之人,对她最亲亲的表哥,自然是十分不同,甜腻腻得很。   “表哥,你怎么这许多日子都不搭理人家,来了府里也不见人家一面。”声音嗲得来,让小唐等一众被鞭子抽了的太监膝盖就是一软。   六皇子抬着下巴,“好好的女子,不在家里裁衣服做针线活,一个人跑来这里做甚,没得让人笑话定国公府没有规矩。”   安三小姐一听这话就很是不满,难不成女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做针线活,也不见表哥屋里那个小妖精做针线活。   可谁让对方是她的好表哥,又不能摔脸子,只好耐心解释,“人家这不是天天闷在家里想念表哥了吗?那个六月不也随着表哥过来这里,也没见她在宫里好好做活计。表哥身上这些,可都是宫廷绣房出品,哪里有一件是那女人所做?表哥,这人也太不把你放在心里,不然哪里容你衣衫让别人来做。”   六皇子一听,哟嚯,可不就是,那六月竟然没帮自己做过一件衣衫!这女人,果真心里不知道放着那个臭男人,不然怎会不把他放着心尖尖上。   不过,他这样一好面子之人,自然不会表现出女人不爱慕他来,只冷脸数落安三小姐,“什么六月,那是你表嫂。你能和她一样,她可是嫁人的妇人,自然可以随夫君外出。你一大闺女,自然该好好呆在府里。再者,我多少衣衫都是她所制,只本王不往外穿而已。”   在一边装死的小唐听后心里便是一嗤,装,继续装,他这个贴身小厮可没见过侧妃为了主子拿针线。   安三很是生气,“她算哪门子表嫂?也不拿盆水照照自己脸多大,不过一个妾室,怎敢让我叫一声表嫂。”她以后可是要为正妃之人,怎么上赶着叫一个妾为嫂子。   六皇子听了眼色一暗,守着他这女人就敢如此轻视他的女人,当真十分过分。他想起秋宴那日,若不是这个表妹心中歹毒,哪里会让老三差点强要了六月。   许家那个女人,他设计嫁给了一脑满肥肠的花花大少,还让皇后一脉脸面尽失。   还有林家那位小姐,为了和老**婚而从中作梗,虽然并不是针对六月,也是顺水推舟。他也让林相得了一些教训。   唯独这个表妹,他为了外祖家脸面,简直打不得骂不得,一点教训都不能给。   本想着她能就此老实呆着家里不再惹事,他就不再计较,谁让这是嫡亲的表妹。可她倒好,竟然一个人追来这郊外庄子。她自己脸面不要,安家还有,他也要。   他自然是早就知道这表妹心思,可这样女人,他哪里敢要。喜欢时候,能将人捧着手心里,等一旦不喜,简直就是一大祸害。不,这不叫喜欢,这简直就是霸占。   六皇子如此骄傲一人,那容得一女人独自霸占于他。   “你若现在就回府,本王自当并没见过你。若是你执意不回,本王就让人绑你回去,让外祖父来看怎样惩罚于你。”   六皇子说这话时候脸色比冰碴还要冷硬,激起安三小姐无限委屈和怒意。   她向来软硬不吃,尤其是硬,更是硬订硬。她急走几步拉过六皇子刚才所骑之马,飞奔出去,还一边怒道:“你不就是喜欢那个狐媚子,看我现在就杀了她,看你能怎样我。不过一个妾室,打死又能怎样。”   六皇子哪里料到这人竟如此疯狂,眼看战马就狂奔而去,一般人哪里拦得住。   好在旁边还有几匹侍卫所用之马,他赶紧打马狂追,只怕这女人真发了疯,做出不可挽救之事。   安三小姐小时候跟着祖母来过这庄子几次,对道路还算熟悉。一路鞭打拦截之人,一直飞奔到正院正堂方才下马。   她手里摔着鞭子,誓要将这女人给直接打死,最不济也要将她双眼挖去,脸蛋毁去。   六月这里本来正在榻上躺着舒缓一会,刚才她也是被六皇子好一阵吓唬,身体很有几分累。她耳朵一向十分好,早听见远处有马蹄声响,还以为是六皇子打马归来,还想着怎如此快就打发了那女人。   可她后来听见那马蹄声十分杂乱,不像是六皇子所为。那战马经过训练,若是六皇子来骑,步伐即使快也十分沉稳。   六月赶紧让柳叶出去看看,她则在躲在窗子后面探查一番。   柳叶也是极乖觉之人,要不然不会特意被六皇子要来照顾六月。一见马上之人为安三小姐,虽来不及关院门,但房门还是来得及。   六月和柳叶二人躲在房门后面,心里很是害怕。这安三小姐的架势,谁能不怕?   “主子,她不会将门给弄烂了吧?那鞭子可不是一般厉害,门都要震碎了。”柳叶声音有些颤抖。   听着外面骂声和鞭子摔响声,六月也是吓得不轻,强撑着不倒而已,哪里顾得上回答柳叶问话。   安三小姐一向跋扈惯了,不论是家里还是京城,几乎没人敢正面对抗于她。   “你个不要脸小妇,除了会勾搭男人还会做些什么?不就是你这张臭脸,看我不把她给撕烂!如今满朝都在忙着议论北疆战事,谁不想出一份分一杯羹,表哥留着我们武将世家血液,正是该出力之时,要不是你这狐媚子……”安三小姐力气着实不小,一边鞭打着门,一边骂人都不带喘气。   后来她所骂之语越来越走下道,连一众奴仆都不好意思多听。京城贵女自来脾气不好是真,但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面的女子。   等六皇子赶到,见安三已将房门鞭打得不成样子,窗户上的琉璃也碎了不止多少,更听她那不像样骂语,心里简直气死。   他一把夺过她手中长鞭,将她摔到在地上,顺便还踹了两脚。他不管这哭天抢地女人,只着人将她嘴堵住,塞进马车送回定国公府。那些一起跟着来的人看这架势,哪里敢说个不字,只得灰溜溜跟着回去。   打发了这女人,六皇子冷声吩咐小唐,“将这院子里人拉出去一人二十大板,护主不利乃是死罪,念在首次,先饶过一命。以后若不敬侧妃,不论理由,全部打死。”   这院子里伺候之人足有几十,却拦不住一个女子,谁能相信。不过就是想着这人乃安家小姐,甚至是未来主母,哪里会为了一个侧妃得罪了主母。当真都是一群势力奴才,全不将六月放在眼里。也不知这女人,平日里过得是什么日子,私下里还不定怎么受这些人的为难。   他好声好语才哄着六月将房门打开,一进去,只见这小女人脸色发白,眼神呆滞,眼泪涟涟,就如受惊小兔一般可怜,当真是吓坏了。   他将这小人儿搂在怀里,想着好好安慰一番,谁知这女人却全然不给他好脸色,只躺在床上一语不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偶然3瓶,酒卿30瓶,胡旖旎10瓶,Trouble5瓶,木木小窝3瓶营养液。我爱大大们,一生一世!   亲们,我要防盗啦,若是订阅比例不足的,要延迟24小时才能看到。其实,我每天也赚不到几块钱,靠这发财要下下辈子,但每天工作后还要熬夜码字,觉得不防盗对不起自己的辛苦←_←   明天要开车啦,开疯狂跑车,普通轿车,慢腾腾自行车,还是儿童碰碰车,甚至婴儿小推车,取决于你们的热情喔( ̄∇ ̄)    第33章 求饶   六皇子平日最讨厌女人流泪, 哪里有耐心哄人。可如今见这小妇人如此伤心, 正如百爪挠心, 很是不知所措。   其实男人都眼瞎这句话果真不假。他如今见六月比吓破胆的小玉兔还要可怜, 哪里还记得起当年六月可是徒手捉猛蛇之人。   六月害怕是真,毕竟蛇这类东西不过是一活物,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可安三小姐,名门嫡女不说, 以后说不得还是她的女主子, 拿捏她的小命比踩死蝼蚁还简单。即使她是皇家玉碟上的人,不能提脚就卖,但要悄悄整死她, 绝对不会有人吃饱了撑得替她出头讨公道。   所以再胆大, 如今还是有些彷徨。刚刚她倒是听见六皇子训斥那些下人,心里有一份安心。但红颜易老, 恩情易逝,她现在有的不过是娇媚脸皮和一身柔骨,这在男人眼里是最容易不再新鲜之物, 全都指靠不上。   六皇子看六月不见笑脸,反而越来越悲戚, 真想出去砍几个人算了。当年跟着外祖剿匪之时,都没这么心肝着急, 简直要了他的命。“你倒是说句话,有什么好哭?那疯女人你不用一般见识,我自然会让外祖惩治了她, 让她婚前都没机会再在人前露脸。”   六月抽泣道:“殿下如此惩治于她,将来婚后妾不是更加倒霉?”   六皇子很是不解,“她婚后和你有什么干系?她最多就是个国公夫人之类,就她那臭脾气,闹不好就是一般武将之妻。外祖最明理之人,绝不可能冒险将她高嫁。你虽只是侧妃,品级也定比她高,怕她作甚?”   六月瞪着红通通湿漉漉杏核眼,她脑子不好使了吗,好像没有听明白。“殿下是说要将她嫁给别人?”   六皇子更不明白,“我就是她表哥,她嫁给谁自然是外祖做主,怎么可能是我将她嫁人?”   二人对视片刻,忽然明白过来,忍不住噗嗤一笑。   六皇子揪住六月玉足,狠狠在脚底心打了几下,恨恨骂道:“怎地,你竟然想让她嫁给本王?就那么个丑丫头!长得丑尚且可以忍耐,就那破性子蠢脑袋,本王是被驴踢了吗,会傻到要娶她?”   六月用小小贝齿咬着嘴唇,怯怯道:“安三小姐可是殿下的表妹,您这样说可好?这事怎能怨妾,宫里早就传遍,她就是您的正妃嘛。”难道不是吗?当年在丽妃宫里,她就听人说过,来了皇子所,也曾听人私下议论过啊。   不过,看六皇子这反应,难道真不是?那可真是谢天谢地太好了。   看她那羞怯暗喜如释重负之眼神,六皇子心里暗喜,看这女人平日里表现得好像对他平平,原来是因为低贱不敢表达缘故。看如今这样子,心里应是有他,不然哪里会一听他无意娶了安三那家伙,她就如此欢喜。   六皇子哪里知道,女人就算不喜欢她的男人,也不意味着可以让给别人喜欢。   何况,六月很能认清自己的身份,知道六皇子迟早会有名正言顺的正妻,只这正妻人选,她实在不期待是安三小姐之流而已。   “看你这醋劲,大得将这整个庄子都熏酸了。本王就说你为何如此害怕,原来是怕以后本王不疼爱你了啊。”六皇子很是得意,自以为将六月完全掌控住。   他一直捉着六月,这会子将那小巧滑嫩玉足倒提起来,挂在自己肩上,笑嘻嘻威胁道:“快,向本王道歉,刚刚竟然将那猪头一般女人送给本王。若是诚意不足,本王可是不会接受。”   这一姿势十分羞人,六月刚刚从马场回来,梳妆打扮将衣服重新换过,里边裤子也脱了干净,好放松一下刚刚在马上太紧张的双腿。这会子倒是方便了六皇子肆意欣赏,真是可恶。   “啧啧,大白天竟这样主动勾/引本王,当真是妖姬再世。也就是本王定力十足,若是一般男人,早就耐不住要个十次八次。”自己说完就觉不对,突然脑子里显现出其他男人欺负六月情景,当真气得七窍生烟。   一生气,六皇子下手就没有轻重,将脑袋深入那裙子底处,用牙齿咬了六月绿茵处两口。又痛又异样,六月忍不住就吟声发出,一阵阵难以停住,只得连连求饶。   六皇子还不罢手,他想起这小小女人为宫女之时,所有心愿就是出宫嫁一乡下粗野汉子。若真如此,那这小玉人儿岂不是日夜被那因日日下地干活而弄得粗糙的双手给玩弄。简直不可忍受!   六月实在受不住这厮越来越猛烈舌击,双足便使劲挣扎,腰部也用上力量,期望能翻身挣脱开这男人臭不要脸禁锢。   她这使劲挣扎,绿茵处就更加水香四溢,惹得六皇子直接将她剥光了扔在榻上。他就势起身,本待要去寻几件前阵子买的精巧玉器好好折磨她一番。   往日里他要用那么一样,恨不能求上半天,差点就要将膝盖献给这个小妇人才可。趁着今日这小人儿理亏,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用上一用。   六皇子心里正万分得意,床边翻找玉器之时,见到旁边竟然放着一个小小瓶子,便顺手拿出来一嗅,看样子竟然是蜜。   “你这是何物,竟然放着床边,难不成夜里还要偷吃,本王还不能满足于你,半夜还能起床?”六皇子晃着小瓶子挑着眉毛问道。   好好说话就不行嘛,句句让人羞臊不已,当真讨厌。六月这会子解脱,哪里还搭理他,将脸埋在被子里装死。   被窝里曲线毕现,高低起伏,尤其是玉臀之处,比别处更高耸一些,看得六皇子很是心猿意马。   他突然灵光乍起,想起一个部下糙言糙语,说起和一船上为生女子日夜欢好,还曾将鱼生、果子等物放在置于那女子身上,一点点吃过,最后才到绿草青青处,那滋味当真不错。还说这是东瀛皇室盛行游戏,貌似是叫什么女体盛。   六皇子自然不会参与部下们荤话,更是嗤之以鼻。可这会子竟然想起来,心里痒得万分想试。   可依着这小女人羞涩劲儿,他要是想试试将果子放在她山峰颠栾肥沃盆地之处,估计她能当真气愤得几天不理他。   不过,一点点香头,还是可以的吧,六皇子心道。   他将盛蜜的瓶子打开盖子,再将被子掀起,用手摸着一团蜜在裙底处就是一摸。   六月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如蛇般腻滑,忍不住连连惊呼,“殿下这是要作甚,当真要吓死妾不成?”   六皇子一笑,“更吓得还在后面,老实躺着,不然本王可饶不了你。”说着就将那身子俯下,慢慢舔吸,当真是一口香甜,很是刺激。   六月此时已不能用震惊形容,实在是找不到第二个比六皇子更变态之人。可那滋味,竟然和平日里战鼓相撞又有一番不同。   六皇子感受到六月一阵阵轻颤不已,吃起来就更是香甜,深觉自己以前还是太过老实,竟然不知道世间有如此多玩乐方法。   等将蜜儿添个干干净净,六皇子才堪堪住口。   六月此时已经被弄得手脚发软,不自觉粉腮俏脸儿飞霞,妩媚眼神儿乱飞,弄得六皇子忍不住鼓槌乱窜,不得不又来一场沙场点兵,战鼓一阵更比一阵紧,直让六月瘫软晕睡过去。   等到了中午,二人才将将醒来。六月感受到如火胸膛,偷偷抬起头来一看,看这人还睡着,便轻轻用指甲掐上两把,以报被辱之仇。   “还想再来一次?这样迫不及待叫醒为夫,这是要逼死为夫不成。若是哪日说来,本王是死于女人裙下,看你有什么脸面。”六皇子将她双手捉住,搂着怀里轻笑。   六月不敢再动,这厮体力甚好,若窜起那团火来,绝对轻饶不了她。   “殿下,你可真是,什么荤的素的学了一大通,也不怕失了脸面,羞死人。”她当真想不到高高在上皇子能干出如此不可说之事。   六皇子将她手儿摸上他鼓槌,哄道:“下次换你来可好?就是地方大了点,劳累你多吃那么几口。”   臭不要脸!她才不要这么干,还不脏死。   六月不依,“蜜是不用想,听说那西南来的辣子很是滋味不错,给你抹上试试?”   “谋害亲夫就是说的你这种人。不过,看你这样心切,抹上就是,本王可不怕,就不知道你这小嘴儿能不能承受得住。给你一个良心建议,口中含上几团冰再吮吸,说不得就两两相好,都能得一个舒服。”六皇子当真敢想。   六月心里暗骂几句,想着她以后吃一吃辣子烧得菜试试,若是能够接受,当真给六皇子这厮用上试试,直接撂倒了他这不老实之物,以后还能得一份清静。   可怜六皇子,哪里知道身边人被折磨得竟有如此歹毒之意。   二人笑闹到下晌,一起用膳一起逛了一圈花房,让乡下出身的六月长了好一番见识,六皇子方才离去。   他进了书房,脸上就是一沉,让小唐请了几个门人和部下过来商议事情。   那安三说的没错,如今朝堂上为了北疆战事简直疯狂,主战派主和派争议不停且不说,就主战派内部,也是分成了好几伙。   他来此自然是躲避过去,现在还不是他出手之时,且让那些人蹦跶。   和门人部下再次清一清思路,根据朝堂反应商议了一番对策,方才让他们离去。   只留小唐一人,六皇子脸色更沉,“听说宫里都传遍了安三那猪头要嫁与本王?”   小唐心道,这是什么大事,不止宫里,连整个京城都是这样反应啊。可看主子脸色,难道竟然不愿意?   小唐自然知道主子不喜欢安三,可他也以为主子会为了定国公府不得不娶了她。正妻不是喜欢之人有什么大不了,这不是还有一堆娇美妾室吗?   该怎么回答不被主子揍,挺着急的还。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明夏牌拖拉机开过来啦,嘟嘟嘟……( ̄? ̄)   谢谢偶然大大的地雷,别拦我,我不减肥啦,我要去买馒头吃,有钱啦*^O^*    第34章 骑马   战事去年年底即爆出, 但为了过个太平盛世年, 且战况不险, 这事便由小集团知道, 并未在朝堂上讨论。   但几座边关城池接连失手,重臣岂能没有耳闻。既然已经瞒不住,便在朝堂上正式讨论。   主战派态度很是鲜明,好好打一顿, 让那北蛮至少老实几十年。   主和派话语和缓, 战事起百姓伤,且国库虽丰,还是要用到刀刃上, 不能如此草率。   而且这战事来得突然, 也理由明确。北蛮是天灾导致缺少粮草,便冒险来大盛打劫一番。   那城池连续失守, 不是因北蛮强盛,实在是安国公反水所致。那刚刚上任的安国公,打着皇上欺辱他母亲之名造反, 让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点见识的都知道,这新安国公往日哪会叫淑妃一声母亲, 不当众调戏就已经很不错。可他就是这样脸皮极厚,且百姓又不知道真假如何, 还当真以为当今皇上强行霸占了人家老娘。估计心里还感叹一句,要么这皇上口味太重,要么这淑妃风韵犹存, 不然怎么勾搭在一起。   主和派也分两派,一派当真是为了大盛百姓考虑。国库丰盈那都是胡扯,自隆正帝继位,好大喜功,喜好奢华,光行宫就在江南、东北等地修建六所,哪一个不是银子堆砌出来。若是能将淑妃交还,让安国公没了造反由头,让他失尽人心,说不得就会少费很多力气。   另一派则是贪生怕死,北蛮虽小,但战力惊人,万一惹急了攻进京城,可如何是好。   前朝之时曾发生陵难之变,京城里上到皇上后妃公主,下到大臣家眷,尽数成为奴隶,让人随意欺辱。像男人且还能忍着像狗一样活下来,女人们经历却不能多提,简直心酸无比。   主战派就不止是两派这样简单,简直各自为战,热闹纷繁。老牌战场上熬出来的武将自然是推崇定国公亲自上阵,但新贵西昌候也有很多追随者,甚至还有人提议让皇上现存长子三皇子替父上阵,鼓舞士气。   朝堂上如何不说,后宫也是一团乱麻。淑妃那里,这几天当真心口疼得紧。往日里她就常常如病西子一般,眉尖一点愁,胸间一分痛,让皇上怜惜得恨不能日日捧在手心里。   可淑妃往日不过一分不适就装出十分难过,这几日当真一日比一日不舒坦。   阿奴正一下一下帮淑妃揉着脚心,舒缓她不适之感。就听淑妃问道:“那人如何说?可给了本宫保证?”   阿奴手下就是一顿,硬着头皮回道,“娘娘,那人说当日帮您进宫就是尽了情谊。您后来却没有按照他要求来做,他不怪您,但若说再相帮,是绝无可能。”   淑妃轻轻一叹,“阿奴,这世间唯有你一人可以信赖,其他人不过利用本宫罢了。那人提的要求实在太过苛刻,本宫又如何去做?”   阿奴将丽妃小腿揣在怀中慢慢揉着,想了片刻才回答,“娘娘,您将皇后当做姐妹,可她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伤人心。您以后难有子嗣,即使现在有宠,日后也难以站稳脚跟,她这心也太狠。您又何必顾忌于她?”   淑妃凄然一笑,她哪里是顾忌这个好姐姐。可她毕竟是许家女儿,若是皇后好,八皇子好,她以后还能安安稳稳当一个闲太妃。可若皇后倒了,换其他皇子上位,她下场定是好不了。即使活着,也不过是随着奴才们拿捏罢了。   她这个姐姐还真是狠,来这么一出釜底抽薪,断了她的后路。   只如今,她连想当个太妃都难了。皇上虽然宠爱她,但这不过是喜她颜色,爱她手段罢了。   想那前朝一位皇帝,七八十岁宠爱自己那二十岁儿媳妇,恨不能将那女人放在心尖尖上,可谓荣宠上天。可最后如何,被将士一逼,就甩给了那女人一根白绫,让她从此做了一个孤魂野鬼。   傻子都知道,她不过是一个背叛的借口。但只要有一丝希望,皇上和众臣也会将她抛出去。   她比那女人还要凄惨,能一根白绫一杯毒/酒就此丧命都算幸运,就怕被送回边关,由着那安国公磋磨**罢了。   良久,淑妃方微微开口,“告诉那人,本宫依他所言,也请他能助一臂之力。”   六月虽在宫中经历良多,但并不是胸怀大格局之人。她见六皇子仍旧玩乐,也就不再多关心战事。何况,六皇子此人,想什么做什么不是她能知道,不如就依他胡闹。   六皇子除了每日傍晚之时离开一个时辰,其他时候都陪着六月玩耍。这日,他又重提教六月骑马之事。   经过那日差点在马上被这厮给强了,六月哪里答应,“殿下,妾身子骨不好,以后定然不会骑马,只安稳坐在马车上足以,何苦要学这劳什子。”   六皇子瞧着一旁由他亲自设计的骑装,很是满意。一边翻看一边笑道:“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身子骨弱。本王如今已经十六,再过两年怎么也要有子嗣才可。你若不养好了身子,岂不是要便宜了其他女人。”   六月心里就是一啐,就算她壮如牛,能如村妇一般生他十个八个,这厮还不是要有一堆女人。说的好似为了子嗣才要女人一般,好一派正经之人。   “来来来,骑不骑先不说,先穿着这身衣物试试,这可是本王亲自着人做来,当真独一无二。”六皇子拉着六月到屏风后面就帮着她换衣。   大白天被人脱光了衣服,六月哪里能自在,可这铁手不能挣脱,只得忸怩着将衣物换上。   一身红色紧身骑装,更衬六月雪白肌肤,如白雪红梅,让人不能不爱。   六皇子看着眼前美人,深觉六月实在应该穿红。以前都是浅淡颜色,如这正红,一次都未往身上穿过,实在淹没美色。   看六月站在西洋镜前,望着镜中美人眼色都明亮几分。看她这神色,定也是喜爱这身衣衫。只不过身为妾室,她向来谨守本分,不敢随意穿着惹人眼的红色罢了。   六皇子看得有几分心酸,想着若以后能成事,定然让她成为人上人,不必再看人眼色高低行事。   六月转了一圈,微微笑着,“妾很是喜欢,殿下眼光实在是好。不过,妾还是更喜欢粉色鹅黄,更显年轻娇嫩,这红色终究太艳,和妾气质略有不符。殿下,这衣衫很是舒服,就是这后面一飘带略有繁琐,反而不够明快简单。”她刚刚穿衣服,就觉得简直多此一举,前面既然有开襟,后面何必有这飘带。   六皇子将这飘带握在手里,笑这六月睁眼说瞎话。若说谁气质最符这红色,惟有六月。她身段婀娜,脸儿媚而不俗,实在是着红最佳。“等会就知这飘带左右,本王自然不会做那些无用之功。”   等二人到了马场,初时六皇子很是耐心,从翻身上马教起,细节一一讲说妥当。   且六月所用之马,实乃她幻想中雪白温顺小母马,名为初雪。雪白小马,红衣美人,近观远望都赏心悦目。   等看六月敢在马上小走几步,六皇子手脚就开始不甚老实。“这样慢吞吞,以后若是遇到事情,还不如靠两条腿跑来得快。”   说完,他将六月从初雪身上抱下,搂到自己战马之上,飞奔起来。   六月刚刚还被这男人感动,想他一介皇子竟能耐下心来为自己牵马护身,可不过小半个时辰这男人就性情流露,当真可恶。   六皇子见六月嘟嘟着嘴,粉腮也满是控诉一般,便为她按摩一番肩膀,“还不是为你好,初骑马之人精神尤为紧张,一两刻钟便身体僵硬,两腿发酸。你现在不觉得,等晚上有你后悔。本王一片真心,到让你怨怼起来。早知道就该让你由着性子骑上一两个时辰,晚上疼得哭爹喊娘才好。”   六月因并无骑马经验,哪里会知道此中道道。但听六皇子一说,她一想便也想通,很是不好意思,“妾不懂事好了吧?妾初次骑马自然十分兴奋,这会子也没觉得太累,哪里懂得这些。”   看她俏脸微红羞涩样子,六皇子戏谑道:“就会甜言蜜语,一点真章都不见。既然知道错了,好好补偿为夫可好?”   六月想说他脸大,但也只得点头答应,谁让她地位不如人呢。   她以为不过是晚上多折腾两次,反正早已习惯,也不算大事。可谁知道,这厮竟然花样甚多!   六皇子一听她答应,便大声一笑,“这可是你说的,且莫后悔。”   不带六月反应,他将六月身后飘带一解,便见露出一线白玉无瑕好风光。虽是冬日,但因那线风光只能容一物进出,倒也并不觉得冷。   可六月情愿冻死,也不能在马上行此龌龊之事。她腰被那恶魔紧紧搂住,想反抗都不得。而且马背颠簸,她也只剩喘息,哪里来得及拒绝。   好在马上动作太过激烈,那一夜不想歇着的恶魔也是头次体会这等风光,情不自禁很快就缓和下来。他将六月紧紧搂在怀里,微微叹息,“你这样好,可让本王如何舍得。”就这样二人相处,竟然难以再有第三人出现,这一念头狠狠惊了他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等夜里,这男人并未再有何索求之势,只亲自将那药膏涂抹在她肩部腿部,手指缓缓滑过,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并无任何猥/亵动作。   六月都有些不解这男人又是发了什么疯。但白日太累,且他好不容易老实一次,她也不敢多问,只在按摩舒缓中沉沉睡去,一夜好梦。   倒是枕边之人,有些难以入睡,只看着她如婴儿般纯净神情,久久不舍。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肥肥养的小猫”灌溉营养液1瓶、“偶然”灌溉营养液5瓶、“”(小可爱你到底是谁,每次都木有名字啊~)灌溉营养液5瓶,“要努力的菜菜”灌溉营养液5瓶,“萝卜背心”灌溉营养液1瓶。   好,把我灌饱了,我就可以使劲码字,骑上车子加油更了!   来嘛,将作者收藏了嘛,开新文早知道哦,以后还可以一起更优雅滴开车啦,滴滴滴……   不要歧视宝宝是小透明,说不定哪天就成女神了呢←_←   小六殿下的自信绝对随了我,都是脸大到无边无际最后干脆不要脸好了( ̄? ̄)    第35章 归(捉虫)   任凭朝中诸多大事, 六皇子只赖在这庄子里偷闲。他还有胆子给皇上带话回去, 说自己不过一纨绔小皇子, 实在不敢掺和政事, 只让三哥帮父皇应付那群臣子便是。   不知皇上收到这口信之时是否有杀人的冲动,但这两位小六确实过得很滋润。   六月此行最大收获,便是学会在马上小跑。这全赖她农家出身,身体底子很是不错。   她骑着初雪在马场小奔两圈, 停在六皇子面前, 很是得意洋洋,小下巴一抬,骄傲道:“怎样?殿下可愿赌服输?”   六月骑马速度奇慢, 比牛车快不了多少。六皇子很是看不过眼, 明明技术已经娴熟,不过是因着懒不想快跑而已。   于是, 为了激她能飞奔一下,六皇子便祭出打赌神器,只要六月能在一刻钟内绕着马场跑上两圈, 他便答应她一个条件。   六月当即点头,“成, 殿下可别反悔。”她胆子从来就不小,不就是跑一下马, 有何可怕,何况这马性子十分温和,并无危险之处。   六皇子看阳光下她那张盈盈笑脸, 哪里还舍得拒绝,“本王向来说话算话,你且说来听听。”   六月翻身下马,挨到六皇子身边,低头两手揉搓着,说不出话来,她怕他为难。   “你能有什么大难处,且说来听听就是。”六皇子心道,不会是想成为正妃吧?他倒是无可无不可,可他父皇那里很有几分难度。若是这小人儿真提出来,他可怎么回答才好。   六月想着机不可失,只得硬着头皮将想法提出来,“殿下,您在三皇子那里有没有什么可用之人,能否将三月给想法子调出来?”   她也觉得让六皇子管这些鸡毛蒜皮小事很是不妥。两位皇子势同水火,若是在三皇子那里安插了人,也定是隐藏极深,六皇子定不想为了一个无干之人冒险。   可是六月还是想厚着脸皮试试,即使六皇子为此厌弃了她,她也不后悔。当年她在冷宫里,全靠着三月和小顺子,日子才能过得稳稳当当。如今她日子还算过得去,怎能见三月陷入绝境而不救。   六皇子沉默片刻,方用大手揉揉她的小脑袋,“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就为了别人用掉?”   六月点头,低声求道:“殿下,妾知道您大事要紧,可三月当年实在是照顾妾良多。若对她死活不闻不问,妾心有不安。何况,她陷入如今这种境况,多少也和妾有些关系。”   这个傻乎乎的小女人,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老三那德性,就算没有当初那件事情,最后对宫里人好不到哪里去。若是三月一时不能讨好了老三,逆我者亡,最是平常之事。   “换一个要求,今天能完成的。”六皇子牵起六月小手,摇了摇笑道。   六月心底就是一沉,她早就知道结果会是如此,可还是难免失望,还是太高估自己。她使劲闭了闭双眼,才将眼底泪水逼了回去。   “好啊,天这么冷,脸都冻僵了,我们吃一顿锅子吧,早就馋这个。”六月睁开眼睛,娇俏一笑。   六皇子想开口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忍住,只拉着她往正院走去。   “换一身好看一些衣衫,带你去一个地方,保管你用饭最香。”六皇子早就想带六月去一个地方。   六月强忍心中不适,温柔点头,由着柳叶等人帮她换上一身粉色芍药长裙,外罩银色大氅,俏丽淡雅,楚楚风姿。   马车驶了两个时辰,方到了目的地。一路上,六皇子将六月揽在怀里,让她好好休息,不让她看东看西。   等马车停下,六皇子方牵着六月小手下车,打一个响指,“看,这是哪里?”   六月愣在当地,这场景在梦中重复过千遍万遍,她哪里会忘记。   这时恰好有一对小夫妻从这里经过,两人瞧见马车,便偏到路另一边走路。那女人还悄悄私语,“好贵气的马车,吓得我都没敢瞧刚刚站着那两人什么模样。”   那男人语气不是很好,“还有闲心管别人长怎样,家里的老母鸡都快被你杀光了,以后可靠什么换盐买菜。年初二刚去过你家,这才多久,又要回去。”   那小媳妇边走边揪起她男人耳朵,使劲戳了戳他脑袋,“还有脸说。我爹身体不好,咱们拿回只鸡去又能怎样。你娘哪月不杀一只鸡炖肉吃,偏给我家一只就唠叨个没完。”   那男人被扯得生疼,赶紧求饶,就这样跌跌撞撞继续赶路。   六月只望着村子方向,连迈步都已忘记,哪里会关注这点小事。可六皇子看得清清楚楚,耳朵跟着就是一疼,这里的女人还真是彪悍。不过,他只想着带六月回家看看,忘了给他们家准备礼物了,可怎生是好。   六皇子弯弯手指让小唐上前,悄悄问道:“你那里有银子没?”他堂堂皇子,平日里还真没有用到银子之处,是以两手空空。   小唐心里翻了一个超级大白眼,他可还记着主子将安三小姐的事都赖到他头上,让他顶着压力处理后续麻烦之事呢。   他很是不想搭理主子,但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主仆份上,勉强点头,“有,不多,百十两。”就知道主子只顾着讨好媳妇,忘了这些琐事。他本待不管,但不想丢人,只好提前预备好了。   “你派人赶紧去镇上买些礼物。”六皇子一听有银子就放心了,赶紧吩咐下来。别让小美人回家一趟,空着手进门可就不好了,太失了他面子。   小唐望了望天空,“殿下,奴才早就准备好了。都是咱们庄子里出产的土物,一头猪,一只羊,鸡鸭各十只,细棉布五匹,点心八盒,农家都用得上。还有一些菌子和小青菜,冬日里也算是个新鲜。”   小唐心道,谁家走亲戚不备礼物?即使只是侧妃娘家,那也算是一门亲戚。好在有他这个大管家在,要都指望六皇子想着,他们皇子所早就没脸了。   六皇子拍拍小唐肩膀,笑道:“干得好。”果真是一块长大的,就是比一般人贴心,全然忘了让小唐背锅之事。   六月缓了好一会儿,方才想起感谢六皇子,“谢谢殿下,妾去家里看过,速速就回,烦请殿下稍微等待一下。”她可不敢将这尊佛往家里请,不然全家跪拜个没完不说,还没有说话机会。   六皇子也想到他这一身份确实不好进门,便点头让小唐随着将礼物运过去。   到了熟悉的小院子门口,六月就不敢进去,怕着一切都不过是梦境。她进宫九年,当真没想到能提前归家和父母一见。   倒是小唐很是熟稔,在门口就叫着,“大娘,大爷,家里有人不?”   六月爹娘听着小唐声音很是熟悉,主要是小太监声音都有些独特,实在是记忆深刻。且去年腊月底,小唐还来送过一次年货,将六月为侧妃之事告之。   等一家子人赶出来,却见六月扶着门槛兀自流泪。六月娘疾跑几步,将六月抱在怀中,“娘的闺女哎……”两人抱头痛哭好一场。   她见闺女穿着富贵,心里自然也是欢喜,总比吃糠咽菜要强。可经常夜里想到闺女以后要归正妃管,若那大妇是个厉害人物,她的六月万一遭受磋磨可怎生是好。   还是男人理智一些,六月爹将几人拉进屋子,吩咐栓子媳妇去重新做些好饭菜。   六月冷静下来,才劝着她娘收住眼泪。她见桌子上摆的饭食不过是一人两个黑面馒头,一人一口咸肉,再就是一碗咸菜疙瘩,连个正经菜都没有,心里很是难过。   “爹,娘,咱家如今日子正经过得,你们怎还这样简朴。为了我哥和柱子的身子,还有嫂子也要补一补,怎么也要吃好喝好才是。”六月再看看家人身上旧衣,心里更不是滋味。   六月娘笑道,“你可放心,咱家平日里有鱼有肉有白面,这不是正月闲得没事不用干体力活,吃差点也没事。再说正月里天天吃大肉,肚子里油水腻歪,吃简单点正香。小唐公公年前特意给我们送了好些东西,当真是一点都不缺。”   六月起身向小唐行了一礼,差点吓死小唐。他不过一个奴才,尽本分而已。但六月知道,就六皇子那不知人间艰苦之人,最多吩咐走礼,未必知道哪些礼物可心。就如今天,带来的全是农家能用上的东西。   小唐见在这里陪着侧妃,反而让一家人不自在,就借口出去让他们好好相聚。   六月娘握着六月双手悄悄问,“闺女,他对你可好?”看闺女这样子,过得应该不会太差,只可惜终究只是妾室。都怪他们没本事。   六月点头,羞涩道:“娘,好着呢,你们别操心。只盼以后哥哥和柱子争气,能顶立起门户。”   柱子这才有插嘴机会,“姐,我正在读书,以后考上状元,为你撑腰。咱哥也读书识字,将来都给你撑腰。”   一家人忍不住笑起来,也对,日子总要往前看,只要人心齐,定会好过起来。   六月在家里不过呆了两个时辰,因着冬日天黑得早,不得不离去。虽然日子艰苦一些,但爹娘身子骨硬朗,兄长弟弟都知道读书上进,嫂子也是本分能干之人。农家人要求不高,日子越过越红火比什么都强。   她在这里和家人团聚,六皇子则窝在马车里很是无聊。若不是身份差距太大,此时他应该陪着她归家才好。   “小唐,侧妃家中怎样,家里人可好?”六皇子从未见过农家生活,还是有一丝好奇。   小唐叹一口气方道:“都是一家子本分人。侧妃进门之时,他们正在用饭,桌子实在没什么可吃的。衣服也都补丁摞着补丁,倒是干净。”   六皇子眼睛一瞪,“不是让你给他们送过几百两银子,过年还送了三大车礼物,怎么会过成这样?”   小唐再叹一口气,要不他为何心里挺喜欢侧妃,这家人实在是不坏。“打听过了,他们家里买了一些地,还将过年好些东西都拿到集上换了银子,也攒着买地,还做着一点小生意。说是不能拿着卖闺女的钱乱花,攒着以后还留着给闺女用。” 一家子都是老实人,从来没打着大旗干坏事。   六皇子默默不语,闭着眼睛静静躺在马车里休息。   等六月回到马车,六皇子方睁眼笑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其实待一晚也可以,我们到镇上住店等你就是。”   六月摇头一笑,“妾知道家里一切都好就很是放心,在家里呆着也是给家里,也给您添麻烦。”她挽起六皇子胳膊,将头埋进去。这人虽然很爱使小性子,但待她还算好,心里有一丝丝感动。   “不麻烦,既然你执意要回,那咱们就赶一赶夜路。”六皇子附耳到她耳边,“本王做了好事,要不要感谢一番?本王所要不多,路上好好伺候就是。”   六月瞬间羞红双颊,刚刚感激之情全无。此人就是一个没脸没皮无赖货,当真应赠他一个小淫贼之称呼。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冰冰阿娇的浅水炸弹,第一次收到啊,鸡冻!快说,是因为爱我爱我,不是因为手抖点错^_^小娇娇,收到我的爱了吗?以后陆续给你更多爱!   小可爱们,过度章,下章要搞大事啦( ̄? ̄)    第36章 遇险   隆冬时刻, 不过申时中就天色渐黑。好在京郊官路畅通, 倒还算好走。   六月虽嫌弃六皇子动手动脚, 但今日实在是心情大好, 便由着他折腾。为了以后能一年多见家人两次,先哄好了这一家之主再说。   六皇子见她好似并不抗拒,便将游走之手摸上丛林深处,正要继续捉一捉迷藏, 奈何被一双玉手紧紧握住。   “殿下, 你且老实些吧,前后跟着十几个人,让人听到多羞人。”六月自然是不依。自从跟了这男人, 见识一日比一日多, 底线也一日比一日低,生生将她一娇羞小姑娘变成一风月熟手。   六皇子挑眉一笑, “你还知道自己平日里声音有些大啊,既然知道这是在车上,就忍耐片刻, 死死咬住唇儿,小小出声即可。”这女人虽然羞涩, 可在床上情深时刻,总是忍不住泪水包儿, 娇喘连连,害得他不舍得下床来。   六月满面飞霞,狠狠瞪了他一眼。明明是他的错, 却反咬一口,好似她多么喜欢这样一般。她抵死不从,奈何六皇子死不要脸,要是她不配合,就强要了去,闹得地动山摇才好。   为了保留一丝颜面,六月只得乖乖躺着由着他肆意游走。随着马车颠簸,上上下下战事一阵更比一阵紧,当真是逼死个她。到最后,她下嘴唇儿都被咬出了好一排牙印,才勉强将羞人之音留在口中。   好在夜色已来,马车就算有些震动,也只当是路上颠簸所致。且侍卫们忙着环顾四周,做好保护工作,哪里有功夫紧盯着车子观察一二。   六皇子虽然得了那密册所传,本事长了不少,但这也是第一次在马车上行此之事,满足之情不是一般二般。   他将六月搂着怀里,轻轻抚摸青丝,“自从有你,本王才知人世有诸多乐趣。怪不得男人爱马,原来有这许多用处。即使费力不多,也能借力将女人哄个开心。”   “呸,说的好似女人都离不开这档子事情一样,还不是你们男人享受。”六月媚眼一瞥,轻轻咬了一口他的大手,恨恨道。   六皇子一笑,“女人当真爱昧着良心说假话,不知是谁刚刚满足得媚色四溢,还强装面子说不要。”他轻咬她透明白玉一般耳垂,“来,再喊一句来听听,本王就爱听这个。”   六月脸色一红,不跟这天生的色~胚说话才好,不然总是他有道理。   正当二人调笑之时,只听外面一沉稳男声响起,“殿下,当心。”   六皇子铁臂一紧,将六月带入怀中,“一会跟紧了我,别害怕。”   六月哪能不怕,她从未想过会遇到危险,紧紧靠着六皇子寻求安全。也是,跟着一位有野心皇子,遇到这种事也不算稀奇。她想了片刻,便从坐毯底下摸出一把宝石小刀握在手中。   这刀小巧无比,不过是六皇子从别人那里得了,中看不中用,一直放在那里罢了。看那日安三欺负于她,下人护主不利,便将这把刀送于她,笑称若是再有人敢欺负她,就让她砍人就是,若有什么后果,他都能替她担着。   六月知六皇子这话不过是玩笑,但她却当真随身带着这宝刀,以防万一。   六皇子见这小女人儿一脸紧张,两手紧紧握着小刀,便轻笑道:“放心,不会有事。本王从小到大遇险多次,从来都是有惊无险。”   听他要将牛皮吹破,六月心里忍不住暗骂,也不知当日是谁被一条蛇吓死!不过男人向来好面子,她也不敢说破,免得他一时生气,将她推出车外喂了贼人。   利箭一阵紧似一阵,钉在车壁上发出阵阵声响。这马车从外面看很是普通,不过是一寻常官家所用而已。但里面宽敞舒适,足可以容四人躺卧,还可以喝茶下棋,享受无比。但这马车最神奇之处,是木质车壁之间夹了一层铁板,在安全上多一重保证。   只贼人也很是精明,知道车壁无法射透,便专从车窗处用力。贼人在暗,他们一行在明,活活就是箭靶子。   侍卫眼看聚集之人越来越多,不得不请主子弃车撤退。“主子,您换上夜行衣先行,我们分两拨,一拨随您突围,一拨留下保护侧妃。”这种时候,女人就是碍事。   六月一听,赶紧从六皇子怀里挣扎出来,“殿下先行,那些人目标并不是妾,只要您安全,妾也不会有大事。”谁想死呢,但与其被人舍弃去死,不如主动一些,还能留一丝好感。“万一落入贼人手里,妾必自裁以保清白,还请殿下照顾妾娘家一二。”   六皇子双眼一眯,关键时刻,这女人并不信任于他。他不多说话,只将她揽在怀里,抱着飞身上马。   两人共骑一马,速度必受影响。小唐看不过去,只得开口,“殿下,让奴才带着侧妃,您速速离去,这里压力才能小上几分。”他是太监,主子应该不会吃醋才是。   可六皇子似乎听不见一般,用腰带将他与六月捆在一起,冷脸开口,“抱紧了,万一掉下去摔死,本王可不负责。”   六月看他危急时刻都没抛下自己,本来心里满是感动,想着以后对他多用些心。可一听这话,差点噎死自己。也罢,是他非得带着她,万一出事,一起死好了,省得留下他祸害别的女人。   窝在这个男人怀里,六月第一次有不一样感受。往日,总是将他当做不懂事的坏脾气孩子,或是流连床上的色/胚,今日见他神情严肃,眼神坚毅,手握长剑在一地献血中挥洒自如,当真忍不住心动。这一念头吓得她赶紧扭了自己大腿一下,提醒自己快快清醒过来。   就在将敌人砍杀殆尽之际,只见六皇子殿下侧后方一人持剑刺来。此人乃殿下贴身侍卫之一,谁都没料到在突围后杀出这样一人,当真防不胜防。   六月正巧看到那人狠辣神情,想都未想,将身体往左边一侧,将将挡住那人一剑。这一缓冲,便给六皇子和众人机会,将那人拿下。   六皇子紧紧抱着晕倒在怀的六月,眼中满是杀气,吩咐道:“留活口。”   正要打马飞奔,找一可靠之地为怀中小人儿医治。前方一阵马蹄声响,来人竟然是晋阳王。   那晋阳王一向和这侄子感情甚好,见这满地尸体,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六怎会来此地?这些人竟敢行刺皇子,实在该死。”说着,便夺下侍卫的刀将一地尸体挨个刺透,包括后来那一尚留一口气的活口。   六皇子双眼一眯,嘴上却道:“皇叔也是好巧,竟然也在此地停留。侄儿侧妃身受重伤,就不与皇叔闲话,改日再聚。”他家娇娇儿昏迷不醒,他哪里有这功夫与人闲聊。   那晋阳王在后面追赶,“既然侄媳妇受伤,不如到我那别庄安歇几日,总比赶回京城要近便好多。”   平日里晋阳王只知在京城市井中寻找美人,流连女色,为此得了一个荒唐王称号。这样人在皇家眼里是最无害之人,平日里隆正帝也很待见有同好的晋阳王,皇子们也喜欢这一风趣皇叔。   但今日六皇子亲卫出了叛变之事,且晋阳王出没时间和刚刚行为太过诡异,不容六皇子大意。   晋阳王毫无自觉,啧啧叹息,“侄媳妇柔弱娇嫩一美人,哪里受得住马上颠簸,且赶紧随我到庄子上去,那里有一老名医,医术十分之好。”   六皇子看六月脸颊发白,路长颠簸,且夜寒风冷,再想晋阳王就算真有异心,也不会就这样明晃晃将他怎样,便点头答应。另一面,也吩咐一人前往京城请熟识的王太医过来这里。   晋阳王一看六皇子答应,才长出一口气,拍拍胸口道:“我平日里最怕美人生病,恨不得亲身代替。看侄媳妇如此风姿,也知道你这心里有多煎熬。”   都这时候,这厮还有闲心说这些不着调混账话。这人要么当真是性情流露,要么还真是披着一张能迷惑人眼的色皮子,让父皇和他们都放松了警惕。   六皇子一直摸着六月脉息,还算平稳,且她胳膊虽然挡了一剑,身上却并未见血,应该没什么大碍。但小美人儿一直昏迷,当真让他心疼出一身冷汗。   从小到大,从没有一人为他这样做过,即使他外祖父带他剿匪之时,也只告诉他,战场上没有一人能为他遮挡剑雨,能活下来全靠自己。   可今天,正是一个平日里爱羞**脸红娇滴滴的女子为他不顾一切,让他忍不住想要将她摇醒问问为何对他这样好。   老大夫年纪好有七十,手指颤颤巍巍,很让人怀疑他是否能摸准脉。可也奇怪,这人一挨上脉,便立即手稳,很有名医风范。   “老夫开一副药,吃上七日便好。只是,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老大夫边开着方子边慢悠悠道。   六皇子急道,“侧妃可是有甚不好?难不成受了内伤?”   那老大夫看他一眼,放下笔才道:“没什么大事,本来身体就累,又一喜一惊,便晕死过去,等休息过来就好。只你们虽然年轻,还是要注意保养,房事无度对男女皆不好。若是年轻憋不住,再纳一女人也好,她身子多年没好好保养,承受不住也很是正常。”   六皇子难得羞赧,搓搓手不知该说些什么,半天方问道:“那平日里可有什么保养之道?能否开补药吃一吃?”   老大夫摇摇头,“尚且不至于吃补药。是药三分毒,还是靠吃食上补吧。老夫再开几个煲汤方子,常吃能固本培元,男女皆有好处。”   等老大夫退下,晋阳王方笑嘻嘻道:“我说侄儿,能不能下手轻一点,美人可采也要量力而行,万一采过度可怎生是好?我这庄子里美女上百,各种口味皆有,要不要试上一试?”   六皇子有些不耐烦,这人实在是聒噪且不会看人脸色,“皇叔自己留着用就是,我守着侧妃醒来再说。”他脑子里全是以后要怎样将这小瓷人儿喂成身体结实的小胖子,长长久久过日子,哪里有搭理别人的心思。   晋阳王毫不在意,“不是说没事吗,那些女人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共用一番也好。”他见侄媳妇躺在床上,如露水打过的粉嫩桃花,娇艳无比,也很想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这小六就是太年轻,不懂得张弛有度,生生累坏了美人,哪如在他身子底下活得自在。只是,看小六那在乎的熊样,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x^ao 敏。”灌溉营养液3瓶,“小白兔乖乖”灌溉20瓶,“唯12”灌溉1瓶,爱爱爱,么么扎   狗血剧情让们你惊艳没?有本事来打我啊!   其实我也是被逼的啊,总不能真的在床上见真心????!   话说,我只要写开船,要不是晋江小皮鞭勒着我的脖子,我能开上三天三夜不带停下喝口水的。可只要走剧情,要了老命喽,苦啊!    第37章 宝贝   六皇子不想搭理任何人, 只蹲坐在六月床前, 静静等她醒来。直到半夜侍卫将王太医带到, 所说之话与那老大夫相仿, 他才放心一些。   第二日晌午,六月才将将醒来,她看见趴在床上熟睡的六皇子,没敢多动, 只静静歪着头看他那时不时皱起的眉头, 猜他定是做着噩梦。   六皇子在外面睡觉向来警醒,很快便察觉有人在看他。“醒来了,渴不渴?”他试了试她的额头, 还好, 没烧。   六月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停下。其实她并没有多难受,只是有些迷糊而已。自己当时是疯了不成, 竟然想都不想为他挡了一下,可真是嫌命大。也可能奴性太久,护主成了习惯吧。   想当年姑姑日日教导她们, 主子有难,奴才誓死效忠保护, 方有出头之日。她呆在冷宫多年,竟然还没忘了这份本事, 当真要夸一句自己能耐。   六皇子将她搂在怀里,一口一口喂着肉粥。王太医说过,正常吃喝就好, 不需要特意护理,只以后男女之事上稍加控制就好。可他就是不放心,一心当她是病人来将养。   六月看了那煮的糜烂的肉粥,虽不喜欢,但实在是饿,只能喝下去垫饥。“殿下,我还没饱,想吃糖醋小排和蜜汁肉,再来几颗小果子更好。”都有两次救命之恩了,这厮竟然还只给她吃肉粥,当真没一点良心。   “馋丫头,且忍两天,定将天下好吃之物都摆你面前任你挑选。”六皇子怕她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一下吃多了不好克化,坚持让吃粥。   六月听着这语气就是一哆嗦,殿下平日里嘴上就没说过几句好听的话,今天却如此温柔,当真不太适应。有时明明是关系关切之语,从他嘴里出来就换了一种滋味。属于典型的坏嘴巴,即使做了好事,人家也未必领情那种。   “你也真是大胆,那日为何要去挡那一剑。我身上穿着软甲,并不会受多重伤。你好在大氅外有银丝披肩,才挡住那一剑之击,只堪堪擦破一点皮。若不然,如今你肩膀废了也未可知。”六皇子揽着她躺靠在自己怀里消食,轻轻责备道。如今想来还是吓一跳,真不敢想象若小宝贝儿受了重伤他会怎样。   六月能说什么,说自己只是无意识而已,岂不是白吃了亏。她用后脑勺蹭蹭六皇子胸膛,笑道:“殿下乃一家之主,殿下好,妾才好。若殿下有事,妾心疼不说,当真活不下去,不如替殿下挡上一挡。”她自己都觉得略微有些酸牙,甜言蜜语果然不是人人能说得来。   六皇子闷闷一笑,“好,知道我是一家之主就好。以后老老实实的,就算我有什么不测,也会提前为你做好打算。”   那日她向自己说起要一个小庄子安身立命,他还不愿意,想着她这是时时有外心。如今想来,万一大事失败,也该给她留一安全之所才是。   往日他太过自信,从不以为自己会有失败之时。但昨日之事,当真让他看清自己还是自大过了。   他忍不住叹一口气,“往日里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样样计划周全,却没想到阴沟里翻船,被自己人给害了。太大意不要紧,却差点将你搭进去。”   被身边人背叛,比让人捅了刀子还难受。那些侍卫也很是沮丧,那人与他们多年亲兄弟一般,谁料到竟然会背叛主子。   今日之事,六皇子当真没想到,若不然哪里会带着她一起涉险。只可惜那几个活口都给晋阳王给灭了,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只能以后慢慢来探。   不论是谁,既然送他这样大礼,他也要还回去才好。只是以前总盯着那几个人,看来还是有漏网之鱼。   感受到身后之人的沮丧,六月微微叹息,这人一向骄傲自信,昨日之事当真给他一个很大刺激。   “人心最是难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村子里有一家人父亲去世后闹分家,亲兄弟竟会为了一根木头归谁打破头。还有妾入宫那年,村里有个小姐妹被父母卖进那肮脏之地,只为多得几个银子。更有那好赌之人,卖妻儿媳妇的不是少数。一家人尚且为了利益反目,何况不过是侍卫,也没什么好难过。”六月轻轻拍着他的手安慰道。   这人虽然嘴坏,行事有些不羁,但当真不算什么恶人。他从小没有爹娘疼爱,又生长在那样环境,只长歪到如此程度,已经很是不易,不能过于苛求。   身后之人默默不语,良久才道,“这么多年,竟然只你一人关心过我。父皇只想着美人,母妃去的太早,没多少印象。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当真不知如何是好。”   六月自然是不信他最后一句。多少帝王对美人说过一生一世之话,最终却成了和众多美人一生一世。皇家之人,富贵之家,女人是最不值钱之物。有些话听听就好,不必当真。   这二人在人家晋阳王地盘腻腻歪歪,却不知宫里早已风雨欲来。   六皇子遇刺,不止是皇家家事,乃是一国大事。何况这遇刺之地还是京郊,不得不让人惊出一身冷汗。京城治安坏到如此地步,总要有人负责。   最后追查下来,不过是流寇作乱,最终推出几个虾米砍了脑袋,可谁不知这事背后大有文章。   普通流寇有几个胆子刺杀皇子。当然,也可以当不识货,毕竟马车上没有皇子标志。可大盛朝马车规制严格,六皇子所用马车明显为官府所有,多没见识的人才不懂这个。   且那些人箭矢制作如此精良,数量如此之多,是流寇能有的?再眼瞎之人也知必是准备良久,只为这一战。   隆正帝虽沉迷女色,但他当年能踩着兄弟们登基为帝,岂能是一傻子?   “哎,一个个心都大了,朕当真不知如何是好。朕还活着,他们就兄弟相残,若哪天真去了,这天下还不定如何。”   皇上躺在淑妃腿上,享受美人按摩。他曾经是一皇子,为了登基可以不择手段。可作为皇上。希望儿子们都和和乐乐才好。当然,最好他永生不死,孩子们永远不会长大。   淑妃伺候皇上多时,岂能不懂帝王之心。只她如今不好多说什么,便手指翻揉不断,让皇上得以舒缓。   “妾又没生养过,实在不懂这些,好在六皇子福大命大,逃过一劫,皇上何苦再多想这些。不过,听说多亏了那个明侧妃呢,不然六皇子也够危险。”淑妃说着,将皇上头部放在自己肥沃玉团之处,慢慢转动起来,直让皇上舒服到呻~吟而出。   皇上舒缓过后,躺在淑妃怀里感叹,“朕还是不够努力,不然早让你怀上。放心,朕这月全宿在你这里,保管让你生一个皇子。”六皇子那边,他很快就忘在脑后,只让人多多赏赐六月而已。   淑妃日夜伺候于他,哪里不知皇上身体早已不行,不过强弩之末而已。皇上近日越发依赖那些个道士,还不是为了那些长生极乐丸。   子嗣她是不再多想,只求平安度日即可。   “皇上,你还是雨露均沾吧,夜里那样凶猛,可要将妾累死不成?妾还要活的长长久久,一直赖着您。”淑妃抱着皇上脖子不撒手,娇滴滴笑道。   不仅夸了皇上做男人功夫一流,还有祝福他长命百岁之意,是个男人都受不住美人这样捧。   隆胜帝握着淑妃玉足揉捏,很舍不得放她走。放眼整个后宫,能如此伺候合意的,也唯有她了。丽妃也还好,可论样貌,论床上手段,论这一手按摩功夫,当真不及淑妃多亦。   也罢,国库尚可,且北蛮与安国公实在该死,是时候给他们些厉害瞧瞧。   只定国公实力太强,万一成为另一个安国公可怎生是好。且他是小六外祖,权力过大,对他这个皇上可半点好处都无。   淑妃见皇上脸色阴晴不定,便试探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妾能否为你分担一二?”   因淑妃并无子嗣,皇上倒是偶尔和她说些朝中之事。“能有何事,还不都是北蛮那可恶之人。”   淑妃赶紧跪下求道:“皇上,妾虽低贱,但再无回去之理。您一向疼爱妾,妾再不能给您丢脸,行那对不起您之事。妾只求三尺白绫,死得干干净净!”   皇上将她搂在怀里,“朕怎会舍得你,明日朕就派西昌侯出征,为你讨一个公道。”   淑妃心中冷笑,果然不出那人所料,皇上果真派了西昌侯,毫不顾及百姓安全,只一味想着自己皇位。   第二日一早,朝堂上一锤定音。西昌侯满面红光,说不得大胜归来便会被封公,再不用给那定国公行礼,好似矮他一头。   没过几天,定国公称病告老不再上朝,实在是心酸皇上所为。外孙还真是了解他的父皇。   此时六月已经伤势全好,六皇子便不再呆在这晋阳王别庄。实在是这色皇叔日日派不同风味女子来他这里转悠,惹来六月太多冷笑。   六月听说要回京,便温柔一笑,“殿下不把偶遇的那几个女子带回?听说可是有几人将您扑倒了呢。”   六皇子情愿六月别这样笑,他心里发毛。“我武艺高强,怎会让那些庸脂俗粉近身,我可向来只疼你一个。”   “呵,若不是庸脂俗粉,殿下就会带走了吧?您和皇叔感情还真是够好,连女人都共享,还真是不分彼此。”六月冷笑。   那晋阳王实在可恶,天天派女人来勾引她男人。虽然她不可能独占也不打算独占六皇子,但被人这样直接打脸还真是可恶。   六皇子的心里好苦,媳妇这样紧着他,说明太爱他,这倒是好事。可醋劲儿这样大,可如何是好?都怪晋阳王多事,弄死他拉倒。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冰冰阿娇的地雷,小宝贝,么么哒,爱你到永远。   感谢“凤凤”灌溉营养液10瓶,“偶然”灌溉营养液3瓶,“啦啦啦啦”灌溉营养液1瓶   “颜羽”灌溉营养液3瓶,“”(你到底是谁!)灌溉营养液1瓶,“肥肥养的小猫”灌溉营养液1瓶,“冰冰阿娇”灌溉营养液10瓶。   感谢大大们,么么扎,有了营养液水水,我会奋力往前划船哒!   下章开一个隐晦的小破船,隐晦地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懂2333333    第38章 无赖   西昌候带领大军赶赴北疆, 出行那日, 京城男女老少出动, 为大军送行。众人神情激动, 随着兵士喊着必胜口号,实在是壮观盛大。   六皇子带着六月坐到太白酒楼二层雅间,欣赏这万人空巷之景。   大盛朝军队装备精良,将士铠甲批身, 骑在战马之上威风凛凛, 很是让人激动。男人们羡慕这些军士气势不凡,女人们惊艳原来有这么多健壮小伙子。   六月噗嗤一笑,“看这些人表现, 还以为这些将士乃得胜还朝, 哪里有什么送行之悲壮。殿下你看那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恨不能要贴身上去, 也不怕铠甲硌得慌。”   六皇子瞥了六月所指之处,也跟着一乐,看这些女人衣衫, 哪里会是正经女子。不过也是,男人要是长得俊美, 这些妓子倒贴也是愿意的。毕竟多数恩客都是肥头大脑,秃头腆肚, 样子实在惨不忍睹。   “世风日下啊,别说那些妓子,连良家少女少妇也激动万分, 又是抛花又是抛绣球,像什么样子。京城里谁不传西昌候乃天上神将下凡,战胜一个小小北疆绝对是信手拈来小小意思。你可不知,多少贵族子弟跟着随行,就为了捞一点战争本钱,等着升官封爵。”六皇子冷笑一声,这些人实在是没有自知之明,把战场当做过家家,不知要吃多大亏。   六月听六皇子那语气,还只当他是吃味,以为他也想去战场,便转移话题,“殿下比那些帅气良多,您只要穿上劲装,骑着战马在这街前一溜,定有更多少女少妇为您倾倒。殿下记得衣袍要宽大些,接回来那些人所抛之果子,咱们家且吃上一两年。”   这小美人儿,也忒能吃醋。可自从那日她为了自个儿挺身而出,六皇子从此气短,不敢得罪于她。其实,也不是不敢,实在是不忍心让她不痛快。   六皇子只得好好求饶,“我岂是那个意思,有你管着,哪里还敢出去沾花惹草,还不给你骂死。”   六月小鼻子一皱,“可不许冤枉妾,妾温柔着呢。妾乃小小侧妃,万不敢得罪殿下,哪天您回神了,还不得把妾给扔出去。”   “嘻嘻,小乖乖最温柔,最体贴,最懂事,简直世上最贤良的夫人。既然这样好,要不,替我舒缓一二?”六皇子巴巴摇着六月玉腿,“都半个月了,憋死了,行不行?太医说是适度休养,但休养过度,也容易旱病了啊。”   看他这没脸没皮样子,简直和村口的二癞子见了漂亮小媳妇一般,恨不能口水就流出二里地去,六月都替他丢脸。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绝对不去挡那一剑,省得他如今疯疯癫癫模样,还不如当初臭嘴巴来的自在。   六月这里不理,六皇子抓心挠肝那叫一个难受,想直接将她扑倒在床,但又怕累着她,只能好好哄着,让她可怜一二给点甜头。   这日六月正在练习大字,六皇子又巴巴跟上来,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之意。   “殿下没有正事可干?大白天来妾这里作甚?”这几天六皇子日日去皇宫里,也不知道忙什么,今天倒是闲得慌。   六皇子心里郁闷哟,正在父皇那里磨着他能将六月赐为正妃,谁知道北疆大胜消息传来。父皇一高兴,竟然去找淑妃寻乐子去了,眼里哪里还有他这一活生生亲儿子。   他握着六月玉手,很是委屈,“北疆大胜,父皇一高兴,找他那心肝宝贝去了,我只得回来找我家小心肝小宝贝了。”   这可怜小狗样子,六月听着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实在是不适应。她觉得那日遇刺,殿下虽没有受伤,但估计是吓傻了,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黏腻腻不说,还特别会甜言蜜语,简直就不是原先那个一说话就让人不喜的熊孩子。   六皇子见六月神情有些松动,便将那一支小号湖笔放到一边,惨兮兮道:“你看看,你每日握着这支笔,你的大笔都不行了,要想死你了。”他将那纤纤玉手放在自己腿上,“摸摸看,还行不行,战斗力肯定大大下降。”   摸着那不老实之物,六月羞得粉腮飞霞,眼儿一撇不敢再看,这丑东西毫不懂含蓄之意。“竟会胡说,没成婚之前不也就这样过来,哪里日夜想那种羞人之事。”   六皇子再接再厉,将那大笔放在六月手中,“这哪里能一样!若常年干旱,自然就很是习惯。可每天锦衣玉食,突然就只给一口凉水,是个男人都不能适应。求求可怜可怜,让他感受一下你的温存可好?”   被他那无赖样子磨得受不住,六月只好拿着那大笔写了一手好字,只可惜那笔不太听话,只一个劲儿嫌慢,实在是累僵了六月那娇嫩小手。   等六皇子呼出最后一口郁气,人生才重新阳光灿烂。当年不觉得,和这小美人儿水乳交融之后,竟一天都离不开,可算是被拿捏住了。   六月用帕子将手擦拭干净,才让人拿水进来洗漱一二。柳叶带着两个丫头将洗漱之物收拾好,又低头退下,不敢乱看。   柳叶心里很是高兴,她从丽水宫进来专门伺候侧妃,这里的宫女和太监对她面上还算不错,毕竟侧妃是目前唯一女主人,且很是受宠。   可因着侧妃毕竟不是正室,这些人私底下并不太听使唤,阳奉阴违乃是常事。侧妃又不是惹事之人,只嘱咐她忍耐一二,以免以后处境更加尴尬。   在京郊庄子那次,六皇子大发脾气,将这些人收拾了个妥帖,这些人才恭敬很多。不知心里怎样,反正做事很是勤快。   这次归来,六皇子不只是宠爱侧妃,简直是听话至极,捧到手心里都怕摔坏了一样。底下人都个个眼尖,哪里不知道主子变化。   原来只是床上贪欢,女人总有年老色衰之时,甚至色未衰爱就驰也很是平常。可如今看主子,那是打心眼里看中侧妃。尤其听说侧妃对主子有救命之恩后,底下人哪里还敢有二心。   至于正妃进门,那是以后之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谁胜了听谁的命令就是。   柳叶自然欢欣六皇子变化,但也为自家侧妃的小性子摸一把汗。她虽然年纪不大,但男人的性子还是知道一些。若是男女之事不如意,总不是长久之计。   刚刚她进了书房,闻着那股舒服味道,可算是将提着的心放下。当奴婢,也不容易啊,谁不盼着自己主子受宠有权势。   小唐也很欢喜,嘴咧得好似他有什么好事一般。他主子不敢招惹侧妃,对他等可真不客气。憋着一股气出不来,脾气那叫一个别扭,这几天都愁死他们了。若是侧妃再不出手,他甚至打算为了大家和平自己出手得了。当然,考虑到他家主子估计看不上他,他便没敢开口。   得了六月这么点好处,六皇子自此更是卖力在他父皇面前讨好,只一心将六月扶正。   隆正帝很是看不上自家儿子,也太没出息。“你一介皇子,乃是最尊贵之人,怎能自甘堕落娶一宫女为妻。京城贵女还不是随你挑选,哪个以后不都是你的助力。”真是恨铁不错钢啊!   看老三那厮,天天围着西昌候家转悠,恨不能当人家倒插门女婿。老三心里怎么想的,他能不知道,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他当时还想着,老六有定国公府做后盾,老三能巴上西昌候也算是一抗衡。为平衡之道,他很是乐意老三这样没脸没皮。   可如今再看这老六,竟然不要定国公家三小姐,为了一个农家出身小宫女来磨了十好几天。   “父皇您也说我是皇子,就算不娶那贵女不也是您的亲儿子,您还能不给宅子田地,让儿子去指望那女人的嫁妆?”六皇子使上缠人十八招,将皇上胳膊搂住,“父皇,儿子可不看女人眼色行事,儿子拉不下那个脸面。儿子不要别人,就要娶了明侧妃。她为了救儿子,差点病死,儿子不能无情无义。”   这个老六,怎么好赖话听不出来,他这当父皇的也不容易。老三太活泛,老七见了他如同老鼠见了猫,老八长不大孩子一般。原先看老六还行,可关键时刻竟然这样缺心眼。   “孩子,你还是太年轻,这样任性,将来总有后悔之时。”隆正帝都替他着急。   六皇子很是坚持,“有甚后悔,有父皇在,儿子穷不了,养媳妇肯定没问题。再者,儿子还不是随父皇您。儿子若有不对,都是您的错,多多赏赐儿子些好东西补偿补偿才是。”   隆正帝虚踢了六皇子一脚,这个没大没下的,还好意思开口要上了。“别在朕这里晃悠,看着碍眼,赶紧走。”   六皇子一副混不吝样子,和皇上笑嘻嘻行了一礼,“好来,那儿子明儿再来,直到您答应。”   隆正帝好悬没被这句话气死,天天走时甩下这么一句,问题他第二天当真就敢这么干。   后宫美人众多,他却被儿子绊住不能去享受,真真要气死。   六皇子也很是郁闷,本来想着父皇能早些答应下来,他也能壮壮胆,去小美人儿那里邀功请赏,好好享受一番。可谁料父皇那样顽固,竟然豪不松口。   他本来想着,以父皇那样恋权的性子,看到儿子一个个落魄该更加放心而已,谁知竟小看了他。   也对,老三那里越来越强势,父皇怎么也要培养起一个能抗衡的力量才是。要不,他从老三那里再使使劲儿,让宫里人也加一把火?   那西昌候也是,明明知道老三是一个男女通吃且吃相难看之人,可为了权势,卖闺女很是随意。听说西昌候女儿模样一般,若不然早就被送进宫里。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皇子愿意娶,西昌候哪里还挑。   六皇子将六月搂着胸前,叹气道:“你说西昌候不嫌弃老三是个破烂货,从老三这里下手,让他名声再差也没多大用。要不从他女儿那里,让她另有所爱?跟人私奔?”   这人脑子真不是一般人能长出来的,“好好一个女儿,你何苦害人名节。若是个贞烈的,岂不是要了她命?殿下若是忌惮西昌候,直接以身相诱,让那女儿从了你不也挺好。”说完,她还眨巴眨巴杏核眼,以示真诚。   六皇子那叫一个委屈,“还好意思吃醋,也不想想我这样费力是为了谁,若不是为了让你扶正,能这样费尽心思?天天去缠着父皇,妨碍他和女人滚床,他都快要让人将我拖出去斩了。女人狠起来比男人还狠,这话我是深有体会了,。”   六月还真不知道此人有将她扶正这想法。他的改变,六月自然能感受一二。若是往日,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人总是先将她拖上床再说,还花样百出。这阵子看他明明眼睛都要发骚,却能将身子忍住,也是不易。   一个最骄傲之人,能为了她如此打算,想来,多少还是有些真心。她转过身来,抱住六皇子蜂腰,用脑袋蹭蹭,“殿下,不要为了我做这些,看你委屈,妾也不舍得。命由天定,身为侧妃已是高攀,妾心满意足。”   六皇子拖起她的小巧粉脸,望着她的眼睛,“你的命不是天定,是我来定,我能痛快一天,就让你也跟着痛快一天,不需要低人一等,不用看别人脸色。”   一个女人听见男人如此表白,心里哪会没有感触。六月恨不得眼睛湿润,正待和他谈一谈心。只听这厮换了一张无赖脸,“让这支笔进入砚台里研磨半个时辰可好,只用玉手浅尝辄止,实在是如饮鸩止渴,更要人命。”   “砚台口太大,妾这里可没有这样东西。”六月呸了一身,转身不再理他。这厮简直不要脸至极,恨不得撕烂他这样口无遮拦的嘴才好。   六皇子哪里肯依,“对对对,哪里是砚台,只要将笔放入笔筒即可,安安分分待着,绝不乱动。”   男人的话哪里能信,安安分分定是骗人,不将笔筒磨透底誓不罢休。   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胖夏我可是一直执着于清水文,人家纯情着呢( ̄? ̄)    第39章 风起   花胶鸡汤, 寻常人家哪里吃得起这一东西, 尤其这顶级花胶, 万金难得, 就这样被六皇子拿来给她补身子。六月感动归感动,但任谁吃了两个月还能爱它稀罕它,定不是正常之人。   “殿下,早晨有燕窝, 晚间就不必再吃花胶了吧, 实在是浪费之极。妾这身子十分之好,并不像太医所说那样早年亏损。”六月简直要吃吐了,她情愿清粥小咸菜也吃不来这些补品, 实在是天生的贫贱命, 做不了豪门贵夫人。   六皇子哪里肯依,小宝贝当年连蛇肉都吃, 可见平日过得多么凄惨。虽然在冷宫里自己种了些青菜,她又能吃多少。且青菜哪里有营养,哪如鱼肉补身。还有那个和她同住冷宫的叫苏木的, 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还不定抢了自家媳妇多少吃的, 当真该死。   他循循善诱,“这花胶虽是鱼鳔所制, 但并无任何腥气,说来滋味十分好吃。最重要,滋阴补肾, 培固根本,实在是最适合你吃之物。”这可是治疗腰膝酸软极好之物,间接壮/阳。他这小女人儿强壮了,他才能跟着幸福不是。   六月很是不想再吃,略略埋怨道:“殿下,妾腰间都长了一圈肉,再吃衣服都穿不下。”   六皇子将他那双不老实之手移上去摸了两把,手感可真好。以前这小乖乖就如天上的飘渺仙子,如今是那人世间俏佳人,还是人间更极乐啊。这下更是让他下定决心哄着六月吃了那么一大碗方才罢手。   “小唐,让绣娘下晌过来一下,给侧妃好好裁十几套外出衣衫,越华丽越好。再去挑选顶好的桑蚕丝,做几件里衣。”他还歪头附在六月耳边轻声道:“咱们衣料甚多,再胖十斤本王更喜欢,定让人帮你做上几百套衣衫。自然,你若愿意,不穿最是好看,本王怎生也看不厌。”   话还未说完,他腰间就挨了那小玉手狠狠一掐,差点忍不住叫唤两声。这小媳妇儿越来越辣,不过,他还挺喜欢。   这日这厮就没干其他事情,一个劲儿围着六月转,时不时抹上两把。若是被打,他则很是幽怨,“不让吃肉,给喝口肉汤也不行?难不成要饿死为夫?”   那幽幽小眼神,都让六月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可是,想着能降服一日便是一日,不然能让他反了天去。   两人正磨磨唧唧,便听外面小唐没眼力见儿的求见,“殿下,书房那边来人请见,说是有要事相报。”   好歹他知道主子如今在侧妃哪里气势很低,白天是绝对不会在床上孟浪,这才敢来打扰。   六皇子还待赖在这里,被六月推出房外,“正事要紧,回来再说。”   六皇子眼前一亮,这话的意思是晚上有门,能让他进去一逛?   小唐很是奇怪,平日里打扰到主子,他不骂骂咧咧一番绝不罢手。也就是他好脾气,全当主子是对天骂,不往心里去。可今日看殿下那明亮气色,他都深觉诡异。   他也替自己主子叹一口气,堂堂大老爷们,被女人辖制成这样,也是给男人丢脸。不过,他挺喜欢,好歹有人能将主子这脱缰的牲口给套上笼头,省得有事没事来烦他。   要是六皇子知道他家小唐如此看待他,估计能踹他出去十里地。   等到了书房,几个要紧的门人都在,六皇子知道定是发生大事,不由严肃起来。   等知道是西昌候战败消息,六皇子心里滋味很是复杂。他自然是盼着西昌候能栽一个大跟头,让他那样一朝得势就嚣张跋扈,将定国公等一众老臣不放在眼里。但军队是大盛朝军队,受苦的也是大盛朝百姓。他虽不是多么良善之人,也知心疼自己人。   等六皇子从书房归来,六月便发现他换了一人一样。刚刚还腆着脸只会如旱了三万年一般死赖着想要了她。这会却穿着袍子,靴子也未脱下,躺在榻上仰望屋顶。   看惯了他吊儿郎当样子,突然见他变得深沉,六月深觉怪异,便坐于塌下,手托着腮,将脑袋凑近一些试着打探,“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六皇子终于回魂,翻身望着她,“西昌候此人甚是没有人性。前阵子刚到北疆就传回来大胜消息,你可知那里边有多少是平民人头,杀良冒功,亏他有这样大的胆子。这次真碰上北疆和安国公贼人,让人灭我几万人马。此等祸国之人,不杀之祭死去士兵和良民,天理不容。”   六月很是吃惊,虽然历史上将帅中不乏黑心之人,但本朝还是第一次听说。往日不过史书上几笔带过,震撼之情哪如现实来的残酷。“那日多少人送子弟、送丈夫出征,脸上欢喜之情尚在,如今却生死不知,也不知多少人家因此落泪。只恨那西昌候竟能瞒着朝廷坐下此事,若不是此次战败,消息还不至于传回来。”   六皇子回想那日人们脸上笑容,心里更不是滋味。当时好些人争着去那北疆,只为捞一点本钱,像是奔赴良好前程,最后却奔赴刑场。   “你哪里知道,这西昌候此次出征,所用将军、前锋等皆是他的人,消息这才不能传回来。只因西昌候醉酒睡了自己部下的女人,那部下忍着一口恶气,想了法子才将消息带回。不然,为了功名利禄,他们都铁桶一块,外人哪里知道那里情形。”   六皇子想起自己外祖上战场之时,皇上恨不能派出一个又一个监军,就怕外祖有了反意。到了西昌候这里可好,从将士到随军太监,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大家一条心,这对作战其实很是有利,却让西昌候利用,成了祸害人的工具。   六月杏眼里满是迷茫,“不都说女人天生为不祥之体,不让随军出征?”   六皇子一叹,“你哪里知道,这军队都有随军妓子,慰劳将士良苦。这里边有为了钱自愿追随的女人,也有那充军的犯官妻女。说来,那将士的女人就是一犯了事的知府之女。”   据说那女子美貌动人,多才多艺,在伺候将士时竟然让他动了真情。那女子发誓不为妾,只答应为外室,终身伺候那人。那将士把那女子带在营帐,不再让他人欺辱于他。谁料某次大家聚在一起喝酒,西昌候醉酒之后无意中见到此女,竟忍不住当场压于身/下。   本来这事掩过去就算完了,可谁料那西昌候竟然也觉得那女人很有一身美妙手艺,醒酒后也念念不忘。后来,这两人便勾搭在一起。那女子先是苦苦哀求,不想这样纠缠不休,也对不住那将士。可西昌候答应,必和那将士好好谈谈,让那女人专心跟着他过日子。以后,也定会给那女人荣华富贵。   那女人再自诩清高,经过多少折辱,自然懂得识时务为俊杰,便从此只安分呆于西昌候身/下。可她也自觉真爱是那年轻有力的将士,便忍不住眼含春泪,让那将士以为她是不得已而为之。甚至脑补出那女人是为了他的安全与前程才不得不委身于那并不英俊的西昌候。   听完整个故事,六月深觉整个大营定为狗血覆盖,竟然有这等离奇故事。“西昌候不是好东西,那女人也实在不是良善之辈,不然哪里会做这等苟且之事。且她自认清高,早就该在她父亲犯事之时自尽而亡,何必辗转男人身侧。”   六月从小所受教育自是本分为人,一生只跟一个男子。后来入了宫,也知道女人贞洁不如命重要。但要是她,绝对做不来那等龌龊之事。   六皇子见小女人很是愤慨,深觉自己很有眼光,自己要是出征,媳妇定当老老实实。他倒是知道,很多男人前线卖命,老婆在家未必耐得住寂寞,甚有被强者。要是他为行刑官,欺辱军人之妻着,就该杀头问斩。   “你哪里知道,听说这里边还有内情。据说那知府之女实乃安国公那边奸细,就等着西昌候这边上钩。那女人父亲听说是被冤枉而死,心中含恨,就等着报仇雪恨这一天。”   还有此等内情。虽然六月不认为这种报复方式有多好,但有时候含着一口怨气,确实会做出许多平常人做不来之事。而且她也知道,如今朝政不太清明,全因皇上任人唯亲,重用了一批以拍龙屁为生之人。   任人为德为贤为才,可当今皇上,只要让他高兴了,其他都不是问题。   可皇上毕竟为六皇子父亲,六月虽然心有不满也不敢出口,只闭紧嘴巴不再多说。   六皇子见她那小模样,猜也知道她在想写什么,便将她揽在怀里安慰,“父皇当年并不得皇祖父宠爱,过得很是压抑,后来登基为帝,便一味放纵自己,想着补偿回来。你且放心,不论以后如何,我都待你一心一意,不去做那些祸害人之事。家有贤妻,如有一宝,就算我不好,有你管着,也走不了大褶。”   “胡说八道,让人听见还得了。之后殿下可有打算?”六月虽知男人之话并不可靠,但此时听来应是真心,心中不免也是有些欢喜。一辈子靠不住,珍惜眼前就好。   六皇子和她说了半天话,心情好了很多,心中也有了计较,便不再多想此事。前线战事太远,还是先把眼前福利要到。   他可怜兮兮道:“父皇并不信任于我,我又能如何。你也不喜欢我,天天看我难受也不帮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眼,就是嫌弃我罢了。太医都说了,不能无度,但咱们如此年轻,两天一次总还是十分正常,一天一次也很是常见,只是不要一夜几次罢了。”   六月一听他又开始胡说一些色话,便用手指捏了捏他鼻子,“不许提这些羞人之语,不然再不理你。”六皇子点头连连,“不提,听你的绝不再提,可做一做总是行的。万一父皇抽风,将我送到战场上,岂不是要一年半载不能吃肉,汤都喝不得一口。”   害羞之人哪里能敌得过不要脸之徒,最终只得妥协,由着他得了好处。说好只一次,但没说好一次多久,六月觉得自己头脑还是简单,小看了此男人之奸诈。   作者有话要说:  不许说我污,编编看到会不再爱我哒。以后真清水了,走剧情。哼哼哒( ̄? ̄)    第40章 相见   战败之事, 让朝堂炒成一锅粥。因定国公早早隐退, 武将们倒是安分不少, 只留文臣在那里争论不休。   出征之时, 皇上和西昌候都是势在必得,毕竟北蛮虽然凶悍,但没有多少兵力。就算有安国公相助,也只能是以卵击石。   这一大败, 坑进去几万人, 当真震惊朝野。当日送行有多么满怀希望,如今就有多失望。尤其是世家子弟跟随去北疆着甚多,这些勋贵世家哪里会不挂心。   其实说起来, 若是西昌候真是能干之人, 就算因一时失误打了败仗,有那十几万精兵, 还有充裕粮草,东山再起也是很有指望。   但这些人心里透亮,这西昌候就是一个纸上谈兵之人, 真要是行军打仗火候且差得远。当年这人还不是跟在定国公后面捡了便宜,因着皇上宠信才如日中天。见真章之际, 此人水平之低立显。   朝中多数人请求皇上派定国公出战,惟有少数推举其他人选, 甚至还有人异想天开想让皇上御驾亲征鼓舞士气。   这几个人也知皇上定不会去,也完全没有必要去,实在不是什么背水一战, 哪里用得着皇上亲征。他们不过就是借此机会,狠夸一通皇上文攻武略,拍一个高级龙屁而已。   举荐他人者,无非就是立场与定国公很是不同,昧着良心也不想派他出征,以长了六皇子气势。   而多数人里,也未必都喜欢定国公,实在是家里有子弟跟随出征,为了他们安全,也需派一靠谱之人过去。   皇上听他们吵吵嚷嚷很是头疼。从大局看,他自然知道如何选择,但从个人利益看,他又怕定国公做大。历史上别说拥立皇子登基,就算自己爬上皇位也不是什么大事。当然,皇上也知道定国公府还没有能力和名望登上宝座,但趁机将六皇子拥立为帝不是不可能。   因北疆离京城太远,这事可容后再议,皇上想思量几天,先到后宫休息一二。脑子过热之时,最忌讳拿定主意,还是冷静之后再说。   六皇子事不关己不发一言,只大臣提出御驾亲征之时,他出头说是替父出征。这一句话激起一堆人思量,难不成这六皇子竟然很有野心不成,平日可看不出来。   也对,六皇子生母元贵妃身份高贵,仅次于皇后。从出身来说,定国公是老牌世家,锦绣候府不过是靠着皇后才上位。力量轻重、身份高低明眼人自然能看清。有这种身份,六皇子有野心也很是正常。   别人尚且可以接受,毕竟如今没有太子,八皇子虽是嫡子,但一团孩童模样,且皇后不是原配,这点上就有可能让人说嘴。三皇子虽是长,但德妃身份又低于元贵妃。七皇子就不必说了,母妃出身实在低贱,且他自己也并不出众。   众人突然发现,别说,皇子里六皇子还算不错。纨绔虽有些,但从不祸害他人,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主子可好许多。   三皇子可不是众人,他听老六那一句话,差点惊得跳出来骂老六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不等三皇子有所反应,六皇子紧接着来一句,请父皇看在他以身犯险的份上,将他家侧妃扶正。   这一个大霹雳,差点将众人给闪了老腰。刚刚心中所想可真是白想了,人家六皇子压根就没有什么大野心,不然能为了侧妃扶正这么一点狗屁倒灶小事拿来说事。且六皇子若真有野心,很该娶了他那定国公府的表妹才是。   退朝之后,三皇子拉着老六套话,“六弟这是作甚,在朝堂上竟说出那样之话,难不成就不怕犯了父皇忌讳?”   这老三很不实诚,六皇子都看不上他那股子不利索劲,便开口道:“三哥有事说事,想让我做甚就直说。我知道,三哥是想去战场,可你想过没,那西昌候好歹上过战场,他手下兵士也不全是吃素,还一败到如此境地。三哥平日里舞文弄墨,能做来此事?”不是他小瞧这老三,实在是此人连纸上谈兵都不会。   被老六这样直爽说出,三皇子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沉默良久才选择直接面对,“六弟就不想去战场?”   六皇子鄙视老三一眼,“不敢去,怕丢命。不过,监军倒是可以,只可惜如今百姓受苦,我还是不去蹚那浑水。若是我监军,我外祖定然不能出征。你若是觉得有人比定国公更能打仗,尽可以推荐就是。”   三皇子心道,你还知道父皇对你们不信任那。“若是我助定国公出征,六弟就会助我成为监军?”   “三哥你脸也忒大,定国公出征势在必行,只是早晚而已。不过,助你一臂之力也行,只我有一个条件。”   六月因着一直食补,觉自己体重有上升之势。她虽不是那十分在意自己姿色之人,奈何胖了总是不如瘦时灵巧。最关键是,六皇子日日一寸一寸丈量她身上长出的肉,摸得她都想要直接动手。   为了控制体重,她便日日上下午各在园子里走动一下。皇子所并不大,但还是够她溜达。   柳叶还笑,“侧妃也真是,腰都瘦成一手就能握住,还控制什么体重,很该再胖一些才好。”   其他侍女也凑热闹,说几句夸赞之话。众人正热闹着,见六皇子归来,便低头退到远处,只留着二人相处。原先还有一些宫女想着飞上枝头,但如今只求安稳保命,哪里还敢有非分之想。   六月看六皇子一头汗水,便嗔怪道:“回来这么晚,可是去哪里疯了,看热成这样。”   六皇子笑着不语,只拉着她回到正殿,“看那人是谁?”   六月差点以为自己在梦里,眼泪都控制不住,一个劲儿流个不停。对方也不比她好,哭得只有更痛。二人抱在一起,哭哭笑笑不停。   三月此时早已不是当初那风姿绰约娇俏女子,消瘦无比,衣着也很是寒碜,比杂役宫女还不如。   六月摸着三月小脸,“瘦成这样,姐姐受苦了。”   三月甜甜一笑,“这是我自找的。若不是这幅鬼样子,日子只会更难熬。不过你好了,我便安心。我当时想着,有你在,我弟弟就有依靠,就算死了,我也无憾。”这一年她落魄至此,多亏六月家里人隔一个月就去她家里一趟,时时由小顺子派人给她传递好消息,不然她还不挂心死。   六月笑道:“可算苦尽甘来,以后你在这里当差,定不会有人给你脸色瞧了。”   “你还是那样单纯样子可如何是好。要我说,不如使个法子,让我装病离开此处,对你最为有利。你我知心,但难免会有那小人作祟,利用这层关系做些什么。你若是为难,小顺子那里说御膳房还缺杂役宫女,我去那里也比跟着给你添乱要强。”她相信六月,也相信自己不是那攀龙附凤之人,但架不住有人背地里使坏。   六月一想,她也不忍心自己为主,姐妹为仆,便商量,“要不还是出宫吧,你今年十八岁,正当好年华,模样又好,出去能嫁一正经好人家。且能和你弟弟相聚,总比这样分离要好。若是耽误几年再出宫,总不如现在形势好。”六月也担心,万一以后自己失宠,岂不是要连累三月。   这二人互相为对方着想,让外面听壁角的六皇子都觉得此事做得很对,这三月还算值得相救。他也实在不想让三月留着这里。想想也是,媳妇有了好姐妹,万一不搭理他可怎生是好。   六月本待留三月多住几日,但六皇子还是坚持当日送走三月,以免夜长梦多。若是皇后反应过来,随手使一使绊子还真是能有不少麻烦。毕竟,后宫里皇后才是名正言顺做主之人。不如趁着暴病之由,赶紧离开为佳。   等一切办妥,六皇子也不说话,只笑嘻嘻望着六月。看他那小狗样子,六月都不好意思不给点好处。   六月瞪他一眼,便往内室走去。六皇子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一颠一颠跟在后面,差点就唱起小曲。自从夫纲不振,他都好久不占优势,如今趁着这做了大好事,且好好折腾一番。   他将六月双足握在怀里,“你搓一下,这几日它日日找不到归家之路,当真十分可怜。”说着,就将玉足夹住轻轻揉搓起来,羞得六月轻轻踢了一下。   六皇子松开玉足,将她扑倒在下,“你这是谋害亲夫,若万一废了,以后看你如何是好。整日守着一个太监夫君,不过几年就想要想得早衰。可别怪我狠心,就算你再如狼似虎一般,我也不让你出去偷食。”   这厮又满口胡言乱语,六月想要起身打他,被他趁势进入,且假装倒下不能起身,只死死摁着六月,让她在上面辛苦好一番才放她休息。   六月哪里受过这样,可她若是不照办,这厮定会耍赖,当真以后就不要起床,让下人笑话死才好。逼得她只好上下起伏,波涛汹涌。那白玉团子如月中仙兔一般飞上跳下,直晃得六皇子血液上涌。这女人,当真还是补足了方好,那滋味当真美妙。   以往皆是用力之人,如今躺在下面,六皇子方知道什么叫火急火燎。他实在按捺不住,坐立起来还是不能出了那一团火气,只好回复原来样子,在上面擂紧战鼓,一阵更比一阵猛,直将六月捣得实在承受不住,用些技巧将那粗壮之物夹住,才逼得六皇子不得不停歇。   “你哪里是天上仙子、世间美人,当真是花中之妖,专门吸食雨露才能越长越茂盛,年年长青。”六皇子心满意足一次,在六月耳边咬道。   六月此时哪里有心思和他废话,累得实在是只想晕死过去,便将身子向旁边侧去。   只可惜身后之人也不知是得了什么疯病,将手摸上那山峦之处,寻找高山中峡谷,找到路口就那样进去,开山辟路也不过如此,直将六月恨得打算以后都不再给他好脸色。   只这厮脸皮实在是厚,以后几日天天念叨自己即将奔赴战场,这妻子就如此冷情,难不成是有外心不成。   为了证明自己眼里心里都只有这厮一人,六月只得夜夜投降,由着这人胡闹一二。好在之后此人还算厚道,一夜只一次,并不过度索取。不然六月当真想将王太医找来,好好教训这人一顿。说好了要养着,又这样胡闹是要逼死她不成。   可不过半月,六月就不是想找太医来讲道理,当真想将私藏在枕下小刀掏出来割了这厮的泉眼,让他从此再不能随意往外涌那没用的泉水。   原来,最终还是定国公接任大元帅之职,三皇子当了监军,没有六皇子一丝事情。   可六皇子早有准备,可怜兮兮握着六月小手,诉尽无限苦楚,仿佛他是被父皇厌倦,被众臣抛弃之人。那无助模样,让六月母爱爆发,竟又被这人占尽了便宜。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一条微博被冰冰阿娇大大发现我竟然有女儿啦,还以为我家宝宝和她一样大!我天!她才1岁,你都会看文了啊宝贝( ̄? ̄)   其实我还有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人设,待慢慢暴露←_←   谢谢冰冰阿娇和偶然两位土豪大大的地雷,难道是奖励我又工作又带娃又码字很辛苦?(我脸大无边)2333333   回归正题,猜,三月以后嫁给了谁?说个职业就好,猜人名是猜不到滴。猜对了有红包哦    第41章 离别   皇上虽一直不喜定国公再上战场, 怕他功高震主。但这朝堂竟拿不出第二个武将。即使有, 也是定国公系, 当真让他恼火。   顶不住众人压力, 皇上只得派六皇子亲自去请定国公再次出山。经过三次婉拒,定国公方才接下这棘手任务。   有三皇子这一监军,定国公很是恼火,待不接, 毕竟百姓为大, 江山为重。总不能史书上留一笔为了个人恩怨不顾家国之丑事。   不过定国公也有底线,所用之兵,不从京城调拨, 直接由西北开拔。那里是他老底盘, 兵将也多为他训练出来,用起来自然顺手。京城多权贵子弟, 哄都来不及,哪里真敢让他们拼杀。   皇上待不依,但淑妃丽妃皆相劝, 定国公再厉害,家人子孙皆留在京城, 六皇子也留在京城。凭一个定国公能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皇上一想,可不就是如此。那定国公若是正当盛年, 还能怕他不顾及家人子孙性命,直接另起炉灶,另娶娇妻美妾, 重新再来什么都不算晚。但定国公已年入花甲,想再生子嗣几乎没有可能,这种情况下还能对家人生出什么外心。   内里不论如何纠结,面上君臣一派和谐,君信臣,臣忠君,当真让不知内情之人感动。   皇上还让百官于德胜门相送,给足了定国公脸面。只可惜这次出征相送,再没有上次欢欣鼓舞场景。众人皆是期盼定国公能一举得胜,将那贼人砍杀殆尽,为家人报仇。   即使那子弟尚活着的,家人也不安心。万一西昌候又发了疯,再次葬送进一波去可如何是好。   等众人远去,六皇子方才与百官转回。他还要带着小七、小八回到宫中向父皇禀告这里情况。   晋阳王赶过来,拍着六皇子肩膀笑嘻嘻道:“老六,回京之后可没到我那里相坐一二,一点也不知想念叔叔。有美人相伴,你可真是大门不出,都快成了二十四孝夫了。来,今日难得有机会,带你们出去见见世面。”   六皇子笑道:“侄儿现在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回家里那温柔乡。不瞒叔叔,侄儿见了那些庸脂俗粉实在来不了兴趣,还是不去扫兴为好。”   倒是八皇子,揪一揪他六哥袖子,“六哥,大男人怎能只恋一枝花,很该长些见识才对,不然以后岂不是要被女人笑话,容易被她们拿捏住?咱们随皇叔去玩上半天,晚上回去就好。反正父皇如今很是忙碌,并无功夫见咱们一面。”   如今隆正帝除了美色,又多一项爱好,那就是炼丹升天。那些道士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个恨不能自己就是元始天尊、通天道长之类,说话办事云里雾里,十分玄乎。   隆正帝一开始也不是那么相信,但自从吃了那极乐仙丹和长寿神丸,当真体力一日比一日强壮。淑妃丽妃等人自认吃不消那日夜作战,献出好几名宫女作陪,以期能缓解一二。   爱妃们这种吃不消的做法,让隆正帝心里得意万分,更加离不开那些道士。现在甚至通了道理,能在炼丹上指点一二。让那些道士们连连惊呼,皇上果真是真龙天子,天上神仙下凡,不然哪里能如此神通。   六皇子倒是没想到,小八不过毛都没长全十三岁年纪,竟然还沾染上如此爱好。如皇后那样严肃教育之人,自然不会让自己儿子如此年纪就费了精水。看来,这保密工作做得还不错。   他看一看在一旁站立不语的七皇子,这个弟弟也不简单。若真是如平日里表现出那样喜爱小八,哪里会由着他胡闹。   也是,母妃被害,自己被困,日子过得比有脸面的下人还惨,若还能真心对待愁人,那才是妄来人世间走一遭。   六皇子摸摸小八的脑袋笑道:“为兄当真家里有事,回去晚了家人就会埋怨,实在是吃不消。你和小七随着皇叔去玩吧,记得宵禁前一定回去,不然母后该担心了。”   他又嘱咐小七,“好好护着小八,别让人欺负了他。”七皇子一笑答应下来。他自然会好好爱护这个弟弟,这可是母后唯一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上心。   六皇子回到住处,和六月腻歪在一起说了一下送军出征情况。   六月好奇,“那西昌候回来应该会受处罚吧?毕竟坑了那么多人命。”   六皇子冷笑,“父皇哪里舍得,那可是他的心腹。听说西昌候给父皇献了好几位道士还有美人,很得帝心。你是不知,也就是西昌候长相一般,不然他能将自己送到龙床上去。”   听他说的不堪,六月悄悄点了点他的鼻子,“你可老实些吧,万一嘴快说出去,皇上还能饶了你?”   “也就对你说说而已,要不然能憋死。咱们夫妻一体,还怕传到别人耳朵里。不说那些老男人了,你刚刚在做什么,翻箱倒柜的。”六皇子笑道。   六月刚刚是在整理箱笼,想找出一些不用的东西,赏给丫头们一些,也好腾一腾地方。再者,也看看有没有一般人家能用的东西,给家里、给三月都送一点。   “东西留着也没用,妾想着给家里嫂嫂几件能用的衣服。嫂嫂进门,妾还没什么表示。虽然农家人穿不来绫罗绸缎,但妾这里也有几件细布衣衫。还有三月那里,要是嫁人,妾必然不能赶过去,捎几件首饰和布料,也让她体面出嫁。”   这里的东西都是六皇子所赠,她就算想顾家,也不会瞒着往家里拿东西。再者她也懂,人还是要靠自己才能过的好,指望外力,救急还行,若是当成平常,那好人也会变成懒汉。   六皇子这才看见挑出来的一点东西,“咱们好东西尽有,送这些破烂货作甚,没得让人家笑话。”   六月白他一眼方正色道:“殿下若真是为了妾家人着想,就该让他们知道自力更生的道理,咱们养了他们一代人,那下一代还不是要败落下去。只有好好种田读书,方才是兴旺之家。”   平日还真是小瞧了自家媳妇,六皇子深觉娶妻娶贤是万古不变道理。看他媳妇,多么会持家。哪像那皇后待锦绣侯府,不想着督促家人读书学本事,只一个劲儿想通过女人联姻巩固势力,当真短浅。   最好的是,不仅贤惠,她媳妇还美色动人,简直一身多得,让他想有点其他想法都不可能。   “小娇妻,小娇娇,可真是我的好宝贝,让我亲亲可好?”六皇子嘴上说着,哪里还用六月同意,就将她抱起来放在榻上。   他从怀里女人反应早就得出,千万不要等着同意才行动,那根本就没有一丝趣味,只有强行霸道才符合女人要求。   也不知他哪里体会来的歪理,六月用白生生小嫩脚踢他小腿几下,“不过晌午,又发什么疯。一会子就该用午膳,可让人笑话死。”   六皇子将那玉足抗在肩上,根本就不搭理她,只用身体让她感受一番诚意。   二人本来只是想着玩闹一会就可,也不知是不是到了春季,竟然体力甚好,一直折腾到晌午。费了老大力气,六月哪里有体力吃饭,只想好好睡一觉。   六皇子舒坦过后又重新记得要将媳妇养强壮之事,便坚持抱着她喂了一顿饭才让她躺下。   “养猪也就是这样了,吃了睡睡了吃,最后胖的没人喜欢。”六月忍不住埋怨。   六皇子大笑,“还有不同啊,人与猪自然不同,猪是为了下崽配对,人是为了欢愉交融,差距大着呢。”   六月不理此色人,春困秋乏,先睡一觉再说。   等睡个好觉,六月清醒过来就和六皇子理论一番。他们这是住在皇宫,又不是单独住所,这样放纵着过日子,还不成了笑话。   尤其是皇后那里,恨不能人人都知道六皇子宠爱一个侧妃,若是将来有正室,也定不会受宠。明摆着就是让好人家女人不要和六皇子沾上关系,削弱六皇子势力。   对于这一点,六月虽然义正言辞,但心里还是有些窃喜,谁不喜欢夫君只自己一人。   不过,这只是表面,皇后等人最终目的是让人人皆知,六皇子乃一不务正业纨绔,担不起重任。   对于这些,六皇子嗤之以鼻,“皇后有那闲工夫,还不如管管自己家孩子。你可不知,小八被晋阳王那东西给带到风月场所玩耍,如今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六月杏眼一圆,“皇后不是派了好多心腹看着八皇子,怎能让晋阳王哄了去。且八皇子不过十二三岁,怎能行男女之事,应该不至于吧?”   “皇后天天算计别人,哪里想到别人也在眼皮子底下算计她。依我看,那小七早就把皇后安插的那些人给买通了。只是,这些人若不是大好处,轻易难动摇。我到时好奇,他哪里有那样多银子。”六皇子想起自己那七弟,平日里唯唯诺诺,活得如透明人一般,不声不响中就给皇后致命一击,还真不可以小看。   “这阵子边关不稳,京城也不太平。我派人盯紧了晋阳王和小七等人,以防万一。这皇宫里如今乌烟瘴气,不如你回家住一段日子,总比这里过得舒坦。”六皇子和六月商量着。   六皇子当初只爱在床上折腾六月,其他并无多少话可说,要说也是那等荤话。自那日遇险,他早已将六月视为最贴心之人,自然是无话不谈。   其实六月哪里懂什么大局。她又不是名门贵女,从小见识良多。她不过一个农家女,只求吃饱穿暖就好。后来入宫,还多是在冷宫窝着,眼界实在不算宽,政治手腕更是全无。   但六皇子和她聊天,并不是为了寻求帮助,只不过一是让她安心,二是说出来心里就舒坦很多,压力大减。   六月问道:“京城何至于此,妾感觉很是日子很是安稳呢。”   六皇子摸摸她一头青丝,笑道:“也只是以防万一。北疆不稳,京城难免受到波及。再说你也离家多年,当日看你那依依不舍样子,我才想着让你回家小住。咱们现在还住在宫里,样样都不用你打理,日子还轻松一些。等有了自己府邸,作为女主人,哪能说离开就离开。”   六皇子不多解释,六月也不再多问,问了她也不能帮助分析出个一二。再者能回家住上一月,很是欢喜。   “好,都听殿下的,殿下派几个侍女和太监陪我回娘家即可。家里房子那样小,住下都是难题。”   六皇子笑笑,“身为皇家儿媳,哪里还能住到那样房子里去。说实话,别说你现在未必住得惯,就连下人都不习惯。那日自你家归来,我就让人去附近买了一个庄子,虽然不大,但住开一家子还是很宽敞的。这次,你也去看看,陪陪他们。”   没想到这样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皇子竟能想得如此周到,六月心中很是感动,为此颇为大方,照着密册很是给了他一些甜头。这让六皇子深深觉悟到,爱屋及乌这是多大力量,以后,他还要对老丈人一家更好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大“胭脂浅笑”灌溉营养液2瓶,“颜羽”灌溉营养液3瓶,“”(你是谁qaq)灌溉营养液2瓶,“凤凤”灌溉营养液10瓶,“偶然”灌溉营养液3瓶,“啦啦啦啦”灌溉营养液1瓶,“颜羽”灌溉营养液3瓶,“肥肥养的小猫”灌溉营养液1瓶,“冰冰阿娇”,灌溉营养液10瓶。   喝饱了走剧情喽!昨天猜6月嫁给侍卫大哥的有红包,其他的下次继续    第42章 归   六皇子这里之所以如此安排, 全因他隐在京城中的探子探知好些异动。自从他被袭击, 便命令众人要格外注重细节, 以防再给人一次机会。   他的人遍布酒楼、酒肆、饭馆等地, 甚至还有人扮作乞丐和龟公,打听来的多是让人哭笑不得的家长里短消息。不过就是看似无用消息,却还是能看出一些不同寻常。   皇宫按理说是最安全之地,但因着这里关系错综复杂, 且最想要六皇子命的人也是在这里。于是最安全之地, 却反而最易要人性命。   六皇子对六月可谓十分上心,随身伺候的太监乃是小唐领头,侍卫也是甲等里派了三十人, 且那庄子里一切都安顿得妥妥当当, 去了便当散心一般,并不难熬。   六月见他让小唐跟随, 便劝道:“殿下还是让小唐公公留下,他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比所有人都更贴心, 也更忠心。就让几个小太监跟着我过去就好,我那里多是用柳叶他们伺候, 哪里用得着小唐公公。”   听这话,小唐很是感动, 侧妃都能发现他的好,主子却总是埋汰他。若不是他心大,定是多年前就能气死。   六皇子瞥了一眼正嘟嘟着嘴的小唐, 笑道:“其他人我哪里放心,也只有他跟着,才能如我亲自跟着一样。”   不止六月感动,小唐那叫一个感动。他家主子,难得正面夸奖他一次!其实殿下对他非常之好,对他家里也很是照顾。但是,那臭嘴巴真叫一个烦人。如今能亲口说出对他的肯定,简直难得。   六月独自出宫一两个月,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皇后毕竟是后宫主人,须得报备一下方好。不过并未说归家之事,只说到京郊庄子休养一二。   一般皇子侧妃,说是求见皇后,可皇后宫务繁忙,哪里会接见一个小侧妃,不过是知道这事便让回去罢了。   但不知皇后出于哪种心态,亲自见了六月不说,还赏赐一把,很有一副慈母风范。   那日正好丽妃也在,也以旧主身份说上两句知心话,嘱咐她一定要好好服侍六皇子,将来定会有好前程之类之类的。   丽妃这话说的,比皇后还有慈母风范。皇后若是自居六皇子母后,丽妃恨不能自居亲娘。   六月只含笑应是,并不多话。这些女人每一句话背后还不定隐藏何意,她听不懂,装糊涂即可。她家殿下说了,一切有他做主,她只负责微笑就好。   因着不好太兴师动众,六皇子便没有陪着六月归家,只让小唐带着一众侍卫随行。   六皇子说过,那庄子离她娘家不远。六月到了才知道,这不远实在是很不近,直接从京城南边拐到东边去了。   六月便问一问小唐这是何原因,“不是说离我娘家不过几十里路?这好像方向并不对呢。”   小唐知道他主子看来是只顾着临走前满足一番,没能解释清楚,只得代劳,“侧妃娘娘,因着日前有人行刺,殿下觉得那里不是十分安全。且西北动荡,西南也不是很稳,大兴乃进入京城的关卡之一,殿下觉得还是换一个地方为好。咱们要去的庄子那里,安全一些不说,还有一有名的东云书院,您家里两位少爷求学更方便一些。”   六月心道,这人考虑如此周到,也是难得。安全与否她倒毫不在意,京城乃大盛朝都城,哪里会有大事发生。只不过,她家乃一农家,不像诗礼之家或权贵之家,子弟读书不需到外面求学,自有族学。她兄长和弟弟若想靠科举成才,有名师教导能省去许多气力。   等到了庄子,六月听小唐一一介绍,才知这哪里是小庄子,在京郊有这样千顷良田,实在可遇不可求。   “侧妃娘娘,这庄子乃是殿下送您的嫁妆,已经过户在您名下。这是契约,请您收好。”临到庄子之前,小唐将地契和房契拿出,恭恭敬敬教给六月。   他家主子吩咐了,一定要给个惊喜。可小唐看来,明侧妃明显是受到惊吓。   “这如何是好,我怎能收下这样大庄子。若是个几百亩小庄子,还勉强可以接受。如此地段有这样良田,我万不敢接受。你收好,回去还交给殿下吧。”嫁妆是女子私有财产,这也太过贵重。   这一对不正常夫妻,难为死他一个太监。“娘娘,求求您且收好,以后您亲自和殿下解释,要不然殿下能打断奴才这根腿哎。”   别看小唐说得万分可怜,六月才不相信。殿下虽然嘴上有时候对小唐骂骂咧咧两句,但实际上比对亲兄弟还要亲。殿下要是能为这点事,打断他的腿,她信了才怪。不过,这毕竟是她和殿下之事,不为难别人也罢。   这里花草树木繁多,流水潺潺,鸟儿清鸣,六月心中很是喜欢这一地方。有田地傍身,比男人可靠太多,好歹饿不着肚子。   那一日与家人相聚,不过短短两个时辰,这次才真有好好亲香的体会。   六月娘笑看自己闺女从马车上下来,本待行礼,却被六月拦住,“娘,您这是赶我走不成?好好学这些破规矩做甚。”   六月娘笑道:“上次我们不懂,这不是有人教导过嘛。”她见六月脸色一变,赶紧解释,“六皇子也是为我们好,你大哥和柱子日后若真是有些出息,规矩上也不能坏了,让人家笑话。”   等进了正堂,六月方让众人退下,方与家人推心置腹。   “爹,娘,大哥,大嫂,你们若是时刻讲规矩,咱们相聚又有何乐趣?大哥和小弟若是以后能有出息,靠得是他们自己,也不是我这个小小皇子侧妃,这样出去才能堂堂正正不是。”   六月知道,太多人家靠着外戚关系攀龙附凤,即使一时富贵,也不长久。她可不希望自家成为这样人家。   六月兄长点头道:“六月说得很在理,咱们踏踏实实过日子比什么都强。其实我算点账,跑跑腿,做点小营生还行,让我读书,当真没那天分。我这年纪也大了,和一群小孩子在一起启蒙就有些尴尬,今年还好些,好歹能进入中等班。本想着放弃算了,但士农工商,为了咱家门楣,我也再努力几年,若能考出个秀才,最不济是个童生,也比白身强。要说那举人进士,我是想也不想。倒是栓子,读书很有天分,启蒙不过一年多,就已经很受先生夸赞。”   将来这个家,还是要看兄长。如今知道兄长能想通,六月便放下心来。   “咱们小栓子原来是小才子啊。”六月打趣道。   自从上学,栓子不再向原来一样跳脱,懂得羞涩起来,“姐姐,我也一般一般啦,只是尽力而为而已。”   听他小大人一本正经模样,众人忍不住笑起来。因着把话说开,大家反而没了拘束。   六月娘说道:“其实我们都是庄户人家,六皇子派人将我们接来,吃住自然是非常好。只是不让干活,可懒死我这把老骨头了,反而不如忙活着得劲。”   她嫂子笑道:“咱爹娘逛了两天花园子就呆不住,说还是自家菜园子更有看头。这不,在自己园子里就开辟出一小席菜地,种进来很有劲头。”   六月上次都没和嫂子说上话,这还真是第一次。姑嫂二人聊起天来,还十分投缘。嫂子是个十分爽朗之人,但说话并不粗俗,很是风趣可爱。她刚刚还观察过,她哥和嫂子偶尔眼神相撞,甜蜜非常。   和家人住在一起,自然是幸福万分。要不是六皇子突然来此,六月估计都快忘了这个人。   因着对六皇子有点愧疚,见到他便格外殷勤,搞得六皇子以为这女人是不是瞒着他做了什么坏事。“这样热天,殿下快喝些梅子茶,这是妾亲自煮制,味道还行。”   六皇子一饮而尽,为了赶路,他当真是又渴又饿,“还不是为了见你,下了朝就直接过来,都没有喝水用饭。”   这语气这神情可怜兮兮的,让六月心里更加软了,赶紧吩咐柳叶将她最近新作的几样新鲜点心先端上来给殿下尝尝。   “殿下也是,先顾好身体再赶路,妾在这里又不会跑。”六月服侍六皇子梳洗一二,再服侍吃些东西垫了垫,方才问道:“殿下既然来了,要不要让我家人来拜见?”   六皇子羞赧道:“突然要见你家人,怪不好意思的。当日没来送你,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相见。可实在是太过想你,这才厚着脸皮过来。”   按着规矩,他是皇子,六月家人见了他都要跪拜行礼才是。可普通人家,哪里有这样规矩,他怕她尴尬,这才几次未见。要不是想得疯,他还不肯露面,想着能拖一日便拖一日。   六月一笑,“有什么不好意思,按规矩来就是。何况妾不过一侧妃,更是不用顾虑。”其实她也不想让家人行跪拜礼。但礼法如此,她也无可奈何。   且她多少也有私心,虽然不期望自家兄长和弟弟能有多大出息,但能和六皇子搭上关系,跟着见识一二,总比窝在村子里强。   好在六皇子专门请教过小唐该如何做。小唐虽然看不起这个惧内的主子,但很是耐心指点一二。   是以六月家人拜见之时,六皇子利落地扶起二老,免了大礼。且在他们面前,全没有纨绔无赖模样。谦谦如玉、温和宽厚,便是六皇子给六月家人的第一印象。   为了奖励六皇子的知情识趣,六月放下身段,好好和六皇子交融一晚。当然,她虽不承认,其实也还是想的,夜尤其夜里,总有寂寞之时。不知不觉,与这人相伴早已成了习惯。   到了第二日,六皇子方告诉六月一个大好消息,“你可想知道你那好姐妹三月如今情况?”   六月点头,“可是有什么好事?”看六皇子那笑嘻嘻一张脸,也定不是不好之事。   “你那好姐妹,将我一个侍卫拐走了。当日我派一人护送她回家,不过短短两个时辰,那侍卫就非她不娶。一开始她还不想答应,只想在当地守着她兄弟过日子。后来还是那侍卫死缠烂打,她才点头。”   六月当真没想到三月还能有此等缘分。其实三月虽然不说,但在三皇子那里,早看透男人之恶劣,并不想嫁人。能被那侍卫打动,可见那人也确实有可取之气。   六皇子不过在这里住了两晚,便要赶回去。临走前再三嘱咐,“京城不是十分安分,你好好住在这里,到时候我会来接你。”   六月也有些不舍,“京城若是不安全,殿下也想个法子来这里可好。你在京城,妾又如何安心?”   二人很是腻歪半晌,直到再不离去就又要耽误一晚,六皇子方才恋恋不舍离去。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哪里都未必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  胖夏会这样好心让六月归家?自然又要搞个大的!要不,让她到北疆生猴子算了( ̄? ̄)   导演,请赶紧找下一个女主。什么,换男主?也成!    第43章 端午   六月因着是一人来京郊, 并无六皇子相陪。为了避嫌, 她并不出庄子一步。偶尔出去散心, 也只是由小唐等人陪着在庄子范围内稍稍游玩一二。   六皇子也不知从哪里得来这样好地方, 附近景色可谓十分之好。庄子里就有地热,虽不及京城西郊那里疗效好,但在六月看来已是极难得。   南边有一大片树林,里边聚集百种鸟类。只静静坐在树荫下聆听鸟叫, 便觉非常舒缓心情。还有大片荷塘, 此季节虽无荷花,但荷叶接天成碧也很是怡人。有这样好去处,六月又何必担着风险到其他地方。   只这一日有些特殊, 正是端午节。因着这附近有水域流过, 赛龙舟很是盛行。   小唐因着六皇子吩咐,要让侧妃好好玩耍, 不要太过拘谨。他便将听来的往年趣事说给侧妃听,哄着她出去游玩半日,“侧妃娘娘, 那白水离咱们庄子十分近,来回也不过一个多时辰而已。端午节这一日, 赛龙舟只是一项,听说燕山上的红螺寺也十分灵验, 里边三十三座观音佛像,一一诚心拜过,定会一举得子。”   他从小陪着殿下长大, 很是着急想让主子早日有后,最好是十年生他八个才好。也可能,无根之人对子嗣尤其看重,是一个解不开的结。   若是六月知道小唐有此想法,定会吓死。她可不是母猪,不打算如此能下崽。虽然她们乡下十五六生孩子很是寻常,但她和殿下好好商量过,且过两三年再要不迟。   毕竟是小唐一片心意,六月不忍心拒绝,便答应下来,“也好,那就麻烦你安排好行程,别出岔子,让殿下不高兴就好。”   小唐欢欢喜喜下去安排,看吧,侧妃心里还是很有主子,什么事都顾忌主子的想法。   端午这一日,六月玩得还算尽兴。可她哪里知道,很快就有天翻地覆变化。   端午本是纪念屈原投江,标榜忠君爱国。只后来便成为五月节,狂欢性质更多一些。尤其是百姓甚爱赛龙舟,这一日能在比赛中胜出的团队,奖赏多多,成为许多健壮男儿赚银子的好时机。且伴着游戏,发展出赌局,权贵和百姓为了一乐,参与甚广,若是运气好,能赢一个满盆钵。   京城赛龙舟场面之大,不止热闹,还在于帝后往往会亲临现场,与百姓共乐。   江上十艘龙舟整备待发,只发令官一哨箭一出,便是竞赛开始之时。   六皇子一开始还觉得没能让六月领略到京城热闹而内疚,一会就万分庆幸。   船上那些精壮男子一个赛一个健壮,不成体统的是,这些人竟只穿一条薄薄裤子,上身精光光赤条条。更不成体统的是为了显得夺目,还涂了一层不什么油,在日光下明晃晃耀人眼。   那些汉子们一动,身上的肌肉跟着一块一块移动,晃晕了好些妇人**。   六皇子只觉耳边一阵阵尖利叫声,实在是骇人。这些女人疯了不成,这种粗人有甚好看。即使他们这一侧全是身份高贵之人,也挡不住那刺耳尖叫。   不知谁家夫人发令,“快快,让人大声叫,为红色那一队加油,本夫人重重有赏。”那一边也不甘示弱,“蓝队,咱家姑爷是蓝队领队,快让人叫起来,每人十两银子!”   这类声音甚是多,不是为自家子弟,便是为亲戚鼓劲,此起彼伏十分热闹,全没有往日贵妇贵女良好形象。   六皇子看这些人眼睛直勾勾盯着船上那些男子,叹一声世风日下。好在他家小美人不在,若是也为这些粗野汉子所迷惑,他还不知道要怎样吃醋,至少要让她腿软三天出不来门才能解气。   龙舟赛已经进行到下半段,很快就能决出胜负。正在众人神情激荡之时,突听天上尖利叫声响过。竟是一海东青直冲帝后宝座而来,其势锐不可当。   不止如此,四处看台开始响起此起彼伏尖叫声。这种声音与刚刚看到猛男出场之时的兴奋全然不同,这是一种惊恐至极的哭泣叫声,简直如地狱鬼哭狼嚎一般可怕。   皇上身边不乏护驾之人,但那海东青速度过快,众侍卫竟一时没有反映过来。好在六皇子动作极快,挥起利剑刺过去,那海东青扑腾一阵,拼最后一丝力气冲到了皇上面前,但也只是让皇上害怕一下,便垂头而死。   皇上见众侍卫竟不管用,只躲在六皇子身后,“皇儿好身手,父皇全靠你了,回去就好好奖赏我儿。”   六皇子心道,都这时候了还有空说这些无聊话,他这父皇也当真是够怕死的,生怕亲儿子不救他。其实,六皇子当真和父皇不亲近,但还没冷血到就要死在面前还不出手的地步。   “父皇放心,必无大事。大家警醒一些,快快护着皇上返回皇宫。”六皇子和侍卫长一起指挥着侍卫,往皇宫退去。   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众头戴黄色头巾的贼人,逮着人就杀,四处都乱作一团。好在皇上出游也是三千甲士就近随行,一看形势不对,立即冲过来救驾。   更乱的是,天上竟飞俯冲下好些海东青,竟有数十只之多,只冲皇上飞来,弄得众人手忙脚乱。   六皇子一看形势不对,便道:“父皇,定是有内贼在你那衣衫或吃食上动了手脚,有气味引了那些东西过来。您赶紧脱了这衣衫,将他们扔到远处。”   好在众人只顾忙着逃命,没有心思看龙体。若不然,光天化日之下,皇上脱了一个光溜溜,绝对万分吸引人。若是往日,那些成年不得宠的小妃嫔见了白花花龙体,定是有诸多想法。只今日却心里嫌弃腆胸凸肚、皮肉松弛,实在没什么看头,这一脱一换还耽误行程。   要说淑妃、丽妃能得宠呢,这时候还知道紧紧护着皇上,甚至挤得皇后都没有地方立脚。看皇上被绊了一脚,淑妃丽妃二人恨不能架着皇上飞快逃。别看女人力气小,那只是没有爆发,这一路不带喘气不说,还有功夫温声软语安慰着皇上,当真是女豪杰真巾帼。   这样说着好似轻松,其实贼人战斗力实在是强悍,那三千甲士都有些招架不住,只堪堪护着皇上回到皇宫而已。   看着被围困的皇宫,皇上百感交集,“这是小人作祟,内鬼所为啊。”   六皇子心道,傻子都看出来了。这老半天,五城兵马司根本没有任何动静,兵部那里也不知如何,仅皇宫守卫还算忠心罢了。   “父皇可想过是谁所为?”六皇子问道,有目的才更好解决问题。   皇上心中一叹,他怀疑人不少。能组织得如此有序,背后之人不会简单。要不是有人做手脚,贼人不会进入看台附近。   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这几个儿子,不过看老六刚刚拼死护卫,他倒是对老六放了心。老三还在边疆,老七老八还小。儿子们还小,虽然对皇位很是渴望,但不至于现在就要杀了他才是。   六皇子心中一动,“父皇,咱们在这正殿有众侍卫护卫,最是安全。还请将七弟、八弟也接来这里,万一宫中还藏着贼人,岂不是将他们吓到?”   皇上点头吩咐下去。皇后看了一眼六皇子,没有多说什么。她早就担心自己儿子,但她心里明白,若说哪里最不安全,当是皇上身边才对。   这样大动静,定是为了谋杀皇上。皇子也危险,但说不定不呆在皇上身边更安全。   可老六那样说,任谁也说不出其他,只想他是关心兄弟,好哥哥一个。至少众百官是如此想的。   皇室及百官皆随皇上出游,有那些少数冲散了不知去向哪里的,仍有几十人随着皇上回到皇宫。   这里一边清点人数,一边商议对策。六皇子看了一眼,便问道:“父皇,晋阳王叔这几日可陪您聊天?”晋阳王时不时来和皇上交流御女心得,二人在此方面算是志趣相投。   皇上皱眉,“并未,可是有事?”   六皇子很是无奈,“父皇,您还记得我被行刺那日,正好碰上了晋阳王?之后您还将龙舟赛事安排交给了他,是也不是?”   他父皇对皇位十分执着,对人疑心很重,可就是对晋阳王非常信任。也许,他觉得不要脸面爱好女色之人,应该对皇位并无兴趣吧。   皇上脸色十分难看,老六话里意思已经十分明白。若是晋阳王反了,那这一日之事便很能说得通了。那看台是他督造,做一些手脚小事一桩而已。   而去请七皇子和八皇子的一队人也折返回来,身上几乎没有几块好肉。   其中领头一人回报,“禀皇上,七皇子同八皇子骗着将皇宫小北门打开,外面贼人已经闯了进来。虽然被侍卫们拦截,但……”他话还未完,便被皇后打断。   “胡说八道,八皇子怎会同贼人勾结,定是你们诬陷于他。快说,八皇子在何处,莫不是你们为了某些人,困住我儿?”皇后很是焦急,哪里还记得妇人不得干政的规矩。   都这时候了,这些人构陷老八有什么用处,皇上便呵斥道:“还不退下,一介妇人多嘴做甚。”他指着兵部侍郎林侍郎,“你们大人不在,你拿出一个主意来。”又问那回话之人,“你可知他们出宫是与何人汇合?”   那人并不清楚,只得回道:“小人不知,只听七皇子说,他是奉皇上的命令去找晋阳王、武阳王等人求助。小人来不及阻止,他们便打开了北门,放进来贼人。之后如何,小人就一概不知了。”   皇上沉迷酒色多年,连做梦都未想到会遇到逼宫这类事情,一时六神无主,便让六皇子和林侍郎等人商议如何解困。   六皇子亲自带人冲出皇城,经历万险方联络上京郊大营。好在晋阳王等人作乱,要的就是一个快和乱,持久战自然是无法进行,最终不过十日便被镇压下去。   这里审问晋阳王部下,揪出了一桩陈年旧事。原来晋阳王母妃十分得宠,曾经令先帝写下传位诏书。谁知道,今上竟然毒杀了先帝,自己登上皇位。于是乎,晋阳王不得不隐忍多年,只为将皇位夺回。   皇上十分震怒,怒斥晋阳王这是逼宫不成就诽谤。先皇乃是病逝,他是天下第一孝子,怎么可能做出那种畜生不如之事。   真相如何无人得知,但晋阳王早已将这事传遍京城,甚至往更远处流传出去。   而六皇子此时毫不关心这些情况,只因从晋阳王手下得知,他们是从安国公那里借的兵力,从京城东边绕过来,所以并未被发现。   而他们在东边的落脚点是几座庄子,而其中一处竟然就是六皇子为六月准备之地。经拷问那庄子里人,并未砍杀殆尽,只在一处地窖里关押而已。   可六月那等姿色,落入敌手还不定怎样遭遇。六皇子哪里还有理智,带着五千兵马往庄子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冰冰阿娇小宝贝的两个地雷,上次的还没感谢捏~~   猜,六月藏哪里了,猜对有奖哦。   就不用猜落入敌手了,我要敢那么干,会被你们打死的!   下章撒糖   再下章撒高糖←_←    第44章 情真   六皇子带着人马不过大半时辰就赶赴京城东郊, 速度可谓之快。那庄子虽不是六皇子亲自督建, 但图纸却是他一一审过, 还对一些细节做过修改, 是以记得很是清楚。   当时他想着小美人儿生活一直比较困苦,便想着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送给她,让她幸福。那庄子本是前朝一左相休养之地,因那人是江南人士, 便将这里设计成园林, 秀丽无比。只那人是一雅人,屋子里边多是清雅装饰,实在不适合小姑娘。   且六皇子自己也更喜欢富丽堂皇之感, 便将那园子保留原先主人设计, 但房间内却全部重新布置,甚至从母妃留下的私库里搬来好些家俬, 就是为了给六月一个大惊喜。   最重要,这个庄子是他留给六月保命之地,当初便借着改造房屋内部, 打通了一条通往庄子外河流的地道。因着局势不安,六皇子还在河流出口处安排了专人留守。   打探来消息, 这庄子里不过几百贼人。为了怕贼人狗急跳墙,将关押众人杀死, 六皇子不敢冒一丝风险。带人从地道摸进庄子,先是派一身手矫捷之人潜到水井处,放入药物。待第二日那些人用井水烧饭后, 便处于昏睡状态。   直到此刻,六皇子才敢带人杀进庄子,将贼人一一砍杀,只留几个小头目留着审讯。   可当把庄子里被关押众人救出之后,一一搜过也没有找到六月影子,连小唐等人也没有见到。那些下人皆是干杂活居多,对女主子行踪并不掌握,只大致听说是去看龙舟赛。   六皇子便亲自审讯那几个贼人,将他们吊于房梁,用刀口在心口处划开一道细口子,其血液慢慢流出,从房顶一滴一滴流成细细直线,看得人心惊胆战。   看着自己的血一点一滴汇集成一滩,即使见惯了杀人场景的这些人也觉恶心,胆小一些的能一个时辰晕过去几次。   他们不是不想招认,至少能死个痛快。可他们来时,并未见到有女主人。一个个都泣不成声,“晋阳王是嘱咐我们要见到小美人就先留下,等他成事再送入皇宫。可我们来时将这些人一个不留全捆绑起来扔进地窖里,哪里有什么美人。是有二十来个女人,可都是上了年纪的婆子,别说晋阳王看不上,连我们都觉得模样实在不好看。”   六皇子心道,好一个晋阳王,不过见了六月一次,竟然还惦记上了。这次若是能生擒了他,定是让他尝尝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六皇子撒出人马,往四处寻找六月,可也没放松对这些人审讯。看这些人血液都快流尽,六皇子便命人将他们手筋脚筋挑断扔在田里,将他们身上划满刀口,再撒上绵白糖,只待风干。伤口上撒糖本来就疼痛难忍,再加上周围虫蚁聚来吮吸甜味,那滋味当真无法描述。   这些人如何受罪,六皇子哪里管,只带着人马将这周边掘地三尺搜寻。多一日他家美人儿就多一天危险,他只恨自己当初为何送她离开,很该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好。   六皇子只发誓,只要六月平安归来,他愿这一辈子都将她放在自己胳膊能及之地方,再不像现在这样无助。   也是机缘巧合,六皇子竟遇到此生最大仇人。原来那晋阳王见大势已去,便带着七皇子和八皇子偷偷离开京城。   这造反之事他已经筹划了二十年,虽然心中想着一定能成事,但还是留了一条退路。因着京城西、南、北三个方向最是敏感,重兵把守,只东边并无强敌,所以战略上不占优势。   因东边守卫较松,且可通过运河直流南下,再不济还可以绕到津城,直接入海。是以晋阳王便将逃离之路选在这边,也是运气不好遇到了正在地毯式搜寻的六皇子等人。   看着眼前乔装成农人的晋阳王,六皇子那叫一个恨,在马上将他双腿砍下,白生生骨头露在外面,骇人无比。   晋阳王毕竟是一还算有脸面的王爷,哪里受过这等苦楚,先是求饶,求饶不成就破口大骂:“你这个绿头乌龟得意什么,你那娇滴滴小美人昨夜还在我身/下浪荡千次求着我带她走……”   晋阳王话只骂出这一句,便被六皇子一剑割断了下巴,哪里还能发出声来。   六皇子将剑上的血迹在靴底擦了擦,“满嘴喷粪,留着何用。本来还没想怎么地你,带回去让父皇收拾,可见你如此不懂事,只好先割了你的舌头,省得回去又蛊惑父皇。”   众人见那落地的下巴心惊肉跳,再看晋阳王疼得抽成一团满地打滚,身上也很不自在,好似自己也在经受这种可怕折磨一般。   可见,传言六皇子极尽宠爱侧妃,应该是真的,不然怎会如此动怒。   六皇子哪里有功夫和一个失意的王爷耗着,便只吩咐人将晋阳王和老七、老八一起送给皇上。   老七看晋阳王被折磨成这样子,心中也很害怕。他再早熟,也不过十四五少年,哪里能承受住这种场面。他本意也不是造反,只是惟有跟着晋阳王,才有可能将皇后废了,再让她眼睁睁看着儿子一步步走上死亡之路,七皇子心里才痛快。   七皇子母妃被害,只是他心中痛苦之一。若是皇后后来能稍稍将他当做人看待,他也不至于如此恨。可父皇冷落他,当他不存在。皇后让人欺辱他,把他当做八皇子的奴才,地位连个大太监都不如。这种日子,他早就受够了。   “六哥,若是拿我还有一点兄弟情,就给我一个痛快。若是回去,说不得我遭遇比晋阳王还惨。”七皇子心中虽怕,面上却还算冷静。很早之前,他就想到过今天,但他宁愿放手一搏。   六皇子看了一眼老七,再看瘫软在地上一股尿骚味的老八,心里叹了一口气,“你不过小小年纪,被晋阳王骗着出来玩耍能有多大罪过?莫说你,父皇和三哥,甚至还有我,谁不被那晋阳王那一派好人模样给骗过?”   没有证据老七跟着造反,最多只是让晋阳王哄着做了些不合适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大罪。   六皇子不是想帮老七,实在是觉得没有必要赶尽杀绝。而且,也没到你死我活的时候。等兄弟里只剩他一个,日子未必比如今好过。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同情老七,都是没娘的孩子,哪里不知道宫中有多难过。他还好,有外祖家帮衬,有母妃留下的大笔财富。而老七,当真是一无所有,连月钱都被皇后扣在身边,可见日子有多难熬。   七皇子听见六皇子所说,心中一震,他从未想到还有人能帮他说一句好话,来指点于他。   六皇子不想看见别人感激模样,正要带人继续搜索,只听后面马蹄声传来,“主子,主子,您可来了啊主子!”   那略有些女气的声音能传出三里地去,六皇子却觉这声音犹如天籁。   他打马往前迎上,“小唐你还活着啊,太好了,见过侧妃没?”   小唐本来见到殿下的高兴劲儿被殿下这句话打击没了,“主子,您是说我活着太好了,还是见过侧妃太好了?”   六皇子哪能听出小唐满满幽怨,用鞭子轻甩了他一下子,“别贫嘴,快说。”他都急死了,这破孩子还这幅样子,回去不打一顿都不解气。   “哦,自然是见过啊,我们一直在一起来着。当日我们到红螺寺拜菩萨,回去路上便听说附近有几个庄子都被占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便留在寺庙后山里,派两个侍卫前去打探一番。后来,可不就一直在那后山里呆着,日日盼着殿下过来。”说完,小唐又重新燃起斗志,侧妃可是被他保护得好好的,主子不给奖赏都说不过去。   小唐还想废话一下当日艰难,被六皇子生生打断,“快,速速带我去接回侧妃。”   很无奈,小唐只得带着人马往那后山赶去。等来到那里,见那三十个侍卫牢牢把守住出入口,防卫很是牢固。六皇子便放下大半的心。   等到了后山茅草屋,他只见几个农家粗衣装扮的女子在树下摘着野菜,但他眼中只看到那最耀眼一枚明珠。即使明珠被那青底白花粗布衣衫给包裹着,依然是那样明媚动人。   六皇子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他的明珠低头默默摘菜,偶尔眉间露出一点愁,让他看得心痛,只想好好抱住她,再不撒手。   “殿下?”六月抬头望天,想看看日头,只看到一傻子一样站在那里的六皇子。她扔下手中野菜,提着裙角向他跑来。   “来了也不喊一声,不知道人家惦记着您?听说京城大乱,妾这心里没一日安稳。”她是真吓怕了,从来没有想过他若死了,她会怎样。以前心里不是多在乎,但经过此次生死离别,第一次从心里认可,他就是她这一生的良人。   六皇子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闷声道:“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担心。将你送来这里,让你担惊受怕,都怪我不好。”   二人旁若无人好一阵腻歪,情意绵绵看了能倒牙。   六月爹娘对视一眼,抿嘴一笑,只带众人绕道后面摘菜洗菜去,在这里太碍眼。   直到将那离别之情诉完,六月才发觉这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脸色一红,羞涩道:“殿下,肚子饿没?妾刚刚弄好了野菜,给您做一碗清汤面垫垫肚子可好?”   六皇子拉着六月软软小手不舍得让她离开,笑嘻嘻道:“肚子不饿,就是想你想得饿。听说你去拜了送子观音,以后我们天天生小娃娃可好?”   六月狠狠踩了一脚六皇子,“想得美,洗菜去!”   六皇子只好屁颠屁颠跟着卖苦力去了。且他顺眼看了一眼那茅草屋,太粗糙,那草垫子床实在经不起大动静。可庄子里那景象,吓到他家美人儿可怎好。今晚上到底在哪里睡,快成了他人生遇到的最大烦恼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偶然大大和冰冰阿娇大大的地雷,抱住啃   今天在恐怖中撒点糖,明天小火车呜呜呜(玩具车23333)开起来~~   太好了,终于走了一段剧情,又可以嗨几章了,憋死窝了    第45章 意动   隆正帝经此一变, 身体越来越差, 颓势得厉害。当他看到晋阳王那副坏掉的肉团子模样时, 当时就干呕起来。   先帝模样还可, 晋阳王母妃风流无双,儿子定然差不了。晋阳王也曾凭借风流倜傥收获一众少女芳心。虽说花花成性,和无数女人不清不楚,但却当真皆是你情我愿, 只为他这一身好皮囊。   晋阳王当年还曾扮成落魄书生出游, 身文分文,照样能引来女人为他一掷千金,可见他模样有多诱人。   可如今, 众人连看都不敢看的一副鬼样子。当真世事难料, 若不是自己上赶着找死,如今仍旧当着风流王爷该有多好。只可惜晋阳王如今无法言语, 不能得知他的心情。   隆正帝缓了半日,方才压下身体不适问道:“小六也是,折辱他一番也罢, 何苦砍了他的下颌不能言语,这下想问出同党也难。”   负责押送回来的一个侍卫小头领期期艾艾, 硬着头皮方敢开口,“禀皇上, 本来六皇子只命人捆绑晋阳王,只这人满口胡言乱语,诬陷皇上……为不让他妖言惑众, 六皇子也是不得不为之。”涉及皇上的话打死他也不敢再说。   话虽没说全,但众人心里明镜一样。京城里大街小巷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今上登基内情甚多。   有传言,隆正帝在先帝病重之时,**小母妃,日日在病榻前逍遥作乐。只可惜先帝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生生被气死。   还有传言,兵部尚书位高权重,为何要造反?还不是因为今上看中尚书继室美貌。逼着元后将尚书继室留在宫中作乐,元后因此身心不堪承受,便无奈自尽。而那继室,最终也因羞愧自缢而亡。   更有传言,京郊近一年来消失众多十一二岁少女,全是被皇上身边道士掳走,关在一处用药物诱催初潮,制成极乐红丸,供皇上寻欢作乐助兴。   再多的就不可细说,用罄竹难书这一成语来形容最为妥当。总之,在世人眼里,隆正帝已经成为不堪的皇上。朝堂争权夺利老百姓才不感兴趣,但对这些风流隐事十分热衷,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走样,最后成了就是那挖人心吃人肉的纣王也比今上好上十分。   众臣不敢多言,但皇上自有他的密探,哪里不知道这些传闻,当真要气炸了肺。这几日夜里越来越难眠,也与此事相关。即使夜里有二女相伴,也依然不能让他累的入睡。   因着皇上脾气越来越暴躁,众妃都有些害怕。淑妃、丽妃那里自身虽安全,但也越来越胆战心惊。好在这二人身边宫女众多,就如丽妃,将苏木敬献出来。   虽然苏木模样不及六月,但丽妃下了大功夫来调/教她,倒是床上功夫一流,也能让皇上尽兴一二。   如今,苏木虽然没有名号,但好歹是承宠过几次之人,且身子极好,能在皇上各种折腾中承受得住,便在丽水宫很是得势。   皇上性子不好,朝臣也一样遭殃,如今只怕被无辜牵连,个个做了缩头乌龟。   隆正帝发了一会子火,可也知道老六是为他好,再任由晋阳王胡说八道,他这名声更臭上几分。   其实他也委屈,先帝之死与他有那么一点关系,但他当真没做那**众母妃之事,不过是和一两个宫女有些苟且而已。也不是贪恋美色,实在是为了得到消息勾搭她们,说来还是他亏了。   还有那兵部尚书继室,他密探得知,应该是那继室与表兄有染,被丈夫发现,才用白绫勒死了她。隆正帝当时还暗地里笑话,是那兵部尚书老朽不行,才让那娇滴滴小女人不得不偷人来解渴。   至于那极乐丸,说起来还是晋阳王给找来的古方!隆正帝想到这里,真想亲自将他掐死。只可惜样子太可怕,他不敢近前。   帝王之怒,总要有人承受。皇上看着跪在一旁的七皇子和八皇子,更是生气。“你们可真是朕的好儿子,竟然一个个这样想让朕死!”说完扔过去一个砚台,碎在七皇子面前。   七皇子跪着往前爬了两步,涕泗横流,“父皇,儿子虽然愚钝,可也知道父子连心,总比外人要强。那晋阳王不过是皇叔,助他登基,儿子又有什么好处?父皇,儿子全是被逼着才和他亲近,绝不敢有任何反意啊父皇。”   众人心道,也是,这若是七皇子本身强势,迫着晋阳王随他造反还有可能。可七皇子这样弱,跟着造反有什么好处。难不成叔叔还比亲爹好?晋阳王有三个儿子,怎么也轮不到七皇子上位。   隆正帝骂道:“你是皇子,谁能逼着你去讨好一个王爷?长了一个狗脑子不成?”   七皇子也不说话,只默默将上衣脱掉,把裤腿挽起。他身上新伤一道道且不说,旧伤留下的疤痕也很是骇人。一个皇子,何至于被人虐待至此,众人忍不住唏嘘叹气。   “父皇,八弟与那晋阳王亲近,一有机会就随他去风月场所,流连忘返。儿子自然知道那里不是好地方,且八弟年纪实在是小,便苦苦相劝八弟疏远那晋阳王。八弟年幼,性子爽朗,待人一片赤诚。只可惜他身边之人一个比一个恶毒,从小就日日克扣儿子份例,有时候还给儿子吃剩饭馊饭不说,还动辄打骂,儿子当真过得猪狗不如。   因晋阳王给足了他们好处,给宫女和嬷嬷银子,给太监送女人和儿子,他们自然更加卖力讨好晋阳王。这次因儿子苦劝八弟疏离他们,差点被浸死在水缸里。儿子怕死,只好跟着他们一起。”   七皇子哭诉得很是动情,再加上身上那没几块好肉的样子,谁能质疑他在说谎?   堂堂皇子竟被折磨成这样,隆正帝很是大怒,“你也是,为何不早和朕说?还有你,一个劲儿哆嗦什么,你七哥说得可有假话?”   被皇上指着骂的八皇子此时没晕过去就算好的,哪里还能回答出什么话来。他看到七皇子那一身伤,躲躲闪闪样子,众人也知,定是被他的人打伤的。甚至,八皇子也说不定以欺负哥哥为乐。   七皇子以头触地,跪着不再说话。看他这样子,众人更加怜悯。若不是皇后在后边撑腰,这些奴才哪里敢这样大胆。说不得,七皇子越是反抗,皇后的折辱也来得越发厉害。   最终,七皇子请求能离开皇宫,前去皇陵为先帝守灵,替父皇尽孝。   隆正帝最终也答应下来,也罢,离开皇宫说不定对他是一种解脱。一直在皇后眼皮子底下,老七能活下来也不容易。尤其这次揭发出老八所做之事,日后生活定是更加艰难。   朝堂上的惨烈,对六皇子和六月却没有任何影响,二人整日里甜甜蜜蜜乐不思蜀。   那天二人刚刚见面,六月带着殿下好好体验了普通夫妻相处之道。对于洗菜做饭这种活计,六皇子心下以为,还不如上战场杀敌来得简单,实在是考验人的很。   看六皇子烧火差点烧着自己眉毛,急的跳脚的样子,六月差点笑得直不起腰来。这个男人,原来只是一个不会表达爱的孩子,如今越来越会体贴关心人,她心里暖暖的。   等二人在草屋子里吃完简单的野菜清汤面,才有机会说一些悄悄话。六皇子眉眼弯弯望着六月,直乐了好半天。就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知道这个女人安安全全,心里就很是满足。   六月看他那傻样子,笑着凑过去,将小巧香唇轻轻凑到他的嘴角,“看你晚上用得不多,妾再给你一点吃。”说完,便用舌尖添了一下他的嘴唇,趁他吃惊张开嘴之际进入里面,缓缓环绕着软软肉儿,玉手抱在他的腰上,越贴越紧,直到无法喘息才堪堪分开。   六皇子喘息着粗气,轻轻道:“小妖精,我都快憋死了,还来招惹。要不我们就来一次可好,悄悄得不出声。”   六月俏眼儿一望四周,将手臂环绕住他的脖子,笑道:“看这草屋子,和隔间哪里有隔音,且摇动得厉害起来,非塌了不可。这屋子乃是出家人苦修用的,人家哪里想到这等用途。”   这小妖精,不行就不行,还动手动脚,岂不是故意折磨人。六皇子手哪里老实,将她搂在怀里,“我们就站着,既不挨墙,也不碰床,哪里会拆散了这屋子。你若是怕万一出声丢脸,咱们嘴巴堵着嘴巴,谁也发不得声,可好?”   好像是商量的语气,可这厮哪里还憋得住。六月穿的乃是农家粗衣,只两根带着系着,很是简单,只拉开带子便将里面春/光乍/泄出来。   六皇子揉着久违的玉团子,比喝了蜜水还要甜。他倒是还有一丝理智,知道旁边屋子里住着老丈人一家,不敢胡作非为。只将六月托在手上,让她紧紧抱着自己,慢慢摇动。   小蝴蝶儿见到芬芳花朵,紧紧钻入那花蕊中去,东吸一吸,西舔一舔,往里边再钻一钻,让花蕊忍不住动了几动,将那蝴蝶紧紧包裹在花心里。被那样紧紧一夹,蝴蝶哪里肯依,越发用力挣扎起来直将那花蕊拱得花枝乱颤,波声连连,露水打湿了衣衫。   要不是二人极力忍着,哪里能不发声。心里都还觉这无依无靠在一起,用力很是不便,终究只能稍稍解渴,不能来一个痛快。   等平静下来,六皇子还笑嘻嘻道:“要不是我使劲堵着你的小嘴儿,你还不定发出怎样羞人声音,让老人家听了岂不是丢死。怪不得婚后都单独有个院子,离父母远一些,原来还有这层意思在里边。”   六月扭了他胳膊一把,“胡说八道,那村里穷人家不过两三间破房子,一家子挤在一张炕上,还不是生出孩子来。也就你会整些花样,老老实实赶快完事不就好了。”她可不是说荤话,实在是村里都是这个情况。   六皇子眉眼一飞,“我倒是想快些完事,还不是你,紧紧巴着不下来。快给我吹吹手腕子,这两天光敌人就砍杀无数,其实累着呢。为了让你舒服,强撑着抱了大半个时辰,也是不容易。”可怜兮兮那副小模样,让六月差点羞死。   刚才,她也是没控制好嘛。好久不见初相逢,再者又觉他很是暖心,这才有些忘情。她羞涩腮儿粉红,转过小脸去不搭理他,太难为情。   六皇子蹲下身子,蹦到她面前,“我就喜欢你这样,难得主动一次。”原来媳妇也不是不好,但总归还差那么一点点,像是隔着一层雾蒙蒙轻纱一般。   六月飞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成什么样子,明儿赶紧找地方,再这样下去,你那手腕子非得累坏了不可。”   六皇子心里简直灌满了甜蜜,她媳妇好像在暗示他什么哎,幸福!    第46章 泉涌   京城东郊艳阳高照, 风光一片大好。京城却一片腥风血雨。   因晋阳王造反, 扯进来好一批人。有些人如武阳王、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等人是真的有牵扯, 但也有些人当真冤枉。   如兵部尚书, 这些日子失踪,当真不是干了造反之事,实在是被晋阳王用一美妓给困在一处。那日兵部尚书不过是如往常去寻乐一番,却再也没能从那女人那里爬下床来。   还有好些人, 不过是因龙舟赛那日被冲散开来, 没能及时赶来皇上身边,便轻者被撤职,重者人头落地。   再加上犯官家眷或满门抄斩, 或流放边疆, 这十几天菜市口的地都是红色的,用水冲洗都无济于事。   宫里气氛也很是低迷, 皇后见八皇子平安归来自然高兴,但被七皇子重重摆了一道,丢尽一国之母脸面。   其实, 如许皇后这把年纪,被人暗地里嘲讽根本不是大事, 被皇上不喜,被丽妃、文贵妃等人明里暗里讥讽都不算大事。惟有八皇子身体, 彻底将她最后防线击垮。   八皇子不过十二三,便已经被晋阳王带的御女无数,甚至早早吃起了极乐丸, 只为了能在女人身上延长时间,显一显男人威风。越是小毛孩子,越爱装大人,再被那些狐媚子一个劲儿哄骗,八皇子怎么可能不晕头转向做出一堆糊涂事。   听着太医极其委婉道出八皇子以后不能生育,许皇后当场就没有撑过去,吐血晕倒,养了几日才能从床上爬起来。   她为了儿子能登基上位,费了多少心血,打压三皇子,设计搞垮六皇子身子,养废了七皇子,可最终,这三位个个都没大事,反而是她的亲生儿子得了个不育之症。   精水不稳,又被那些女人掏空了身子,小身板也更加瘦弱,别说生孩子,连寿命都未必有多长。   皇后真想将这个宝贝了多年的儿子打一顿,可实在下不去受,儿子就是她的命。她情愿自己不要命,也想将儿子拱上皇位,坐拥天下。   淑妃看着自己这位姐姐在哭泣,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机关算尽,最后却误了自己儿子,当真好报应。   “姐姐,事已至此,何必再哭,且好好保养才是。八皇子还小,延请名医细细治疗,说不定就能好转起来。孩子越小,身子越有调理好机会。姐姐一味难过,反倒错过最佳时机,岂不是正趁了他人之意。”   淑妃已无法有自己孩子,不得不忍受皇后,想着总是一家人,比别的皇子登基要好。可如今,简直就是命中注定,她这位亲姐姐当年害她远嫁,现在又害她无法生育,报应总是不爽。   皇上又不是只有八皇子一位子嗣,哪里会再将他视为继承人。即使是嫡子,朝臣也不会答应。   而且,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八皇子指靠不上,她这位姐姐还有什么必要保住后位。   淑妃虽是许家嫡女,但经过这么多年风霜雪雨,她早已对那只要权势的爹娘失了情分。姐姐做不成皇后,许家自然不会好过。不过,这与她有多大关系?她能得宠,靠得可不是家族,而是她自己。   那人也答应自己,若是成事,将来总不会让她老无所依。荣华富贵她是不敢想,只要得一个体面的温饱生活就好。   虽然皇上几次派人催促六皇子尽快归京,但他充耳不闻。六月还劝他,“殿下虽说这次有功,那若是太过傲慢,总有一天会让皇上不喜。再者毕竟是父子,这种时候,殿下总要分忧才好。”   “小傻瓜,你当这是寻常人家?岳丈有什么事情,全都指望你大哥来做,在你们眼里这很正常。但在皇家,皇上虽然喜欢儿子能干,但又害怕儿子太能干,年纪越大,这种心理越发明显。我这次本就有些出风头,若还上赶着收拾残局,只会让皇上心生警惕。”他家小宝贝儿还是太单纯,哪里知道这里面有多灰暗。   也是,看岳丈一家,有事就盘腿坐树荫底下,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来,甚至就在饭桌上一边吃饭一边就聊起天来。虽然粗俗了些,但当真温馨无比。   其实六皇子心里很是羡慕这样,但他要是往前凑,六月家人就立即正襟危坐,很是紧张,搞得他都不好意思掺和。   “以后咱们有了孩子,也学你们家人这样,大家在一起吃饭,也不讲究那食不言寝不语的臭规矩,什么事情都商量着来。这样才是真正一家人。”六皇子一脸的羡慕。   六月就是一乐,“这就是各看各的好。其实平民百姓也很羡慕权贵人家的讲究,认为那才是礼仪之道。妾出生农家,虽然经过宫中训练,面上装得还行,但真与贵夫人聊天,多少还是有些怯场。为了不给您丢丑,妾很是用心学习,才将将能应付一二。不然,人家出口之乎者也,到了妾这里全是吃喝拉撒,哪里能说道一块儿去。”   六皇子将她揽在怀里,“何必搭理那些人。总有一日,就算你说苦菜是甜的,她们也会跟着说是,恨不得说出一万个理由。”   这人还真是自大,六月懒得搭理他。就算是皇上,也不能不讲道理,逼着众人指鹿为马。何况,他还不是皇上。   六月想到此处,心情难免有些低落。现在这样的日子就很好,自由自在,只有他们两个。若他真能登基为帝,这后宫总不会只她一人。   六皇子见六月有些情绪低落,以为她是闷得无聊。“闷得慌?带你去山下玩上一两日咱们就回京城可好?只可惜那庄子很是要大修一番,还要辛苦岳父母一家借助在一小地主房子里一段日子,要是愿意,随咱们一起回京也是。”   六月也不知想到什么,脸就是一红。这厮将她父母兄弟安排到附近一个小庄子,只她二人在这山上草屋,差点能将这草屋子摇散了,当真羞人。   大白天想起那些场景,六月就恨不能赶紧回京算了,省得这厮无法无天。她缓了缓神方道:“那庄子何苦大修,浪费钱财。要说哪里死人最多,莫过于皇宫。几百年传承下来,不定多少宫妃宫人冤死在里边,阴气那样重,众人还不是过得好好的,还不是人人盼着进宫。有那银子,殿下留着做点什么不好。”她知道,六皇子养着好些人,没有银子怎么可能成事。   六皇子哪里在乎这点小钱,不将她的话往心里去,眉眼一挑,笑嘻嘻道:“走,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小唐找了老半天才找到的。”   六月还以为是去哪里游玩,谁知道这厮竟然带她来到一个温泉,高山之巅,向四处望去视野很好,但别人想看到这里景象却极其困难。   这里只余她二人,六皇子将她抱入水中,“昨夜不是说腿酸,很想找一个大力嬷嬷给你按摩一二?这里热汤很能解乏,我来当那个嬷嬷就好。你这样滑嫩,我可不舍得让别人摸了去。”   六月就要推开那双不老实游走之手,没想到六皇子竟然偷偷在二人腰部系上了一根玉带,哪里还能分开。   “别动,别看水不深,可你腿软无力,万一滑下去也不是好玩的。怎样,我想得很是周到吧?”六皇子握住六月那想要解开玉带扣子的小手,“就从手开始好了。昨夜闹到后来,不是喊手也酸了?现在就让你恢复过来。”   六皇子将那双玉手一根根轻轻吮吸过后,四手紧扣在一起,他将那还没解渴的口慢慢游走于六月,直到用舌尖推开那蜜坛之口,慢慢往里探进去,弹跳了几下,差点让六月蜜如泉涌。   六月那坛口上面一点点最是敏感,被他这样弹来弹去,哪里受得住,再也支撑不住,忍不住攀附上来。这样撩来撩去,却不给一个痛快,当真是要折磨死人。   见她主动将他那宝贝从坛口塞入,六皇子哪里还能忍住,含住那一对白玉葡萄,将六月包裹进来,如真龙出水一般,一股力借着另一股力,腾起万千浪花之后,直升入云霄之中。那一滴滴娇汗,如珍珠般堕碎一池,最后如一朵红云软软躺在那温水之上,再不能动弹一分。   六月晕晕沉沉中只觉有人一直慢慢按摩她每一份肌肤,酸疼但有一股奇异舒适之感,最后甜甜睡了过去。   等醒来,她见自己还躺在六皇子怀中,俏脸一红,“殿下也不累,怎这样一直抱着。”   六皇子见她醒来,让她坐在早先放好的暖玉凳上,帮她又舒缓一番才道,“想起一首词,原本记不清了,但刚刚却入了脑海,‘娇汗易曦凝醉玉,清凉不用香绵扑’当真是贴切万分。以后这里要改造一番,我也为你造一张暖玉床,咱们闲时来这里温存一二可好。”   六月轻轻扭了他腰间嫩肉一把,“想得美,说是给妾造的,最后还不是您享受。”   六皇子坏笑着“哦”了一下,“刚刚是谁紧紧抱着我的腰,让用力再用力的。还不到如狼似虎的年纪,就差点累死了我,以后还不定要怎样。”   六月被他说的羞死,还不是被他那不老实的舌尖给弹的,不然她哪至于此。她起身待要打他一番,却不慎又跌入他怀里。   “看吧,竟然还不知足,这样投怀送抱,还想再要一番不成?为夫已经卖了半天力气,再不能被你征用了,不然当真后继无力,以后你可不要后悔。”六皇子将她抱起,趁势嘲弄她一番。六月恨不得将他那张嘴缝住,省得胡言乱语。   因热汤虽好,却不能长时间泡着。六皇子见天气甚好,便提议要到山里稍微走一走,趁机打些野味,也算是一种乐趣。   六月因从未有此经历,便很感兴趣。且刚才虽辛苦一番,但六皇子手掌有力,按摩一番效果十分之好,这会子还算体力尚佳。   只可惜,总有那没有眼力见的人要闯进来打扰二人相处。   小唐看二人那满面含春的破模样,哪里不知道这二位主子必定是逍遥自在一番。   小唐知道,依着六皇子那性子,自然是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但他也是没有办法,若不是有急事,来打扰男女干坏事,是要遭报应的啊。   “殿下,侧妃娘娘,宫里传来消息,说是皇上闹着要废后呢。”小唐恨不能将脑地埋进地里,省得看着二人眉来眼去,一点都不顾他这位可怜小公公。   六月很是惊讶,但听六皇子骂道,“还当天要翻了,原来是这等狗屁小事。那女人早该被废,等到现在是她运气。还有,以后娘娘就娘娘,加什么侧妃,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六皇子骂过小唐,转脸对六月笑道:“娘娘,走,咱们打猎去。”   小唐差点气死,要不是看在殿下这人偶尔还凑合的份上,他当真第一个先把殿下给猎了红烧。呸,就会拿他当筏子讨好女人,没出息。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接档文《哀家娇宠手册》预收竟然上百了,开心^_^   为感谢,今天冒泡的都有红包,来吧,来尽情撩我吧!    第47章 上火   因八皇子牵扯到和晋阳王勾结, 且废了身子, 宫里这几日气氛低迷到可怕。   就连平日里最高调最爱惹事的文贵妃、丽妃等人都十分老实, 一点都不敢到景阳宫蹦跶, 就怕皇后找茬给罪受。   平日里,她们不怕皇后,是因为她还要顾忌脸面,充一充贤后样子, 不和她们计较, 这才敢有事无事去撩拨一二。   但八皇子乃是皇后命根子,这命根子的命根子不行了,皇后哪里还有顾忌。狗急了尚且知道跳墙, 皇后急了, 不能治她们死罪,但惩罚一二还是小事。她们都是有脸面的妃子, 何苦去上赶着找不自在。   苏木这里还不服,“娘娘,您就是小心太过, 那皇后并不得宠,平日里就不敢招惹您, 这时候她更要夹起尾巴才对。你这时就该狠狠打她的脸,将那次冷宫之事彻底报复回来才好。”   看苏木这一副小人得志的脸, 丽妃都嫌弃皇上眼光差,宠幸这么个不知好歹的货。她要的报复早就达成了,何况再惹一身骚。对待敌人, 只要将她最在乎的毁去就好,其他都是小事。   要不是心蓝、秋菊二人实在无心争宠,丽妃也不会培养苏木。好在眼皮子浅也有好处,至少给她点甜头就能继续蹦跶着出头。   丽妃笑笑,“还不是这些日子皇上对本宫并不那样热衷,这才心里底气不足。本宫就等着你争气了,早日将那皇后踩下去才好。”   苏木听丽妃这样说,便也笑笑不再多说什么。她相信,凭借她的本事,定然能将所有女人比下去。皇上嘛,就是一般的老男人,在床上还不是她说了算。   丽妃看苏木那神色便大概知她所想。丽妃心中冷笑,这女人本领不多,心却极大。等到事成,第一个就不能留下她,简直就是个祸害。   文贵妃那里也和贤妃好一番商量。平日里别看文贵妃事事出头,其实不过是个冲锋陷阵的角色,真正主意都是三皇子之母妃贤妃在拿定。   “表姐,咱们现在离那一步又近了许多,也不必痛打落水狗,免得惹一身骚。现在最大的敌人已不是中宫那位,而是这个。”说着,贤妃比了一个“六”的手势。   文贵妃一笑,“一个没娘的孩子,有什么可怕。咱们两个对付他一个,还不是信手拈来。”   贤妃摇头,“看他这些日子表现,绝不是一个纨绔能做得出来。还有那定国公府,定是他强有力后盾,一般人可碰不到。”   “那定国公,与其说是助力,不如说是阻力。看皇上那意思,对定国公很是防范,对老六就未必放心。再说了,咱们两家联手,也能代表清流一派,怕他们作甚。”文贵妃对武将向来不屑一顾。   贤妃微微一笑,其实心里并不赞同。太平盛世,武官低文官一等,可这哪里是盛世,连太平也做不到。自今上登基,朝政一年比一年混乱,现在看似天下安静,其实早就烂成一团,就待时机爆发。这种时候,武官才最有话语权,掌握兵力比什么都可靠。   正当众妃一致决定不再招惹皇后,顺其自然之后,谁知,不放过皇后的竟然是她的亲妹妹淑妃。   那日淑妃娘娘有些干呕,心里很是窃喜,便悄悄嘱咐宫人请最擅长千金方和小儿科的太医前来诊脉。本来只是私下里确认一下,谁料好消息传到皇上那里,皇上当真惊喜,便一起跟着前来。   为何皇上如此重视,一是淑妃乃最最宠爱的妃子,即使皇上容易脾气暴躁,但在淑妃这里,向来不会随意发火,很是顾念淑妃那较弱小身体。二来嘛,这后宫已经多年无子,别说皇子,连个公主都未出生。这让皇上怀疑是不是自己身子出了问题。   这淑妃若是怀孕,岂不正好证明他身子底子尚在,还能让女人怀上子嗣。   淑妃见到皇上前来,便要从榻上强坐起来,“妾又不是什么大事,何苦烦皇上亲自前来。妾还想着先确定,再给您一个惊喜。若万一不是,这可是大大罪过。”   皇上握着她柔软小手,“是与不是,都不是大事,朕就是想你。”   这两人脉脉含情相望,搞得太医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在二人还想着正经事,便让太医把一把脉。   那太医把了一会脉,皱起了眉,让淑妃换另一只手来试试。过了好一会,那太医才硬着头皮问道:“敢问娘娘,上次来月事是何时,平日里可有吃大寒之物?”   淑妃摇头,“自进宫就不是十分准,好有近三个月没来月事。平日里本宫很是注重保养,所有吃食都是精心准备,自然不会吃那不该用之物。难道本宫身体不对?可当日进宫后,你不是说过本宫这身体很是不错,定会很快怀上子嗣?”   太医点头,“正是因此,微臣才怀疑娘娘用过不妥之物。当时微臣很是仔细把过脉,脉象极好,如今看来,娘娘身子却受了损伤,以后都很难再怀上。”   淑妃一听此话便晕倒过去,直被灌了两碗药才醒过来。醒来后不吃不喝,只一味流泪,差点让皇上心疼死。   “妾这一辈子受了太多苦,能遇到皇上才知道何为幸福,只想好好服侍您,报答一二。可如今却无法为您生下子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早早离去。” 淑妃翻来覆去只此一句,立誓不再活下去。   这可急坏了隆正帝,查,一查到底,这事绝不能草草揭过。他倒不是非得再要孩子,只是这背后之人实在可恶,竟敢下此阴狠手段。   最后,这事只查到皇后宫中一名二等宫女身上。这宫女到死不吐口,只说是她一人做事一人当,看不惯淑妃娘娘那副妩媚样子罢了。   可这事哪里这样简单,后来竟然查出包括丽妃在内多名嫔妃受过此人药物迫害,不然后宫哪至于如此清净,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皇上为此大怒,这不是一般的嫉妒,简直就是要绝他子嗣,这实在是十恶不赦之罪。   皇后坚称不是自己所为,乃是有人陷害。但是,说出来谁能相信,毕竟除了中宫,谁还有这胆子、这能力来陷害如此多妃嫔。   淑妃也相信不是姐姐所为,苦苦求情,“皇上,若说姐姐有些嫉妒,妾还多少有些相信,妾也为女人,哪里不知这种心理。因为深爱皇上,妾这内心,也十分想将您霸占在身边。可若说姐姐歹毒到残害后宫,妾却不信。就算退一步,姐姐会残害她人,但妾是嫡亲的妹妹,怎么可能如此待妾。皇上,求您明察,不要辜负姐姐一片真心才是。”   看淑妃那梨花带雨模样,隆正帝忍不住怜惜万分。这小女子,虽经历各种苦楚,却看不透人心险恶。她那个好姐姐,哪里是因为爱他,全是因为喜爱权势,喜爱皇位才如此毒辣。皇后卖了她多次,她却还以为姐妹情深,当真是可怜可叹。   “这事你不要再管,朕会查个明明白白,不冤枉好人。只你也别只记挂她人,先将身体养好才是。”皇上难得体贴一回。   淑妃凄然一笑,“妾这福气全用在与皇上相遇,至于子嗣,也是妾无福。只求妾能长命百岁,伴您一生足矣。至于死后没人祭祀,不过是小事一桩,妾并不在乎。”   皇上一听这话,很是心疼。妃子死后葬入妃陵,祭祀倒是有人祭祀,但与皇后所享相比,实在是少得可怜。   也是,那皇后如此恶毒,实在不配死后享受子孙祭祀,早早废后才是。至于淑妃,活着不好追封为皇后,毕竟身世太过复杂,刚刚引起北疆战事,这风口上封她为后,才是真的逼死了她。不过,怎么也要为她身后事费心一番才是。   废后之事已成定局,自然是有人心酸有人心喜。但对六皇子和六月全无影响,该如何玩如何做,全凭心意。   这日二人又去山中打了一回猎,运气极好,碰到了一头成年鹿。六月对先前猎到的野猪、兔子、山鸡之类并不太感兴趣,唯独对这鹿十分喜爱。   莫以为六月乃良善之辈,见鹿心喜,留着养做宠物。实在是她近日读书,每每读到冬日里雪中吃烤鹿肉十分嘴馋。   等她将那书中见识说与六皇子听,差点让他笑死。这鹿肉在宫中十分常见,其实肉质也不过如此,在他看来还不如小奶羊来得好吃。   “小馋猫,若是喜欢,跟厨上吩咐一句便是。你这份例又不是不够,再者用我的名义去传不也是小事一桩,竟然还馋了一个冬天,丢不丢人。”六皇子看她那馋劲,忍不住一乐。   六月不理这人,只盼着赶紧吃上一次试试。等到了晚膳十分,终于如愿以偿,吃上了这梦寐以求之物。   只可惜,五月本就天气渐渐炎热,再吃着上火之物,当真让人受不住。尤其是那鹿血,就着黄酒稍稍温热喝下,简直就是催人躁 动的大补之物。   六月还好,只喝了一点点鹿血,主要是滋味并不好吃。但那柳木穿着烤出的鹿肉,滋味十分不错,很是用了好些。   于是这夜里,二人恨不能在一冰床之上才能稍稍缓解一二火气。六皇子还笑,“怪不得你馋这东西,原来是为了勾引于我。其实不用这物,我也可以包君满意。”   说着,他手便不老实游走起来,直捣黄龙深处,却不好好伺候,只一味撩着玩儿一样,弄得六月恨不能将他摁在下面,自己来用力一番才是。   看六月粉腮飞霞,媚眼儿湿漉漉,六皇子觉得自己魂儿都被勾去,将那玩闹心思尽去,只一味儿像那牛儿一般,将青青草地拱了个干干净净,恨不能将那地里深处也拱进去三分。   六月虽已不是那刚出芽的小嫩草,但再茂盛也搁不住六皇子那想耕到地老天荒的劲头,且这小贼专爱钻洞,用那大棒将她这小蜜窝搅个天翻地覆,直弄得蜜儿如泉水涌出,恨不能将那地都湿润了去。   这二人因着情到深处,哪里还记得这是住在哪里。为这难得有这住在野处的情趣,一直就住在那茅草屋里。因半夜耕种作物太过尽兴,这草铺的床早已被夷为平地,草屋子也差点要塌了多半。   六月二人累的昏睡过去,小唐却很是心累。他作为衷心奴才,料到今夜会有几分摇晃,谁料到竟然是地动山摇。好在这里只留他们几个近身之人,将侍卫早早遣到远处。   主子倒是无所谓,男人嘛,总是爱显摆自己有多大力,但明侧妃若是害了羞,还不是主子费力讨好。   小唐所料十分之对,第二日六月见到草屋子里情景,差点将六皇子给掐死,恨他毫不顾忌脸面,让她叫下人笑话。   六皇子一脸委屈,昨夜到底是谁主动的,为何最后总是他来背这黑锅。不过,这种锅,他愿意天天背,身体轻松,心情舒畅,何乐而不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大大灌溉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扎,我喝饱了好好更~~   读者“偶然”,灌溉营养液+32017-05-16 21:13:26   读者“崔TOP”,灌溉营养液+52017-05-16 10:14:52   读者“”(谁?),灌溉营养液+12017-05-16 08:56:09   读者“”(是谁?),灌溉营养液+12017-05-13 13:03:11   读者“胡旖旎”,灌溉营养液+392017-05-12 19:48:10   读者“冰冰阿娇”,灌溉营养液+102017-05-12 18:50:07   读者“啦啦啦啦”,灌溉营养液+42017-05-11 12:37:47   读者“肥肥养的小猫”,灌溉营养液+12017-05-11 12:34:41   读者“暖暖”,灌溉营养液+102017-05-11 09:24:16    第48章 归来   因着草房子如今被折腾得无法住人, 六皇子便劝六月到北郊山中庄子小住。   六月想着和家人住的近些, 便想回到原来大庄子去住就好。经过这一段时日, 那里早就打扫干净, 住人毫无问题。她可不怕什么阴魂之说,何况那些人生前作孽多端,死得其所,又不是冤死鬼, 哪里还能出来作祟。   六皇子也知六月是想和家人团聚, 便提议一起前去住一段时日,毕竟也就这段日子还能轻松一二。   只六月父母觉得能有幸来此居住,就已经是六皇子厚待, 哪里还能跟着到处吃喝玩乐。便借着六月兄长和弟弟读书之事避了过去。   他们知道, 自己女儿能有如今日子就很不容易,他们帮不到一二便罢了, 哪里能舔着脸皮添麻烦。看六皇子那热乎劲儿,六月娘到红螺寺跪着三十三尊菩萨求了个遍,只盼女儿能早日怀上外孙, 在皇家站住脚跟,日后有个依仗。   这二人在那北郊玩得流连忘返, 哪里还记得自己身份。尤其是六皇子,要不是每日有门客来他这里汇报工作, 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是有大事要干志人。可见,美人裙下无日月这古话说得多有道理。   六月看他拿着一封信,眉头一直未松开, 也不知是在想着什么。六皇子忙于公务之时,六月从不敢打扰。   今日也是,直到六皇子想出个头绪,这才发现小美人儿上手托腮静静望着屋外发呆。   “看什么这样入神?”六皇子从后面抱住她,将她揽在怀里问道。   六月抬起头来,用青丝撩着他的下巴,“看殿下发愁,不敢打扰,无聊才看着玩的。”   六皇子一笑,将她转身面对面抱着,“哪里是发愁,就是想着外祖和老三他们快回来而已。打了一个大胜仗,战绩不错。估计,老三又要上蹿下跳一阵子了。”   如今六皇子有什么事情都爱和六月唠叨一下,并不嫌弃她是一无知女子,只当家常一样闲聊。   六月心里也是一沉,这三皇子早就不是善茬,如今回来还不定怎样。但她心里这样想,却还是安慰道:“殿下也不用太过担心,那人人品败坏到一定地步,以后也未必好过。”   六皇子听她这句简简单单像负气撒娇一般的安慰,倒是比听一众门客们头头是道的分析要来的舒坦。“还是我家媳妇儿好,不过,就说那么一两句好话不够,还要给点实实在在好处才行。”   六月一看他那赖皮脸,便知这人定无什么好事要做,便装作听不懂,“好,妾这就去给殿下做几个小菜尝尝。”说完便想往外走,躲开这一色魔袭击。   六皇子哪里肯放她走,“好啊,不用多做,洗洗干净,就做一道蜜汁拌杂草,躺下来让我舔舔就好。”   说着便不顾六月挣扎,将她放在榻上,亲自来做一番。六月骂道:“青天白日又做什么荒唐事,你不还说先洗洗干净,就这样也不嫌弃脏。”   六皇子仔细将那柔嫩桃子深处看了几眼,笑嘻嘻道:“我不嫌弃,不过这杂草是多了一些,让我亲自来为你除草可好。就用我那剃刀,将这杂草弄个干干净净,只留一片白嫩嫩之地,吃起来才更有滋味。”   这厮不知又是从哪本密册里学来的花样,六月踢了他一脚,“要剃杂草就剃你的好了,弄起来有时候都能将我那里给扎得疼。”   六皇子竟然很是向往,想着没有杂草缓冲,只有嫩生生肉儿相撞,那滋味定然十分美妙。   六月拿着平日里六皇子用来修鬓角胡须的剃刀,瞪着杏眼恶狠狠道:“殿下待会儿可要老实一些,不然妾一紧张一晃手,就让你下辈子做那无根之人。”   六皇子哈哈大笑,“我倒是不怕,就怕你夜里会憋死。”六月恨不能当真一刀子下去阉了这厮。   只可惜,这人毫无害怕的自觉,竟然还竖起来挑衅一二,往上一动一动,很是藐视六月。   六月自然是不敢当真阉了此人,便将身子坐了上去,加紧上下动了三下便快速撤离。让他嚣张,就不让他吃饱,憋死拉倒。   六皇子本来还想着小女人儿竟能如此主动,心里正美得不要,没想到竟然被她抽紧几下便跑,当真如一片真心好好做上一场,却被人当场给抛弃一样。   他哪里是难受就憋着之人,麻利起身将六月捉过,摁下便好一通抽打,上下左右直捣得六月低低哭泣求饶才好。   等六皇子雄风大振一番,将六月无情镇压在身下出了一口恶气,这才吐出一口气,彻底软了下来。   六月狠狠瞪了他一眼,“无赖。”   六皇子爬上来紧紧抱着,“就爱对你无赖。”   当然,最后二人都成了白生生没毛小桃子,滚了好一番才算各自痛快。   二人在山里住了近一月,游玩为主,打滚交战为辅,过得很是逍遥快乐。   直到六皇子收到皇上口谕,再不回来就不用回了,这才乖乖带着六月回到皇宫。   皇上见自己儿子眉眼都带着笑意,气得骂道:“朕这里差点累死,你倒好,养得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哪里还记得为父分忧这事。”   六皇子赶紧上前给皇上端茶赔罪,“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儿子这不是难得有机会陪媳妇儿出去游玩,一不留神就忘了日子嘛。这天下有您坐阵,还有三哥在前线分忧,哪里就用到儿子。父皇,你消消气,咱们商量个事情可好?”   隆正帝想着前线传来密报,老三可是日日和武将们谈天说地,还几次跟定国公递话,想娶了他家那位三小姐。这个老三,西昌候得势便想给人当上门女婿,现在又恨不能巴上定国公,这钻营劲也够看的。   再看看眼前老六这个愣头青,竟然把安家小姐往外推,当真是不知道借助势力。就这样,哪里是老三的对手。他这当父皇的,也真是够操心的。儿子要么精得过头,要么傻得可以,就不能给来个正常点的。   皇上撇了六皇子一眼,“说吧,有什么正经事?”   六皇子蹲下给皇上捶着腿,殷勤道:“嘿嘿,父皇估计已经猜到了,就还是儿子那侧妃扶正之事。”   他还没说完,隆正帝就打开了他的手,“就知道你没那么孝顺,平日里朕可从没喝上你端的茶,还捶腿,想捶死朕才是。你母妃就你一个儿子,你怎么就不想着为她想想,整日里和一宫女出身的女人混在一处可对的起你母妃的心意。”   六皇子也很是生气,他这父皇宫里不定多少女人是宫女出身,甚至还有歌姬舞姬出身的,怎么就不嫌弃低贱了。还有那心肝宝贝淑妃,不过就是一个二嫁的寡妇,还和那新安国公有不可说的故事,他怎么就不嫌弃了,还被捧为贵妃。   他家六月,可是清白人家出身的清白好女儿,还被皇上嫌弃,当真让他气愤。   上次废后之事,最后皇后虽未被废,却被关在冷宫附近的临水阁,无召不得出入。淑妃成为许贵妃,丽妃成为德妃,而其他被害妃嫔也各有升迁或上次。   按理贵妃乃四妃之首,已有文贵妃情况下不好再多封。但后宫是皇上的后宫,他坚持便没人当真反对。为此,后宫便成为文贵妃、许贵妃、德妃、贤妃四妃主持宫务。   因贤妃自来在众人面前当一透明贤惠人,真正主理宫务的也就那三人。只许贵妃一向娇滴滴柔弱形象,从不与文贵妃正面抗衡,在宫人眼里,这后宫便成了文贵妃和德妃二人战场。   德妃,也就是丽妃,当年被废,皇后出了大力,但她也知文贵妃和贤妃背地里没少动手脚。是以向来和她们不合。且她也不傻,这两位背后都是三皇子,她和她们一条心,最多也不过是被拿来当做垫背,好处却未必捞着一点。是以,德妃还是坚定与她们对抗下去,说不定就杀出一条生路。   后宫妃子都不傻,就皇上那破败的身子,连金玉其外如今都做不到。这时候,若是不为自己的以后打算,万一哪天皇上就去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先不提后宫如何乌烟瘴气,只说六皇子再次发挥厚脸皮功力,誓要为六月挣下正妃脸面。   其实,在他内心也想过,只要不娶正妃,日后要是能登上那位子,再将六月扶正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毕竟不够完美。   六皇子在皇上这里碰了壁,还不好回去和六月唠叨,怕伤了她的心。出身无法选择,为何还要让她知道这些。作为有些大男子气概的他,认为这都该是男人为女人做的,她只要享受就好。   但小唐实在受够了六皇子的唠叨,他深觉殿下这思路不对。人家都是没做什么都会吹破牛皮哄女人开心,他这可好,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却还这样忍着不说,当真是个缺心眼的货。   于是,作为很有红娘觉悟的小唐便趁着六皇子不在,时不时和明侧妃念叨一下主子如何在皇上面前或苦苦哀求,或不要脸耍赖,还拒绝了多次皇上提议的正妃人选。总之把六皇子对侧妃的一片真心描绘得简直天上有地下无,感动得六月越发对六皇子好。   六皇子哪里知道是小唐的功劳,只在六月犒劳下越发卖力游说。夜里要劳身劳力滋润媳妇,白天要软磨硬泡父皇,六皇子竟然熬瘦了好几斤。   隆正帝看儿子那不放弃劲头,都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他便到许贵妃这里吐一吐苦水,“这老六也是个傻的,朕还不是为了他好。整日里缠着朕将那宫女扶为正妃,当真是不可理喻。”   许贵妃含笑听皇上说了一通,才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皇上也是爱操心的命。您不就是怕小六岳家不强,将来受欺负。其实,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喂她吃了一颗蜜汁樱桃方才笑道:“这里只有你我,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许贵妃笑着开口,“妾乃一介女流,见识短浅,怕说出来您笑话。其实,对于小六,扶正那个叫六月的未必就是坏事。”   她媚眼儿瞟了一眼皇上继续道:“男女情爱,哪里讲究什么身份,不过是情到深处不可控制罢了,皇上何必棒打鸳鸯。再说那小六,有您在,还怕别人欺负了去?将来他的前程,由您来定,而不是他岳家之类,是也不是?若万一是三皇子有了大出息,小六娶了六月,日子也能更好过一些,不是吗?”   许贵妃也是知道了三皇子得胜归来,看文贵妃那张整体恨不能下巴长到脑门的样子就知道,如今那一派多有得势,嘴角难看。可她也知三皇子德行,更知文贵妃和贤妃做派。若是让这伙子人得了势,有她的好处才怪。   皇上想着三皇子登基的场面,心情就不是十分好受。早忘了问话的最初目的只是为着六皇子侧妃一事而已。   这段日子,好些朝臣都在他耳边夸赞三皇子多英明多勇猛多得人心,他一时还不觉得。但见后宫都做好了三皇子登基准备,他这才惊醒过来。   等定国公和三皇子回到京城那一日,本来以为定会有百官出迎、百姓夹道等欢庆场面。没想到,皇上却下令,让士兵驻扎京郊大营,只让将领速速入宫,并无任何盛大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  刷微博才知又快高考了,有参加考试的妹子加油!考出炒鸡好成绩!!!   别看我只会写小白文,当年我也是高柴生,考上重点大学哦!   ←_←不信???    第49章 洞房   百官皆猜不透皇上想法, 以为定国公和三皇子这次估计要白白辛苦一趟。   哪里知道, 皇上很是慰问一番将士辛劳, 赏赐颇为丰富。三皇子不说, 本来就是皇子,封无可封,便只赐了府邸和金银。   倒是定国公那里,皇上很是大方, 竟然让国公爵位再袭三代后方降爵。这种恩赏, 可比金银有体面又实惠得多。   定国公感激涕零,跪下谢恩推辞三次方接受,“多谢陛下隆恩, 只臣已老迈, 还请皇上准允臣告老还乡。”   隆正帝感叹,“若非定国公, 何以扫平北疆,还需多多为朝廷效力才是。”   君臣二人怀念往日又展望未来,足足聊了有两刻钟, 做足了场面功夫,隆正帝方才准许定国公告老。   定国公很是欣慰, 能安全退下去比什么荣华富贵都强。他呆在京城,反而是给外孙添麻烦。   一番赏赐过后, 便是杀贼祭天之时。那安国公被生擒回来,北疆王虽逃走,却也捉住了两个小王子, 一并用来祭告祖宗和将士亡灵。   隆正帝看安国公虽四十岁年纪,身体却很是强壮。想着这人一直觊觎自己贵妃,心里就不是滋味。   他如今也不过就这个年纪,却皮肤开始松弛,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再看这人,想着他在女人身上狠逞雄风,皇上便恨不得将这人凌迟处死。   尤其皇上在斥责安国公为何一叛再叛、出尔反尔之时,这人竟然冲天大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幅虚伪样子。你得胜又能如何,不过是带了满头的绿帽子。你那小可人淑妃,当年还不是伏在我**,让我狠狠玩弄。你回去问问她,我那硕大宝贝塞满她嘴巴是个什么滋味,她可还记得。一个绿帽子王,也好意思斥责于我。”   隆正帝差点被他气死。其实他何尝不知这安国公当日很想将淑妃拿下,只一直不得机会罢了。可明明没有的事情,却被这个男人在朝堂上吼出来,当真让他脸面全无。   看皇上气的指头都在颤抖,其他人哪里敢说话。只六皇子看不过去,狠狠踹了安国公一脚,“这种时候,往女人身上泼脏水,算什么英雄好汉。就你这怂包恶心样,怪不得淑妃赶紧逃离,哪个女人能看上你这种猪狗不如满口喷粪的家伙。惟有我父皇这种英明神武之人,才能换得女人真心。   安国公不服,待要再喊,便被六皇子狠狠踹脱了下巴,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本来就一路被捆绑,样子憔悴得很,再被六皇子一通踹,更是狼狈。   隆正帝看他那模样,心里才好过一点,也叹还是老六有血性,知道为他这父皇出头。   六皇子除了为皇上出头,更多还是真心厌恶这种随口污蔑女人的男人。且那淑妃,也就会许贵妃,留着还对他有大用,若由着这人泼脏水,岂不是坏了他的大事。   处理完这些,也不得不论过处罚。那西昌候坑了几万人马进去,还是因着和下属抢女人闹出来的,不处罚哪里能平息众怒。   只西昌候是隆正帝红人,很是会溜须拍马。且那些道士们也说,他还是皇上的保命贵人之一。有次皇上生病,就是用了西昌候的肉做药引,才彻底治好。   为此,隆正帝哪里当真惩罚于西昌候,只象征性罚俸一年而已,闭门思过半年而已。   百官心里很是不服,即使不要了西昌候的命,好歹也该夺了爵位才是。几万人命竟如此简单了解,当真不知如何说才好。   三皇子也很是不满,这次这样大功劳,竟然只得了这么点东西。而且老六什么也没干,竟然沾了他的光,也得以出宫开府,当真可气。他全然不想想,他去了之后就一味躲在后面,哪里出过什么有用的力气,不拖后腿已经是谢天谢地。   “三哥,恭喜恭喜啊。”看老三那憋屈样,六皇子很是心情舒畅。   三皇子拱手,“同喜同喜。开府那日,定要请三弟来贺。”   六皇子笑,“一定一定。我是有家室的人,出府还有人打理后院。三哥一人实在太累,不如早日迎娶西昌候的女儿才好。”   三皇子很是郁闷,那女人样子很是一般,要不是因着西昌候得势,他才懒得搭理。可如今西昌候这模样,他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这桩婚事呢。若说放弃,也有点可惜,毕竟西昌候很得父皇之心。但若还是娶,又不甘心,这人在武力方面实在是不能成为自己助力。   要不,想法子同时娶了西昌候和定国公家女人,哪个为正哪个为侧再说?不得不说,三皇子在某些事情上还真是算计太过,也不怕两边都得罪。   六皇子回到住所,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出宫开府这一好消息告诉六月,“我刚刚选了一个好日子,就在下月初十,咱们早早搬过去,省得你每日还要看别人脸色。等到了咱们自己家,你愿意吃什么用什么,全凭自己高兴,哪里还要按照份例来。”   其实六月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委屈的,日日吃好喝好穿好,比她当宫女之时好了不止百倍。只六皇子觉得她每月还要给皇后请安,还要顾忌别人看法,才以为她过得不够好。   “做人哪里有完全自由,这样日子就很好。就算出府,也不能就失了规矩,让人笑话咱们府里。”六月自然是喜欢有自己的地盘,但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   六皇子嗤笑,“就你讲究,府里都是下人,只有他们看你眼色,听从你的规矩,断没有你看他们眼色的道理。我还不知这宫里,做点什么不在单子上的菜也要自己出银子。到时候咱们家里全是你做主,谁要是不听,卖了不用就是。还有,管其他人怎么看,你是堂堂皇子妃,没人能笑话到你。”   六月白他一眼,她不过是侧妃而已。但看他那样积极为她奔走,都不好说些打击的话。   六皇子对所赐府邸很是上心,亲自带人勘察一番,画出图纸和六月一一商量该如何才好。   哪里是正房,哪里留给将来的孩子们,哪里修建成花园,哪里应该有一池塘,还有选种何种树木花草,选用哪里产出的砖瓦,甚至连家具样子也一一想到。这二人头一次有自己的家,都很是兴奋。   其实他们不过这样说着热闹,府邸都是皇家产业,原先就打理得很好,能动的地方并不多。他们也只不过简单修改一二而已,这样就足以让他们有家的感觉。   等到初十那日,六皇子和三皇子各自往府邸搬去。因着好日子同一天,内务府忙了个脚朝天。   好在,六皇子之前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搬家只是一个仪式而已。   到了住处,他牵着六月的手,带她一一走过各处,最后才来到正院。   院子里到处都是红绸,让六月看得一乐,“殿下,这大夏天弄得这样喜气作甚,跟乡下娶媳妇一样,俗气得很。”   六皇子但笑不语,牵着她来到内室,“这里所有都是红色的,就是图一个喜气。当日你进门,是以妾室身份,哪里有这大红喜气。如今,我补给你大婚之礼,可好?”   说着,他拍手让全福人进来,为六月洗漱一番,穿上红色嫁衣,披上凤冠霞帔,再盖上那红色盖头。   六月都不懂应该拒绝,只愣愣由着他指挥人来做这一切。望着镜中自己喜气洋洋模样,她忍不住有些想哭。   看她眼睛湿润,六皇子笑道:“大喜的日子,有些地方就盛行哭嫁,新娘恨不能从昨儿夜里一直哭到新婚床上,也不怕哑了嗓子,让夫君不喜,休回家去。你可别哭,不然哭坏嗓子,我万一休了你,你可不许怨我。”   六月哪里还哭得出来,杏眼一瞪,恶狠狠道:“你敢!”这一辈子,他要是敢对不起她,非得用小刀子将他阉了不可。   全福人边笑边指导两人该如何来做。虽然没有花轿进门,但也不能太含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他对着母妃的牌位说一定会对她好时,六月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   全福人也是个心里有数的,当日她被一位公公好好叮嘱一番,自然知道该怎么说吉祥话。直哄得六月哪里还顾得上哭,只顾着害羞了。   到了洞房之时,六月还羞涩得耳朵通红,不敢抬起头来。六皇子就是一乐,这人,明明都老夫老妻,哪里没有看过爱过,还这样羞涩。   “你低着头做甚,难道是第一次和男人躺在床上?”六皇子故意打趣。六月轻轻踢他一脚,背过身去不理他。   他附在她耳边悄悄道:“刚刚给你换衣服,你都没好好看那花色,快脱下来看看,保管你十分满意。”   六月还真是不知自己穿了什么,等被他扯下红嫁衣来才知,这厮竟然不知何时给她穿了那样羞人衣服。这不过是一条布带而已,能挡住什么,当真是羞死。   “天热,怕你不舒服,就特意让人做的凉快一些。”六皇子笑嘻嘻得意道。   这哪里是凉快,这半遮还露,还不如直接不穿。六月想躲进被子里,却被他从后面进入,一下一下弄得她动弹不得。   “好好叫出来就是,这里可不是皇宫,是咱们自己家里。为了让你痛快,我可是特意请大师设计了这屋子一番,保管你在这里喊破嗓子,外面也不会听到。”六皇子很是无耻,哄着六月叫出声来。   玉兔在手,玉团在怀,六皇子哪里还懂得收敛,大鹏展翅,用那一最有力玉杵狠狠捣着六月,直弄得细腰儿颤颤,钗环儿满地,直将那蜜坛搅翻,喷泄了一床的蜜水。   六月累的想要休息,只六皇子被她那娇嫩鲜花样子弄得收不回翅膀,还想一要再要。好在六月也算个中老手,将那蜜坛口儿一收一松,让那玉杵变回肉身,抵抗不住这变幻压力,终于火山喷涌之后平静下来。   到了第二日,直到日上竿头二人才爬起床来。对视一笑,这就是出宫的好处,只要不上朝,偷懒是肯定的。当日在宫里,终究还是有一些顾忌。   六皇子为六月梳着满头青丝,“今日你太累,且天太热,下晌再休息一番。等夜里,带你去那夜市游一游可好,那里杂耍种类繁多,还有各种你爱的小吃,包你喜欢。”   也不知是谁让她累,六月笑着撇了他一眼,点点头算是答应。   二人正在弄不尽柔情蜜意之时,小唐公公又来打扰。   六皇子那叫一个恨,气道:“还不滚进来,若不是大事,看本王不打断你的腿。”   小唐毫不在乎,心道呆会还不定是谁被打断腿。“殿下,娘娘,宫里派来四个女人,据皇上口谕,这不是一般的侍女,是正经伺候殿下的侍妾。”   呵呵,看殿下你的腿还保不保得住!   作者有话要说:  腿( ̄? ̄)    第50章 引 诱   这日已嫁入破落侯府的许二小姐正带着一众仆妇在街上采买胭脂水粉。其实大户人家, 这胭脂等物皆有专门商户送上门来, 哪里用夫人小姐们亲自去采买。许二不过是借着各种由头出来散心寻乐子罢了。   她正从一家红脂阁里出来, 却被人拦住求见。“本夫人也是随便一个人就能相见?”许二很是不满。她们锦绣候许家虽然因皇后被关日子不太好过, 但还没沦落到阿猫阿狗也见的地步。   她的贴身侍女近身上前悄悄道:“奴婢瞧着,竟然是那位主子身边的人,小姐不好不见。”   许二透过帘子一瞧,不再多说, 只让两个贴身侍女随她到茶楼里一坐, 看看那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都是熟人,好久不见,还怪想念。   “呵, 嫁了人还是过得这样滋润, 容光焕发,妩媚更胜从前, 京城贵妇里也算独一份。”三皇子瞧着许二,眉脚一挑笑道。   许二也不客气,坐在三皇子对面, 慢慢喝了一口茶方道:“殿下得胜归来,正是大红之时, 竟还有功夫见我这等小妇人,当真是感激万分。殿下也不用绕弯子, 有事吩咐就是。若能办成,定然倾力相助。”   三皇子起身来到许二面前,弯下身子将她拢在胸前, 面贴着面笑道:“就不能是因为太过想你?本以为你嫁给那胖子会饥渴难耐,能旱得憔悴万分,没想到还这样光滑水嫩,让人忍不住摸上两把。你那夫君,别看和众多女人勾勾搭搭,听说床上功夫很是一般,不过是因着有钱,别人拿他当个冤大头。”   许二将他脸推向一边,“怎么,殿下想自荐枕席,可惜我也不是很缺男人,可怎生是好?”   三殿下又将身子往上贴了几分,“那倒不敢,还真是怕不如你养在庄子里那几个男人。这次来,当真有事求你,能不能答应?”   许二示意他说来听听。这雅间里只剩他们二人,三皇子便放心将计划一说。   许二一听便噗嗤笑起来,“你呀,还是这样会算计,现在又惦记上她。也罢,如今我这日子过成这样,看别人痛快,这心里就不太舒坦。她如今被禁足在家,估计早已闷坏了,我帮你弄出来倒也不是难事。不过,你可如何谢我?”她媚眼儿一挑,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可不干。   三皇子早有准备,将万两银票拿出,“诚意可足?你那嫁妆虽然丰厚,但奈何养人太多,估计银钱也不是那么凑手。”   许二拿着银票一笑,将它纳入怀里。“这东西且要藏好,放到里衣里方才放心。”她解开外衫,只露出里面水红色肚兜,将那银票放入那沟壑之中,“怎样,放这里可还安全?”   “你这是要勾引本王?”三皇子将手附上那两只玉兔,让她们蹦跳起来。   “男人谁嫌多呢,睡一个试试滋味,说不定就别有一番味道。你敢也不敢?”许二自从成了妇人,嫁给那花花大少,便越发变着花样胡闹。日子太闷,总要寻点乐子。   三皇子其实更喜爱娇嫩嫩小太监,或者白面小书生,但对女人也不拒绝。尤其是上了半年战场,身边少了如花美人,就算有那妓子,也都粗俗不堪,恨不得被万人征用,哪里能激起他的兴趣。所以,如今倒是对女人也一样很感兴趣。   何况有许二这个中老手带着,更是让他体味到与男人在一起时不同的滋味。在这雅间里,不过就是一张供人休息的小榻,堪堪能并排躺下两人而已。如今被这二人折腾到天翻地覆,早已弄得不成样子。   等事儿完毕,许二扑在三皇子胸前,“殿下本事也不小,倒是很能让我舒坦。不过,就只来这一次,很是不过瘾,殿下说这可怎生是好?”   三皇子刚刚在榻上可是被这女人玩弄得不行,不过,他也很尽兴就是了。“难不成你还要跟了我,你婆家可不要翻了天。”   许二一笑,“就那破落户,怕什么。不过,我还没这想法,你既然已经定了她为正妃,我何苦凑上去找不痛快。咱们就在这酒楼茶楼、山间草地等随意相逢,尝尝那世间各种美妙滋味不也很好。听说你那别院里还有一颗百年梧桐,就在那树底下随意玩耍也很是痛快。”   “好色便罢,还贪财。也好,只要事儿办成,本王就将那庄子送于你,时不时和你在那树下大干一场也好。”三皇子不缺那点庄子,既然这女人要,送她就是。   许二还不满足,“殿下可是做大事之人,成事之后,可别忘了我。”   三皇子戳着她的脑袋,“还真是敢想,难不成让我学父皇,将二嫁之人封为贵妃?你那好姨母好歹是寡居之人,你夫君可还活着呢。”   许二自然不想学她那小姨母,若不然她进宫,不仅和女人争宠,还要和太监小白脸之类争宠,多没劲儿。在那地方,可不比这宫外,能让她随意找人解渴。   “殿下可是多虑,我岂能干出让殿下为难之事。只是,我若是有了孩子,还请殿下一定让他继承侯府爵位。若是万一那孩儿是殿下的,说不定还要请封一个国公来当当。”许二笑道。   三皇子拍了她白嫩嫩肉团两下,“侯爷可以,国公就算了,谁知道你从哪个男人那里要来的孩子,硬算在本王头上,岂不是吃亏。”   许二将他摁在榻上,将他那宝贝玩弄的再次站起来,俯身坐下上下摇晃起来,“那就到时候再说,怕你耍赖,今儿先要个痛快。”   若是往日,她自然要装矜持,可如今,有一天乐子先享受一天,管他明日如何。   他们这里靡靡之音不停,好在这雅间都是独立小院子,不然二人哪敢这样大胆。   可六皇子那里恨不能跪下来发誓。皇上赏赐的四个美人儿都是正经侍妾,还不能说扔就扔。   “她们一看就不是正经女人,妖妖娆娆我哪里会看得上。等过了这阵风头,我亲自提脚将她们卖了。”六皇子恨得咬牙切齿,父皇就是不想看他日子好过。   六月脸儿一转,“殿下还说看不上,不过只看了一眼,就看出她们妖妖娆娆,这哪里是没仔细看,简直将她们看到骨头里去了。”   这醋吃的,委实让六皇子冤屈死。刚刚不过随口一说,这女人就拿着不放,可如何是好。   六皇子身子巴上来,“那媳妇你说怎么办才好?要不咱们圈一个小院子,将她们关在里边?”   六月虽然心中却是不满,有些酸气,但还不至于就理智全无,不过是耍耍小性子而已。若是她无动于衷,估计六皇子能真生气。这点小醋,乃二人最爱的游戏。   她也知道,防得了今天,防不过明日。如今只是个皇子就挡不住三妻四妾,若真能登上那个位子,她早已人老珠黄,也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原来还能想得开,越是用情,反而有些难过。六月叹了一口气,笑道:“殿下,让那几个人过来看看吧,妾看着安置就是。”她虽为侧妃,但在这府里最大,如今管着整个后院。   六皇子自然是不让,省得她看了不喜。尤其看她那落寞神色,他都跟着心疼。   奈何六月坚持,她要学着面对这些,不能退缩着当一切都不存在。如今还好,等她有了孩子,难道还一直退缩装鹌鹑不成?   那四个女人果真是人间绝色,环肥燕瘦,个个不同。估计是皇上不知道儿子到底喜欢哪一款,便让人多挑几个来试试。   六月细细瞧过,有病西子型,一行一动弱风扶柳,很是惹人怜。还有那娇艳明媚型,如火辣妖姬一般让人勾魂动魄。还有那精致耐看型,甫一看特色不足,但越看越有滋味。   这些人,样貌身段无一不好,皇上为了儿子也是下了血本,竟然舍得让出来,没自个儿留下。   六月让这几个一一自我介绍一番,也算是初步有个了解。这几个也是些聪明人,话里话外都是一片真心,待殿下真心,待她也是姐妹情深。   一时看不出这些人到底性子如何,但总之让六月很不舒服。如今她们都是十五六最好年华,可等再过几年,便成了文贵妃、贤妃那类被闲置在一边的妃子了吧。   六月稳了稳心神,笑道:“殿下,妾看那春夏秋冬四个院子还空着,让她们各自住进去可好?若是以后人多了,再合住在一起也可。您觉得呢?”   六皇子脸色一冷,“本王觉得不好,这四个人刚刚介绍一番,竟然没有几个有傍身的好手艺,不过是会些吹拉弹唱而已,哪里就能住上这样好的院子。咱们这里,缺的是杂役宫女,不知你们可否愿意做些杂事?若是不会做事,府里可盛不下闲人,没有饭吃。”   那四位本来心中窃喜的美人一听这话,好悬没有晕过去,头一次听说侍寝的妾室还要做些杂役才能给口饭吃。她们床上功夫都很是了得,但不知明着说来好不好。   其中倒是那位病西施壮了壮胆子,娇滴滴道:“殿下,皇上派我们来时为了给您暖床,奴婢自然这方面还有些心得,不知能不能得一口饭吃。”   六皇子鄙夷道:“这算什么本事,大夏天的,本来就热,你们再一暖,岂不是要烫死本王。”   他冲着六月笑嘻嘻道:“咱们庙太小,她们又没什么本事,我倒是想到一个绝好的去处。三哥孤身一人出府,多么寂寞耐难。作为好兄弟,我竟然没能及时送上大礼。也罢,将这几人送上,也给他暖暖房去。”   那几人一听就要哭求,六皇子最不耐女人哭哭啼啼,斥责道:“要么当个烧火丫头,洒扫杂役,要么去给三皇子暖床,你们自己选。”   那几人哪里不知道该怎样选才好,立即止住哭声,静静跟着离去。   六月自始至终都没反应过来,这人是疯了吧,皇上赏赐的女人也能转手送人?   那几人其实也未必个个都不好,甚至也可能是可怜女子,但是,她只想可怜自己,没有那多余心力去可怜别人。   将来有多少女人她管不了,能拖一时是一时,毕竟谁愿意和她人共睡一个男人呢。   六皇子让人抬着几个轿子就到了三皇子那里,正碰上三皇子外出幽会归来,身上还带着一丝很是浓郁的脂粉气。   六皇子一乐,“就知道三哥你寂寞耐难,忍不住出去打野食了吧?不是兄弟我说你,不要什么脏的臭的都往身上拉,谁知道她们身子有什么问题。”   “老六倒是会说笑,谁不知道你是有名的怕媳妇,被个侧妃管得死死的。本王可是专门寻那干干净净小女人,用不着你操心。”三皇子懒得给六皇子一个正眼。就知道围着一个女人打转,能有什么大出息,连人间乐趣都享受不到。   六皇子鼻子嗅一嗅,“什么干干净净,干净的女人能用这种香,一闻就知道是个老手,不定和多少男人滚过,还来骗三哥你。这些废话不多说,今儿我可是专门来送你几个好货色。”   三皇子脸色一沉,他自然知道那许二上过不少男人,但又不是他妻子,一起玩玩有什么不可,就这老六爱管闲事。“你给的,哥哥可消受不起。”女人哪里能随便要,用完了,送给他,是真送女人还是送一个细作。   六皇子一笑,“老三你也忒小心眼儿,这几个是父皇刚刚送给我的,你怕什么。你也知道,我就只喜爱我家媳妇一个,别人可不敢留下。”   这个老六,当真让人瞧不起,连几个女人都不敢留下。也好,他留下,让父皇看看这老六办的是什么事。   也不知那六月到底滋味如何,怎么就能哄得住老六这样一个混蛋。要是等到那一日,他可要将那六月召进宫来好好尝试一番,看看是不是当真美妙。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里许二婆家写成了破落了的西昌候府,后来又出来一个得宠的西昌候,我是多爱这个名字。   可是,明明知道错误,我也不敢返回去捉虫,道理不知道你们懂不懂~~只能完结之后统一捉虫了qaq    第51章 寺庙   六皇子将四个女人送到老三那里, 顺道还往皇宫拐了个弯。如今不住在宫里, 当真神清气爽, 偶尔进宫只当消遣。   他见到皇上, 先是诉说一番想念,便将正事提起,“父皇,您这样对我偏心, 其他兄弟们定会有意见啊父皇。”   隆正帝有些懵, 他近来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偏心老六之事,何来这一说。   六皇子笑道:“父皇,您赐给我四个美人, 却一个都没有给三哥, 他见了之后脸都黑了。秉着兄弟友爱的原则,我就将那些女人送给了三哥。您也是, 儿子好歹还有个侧妃过日子,三哥那里却一个女人都没有,让他可怎么想。”   隆正帝一听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脸都黑了几分。这几个女人他都没舍得用,就是为了让老六长长见识, 别总是围着侧妃打转。诚然,他见过六月, 确实非一般美貌,是个男人都想搂在怀里疼爱一番。但疼爱归疼爱,也不耽误和别的女人云雨不是。   “就你这德行, 还能指望你做什么?被个女人哄得团团转,朕哪里能让你承担重任。”隆正帝痛心疾首威胁道。   六皇子不以为然,“儿子不需要承担重任,只要美人相伴就好。您这么多儿子,何苦揪住我一个不放,就让我和媳妇好好过日子不成?”   他当真搞不懂皇上的心思,女人和大任之间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多和几个人睡觉就能得到江山?不稀罕。   隆正帝很是不耐烦,摆摆手让老六赶紧走,“过上阵子,朕定为你挑一个正妃,省得你无法无天,也省得那个侧妃翻了天。”   六皇子笑道:“好啊,父皇随意就好。”父皇选那个,他就让那个提前有夫婿。   从皇宫回来,六皇子着人去和六月说一声,他先到书房办点事,晚饭再一起吃。   六月知道,他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贵公子模样,但办起正事来却很是认真,是以也不去打扰,只安静呆在院子里树荫下,为他做一件里衣。   这厮,如今竟然不穿绣娘给做的里衣,全指望她来辛苦。还说若是别的女人做的,穿上就感觉被别人摸过一般。切,也不知道以前被多少绣娘摸过,当真是把她当做苦劳力。   六皇子那里让人找来门客,询问其中之一,“老三那里可还盯得紧?”   那人回话,“有六人两班倒,还算得力。今儿一早还见他去见了那许家二小姐,也就是那花大少的夫人。二人在茶楼雅间里呆了足有一个半时辰。具体做甚并不清楚,但据说二人应当欢好过,至少都重新梳妆打扮过。”   六皇子敲一敲桌子,冷笑道:“老三可不是如此喜爱美人之人。虽然女的残花,男的败柳,但都不是那种会纯粹为了偷情就凑在一起之人。这几日再多派几人,盯着那许家女人。”那人就不是个善茬,他倒是不怕别的,就怕有人又打他家小宝贝的主意。   六月见六皇子笑容满面回来,就知没什么大事,便将那将将做好的里衣拿给他试穿。   六皇子将衣衫脱下,却不着急穿上新衣,只笑嘻嘻抱着六月撒娇一般,“今儿我表现还行吧,就没有一点奖励?”   六月弹了他宝贝一下,“想得美,这只是应该做的,能有什么奖励。等你过上几年还这样好,到时候夜夜给你好处。”   “天,心真狠,这一日日都快将我掏空了,过几年想夜夜要好处也未必有那实力,还不如现在先给点甜头。宝贝儿放心,以后我也这样做,绝不让别的女人欺负你。”六皇子厚着脸皮就蹭上来,哪里还有商量的意思。   六月将那宝贝狠狠夹住,“可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然就给你夹断了,再不让你有那逍遥机会。”   六皇子哪里还听得进去,只想让她快些夹,紧些再紧些,动起来才痛快。他家宝贝不仅香喷喷想让人咬,这夹击进攻的功夫也是日渐长进,当真让他想有点别的念头都不行。其他女人哪里有他家宝贝这份内外兼修的好本事。   好在二人念着就要晚膳十分,不敢再多胡闹,只草草有点满足就收场。反正现在住在自己府里,想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必急于这一时。   等用过晚膳,六皇子才将白天发生之事告诉六月,自然没提皇上想要为他娶正妃之事。他能解决,何必让她跟着瞎琢磨。   六月听说三皇子竟然和许二小姐走到一起,很是惊奇,“那许二不是嫁了人,她婆婆就不给她立规矩,竟然能天天出来鬼混?”不都说新婚头一年,新媳妇进入的就是地狱场,能让婆婆折磨死。   “那破烂侯府自己都顾不上自己,哪里管得了那样多。这许家虽然败落好些,但许贵妃毕竟是宫里头一号宠妃,其他人家总得顾几分脸面。且那花大少也不是东西,谁也别说谁。”六皇子对那样人家很不以为然,就那家教规矩如此不讲究,败落是必然之势。   他都没好意思对六月说,那许二婆家家里的小厮侍女都未必有干净的,一家子内里都偷情成什么样,哪里有脸管那许二。   过了几日,门客那里消息就传来,许二约了安三小姐出门上香。本来定国公府是下了禁足令,已经将那安三选好了人家,就是边关一武将,定国公亲自带出来的,且都是同一地方之人,很是可靠放心。安三嫁过去,即使脾气大些,那人看定国公面子,也会给她几分体面。   安三小姐知道后,定然是反抗万分,甚至绝食,后来还是恋着红尘不肯真死妥协下来。这次许二来请,定国公夫人自然是不愿意让她与那种女人走得太近。   但因安三苦苦哀求母亲,只想离京之前去拜拜菩萨。她母亲一向心疼她,便求了情让她出去散心一日。   六月见六皇子派人去寺庙,便很是好奇,“殿下这是有何事,求神拜佛自己去才心灵,派别人去怎好。”   六皇子心中一动,“也是,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热闹。你也有阵子没有出去,很该去散散心。”   六月嘴角一挑,“明明是殿下想去玩耍,还要赖上我。”不过,她也很愿意出门就是了。在皇宫呆了九年,再不愿日日被关在宅子里。   等二人到了香山腰处一个分叉口,六皇子让人赶着马车继续往卧佛寺而去,只带几人往另一岔道而来。   他准备还很充分,竟然还有那种只做一人的滑竿一样小轿。不过六月体力很不错,她宁愿自己走,也不愿让人抬。   天气虽然热,但这里树荫茂盛,慢慢走来,并不觉得不适,反而很是清爽。“闷久了,走动一下,身体更好一些。”   六皇子在她耳边悄声道:“也对,不然夜里可怎生承受得住。”这厮就是忘不了这毛病,动不动就往歪里想去。   道路越来越险,几个岔路口走过,哪里还有行人影子。尤其是,后来这几个口,都好似被人刻意隐蔽过,像是没有小路了一般,不是熟人还真是不太好找。   “殿下偷偷摸摸来这里作甚?”六月很是好奇。香山有八大寺庙,从没听说有这样隐蔽之处。   六皇子一笑,“自然是有用处,你只一会看热闹就好。”   走了好有三刻钟,才到了一处庙宇。青砖红瓦,倒是与一般朴素寺庙有些不同。   六皇子捂着六月小嘴不让她说话,拉着她躲在一旁悄悄看。不过一刻钟,便有两个男人结伴而来,叩了那庙门三个三下,很有节奏。   庙门打开一小半,一二十岁左右小尼姑露出头来,看是熟人,方闪出身子,将那白乎乎修长玉腿攀在一人身上,“你还舍得来,都忘了我们姐妹在这里苦等。难不成是上次那十八罗汉阵将你吓怕了去。”   那语气哪里是出家人,比那妓院里的妓子来的还要放得开,看得六月目瞪口呆。   只见其中那一胖子将那一张大口凑到小尼姑面前啃了好一会儿方才放开,“莫说十八罗汉,就是三十六个一起来我也不怕。王兄你是不知她们这里那十八个小尼姑,恨不能三年没和男人欢好,差点就压榨死我。若不是我早有准备,哪里还能活着下去。”   那尼姑捏了一下那人根子,媚笑道:“还不是你点名要这一道菜,自找的。若只是和我来一番,不也就省得你腰软腿酸。”   “你一个顶过那十八个,要不然为何让你守这门,还不是因着你雁过拔毛,是个进门的都被你受用一番。也不知你们师太从哪里捡来你这尤物,竟然越战越猛,直把男人都吓得腿软。我今儿可是不行,你只拔王兄的宝贝就行,且给我留些力气玩些别的。”那胖子当真就把这尼姑推给身边人,自己往院子里跑去。   这边躲着的六月看得面红耳赤,轻声斥责,“这哪里是庵堂,简直比那肮脏之地还要不堪,也不怕佛祖生气!”她当真不理解这些男女,想荒唐到那红尘中荒唐就是,何必披上出家人外衣。   六皇子哄道:“这里据说前朝就有,一个女细作开的,就为了哄朝堂大臣过来套消息,下了很多力气。后来里边女细作虽然被杀,但这地方却保留下来,好有百十年历史。莫生气,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等哪天将他们杀了喂狗去。”   嗯,六月觉得随便就杀人喂狗好像也不是很好的现象,但她一想,总比留着这样的地方要强,也就不再说话。   等了好一会儿还没有人来,六月就想拉着六皇子到别地方去,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还要听那些浪言浪语不成?   六皇子示意她不要动,指指前方,让她看是谁来了。   六月一瞧,那不正是许二小姐和安三小姐。这两人给她阴影太大,她的记忆很是深刻。   只见那许二很是体贴的安慰安三,“让你嫁你就嫁?也是个傻子。今儿我可是听说六皇子要来,你只要和他成就好事,还怕嫁到那犄角旮旯地方去?”   六月忍不住扭了六皇子一把,差点疼死他。等那二人进去,六皇子方委屈道:“与我何干,我可没招惹她。那许二打的好主意。那安青茹也是笨到家,被人耍了也不知道。”   等安三跟着许二进了这里,就觉得有些怪异。这哪里是寺庙,是个庵堂不假,院子里也是香烟袅袅,但太香了,这可不是寺庙里寻常用的香。   安三小姐问道:“照临,这里是何处,怎如此诡异?竟然还有那奇怪声音。”虽然她不太懂,但多少也还是知道一些那些男女声音。   许二小姐笑道,“我的好妹妹,长这么大竟然连这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你要是但凡懂一点,早早将那六皇子勾引到身子下,哪里会出来一个宫女争宠的事情。今儿姐姐带你好好开开眼,一会用些手段将六皇子哄住,还愁正妃之位不是你的。”   说着,也不顾安三小姐脸红,就将她拉到暗门处,从那里能看到另一个屋子景象。那屋子里正有两男六女战在一处,竟然不分彼此,互相取乐玩耍,哪里是正经女人能干的出来。   “好青茹,你可不要再害羞,你以为那个叫六月的宫女凭什么能将六皇子哄住,还不是在床上放得开,才能拿捏住男人。姐姐是过来人,哪里不知道男人心思。你且好好学学,一会用得着呢。”许二劝着安三,让她更投入一些。有些事情,即使有药物助兴,也不如自己情动来得舒服。   不过观战一刻钟,安三小姐便已经受不住,她一未婚女子,哪里见识过这些。   许二看她身体反应还算不错,就将她哄入另一个屋子,只待三皇子前来采摘。   事儿办好了,她才有足够好处拿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竟然是520,你们是不是都出去各种浪了←_←怪不得都不陪理我,原来是被外面那些妖艳叉叉男给勾搭走了,哼!    第52章 捉 奸   六月虽然很是厌恶安三小姐, 但也知这不是她一人之事。安家有丑闻, 对六皇子也必有影响。   “殿下, 您还不赶紧让人救她出来。这地方如此脏乱不堪, 若是让三小姐出了什么事可怎生得了。”   六皇子见她焦急神色,笑道:“你倒是关心她,忘了她拿鞭子要抽你了,还害得你差点被老三那臭贼占了便宜。”想到这里, 他突然不想按计划进行, 就让那蠢女人受点苦也好。   六月急道:“妾哪里有那闲工夫管她,还不是因为她姓安。别人说起来,定会提到定国公府和您如何如何, 何必被她连累了名声。”   有六月这句话, 六皇子如被小凉风吹过一般,心里那叫一个舒坦。还是小美人儿又体贴又懂事, 处处将他放在心里。   六皇子回头招呼了一个侍卫,轻轻嘱咐一遍便带着六月转到别处去,“打探到一个好地方, 可以看好戏。”   六月知道安三小姐不会中计,便也放下心来, 随着他胡闹。等到了那处墙角,她很是窘迫, 这人竟然带着她爬墙到一屋子里,从那里可以看到另一房间景象。   只见有人用迷烟将安三和许二迷晕,然后扛着安三悄悄溜走, 只把许二赤条条放在床上。   六月瞪了六皇子一眼,示意他不许看。六皇子很是不屑一顾,就许二那破败模样,求他看他也不看好不。   过了不过一刻钟,便有一个美艳小尼姑将三皇子送进屋子里来,“爷也真是绝情,竟然不让奴家作陪。其实只有一人有何好玩,不如让奴家掺和一腿,好好伺候一番。”说着,当真想捉起三皇子中间那一小腿放入自己身子里。   三皇子一躲,揉一下她的白馒头,笑嘻嘻道:“别,爷可听说你们功夫了得,别弄得我发挥失常,在那美人那里丢了脸面。待爷征服了她,再来任你采撷可好?”   那尼姑打掉他那双大手,嗔道:“哼,据说是一个雏儿,你随便两手就能将她驯服,还用这样大费周章。也罢,今儿我可又要旱一天,当真命苦。”   三皇子笑道:“真是个磨人精,也罢,让我那两个侍卫侍候你一番可好,爷我替他们出银子,让他们也知道什么叫人间极乐天。”   那小尼姑听到这话,才满意得扭扭摆摆离去。只要有银子,和谁玩耍不是玩,又开心又能赚钱就好。   三皇子来到房子里不过几息功夫,便觉身体躁动不安起来。心里暗骂,这群尼姑也忒能折腾,不把男人的宝贵精水给压榨干净了都不停歇。   也罢,有这些东西助兴,才能更好痛快一二,也叫定国公家女人跪伏在他身下。定国公那老货,在战场上处处挤兑他,要不是他警醒,说不定就被自己人用箭给射死。   想着明日那老货知道自己孙女在他身子底下死去活来,三皇子那脸就得意的有些扭曲。此时,他脑子已经有些不太清醒,全是那折磨人手段。带着报复和快意之感,他哪里还能分清身子底下是谁。   至于那许二,好在久经人事,身子很是耐磨,不然早就叫这三皇子给钻透了去。且她如今也有些恍惚,脑子里全是各种香艳景象,自然也不管身上这人是谁。   二人做得地动天摇,直弄得隔壁六皇子二人身心躁动。六皇子轻轻骂道,“别看老三那家伙不行,可用了药也够不是东西。你可不许看,不然晚上回去好好揍你一顿。”   六月都不用等晚上,就先狠狠掐了他好几把,“你也有脸,带妾来看这种肮脏东西。看这二人猪狗不如这模样,当真下作,看了几天都洗不干净眼睛。”   六皇子心里暗笑,可不,老三当真是像那发疯的种猪一般,到处找母猪配对,也不嫌脏。   这二人不过偷看几眼就受不住,一面是嫌弃那两人行为不堪,一面心里有有些痒痒,忍不住湿润起来。   六皇子早将六月身体摸透,笑道:“怎么,这就想要,可这里太脏,我都怕委屈了你。”   六月踢了他几脚,“有正事办正事,没正事赶紧走。”六皇子得令,带着她就偷偷溜了出去。   至于后来如何,六月自然不知,只知道当日傍晚有官府之人得知这种场所便来查看一番。倒不是要封了这里,只这里赚了大钱竟然不交税银,当真可恶。尤其他们还得了上面吩咐,一定要好好骚扰一番。   于是,正在打算彻夜不休大干一场的三皇子和许二就这样赤条条被人捉奸在床。   来的不是一个两个,还能封口。来人很是复杂,自然就有那盼着三皇子倒霉之人,将这消息嚷嚷得满京城都知。甚至那几位还亲自将许二送给府里,将三皇子逼/奸之事说了个明明白白。   许二婆母哪里不知道自己媳妇是个什么货色,心知这位是连家里头脸不错的小厮都能勾上手的女人,哪里会是被三皇子逼的,定然是两人狼狈为奸才滚到一处。   若是这事悄悄了解,许二婆家才不管这破事,可谁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自家儿媳和三皇子在那尼姑庵里贪欢,若不先发制人,他们侯府就更加没有脸面。   其实这事不算大事,男人管不住裤裆也不算什么。但这男人是刚刚从战场上归来的三皇子,事情就复杂多了。   这三皇子管不住裤裆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当真是让人不得不琢磨一二。若是这人以后登上宝座,那岂不是家里稍有姿色的女人都很有可能被这人强迫了?   谁喜欢一个没有原则玩弄女人,时不时有可能给自己带绿帽子的人当皇上。这三皇子也是,怎么这么多黄花闺女不勾搭,来勾搭一个名声败坏的少妇,当真口味独特。   等京城里谣言传遍,六月这里自然也听说,心里很觉好笑。京城中人也很是闲,整日里揪着这些男男女女的消息传来传去,后来简直离谱,以至于发展成三皇子男女通吃,而且最爱勾搭别人家媳妇,在街上看见好看的就非要霸占到手不可。   别人家都当做笑话,定国公府却是吓了一跳。六皇子让心腹将中了那迷药和助兴之药的安三小姐送回国公府,并将事情复述个大概,还嘱咐他们且要好好防备那许二等人。   定国公气得脸色发青,他急流勇退一是为了不给六皇子增添负担,二则是为了让家人平安度日。   但凡牵扯到皇位更迭,哪次没有大堆的人命往里填。他们与六皇子是扯不开的关系,就算不站队也会被人视为六皇子党,他们不止是为了死去的女儿,也是不得不站队。   可若是再和三皇子扯上关系,有了姻亲这一层,那皇上该怎么想他定国公府。这是两头都投靠,对权势巴得这样紧,以后会不会野心更大冲着皇位而去?   “你但凡有点脑子,就不该让那孽障和那不守妇道的许家女儿走得太近。为父多次说过,要好好看管于她,不要惹事。今儿却瞒着我们放她出去,万一和三皇子在那地方发生苟且之事,让我们安家有何脸面在京城立足,安家的女儿有何脸面出嫁?”定国公因是公公,不能冲着安三小姐母亲开骂,只得骂自己儿子,拐着弯儿骂老三媳妇。   定国公夫人也很是无奈,“哪有快出嫁之人往外乱跑的道理,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么就这样没有思量。还有你,作为当家主母,怎就随意放她出去,岂不是要害了咱家。你也是有儿有女之人,难不成不知道脸面的重要?”她因女儿去世很受打击,多年来家务事都是交给大儿媳妇打理,并不管这些。可如今看来,各房心思还是太复杂,让她都看不清楚。   其实大儿媳妇很是委屈,那安青茹是三房唯一嫡女,平日就娇惯嚣张得很,吃穿用度恨不得是府里头一份。她这做大伯娘的自然是想管,可说一句,三弟媳妇就哭诉半天,哭她命苦,只有这一个女儿还不受别人待见。这样情况,让她这个当家媳妇也很是为难。   就说今日,她自然是拦着不让安青茹出去,可架不住三弟媳妇苦苦哀求。她以为不过是上个香,能有多大事,何况有一些仆妇跟着,谁知道竟然上香上到那窑子里去。   大儿媳妇心里不好受,但还是忍下来,不说话只认错,谁让她是当家媳妇,自然要比别人多些担待。   但三儿媳妇向来娇宠惯了,见公婆都数落自己就很是不满,委委屈屈道:“我哪里知道许家那小蹄子有这种歹毒心思。不过,若是和三皇子成就好事,不也是美事一桩。凭着咱家实力,青茹定是妥妥的三皇子正妃,不比嫁给边疆小将有出息的多,对家里也有好处不是。”   定国公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娶妻娶贤,这句老话说得太对。当初就不该答应老三,让他娶了这个庶女出身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当初她借着有点亲戚关系,和老三勾勾/搭搭,成就美事。   因想着是小儿子,又不用顶起门户,便最后妥协,让这女人进门。如今看来,当初就不该心软,最多让这女人当个侍妾才是。   定国公夫人老脸一红,这儿媳妇还是她的远方亲戚,若不是她引狼入室,何至于让自己儿子娶个这样货色。   其实,老三要真是好货色,也不会和媳妇婚前就勾搭上,只作为父母,错总是别人的,哪里会怨到自己儿子身上。   最终,家人商议,将老三媳妇也一起禁足,直到安青茹出嫁。   那安三小姐和她娘亲一样思路,醒来后竟然后悔没能和三皇子成就好事。虽然她打小就喜欢表哥六皇子,但因表哥眼里始终无她,她另寻下家也不是什么难事。当皇子正妃好歹也比去边疆强。且若是她成了皇子正妃,地位上就高六月一等,又是长嫂,必定让她吃些苦头。   这脑袋昏了的安三小姐,竟然一点都不埋怨许二小姐,还想着下次借她之手,来一个大翻身。当真不知这人脑子是如何长的,为了权势,脸面之类全不在乎。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了感谢时刻,虽然营养液不能换成银子花,但代表了你们爱胖胖的我啊!   读者“冰冰阿娇”,灌溉营养液 102017-05-21 14:19:24   读者“瞎逛逛”,灌溉营养液 10 2017-05-21 14:13:04   读者“猫带”,灌溉营养液 1 2017-05-20 22:51:08   读者“肥肥养的小猫”,灌溉营养液 12017-05-18 08:30:01   读者“jing366”,灌溉营养液 502017-05-17 18:28:34   读者“卿九”,灌溉营养液 32017-05-17 09:11:07   抱住使劲亲,使劲蹭,蹭脱皮你们夏天会更白更美丽噢*^O^*    第53章 病重   对于三皇子又闹出如此丑闻, 隆正帝很有几分不满。虽然男女之事实在是太平常不过, 可也不能总闹到沸沸扬扬的地步。   此时的隆正帝早已忘了自己也曾到处留情, 也曾为了娶到安国公遗孀如今的许贵妃而引发了两国交战。   他在贵妃这里吐一吐苦水, “老三办的都是什么事儿,早先为了娶西昌候家小姐,恨不能给人当上门女婿,后来又在前线和定国公套近乎。本来朕还为难到底将哪一家小姐赐为正妃, 可他又和你家那侄女闹出这等事情。”   贵妃也很是郁闷, 许家有好事人家想不起她是锦绣候府许家女儿,只记得她曾经是个寡妇。可若是许家有坏事,每次都能扯到她的身上。   前几日她母亲还过来求见, 想请她帮着锦绣候府里剩下的两个女儿谋一谋前程。如今, 好人家谁敢和他们沾上亲家关系,哪个不怕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戴了也就戴了, 还闹得满城风雨,要脸不要了。   母亲打的名义是为了那两个女儿的前途,可贵妃却知道, 不过是锦绣侯府又想着靠联姻巩固势力罢了。卖了一个又一个女儿,当真是毫不知足。   许贵妃对家族已经没有一丝好感, 对亲生爹娘也不再有那愚孝之心。只她同为女人,不想看她们落入虎口, 倒也将这事揽了过来。   不过,有的人可帮,有的人不可帮。若是那势利女子, 只想攀龙附凤,那她可帮不起。若是那只求能将日子过好,她出手才觉得有些价值。   许贵妃见皇上头疼,便用玉手轻轻按摩。因她不惧炎热,身上很是清凉。   皇上被那冰凉凉手指按摩片刻,身子舒缓不少,叹一句,“还是在爱妃这里才能解乏。如今朕老了,倒是越来越看得开,这世上,也惟有你才是朕的知己。”   许贵妃心中冷笑,都知道自己老了还夜夜找几个女人作陪,谈什么知己,莫要污浊了这两个字。   她面上笑道:“皇上厚爱,妾诚惶诚恐。妾只希望陪着皇上地老天荒,恩恩爱爱。皇上哪里是老了,实在是操心太过。妾劝过多次,儿孙自有儿孙福。至于那三皇子,您不如问问他有何想法,按他意思赐婚便是。皇上,您难得来妾这里,不要说这样没意思话可好,妾都想您好几天,您也不知道给妾几滴仙露。”   她不想多谈这些,实在是累心,便哄着皇上在床上多用一些力气。隆正帝因着如今信道,身子骨出奇得好,夜里自然是赏赐了贵妃满瓶子的仙露。   隆正帝在这里过了一把瘾,便想着贵妃说的不错,让老三自己选一个正妃,赶紧将心稳下来就是。谁知道等他问出口,那老三竟毫不客气,想将定国公府小姐娶为正妃,西昌候府小姐纳为侧妃。   呵,有武将护身,又有宠臣相帮,他这个儿子倒当真心大。   隆正帝很是生气,便将三皇子逐出皇宫,让他闭门思过一个月,想好了再来回话。   但三皇子是谁,在门客相帮之下,想出一绝好主意,竟然通过道士,将那香艳尼姑庵里的几个尼姑送进了宫,让皇上见识见识什么叫人间尤物。   隆正帝本待不想要,光头女人有何好看。可在道士那里见到了那几名女子,就拔不动腿儿,生生将后宫一众美人儿忘记。   六月听六皇子说起这事,深觉不可思议,“那些尼姑什么脏的臭的男人没有接过,皇上竟然也要?”   男人不都是喜欢冰清玉洁、清纯如玉的女子吗,为何偏有人这样重的口味。   六皇子嗤笑,“如今那群道士不知道做了什么丸药给皇上吃,让他天天不能满足。一般宫女到底是良家出身,再刻意训练,手段也不如那些风尘女子。那些尼姑从小就只有一件事,为着伺候男人日日调/教。且那日你也见了,她们哪里还有廉耻,绝不是被迫卖身那种女人,天生的独特体质,见了男人骨头就软。皇上是什么人,只要能床上舒服,还管那女人什么来历。老三也够可以,一介皇子竟然做起了拉皮条生意,当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   六月看他说的不堪,便捂住他的嘴,“别瞎说了,让别人听见,岂不是要倒霉。不管别人如何,咱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即可。”   六皇子最爱听“咱们”之类的,他一下子将六月纤纤手指咬住,笑嘻嘻不松口。   “属狗的不成,什么都爱吃。”这人还不怕痒不怕疼,六月只好用另一只手弹了弹他的宝贝,这才逼得他松口。   六皇子将她抱在榻上,“我挑食着呢,就只爱吃你一个。”   看六月转过脸不理他,六皇子咬住她那羞红的耳垂,“脸红作甚,来来来,这几日天天忙着正事,都没好好吃饱,你来喂一喂夫君可好?”   看他那赖皮小狗模样,六月只好喂饱他一番。她脑子里突然想起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荤话,好似是说男人这一生是在走下坡路,精力只会越来越弱。但女人不同,经过了最初的不懂人事阶段,后面只会越来越想,堪堪能将男人给压榨透了。   等第二日睡醒过来,六月脑子里竟然还想着此话,随口说出来不说,还很是好奇,“照此道理,三妻四妾就没有道理,很该是女人多娶几个丈夫才是。”   说出此话,她就怕的钻到被子里,完了,嘴怎么就这样快。   六皇子一听那叫一个爆脾气,“谁说男人走下坡路,保管七老八十还让你夜夜新娘。竟然还想着娶几个小丈夫,当真是反了天了。”说着,将六月从被子里抱出来。   “看来往日还是太体谅了,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雄风不倒。”六皇子将那肥沃土地尽握手中,直将小道快要开拓成林荫大道,还不罢手。   六月才知这人往日竟还算顾念于她,没有使劲儿折腾。今日被人拿住把柄,才知道平原也能被耕耘成千沟万壑。最后还是苦苦求饶,哭泣不止才让他宝贝留情,放她一马。   “还有没有其他想头?还想不想小丈夫?”六皇子将她压在身下威胁道,若是她敢点一下头,估计能将她夷为平地。   六月哪里还敢冒这等念头,只一个劲儿夸耀六皇子之**不催,势不可挡。她也不过就是就事论事那样一说,哪里是想找那小相公,简直冤屈死。   别说她从一而终念头根深蒂固,就算为了活命,也不能有此想法。这厮如此爱醋,她连想都不敢想这一茬。   因着有把柄握在六皇子手中,六月这几日很是被摧残,当真承受不住,就要她想着造反将他重新制服之时,宫里传来皇上病倒的消息。   隆正帝被这几个小尼姑伺候的简直晕了头脑,懒于朝政不说,还当真将西昌候之女赐为三皇子正妃。   当然,这里边也有西昌候的功劳。他既然想着做未来国丈,六皇子那里是走不通了。就算他把六月给害死,六皇子那性子也不会娶他女儿。   倒是三皇子,虽然没脸没皮、人品极差,好歹识时务为俊杰,知道和他联手。情情爱爱算什么,只要闺女当了皇后,有什么不好说的。   于是,朝堂之上西昌候和三皇子联手,差点就做到只手遮天。而隆正帝一位迷恋和女人厮混,哪里还顾上这些。   那几个小尼姑只需要施展一丝丝功力就能让皇上醉生往死。可她们不得满足,只好和那些道士偷偷交在一处。   宫中道观里如何乌烟瘴气,其实宫中之人几乎个个清楚,但无人敢管,也无人想管。   除了个别看不清形势的小妃嫔,如苏木之流,其他的都盼着皇上不来才好,省得在她们这里又发脾气,还可能晕死在床上,那可是死罪。   见皇上被那些小尼姑恋住,她们都松了一口气。这样很好,至少不用担心皇上晕倒在自家床上。   还有那文贵妃、贤妃,恨不能皇上早早咽气,正好趁着这大好形势登上皇位。   本来,三皇子之流当真让那些道士、尼姑哄着皇上立下遗诏,想着立三皇子为太子。但皇上在这一事情上无比执着,他觉得自己如今正当壮年,夜夜御五女都精神抖擞,何必想这等丧气事。   正当隆正帝意气风发再活五百年之时,竟然就在与几女激烈闹腾之时突然晕死过去。那些道士尼姑自然很是害怕,若是皇上当真死在这里,他们必然是陪葬下场。   在快速商议过后,还是请太医来好好医治,最终也落了一个中风的下场。   皇上躺在那里,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但脑子异常清醒。他这时候记起先皇就是如此,也曾躺在那里。而他,当时除了窃喜,好像没有一丝担忧和害怕。   因着就要登基为帝的兴奋,他当时还和几个宫女寻欢作乐,那是一种异常紧张的欢乐,在狂欢中寻求发/泄。   而现在,他才知道天道轮回之说,当初那样待先帝,如今也轮到了自己。   不过,他还是要幸运一些,至少贵妃和德妃坚持过来伺候着他。只那文贵妃,竟然以宫中资历最老为由头,想要把持后宫。还有那贤妃,平日里最贤惠不过,从她嘴里从无听到一句她人不好之语,如今也柔中带刺,处处挤兑贵妃德妃二人。   许贵妃拿着帕子,细细为隆正帝擦拭身体,一丝不苟比平日里伺候得更要细致。而德妃,则和文贵妃贤妃对上,护着许贵妃能近身伺候。   文贵妃本要带人前来赶走许贵妃和德妃,但宫里众人却并不在她手中掌控,气得她想要跳脚,“你们也不睁眼看看如今是什么时候,还来这里添乱。太医早就说过嘱咐,一定要静养,你们为何就是不听,偏要来凑热闹。”   贤妃也帮着劝道,“妹妹们都还年轻,这等体力活哪里做得来,还是我们来服侍就是。咱们都是姐妹,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要鼎力支持,以后也好想见不是。”   德妃冷笑,“既然静养,姐姐就不要再多说话,有那功夫,不如让几位皇子早早过来侍疾。我与许贵妃娘娘早已传出话去,估计他们很快就会到来。”   贤妃一皱眉,看向文贵妃,不是说好了不让宫人往外传递消息,竟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你也不用看文贵妃娘娘,娘娘自然是下令不让将这消息外传,但皇子不是别人,凭什么不让他们知道消息。若是觉得妾做的不对,文贵妃娘娘找个理由责罚就是。”德妃踩不怕这两人,反正早就撕破脸皮,还怕她们不成。   这时候许贵妃也幽幽叹息,“陛下如今这样,咱们几个女人哪里能做主。是我让德妃传出消息,不止三皇子、六皇子,连七八两位皇子也一并召了回来。”   大家都是贵妃,文贵妃还真没资格管束许贵妃。她待要生气大骂,却被贤妃使眼色止住。   如今皇上还没死呢,怎么能说出让人抓住把柄的话了,还是稳妥为上。   他们以为皇上神智也不清楚,哪里知道个个表现全被皇上记在心里。只可惜,他如今也知道心里恨,却全无反抗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偶然宝宝的地雷,用地雷炸死我吧,来吧,躺好了( ̄? ̄)   那啥,有几章存稿还是有些这这那那,小天使们要体谅我,以后码新章我会改,变得小清新一些,真滴!看到我真诚的小眼神了没?!    第54章 下套   六皇子知道皇上因纵欲过度中风的消息之时, 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你不知道, 母妃未出阁之时乃京城最耀眼明珠, 谁人不赞一声天香国色。这样一骄傲美人, 竟然进宫做了侧室,也不知道她是否甘心。当年人人都说我母妃独宠一时,皇上心里眼里也只有她。因为嫉妒,许多人对我很是不好, 当做泄恨工具一般。”六皇子靠着大树席地而坐, 闭着眼睛缓缓说道。   六月不知该如何安慰,便只用手慢慢帮他按摩头部舒缓一下。六皇子失神片刻,方握住六月手道:“若父皇当真心里有母妃, 又怎能看着她被人害死, 又怎会让我被人欺负。”   六月当初虽嫌六皇子有些不够体贴,但想他小时候定是没有人教会他如何与人相处, 也是一可怜孩子。“殿下何必想那往事,如今咱们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母妃泉下有知, 定然为你感到高兴。”   六皇子一笑,“你说得十分对, 想那些不痛快的作甚。我只是看他如今躺在床上生不如死有些感慨罢了。其实我私心里恨不能他快快死去,但却下不了这个手帮他一把。”   “殿下万万不可, 那人毕竟是你父亲,就算他如何对不起你,好歹也算有养育之恩。世上有多少父母将儿女当做物件随意买卖, 甚至往死里打骂。这样相比,皇上也不过是教养上有些忽视罢了,并不是多大罪过。”   六月倒不是当真觉得隆正帝还算不错的父亲,只是杀父乃大罪恶,若是开了这个头,以后还不定怎样无底线。   做人最怕的就是撕开底线,底线一低再低,最后都无法预知会变成什么样子。如今,六皇子虽然时有任性,但并不是恶劣之人。若是由着他任性而为,最终还不定成为怎样恶人。   六月苦口婆心,将那听来的家长里短说不清的无道理之事说来与殿下听,只为打消他弑父年头。   说到最后,六皇子都笑出来,“还真不知你那小脑袋里装着这么多故事,一个个十分有趣。你且放心,我也只是想想,并不当真动手。不过,若是有人要动手,我也不拦着就是。”   如今六皇子当真没有多少时间出宫,整日价呆在宫里侍疾。不止他,三、七、八皇子也一样如此。这种情势,有哪个敢轻易离开,万一皇上醒过来,或者其他人有不臣之心可怎生是好。   三皇子以老大自居,在这殿内主持各种事物,恨不能当自己是太子。   七皇子本就性子沉稳,经过晋阳王之事,更是阴沉沉不吭气。他其实也觉自己无必要吭气,只要八皇子当不了皇上,其他不管谁当皇帝都与他无关。当然,他看三皇子那副恨不能尾巴翘上天的样子也不舒坦就是了。   八皇子,他还能怎样,本就不是特别聪敏,后来身子彻底废了,母后又靠不上,早就成了行尸走肉。也是现在,他才看清众人嘴脸,原来那样讨好,一旦他失势,就恨不能躲得万里远。   至于六皇子,只要老三不来故意找茬,他都装作看不见,只一心侍疾。他受六月多次教导,为了在宫里能找点事情来做,便日日在床边讲着乡野小故事。   或是谁家家里太穷怎样得了一个宝贝就发家致富,或者谁家怎样卖了田地娶媳妇,或者谁家连生了七个女儿还生不出儿子等等,其实很是无趣。但六月坚称,皇上这样高高在上之人定未听过此等故事,讲来才有意思。   六皇子觉得皇上都病入膏肓神志不清,哪里还能听懂什么故事。但因着媳妇儿多次嘱咐,他想着闲着也是闲着讲就讲吧,至少还有一个静心的好处,省得像老三一样坐立不安,恨不能脸上明晃晃写着盼父皇早死之意。   众妃此时也全部轮流侍疾,尤其是那些没有皇子的妃嫔,恨不能献出自己十年寿命换来皇上健康。不然皇上死了,她们只有如行尸走肉般枯萎在那凄凉北宫里。   现在她们虽然不得宠,日子也不算好过,但比起太妃,却又好上太多。   四妃坐阵,宫里秩序还算井井有条,并无出什么大岔子。至于朝堂之上,三皇子和西昌候想要把持朝政,但对他们不满之人甚多,哪里会服从,因此闹得一塌糊涂。   三皇子倒是想把那些不听话之人都统统拉出去砍了,但一则人数众多,二则他当真还没这权力,毕竟不是太子就算了,连监国权力都未拿到,哪里能随意砍杀大臣。   朝臣反对这二人的最大理由,暗地里是因着二人品行不良,做的事情太过恶心人,明面上更是正当,那差点弄死了皇上的尼姑可不就是三皇子所献,而那道士是西昌候所献,这二人当真做尽了龌龊之事。   因在朝堂上无法施展开来,西昌候献计,将其他皇子给弄下去,那位子自然而然也就惟有三皇子才有资格继承。   两人商量半晌,方从晋阳王身上想出一妙计。晋阳王用皇上勾搭小母妃这个事情,弄得皇上灰头土脸。他们如今也可拿来一用。   这日,六皇子如往常一般到殿内侍疾,刚一进去就觉得不是十分对劲。贴身服侍太监并不是皇上常用之人,那四妃也皆不在内,只留两个小妃嫔在一旁服侍。   因一众妃嫔从伦理来说皆是六皇子母妃,他平日里并不与那些人打交道,尤其是那几个年纪轻轻之人,所以对她们面容并不清楚。   只今日这人他不可能不认识,乃是他家媳妇的老熟人,叫个什么木的那个女人。虽然和这女人不熟悉,但知她品行不好,为权势说反目就反目,毫无节操,十分让他不喜。   六皇子问那一太监,“灵公公去了何处,为何不守着父皇?”   那太监低头答道,“奴才不知,好似文贵妃那里有事相请。”   “那其他三位皇子又去了哪里?”六皇子再问。   那人和另一人对视一眼方答,“奴才并不知,估计是有事才晚来一会。”   六皇子也不再多问,只向外走去,想着人多才一起进来。这些人个个面怀鬼胎样子,他不想多呆。   只他还未走成,苏木和另一妃嫔便开始脱起了衣服,还让几个太监将他拦住。   六皇子斜眼看了一眼这两个女人,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是一个套,专为他设计。   “不知廉耻,父皇待你们何曾亏待,竟然做出这等下/贱之事。你们就此罢手,估计还有一条活路,若是一条道儿走到黑,陷害了本王,你们不也是死罪?”六皇子一边踹那几个太监,一边大声斥责。   苏木娇滴滴一笑,就想攀附过来,“殿下莫要吓唬我们。反正我们是皇上的女人,皇上若是蹬腿死了,我们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不如就陷害你一把,那人可是保证定会让我们好好出宫,带着财富嫁一户好人家。”   六皇子冷笑,“没脑子的蠢妇,文贵妃、三皇子之流讲话你们也信,估计明儿这时,你们连断头饭都吃不上就能归西。父皇如此厚待你们,你们亏不亏心。”   他嘴上斥责,拳脚也很麻利,几个大力太监,一般皇子自然能够拦下。但他从小好武不好文,拳脚功夫了得,对付这几人还真是简单小事。   只时间紧急,他手脚更要麻利一些才好,不然外面有人进来,他当真说不清楚。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响起匆匆脚步声,竟然是守门侍卫进来查看发生何事。   那领头之人一看竟是这样热闹场景,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两个妃嫔**,几个太监死死围攻六皇子,这几人嘴里还不清不楚,说是六皇子对这两人无礼在先,他们这是誓死反抗。   这只要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相信这等说法。若是六皇子强行无礼,这衣服脱得也忒整齐,竟然没有撕破撕裂。且这几个太监若真有这护主忠心,就该在那两个女人未被非礼时如此拼命。   那领头之人也只是一愣,便命几个兄弟将那太监和妃嫔打晕。“殿下请速速离去,我们还收拾残局就好。”   六皇子本以为这人必会趁机给他难堪,没想到竟然会帮助于他。这侍卫小头领正是当初被他从小北门调去京郊大营的林侍卫。   他曾因吃醋,才将这六月口中的林大哥调离宫中。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今日他竟然被这人给帮助一把。   此时不是多想之时,六皇子匆匆离去,躲在殿外侧间等候,想看看老三到底要出什么幺蛾子。   “父皇病重多日,太医嘱咐要好好静养,为此才不让众位前来打扰。可父皇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还需商议出一个章程才好。”三皇子带着内阁几位大臣来见,很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一行人走到殿门口,便见里边横七竖八躺着一众男女,尤其那两个女人身上只披着衣衫,当真不成体统。   三皇子朝里看了一眼,方大怒骂道:“何人这样大胆,竟敢在这里行此不轨之事,你且说来听听。”他指着林侍卫道。   那林侍卫不卑不亢回答,“卑职并不知晓具体何事,只听殿内有些异样声响,带人进来一看,这几日竟然想在殿内行那苟且之事。皇上危在旦夕,这些人竟如此大胆无耻,卑职等人一时气愤,便将这几人打晕过去。”   三皇子楞了一瞬方道:“怎会有此事,殿内还有何人,难道几个太监就想奸/淫妃嫔?”   林侍卫道:“卑职也不知,不如将他们唤醒,殿下亲自来问?至于太监会不会有那好色之心,倒也当真说不准,不然他们为何要有对食。”   作者有话要说:  怎样,很清新的一章吧,哈哈哈,我也是偶尔可以克制一下本性,来一章纯剧情滴,让你们小看!   昨天夜里吃了一个酸奶,然后就闹了一夜肚子,差点爬不起来。求安慰求抱抱求亲亲求摸摸,至于啪啪啪就算了,不然我脑公会打死我哒!    第55章 孝心   三皇子被林侍卫这一句话堵得竟无话可说, 羞恼之下踹了他三脚方才罢休。   几位大臣本是来觐见皇上,却看到这一出好戏,尤其看三皇子之急切, 忍不住心底暗暗摇头。   林相因着闺女之事, 和三皇子一直不算和睦, 便开口道:“三皇子, 眼下皇上尚在病中,何必追究这些细枝末节小事,容咱们拜见过皇上再说。”   三皇子还未开口,只听外面一女声道:“人伦大忌岂是小事,那老六既然敢做逼/奸母妃之事, 为何又做那缩头乌龟不敢承认。”   来人竟是四妃, 刚刚开口乃是打头的文贵妃。   林相本待反驳六皇子人影子都没看到,何苦这样着急给他破脏水。但他毕竟是外臣,哪里好和宫妃纠缠这些。   德妃冷笑,“姐姐可真是谋算千里之外,若是由您上战场,乃是天下最好的军师了。我们一起刚刚从外面进来, 姐姐就口口声声六皇子逼/奸妃嫔, 请问您是当事者呢,还是亲眼看见了?”   文贵妃很想甩给德妃一个耳光, 说的好似她堂堂一个贵妃遭小辈奸/淫一般,这嘴巴不是一般的毒。不过,她也是有些心急, 竟叫这贱/人抓住把柄。   贤妃幽幽道:“殿中情形难免让人多想。是不是六皇子所为,也不过是贵妃姐姐胡乱猜测而已。作为长辈,就算说错了,也不算什么大事。”   “哦,有这种不讲理不讲情面的好长辈,六皇子当真幸运得很。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只可惜我年纪太轻,不然当真求着皇上将六皇子寄予我名下,省得让老六随意让人欺负了去。”德妃句句不让。   还是许贵妃劝道,“既然这是糊涂账,和众姐妹商议一番,先将这几个不懂规矩的太监押送暴室,至于那两位妃子,如此不成体统,不如一并送到那里去。德妃妹妹,我瞧其中一人眼熟得很,像是你宫里人一般。你看这样决定可好?”   德妃盯了苏木一眼,也不顾她苦苦哀求,“不是我心狠,实在是她早就心太大。得了皇上宠爱就天天用下巴看人,连我这个旧主也毫不放在眼里。她哪里是我那宫中人,还不定是谁的心腹。不如就让行刑嬷嬷好好拷问一番,到底是谁给她这样胆子,竟敢淫/乱后宫,岂是一个死罪就能了解,很该九族问斩才是。”   她这话一出口,众人就是面色一凛,这德妃还真是个狠角色,不过,也说明她当真磊落,不怕问出什么。   苏木倒不顾念她家九族,她家只看中儿子,生了女儿就是为了卖钱。甚至她听说二姐当年,赶上荒年卖不出去,就直接被扔进了狼沟子里任其自生自灭。   她从小就知道惟有靠自己才有活路,所以自从进了宫就很是上进。只可惜命不由人,因没钱打点被扔到冷宫。后来借着六月爬出来,直至爬上龙床,她哪里甘心去死。   苏木本想着帮三皇子办成此事,最不济也能带着银子再嫁一人过上好日子,好了说不准就能勾/搭上皇子,成不了正经妃子,当一个外宅也是好的。   如今被德妃这一番话吓得她简直要死,她还年轻,她还有大把的好日子,哪里舍得去死。“娘娘救我,贵妃娘娘,您可答应的,一切都会为妾做主,这时怎能就将妾视作弃子。”   苏木话里的贵妃娘娘,众人一看便知这是文贵妃。大家都是聪明人,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苏木抱着文贵妃大腿之时,贤妃上去冲她心口窝就是一脚,“衣衫不整成何体统,你们是死人不成,就由着她这样丢皇上的脸。”   平日里最贤惠之人,这一脚当真厉害,竟将苏木踹得无法喘息,晕死过去。   众人倒是毫不惊奇,这宫里卧虎藏龙,贤妃能如此好本事也不算大事。只是这人脸皮当真厚得有一比,说起大道理来毫不眨眼,不知情者说不准当真以为她是为皇上的脸面着急。   正在略尴尬之时,六皇子从外面进来,望着大殿里一团乱很是茫然。晃神片刻才道,“这是出了什么大事,父皇身子可好,万万不可惊扰到。”   众臣忍不住嘴角抽抽,当事人这样迷茫当真让他们不知该说些什么。   三皇子几人心里那叫一个恨,他们既然敢分别带着众臣和妃嫔过来,自然是得到六皇子已经进宫的确切消息。谁知这人竟然玩了一把消失,狠狠闪了他们的腰。   “三弟对侍疾也忒不尽心,竟然姗姗来迟。”三皇子咬牙切齿。这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竟然错失这一良机。   就这林侍卫,也是他千挑万选,听说与六皇子有大仇。可看这样子,不像啊。倒是他好似被人下了一个套,当真可恶。   六皇子对众臣点点头方回道:“因父皇久久卧床,太医医石效果有限,我心急之下便赶个大早去拜了拜菩萨,求父皇龙体早日恢复,即使让我短寿几十年也心甘情愿。”   说得那叫一个一本正经,众臣都忍不住感叹还是六皇子实在孝顺,不似三皇子日日争权夺利,毫不将皇上身体放在心上。   许贵妃赞道:“还是六皇子纯善,这里就交给灵公公,我们先去看望皇上可好?”   众人点头,默默跟着许贵妃前去内室。只是看到皇上脸色灰败,众臣心里也不知何种滋味。   对于隆正帝,他们自然没有不忠之心,但今上实在不是明君,甚至可说是昏庸之人。但昏庸之人又不愚蠢,当真在很多事情上折磨死他们。   但曾经再不满,看到高高在上的皇上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心里还是忍不住伤心,忠君思想再次占了上风,忍不住低低哭泣起来。   六皇子瞅着一群老头用袖子抹泪,心里很是别扭。就这样的皇上他们都能哭得出来,若真是个明君,难不成当真要以身相随?   别说,历史上皇上死了,跟着一起去了的臣子不是一个两个,甚至还有史家专门为他们列了一个忠臣传。但六皇子私下里以为,定是因着和新皇关系很不好,这才不得不随着先皇去了。但如今看这些人眼泪如此真切,六皇子都忍不住怀疑难道自己是小人之心,对众臣有所误会?   暂时不想这些,他也跟着用袖子默默擦眼泪。他家好媳妇给他准备了一个香囊,里边有一味香料,擦了之后想不流泪都不成。   等众臣缓过心神,想以后该如何才好之时,才见六皇子哭得如此伤心。心中都叹,还是这样有情有义之人更适合做新君。若是个心狠的,上去之后就先清算旧账,让他们一众老头子可如何是好。   看三皇子脸上阴云密布,阴沉沉让人心里发颤。再看六皇子,虽小时候难免有些胡闹,但长大之后,当真没做过一件胡闹之事。这高下,就在众人心里有个清楚之分。   还是许贵妃和德妃劝道,“六皇子和众位大臣也莫伤感,皇上身子底健壮,不过是一时为奸人所害,总会有云开雾散之时。我等好好伺候皇上,也请众臣将前朝打理清楚。等皇上醒来之时,定会好好奖赏各位。”   众臣纷纷表态,心里也琢磨着奸人可不就是三皇子。若没有这人进献那几个风流小尼姑,皇上又何至于落到如今地步。他们全都忘了,若是皇上洁身自好,甭说几个小尼姑,就算上百个,也不能伤了皇上身子半分。但皇上已经躺在床上受了报应,惟有三皇子承受这非议了。   贤妃用手帕擦擦眼泪接话,“两位姐姐说得甚对,只可惜我们毕竟是女流之辈,不好插手过问政事,就不留众位在此多呆了。”   林相心里已经有数,便带着众人退下。他明白,就算皇上能清醒过来,也必不能亲临朝政,还需早立太子才是。   论公,三皇子品行不良,六皇子还算可以。论私,西昌候家女儿早占了三皇子正妃之位,而六皇子那里虽然为了个侧妃胡闹,但毕竟没有正妃。   林相倒不是一定要让自己女儿成为皇后,但努力一把总还是可以。   等外人退下,三皇子就想冲着六皇子轮巴掌,被老六一把抓住,“别以为父皇病重就以为你能为所欲为。如今不和你计较,由着你将前朝后宫搅得乌烟瘴气,不过是为了全心全意服侍皇上,不想分心而已。若你再和母妃们勾勾/搭搭,不给父皇脸面,我这当弟弟的可不会依你。”   三皇子那叫一个气,这人也太会倒打一耙,竟然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德妃立即补了一句,“说来你们都大了,若再出今天这种事情,让我们都没有脸面。姐姐们,咱们还是立一个规矩,只让众皇子每日辰时过来半个时辰就好,再这样全天呆在这里,终究不是办法。且前朝也有事情,四位皇子很该为父分忧,将江山稳固住才是。”   文贵妃反驳,“江山重要还是皇上重要?几位皇子就该好好在这里侍疾。朝堂能有什么大事,有众臣,还有三皇子时不时过去处理就是。”   这话说的,连灵公公都忍不住摇头。这帮子人当真连一张遮羞布都不要了!   七皇子和八皇子如今也已过来,不想表态,众人商议好他们听令就是。   惟有六皇子跪在床前,“父皇病重,我就算去了前朝也不能静心打理朝政,三哥愿意揽下这摊子,就揽下便是。不过德妃娘娘说的也很是有理,万一再有人出幺蛾子,来一出宫廷丑/闻。我倒是不怕,反正从小到大被人泼脏水都习惯了,但不好连累母妃们。到时候我就在那偏殿里守着就是,绝不和母妃们单独相处。”   他家媳妇说了,孝心比什么都重要。虽然他媳妇见识有限,但这次却说得十分在理。   如今是读书人的天下,最讲究一个面子,孝顺比什么品质都重要。何况,他也不发愁前朝。前朝那样复杂,让三哥去试试水也好。   正在灵公公等人为六皇子所说感动之时,便突然发现,皇上貌似手指动了一下。动作之快之轻,让灵公公以为自己是不是眼花。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偶然大大的手榴弹,这就是爱啊!抱住亲(╯3╰)   怎样,又走了一章纯剧情,我忍得够久了!说不准啥时候就一不留神就开起来,突突突~~~    第56章 清醒   灵公公跪在床前轻轻呼唤, “陛下,陛下,您可听到老臣说话?”他声音虽不大, 但语气却很是急切。   六皇子等人不再言语, 只紧紧盯着隆正帝, 等待他有什么反应。灵公公不会无缘无故就这样呼唤, 应当是发现什么才是。   只见隆正帝眼皮一颤一颤,直到半刻钟才睁开双眼,明明浑浊不堪,但在众人看来却很是锐利。   这半刻钟激荡着多少人的心。文贵妃和贤妃对视一眼,她们还是动作太慢, 没能在太医院使上力气。   那太医院院使和左右院判皆是皇上亲信, 她们不敢冒险去做手脚。可效忠于她们的人,又很难接触到皇上医方。三皇子都想着要豁出去将院判中一人给威胁,让他做些手脚,但始终没能找到那几人家中把柄。   就这不过几天功夫,皇上竟然就醒了,当真出乎他们的预料。还不是许家和德妃那两个贱人, 若不是她们让皇子插手, 事情定然会好办很多。   其实六皇子也未见得有多高兴,毕竟父子亲情实在淡薄。但如今形势不明, 皇上清醒过来,对他们自然十分有利。   只见几位妃嫔啜泣不休,一个比一个会流泪。六皇子十分钦佩她们, 能流泪但不会让人心烦到聒噪,也是一份本事。只文贵妃这方面功夫稍差一些,本来就老态初现,妆容再花了去,模样几乎可以称得上骇人。   六皇子用帕子将眼角泪水逝去,劝道:“父皇刚刚醒来,还请几位太医好好诊治才是,母妃们且先缓缓,侍候父皇为先。”   许贵妃和德妃点头,“殿下所说甚是,咱们女人就是见识短,皇上莫怪妾糊涂,都是太高兴才失态。”   其实哪里等他们吩咐,早有太监将几位太医请了过来诊治。仔细将皇上脉息把过,院使才道:“皇上真乃吉人天相,也是几位皇子一片孝心,几位娘娘一片诚心感动上天,皇上才能如此快醒来。皇上身子已无大碍,只近期不能太过操劳,也要清心寡欲才好。且中风乃是顽疾,说话行动完全恢复还需时日,且要好好将养才好。”   其实,院使把过脉后发现,皇上实在是脉息薄弱,暗沉无力,乃不久于人士之先兆。但他哪里敢说实话,只说些模棱两可话语,拖过一时算一时罢了。   就他对皇上了解,丹药用得过多,女色上又过于放纵,如今能醒过来当真是老天保佑,在这点上他说的可是大实话。   许贵妃跪坐在皇上面前,轻轻用帕子为他擦拭脸颊,“皇上,您醒过来就好,这几天妾和众位姐妹都失了主心骨,日夜难安,当真不知如何是好。好在皇上乃真龙天子,上天神仙下凡,渡过这一劫,以后可真要长生不老。”   她脸上喜色甚欢,连皇上都能感受到她的激动,也跟着微微一笑。只可惜在别人眼里,如腮帮子抽筋一般,样子十分不堪。   文贵妃也挤进圈子,挤挤眼泪,“皇上这一病倒,可急死了妾等。好在外面有三皇子和西昌候,还能撑一段时日,不然可怎生是好。”   这就是为何服侍皇上多年却始终未得宠的根本原因了,不是因家世不显,不是因相貌不美,实在是太过于不会说话,简直往人伤口上撒盐。   要说皇上这些时日最担心什么,可不就是江山落入他人之手。文贵妃不说还好,一说激起隆正帝一团怒火。他的手还不是十分利索,哆哆嗦嗦指着三皇子,话未说出,先脸色通红。   文贵妃让了让地方,给三皇子立脚的地方,嘴上还说,“皇上这是欣慰你能独掌一面,要奖励你一番。”   贤妃恨不得堵上她这位表姐的嘴,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可这位却总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巧嘴,当真让她心累。可贤妃又不好明说,毕竟还有太多用得着文家的地方,不然哪至于如此忍让。   皇上越是生气越是着急,嘴里就吐不出话来。许贵妃一看,和德妃将皇上半扶起,顺一顺他的胸口,“皇上莫急,朝堂上有林相等一干内阁大臣,这里还有四位皇子,能有什么大事,您先将身体养好才是。”   皇上被爱妃小手一揉,心气才缓过来。也对,三皇子还当真没有能为只手遮天,他也是过于心急。   他用手指着三皇子,“滚!”本想说让三皇子回去闭门思过一年半载,但词语太多,他竟然发现自己说不利索,只好用一个字来代替。   这一个字实在是伤了一干人的心。   六月那里本来正在梧桐树下纳凉,却听太监来报圣上赏赐到了,赶紧迎着。   望着如金山银海一般赏赐,六月一时哪里反应的过来。皇上不是还躺在床上口不能言,怎么就突然来了赏赐。   “你去悄悄打听一下,宫里如今情形如何,殿下那里可有吩咐。”六月吩咐柳叶前去打探消息。她也怀疑难不成皇上就醒了?   不待六月那里得来消息,六皇子便已经归家。六月伺候着换了一身细棉布短打衣服,让他凉快一二。   这个时节,宫里因着皇上病重,不敢多放冰,可不就苦了侍疾之人。   “下午突然就来了好大一匹赏赐,有庄子田地不说,还有一棵两人高珊瑚树,十颗小儿拳头般大夜明珠,十棵宝石盆景,一箱子金银首饰,实在是好东西太多,妾都看不过来。”   六皇子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后方才有力气开口,“皇上头半晌就清醒过来,让老三那东西滚蛋,赏了我和几位妃嫔一些东西。咱们这里得来的,都是许贵妃亲自来挑,可不就是女人家喜欢的东西。”   别说,这许家还出了这样一个懂事的女人,也是不容易,他还以为全是皇后和许照临那样的女人呢。估计是许贵妃知道他只疼爱六月一人,便投其所好赏赐的东西罢了。   六月抓住重点,“为何不是皇帝亲自封赏,还有文贵妃没有掺和?”   六皇子刮了她小鼻子一下,戏谑道:“我家小媳妇如今脑子可聪明多了,将来执掌天下都没有问题。”   六月拍掉他的爪子,“别胡说八道,让人听到可哪里还有命在。”她因为被六皇子独宠招惹了多少是非,若是再传出这种话去,她当真就不用活了。   六皇子将她抱着玉榻之上,好几日不见,实在不想多说什么废话。有这功夫聊那些无聊之人,还不如先解解渴再说。   “好姐姐,我在那宫中可是呆了半个多月,都快寂寞死了,赏小的一口吃的可好?”这翡翠玉床更衬六月肌肤如白玉般无暇,再看她那双嗔怒媚眼儿,六皇子哪里还忍得下。   六月将衣服合拢,轻轻嗔道,“都快臭死了,还有脸来叨扰妾。”   六皇子很是上道,让人速速送了热水过来,求着六月亲自为他梳洗一番。其实他日日洗漱,哪里就真的臭了,不过就是由着小女人折腾而已。   望着那鸳鸯玉盆,六月哄他一人入内,当真仔细为他梳洗起来。用水流过那宽阔胸膛,再慢慢擦拭那雄厚背部,惹得她也心热起来。   六皇子哪里受得住这慢腾腾折磨,将她抱入水中,双手揉过高山,踏过平原,用那宝贝用力进攻那盆地深处。六月紧紧抓住那玉盆边沿,却还是被顶得钗环乱颤,青丝撒了一池。   那宝贝九深一浅,将曲径通幽处开辟得恨不能一览无余,蜜水儿随着池中之水飘散开来,荡起了一阵阵女子清香,更是让六皇子忍不住展翅翱翔,直将那甜甜葡萄酿成了琼浆玉液才算舒坦。   等二人爬出池子,哪里还有力气擦拭身上,只恨不能就此睡去。还是六皇子怕她头发湿着容易着凉头疼,用细布一下一下擦拭,弄了个半干才了事。   第二日六月醒来才嗔道,“殿下可真是会过日子,将妾弄得晕死过去,倒是省了一顿晚饭的花用。”   六皇子将脸凑过来笑嘻嘻道:“可不呢,连侍女都该卖掉才对,反正你现在穿衣吃饭、擦拭头发之类的活计都是我来服侍,她们拿着银子不办事,岂不是浪费。”   六月被他说得脸红,将他两个白嫩嫩腮帮子狠狠蹂~躏几下才放开,“还不是你昨夜里闹得太过。”   “是吗,昨夜是谁嫌从后面不够过瘾,又让我从前面重新来了一遍。你夫君我多日侍疾,本就身子劳累不堪,昨夜为了满足你,可差点就累死在那澡盆子里。这种死法,比那在床上的还要丢脸,为夫我也是认了。”   本来只是随意闲话几句,说着竟二人都又心动,重新地动山摇一番,直饿到日上三竿才将将起床。   二人好好饱食一番,方才有功夫说那闲话。   六月问道:“皇上那里到底如何,你今日不用过去?”虽然她知道殿下侍疾装样子居多,但该装就要装到底。   六皇子将昨日那些事情一一讲给她听。这才知道,三皇子被禁足,文贵妃和贤妃被剥夺了打理后宫权力,如今日子不是很好过。   倒是许贵妃和德妃,权力集中在手不说,还得了皇上信任,在后宫如今可说是如日中天。   “那许贵妃怎么说也是皇后和八皇子的亲人,殿下也该小心才是。”六月虽知道许贵妃和皇后不合,但利益面前谁能说得准。   六皇子一笑,“她别无选择。这些小事你不用操心,只好好想想怎么收着那些宝贝就是。后宫终究是小,还是防着三皇子狗急跳墙才是真。父皇那里,如今既然醒来,我也就不好多去凑,省得他疑心疑鬼,隔日过去问候一声就是。”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若是对他太好,他还以为你有什么不轨之心这才巴结于他,免不了就多想。隆正帝正是这种爱多心之人,他又何必去上赶着找罪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明天大大的地雷,要不是看网页,我都没发现雷啊,app不显示的啊!我爱明天,美好明天( ̄? ̄)   大大奖励我不开车,然后,我却忍不住滴滴滴了   我会控制滴滴字数哒,真哒!    第57章 太子   隆正帝虽然神智清楚、身子能动, 但要想恢复如初却很是困难。   他如今说话不是特别清晰,除非面对熟人,绝不开口多说, 最多是说几句短话。   六皇子如今是皇上眼中再熟不过之人, 便不得不听几句唠叨。从骂朝堂众臣, 到说后宫妃嫔, 偶尔甚至还撒娇六皇子不怎么来看他,不将他这父皇放在心里。   正端着汤药的六皇子听到这话,差点将手中碗给碎到地上。皇上向来是一个强势之人,待子女也并不亲近,如今这样委委屈屈说起这类话, 不惊着他才怪。   六皇子一便服侍皇上喝了汤药, 一边道:“父皇你这样说让儿很是惶恐。父皇这里有一众母妃,儿总是赖在这里岂不是碍眼。再者儿都是出宫立府的成年皇子,哪里能日日赖在宫里不走。”   老小孩老小孩,没想到皇上也有这一天,当真让人吃不消。   隆正帝听见此语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如今为了活命, 他当真一丝都不敢亲近女人, 日子过得比那和尚还不如,哪里有什么乐趣。   因着禁欲太过, 隆正帝满腔怨气,将那些道士统统处死不说,连最宠爱的西昌候都不放过, 将他全家流放西南。   本来他还想着要将那几个尼姑送去军中,又想起这几人说不得到了男人窝里更加快活,岂不是白白便宜她们,便也将她们处死。   还有苏木等那日涉失的妃子和太监,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就那样被扔到暴室,白日里做着最苦的活计不说,挨打挨饿更是家常便饭。有时候想一死百了,却当真连死的机会都没有。   发作了一众人,隆正帝也依旧找不回乐趣。不能和女人被里红浪,只能寻着法子折磨人。   众臣被折腾的不轻不说,连后宫妃嫔也很是被连累。除了许贵妃和德妃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其他妃子时不时就被发作一会。   隆正帝也是心虚,想着苏木等妃子能和文贵妃、三皇子联手,说不定就是给他戴了绿帽子,和三皇子成就了好事。后宫里其他女人呢,难道就没有此等想法?   他想起自己当年还算有良心,并没动那些姿色不俗的小娘,可三皇子未必就是这种有道德底线之人。   甚至,后宫众人说不定不等三皇子之流来勾/搭,主动就靠上来也未可知。毕竟如今他身子不行,谁知道那些女人闲得发慌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想了一些不安之事,皇上心情极差,便骂道:“朕是你老子,多来看几次又能怎样?说不得你还盼着朕早死,好早些上位。”   被皇上这样一撅,六皇子差点气死,这人自从醒来,就阴不阴阳不阳,要么对他好死,要么随口就骂。   六皇子哪里是那等白白受气之人,“父皇当真偏心到胳肢窝里去,老三那等不忠不孝的您不舍得骂,只让他闭门思过一年。倒是儿子,劳心劳力孝顺万分,还日日讨不来好。既然您不稀罕儿子,儿子也回去闭门思过,不来皇宫碍您的眼。”   说完,六皇子当真一走了之。这个脑子不正常的,他还不伺候了。要不是媳妇时时嘱咐,他能好声好气呆在这里才怪。   被怼了的隆正帝坐在床榻上那叫一个委屈,对刚刚一直在一旁做些活计的德妃道:“老六这脾气,也不知道随了谁,当真气死朕。朕哪里是偏心,毕竟是父亲,哪里就能舍得将老三杀了。要不是为了老三的脸面,朕能留着文贵妃和贤妃?”   德妃一边帮着皇上按摩双腿,一边笑道:“妾可是听说元贵妃姐姐脾气不是一般的好,看来老六那脾气定是随了您,您能怨谁呢。要妾说,你可不就是偏心,当年妾被人冤枉,您随手就扔进冷宫。如今对那两位可好,都那样野心昭昭,您也只是禁足而已,份例都不带减的。”   同样是挤兑的话,但德妃一副小女人吃醋模样,且那小手游走于皇上腿部,他哪里能生气得起来。   叹了一口气,皇上方承认,“朕倒是越老越心软,也罢,老三是亲儿子,朕不舍得杀了,就让他们吃些苦头也好。”   因着这一闹,文贵妃和贤妃待遇降位宫女子待遇,只比普通宫女好那么一点点。再有许贵妃和德妃从中作梗,日子当真和被扔进冷宫无差。   至于三皇子,不愧是龙子龙孙,待遇只从皇子降到郡王例,当真算不上难过。   因着在隆正帝那里受了气,六皇子发誓再不进去找难受,对着六月很是一番牢骚。   六月深知此人是属狗的,顺毛捋更管用,便笑道:“不去便不去,正好就到了七夕,这两日咱们也准备过一个节日才是。”   六皇子将脑袋赖到六月怀里,笑嘻嘻道:“牛郎织女一年才相会一次,这种节日有甚好过。要我说,牛郎若是没那守护仙女的本事,就不该招惹人家,白白让人家一年才能享受一次。”   六月看他那无赖样子,便推了推他那不老实乱钻的脑袋,“就你惯会胡说八道,人家仙女儿才不需要那七情六欲,哪里像你,脑子里就那一档子羞人事。”   “哦,若是不干羞人事儿,那一对孩子是怎么来的?你还不如人家仙女,人家一见个男人就能以身相许,你倒好,到现在还推三阻四的,一点都不大方。”六皇子将脑袋拱在玉兔中间,“赏口奶喝可好,刚刚用膳没喝汤,这会子渴了。”   六月被他嘬的蜜液就要涌上来,将他轻轻扭了一把,“这还在外面,闹什么闹。”   二人为了纳凉,躲在葡萄架底下乘凉,实在不是那寻/欢之地。   其实下人早就很是机灵,只要二人单独相处,必定会离开老远,不敢多听多看。六皇子知道这点,才不顾及。   他从葡萄架上摘下一串葡萄,剥了一粒放进嘴里后又附到六月小巧红唇上,硬是逼着她吃了下去。这人还不松口,硬生生逼着六月将籽儿推进他的嘴里才放了一马。   “呸,胡闹做甚,快吐出来。”六月脸色飞霞,嘴里骂着,手上却已经拿了帕子接着。   六皇子嚼了几口就咽下,“不要,你赏的我可不舍得,只好吞下去。”   等二人将那一串葡萄吃光,胸前都湿了一半。那葡萄又不听话,哪里能不顺着嘴角流出一些。   六皇子此人毫不浪费,将那些流出来的汁液添了一个干干净净,还不过瘾,将六月放到在软榻上,一一吮吸过才算。   六月哪里肯让他再继续,只可惜这人力气极大,如那七夕夜晚的蜘蛛精一般将她牢牢包裹,一层一层将她罗衫褪去,恨不能拢进他身体里去。   明明是一只蜘蛛精,那根最不老实的腿儿却如猛虎一般将她随意戏弄,最气人的是,这根腿儿几次过门敲上几下却又不入,直勾得人心痒难耐。   六月哪里受得住这种戏弄,只好将他那腿儿狠狠握上几下,从上至下几次抚弄再狠狠丢下,将六皇子刚刚过门而不入之仇报了个足。   六皇子被她弄得再闹不下去,直接撬开门户,直捣**深处,将六月那对喂熟了的白玉兔弄得上下乱颤,在幽暗月光下更是让人无法把持。   等尽兴而休,六皇子笑道:“诗经有云,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裙,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写这句子之人,当真是个中老手,今儿在葡萄架下将那烛火灭去,只就着月光摇晃,当真是滋味无穷尽。怎样,你夫君我那宝贝还可让君满意?”   六月拍了他一巴掌,嗔道:“托买吴绫束,何须问短长,妾身君抱惯,尺寸细思量。说来君身妾也抱惯,可妾这一思量,好像也没有多大哦。”   六皇子那叫一个生气,“刚刚是谁求饶,说是宝贝儿太粗,让你涨的难受,还求我怜惜一二。好啊,这会子又不认账,很该让你服气才对。”六皇子当年也是为了一振雄风很是钻研过这些之人,对自己那尺寸万分自信。今儿竟被这小女子打击,当真是受不住。   因着六月自讨苦吃,这夜简直要被掏空了身子,甚至到了七夕那日也未能出游,当真后悔莫及。至于尺寸,她想来很是羞涩,甚至想着稍稍短上那么一点,再细上那么一点也很是不错,毕竟还有尺寸相合一说。   六皇子因着那日见识到六月读书识字上很是有天分,竟然短短一年就学完了启蒙书记,甚至私下里学起了诗经。被六月一打击,六皇子也发愤图强,将那诗经又好好复习一番不说,甚至找遍了名家所做情爱诗词。   自此,六月又多了一项折磨,除了被日日拷问满意程度,这厮竟然将那经典一一重新解读,大好诗书再无法入眼,当真是毁人不倦。   这几日二人日夜奋战,将外界之事暂时放在窗外。没想到,皇上因几次宣召六皇子进宫而为得,竟然一怒之下将六皇子封为太子。   六皇子很是无奈,他实在不知皇上变态到何种地步,竟然越不搭理越是上赶着。   不过,能封为太子,意味着以后不论怎样都更加名正言顺,对他而言是天大的喜事。   这厮想到的头一件事情不是进宫谢恩,竟然是想要六月给一番奖励。“好不容易才得来这个位子,作为媳妇,怎么也该表示一番以示庆祝才对。”   六月只好点头答应,“好,妾做一身衣衫鞋袜可好?”心里暗骂,这厮随了他爹,也是个脑子不正常的。   六皇子摸着六月小手,可怜兮兮道:“都是我考虑不周,才让媳妇做衣衫,这手都要粗糙了。虽然手糙一点握起宝贝来更刺激更舒服,可我实在不忍心。以后除了里衣,其他都由着他们做去,你只负责喂饱我就好。”说着就舔着脸上来蹭了一番。   只六月实在被这厮闹得太过,哪里还能让他如愿,硬是将他踹进宫去。   隆正帝见到几日不见的六皇子骂道:“还能耐了你,若不是封你为太子,是不是一辈子不进宫了?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   六皇子早被骂惯了,只问道:“怎么可能,亲父子哪里有隔夜仇。就是因您偏心太过,儿子才气不过耍几天小性子。”   不过,他接下来问的,差点让皇上能气背过去。   “父皇,既然儿子要被封为太子,那侧妃也能一并被封为太子妃吧?”六皇子在扶正六月之事上十分执着。他小深知自己母妃因无奈被逼做了侧室而悲苦,实在不忍心自己心爱女人再承受如此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22570989小可爱的地雷,轰一声炸的我新欢怒放。来说说,你是不是我最爱的一位小宝贝的马甲,哼哼,坦白从宽哦   感谢时刻到啦,爱你们么么扎~~   读者“啦啦啦啦”,灌溉营养液+52017-05-25 13:55:59   读者“肥肥养的小猫”,灌溉营养液+12017-05-24 16:43:39   读者“小小小君哥是个二货”,灌溉营养液+12017-05-22 22:06:06   读者“冰冰阿娇”,灌溉营养液+102017-05-22 07:38:51   银子也有了,营养液也喝了,突突突开起来~~~    第58章 太子妃   隆正帝虽然身体有好转, 但毕竟行动和言语都不够利落,亲自上朝还有一定难度。   为了长久打算,隆正帝忍痛将权力下放给林相等阁老, 并将定国公再次请回朝堂。虽然多有猜忌, 但隆正帝不得不承认, 定国公好歹是磊落之人, 碍于脸面也不会做那大不忠之事。   本来他是想着让小六监国,朝政落在自己儿子手里,好歹强过落在朝臣手中不是。可小六竟然当真小心眼,当真不进宫来。   隆正帝很是埋怨,冲着许贵妃诉了好一通苦。   许贵妃笑道:“陛下也是故意为难他, 他那样爽利性子, 能乐意才怪。可陛下也知,就他这样性子才更让人放心。前些日子您是不知,别人为了权力都恨不得打破头,惟有他老老实实蹲在这里和您聊家常,有时候一聊就是半天。醒来之后,却一点都不讲那些孝顺之事, 也不争功。让妾说, 就这样的孩子才是真孝顺。他现在发脾气,正说明是拿您当父亲, 而不是皇上。”   隆正帝不能动弹之时,脑子还是清醒的,自然对众人表现心里有数。现在想来, 可不就是自己做得太过分,才伤了小六的心。   许贵妃再接再厉,“要是小六在您这里学着隐忍,那您才真该生气和担心。这孩子一片赤诚,您多说几句好话,比什么都强。这就是妾年纪太轻,不然真想求您将他寄在妾的名下。您不疼,妾来疼这个孩子。说来,德妃妹妹也有这个心思,为了免于姐妹相争,妾才没当真求您这事。”   她这样说来,一则是哄着皇上,二则也是真有这心思。这年头,记名的孩子也是孩子,若是不孝顺,礼法上就不容许。不过,她也不敢当真来求,毕竟老六已经成人,强行记名,只能将关系搞僵。   隆正帝如今很听许贵妃和德妃所劝,再加上他也是有眼有心之人,自然看出小六比其他几个皇子多一份真心。   当然,他这样认为,小六可未必承认。六皇子不过是听媳妇的话,按媳妇说的来表现就是了,要说父子亲情,当真是不过如此。   封六皇子为太子从隆正帝嘴里说出之后,当真是几家欣喜几家愁。   许贵妃和德妃自然是早有这念头,六皇子虽不是自己孩子,但他上位,她们日子还能好过一些,好过其他三位皇子太多。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是向着自己人。   可那文贵妃和贤妃,恨不能闯出紧闭殿门,来求皇上给一个说法。三皇子论长论身份,都比六皇子要强,凭什么是那个东西成了太子。   在她们眼里,三皇子文韬武略无所不能,当真不是六皇子那种纨绔所能比。多年心血付诸东流,简直比活生生挖了她们的心肝还要难受。   可若说最痛苦,莫过于形同被废的皇后。她是皇后,她家八皇子是正经嫡子,凭什么就被老六得了太子之位,她不服!   朝臣百官倒多能接受这一结果。论才干,六皇子虽平日不显,但当京城被困之时,六皇子英勇挺身而出,杀敌救人排兵布阵,当真不是窝囊之辈。而且自他成婚,除了宠妾之名,其他鲜有坏事做出。在男人看来,谁家没有一两个偏爱的宠妾,当真不算大事。何况六皇子又没有正妃,连宠妾灭妻的罪名都安不上。   再加文有林相,武有定国公帮衬着,谁还不长眼非要跳出来找死呢。   可如今最想抽自己耳巴子的正是隆正帝。听小六说不让侧妃扶正,他就不当这个太子,当真能气死了他。   “你这专情的模样,到底是谁的种子?一副没有出息的样子,朕瞧了都替你丢脸。”   六皇子沉默片刻方开口,“自然是没随了父皇。父皇您何止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您的女人简直是上千计数。我这专情不过是随了母妃。当年母妃心里眼里只有您,当您是这一生的良人,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您呢,左拥右抱,将她视作宠物一般,生生让她伤心而死。儿子无能,既然喜欢一个女人,绝不让她走上母妃的老路。”   隆正帝气的抓起榻上的茶壶给扔过去,因着力气不足,才堪堪避过,只甩了一些茶水而已,不然非给六皇子额头上砸出一个坑不可。   “逆子,当真是活腻了。你母妃之事也是你能随意议论,你那个侧妃又哪里比得上你母妃一根手指。论出身,论才貌,她哪一点能及上你母妃。”   六皇子跪着不动,这世上才貌双全之人多亦,可他只喜欢六月一人。按照皇上的逻辑,难不成但凡有人比六月美貌,比她有才或有势,他就该另结新欢不成?那不叫喜欢,只不过是一时的喜好而已。   许贵妃本来在内室相避,此时不得不出来相劝,父子二人都是倔头倔脑,还得有个人来缓冲。   她亲自将地上碎掉的瓷块捡起,收拾一番后笑道:“若妾说,六皇子这倔强模样随了谁,可不就是随了皇上,当真是亲父子,别的就是不能比。陛下也是,六皇子尚且年轻,能从心里喜欢一人乃是幸事,您又何必阻拦。”   许贵妃又笑着对六皇子道:“别怪本宫说话不好听,但花有开败之时,女人也有色衰之日。你今日喜欢,不代表过上十年二十年还一样喜欢。陛下封六月做了太子妃又如何,等过上几十年,老六若还是这样喜欢,咱们只有高兴这孩子当真是心善念旧之人。若老六厌弃了,也是人之常情,咱们管这些做甚。陛下说是也不是?”   经许贵妃一通劝,皇上也暂时想开,将这事点头应下。也罢,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就断了父子情分。尤其刚刚听小六提起元贵妃,皇上这心里也不舒坦。   当年其实他确实从心底喜欢那一娇艳明媚的女人,只可惜后宫娇花太多,让他做不到一生相伴,最终她也郁郁而终。   也罢,就当是为了还他母妃一个心愿,今日就让他如愿吧。   六皇子当真没想到这事如此容易就成,往日里父皇拖拖拉拉推三阻四,这次竟然很好说话。还是枕头风管事,比他费尽心力要有用得多。   可见没白帮宫里那两位,以后定不会太亏待她们就是。   六月听到这一消息,整个人都是懵的。以她的身份,她从不敢肖想正妃之位,何况是太子妃。除了皇后,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她向来最大的野心就是盼着六皇子娶不上正妃才好,如今自己成了正妃,心神很是恍惚。   六皇子见她愣在那里,用手在她眼前晃晃,“这是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是否高兴。”   六月回神,“惊喜太大,竟然感觉不到多少喜庆,全是心惊肉跳之感。妾出身差且不说,又没有学识和本事,很怕以后出去交际会丢您的脸面。”   她当真这样觉得,虽然经过恶补,但只不过是认字而已,不会作诗,更不会行赋,见识又浅薄。如今二人天天关在家里甜甜蜜蜜且不觉得,若是出去和别的夫人小姐交际,久了闹出笑话,谁知六皇子会不会渐渐生厌。   感受到她的惶恐,六皇子将她揽在怀里,“老祖宗都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若是谁敢笑话你学识不够,你这一句就能顶回去。若是她们敢卖弄所知甚多,你就来一句女子不敢干涉朝政之类,不就全部解决。”   六月气得捶了他一拳,“人家差点就急死,你却说笑,当真是气死我也。”   六皇子顺势将她小小拳头握在手心,笑道:“哪里是说笑,我当真这样认为。如今皇后形同虚设,许贵妃德妃虽是母妃,其实地位当真不如你尊贵,至于其他人,自然只有她们捧着你顺着你的道理,难不成还让你迁就她们?你与其担心这些,不如想想怎样和我更好地水乳交融才是。”   他的女人自然是应该享福的命,哪里用得着巴结别人。不过为这安她的心,日后六皇子还是好好寻访来几个女夫子,帮着六月学习礼仪和知识,免得她自己总是不够自信,心里惴惴不安。   六月因拳头被握住,便用玉足踹了他小腿一下,嗔道:“竟会胡说八道,夜里次不是长驱直入,还怎样更加交融?”   他将六月玉足一并捉住,“这两日可不就是旱着,都快渴死了。若是平时,自然是放你休息,可这样大好的日子,不做点什么都对不住自己。”   六月见他竟然将那大物放在玉足中间摩擦,羞得粉面桃腮。她不过就一月来一次月事,能让他旱到哪里去,当真是不要脸至极。   六皇子还很是体贴,一边舒缓一边叹道:“为夫知道你这几日总是疲累,你好好躺着,我自己来劳作便可。”   那玉足本是十分干燥,不过一会子就被弄得湿哒哒不舒服。可六月见他那一副十分满足样子,便强忍着没踢上两脚。再者若是真踢残废了,日后她若是想要,岂不是接不回去?   本以为忍耐片刻便好,谁知这厮竟然毫不满足,将那大物又放入她一对玉兔中间,还来一句,“果真这些日子喂得不错,竟然从白面馒头变成了小小山峦,颠起来很是让人回味无穷。”   六月被揉得差点羞死,用被子将脸儿一蒙,由着他去吧。只盼能将这厮给折腾得身子不行,省得以后得了势再将力气用在别的女人身上。   这二人很是心情舒畅了好一阵子,只等着大好吉日那一天正式册封。   只可惜总有那几人时不时蹦出来寻求存在感,给别人添堵,也给自己找死。   只这次这人让六月很是惊讶,“妾还以为皇后那里能修身养性,竟然还能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六皇子冷笑,“就怕她不跳出来。何况,总有人给她递那送命的梯子,咱们躲着看笑话便是。”   他母妃早早死去,哪里是因为对皇上太过钟情抑郁而死,全是因为这几个女人使了手段而已。他就等着这一天,让她们慢慢失去一切,最后自寻死路。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端午到了,咱们互换礼物行不?   来来来,胖夏的作者收藏还差7个就到200了,谁能赏赐个收( ̄? ̄)我今年的目标是作收250~~对,就是这个吉祥而又可爱的数字!靠这本是达不到目标了,但我7月就开新文啊←_←   今天冒泡的都有红包哦!这是给亲亲们的节日小礼物(╯з╰)    第59章 巫术   皇后行巫术诅咒六皇子乃是一宫女揭发。那一宫女在景阳宫服侍有十几年, 今年也该到了出宫之时,却在此时揭发皇后,当真让人不能理解。   这一宫女虽只是一二等宫女, 但毕竟是景阳宫老人, 只因不是皇后从锦绣候府带来, 便一直不得晋升为一等, 但也算是皇后心腹。   跟了多年,多少也知道很多景阳宫秘密。当日查证皇后下毒迫害妃子和皇家子嗣等事,也在她这里得到实证。   被带去问话那日,天明明很是炎热,但皇后却感到一阵刺骨凉意。   她看着亲自来带走她的许贵妃, 她的嫡亲妹妹, 凄然一笑,“没想到,最后我会栽在你的手里。毕竟是嫡亲的姐妹,走到如今这一步,你可开心?”   许贵妃看着一夜白头的姐姐,心里也说不来到底是何滋味。“姐姐以为是我所为?那宫女跟了你十几年, 你竟然不知道是谁布下的钉子?我其实承认, 对你,对许家, 全没有好感,但总不会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皇后冷笑,“那你就眼睁睁看着八皇子被人陷害?甚至你也在这里面掺了一脚。”   “我怎会蠢到那个地步, 八皇子虽然和我并不十分亲,但好歹也是亲姨母,不比其他皇子强?明明是姐姐你,将好好的孩子养成了废物一般,在这宫里毫无心机,仗着自己是嫡子就为所欲为。   其实他是一个好孩子,不过跋扈了一些,并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是被养得太骄纵太单纯了些。只怪他没有一个好母后,教会他后宫生存道理。   且姐姐到底做了多少亏心事,你自己心里有数,谁能想到老天爷睁眼看着,都报复到八皇子身上。”许贵妃到了如今,再不用敷衍,句句为心里真话。   皇后自己心里也有一根刺,想着是自己害人过多,才让儿子受了报应。听到亲妹妹如此义正言辞说来,她哪里还承受得住,缓缓将身子底下,埋头哭泣。   第一次,这样狼狈,比当初被禁足之时还要不堪。这次,她再无翻身机会,她的儿子也终将彻底被抛弃。   皇后做了无数错事,皇上到底念着夫妻一场,没有将她罪行公诸于众,只用了一个暴病就此了结。   六皇子听到这一消息,对身旁七皇子笑道:“这下,七弟该如愿了吧?她能想到用巫术,是否你也贡献颇多?”   七皇子正色道:“我若是信这种东西,早在知道母妃如何惨死之时便会用上。她日日让人欺辱一个孩子,心里却当做乐趣,这等手段下作之人,能想到这种法子应该很是正常,何苦又赖在我身上。只不过,那宫女确实是我母妃旧人,这才帮我一把而已。”   六皇子也就这样一问,并无计较之意。若是他,也会用同样手段。这已经算很是柔和,毕竟无任何伤害。   “弟弟求六哥一件事,能否让那宫女顺利出宫?她这么多年隐忍,就为有朝一日将皇后打垮。当年我母妃和她为同屋姐妹,不过顺手帮过她几次,她便牢记在心,当真不是坏人。我这里如同废人,没有任何能力,还求六哥能施以援手。日后虽无力报答,但定供驱使。”   七皇子其实早就是一心冷之人,但那个宫女曾经无数次偷偷给他留下几口饭吃,护着他长大,实在是难得真心。   看一个大男人那样祈求语气,六皇子也有些不忍心,便点头答应。不管七弟曾经心里怎样阴暗,毕竟也是环境造就。一个孩子孤零零在仇人手底下长大,没彻底疯了就是不错。   “走,若是今日无事,带你到家里吃一顿去。你嫂子做饭手艺还行,让你尝尝。”六皇子想起自己媳妇说过做人不要太孤家寡人,还是要尽量兄弟友爱,便邀请老七到自己府里坐坐。   如今和老三、老八那边是基本没有修好可能,若连老七也不联合,当真让后人看了也不太像话。   七皇子本着诚惶诚恐的态度到了王府,发现府里全然不是那种高门大户样子。下人虽然很是规矩,但看样子活得很是滋润。   尤其是六嫂准备好的菜式,当真让人很难有一本正经吃大餐之感,很像西城那里的夜市小菜。   六月哪里想到七皇子能来,要是能提前通个气,她怎么也该好好准备一番才是。   她略略瞪了一眼六皇子,冲七皇子笑道:“当真不知七弟过来,也没费心多准备些好酒好菜,只一些家常便饭,你可别嫌弃。你们先吃着,我让人再准备一些,去去就来。”   因她是嫂子,倒不必特意避嫌,和七皇子说话也很是随和。   六皇子摆手笑道:“七弟在宫里,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哪里稀罕那些大菜。就咱们平日里吃的这些就很美味,让七弟尝尝就知。你嫂子别的一般,但厨艺当真很有一手,随意做些什么滋味都很是美妙。”   七皇子万万没想到六皇子在府里是这样做派,竟然如此听女人的话。平日在朝堂上,六哥要么不管事,要么就是火爆脾气,还真没人敢白他一眼。也没见他给人这样满面带笑好脸色,连父皇那里都没这样乖过。   再听六哥话里话外那炫耀的意思,尤其是那假假的谦虚几句,当真让人腮帮子发酸,太能显摆恩爱。   六月一想也是,七皇子好歹也是龙子,哪里就在乎那一点吃的,来这里就是一个态度。   从今晚起,京城众人都能看到,七皇子从此就是太子一派。这种在家里会面,就是双方合作最好的信号。   菜式很是简单,不过就是凉拌面皮、凉拌瓜丝等几道小凉菜,其他便是烤制的肉串等物,所喝不过就是酸梅汤。   这种吃法,实在不是宫里饮食之道,一看便知是这两人独创的野路子。不过,七皇子真心觉得,这滋味还真是不赖。从小到大,他还真未吃过如此家常之菜,忍不住多吃了好些才停住。   家的味道,他突然也很想拥有,也不知是否有人愿意嫁给他这个窝囊废皇子。但看六嫂这种小门小户出身,待人接物却很是亲切,这种感觉也很是不赖。   当年他曾肖想娶一贵女,能借势登上高位。如今他报了仇,再无那样不切实际之心,只想好好过日子,舒舒坦坦过上一生就好。   三人相处甚欢,至少能聊上几句话,一个半时辰下来竟然不觉得漫长。   七皇子临走之时还恋恋不舍,“六哥六嫂,我以后还能来蹭饭吃不?宫里膳食都没滋没味、温温吞吞,还是六哥这里饭食好吃。”   看他那羡慕小眼神,六皇子很是心底欢喜,自己有个好媳妇,才能过上幸福日子。看七弟这可怜样子,也该给他找一门好亲事才行。   六月笑道:“若是不嫌弃简陋,没事就跟着你六哥来玩就是。府里就我们二人,当真也是闲的慌,有你来还热闹。”   等送走老七,六皇子才拉下脸来,“媳妇,看你和别人说话,我这心里可不是滋味了。以后都不要搭理别人,只和我一人说笑可好?”   六月甩他一个后脑勺,“不好,那还不闷死。你也是,那可是你弟弟,还这样小气。看他孤零零一人也怪可怜的,皇上和宫里娘娘也没那功夫替他操心,你这当兄长也很该照顾一二才是。”   虽说不是同母,但两人母妃皆已逝去,实在没必要计较太多。六月也是有私心之人,六皇子是太子还好说,等当了皇上,难不成要让人说一声将兄弟赶尽杀绝?明明都是今上做的孽,凭什么让她男人背黑锅。   六月将这些道理一一讲来,六皇子心里那叫一个欢喜。还是她媳妇处处想着他,从小节处提醒一二,才让他这样粗心之人得了好些实惠。   “别人都是娶妻娶贤,我却一并带着娶了色,当真是十全十美的好婚事。老天再对不住我,但能让我遇到你,可算是十分眷顾。”   六月都不好意思提当初是谁不要脸日日欺负她,想着玩弄她,害得她都不敢随意出丽水宫门的。   舒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十分快,册封吉日很快到来。这一日,六皇子正式被封为太子,接受百官朝拜,并和太子妃一起再次搬回宫中。   只不过,不再是那在宫中略有些逼仄的小小皇子所,而是第二权力中心东宫。   这一夜,太子夫妇并排坐在树荫下,都感觉这一切都不切实际。   “其实,我当初最大的心愿就是平安出宫,每天有饱饭吃,每年有一件新衣服就觉得是顶顶好的日子,当初又哪里能想到如今。”六月很是感慨,一个小户农女出身,哪里敢想太子妃之位。   六皇子将她揽在怀里,“我每日都想着这一天,就因为每日想着,梦想成真,反而以为还是在梦中。你掐我一把可好?”   六月抓起他的壮胳膊大口咬下,这下子该感受到现实有多疼痛了吧,可比掐一把来得过瘾。   六皇子当即将她压在身下好好感受一番,只不过完事之后,更觉如在梦幻。这日子太甜,他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只可惜,很快六月就感受到做太子妃之烦扰。日子哪里是甜的,都能被有些人给咸死。   尤其是今日来的这位夫人,真是难以对付。给好脸,听她那话便来气,六月哪里还能笑得出来。可若是冷脸相对,又怕太子面上过不去,当真是憋屈死。   成为太子妃,头一次过得这样不如意。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露露思密达的地雷   谢谢海边的小黑鮶的地雷   昨天发红包,没想到还被两个土豪打赏了,爱你们爱爱爱   那感觉,好似我本来对一小哥说:帅哥,脱吧,姐有钱!   却被小哥反手甩了一脸钱:换你脱,哥更有钱!   好吧,难得来一清水章,有话说又污了qaq   今天不发红包啦,咱们明天继续    第60章 小闹   隆正帝身体略有起色, 但因不舍朝政,终又累倒在病床之上。他虽很不服气,却不得不承认到底是伤了底子。   许贵妃与德妃商议, 本想着劝皇上暂且放下政事, 交由太子处理就是。可二人皆知皇上是何性子, 便未敢开口, 由着他折腾去。   这不,不过硬撑着半个月,皇上就彻底服气,不得不将政事交出。   如今已经进入八月,京城天气还是依旧炎热无比, 只早晚略有一丝凉意。但隆正帝却已经穿上了一层夹袍, 可见身体已经差到什么地步。   六皇子其实并不想接下这差事,但既然已成为太子,他不接还有谁能接。可他若将一切处理很好,皇上估计就会往深里多想,说不得无事生非,惹出一堆骂来。若是将朝政处理一团糟糕, 被众臣看低了去, 又如何服众。   皇上虽然是天下之主,但也并不就当真是面上那般风光。老臣、世家个个都不好对付, 恨不能给皇上下套哄来好处。   隆正帝这样的皇上是一种当法,管你们党争派系之类,朕自己快活一辈子就好。但也有那想干出一番成就, 真正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皇上。   六皇子从小骨子里就孤傲,才不会想被那些人掣肘,自然是想着降服。   但毕竟根基不足,想做事总是遇到一堆麻烦事。为此,他忍不住时时在六月耳边唠叨。   今日因着西南救灾之事,与老臣扯了一通皮,在皇上哪里也受了几句挤兑,回到家便开骂起来。   “你可不知道那帮子人有多刁,只要我打个盹,他们就能偷偷办下不知多少恶心事。还有那老头子,天天躺在床上病病歪歪就算了,还时不时叫我过去教训一顿。这烂差事当真不是人干的,哪天直接将那些不服气之人砍了头才顺心。”   六月早已习惯这人脾气,便劝道:“人有百种,哪里就能个个一心为公。谁家都有妻子儿女要养活,只要不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吧。如今毕竟局势复杂,闹得过僵对咱们有甚好处。”   其实六皇子哪里不知道这些道理,只不过是不忿被人当傻瓜耍罢了,心里暗暗想着,等他登上皇位,看他怎样收拾那些人。   好在娶了娇妻,虽前朝事务不是十分顺利,但回到家中便有热饭热菜,还有娇滴滴媳妇,也算人间幸事。   人道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到了六皇子这里便成了政事不顺,情场来补。   六月当真见识到他撒娇耍赖本领,当自己是小婴儿般,让她费心费力伺候。   这厮恨不能时时赖在她怀里,要她喂饭喂水,恨不能尿个尿也要她陪着伺候,将那宝贝亲手放到那夜壶之中。   惟有古代昏君才如此放纵。听说前朝一位皇上,每日夜壶都由宫女抱着,尤其是到了冬日,更是用体温保持玉壶温度。若是用到之时,有一美貌且手指柔软光滑宫女,专门负责托着龙根放在那玉壶口边。   这厮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这破烂规矩,竟然敢让她做着丢脸之事。气的六月直接将一直放在屋子里的宝石小刀拿出来,扬言要割了他,才让六皇子彻底软了下来,再不敢胡闹一二。   他还很是委屈,“你也太能往歪里想,我也只不过是当自己孩子,让你疼爱一二,帮着撒个尿而已,用得着这样大气性。”   六月瞪他一眼,“小孩子能有你那德性,也不看翘成了什么模样,当真比那前朝昏君还要再好色无耻三分。”这人三天不打便上房揭瓦,一日比一日会玩花样,必须她震慑一番方能老实几天。   这日一早,六皇子早早去前朝当他那好太子,只留六月在东宫无聊看书习字。好在她一直喜欢独处,并不爱与人来往,这样日子倒也很是轻松。   只可惜,自从她成了太子妃,总有些人想凑上来巴结,有些甚至还带了自家溜光水滑正当年女儿来给她相看,没得让她厌恶。   为此,六月下了命令,若不是十分紧要之人,她一概不见,只说身子不爽利就是。   但今日这人,柳叶不敢擅自做主替她挡了回去,便过来请示一二。   “太子妃,定国公家三夫人想来求见一面,您看奴婢如何回复?”柳叶跟着自家主子身份水涨船高,一般人自然不放在眼里。但定国公家毕竟是太子外家,她不得不慎重。   六月眉头就是一皱,很是不想答应。若是有人来求见她,自然是提前递了帖子,待她有空之时召见便是。但这位三夫人倒也是个人物,说来就来,竟不提前打个招呼。   柳叶看主子皱眉,便道:“要不奴婢就说您身子不舒服,让她留了帖子,改日专程召她来叙话?”   六月想了片刻,还是摇头道:“罢了,来就来了,毕竟是殿下舅母,不见也是不好,还让人以为殿下成了太子就忘了外家。”只是,她实在猜不透这位夫人是来做什么。   安三夫人见到六月之时,忍不住眉头一皱,在她眼里,这女人还不及自己女儿长相美貌,怎么就能得了太子的心。   见她那样一不留神流露出的神态,六月哪里不知道她这是不喜自己。不过,好在皇家有一样好处,完全不用担心和乱七八糟亲戚的交往。皇家天然高高在上,不像民间,见到舅母矮了一辈需要恭敬万分才成。   六月见安三夫人不行礼,便也不开口。她倒要看看,若是她不赏座,这人如何坐得下。   安三夫人见面前眉眼温和女人,以为这必定是一好说话之人,没想到说晾她到一边便晾了她。也对,若是个善茬,又怎能管得太子不娶别的女人。   到底不敢太过放肆,安三夫人只得屈膝行礼,“早就听闻太子妃美貌无双,今日一见果真所言不虚。妾乃太子三舅母,却还是第一次见您,当真是遗憾万分。”   这是夸她美貌,还是讽她以色侍人?   六月心道,她就是以色侍人了,又能怎样。难不成男女相处不看色,只看德?大概女人还能做到,男人可不会如此。   “赐座吧,本宫也是早有见一见外祖父外祖母和几位舅舅舅母之意,只殿下怜惜妾,不让妾多劳累,是以从未成行,还请舅母多多担待。不知舅母今日来所为何事?”六月可没有多少时间耗在这里。   其实,若是定国公府其他人求见,她自然是当做亲戚好好招待,只这位夫人乃安青茹之母,她实在觉得心里腻歪。能养出那等为了抢男人不顾廉耻的女儿,这人又能好到那里去,这是典型恨屋及乌了。   安三夫人眼见就用帕子抹起眼泪,悲悲戚戚道:“还不是为我家那孽障。您也知我那女儿和太子从小青梅竹马,她心实,早将太子当做一生之良人。只不过世事难料,太子竟不知何故忘却那份情分。”   六月那叫一个堵心,可能确实是青梅竹马,但说到男女情分就太瞎扯。就六皇子那德性,若真是喜欢那女人,早就哄到手里,哪里会让定国公将她嫁人。   看六月毫无反应,安三夫人心里一片恨意,“据妾听来,全是因着太子心里太过喜欢您之顾,为怕您伤心,这才不敢娶了我那痴心的女儿。如今您贵为太子妃,可否垂怜一二,让我那傻女儿进门,做一侧妃也好,甚至没名没分侍妾也罢,只要让她能日日见到太子便心满意足。您是菩萨心肠,定能满足这等心愿可是?”   六月冷笑,“本宫还以为菩萨心肠是用来怜悯众生,帮扶穷困,没想到还能用来给丈夫纳妾。只本宫听说,三舅舅并无妾室,好似当年有过一两个女人,也都被您发卖出去。要本宫看,三舅母还是先将菩萨心肠用在舅舅身上便是,何必到本宫这里来说这些不着边际之话。”   安三夫人很是恼怒,这人当真是给脸不要脸了,好声好气和她商量,竟然还敢这样挤兑于她。   “妾听说三舅舅至今膝下之三表妹一个女儿,连一承继香火的儿子都没有,三舅母很该读一读女四书,为三舅舅纳几个好生养的妾室,诞下子嗣才是。”六月继续刺道。   她当真不是真心想干涉他人家事,更不是那种女人生不出儿子便要费心劳力为丈夫张罗纳妾那种无知之人。只是这个女人竟然跑到东宫跟她说这些,岂能不惹火了她。   安三夫人听她这样说,面子哪里还挂的住,“娘娘也不怕别人说您太过嫉妒,竟然如此不贤惠,不许太子三妻四妾。说来历史上有哪一个太子如此憋屈,能只一位正妃,却没其他几个女人服侍。”   夫妻之事上升到三从四德之类的女人品行,为了将安三小姐塞进王府,这位夫人也是疯了。   六月轻轻一笑,“殿下不是不纳妾,实在是要姿色模样皆可人才好。若是安表妹,只本宫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听说她早就许给一位武将,就要嫁过去了,难不成又出了什么变化?”   就事论事来说,前朝一位皇上可不就终生只皇后一人,也没听人说皇后不贤惠,只说帝后恩爱,开创一片大好江山。只可惜那两人只一个儿子,那儿子还不怎么成器,视朝政为游戏,只知调戏女人,将江山败了了七七八八。   想到这里,六月突然觉得,她以后还要多生两个儿子才行,万一一个不行,还能有另一个撑着,不至于害了黎民百姓。   那安三夫人还知道脸色微红,要不是为了那孽障,她何苦在这里丢脸,“我那女儿论姿色论才德,怎能下嫁,惟有太子才可匹配。”   呵,这语气大的。   六月点头,“也对,等晚上本宫问过殿下才能定下来。你也回去等消息,殿下若有意,自然会给准信。”   安三夫人一直和闺女被禁足在府,这还是她母亲病重,才借着这个由头出来行走,顺便为女儿办成此事。今日回去,公婆哪里会不知道。此时要不逼着这女人定下此事,回去哪里有回转余地。   只可惜她小瞧了六月,以为这乡下女人定很好欺负,没承想也是个硬气的。   看她一副不定下来就不走的气势,六月便笑道:“夫人在这里用午膳便是,本宫已让人去请外祖母,咱们一起商定下此事就好。”   吓得安三夫人哪里敢呆着,要是这样,事情办不成不说,婆婆说不得就让休了自己。   等太子从前朝回来用午膳,哪里有热菜热饭等着他,惟有床上背躺的小女人。   他还当这是这几日小女人很是不满足,想要来一个午间相会。等他悄悄走到六月身后,想抱着戏耍一二时,才发现六月竟然轻轻啜泣。   “这是发生何事?可是身子不舒服?”说着就急着让人唤来太医。   六月不说话,柳叶只好将安三夫人来过之事说了个明明白白,学起来那语气可是十分生硬,将鄙薄样子也学了个十成十。   六月心里暗赞一句,这小丫头可是长进不少,很有大宫女气势,手段越来越到位。   六皇子听完,心里那叫一个气,就要派小唐去定国公府问候一二。   六月哪里肯让,她不过是让他看清楚,她如今地位并不稳固,总有人来想撬墙角而已。   “我这不贤不惠之人,哪里还敢霸者位子,殿下还是娶个门当户对的小姐才是。我不过是小门小户,全赖殿下怜惜才能占住位子,哪天您厌倦了,哪里有我活路。”六月用帕子擦擦眼泪,望着六皇子真诚道。   六皇子恨不得跪下来发誓,又是好一番服侍才哄得六月喜笑颜开。   六月不过是给这人提个醒,也不想闹得太过,便反过来给了六皇子一番香果子吃,直让他尝到了蜜汁幸福才算了事。   她深知,可以和男人偶尔吵吵闹闹,也是调/情一种手段,但也需适可而止。不然不仅不能增加感情,反而成了负担,那就很是不妙。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宝贝们赏赐的营养液,好喝!   读者“李小姐家的九九小仙女”,灌溉营养液+102017-05-29 23:54:08   读者“ ╭x^ao 敏。”,灌溉营养液+102017-05-29 08:06:52   读者“偶然”,灌溉营养液+22017-05-28 18:48:03   读者“崔TOP”,灌溉营养液+52017-05-28 08:35:22   爱小宝贝们,o(* ̄3 ̄)o亲亲   今天才是正儿八经端午节,小可爱们快来开着碰碰车拿红包啊    第61章 赐婚   这日六皇子下了朝并未回东宫, 而是去了定国公府。他对安三夫人并无多少感情,但对定国公夫妇不同。   因他幼年失母,父皇又沉迷一个又一个美色, 对他并无多少关照。至于皇后等人, 更是恨不得用尽法子将他养废, 哪里可能会给予一点亲情。   在遇到六月之前, 他所有感情寄托都在外祖、外祖母身上。定国公因军中出身,对儿女多少有些严厉,但惟独对他悉心教导的同时,给予很多温暖。   更别提外祖母,自小捧在手心里的唯一女儿留下的唯一子嗣, 她怎会不心疼。直到现在, 也只把他当做小孩子来疼。   六皇子可以不顾忌安三夫人脸面,却不能让定国公府颜面扫地。为此,关于安青茹很多事情上,他都尽量忍耐,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定国公还好奇,外孙如今贵为太子, 身份贵重不说, 朝中事物繁忙,哪里有功夫来这里闲聊。   定国公夫人也是, 忙着张罗一通饭食,打算给外孙子好好补补。“看我们小正都瘦了好些,可是朝政累得很?你也是, 事情每天都有,哪里忙的完,差不多就行。”   六皇子姓赵名正,小正是他的小名,只亲近长辈呼唤,听外祖母唤起来很是亲切。   定国公气得吹胡子道:“妇道人家就是见识短,朝政皆是大事,岂能嫌累就不管。如今六皇子都成了太子,还小正小正的,听了让人笑话。”   定国公夫人才不管老头子如何说,白了一眼,“再厉害那也是我外孙。就你事儿多,再骂我你别想吃饭睡觉。”   这二老常常将吵架当乐趣,别看定国公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在家里基本就是被欺负的命。六皇子笑笑也不多说,只陪着二老开开心心用了一个午膳。   等下晌六皇子陪着定国公去了书房,二人才说起了政事。如今朝堂上看似平静,其实内里烂成了一团。至于地方,更是隐患众多。但凡有些天灾人/祸,老百姓就要颠沛流离,甚至卖儿卖女。   定国公虽为武将,对全局政事也十分了解,能帮助六皇子良多。   听外祖给一一分析,六皇子感觉受益良多,“外祖也是,何不过来帮衬我一二。如今朝堂上没有几个忠心的臣子。别说对我,就是对父皇,也多是敷衍了事。您不知道,多少人当官就是为了发财,占着位子鱼肉百姓。那些不做事不惹事的,竟然还算是好官,就没有几人当真是为黎民百姓做主,为大盛朝将来着想。”   定国公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年轻人总是急于一时,想将弊病尽除。但这些都是多年沉疴,哪里能好对付。何况,你父皇虽并在床上,却耳聪目明,定是盯朝政很紧。若是无意中动了他的心腹,他该如何想你。若是你做的太好,让百姓称颂,他又是怎样想法。最迟不过三两年就有定局,到时候再大刀阔斧大干一番,岂不是更好一些?”   六皇子心里也有数,虽然父皇那里恨不能再活几十年,但看那破败身体,最多也不过几年活头。甚至,任由他操心劳力,说不定就过不去这个年。   也罢,父皇又不是只有将皇位给他一人这唯一选择,他有何必急于争锋。   二人就局势聊了好有一个时辰,六皇子才打算离去。只他今日所来,还有一个想法,但看外祖、外祖母已经老矣,十分不忍心给他们添堵。   定国公毕竟是看他长大,哪里不知他有话要说。便笑道:“人长大了,脾气反而不痛快了,有什么就说,难不成在自家还有什么顾忌。”   六皇子也一笑,方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外祖不要和外祖母说起,免得她担忧。昨日三舅母去了东宫,对您外孙媳妇说了好一番话。叫我说,既然外祖想将三表妹嫁给武将,不如早早让她出嫁得好,省得大家都尴尬。不过,叫我说,她那脾气,还不如找一个老实一些的学子或者文臣。武将毕竟力气大,万一生气将表妹打了可怎生是好。”   他没说太明白,但定国公如何不知这是为他留了脸面。外孙面上好似为三孙女着想,其实不过就是变着法子表达不满罢了。   定国公老脸一红,他当真不知昨日还发生这样一事。等三皇子离去,便将老三和老三媳妇都带来,顺便也看看这个孙女如今到底成了什么模样。明明都在禁足,怎么就能到处蹦跶。   等六月听到定国公府三小姐出嫁的消息,倒是早有心里准备。这女人一直拖着等黄道吉日,可不就自己作死作来一个吉日。   定国公府哪里还由着她选吉日,反正年纪已经到了,就不用再多赖在家里,由老三和三夫人亲自送嫁,从北边老宅直接出嫁就好。至于三夫人,就在老宅打理一下杂务,过几年再回京不迟。   这几日京城好事颇多,皇上竟然亲自赐婚三皇子,正妃还是原先的西昌候,现在的流放犯人嫡女。   三皇子听到这一消息之时,将府里东西恨不能砸个七七八八。好在他还有理智,如今万事受挫,正是需要用银子之时。若是将贵重物品砸了,还需要重新购置,很不划算。   可不泄恨又难以过去这一关,他便让人购进来一批粗瓷碗,听了一下午响声才算是缓过一口气。   如今虽然他需要闭门思过,好歹还没将府里众人禁足,生活到还算便利。不然,他想买粗瓷碗都没办法买到。   “本王还以为随着西昌候被流放,这桩婚事定然作罢,没成想父皇竟然依旧赐婚,当真是狠狠打了本王的脸。都是亲生儿子,如何对本王这样残忍。娶那丑女,还不如一个美貌一些的小家碧玉来的有用。”   当日他还笑话六月那等宫女出身女人都被封为太子妃,估计是父皇对老六也不是特别满意。没想到,到了他这里,还不如老六。好歹六月身家清白,脸蛋又美,身子又娇,白日看着,晚上睡着也能舒坦一些。再看看西昌候家那个无盐女,让他可怎生下得去口。   幕僚劝道,“殿下何必将这事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女人,哪里就能左右大局。西昌候虽流放边疆,但那样能上蹿下跳之人,岂能这样放弃。且殿下越是软弱可怜,越容易挽回君心,且由着六皇子蹦跶几天就是。”   这几人就在商议此事,只盼早日走出困局。六皇子那里却很是热烈似火。   原因是六月带人前往许贵妃那里,却不想遇到了熟人,那人正是当日在小北门看门的林大哥。   六月听说过东宫侍卫头领换了人,但从来没人告诉她是林大哥。且那毕竟不是后宅之事,她也未主动过问。   没想到,竟然是老熟人。只不过,虽然是东宫侍卫,却也只在特定领域巡逻,和东宫妃嫔住所不能有所交叉。但因隔着并不太远,所以六月得以看清此人的脸。二人当然是不能言语交谈,但不妨碍点头致意。   等六皇子从定国公府回来,六月便将此事说来一听,“殿下前阵子跟妾说起,东宫侍卫头领是一新人,却没告诉妾那人竟然是林大哥。你也真是,要不是今日妾碰上,都不知有这事。”   六皇子眼儿一飞,“怎地,你还惦记着老情人?”   “胡说八道,当日我忍了你,现在竟然还敢如此说,当真是不可理喻。”说着,便狠狠掐了六皇子胳膊两下,直到拧得他疼得嘴角直咧咧才放松开来。   六月恨道:“你要是不提这茬,我还记不得你当日有多无赖多恶霸,简直就是不顾我的死活,时时想着自己寻/欢作乐。也是,当日你还不定勾/搭了多少宫女,自然不稀罕我这个玩物。”   六皇子一听事情要坏,这女人翻起旧账来当真可怕,赶紧将六月抱在怀里,“怎么可能,我对你爱慕之心日月可昭。我可是记得清楚,那日假山你将我好好调弄一番,弄得我懵了半日,只觉得是被女人强上了一样。咱们在床上交/欢之时,我可是妥妥的雏儿,并未碰过任何女人。倒是你,那日你中了药,将我扑倒在床上,狠狠吃光抹净,手段很是老辣。”   六月听到他这样说起那日,满面羞红,比那桃花还要艳丽三分。想起来,当日好想是她占主动一些。可那哪里能怪她,还不是因着那药性太强,让她不可控制。   “说什么混话,我那日并不清醒,什么都是你一面之词,我哪里知道真假。我只记得你当时恨不能日日来纠缠讨要好处,不过是为着好色,并无一丝真心。现在想来,我可是吃亏得很。”   六皇子嘻嘻一笑,“你不也是好我的色,时不时夸我有力来着。来来来,说这些不相干之事做甚,以后咱们相亲相爱就是。”   说着,就将六月抱入水中,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那宝贝如金杵一般在那蜜罐里好一番追逐,恨不能将蜜儿吸个干干净净。   因着那日两人共浴,六皇子得了个中滋味,便专门让人在东宫做了一个白玉芙蓉池,可比那普通的玉盆要好用太多。至少情到深处之时,浪儿翻得再大,也不怕那池子翻了个儿。   六皇子觉得那蜜罐咬得太紧,便将六月翻转过来深深调弄,六月虽恨得牙痒痒,无奈那滋味也是痛中有甜,只好任由他折腾一番。二人在那池子好一番戏水,才在水儿变凉后冷静下来。   等好好睡过一觉,六月自然是对着六皇子想发一发母老虎威力,让他以后老实一二。无奈体力不支,被那人反而镇压下去,当真是可气。   这男人嘴上说得那叫一个甜言蜜语,可在房事上绝不退让,生生让六月无计可施。   不过,六皇子好歹做出检讨,再不拿林大哥说事。其实,他也是发觉此人虽出身没落之家,但自身本事当真不小。要不是继母一直压制着,不给他寻些武将门路,早就不是只看一个小北门那样没出息。   好在误打误撞,六皇子竟将他调去京中大营,又去过北疆战场,立过几个不大不小功劳,升成了小武官儿。   因着那日不惧三皇子压力,对他一力帮助,六皇子还是有些感激。不过,他心里不痛快的是,这人绝不会无缘无故有恩于他,说不定是惦记他家媳妇呢!   可这些侍卫中,惟有此人既对他还算忠心,又对六月也能看顾。其他人,因着六月身份且无子,哪个都不是真心尊敬于她。   这些侍卫多是世家出身,自然不会太看得上宫女出身的太子妃。对于这点,六皇子看得很清楚。也是他没本事,若是等他登基,封六月为后,看这些人嘴脸如何。   为了六月安全,他才不得已选了林侍卫当了头领。不然,再来一个安青茹那样疯子乱闯万一侍卫不尽心出了差错,岂不是后悔莫及。    第62章 欢宴   三皇子赐婚来的突然, 成婚更是迅速,竟然赶在初秋就要走完仪式。   其实,三媒六聘在皇家本来就是形式, 皇上一句话就能完事。但, 至少要留给男方准备房屋的时间, 尤其是保证女方有充足的时日准备嫁妆。   当然了, 西昌候如今已经成了庶人,家产也已充公,就算给个十年时间,也不可能凑出一份像样的嫁妆来。   西昌候自收到赐婚圣旨之时便兴奋连连,实在是没有想到还有这等好事。便将在田地里劳作的女儿赶紧叫回了家, 收拾一番。吃饱穿暖都是个困难, 美衣华服是不用想的,只要别晒得太黑,手太粗糙就好。   一个月来,西昌候不干他事,只让夫人好好教导女儿成人规矩。   看女儿这张脸,西昌候夫人很是心酸。她长相明媚耀眼, 可女儿却一分都没随上, 全随了她那夫君。尤其是小时候,简直大脸套小脸, 一模一样。其实,男人长这脸还算可以,至少不难看, 但长在女人脸上,当真让她这个亲娘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脸是美不来了,只能靠身段来补。好在这腰身还算柔软,略略教导一番,说不准也能将男人哄住。   西昌候家女儿性子十分泼辣,“三皇子娶我是不得不娶,咱们家如今落到如此田地,就算我是天仙下凡,他照样看不上眼。想当年父亲意气风发之时,那人恨不能巴着我们,不过一转眼就能盯上定国公府。这种人全看门第,哪里是个好的。既然不喜欢我,我过去只管享福便是。”   西昌候夫人拍了她肩膀一下,“胡说八道,事在人为,你不试试又怎能知道结果如何。”   女儿冷笑,“还不都怪你们,直接让那些尼姑道士将皇上弄死多好,这会子我也该成了皇后。娘,你好好劝劝爹,咱们想法子逃去北疆,投奔那北疆王,什么荣华富贵得不到。爹爹别的本事没有,但疆域图却藏了一张,献出来岂能不让北疆动心。”   西昌候推荐给皇上一众道士,其实他自己也当真是信这个,只不爱吃那丹药而已。不问苍天问鬼神,这是他升官发财一大秘诀。   有一道士跟随他多年,出的一个绝好主意就是将那疆域图藏在家中书房地毯之下,每天踩上几圈,定然就能步步高升。只可惜,前期一直上升,临到中年却突然败落,当真摔得很惨。   不过西昌候也只认为,这是他前进道路上的一步考验,过去就会飞黄腾达。为此,抄家之时,他竟然就将这疆域图穿在身上,当做里衣带了出来。   好在这东西是丝绣制作,轻柔无比。若是个纸张或者皮子做成,当真不好往外携带。   西昌候这里喜气洋洋,三皇子那里却阴沉密布。皇子正妻,哪个不带来一百二十抬嫁妆,只他恨不能还要倒贴,当真可气。银子没有也就算,可权势呢,这个女人是半点好处不能给他带来。带来的只有无尽的嘲讽和笑话而已。   大婚这日,宾客云集。主要是隆正帝赐婚,太子又积极参加,众皇子跟随,令百官不得不参加。   虽然是三皇子婚宴,但主角明显是太子夫妇。众人谁不知道三皇子如今落魄至极,哪里会上赶着巴结,只挺着脖子等太子驾到。   六皇子和六月夫妇打扮得很是隆重,一身的正红,比那新婚夫妇还要艳丽。   做此等高调之事,六月其实十分反对,想着穿得隆重一些是对,但也不能一身正红吧。她这大红色金凤绣袍,外罩金色镂空丝袍,当真是华丽耀眼。   六皇子则是一身大红滚金边袍,腰系金色宽带,头戴白玉冠,那叫一个风流俊朗。   这二位骚包一出场,简直要闪耀众人之眼。不过,别说,二人这出众姿色、高挑身姿,当真压得住这一身衣衫,很是般配无双。   在众位臣子和女眷跪拜之后,六皇子很有亲民风范,和众人略聊了几句,就让各归各席。如今,虽和六月分男女席入座,却不再担心她受欺负。也是,哪家能不长眼到明晃晃欺负太子妃呢,不要命了不成。   三皇子见这二人明光四射,简直要咬碎银牙才生生忍住没有吐血。这明着是关爱兄长,为他娶妻助阵,暗里就是来嘲弄他罢了。   再看看同样是没有嫁妆的正妻,太子妃至少姿容出众啊,哪里像他那床上坐着的女人,实在是和大街上的卖菜大姐没有两样。   他看围在老六身边的老七,暗骂一声马屁精。再看双眼无神的老八,更是骂道怂蛋一个。   这世上,也惟有他还能与老六略争一争了。虽然目前尚在困中,但真龙总有冲天一飞,他坚信这个。   六月那里先和几位皇家媳妇和高官夫人去了三皇子妃那里一坐,略说一说话便出来。这个西昌候府家女儿,长相普通倒无所谓,但那精光眼睛,当真让她不太舒服。   她和六皇子到来,也不过是做给隆正帝看。为了安全,二人也不敢多呆,连酒水都未喝一口便匆匆离去。   这老三最爱各种药物,若是放到酒水饭菜里,他们哪里敢吃,还是安全更重要。   太子夫妇二人离去,其他人哪里还好多坐。多数人本来就是冲着太子面子才来,自然就跟着离去。少数在朝中不得意的,很想看兄弟二人闹一番笑话,但面上却不得不对太子恭敬,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看着一地狼藉,三皇子恨得牙痒痒,这些势利小人,等到他得势,定让他们后悔莫及。   本想直接到书房去和几个小郎君发/泄一番,想那**花比那女人滋味可要美妙许多。但他前脚离开,那女人竟然派人来请。   “你是这府里之人,还是那女人带过来的,竟然让你做甚就做甚,要命不要?”三皇子看着来请的侍女,生气骂道。   那侍女吓得胆战心惊,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奴婢也不敢打扰,只王妃以死相逼,还说她那里有您想要之物,奴婢才不得不过来。”   她其实胆子都要吓破了,主子可不是好惹之人,若是当真恼了,能将人折腾到不堪。   本以为从殿下身边调去服侍王妃是脱离了苦海,能得一点轻松日子,再不用跟着胡闹。这殿下一边玩弄那小郎君,一边又喜欢看小郎君折磨她们,当真不是一般的有病。可谁知道,王妃也不是善茬,也不知以后日子可如何是好。   六月本以为会直接回宫,没承想六皇子竟然要给她一个惊喜,带她去京城新开的一家酒楼好好一些好东西。   宫廷御膳房给东宫供应定是精品,尤其如今皇上病在床上,宫里哪个部门不是好好伺候着东宫,眉眼高低可是十分懂行。   可再好吃的东西,过于精致,过于讲究色香味俱全,反而就失了乐趣。六月倒是时不时喜欢在自己小厨房做些东西,更家常可口一些。   六月笑道:“还以为时间紧张,竟然还能闲逛,真好。有一阵子没出宫了,当真想念京城里的味道。”她本就出身小门小户,自然是更喜欢市井生活,觉得更有人气一些。在那宫中,事事都要端着规矩,以皇家脸面为主,哪里还有个人意识。   “如今宫中气氛不好,时时要顾忌父皇心情,以后就会好起来,想出来就出来,不用想那么多。”老六皇子将她揽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他也觉得,自从当上太子反倒不如当初自由。本以为身在高位会随心所欲,却不过是被束缚更多。也不知道登上皇位之后,大权在握是好一些,还是更加被那皇位紧紧扣住。   和六月在一起,他一般不会想起这些烦心事,只因香喷喷小媳妇在怀,当真不是感怀好时机。   他将六月压在身下,“一会给你一个惊喜,现在先以身相许可好?”   六月捏住他高挺鼻梁笑道:“想得美,累坏了哪里有精力享受惊喜,还是先大吃一番再说,晚上再给甜头。”   六皇子被推下来躺在一边,“滑头,说不定又要赖账,果真女人都不可靠。”   “哟,经历过不少女人啊,说来听听,哪个最不可靠。”六月趴在六皇子身上,拧着耳朵威胁道。   二人笑闹不过一会,便到了那酒楼之处。说是酒楼,倒像是一酒庄,进去之后亭台楼阁独门独院,很是幽静优雅。   比起这类地方,其实六月更喜欢小摊子上吃食,觉得最美味的尽在夜市。但六皇子一片好心,她也不忍辜负,便也兴致勃然跟着享受。   只进了院子,却知果真是一大惊喜。惊喜不在于吃,而在于对面立着的美人。   六月跑了几步,到了那美人身前方才站住,“三月姐,你怎也在这里。”说完就笑,除了六皇子谁能安排。   三月笑道:“还是那番傻样子,也不知道长进。这不我夫君如今在西郊大营任一千户,还是太子殿下所提。你也知道,他原先是太子亲卫。”   六月倒不知道六皇子如今竟然逐渐开始掌控军队,不然哪里能随便安排一个千户给自己侍卫。也是,惟有掌握大军,地位才能更加稳固。   因六皇子早避到别处,和几个原先侍卫一处吃酒,只留她二人相聚,说话便随意很多。   “三月姐你也真够厉害,不过让人送了一路,便将那人的魂勾了去,快说,使了什么迷魂术。”六月抓着三月的手摇晃道。   三月拍掉了她的爪子,“呸,倒是先问问你自己给太子使了什么迷魂术,看你们这么长日子还如胶似漆,也不嫌羞臊。”自从成为女人,自然知道什么是真幸福什么是装样子。看六月这小女儿娇娇样,便知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偶然大大的地雷,土豪,抱住亲亲!   祝宝宝们六一快乐!   你们都还是小可爱,我却已经成了胖大婶,不公平,哭唧唧(>﹏<)    第63章 新婚   六月和三月难得亲密相聚, 二人从小日子一路聊到了夫妻生活之上。   最让六月惊喜的事,三月竟然已经怀了身孕。“刚成婚没多久,你这也太快, 我都快两年还没有动静。”   三月笑道:“别人家还有成婚那夜就能怀上的。我年纪比你大两岁, 身子骨长开了, 怀上自然是好。你还小着呢, 再等一年半载不急。且你说起来多幸运,没有婆婆太婆婆,日子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虽然她婆婆太婆婆如今还算好相处,但总归和自己女儿不一样,天生的带有审视眼光。   六月杏眼微瞪, “她们欺负你了?你从小就知道保护自己, 应该不会一嫁人就成了软柿子吧。她又没好好养过姐夫,你硬气一些,估计姐夫也不会说你。”她听过可多恶婆婆折磨媳妇的事情,很是为三月紧张。   她早就感受到身份对人与人关系的影响,她很是怕三月的出身让人诟病。   一听这话就是没和婆婆相处过,三月点了点她的额头, “得亏你没婆婆, 那叫立规矩,哪里叫欺负。那位婆婆不过是继婆婆, 哪里立得住脚。虽然当初想着法子克扣我们,还想磋磨我一番,但她胆子小着呢。”   说到这里, 三月忍不住笑得开怀,“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一开始听说我是那样出身,乐颠颠就让我进了门。她自己那亲儿媳妇,可是门当户对,京城小官之女。以为能压我们一头,后来看我这里硬气,又知道咱们关系,哪里还敢明着欺负,暗地里下绊子又没那心眼子,可不就憋屈死她自己。她有一个女儿,你猜她想法多么大胆,竟想让我领来给你看看,帮殿下生养儿子呢。”   继婆婆虽不是好人,好歹脑子一般,除了会哄住公爹,倒没多大本事对付他们,也算是阿弥陀佛了。   六月一听就乐,“呵,你答应下来算了,让她进宫当个侍女,你婆婆更不敢欺负你了,还不天天哄着你来我这里要好处。”   “你呀,一听你说这话就知道太子殿下没给你立过规矩,惯得你自由自在的。宫女你以为谁想送进来就送进来,咱们当初可是统一采选的,以后可仔细点吧,就算殿下哄着你,也别破了规矩。”三月握着六月的手,很是语重心长、一本正经。   主要是六月在她印象里,虽然还算稳重,但实在是遇事能躲就躲,不是多么会机变一人,她就忍不住操心。   六月抿嘴一笑,也就是关心自己才会这样相劝,“知道了,我在冷宫里当了那么多年差,有什么看不开,弄不懂的。男人再宠爱,不过是一时,一世当真少见。”   三月摇头道:“也别这样沮丧,虽然少,也不是没有。你若是太过悲观,不信任殿下,岂不是伤了他的心。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心里有数就行。我那位婆婆,我这一有了身子就闹着给纳妾,我家那位自然是不让。可我这心里也有数,今天不要,未必十年后不要。但并不能影响今日之幸福,好好握着已经有的,为了孩子拿到该拿到的,就够了。”   六月点头,“不说这些,以后再说以后的话。我这里不好说,姐夫要敢纳妾,我先替你撑腰去。不过,你这一怀孕,岂不是夫妻二人就要分居,怪不得你婆婆要趁机弄点幺蛾子。”   三月圆脸一红,“分什么分,干嘛要分。你也是,成婚这么久了,还不知该怎么做啊,真是个傻瓜。”   看她那娇羞模样,六月也跟着脸儿飞红,可不呢,未必弄些真章,随便用点法子也能让男人老实。   哎呀,成婚之人就是让人受不住,二人同时心里这样想,四目一对,忍不住大笑起来。   谁能想到,当年羞涩无比的丫头,如今都成了厚脸皮的小妇人呢。不过,因着都有经历,聊起一些私密之事来倒很有心得。画册得来终觉浅,还是聊天中更增长知识。   在这里逗留了一个时辰,六月也该回宫里去,两姐妹不得不告别。   “有什么好叹气的,看你出来的时候脸儿红红的,吃酒了?闻着倒是没有味道。”六皇子见六月出神,忍不住问道。   六月将小脑袋靠在他怀里,“哪里会吃酒,三月姐都怀上了,好些东西都不敢吃。说来咱们都成婚好久,怎么就没有孩子,妾也想要一个圆滚滚的团子玩。”   六皇子很是无奈,“咱们的孩子必定风流倜傥、举世无双,怎么就圆滚滚了。嘻嘻,听说房事上太多,也不容易受孕。等过两年,我们克制一些,到时候自然就有了。”   他当真听太医说过这样一种情况,夜夜都费精水,容易储备不足,到不如隔两天来一次的好。但是,他当真克制不住啊。甜甜小桃子搂在怀里,谁能忍住不啃上两口呢。   “啊,当真?要不咱们从现在开始忍耐一下,争取年底怀上,明年就生出一个漂亮小团子来了。”她忽视了六皇子的抗议,只听到这一句。   六皇子坏笑道:“好啊,我倒忍得住,就怕你不行。也不知是谁,白日里闲得无聊,夜里就拉着我不松怀,当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哦。好歹就你一个媳妇,也不知父皇他们是怎样应对那样多如狼似虎妇人的。”   这话说得,就是找揍,六月忍不住捶他几个粉拳。好吧,她确实日子无聊,总把夜里两人缠绵当做锻炼身子好方法。她也是听老宫人说的,女人夜夜采一点男人之物,才能漂亮柔软,保持青春容颜。   为了给六皇子固本培元,早早生下娃娃,六月今日无情拒绝六皇子邀请。她如今也感受到了,惟有生了嫡子,地位才更稳固。不然,总有那么一些夫人闲得没事想着拉皮条,介绍几个女儿进他们东宫,当真是可恶。   六皇子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底悔得来,嘴怎就这样快,什么都胡咧咧。看,现在想啃了媳妇都难了吧!   他们这里没能如愿欢愉一番,更别提三皇子那里。   三皇子想着这女人胆子还真是够肥,难不成以为她爹还是当年那个得宠的西昌候?本着看这女人要出什么幺蛾子的心思,他到底还是去了新房。   说是新房,内务府就没来好好规整。三皇子妃家又没有嫁妆,没来量房送家具之类,三皇子怎么可能自己去折腾一番。   不过就是门上窗上贴了囍字,帐子换成了大红色而已。其他一切如旧,比那普通人家还要怠慢上几分。   三皇子妃坐在床上,头上红盖头早已取下,连凤冠霞帔也已除去。看到三皇子进来,她只一笑,并未起身相迎。   这女人本就不美,温柔些也是好的,但见这女人连恭敬自己都做不到,三皇子哪里还忍得住,“貌若无盐也好说,可连规矩也不懂,就不得不让人笑话你的家教。”   说着,三皇子就想动手,给她一个耳光教训。他心里有气,早就想发作了。   三皇子妃脸偏向一边,将他右手握住。不得不承认,干了几个月的活计,力气还真是大,对付一般的文弱公子哥不成问题。   “殿下何必动手,这桩婚事你不情妾也未必愿。不过既然是父皇所赐,还要好好过下去才是。就算毫无感情,也该做到面上恩恩爱爱,否则岂不是让人笑话。不是妾笑殿下,就殿下这心计,不让人耍才是奇怪。”一个落魄皇子又比她好到哪里去,还敢动手。   “不是妾说大话,实在是您如今处境还不一定有妾好过。等太子登基,妾估计活命的机会还是有的,但殿下可不一定有这好运气。殿下有打女人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样翻身才好。”   看她一脸讥讽,三皇子很想将她踢倒踩两脚。但又听她那意思,好似有什么主意一般。为了大局,他暂且忍耐,“难不成你还有什么翻身好主意?也是,本来一心想成为皇后,如今嫁给本王,可不就是委屈了你。”他说起这话也是一脸鄙夷,谁不知道谁的老底,别说废话。   三皇子妃笑道,将三皇子拉到床上,“那些暂且不急,让妾先看看殿下还有没有能力,能让妾心甘情愿为您卖命。”   她母亲教导良多,其实她早已懂得。在府里之时是大家闺秀,自然是看不到那些肮脏东西。但一路西行流放,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   好在她长得一般,还没多少人惦记。她可是看见同行的一个小姐,因长相娇美,被自家人送到差役身下换几口饭吃。   那差役也是做惯这等事情,只夜里将那女人叫来插拔一番,之后给口饭就打发回去。什么娇俏丽人,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一张肉身,供他们淫乐而已。   有一女子因不堪几人**,最终跳井身亡。按照刑律,押解之人无故死亡也该问一问情况。但这种纸上条文,谁又能当真,不过暴病而亡就挡了过去。   人生不遭逢大事,哪里能如此快成长。她从一开始呕吐恶心,到后来习以为常。甚至曾经私心里想,不过供男人进出一番便换得好处,有什么不可。   可不就有那等有姿色有手段女人,因哄得当地长官高兴,离了自家,去给人当了外室。在那等荒凉之地,这不叫丢脸,这叫有生存谋略罢了。   三皇子虽也是个中老手,但都是他主动将别人玩弄,哪里有人将他挑逗。   三皇子妃其实有些看不上这文弱书生,还不如那日日风吹雨打的差役结实,胸膛上都无几两肉。再看三皇子这龙根,也不过一般大小,哪里有她路上见识过的几人那样硕大。   算了,也罢,好歹是自己夫君,也不嫌弃,先试一试那些姿势可否舒坦。   三皇子本感羞耻,奈何被此人弄得只能进不能退,只好挺着来了一次。   好在三皇子妃虽见识良多,但亲生经验此为第一次,终究还是有些疼痛,便草草将他放了过去。   等弄完之后,三皇子脸都是绿的。虽然他家这位落红不缺,但实在不是他寻常见的那等羞答答柔弱模样。这位若说没有一番见识,他都是不信的。    第64章 中秋   八月十五中秋节, 大盛朝百姓更多是叫八月节。月儿如银盘朗朗,难免叫人思念亲人,这一日便成了团圆之夜。   隆正帝如今身子不济无法上朝, 但入秋之后还是爽利了好多。毕竟, 夏日炎炎, 若是用冰, 身子骨太弱承受不住。若是不用,难免会有些热,左右为难。   这一入秋,当真清凉又不清冷,身子好受很多。因着天气凉爽和皇上心情好转一些, 身边人日子也好过很多。   这眼看就要到了八月节, 许贵妃便和德妃商议着将宫里装扮喜庆一些,各宫也分一些新鲜料子裁制衣服。皇上年纪越大,也就越喜欢热闹,她们也就投其所好,让满宫跟着喜气一番。   看着这几日来随身服侍的几个年轻娇滴滴妃子打扮的花红柳绿,隆正帝当真觉得自己也年轻很多, 便临时起意想弄一个团圆家宴。   “朕年纪大了, 倒是越发想和孩子们在一起热闹一番。看着月亮越来越圆,朕也想吃一顿团圆宴, 爱妃来安排可好?”隆正帝和许贵妃闲聊,突然就聊到这里。   许贵妃心中一怔,脸上却带着笑, “那自然是好,皇上是想来个大团圆,将皇家众人都聚集过来,还是小团圆,只咱们后宫众人和几位皇子公主?”公主还罢了,她内心深处,自然是不想让皇上想起那几位皇子,只和太子亲近才好。   虽然八皇子是她亲侄子,但看那不争气模样,她情愿那孩子一直颓废下去。既然没有能力争权夺利,不如就直接废了,省得以后被新皇惦记。   至于其他二位,她则是防着一些,道不同自然不相为谋。   皇上想了一想,“朕这阵子容易头疼,人若一多,便更是觉得晕,就你们和几位皇子家人吧。说来,朕也好久没和他们一起用膳。老六、老七、老八还好些,好歹能时时见到,就是老三,成婚那日来磕头,朕身子不好也没见,趁机见一见也好。”   许贵妃笑着点头,“如此甚好,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比什么都强。民间还讲究拜月团圆饭,咱们更得作表率才是。”   这事既然皇上定了,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不过就是一晚上团圆,也不是大事。   别说,皇上对自己女人心狠手辣,倒是对孩子们难得不赶尽杀绝。要是换做前朝好些皇帝,若出一个三皇子那样儿子,早就直接赐死,哪里会留着时不时出来蹦跶。   六月为东宫女主人,消息也算灵通,自然知道了这一事情。因她手底下没人,六皇子特意嘱咐小唐给安排了两个宫女传递消息。   他虽然喜欢六月能每天傻傻乐呵,但东宫毕竟是皇宫隶属,不是自己府里,容不得一丝差错。是以,他才让人将宫里风吹草动和大小动静都告知六月,让她耳聪目明,做事才会有数。不然,他又不能时时呆在她身边,万一有事岂不是不好应对。   六月等六皇子回来,便将这事一说。六皇子自然是已经得知,心里有些膈应,却不当一回事。   “那老头子心就没长正过,估计老三捅他三刀,过后他都能原谅。原来人说世上有些爱犯贱之人,我还不信,如今看来,老头子可不就是这种人。越是对他不好,他越是惦记,当真不知该如何说他才是。”六皇子对皇上感情太浅,聊起来语气便很是轻蔑。   六月用手指封住他的嘴,笑骂道:“看你这张嘴,也不怕别人听见。”   六皇子将手指头含住,笑道:“你不就最喜欢这张嘴,昨夜还说我那舌尖最会找地方,你甚为欢喜。再说了,就那人,说不定我越骂他,他越舒坦。”   六月白了他一眼,死不正经就是这种人,说什么都能瞎扯,当真是想撕烂他那张嘴。   到了十五那日,六月身为太子妃,自然要过去帮徐贵妃和德妃安排晚宴。那两人也很是尽心尽力,这几日一直带着她来一起做这事,手把手教导,毫不藏私。   六月很是感激,毕竟她不过是宫女出身,对宫廷礼仪虽然熟悉,但人事方面却两眼一抹黑,且见识短浅,自然比这二人很有不足之处。   最难得的是,这二人就这安排晚宴,顺便讲到若是皇家大团圆宴规矩,还有那复杂人事关系。谁家和谁家关系好些,谁家后院特殊,谁家又有什么忌讳,但凡知道,便对六月讲来。   六月很是感激,“这几日多亏两位娘娘教导,不然我可不懂这些,简直如那睁眼的瞎子一般。”   德妃笑,“这有什么,其实具体事情管事姑姑们便很是懂得,我们不说你以后也定能做好。不过我们闲得慌,和你闲聊天而已。”   许贵妃也点头,“是呀,那些姑姑们都是做老了的,比我们懂得还多。你现在就先好好看着,以后也能留几个忠心的。”   六月知她们不过是谦虚,一再感谢。管事姑姑们自然是都懂,但尽不尽心却是另一回事。   这些人在宫中混了多年,最会看人下菜碟。主子若是精细些,她们也就能打起精神。主子但凡粗心或者不懂,她们就知道怎么糊弄人。   好在,六月和当初教导她为人处世的李姑姑还有联系,如今那姑姑也做到了管事一级,专管给宫女安排差事。   李姑姑能力自然是有,资历也有,但人脉还是差一层。这次是许贵妃和德妃特意卖好给六月,才将李姑姑提拔为宫女管事。有此人相助,六月才对宫中人事不再一抹黑。   且这二位妃子当真是能人,竟然知道御膳房小顺子和她关系不错,将他提拔上来,专门负责监管东宫御膳。   投桃报李,六月还是懂的,便和二位妃子相处甚好,从不主动插手后宫之事,全由这二人做主。   到了晚膳十分,一众小妃嫔,几位皇子及家人陆续到来。等六月陪着六皇子赶到,这席间也仅有皇上和许贵妃没来而已,其他全部已经等待于此。   也是,地位越尊贵,越是最晚出席,需要人等待才可。   六月打眼一看,那一众品级不高的小妃子专门开了两桌,在主桌两侧。她们主桌上,惟有许贵妃和德妃位子,以及几位皇子和家眷而已。   因着如今成婚的皇子惟有太子和三皇子,这一桌子还真是清净不少。   这种场合,因着是团圆宴,倒不好太过严肃。好在六月和德妃紧挨着,说话很是便宜。六皇子那边也和七皇子有说有笑,气氛还算融洽。   但总有人不想被视作透明人,那三皇子妃见几人竟不搭理她,心里便有些不满,满脸含笑,“太子妃当真是贵体,除了我们新婚那日,竟也不召见我等入宫觐见。咱们好歹是妯娌,很该亲近才是。”   六月很是看不惯那皮笑肉不笑模样,尤其是说到妯娌,她还真没听说世上有几个妯娌是真心相亲相爱的。   “三皇子妃说笑,父皇体谅三皇子身子不好,让你们在府里静养,本宫也不好多打扰。等养好了身子,本宫一定多召你到东宫坐坐。”六月才不会顾忌什么,没直接指着她的鼻子说三皇子被禁足就够可以了。他们之间是解不开的仇怨,装什么相亲样子给别人看呢,完全没必要。   三皇子妃被堵得难受,却不好发作,只好在桌子底下用手揉着帕子,忍了又忍才没有发作。当年她贵为西昌候嫡女,前后多少人捧着她,养成她骄傲脾气。但一路流放,早已不知受过多少人的欺辱,性子便不得不好很多。   只不过,自从知道自己还是铁板钉钉的三皇子妃,这才又硬气起来。在三皇子府,也将府里打理得很是妥当,全是她说了算。   三皇子虽很不喜爱这一泼辣女子,更不喜欢她在床上那样主动,但看着她主意甚多份上,一再忍让,更是让她性子不受拘束。如今被六月这顶回去,才让她意识到自己终究不过是个落魄皇子妃而已。   等隆正帝和许贵妃到来,看兄友弟恭,大家聊得很是投机,心里还感慨,还是这样才好。   尤其是看到三皇子消瘦样子之时,心中对他的气倒是少了好几分。“看你们兄弟友爱,朕心甚慰,以后也该如此才好。尤其是太子,以后要多关照兄长和弟弟们,不要因为琐事疏远才是。”   六皇子心道,这眼神多不好才看出来兄弟友爱来,明明他都不搭理那两位的。皇上也是,自己把兄弟们杀了七七八八登基为帝,到了儿子这里就全然忘了当初的残酷,当真是可笑。   不管众人心里如何想,面上自然是答应很好,何必在口头上争出一二三,心里有数就成。   许贵妃和德妃很是用心安排,为了场面热闹,让小妃嫔来一番献艺,更是让宫中舞姬和杂耍的一一上台,场面很是温馨欢腾。   隆正帝如今很爱这些鲜活玩意儿,觉得自己也年轻有活力一般。因心情甚好,便对众位也很有好脸色。   他不仅将儿子们每个问候一番,还对太子妃和三皇子妃两个儿媳妇勉励一番。   本来是正常场景,谁承想三皇子妃情绪很是激动,竟然跪到皇上身旁诉说起往事。   “妾有幸嫁与三皇子,全赖父皇关爱。妾之父母虽一路西行受了很多苦,但每日必定三拜京城方向,对皇上忠心耿耿,不能忘却大恩大德。儿媳父亲多次教导我们,当初犯下那样大错,若不是皇上厚爱,哪里还有命在。如今活着,只有每日为皇上祈福祝寿,才能心里解脱一二。”   这话到还可以,只那双手,竟然就捉住了皇上的袍子,哭得那叫一个娇滴滴惨兮兮。   六月忍不住心中一抖,作为儿媳妇,这样近距离捉住公公袍子,当真是不好多看。估计全天下,敢这样做的女人也没有几个。   许贵妃和德妃则心道,好在这女人脸长得一般,不然只凭这一份厚脸皮,后宫都能直接进来了。什么儿媳妇,当年前朝有一皇上不就是让自家儿媳妇先成为真人,然后就拉到了自己床上,这档子事情不新鲜。   太子盯着三皇子一笑,虽然不说话,但那鄙视意思很是明显。再看看自家媳妇,在外人面前多么端庄大方,哪里像三皇子妃这样丢人现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peggyou2000大大的地雷,抱住猛亲狂亲~   感谢大大们灌溉啦   读者“肥肥养的小猫”,灌溉营养液 62017-06-01 20:28:59   读者“昔芜”,灌溉营养液 102017-05-31 08:18:51   读者“飘流物语之枫”,灌溉营养液 22017-05-30 23:24:42   读者“四月”,灌溉营养液 12017-05-30 09:25:44   银子拿到,液液喝饱,全力推进剧情!很快就该死的死,该虐的虐,早日登基~    第65章 拜月   三皇子虽然被六皇子盯得很不自在, 但假装看不见。不过一个女人,丢脸就丢脸吧。若是能借此机会挽回父皇一点心,倒也算大功。   以后若是他能登上皇位, 哪里还缺正经女人, 全大盛朝的可不就紧着来伺候他。何况这女人长相又不娇媚, 性子也不讨喜, 他更是无所谓。   别看三皇子妃长相一般,但架不住年轻啊,而且也不能说丑,那眼泪涟涟,也能很是激起隆正帝的同情心。   “哎, 大过节提起往事, 倒让朕心里很是痛心。朕也知道,你父亲当年也是一心为朕,他自己也十分信这个。谁能想到,那几个道士竟然能如此大胆,欺瞒朕。等过阵子朕好些,召你父亲回京一叙吧。”   三皇子妃很是感激万分, 激动中就将那一双小手攀上了皇上膝盖处, “父皇如此宽宏大量,倒让我等无颜。父亲感念罪孽深重, 必定是宁愿留着边疆受苦,也不愿厚颜回京享福的。父亲在边疆劳作很是辛苦,却常常教导我们一定要注意当地动向, 若边疆有异动,就算拼死也要为江山出一份薄力。”   她父亲哪里能回来,估计这会子都和那些人接上头了。她的未来,全靠父亲出力了。   众人看三皇子妃举动,忍不住嘴角直抽抽,这女人万万不能小看。老话说过,人至贱则无敌。三皇子妃能将脸皮随时撕下来踩着玩,谁有她厉害呢。   德妃很是看不惯这女人德性,便笑着站起来,“都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睦睦就是最好。西昌候虽然做下众多坑了皇上之事,但心地好歹良善。老三家的,地上怪凉的,先起来再说。皇上既然能让你成为皇子妃,自然心里还是有你们一家。来日方长,先热热闹闹过完节再说其他。”   说着,她便将三皇子妃的手握住,从皇上膝盖上拿开,顺手还掸了掸皇上裤脚,就如甩掉什么不干净东西一般。   三皇子妃好似看不到、听不懂一般,只感激连连,对着皇上更是一副仰慕之姿,真可谓独一无二天下好儿媳。   六月心道,她宁愿当一个见了公公不敢抬头的媳妇,也不愿意做这等亲密之举。就算逼死她,她也做不来。   三皇子妃脸色哀戚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笑语盈盈和大家聊起天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几位妃子、太子妃很是熟稔。   尤其是隆正帝十分喜欢这一儿媳,什么话都能接上,还很是俏皮,亲切又可爱。   再看看老六家的,虽然面容姣好,但样子有些呆,尤其是一晚上都未说两句话,实在不如三皇子妃会来事。   老男人,自然是喜欢年轻娇滴滴美人儿,但若是有那么一两个嘴甜的哄着,滋味也相当不赖。后宫一点都不缺年轻妃嫔和宫女,但不是都不如三皇子妃鲜活有趣嘛。   不管众人如何瞧不上,但人家三皇子妃当真没有别的心思,只不过就是稍微巴结一下父皇而已,就这样简单,绝无暖被窝心思。在她眼里,这几个皇子都不是那样令人满意,更别说已经面皮松弛的老皇上了。   六皇子还算健壮,但贵公子味道还是太足。三皇子和七皇子都属于文弱书生型,八皇子太小且眼皮子底下一股青灰色,能让她喜欢才怪。   说来,自从她一路见识颇多,还是喜欢矫健有力能将女人强势撞击的男人。当然了,最关键是要器物大些。据她了解,别看有些男人外在还可以,但其实那东西有时候说不定就和个大拇指一般大小,可如何让女人欢喜。   至于隆正帝,如今有心无力,见了美人就躲,平日只留几个端庄妃子在身边服侍。他喜欢三皇子妃,是因她亲近自己,更加最巧会说话而已,也当真没有男女之情。当然,若是换一张脸来如此,说不定他就有些想法了。说到底,女人还是要靠脸。   等夜深之时,许贵妃见皇上已现疲态,便找了借口带着众妃嫔先行离去。   “你们兄弟们好好热闹,玩闹半夜也可。我们在这里,你们反而放不开,就不碍你们眼了。”许贵妃临走还嘱咐道。   隆正帝又是勉励一番兄友弟恭才放心离去,一路还想起旧事,唠叨个没完。   等服侍皇上睡下,许贵妃和德妃才有功夫相视一笑,说起悄悄话来。有她们在,定然不能让老三家如意。   皇上一走,这里坐着的谁还有心思留下来。太子先行离去,临走还意味深长笑盯了三皇子几眼,一脸的不怀好意。   等离得远些,六月才笑道:“你刚才笑得很是难看,假的让人心里毛毛的。”   六皇子冷哼道:“一对不要脸。我就纳闷父皇怎么非得赐婚这二人,原来知道他们臭味相投啊。看老三家那样子,成何体统,简直丢尽皇家脸面。”   其实,对于为何依然让二人完婚,众人没一个猜得准的,惟有隆正帝自己知道。他原来就听道士卜算过,若是有难,当需一纯阴体质之女人来帮助克制。可是因着纯阴体质大寒,成了妃子留着身边又怕招惹其他难处,需保持一定距离放好,最好是给自己儿子找一房这样媳妇。   纯阴体质并不好找,当时皇上就让人查过,京城上得了台面的没有几个,西昌侯府女儿就是一人。   其实,当时道士那样说,是为了将西昌候家女儿嫁与六皇子而已,还当真没看上三皇子。   可这不隆正帝真遇到难处,身子受了损伤,便想起此事。正好老三那里没有媳妇,且二人也曾议过婚约,直接赐婚完事。   要说,隆正帝被道士坑得可不浅,可他只将这些人归结为和尼姑在一起无意中害了他而已,道行还是有的。   这不,自从三皇子娶了这纯阴体质女人,他的身子当真就一日见好一日。今晚这一聚,更是让他神清气爽,精神好了几分。   六皇子那里骂了几句老三和老三媳妇不要脸之后,便说起晚宴,“一园子莺莺燕燕,那气味混起来简直臭气熏天,饭菜又不可口。这一个团圆节过得,哪里赶得上咱们在自己地盘上吃吃喝喝热闹一番。”   六月皱了皱鼻子,“我觉得还挺好闻的,有各种花香,如百花盛开一般。且那些吹拉弹唱跳舞的小妃子们,当真一个比一个娇嫩,让我这个女人都觉得好看。你不会怕我吃醋,故意这样贬低一番,省得找你麻烦吧?”   “品味问题,反正我是看不上,你爱信不信。来,咱们不聊这些,回东宫再喝上两壶可好?”好久未见媳妇醉态,很是怀念。这小家伙酒量极浅,两杯就倒,醉了之后很是豪放,能让他回味一年。   六月白了她一眼,当她不知道他那点子龌龊想法,“想得美,咱们宫里早都热闹完了。今儿赏了宫人一桌酒席,让他们也松快松快。要不,咱们到园子里逛逛,好久未走动一番。”   六皇子倒是愿意,他也天天忙于朝政,没能陪着媳妇溜达。   但是小唐等跟着的宫人心里好苦,别人以为他们多么体面,能紧跟在主子身边。可是,宫里团圆宴没有他们的份,东宫里小宴也没他们份。他们当真干得比狗多,吃得比猫少,哪里有这样好的奴才哟。   柳叶看小唐公公暗暗撅起的嘴就是一乐,这位公公最爱撒娇,当真是可爱,忍不住嘴角一挑。   六月眼尖看到柳叶神态,便往小唐处一瞅,也跟着一乐,笑道:“殿下,让他们这些人回去好好聚一番吧,宫里这样熟悉,咱们二人走动岂不是也很自在。”   小唐自然是很表一番忠心,他怎么可能舍下主子自己去吃东西,他从来就不缺这一口。   六皇子踢了他一脚,“赶紧带着人滚回去,你要不回,这里其他人谁敢走。”   好吧,小唐也知道殿下这是脑子里不知道想起什么香艳美事,不然绝不会对他这样体贴。作为一个处处受压榨欺负,却依然忠心不二的好奴才,他决定有点眼力见儿,带着众人离去。   小唐一边走还一边暗道,天天被太子妃踢,没本事还回去,只能欺负我一个,怂包太子!   六月这里虽然早就适应了一群人跟着,但她心里还是愿意清净一些,两个人说话也能自在。看众人离去,便主动拉起六皇子大手,慢慢向前走去。   月下美人,当真是美上加美,六皇子心里那叫一个痒痒。尤其走过枫林旁边之时,想起他们曾在假山洞中差点成就好事,也曾在阁子里相亲一二。   那滋味,其实想来当真美妙。当时还不是自己媳妇,脸皮太薄,性子又隐忍不敢发作,那种神情太过动人。至于后来,媳妇貌似性子厉害好多,还动不动就咬他掐她。   这女人,还真是不能惯,一惯就变坏。不过,他乐意,就是这么点喜好。   “小乖乖,咱们到那阁子里去看看可好,这月光如此明亮,照在琉璃瓦上一定十分光彩动人。”六皇子想哄着六月到那里一聚。   六月能不知此人心思才怪,“不去,如今咱们也是有身份之人,岂能做那等让人笑话之事?”   六皇子坏笑,“哟,就是去看看月下琉璃,有什么让人笑话的,你好像有些想歪了,这样可不好啊。”   两人逗着嘴,便绕着大路继续走来,自然是没去那地方的。夜深人静的,去那深处岂不是自找麻烦。二人都是个中老手,知道这夜里说不定就藏着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何必要去揭开。   只他二人明明走得是大路,却看到眼前两位女子在路边拜月。这拜月很该在自己院子里,或者到宫中专门设的台子处才是,这挡在大路中央算是什么意思。   月色之下,那两位女子皆白衣飘飘,看得人心里发毛。也许吧,有些女人穿上这身衣服便如仙子,但在六月看来,此时出现这样打扮之人,那就是很丑,特别丑。   其实,她不想承认的是,这两人姿色确实出众,很是让人楚楚可怜。只是,选择这里来拜月,不得不让她多想,免不了就从心底厌恶。   “殿下,我们是过去,还是绕过?”六月还是问问身边这条鱼。人家钩子都上来了,也不好就这样推开。   鱼太子很是上道:“大半夜打扮得和白无常一样,多么渗人,还是赶紧离去为好,免得被晦气缠身。”   六月微笑点头,还好,知道大是大非面前表明立场。二人正待要走,便听那里一女人娇滴滴道:“小女子不知贵人前来,当真是该死,还请贵人原谅择个。”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猪笨笨大大的地雷,土豪抱腿( ̄? ̄)    第66章 贵女   其中一个女子很是大胆, 竟主动前来拜见太子。“不知太子、太子妃深夜来此,小女子实在是有所冒犯。”说着深深一礼,露出白嫩嫩脖颈, 很是清秀动人。   六月嘴角往上一勾, 宫里竟然还有小女子, 也是稀奇。宫里她不认识的女人只有两种, 一种是妃嫔,自称只能为妾。另一种则是宫女,自称是为奴婢。如这种自称小女子的,恕她当真没有遇到过。   见六皇子不接话,六月只好道:“不必多礼, 既然无意相遇, 你们自行继续拜月便是,无需多礼。”能知道他们太子、太子妃身份的小女子,来头不会太小,想来目的也很明确。   那女子起身微微一笑,“八月节在我们家乡又名女儿节,女人拜月乃是习俗, 能迎来心中所想好事。要不然, 娘娘一起来拜月,让太子殿下稍后一二。”   脸怎么就这么大?六月心里暗道。   不过,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想法,她还是笑道:“你们未婚小娘子拜月即可,本宫就不必参加。日后有缘再见, 不必相送。”   那女人就要再说几句,被赶来的另一女子悄悄拉了拉袖子,示意不要再多说。   可这女人很不死心,就想要相送一段距离,以示对贵人尊重。   六皇子很是不耐,早就看这人在一旁唧唧歪歪很是不爽,耽误他与娘子二人相会,多大仇恨。见这人好不知趣,便直截了当,“孤身份贵重,岂是是个人都能相送?太子妃幸福美满,何须拜月祈福,简直不知所谓。”   话还算凑合,也不是多么难听,但语气就很是僵硬,全是不满火气。   说完,他也不管那两个女人如何想法,拉着六月便绕过此处。“当真是晦气,竟然碰上了难缠的女鬼,扰人兴致。要不咱们回自己宫里,也弄一个拜月仪式,祈求一切顺利。”   六皇子便将一众大小愿望拉出来溜了个遍。他也是怕媳妇吃醋,让他日子不好过,只好转移一下注意力。   六月听他胡扯便是一笑,揭过此事不提。这种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她习惯习惯就好。   今日这些人还能要些脸面,想些文雅的法子来靠近。等到太子登基成为皇帝,那才叫一个前仆后继。她防得住一个,也防不住百个万个。   六月二人心情并未受多大影响,那两位女子却很受打击。   “姐姐也是,咱们好好拜月就是,你何苦去招惹太子与太子妃,没得让人知道笑话。咱们如今在府里日子很不好过,还不定因为什么目的就随手被卖给他人。也就是贵妃娘娘怜惜,让我们进宫来缓和一二,以后帮我们指定个好人家。这是天大的好事,姐姐难道还不知足。”   说话之人是锦绣候府许家二房嫡出行五小姐,也就是许贵妃的娘家侄女。   而那位姐姐正是许家大房庶出行四小姐,比那妹妹不过大上一岁而已。大房是嫡出,但四小姐乃庶出。五小姐倒是嫡出,但二房又是庶出。所以,这两人身份都略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许四小姐冷笑,“祖母和嫡母所思所想我又不是不知,你虽然母亲疼爱,但祖父、祖母压着,还不和我一样命运。看看咱们上头那几位姐姐,一个是嫁了四十岁国公为续弦,手下几个原配子女,日子哪里好过。一个是嫁了南安侯府家小公子,倒是原配,可那人京城有名的纨绔,房里无数小妾通房,姐姐怀了身子差点被折腾没了,都没人替她做主。还有一个更是可怜,竟然就去了南疆,只为了祖父看中那边一个翡翠玉矿。”   他们许家女儿本就命苦,又被当初许昭临那位大小姐闹了几场,嫁人行情更是低迷。   她扶了扶鬓角继续,“看看她们下场,你觉得咱们以后能好过到哪里去?”   许五小姐哪里不知道自己未来迷茫,但还是劝道:“咱们好歹有姑母接手,未必就不好过。姑母说过,只要咱们不刻意高攀,定能帮找一户如意人家。”   她悄悄压低声音,“姐姐也想想,入宫又有何好?咱们先后两位姑母进宫。一位已经不知命丧何处,连八皇子都变成那副样子。还有贵妃姑姑,日子貌似好过,但皇上已经年老,自己又没有孩子,以后没有依仗,日子能好到哪里。您也看到,太子对太子妃如何尊敬爱护,哪里还能容得下他人。姐姐莫要发傻,做那等自掘坟墓之事。”   这二人因着命运相似,所以感情倒还算可以,说起话来也就贴心贴肺。   许四小姐愣愣站在那里,忍不住隐隐啜泣,“你说的这些难道我就不懂?可若不争一争,怎知日子就不好过。姑姑那意思,很可能将我们许配给寒门进士。穷酸且不说,很多人寒窗苦读多年,很是感念家人供应,对父母很是听从。听说有一贵女明明是下嫁,还是让婆母折磨得不成人样。与其贫寒交加未必有好日子,还不如豁出去高攀一下。万一成了,太子念旧之人,对跟着的老人也不会太过无情无义。”   她哪里就是看中太子人才,无非就是那地位,还有他对太子妃那份情义。   许五小姐平日里并不是十分擅长言辞,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才好。但她还是想着姑姑那样和善一人,既然答应了为她们谋划,定然不会随便将她们嫁人。她看够了锦绣侯府富贵中透出的肮脏,宁愿找一小门小户,和夫君平平淡淡相伴终身。   这二人回去,谁也没有提今晚这事。许贵妃连续几日都不得清闲,也只是稍稍问过这二人玩得还算尽兴,便让她们下去,哪里会想到侄女有那胆子去勾引太子。   三皇子这里,虽然觉得自己女人如此大胆行事有些没有脸面,但今儿得了太多赏赐,有实惠堵口,他倒没多刺三皇子妃几句。   “你今晚倒是好口才,差点就劝动父皇将你父母接回京城,也算一件好事。若是父皇不赏赐府邸,咱们将新得的西郊庄子给他们住也可以。”三皇子难得如此体贴,竟然还记得自己有岳父岳母。   主要是金银赏赐还是小事,他虽然如今日子很不好过,但也没那么放在眼里。可西郊庄子,足有良田千倾,还有温泉无数,当真是绝好之地。想老六都没有这样好庄子,父皇终究眼里还是有他。   三皇子妃冷笑,“回来,回来作甚?殿下不要为那点蝇头小利迷了眼睛,皇上不过是安慰我们,并不会改了心意传下皇位。父亲在那边,好歹还能联系一些事情,咱们内外攻击,成事把握才能大些。”   她受了那么多苦,可不是为了当一个地主。如今,她只想要权势、权势。   被女人鄙视,三皇子很是心烦,“就你懂得谋划,这么久日子,可谋划出什么东西?”   “这才多少时日,岂能心急。殿下想想,您和太子之间那样不合,等他登基,能放过咱们?父亲前几日还让人来传信,他已经和北疆王接上了头,咱们静候佳音就是。”三皇子妃很是看不起这男人,志大才疏,不能成大器。   她也知道自己长相不美,为三皇子不喜。但是,只要她手中有武力,才不怕这男人厌弃自己。当年,她父亲就是一心当宠臣,文臣武将皆不靠,才落到今日地步。   虽然有拜月女来搅扰,但六皇子和六月这里倒是逛得还算满意。二人走过许多旧处,很是怀念一番当初情景。   “当年,还真未想过如今日子。殿下当时一副不懂事孩子模样,当真是可气,一点都不顾虑我的感受,就只会一味耍蛮横。”六月说来虽是埋怨,语气却很是柔和。如今日子甜蜜,再想起当日之事,只有好笑,并无不满。   六皇子很是汗颜,他明明是一个很有男子汉气概之人,最次也是一霸道皇子,没想到在女人眼里就是一胡闹孩子,当真是颜面无存。   “哎呀,不要提那些往事,如今还不是被你吃得死死的。”简直太丢脸了。   六月一笑,给他一个面子。二人甜蜜蜜拉着小手,时不时亲一下碰一下,直到了半夜才返回东宫。   虽说太监宫女们没跟着,但暗地里还是有侍卫保护。他们都心里暗暗赞道,果真是有情人不怕吃苦,走了这么远路也不知主子脚上长泡了没。尤其是太子一副小男人样子,一点不似对外人那样狠辣冷酷,当真是二十四孝好丈夫。   二人哪里不累,等在芙蓉池中沐浴恨不能就睡了过去,一丝绮丽想法都无。   到了第二日,还是休沐之日,太子便提议带六月出宫游玩。   六月那叫一个累,腿肚子酸得都不是自己的一般,便是大力嬷嬷给好好揉过,依然懒懒不想动弹。   看六月小猪一般拱在被窝里不想动,六皇子便坏笑,“我是无所谓,但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你若不去,错过可不要后悔。”   六月本待不信,以为他是诳她。但看那一本正经模样,还是相信了吧。宁可累死也不能错过惊喜,这是她一向准则。   等到了上次见三月酒楼,她便心里有数,脸上自然带笑,“我就猜到可能是来见三月。虽然相别日子不长,倒真有好一番话要说。还好硬拖着身子来了,不然真是亏死。”   六皇子也不接话,只带她到了那一雅间,让她自己乐去。   六月想到惊喜很大,没想到如此之大,竟然是她父母家人全部来此。   “太子殿下前日就将我们接来,昨夜逛了一晚夜市,很是热闹。我们还想着,等来年上元节,能有福气来逛上几日看花灯就好了。”六月娘拉着自己闺女的小手笑道。   六月心里一暖,这人总是做得很多,说得很少,给她一个大惊喜。“爹娘若是喜欢,不如搬来京城。自那日一别,竟然好几个月未见,当真想念。”   六月大哥笑道:“这可使不得,我们一群乡下人,来京城怪拘束。来游玩几天尚可,住就不必。昨日还打听过京城房子,价格简直贵的离谱。这里一个小房子的价钱,都能在咱们老家买上一个庄子。咱们都是庄稼人,还是适应乡下日子。”   居京城,物价贵还是小事,权贵太多才是大事。妹妹六月如今贵为太子妃,他们家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有那巴结的,也有那想借机寻衅滋事的。他们光脚不怕穿鞋,但只怕连累了六月。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猪笨笨大大的地雷,抱住蹭土豪腿毛~~   有没有发现我这几天特别高冷(不许反驳,让我yy一会)   因为宝宝没胆开车,不开森啊!   明天放飞一下,让你们体会一下俺们文化银咋开车( ̄? ̄)    第67章 水墨   六月一一询问家中之事, 好久不见,对家里事情自然是很感兴趣。   “哥,嫂子怎么没有跟来?”六月见一家人团聚, 却没见嫂子, 不免问道。她挺喜欢嫂子那样性格爽利泼辣之人。   六月大哥搓搓手笑道:“嘿嘿, 你就要有侄子了, 如今肚子都大了,咱娘不放心她赶路,就没让她来。你嫂子还挺想来见见你,也想见识见识京城的热闹。只可惜,没能行, 以后再来。”   六月想起嫂子那爱热闹的性子, 便跟着一笑。她哥不是特别能说笑之人,有这样一个能干又能笑能闹的嫂子陪伴,倒是好事。   柱子抢话道:“姐,咱哥跟我现在都读书,先生说我们明年就能下场子了。”这语气无比骄傲,让人好笑。   六月大哥拍了他后背一巴掌, “什么下场子, 就是童生试而已,又不是直接考秀才。”   六月点头, “多读书总没坏处,哥你虽然喜欢做些小生意,有了功名身份上也能高些。”   六月大哥摇头道:“哎, 往日是哥目光短浅,才有那种想法。如今你贵为太子妃,娘家怎么能直接打理生意,没得让人笑话。再者,万一有那黑心的冤枉咱们是与民争利,岂不是惹得不痛快。咱家以后不干这类营生了,只一心当一个地主,再将柱子供应出来就好。”   六月娘笑,“其实这样才更好。闺女你不知道你大哥如今很是能干。太子让咱们管着东边那庄子,你大哥弄得很好,又养鱼又种蚕,明年还打算弄什么鱼蚕合养,再种些藕之类,收成少不了,比那出去做生意强上不知道多少辈。这次将这一季的收成换成了银子,咱们给你带过来,你到了宫里也有个花头。”   他们家人从未想过过上如今好日子,能温饱便觉足矣。没想到,女儿能如此争气,成了太子妃,一家子跟着扬眉吐气。   可他们也知道,宫里生活不容易,处处需要花钱打点。他们家底子薄,又拿不出体己,只能想法子多赚一点,全都拿来给六月,让她手头能松快一些。至于家里,有田有地,当真没有用到银子的地方。   六月哪里肯要这么多,“家里人口多,哥哥要有孩子,他们两个还要读书。男人要出门交际一二,家里太抠了可不让人笑话。我这里又不缺这个,以后日子松快了再给也不迟。”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都不假。按理六月在娘家也没享过多少福,从小要干家务,为了生计还入宫的当了宫女。比起那些贵族小姐、小家碧玉,日子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但虽然没享过多少福,却也很知足。相比兄长弟弟,她已经算是干活轻,受累少。柱子还好,毕竟年纪小,从记事起,家里日子也好过起来。可栓子哥,从小就是苦力一般,也是没有办法。   穷人家日子苦是苦了点,但亲情并不少。孩子们反而比那娇养长大的更懂得为家人着想,为家里分担。   他们这里将家事聊了差不多,也该到了回去时候。最终,六月只带走了多半,留下一些给家人花销。她大哥是个会打算的,估计定是要省着在庄子里做些新生息。   六皇子这里只打了一个照面,并未多与六月家人相见。明明是亲戚,还要顾忌君臣身份,也是尴尬。   六月感念六皇子一片心意,早忘了昨夜那场戏码,一路上很是体贴,笑语晏晏。   “为何总是在那里见人,其实地方太过好,都不自在。”六月不过随便一问。   六皇子笑道:“那里是咱们自己地方,做什么都安全便宜。你还记得那尼姑庵中从一室看透另一室情况吧,京城中这种地方也有不少。万一不小心,就将事情败露在别人面前可怎好。这地方早几年就开始筹划,如今才算有了规模。”   六月一方面感慨自家男人当时明明还是小孩子,却日日所想甚多,日子并不好过。另一方面,又想起那日尼姑庵中情景,很是羞涩。   看她粉腮媚眼儿,六皇子便知这女人定是往歪了想去,于是很体贴得提议帮助她消解一二。   听他那无耻之语,六月打了几下他那不老实双手,“别胡闹,马车上呢,若是钗环乱了,没得让人笑话。”   六皇子看了一眼她装扮,叹道:“你平日里打扮也太过素静,所用首饰也十分家常,外人还当克扣了你,简直是冤枉。咱们宫里,别的不说,那些各色首饰可是全归你一人,难道还不入你眼?”   六月笑道:“不是不爱装扮,只是嫌弃又沉又累,戴一天没得脖子疼。再说这是外出,那样高调做甚,若是有宫宴之类,定会往好里打扮。”   六皇子也觉戴一头金玉之类未必多好受,再者他家宝贝儿天生丽质,就算素衣不施粉黛,也能艳压群芳。他哪里知道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真当自家媳妇美貌天下无双。   从此,六月那里就时不时收到薄如蝉翼各种首饰。先不论样子是否满意,就这份心意便是难得。   六皇子也知道,自从成为太子,便被无数双放大过的眼睛盯着,出一丝错都被拿来说事。虽然他是不怕,但他媳妇本来就根基不稳,他可不想找那麻烦。   于是,一路上就如那恼人的蜜蜂般,时不时轻轻啄一下这里,弄一下那里,倒是不至于乱了衣衫和首饰,却让六月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拉倒。   这种男女之事,最忌讳浅尝辄止,不给个痛快满足,简直是要人老命。   看六月那羞恼神色,六皇子捶毯大笑。他家媳妇,明明被撩拨得很是想要,却硬生生忍着,这种样子当真是好笑。   到了东宫正殿,太监和侍女们都知道他们二人喜欢独处,没有招呼从来不往前凑,六月哪里再管什么颜面,她便将六皇子给剥了个精光,晾在那里自己就提笔习字。   六皇子还以为媳妇忍不住要狠狠虐待他一番,他都饿死了做好了猛吃一餐的准备,结果就是这样!   他哪里肯依,便将六月手中之笔夺过,“你这就太不地道,做人不是这样做法不是。”嘴上这样说着,手脚早就不老实起来。   六月斜飞了一眼,“跟夫君所学,夫唱妇随而已,有什么不对。”说着,就将旁边毛笔提起,对着那虽不是特别白皙但也算不上古铜色的精光身子画起了水墨画。   “刚刚这个爪子不老实,画一幅小鸡爪。平日这里最讨厌,总是顶来顶去烦死人,给画个花瓶包起来,看还怎么进进出出。这里地方最大,赏你一幅鱼儿戏莲,这个我最拿手……”   六月嘴里一边说着,手中也不停,将平日里跟着女夫子所学的本事一一展示出来。让这个家伙使坏,憋死他拉倒。   可不呢,六皇子这一身墨水,想靠近六月直接将她抱起,又怕沾她一身。可不靠近,当真憋出内伤。看那花瓶早就变形,哪里还是刚才玲珑有致样子,被拉长拉粗样子当真丑陋得很。   六月在他背后又完成一幅蝴蝶戏玉兰,转到前面才看见他毁了自己精心所画花瓶,用笔戳了一下骂道:“色性不改,一幅好好如意瓶被你毁成这个样子,当真是要惩罚一下才好。”   说着,六月竟然就真拿起桌子上一个插花玉瓶,将那花儿扔了一地,稍一冲洗便套入那假花瓶之上,“这样遮住,样子还能看一些。”说完自己就忍不住弯腰大笑起来,差点能笑倒在地上。   看着六皇子这幅鬼样子,当真是让她笑得停不下来。   六皇子威胁道:“快让人送进热水,不然我可要欺负你了,将你也滚成一团墨,那才是最有意境水墨画。”这女人总是拿着瓶子来欺负他的宝贝,当真太坏。要不是怕她脏,他早就扑上去了。   其实众人都知道太子妃有外出归来必定沐浴习惯,里间那里早从后门专门送水处送好了热水,哪里用吩咐。不过,看他这样子,还得多要几桶冲洗才是,不然那芙蓉玉池能被染成了墨池。   六月好心笑道:“不闹了不闹了,来,我帮助冲洗一番,真成了黑色的,可不就连我那里面也给染黑了,那才叫无法清洗。”   她不过无心一句,惹得六皇子哪里还能忍住,看她将那宝贝洗得恢复如初,便直接和她滚做一团。   万幸这屋子里有地毯,不然战况太过热烈,过后身子骨不着凉才怪!   直过了一把瘾,二人哪里还敢耽误,赶紧好好清洗一番。墨汁若是干透了,可不好清理,以后当真要当一对小黑人儿不成。   过后柳叶带人来清洗芙蓉池,她心里还纳闷,这池子通水还算很好用,太子妃也很爱用这里,怎么池塘旁边还有那么好一滩水渍,还是黑色的。难不成学那古代王羲之,在池子里洗笔之类?又不是文化人,怎有这雅号。   不过,后来看到太子妃让她悄悄处理掉的衣服之时,她多少也明白怎么回事,忍不住就脸红。   话说,太子和太子妃面上都是特别正经严肃之人,怎就花样百出。这次,还拿着墨汁玩起来,连想都无法想象那到底是怎样一番情景。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哦,羞!   过后,六皇子很是奖励一番太子妃的书画女夫子,短短时间竟教导出一个如此有才华的女徒弟,可见确实是名师。   夫子收礼收到手软,但心里却道,看来太子也不是特别擅长书画之人,不然哪里会如此夸耀太子妃之画作。或者,也可能是因为太过恩爱,不忍心打击太子妃才不说实话吧。   让她说,太子妃短时间能画得有模有样,天分当然不算差,但要说多高,也有点太过拍马屁。太子妃作画向来中规中矩,不难看,但匠气有些重,灵气实在不是那么足。   不过,谁让人家是太子妃,又加上这一堆礼物,女夫子便免不了替学生扬名一番。   于是,京中人皆知,太子妃虽出身一般,但实在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尤其是画作方面实在是一旷世奇才。   等六月听到京中贵妇来她这里闲聊起此时,恨不能脸面羞到地缝里去。这厮,不过那一日尝过她的水平就到处瞎说,羞不羞死。   不过太子殿下很是一本正经,坚决认为自家太子妃确实是才女一枚。为了给自家女人造势,他也很昧良心的说,容易嘛。   作者有话要说:  秀一秀大大们对我的爱~~   小猪笨笨小可爱赏赐一个地雷,抱土豪亲!   读者“露露思密达”,灌溉营养液 102017-06-04 01:07:22   读者“完颜重兰”,灌溉营养液 102017-06-04 00:00:12   读者“山茶怡”,灌溉营养液 12017-06-03 09:07:08   读者“昔芜”,灌溉营养液 102017-06-03 08:43:49   读者“鳳兮”,灌溉营养液 12017-06-03 08:24:55   我也把我的爱给大大们了,滴滴滴,感受到了吧!   啊,今天高考!又是下雨天……   又到了考试季,祝愿大家都考出好成绩,将来有个好工作,迎娶高富帅,登上人生巅峰~    第68章 密谋   直至隆冬季节, 太子妃才女美名已经传遍大盛朝各地。更让人称颂的是, 太子妃明明是才女, 却万分低调,一心当一贤妻, 这才最是难得。   京城中人倒也相信,尤其是见识过太子当年纨绔模样的, 如今谁不佩服这是一能干储君。这样细细想来, 可不都是从娶了太子妃之时开始。   娶妻娶贤, 老话当真有理。男人嘛, 都有一爱胡闹时期,但若能娶一贤惠妻子, 总能帮着他将心收回来。   至少纨绔家父母都是这样想的, 自家儿子若是不收心,必定都是儿媳妇做的不对。看人家太子妃,可不就很懂得收拢男人心。   当然了,若是儿子太过喜爱媳妇, 而对母亲不如原先那样听话, 那儿媳也一样不贤惠, 至少是个狐媚子。   好在,六月上面没有正经婆母,日子才能如此好过。那许贵妃和德妃是何等玲珑心思之人, 哪里不知道这是太子在为六月造势,自然是很会顺水推舟,助力一把。   她们也清楚六月在太子心中地位, 以后二人成了太妃,日子还得靠六月照拂,哪里会拿起婆婆款儿,相处自然很是融洽。   只三皇子妃这里,听到别人称赞太子妃,心里那叫一个气。这个女人,不过就是乡下农女,运气当真无比之好。   模样身段出挑先不说,竟然能将太子笼络得只有她一人,这可不是一般的好本事。   再看三皇子,那叫一个男女不忌讳,将府里弄得脏臭不堪。其实,三皇子妃也知道自己模样不是特别美貌,早就做好了为夫君纳上几个美妾的准备,多几个让她们争宠逗着玩,她作为大夫人,只要掌控府里大权就好。   可三皇子实在让人无奈,比起女人更喜欢男人,这让她挺难以接受。好男风这点,京城里也不是没有,要不然哪里来那么多南风馆。可是,那当真是极少数,就让她给碰个正着。   好在这人虽喜好清秀小太监和小厮,倒也不拒绝女人,不然以后可怎么生下下一代。   三皇子妃心里叹一口浊气,也罢,只要她生下儿子,等儿子略大一些,管这男人死活,最好越早死越是好。   “太子也是一心思至深之人,一味为太子妃造势,可不就是为自己造势。既讨好了美人,又为自己得了好处,太子当真不是一般狡诈。可偏偏这样,父皇那里却不会觉得不对,更不出手制止,当真是可气。”三皇子妃对三皇子埋怨道。   她这夫君,虽然野心极大,但每天沉迷男女色,对政事没动过多少脑子,当真是让她无语至极。   当初有文贵妃和贤妃两位娘娘帮衬着,这点倒没显现,如今当真是暴露无遗。只可惜,如今两位母妃被看管极严,日子过得很是凄惨,哪里能帮衬一二。   “竟然还有这事,本王倒是忽略了。那咱们可要找人给她泼一泼脏水,坏了她的名声。”其实,他倒是很想亲身上阵,直接拿下了她,让她以后好好听话才好。就是老六那里看得太严,他不好寻找那机会。   想起八月节那晚,朗朗明月之下,太子妃眸若盈盈秋水,眉若纤纤柳月,腮如盛开桃花,唇若露水樱桃,当真是勾人心魄,是个男人都想握在手中好好把玩一番。   只可惜,此等尤物竟然被老六独占,当真是暴殄天物。   就说这人脑子不够清楚,竟然就将心声说出来。“依太子妃和太子深情,太子那里动向,她估计掌握个七七八八。你和她是妯娌,能否将她哄来咱们府中,我趁机将她收服,以后可不就是咱们安在太子身边钉子?”   三皇子妃差点将手中热茶泼这不要脸至极的男人一头一脸。不要脸倒是小事,没脑子才真是可怕。   她冷笑一声,“殿下可真是好打算,可曾想过这计策是否可行。如今太子妃只要出了东宫,哪次不是带了几十人随行,光贴身跟着的宫女嬷嬷就有二十几人,难不成我们要一一设计将这些人引开才行?”   三皇子觉得事情并不太难,“这还不好说,用药物或者迷香将这些人迷倒就是,岂不就人不知鬼不觉?”   三皇子妃当真被自己相公这脑子折服,还人不知鬼不觉,除非是死人和死鬼吧。“殿下可想过,动静这样大,太子事后岂能不查证,会任由咱们戏弄?到时候,就不是太子丢脸之事,而是咱们丢命之时。”   好吧,这人若是脑子好,就不能闹出那一件件京中闲话,更不会和太监小厮不清不楚。   她也极其佩服文贵妃和贤妃,这得多大本事才能帮这人上位,简直不要太难。   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脑子不好,之后她才能更好掌控此人。还笑话她姿色不好,当年前朝不是有一个又黑又粗壮的女人掌控后宫,把皇帝压制得死死的。可见有时候也不是全外貌,也有时运在这里边。   见三皇子一副怅然若失模样,三皇子妃当真银牙咬碎。太子妃此人,若有机会,定会让她得一个永生难忘教训,让男人提起她只记得丑事才好。   “殿下若是喜欢她,何必急于一时,待登基之后,一个寡妇而已,纳入后宫就是,到时候还不是日日由着你玩耍个够。只此时,我们还需好好谋划才是,父亲已经来信,北疆王那里已经准备充足,只待咱们筹谋一番才是。”   三皇子心思这才转到正事上来,“那北疆王是何条件,咱们可否能承受?”   “殿下想想,是每年一点救济粮食和几座城池重要,还是江山重要。他条件轻重,在咱们都没有选择。若没有他们相助,咱们可是一无所有。”孰轻孰重,她相信三皇子这点还是能分得清。   眼看就到了年下,六月这里很是忙碌。她虽然只负责东宫这里,但许贵妃和德妃打理后宫,时不时请她过去搭把手。   说是过去帮忙,其实不过是借机指点她而已,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她倒是很喜欢许贵妃和德妃,这二人都不是一般人。许贵妃出身也算名门,别看在皇上那里娇娇滴滴,在外却很有大家闺秀气派。且她是二嫁之人,人生阅历很是丰富,为人处世很有见地。   德妃虽然宫女出身,但这一出身也带来很多好处,她深知底下奴才们心理,在人事安排上很有一手。   这两人相辅相成,教给六月良多本事,六月心底很是感激。   只有一件不太舒坦之事,就是她可是知道了那夜拜月的两位女子是谁,竟然就是许贵妃娘家两个侄女。   其中一位许五小姐倒还不错,很是知情识趣,从来不主动过来叨扰六月,属于不问不开口那一类型。   但许四小姐就太过伶俐,总是借机和六月相谈,问东问西。六月待不搭理,但无奈看着许贵妃情分,不得不和颜悦色。   她若是不给这四小姐脸面,不出当日估计就会传遍她与许贵妃不和,如此可不是什么好事。为此,只得隐忍一二。   且她也打探过许贵妃口气,当真不知那日之事,更不知此女之心思。   许贵妃还拜托过她,请她看看太子门下可有合适人选,不求身家多么显赫,只求人品贵重,将来能够爱重妻子即可。   许贵妃原意也十分朴素,能将侄女嫁给太子门下,也算是关系更近一步打算。既为侄女找了好归宿,也为自己拉近与太子关系,何乐而不为。   许贵妃也不藏私,将事情说得明白。“也不怕太子妃笑话,我娘家情况如何,您估计也从别人那里听过,几乎成为京城笑话。这两个孩子年纪正当时,家里打算很是功利,还不定将她们送于何人。我听我那大嫂说起,貌似是想将这小四嫁与豪富。家里这几年奢靡不堪,早就掏空了家底,能舍一个庶女,换几万两雪花银,多好的一笔买卖。   还有那小五,你也看到,模样虽不及小四,但心性实在难得,很是稳重大方。她父亲别看是庶出,但为人极其不错,一辈子就守着我二嫂一人,生了一儿一女。他们自然不想用女儿换富贵,但至今侯府尚未分家,还不是我那好母亲,她那好祖母说了算。”   许贵妃不用细说,六月也知道,这锦绣候夫人能将自己亲女儿都给卖了,何况是庶出的孙女,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将人打发了。   可这差事不好接啊!六月曾让柳叶派人打听过这二位小姐底细,从下人嘴里说出来的丁点小事反而能够发现真相。   这位五小姐倒当真是个稳重人,对身边人很是看顾。虽说锦绣侯府乌烟瘴气,但他们二房没有妾室,日子还算不错,是个心性干净之人。因着侯府生活不易,也不是个傻人。估计就算真嫁的不如意,也是个能将日子尽量往好里过的人。   不过这四小姐,当真是心气高傲,身边的婢女也多少受些影响。这四小姐生母就是一红袖添香好手,教导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婢女们都被教导得诗句随口拈来。   说起来,那年秋宴,这位四小姐最后就拔得头筹,很是出彩一番,引起好些贵公子喜欢。只锦绣侯府挑剔,别人也在挑剔他们,便高不成低不就耽误到现在。   若六月是婆母,也不太喜欢这种心高气傲之人。饱读诗书不差,但看不起人、不太通实物就不是什么美德了。哪个婆婆喜欢这种中看不中用的儿媳妇呢。   六月心里也叹,这也就是庶女了,若当真是嫡女,不信母亲不教导些过日子手段。诗词歌赋不过是一种娱乐,哪里就能当做饭来吃。   不过,碍于贵妃面子,六月还是应承下来。“这二位小姐之好,明眼人都看得到,哪里就用我来做着多余之事。不过既然贵妃娘娘相托,我也必会仔细打探一二。但世上好男儿虽多,却未必能入两位小姐的眼,还需贵妃娘娘帮助打探一番这二位喜欢哪一款才好。虽说是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若能兼顾二人性情,岂不更是一桩美事。”   应承是应承,但话可是活的。六月也想让贵妃好好问问那二人心思,别贵妃自己心热,却不如那二位的意才好。   最好是,贵妃能探知四小姐心意。六月也想看看,这许贵妃是怎样取舍。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昔芜大大的地雷,土豪,请伸出你修长白皙的大腿来让我蹭~   今天才是高考哎,回想我高考已经辣么久远,久远到我被你们称为中年大妈。   人家的小可爱都是大大加油哦,大大好好考试,大大你最帅,大大你的丁丁一定有32cm对不对!   到了我这里,胖夏你这个胖胖猥琐少妇,胖夏你这个欲求不满中年大妈,胖夏……   我还是个宝宝啊,你们这样欺负我好嘛,你们的良心何在!哭唧唧~~    第69章 取舍   六月这里回来便和六皇子当笑话一般说起许贵妃所嘱托之事。“许贵妃一片好意, 但我总觉那许四小姐并非愿意安于平淡, 一望便是希冀攀高枝之人, 一般的皇子都未必能打动她,惟有一人才是她所看好。”   那眼神很是明显, 看得六皇子当即矮了三分,“太子妃娘娘, 小的可没那胆子去勾搭别的女人。小的就这么点宝贝, 全献给娘娘您, 还请明鉴那。”   那一番赖皮狗作态, 惹得六月想生气都生不来。“以后不许胡说八道,我可是最最温柔娴淑之人, 不许往我身上泼脏水, 让人以为我是那母大虫,十分厉害一般。”   六皇子狠狠点头,“娘娘所言甚是。小的不敢往娘娘身上泼脏水,就连那圣坛净水, 小的都不敢献给娘娘。谁让娘娘动不动就往小的身上泼墨挥洒呢。”   说完, 二人便忍不住笑起来, 那日情景实在是可用触目惊心、万没想到如此话语来形容。不过,也很是过瘾就是了。   其实,目前来说, 六月倒不担心这许家二位小姐。只要六皇子没那心思,再多女人都无济于事。   当然了,六月也是过来人, 深知不能给男人考验机会,还是看好才是。虽说向来多是男人能强了女人,女人很难将男人给强了,但凡事也有例外,不得不妨。   好在这许四小姐不是心机深沉之人,一切心思都表露在脸上,倒不难防备。这个女人也是,明明走得是才女路线,为何不孤傲到底,找一个书生嫁了多好。   这些都是小事,并不能影响六月如往日一般过日子。何况年底这样忙碌,哪里有功夫想这点事情。   如今是第一年入主东宫,所忙之事比想象中多好些。虽然六皇子给配了好几个管事姑姑,能将东宫事料理个差不多。   但六月因着出身,见识不多,也想跟着好好学一学,并不想只做一个窝在男人怀里吃吃喝喝醉生梦死之人。年轻时候能仗着宠爱稀里糊涂过日子。要真那样,等红颜老去那一天,难不成让她和孩子被人欺负了去还没有一丝能力反击。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六月学此话之时就想着,万事留一手才最是可靠。   到了年底,后宫前朝都很是平静,谁不想安安稳稳过个好年。若真有事,也该到了来年正月再说。   偏三皇子事多,竟借着腊八进宫的机会,向皇上提起要请皇上和百官到他那新得的庄子上围猎。   “父皇,说来您赏赐的那庄子当真是难得,别看如今隆冬时节,那里却可说是温暖如春。说来也奇,别的地方动物们早就歇冬,那庄子有个山头,竟然动物比平时更多。听管家说,每年冬季都有别处过来觅食的狍子獐子等物。那样一块福地,儿臣都不敢自己享用,想请您带着兄弟们和百官一通前往,好好狩猎玩乐一番才好。”   听说还有这等奇事,隆正帝心里也有些心动,无奈入了冬,身子骨就差上几分,行动不能由人。“你有这心就很好,只天寒地冻,朕哪里出得宫去,你自去请他们去玩闹就是。”   其实隆正帝还是很动心,他自来就是爱热闹之人,如今因着身子骨不行,连宠幸个女人都做不到。他有一日实在是不想委屈自己,便背着许贵妃和德妃,让一年轻小妃子来伺候一番,谁知那宝贝竟然连站立起来的能力都没有,让他气的差点杀了那女人。   自此,为了面子他也不敢再和女人厮混,没得让人笑话他那里不行。   女人上不能逞威风,他便想着能有点其他乐子,但这宫里除了歌舞杂耍,实在没有新奇之物。   今日正是德妃在一旁侍候,听三皇子所说便忍不住开口,“皇上别怪妾多嘴,昨儿太医还嘱咐这大冷天里一定要注意,万万不可吸进冷气,不然可有得难受。三皇子也是,明知皇上身子骨怕冷,还偏挑这个时日来说什么狩猎,让你父皇心中喜欢却不能成行,岂不是更让人难受?妾可不管别的,只一心盼着皇上身子骨赶紧好起来,也能跟着出去游玩几天。”   三皇子深恨这些后宫女人,一个个天天跟乌眼鸡一般喜欢挑事争斗,尤其这个德妃,明明是宫女爬床,却一跃成为四妃之一,当真是让人不服气。   “德妃娘娘所言甚是,只父皇赏赐那庄子有一样极好,那里温泉遍布,据说能消除百病,这才请父皇亲去,不然哪里敢说出口。”心里气,嘴上可不敢说些别的。他这个父皇,对儿子可没有对小妾亲。   德妃一笑,“妾就说三皇子很是孝顺,果真不错。只可惜日子不行,正月里又不能随意狩猎杀生,开春季节也是休养生息之际。这样说来,惟有明年秋天才是合适好日子。太医也说,今年好好调理,皇上明年定可以大好。皇上,您说呢,反正庄子就在那里,也跑不了是也不是?”   三皇子很是郁闷,庄子自然不能跑,但北疆那里可不是随时听自己号令。岳父那边也是花了大力气才布置妥当,哪里就能简单放弃。   德妃闲时和许贵妃聊起这事,“也不知老三怎么想的,突然出这个歪点子,我就给从中作了一点梗,让他难以达成。说真的,憋了这好几年,我也很想出去透透气。只可惜,不知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坏主意,不敢附和。”   自从入宫,好似只出去过一次,当真是想念外面新鲜空气。天天陪着一个将要入土的病怏怏老头子,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散了,毫无生机。   许贵妃倒是还好,她进宫没几年,再者远嫁边疆,什么风景没有见识过,多是失望,并没有多少希冀。不过,她这里也有自己打算。   “你可别说,三皇子那里不行,我倒是盼着明年开春当真有这样一个机会,百官和家眷都能随行,家里有适龄儿子和姑娘的人家也可以趁机相看一二。你也知道,我那两个侄女这阵子都住在宫里,可要指望我来帮着选一良人。可咱们别看身份摆在这里,但认识人也有限,哪里好选到合适小郎君。这不,我还拜托了太子妃,请她帮忙。若是有个聚会之类,可不就帮了大忙。”   许贵妃和德妃,身份再贵重也不是皇后,能够打理后宫,但并不能随意召见权贵和官员家眷。现在后宫既没有皇后,也没有太后,估计连年底大宴也未必需要女眷前来。   德妃听许贵妃如此说来,便有些欲言又止。虽然二人如今关系很是亲密,但有些话也不好就大咧咧讲出。   原来大家为了争宠,日日想着如何争斗出个后宫第一宠。但这二人都是遭逢过大难之人,对皇上并未有多少真心,对宠爱看得也很透彻。更何况,现在皇上有今天无明日的,又有什么好争。是以,二人关系很是融洽。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二人都是太子一派,天然利益集团,自然就没有不好。   二人关系极亲密,许贵妃哪里看不出德妃犹豫,便笑骂道:“看你这犹豫样子,有话直说就是。还说什么好姐妹,这样遮遮掩掩做给谁看?”   德妃也觉自己小气,小看了徐贵妃心胸,便实话实说,“姐姐,你倒是一心为了两个侄女张罗,可曾问过她们心意?”   这是第二人这样问她,许贵妃不由多想一些,“妹妹有话直说便是,可是这二人有何不妥?”   德妃也知许贵妃这是身在其中反而看不太透,便点拨道:“您那个五侄女倒是个老实人,在宫里老实呆着,无事从不出门,对事也从不多言,是个聪明孩子。只那四侄女,整日里围着太子妃打转,心好似略有些大。”   许贵妃也看出那小四很是喜欢太子妃,还当她是为了巴结未来皇后,好换一个好前程。怎么,听德妃这样说来,好似有些隐情?“可是有何不妥?人嘛,有些野心也是正常。你看她可是有什么不对之处?”   德妃一直以为许贵妃也许是默许那个四小姐去巴结太子妃,进而对太子有所图谋。如今看她样子,当真是不知情才是。   “姐姐也是女人,竟然看不出小四那点子心思。她那不是巴结太子妃,是为了成为太子妃的妹妹吧?”   许贵妃一愣,她当真没往这里想。她们因着当初一个女儿美貌,便走了外戚路子,如今几代人总有入后宫之人。她那个好姐姐命算是最好,成为正宫皇后,其他不过是普通妃嫔而已。   她从小看着这些,听着家里人讲宫里荣华富贵,还有那你死我活勾心斗角,她其实并无进宫心思。只可惜天不随人愿,为了自保,她惟有攀上最富贵皇权。   许贵妃以为,家里但凡有点见识的女子都该这样想法,没想到小四却也想走老路子。   她和家中人感情并不深,只所以出手也不过是想着女人终究可怜。嫁与非人简直如堕入魔窟,日子难有出头之日。   可小四自己想葬送一生,她也不会拦着。若太子不是如今这样子,而是一好色之人,那她也不会拦着小四。但看太子对太子妃如此深情,小四自己送死是小,连累她才是真心不值。   许贵妃费了多少力气才成了太子一脉铁杆,哪里会让自己这个侄女来破坏。她解决此事也十分简单,直接将人送回家去就是。   只临走前她仔细问过小五,知道她从始至终只想嫁一个普通人家,一生一世一双人比什么富贵权势都重要。   许贵妃虽对小四无甚话可说,对小五也算推心置腹一番,许诺定好好为她打算一番。   许四小姐并不想出宫,但她毕竟是外臣之女,没有赖在皇宫的道理。许五小姐知道,这是姑母做出的选择,她这位姐姐估计难以达成心愿了。   等六月听到这两人出宫消息,倒是佩服许贵妃心性。要是她站在许贵妃立场,心里定也愿意能和太子拉近关系,说不定很盼着侄女进入东宫。   但许贵妃能作此取舍,就说明这是个明白人,也是有底线之人,能值得托付些许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六子公公汪汪汪( ̄? ̄)   其实,我喜欢男主无原则只爱女主一个,女主爱谁则看心情啦   话说,可爱夏我当年有个脑洞,女主是小女道士,先后撩过呆萌小师兄、忧郁大少爷、温润小王爷、霸道大叔皇上,可她最后却和一位杀人不眨眼唯独对她好的武林盟主闯荡江湖去了。。。。。。捂脸逃走    第70章 昏庸   对于老三在皇上那里卖好, 想邀请皇上和百官到他那西郊庄子一事, 六皇子自然从宫人那里得知。   如今, 无需他刻意买好,自然就有那些太监钻营到他这里卖好。   六皇子把这件事当做笑话讲给六月听, “老三当真是疯了,也不想想他是个什么身份, 一个有罪之人, 不想着老老实实恕罪, 还到处蹦跶, 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六月略寻思一二,“他这样一个无利不起早之人, 会无缘无故花费银子请人到他那里玩?自然是想要大好处才这样, 说不定就是收买人心之举。”   六皇子嗤笑,“就这么点小恩小惠能收买谁的人心?百官都是见过世面之人,谁也不缺这一通玩乐,能有什么作用。”说完这话, 他也想老三应该不是这样闲得没事干之人, 那他又是想做何事?   在此时, 他自然是不知道老三全部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针对他,针对皇权而已。   为了谨慎起见, 六皇子吩咐手下派人好好查证三皇子那边琐事,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看看是否有什么异常。不是他多心, 实在是被这不要脸没底线的老三给折腾怕了,说严防死守一点都不为过。   本来还以为这不过是笑话,想着老三这举动实在是天方夜谭,皇上能答应才怪。没想到,腊八那日,皇上竟然就同意了。当然了,最后没有那样隆重,皇上和百官都不去,只几位皇子和一众青年才俊和高门贵女参加而已。   腊八那日,按照惯例,半夜十分宫里就往外赏赐腊八粥,有脸面的臣子和皇子自然是都有。   这本来都是小事,但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就趁机到宫里感激一番。三皇子前几天刚收到挫折,但三皇子妃却仍旧当做没事人一般提起。   “今儿一早父皇就赏下腊八粥,殿下和儿媳感激万分,在院子里冲着皇宫方向磕了三个响头才作罢。父皇惦念我们,我们却无以为报,简直无颜来见你。儿媳想着,父皇如今身子大好,很该出去游玩一日才好。父皇赏赐下的庄子温泉极好,还请父皇莅临享受一番才是。”   三皇子妃语气温柔,娓娓说来很是动听。她模样虽一般,却有一管好嗓子,如江南绿水般温柔甜腻,让人心里不自觉喜欢。   隆正帝听儿子媳妇如此孝顺,心里就万分舒坦,“你们有这孝心就好,大冬天还磕什么头,冻着可怎生是好。前几日老三也说过这事,你们自己玩闹就好,朕就不去凑着热闹了。”   三皇子妃甜糯糯撒娇一般,“父皇也是,一点都不给儿媳面子。儿媳自然知道殿下求过您,这不还是一心想着巴着您去,才再次相求。您若不去,只我们一众人有什么意思。”   隆正帝看这儿媳小女儿娇态,忍不住乐得哈哈大笑,“哪里是不给你面子,朕实在是冬日不好出门。等明年开春,天暖过来,朕一定去捧场,可好。”   三皇子妃这才满意点头,笑道:“那好吧,父皇可不许食言。您不去,我们哪里有脸请百官前去,只请兄弟姐妹们前去游玩两天就好。要儿媳说,皇子们也渐渐大了,很该相看好儿郎。儿媳想着,将京中儿郎和贵女们请到,说不定就成就几对好事。”   隆正帝笑,“你也是个爱热闹的,还为他们操这个心。”   许贵妃看这一对公公媳妇说得如此热闹,她也不好插嘴,只事后吩咐人赶紧告诉六皇子这一消息便是。   她倒也未往深处多想,只想着三皇子这一邀买人心,实在是无聊。越过太子这样干,也当真脸大。   宫里宫外很快知道这一消息,隆正帝特意口谕,谁敢不听。不过,众人心里当真滋味复杂。   有那些站队的,自然不想参加三皇子组织的什么变相相亲宴。还有家里有女儿,且知道三皇子德行的,都心里打鼓该不该让女儿去,万一这人兽性大发,将女儿据为己有可怎生是好。自然,也有那纯当做娱乐,想去狩猎游玩的。   六月身为太子妃,实在是做不到置身事外。时不时有人通过各种渠道来她这里探知消息。谁让和三皇子最不对付的就是太子殿下呢。   “皇上也是,朝令夕改就是他了,因一女人哄两句,便不知道东南西北,丢不丢人。”六皇子骂道。其实他心里是想,难不成那老头子半年没摸到女人,吃素吃的见个女人就是好的。当然,这样想有点龌龊,他不好对六月讲。   也有可能皇上纯粹将老三家的当做小辈宠着,但这态度实在是暧昧。那老三家的也是,见了公公还能撒娇,怎么就那么不要脸。   因着老头子没底线,六皇子打定主意,不论什么场合,坚决不让自己媳妇靠得那人太近,没得找不自在。   六月看六皇子脸色铁青,以为他是因三皇子之事不满,便哄道:“莫想这些烦杂之事,好好当好太子,别人看到三皇子与你相差十万八千里,心中自然有数。”   六皇子看这小女人安慰起来一本正经,心里觉得好笑得很,他哪里是在乎这些。   不过,看小宝贝宽慰自己,说明她心里当真是喜他所喜,忧他所忧。“可不是这个道理,只是老三做事总让人堵心。我看见他蹦跶就恨不能杀了他去。只可惜皇上在看着,只好忍耐一二,这心里很是憋屈。要不,我二人喝几杯小酒,解一解心中愁绪?”   六月很是犹豫,她自然是知道借酒消愁一说,但无奈酒量太浅,一喝就醉,一醉就离谱。   看她犹豫神色,六皇子叹道:“你若不喝,我自己也可以。本想让你陪着喝一点桃花露之类果子酒,你既然不喝,我自己喝半斤烧酒更好。”   六月一想,那烧酒可不能随意喝,可是伤身的玩意儿。也罢,陪他喝几杯果子酒吧,省得这人一醉到天明,怪可怜的。   这桃花露说来在男人眼里当真不算酒,不过是用桃子桃花酿制而成,因着加了大量蜂蜜且酿制时日很短,口感略甜,女人喝着玩闹舒缓而已,好酒量之人喝一坛都不会有酒意。   但,不要太高看六月,她不论何酒,两杯即醉,当真从不出错。看着面若盛开桃花,不笑自娇;眸如水中闪亮钻石,璀璨无比,六皇子哪里还控制得住。   最折磨人的是,这女人一喝酒就软成一团,依靠在他怀里如柔软蚕丝一般缠缠绕绕,直将他的心挠得火烧火燎。   白色里衣底下是火热柔软之物,六皇子嫌这一层障碍太过多余,便将其褪下。好在这屋里造有地龙,烧起来比春天还要温暖,即使身无余物也不担心太冷。   六月还略有一丝清明,娇嗔道:“说了要喝酒,才刚拿起杯子便要睡觉,多么无趣。我们不如连诗赢酒,谁赢了谁喝,可好?”   六皇子忍不住便笑倒在她身上,这小家伙,说她醉了吧,还有那么一点小心眼,知道自己技不如人,还能想出谁赢了谁喝酒的心思。   “好,那你先来吧,让你一把。”六月正要开口,六皇子赶紧加一句,“不许鹅鹅鹅,不许静夜思。”   六月嗷呜一声,这是她最喜欢用的两首诗了,竟然不让用,不开心。“不要看不起我,我可是京城第一才女,不对,大盛朝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岂会让几首诗难住。”于是,她便吟诵一首白发三千丈……   六皇子差点给跪了,媳妇脑子里怎么就一堆这种七岁以下孩子必备诗词,就不能幽怨一些、文雅一些?   六月吟完便等着六皇子来,看他能找出一首比这更简单的!   “一片,两片,三四片……片片更好吃。”说完,六皇子就将口附在那柔滑温暖之上吮吸起来,简直停不下来。   弄得六月全身难耐,忍不住**出声,“耍赖,明明原诗不是这样。别碰那里,受不住,这里也不行。”   六皇子哪里还管这里那里,用舌尖在里面狠狠绕了几圈,直让她忍不住蜷起身子瑟瑟发抖,太过刺激起了天然反应。   见时候已到,六皇子将她从后面抱起,找到两个桃子之间小小缝隙便闹腾起来,顺势还喝了几口桃花露,喷洒在美人儿背部,滴滴丝丝顺着白嫩肌肤流下,如雨打梨花让人忍不住更**上几分才好。   等二人停歇,哪里还能站立收拾,直接带着一身的甜蜜味道黏腻腻睡去。   等到第二日醒来,六月看这厮满意舒爽样子,当真是想将他踹起来拍上几巴掌。   六皇子微微眯着双眼,看她一副又爱又恨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将她扑倒在床上。   “别闹,一身脏臭,赶紧洗漱才是。”六月羞红脸道。这厮不过两天未闹,便喷出那样多讨厌之物。好吧,她也承认,她昨夜好似也蜜儿流个不止。   六皇子将她抱起,委委屈屈,“嫌弃为夫,该当何罪。我可是经常添你的蜜水,从不嫌弃。可见,还是我爱你多一些。”   色就色,还牵扯到爱上了,六月深觉此人太不要脸,懒得搭理他。话说回来,貌似憋一憋当真有利于子嗣啊。   没几天就到了三皇子约定的好日子,六皇子这里不得不带着六月前去捧场。作为太子,当真是累,都不能像原来一样耍无赖。   他倒是想无赖,无奈媳妇太正统,端起太子妃架势就给他当夫子。这女人自从认字,进步神速,如今连史书都看起来,说起来一套一套。   他要是敢偷懒耍赖之类,就会教训得好似一不留神就成为历史昏君之类。这小女人举起历史上昏君例子多不胜数,弄得他不得不勤政爱民。   怪不得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果真是为男人考虑周到啊。可是他连这句话都不敢提,会被媳妇捶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要开的新文《哀家娇宠手册》竟然收藏到152了,出乎预料~~   为感谢小宝贝们,今天冒泡的一律红包奉上,来吧来吧O(∩_∩)O   粗俗暴戾不要脸新皇vs娇嫩嫩小白花前太妃的故事,正在撸大纲,想的是男女主双重生,喜欢不?   不过,编编看我的文案后问我,你有没有觉得有点h?   我很懵懂,表示完全没有啊。   编编说不许装,开文的时候稍微改改,咱们要和谐啊和谐啊和谐啊~~2333333    第71章 箭术   这一日暖阳高挂, 晴朗无风, 当真是围猎聚会好日子。隆正帝都感叹, 要不是身子不行,真想出去松松乏, 拉拉筋。   憋了这大半年,日日比那吃素的和尚还要清心寡欲, 真是折磨死他。但想着惟有忍耐才能以后痛快, 他才有了坚持下去的决心。   看着打扮一新的两位爱妃, 隆正帝心里突然有些酸, 叹气道:“哎,朕都老了, 你们却还这样水嫩年轻, 当真是不服气都不行。”   许贵妃和德妃是何种女人,当即攀附在他膝盖上。德妃娇嗔笑骂,“陛下最是讨厌,要不是嫌弃我们老, 能打发我们去三皇子那庄子游玩一日?莫不是嫌弃我们碍眼, 要单独会会那水灵灵小妹子们。”   “可不是!我们都是那老菜叶子, 刷上新漆也不如陛下年轻气盛。惟有那些小妖精,才是陛下心尖尖上人。妹妹,我看咱们今日出去也别回来的, 还是直接找个庵堂出家算了。省得某些人一边搂着小新人,一边还欺负咱们,姐姐这心都要碎透了。”许贵妃也笑吟吟道。   两位爱妃一左一右, 边揉便捶,说是生气闹,比那按摩还要舒坦,哄得隆正帝喜笑颜开,哪里还有那一股子暮气。   这两人逼着他发誓,不许趁二人不在和小妃子胡闹才罢手。   “罢罢罢,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朕可算是信了。天天被你们看管这么严,连出门了都还掌控着,朕可真是有苦难言。”虽话这样说,隆正帝脸上却笑褶子不断。这大半年皆是二人近身服侍,在他心里,她们比那些不懂情趣不敢多言的小妃嫔要有意思得多。   他自然是忘了,若不是受宠,哪个妃子不是战战兢兢,哪敢随意撒娇耍赖呢。   就如今日,隆正帝让二人前去玩耍,一个是想让她们放松游玩一下,另一个也是对她们放心。换做寻常小妃子,他还怕她们找机会给他戴绿帽子。   六皇子带着尚未出宫立府的老七、老八二人一同前往,六月则陪着许贵妃和德妃二人。   等着一行到了庄子上,早有好大一群人等在那里。   看着骑在马上一派潇洒的太子,三皇子很是心恨,暗道过了这日,看你还怎样嚣张。   而有些女子则在心中暗叹,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太子殿下果真龙章凤姿,样貌出众,比起那三位强了不止一丁半点。   只可惜,太子妃之位竟然让那样一个粗鄙女占据,她们就算有心,也只能为侧妃。不过,将来谁当皇后可说不准,历史上侧妃上位的可不是少数。   众人心中粗鄙女人六月和许贵妃、德妃以此缓缓从马车走下,那华贵美丽不知道打了多少人的脸。   太子妃其实装饰十分简单,毕竟来这里是游猎消遣,又不是宫廷御宴,穿那样累赘华丽做甚。   她一身玫瑰红绫撒花收腰裙装,头戴一根简简单单八宝簇珠白玉钗,双耳戴镶月白石玉兰花耳坠,脚踩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明明是爽利打扮,却风流天成,华丽自然。   许贵妃和德妃都是过来人,见一众小女子那样明明想看不上却被太子妃远远比下去样子,忍不住对视一眼,心中一笑。   也只有经历过大风大浪,才知道什么叫命运不由人。现在想想,她们当初也为了在男人那里争宠而使劲手段,也是傻透了。   虽然大盛朝男女大防不是那样严格,但多少还是有些规矩。男人凑成一堆往那演武场附近而去。女人则由三皇子妃带着往花房那里。   “太子妃果真是天生丽质,衬得我们都没法入眼。”三皇子妃一边引着走路,一边笑道。   这话说得,岂不是让她得罪一众人,六月便笑道:“你可是亲嫂子,可别这样陷害我。别人先不说,只贵妃娘娘和德妃娘娘这两位大美人先撕了我。”   许贵妃作势就去捏六月的嘴,“可不,本宫就恨你这样美人,打一顿方解气。”   众人跟着笑起来,看太子妃与两位娘娘相处这样融洽,她们也更小心一二。谁说太子妃是个老实木讷之人,若真老实,能哄得贵妃和德妃处处照顾于她?   大家心知,别说什么为了以后才巴着太子妃。若当真看她不顺眼,贵妃和德妃二人现在就有机会将太子妃弄下来。   三皇子妃知道这次目的是何,自然不再这些小事上纠缠,便一笑过去,介绍起庄子来。   六月心想皇上果然偏心,六皇子那里可没这样好地方。当日六皇子将东郊庄子赠与她,她已觉太过夸张。可看三皇子这里,山水灵泉,暗香疏影,亭台楼阁,鲜花簇拥,当真是一绝好之地。   太子此时和他媳妇所思几乎相同,不过他更直接一些。这样好地方,给这龌龊老三,当真是毁了仙地,以后很该找个机会夺回来赠与他家小美人才是。   尤其是那花房,比他手里的可要好上许多。想他家小女人最爱用各种花朵沐浴,更爱用花提炼香露。虽然他不懂这些个,但也知道花底子好了,制成的东西才能更好。   三皇子好歹不知道他这个六弟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美肤,便想抢取豪夺,不然能吐血而亡。   到了花房,三皇子让侍女按照每人心意赠了一捧鲜花,很是得各位美人心思。   来着有贵女,自然不缺这一捧鲜花。但也有家族落魄的,还有那不得宠庶女,吃穿用度很受限制,冬日里难得见这样鲜艳花儿,哪里能不爱。   三皇子妃见众人神色,心里很是骄傲。本来还有一些女人暗地里笑话她日子定不好过,她就让她们看看她到底过得如何。和男人恩爱有什么用,她并不稀罕,只奢华度日便可。   “咱们不如做一个游戏,彩头便是随意挑这里边十盆鲜花可好?”三皇子妃笑着提议。   众人纷纷点头,这主意不错,就要过年,能得上十盆花儿,也很是喜庆。有那爱笑爱闹的就问:“不知是何游戏,可别太过难才好。”   三皇子妃笑道:“难倒是不难,就是有些稀罕。平日里总是诗文、投壶之类,都玩腻了。咱们大盛朝自来重武,女子也能骑射,不然就比试箭术如何?”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众女纷纷道,“这哪里行,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有几人会这,换一个才好。”   但真正贵女却很是淡然。惟有她们,才有资格骑马射箭。若是那破落户,家里连个跑马场都没有,哪里有机会学这些东西。   “好好好,看你们模样这样鲜亮份上,让你们一次就是。不过,太子妃乃咱们之首,可不能推脱。若是有那不会的,可以去旁边随意选一样便是,赢了都有彩头。”三皇子妃本就不是为了为难她们,不过是想着看太子妃笑话而已。   六月心中暗笑,嘴上却很是谦虚,“这可如何是好,本宫可不擅长这个。”   有一红衣女子便笑,“太子妃娘娘也太过谦虚,谁不知道您是大才女。”这人同样也是玫瑰红衣衫,在太子妃面前一站却顿时失色,心里哪里能不憋气。   六月眼睛扫了这人一眼,好像是右相家一个庶女,忘了什么排行,反正没多大印象。这种人,她懒得搭理。   另一女子笑道:“太子妃美名人人皆知,今日也很该让咱们见识一番才是。”   这女子六月认识,乃林相家唯一嫡女,和三皇子议过亲事,后来就没有下文。这女人竟然敢来三皇子地盘,当真是心大。   众人嘴上笑盈盈,心底还是存了一份比试的心思,按着各自特长,挑了一样各自玩闹去。   六月这里没有选择,只能随着三皇子妃前去。她身边宫女云集,她不信这老三家的能怎样她。   何况,还有许贵妃和德妃也一块前来。许贵妃本身就是侯府贵女,后来又远嫁边疆,骑射自然是一碟小菜。   而德妃,因着年纪很小就入宫,后来一路爬上妃位,始终没有机会做这些事,便很是好奇,想着学一点才好。   三皇子妃亲自将弓箭递到太子妃手中,拍拍她的手笑道:“太子妃可要小心才是。”   六月觉得被这一只湿滑之手拂过,很是不舒服。此人,脸皮厚,心机深,给她感觉如毒蛇一般,很是难缠。   “我这技术,哪里好先发,没得让人笑话。三嫂也是,还是让这些小女子先来,我和贵妃、德妃压后便是。”   许贵妃点头,“很是,让这些孩子先来吧。”   既然贵妃娘娘这样说,她人就不好再勉强,便一一献艺。既然敢参加,自然都是有备而来,个个还算拿得出手。   尤其到了林相之女,十发十中,皆中靶心,确实很有一手,惹得众人忍不住夸张万分。   她笑着望向太子妃,“在家从来没有这好运气,今日估计是借了贵人之气,才不至于出丑。等娘娘出手,才知我们皆拿不出手。”   六月觉得,这个女人,言语上十分谨慎,但每次看她都十分投入,盯她像是盯着一块肥肉,让她很不舒服。   女人天生直觉,这个女人敢来这里,绝不是为了看她。   “好吧,让你们笑话就笑话,若是准头不好,万一伤着什么人,三嫂,你可要包了医药费用,不许找我来拿。”六月手持弓箭,拉了拉弓弦。她拉起弓,向着站在眼前的林相之女射去。   众人吓得轻呼出来。人人都传太子妃脾气最温吞,从来都是好声好气。很多人这才生出轻视之心,甚至想取而代之。如今看来,好像也并不是那样好欺负之人。   林相之女脸色发白,她知道,眼前这箭并没有箭头,生命自然无碍。但距离如此之近,射伤是必然之事。太子妃完全可以说是被逼着来玩这些,手一滑就出了事故,谁也不能怪罪于她。   看众人神色,六月一笑,“好久没摸,手感就是不行,换个方向试一试。”说着就从林相之女脸上离开,盯上了三皇子妃。   不过也就是一瞬,六月身子一转,眼睛一眯,冲着靶心就射出去。十只箭都正中靶心,并没有出现某些人期待的丢脸之事。   众人缓了一会才缓过这口气,纷纷拍手称赞。果真是才女,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看她脾气这样辣,原先想有那取而代之的女人,心思难免就收一收。   六月心中便笑,想看她笑话,早着呢,也不看看她家男人是谁。六皇子一身好武艺,教导起媳妇来也不手软。当然,不是为了练出好功夫,而是教导的过程实在是很有一番意境。   二人常常在身上画上一个胭脂点,轮流用软软绣包木箭来轮流射着玩。谁胜出谁就能把握主动,输了的只能由着另一人随意折腾花样不得反抗。   想到这里,六月忍不住小脸一红,为了不丧权辱国,她可是费了好大心思来练。若对付不了这群女人,都对不住六皇子付出的那样多体力!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了秀秀各位大大对我有多爱时刻~~   小猪笨笨地雷一颗,炸得我心花怒放   读者“偶然”,灌溉营养液 22017-06-09 17:52:15   读者“昔芜”,灌溉营养液 102017-06-09 08:44:48   读者“缘分”,灌溉营养液 52017-06-08 11:17:22   读者“昔芜”,灌溉营养液 62017-06-08 08:14:17   读者“缘分”,灌溉营养液 12017-06-07 16:47:01   读者“Emma很忙”,灌溉营养液 52017-06-06 22:53:21   读者“Emma很忙”,灌溉营养液 52017-06-06 22:53:08   读者“Emma很忙”,灌溉营养液 52017-06-06 22:53:02   读者“鳳兮”,灌溉营养液 12017-06-06 10:48:33   读者“昔芜”,灌溉营养液 102017-06-06 08:19:57   读者“妖精没尾巴”,灌溉营养液 12017-06-05 21:52:47   啊哦,喝饱了,飞起来!这几章重点推动剧情,给老三个好下场,给皇上个好交代23333    第72章 围猎   六月在女眷那里很是耍了耍威风, 震慑一番别有心思的女人。六皇子这里倒很是平静, 并没有那种不开眼之人。   想来也是, 这次来的都是京中俊才,目的一是在未来皇上面前表现自己文武艺, 二是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贵女,记下来回头让家人打听一二。   男人和女人不同, 他们几乎日日相见, 大家比较了解禀性, 该争斗的都留在平时, 哪里用得着这个场合。不像女人,平日难得出门, 只有这类聚会才能展示一番。   只要不是自我放弃的男子, 都懂得或明或暗围绕太子行事,三皇子因心中有事,也难得没有阴阳怪气,气氛很是融洽。   “三哥这里果真是宝地, 冬日竟真有各种猎物, 实在是稀奇。今日便宜了我们, 好好狩猎才好。”六皇子笑道,心里其实更加稀罕此地。   众人附和赞叹,三皇子谦虚一番, 便吩咐下人引领众人进山,分组狩猎。   太子这里并未和众人同行,只带定国公府家两位表兄和左右相家公子, 三皇子作陪。   他们这一路估计是早有安排,猎物十分多样,收获颇丰很是让人心情舒畅。   六皇子还顺便为六月猎到一只白绒绒小兔子,用石子打晕,并未有损伤,也不知道她是否喜欢。   他只是觉得那个小兔子窝在地上团成一团吃草的模样,特别像团在被子里她的样子。明明面临危险,却还是懵懂无知,露出最可爱一面,怪不得被人吃掉。   想到这里,六皇子恨不得立刻回去,抱抱家里那个白嫩嫩小兔子才好。尤其是,胸前那两只白兔子,被他喂得饱饱的很有分量,团弄起来十分有趣。   正在走神之际,便听有人小声道:“有动静,准备。”   六皇子侧耳一听,这动静貌似应该是一大物,最差也是小鹿之类,倒是可以猎回去再吃一次烤鹿肉喝鹿血。记得那次他们一起喝了,差点没折腾死,直闹到半夜才歇了下来。这东西,甚好。   六皇子将箭搭在弓上朝着猎物便射过去,只一瞬,又另搭一箭补射过去,将那箭头射偏方向才罢。   “什么人来这里捣乱,要命不要。”定国公府小公子气急败坏吼道,明知道今日众人在这里狩猎,还来此处蹲着,当真是寻死来的。   六皇子打眼一瞧正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之女子,貌似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也不稀奇,这是皇家,普通百姓可进不来,只有今日聚会来的贵女才有可能。再看她一身白色狐皮大氅,更不是穷苦人家能穿得起之物。   此人正是那日拜月所见许四小姐,锦绣侯府庶女,自然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明明她就要被六皇子射中,多么难得机会,竟然就偏了过去,当真是可恶。她想着要不要装作很是害怕,晕倒在这男人怀里。无奈距离太远,好像并不可行。   许四小姐慢慢站立,往前挪动几步,方才行礼道:“小女子乃锦绣侯府之人,因走迷了路才来到这里,可否请太子殿下护送回去?”   这清脆如黄鹂轻啼般声音,若是平日听来定是美妙迷人,但此话一出,众人心思复杂,哪里还顾得上入迷。   这得多大心才能迷路迷到这里,当大家是傻子不成。不过,看这小女子鹅黄色锦绣遍地裙,外罩白色大氅,衬得肤色如天山白玉一般。又加上楚楚动人气质,一般男人当真是抵挡不住。   但众人心道,太子殿下可不是一般人,对太子妃那叫一个倾心。   三皇子笑道:“哦,锦绣候府啊,果真是出美人。怎么,没跟着许贵妃一起,却走到了这里,当真是可怜,一个人在此孤零零定是害怕得很。太子,你送上一路吧,咱们在这里等着你。”   定国公府两位公子面色有些不渝。他们的堂妹为了嫁给太子那是费尽了心思,最后还不是鸡飞蛋打,远嫁他乡。没想到,惦记太子的女人还真不少。   听母亲来信,老家那边日子实在不太好过。妹妹所嫁之人还算老实,对娇滴滴小媳妇一开始是言听计从。只可惜那婆母不是个好对付的,将妹妹管束甚是严格,连夫妻同房日子都要控制。   其实,事实上,是这安三小姐实在是太能作。自认为是大家闺秀、名门贵女,下嫁到这小小武将人家,很该全家子当佛祖供着才是。   那里地处西北,到了冬日缺少新鲜蔬菜乃是家常便饭。但大家吃惯了干菜炖肉,也觉得十分美味。但安三小姐接受不了,恨不能逼着夫君到京城来采买青菜。   她男人还好说,就当哄着她,虽然做不到这样奢靡,但也尽量让家人变着法子给捣鼓吃食。可婆婆不会这样好说话,本来以为娶回一大助力,没想到是个祸害。   一开始看在定国公面子上忍了又忍,任由她折腾。直到这安三小姐发展到天天打扮花枝招展四处闲逛,她婆婆才亲自写信给定国公夫人,将安三这些时日所作所为一一列上。   人家都不用添油加醋,就那一桩桩一件件罗列,都叫安家人脸红。定国公夫人又亲自回信,只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还烦请亲家**一二,让她懂事些才好。   那婆婆得了信,这才好给安三小姐立起了规矩。其实婆婆早就做好准备,既然这媳妇能低嫁,定然是有哪里不妥。她早就做好准备,只要这媳妇不离大谱就好。谁知道,竟然毫不知道疼自家男人,还处处显摆,待人刻薄,将当地权贵和族人整个快要得罪个光。   男人一开始还能忍,毕竟媳妇年轻美貌,娇滴滴一些也很是正常。但日日嫌弃他地位低,不如这个男人,那个男人,是个真男人就受不了。终于在一日爆发,差点就打了她。好在还知道不能随便动手,只摔门而去。   从此,安三小姐被婆母叫在身边服侍,教导她为人媳道理,更是磨炼她的脾性。   安三小姐自然是要向家人哭诉,但父母都不能做主,尤其是母亲还在老家呆着,哪里能帮上她。其他都是隔房的,听了老夫人意思,谁又能当真插手。   许四小姐和安三小姐还不相同。安三虽然是想着高高在上,但多少对六皇子还是有些真情在里边。许四只是想摆脱命运,像她两个姑母一样享受众人膜拜罢了。   就算是死去的皇后,那也曾经当过皇后,荣耀无比。现在的许贵妃,宠冠后宫,谁不想巴结几分。   再看看家里那些被卖掉的女儿,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糟心。为了不沦为家族工具,她也要拼力一搏。   而且,她也有一搏的资本。许家女儿,随意拿出哪个,样子都十分出众。只要有点色心的男人,都想据为己有。   只可惜,她遇到的是太子。   “太子殿下,小女子好像刚刚崴到了脚,您看可否借马一用?”那一汪水灵灵泪汪汪眼睛望过来,好几个男人身子都酥了一半。   六皇子冷笑,“没空,你们谁能帮就帮一把吧。”说完,便先行离去。懒得搭理这个女人。   众人对视一眼,即使想怜惜一下这女人,也知道看太子眼神,哪里敢当真留下来。   只可惜不知为何,右相胡相爷家小公子马惊了一下,他跟着只能往右侧一转弯,正正好撞在许四小姐身上。   这位小胡公子很是迷茫,他接下来到底该如何办才好。其实,他就只会吃喝玩乐,当真没脑子想太复杂之事。   许四小姐望着眼前这个小胖子,秀脚一踢想将他踹开,无奈力气太小,此人又极有重量,竟然未能成。   小胡公子本来窝在女人香温柔窝里很是舒坦,别这一踢才惊醒过来,“你踢我作甚?哎,看如今咱俩抱在一起,我不娶你都不成。可我回家该如何向母亲交代,她还想着让我娶舅家表妹,当真是苦恼。”   望着远去的众人,许四小姐气得眼冒凶光,“只要你闭嘴不提这一茬,京中自然就没有闲话。你就和你家好表妹结婚去吧,何苦来让我丢脸。”   小胡公子性子有些懦弱,本喜欢性情温柔女人,但看这女人凶巴巴样子,竟也十分可爱。他想着,如果闹出来,娶来做一个平妻也不错,只不知道母亲和表妹愿意与否。   那里三皇子还笑,“六弟当真是真君子,美人入怀都毫不动心。”   六皇子正色道:“请三哥注意言辞,不过是远远遇到,哪里谈得上入怀二字。没得传出去让人误会,我倒是不怕丢脸,只怕娘子不喜。”   定国公家两位公子对视一眼,看来,以后要让母亲更加注重与太子妃保持联系才是。他们三房想作死,大房二房可不能陪着。   这里太子因还要忙着应付众人,便让小唐给六月送去那一只小兔子。   六月听小唐公公很是夸张描述一番殿下为了她如何尽心捕猎等等,忍不住嘴角直抽。   她虽然喜欢毛茸茸小动物,但也仅限于喜欢二字,并没有自己想养之意。比如,毛茸茸小狗、小猫都是她所爱,但真让她养着,她怕养死。   “公公回去谢殿下一片心意,妾这里十分欢喜。”守着众人,六月只能硬着头皮表示喜欢。   小唐公公看太子妃差点就抽搐的嘴角,忍不住心里暗笑,殿下这马屁可拍的不太对,太子妃好似并不喜欢。不过,女主子当真是会做人媳妇,在外人面前十分谦卑,给足了殿下面子。可谁知道,到了东宫,尤其是到了内室,他家太子当真被弄得服服帖帖。   众女不知她内心想法,只一个劲儿赞太子夫妇恩爱无比。心里都颇有一些酸溜溜,太子殿下身居高位又如此痴情,这样天下独一无二好男人,怎么就被这个女人占下了呢。当真是不甘心那。   三皇子妃尤其心里痛苦,她家那位怂包,地位不如人就算了,在床上还得由着她主动才行。更别提,那人男女通吃,府里乌烟瘴气。若不是她强势,且有皇上撑腰,早就被那些男男女女小贱人给压了下去。    第73章 诱 惑   这一日几乎所有人都满载而归。女子借此机会或扬名, 或得到心爱礼物。男子难得冬日能狩猎, 还很有收获, 自然是兴奋至极。   更何况,今日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花边消息, 那胡相爷家的小公子竟然和许家四小姐搞到了一起。   许家在皇后暴毙后很有一段沉寂,京城都传言许贵妃和娘家并不亲厚, 是以锦绣候府才越来越低调。但毕竟许贵妃是许家女儿, 也没人不开眼非要找许家麻烦, 他家日子一直还算不错。   但毕竟是外戚起家, 且家中女儿并无多少美名,顶级权贵之家并不会主动求亲。主要是, 但凡和许家女儿沾上关系, 就摆脱不开许家利益相求,正气名门从心底里就瞧不上他家。   看吧,事实再一次证明,许家女儿不能随意招惹。前面有许照临那个大小姐随意给相公戴绿帽, 和三皇子搞到了床上, 甚至还养了几个面首。后面又来这一个许四小姐, 没有媒妁之言就和男人野合,无耻至极。   这锦绣候府辈辈都出这种女人,正经人家哪里还敢求取。   这些人好歹还顾忌许贵妃面子, 只窃窃私语不敢大声议论。但许贵妃又不是死人,哪里感受不到别人异样。   “这些人到底为何,总感觉对本宫态度有些怪异, 难不成出了什么事?”许贵妃悄悄问六月。   六月正在犹豫该怎样开口。这种男女之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很该男人负起主要责任。那把儿长在男人身上,若它老老实实不硬挺,难不成女人还能将软趴趴之物强行塞入?当真是可笑之极。   此时三皇子妃也在附近,听见许贵妃和六月私语,便走进两步笑道:“原来贵妃娘娘竟还不得知此事。妾正要和您道一声喜呢?”   许贵妃一听三皇子妃这阴阳怪气之语便知不好。六月也知这事万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说来,岂不是让贵妃没脸。   六月就拉着许贵妃疾走两步,想要避开再说。却听后面三皇子妃笑道:“要妾说,锦绣候府当真是能人辈出,非我等拍马能及。贵妃您那好侄女,听说在林子里就和胡小公子滚到了一起,当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原来,那许四小姐为了万无一失,竟然在耳边和脖颈都涂了一层诱人香。   这东西平日倒还好,只见水见汗才诱发起来。初时,她和那胡小公子碰撞在一起,并未有任何异常。但坏就坏在许四小姐想推开那胖男人,用了好些个力气。二者又凑在一起,难免就热一起。这香不需要多少水分,只一点点汗水即可。   因着许四小姐又羞又恼,早已忘了这事,直到意识到身上这男人动作异常之时,才后悔晚矣。   小胡公子其实年纪并不小,已有十八岁多。大盛朝男女一般都是十四五,最迟十五六也差不多该成婚,很多家里有儿女的甚至过了十岁就开始物色合适人选。惟有少数娇养贵女,能拖到十七八成婚,那也得和男方商量好才可。   小胡公子看身边之人成亲,心里也很是羡慕,可他母亲就是看中了舅家表妹。那小表妹比他小上三岁,亲事就定在了明年上。   主要是胡家有三位公子,老大老二都已成婚生子,父母便不着急小儿子这里。且母亲和舅家关系甚好,不想让从小看大的外甥女嫁到别人家受苦,便生生委屈了自家儿子。   这还不算过分,小胡公子最委屈的是,他母亲心疼外甥女,连个通房丫头都不给他准备,硬是想保住他童男子身份。   后来还是朋友看他可怜,将自己包下的妓子偶尔让给他尝个新鲜,他这才算是解了饥渴之苦。   那许四小姐虽然并未经过人事,但年纪摆在那里,且锦绣侯府在这等事情上管束不严。因着锦绣候爱美人,家里但凡好看些的丫头都恨不能裙子底下是开档之裤。   她至少在假山和园子里碰上好几次侯爷的小妾还是通房丫头的和小厮搞在一起,多少看见了一点真东西。   “你既然要娶你家表妹,又何苦来作践我,还不快快放手。”许四小姐一番武力挣扎,只让胡小公子越来越放肆,便忍不住骂道。   男人动了情哪里就简单放开,“如此香的美人哪里舍得作践。放心,日后定不委屈你,先让爷舒坦一下再说。”前后也就这一句话,其余全剩下动作。   许四小姐本待叫喊,可引来他人,她名声更是不堪。只要被碰了,就算最终没成就好事,女人也不得不嫁给这个男人。   她如今只有自认倒霉,任由这男人折腾一番。想着他能念着她身子娇柔美妙,以后也好拿捏,日子才能好过一些。   本来这事私下过去也就了了,无奈这胡小公子声音太过放纵,最后一瞬间吼得太过激情,引来好奇人士。   也不怪胡小公子,难得遇到许四小姐身段如此好女子,又是用了香药的,能懂得控制才怪。   即使没见到刚刚战况,但看二人衣着不整、两腮殷红的样子,再闻闻男女欢 好特有的淡淡味道,这些人还有什么不明白。   许四小姐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小女子无意中迷路,路遇太子殿下等人。太子怜惜小女子,便让这人帮助引路。哪里知道,这人竟如此无耻,将小女子强迫。我已无颜活在世上,只求给家里带个话回去,定要为小女子清白讨一公道才是。”   胡小公子看她这如雨打白莲花一般可怜动人,再想到刚刚娇娇软软身子,还有那独特香甜味道,哪里舍得。只得将所有过错认在自己身上,发誓一定娶她为妻才算和缓。   众人虽知道这是男人不对,但谁让这女人单独出来行走迷路,说不定就是有意来勾引一个贵公子。也是胡小公子可怜,竟然入了圈套,成了锦绣候府的女婿。估计胡相爷一家要有的头疼了。   许贵妃听到三皇子妃说了一个大概,心里那叫一个气和苦。她出身那样人家,前半生命运坎坷,不得已以寡妇身份勾搭上了皇上。好歹是皇家,没人敢嘴碎。可家里其他女儿怎就这样不堪,处处给她抹黑。   六月见许贵妃脸色难看,就安慰道:“女人体弱,被强迫了已经万分可怜,贵妃就不要再多说什么,赶紧着人送她回去才是。至于以后,那是侯府和相府之事,干咱们皇家何事。”   许贵妃一听,这是六月将她与锦绣候府割裂开来,心里叹息,还是太子妃懂得为人处世,做人留有一线。这三皇子妃,也当真是可恶,就这样打她脸面,日后看她如何打回脸来。   至于那许四如何下场,贵妃都懒得多想。既然有胆量想高攀,就要付的起代价。   夜里,六月与六皇子问白天情景,“听那许四小姐说,白日遇到你们,是你让胡小公子送她回去?”   六皇子嗤笑一声,“她有多大脸,还能劳我开口。这女人几次做妖,实在不是好东西。说实话,能嫁给胡小公子算她运气,即使嫁给农夫都委屈了农夫。”   六月很是爱听他毒舌一番,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好什么好,听说那胡公子家里母亲早给定了舅家表妹,这岂不是害了那个表妹。也是个可怜女人,本来可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硬生生**来一个侯府小姐,日子可怎么能过好。”   “这女人能过去当平妻就算是好的,可有一番闹腾呢。你以为胡家就有多好。那胡相在位多年,人事就没干过几件,让他们家鸡飞狗跳也是他活该。”六皇子一天未见到媳妇,哪里想说这些,“别说那些破事,一听你说那两个字,我这里也想进去玩一玩,怎么办?”   六月眼眉一挑,“别闹,在别人家地盘上呢,明晚不就回自家了。”   虽然在庄子上,其实他们被褥等一用物品全是自带,足装了两马车过来。如今六月日子好过,早已记不起当日冬天和苏木挤一床被窝取暖的情景。她如今很有贵人做派,到哪里都是全部自带,看不上别人供给的东西。   六皇子哪里管这些,他晚上可是吃了烤鹿肉,喝了鹿血酒,火气大着呢,不折腾一番媳妇哪里肯依。   这人明明十分急色,却还有工夫将所有花瓣儿洒在她身子之上,只露出白皙脸蛋儿,人比花娇吟连连不过如此。这二人闹了两次方睡下,哪里有功夫去管那些花花草草之物。   第二日,柳叶带人打扫之时,见被褥和地上满是憔悴花儿,忍不住想起一个词:辣手摧花。主子们太会玩了,她想想都脸红,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玩得下去。   他们倒是好睡一夜,三皇子夫妇却气得难以入眠。三皇子骂道:“这老六属猫的不成,竟然那样警惕,咱们的水和事物竟然不用,全是自带。就连烤野物,也是自带厨师来做。他难不成有所警觉不成?”   三皇子妃叹气,“警觉倒不至于,只不过和你不和,自然多心一些。本想着能省事一番,如此只好来硬的了。他们那里可是做好了完全准备?”   对于这些,三皇子还是很有信心,不信杀不死老六。娶这个媳妇,虽然时不时受辱,日子也不如原来自由,但有一样好处,能助自己登基就好。   这次,那三个兄弟皆逃不脱他的掌控,看那死老头子能将大位传给谁。   六皇子众人哪里会想到三皇子如此不顾脸面,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和外敌勾结,全然将黎民百姓和万里河山不放在眼里。   六皇子在山林被困,虽然心中焦急,但好歹场面尚能控制。只不知,女眷那里才是地狱一般。    第74章 色 胆   六皇子既然敢来这庄子, 自然是做好准备。但他万没想到, 老三竟然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天理不容之事。   他本来如昨日一般追逐猎物, 想着冬日里亲手为媳妇猎几张皮子。正拉紧弓弦,瞄准那一白狐狸射箭之时, 只觉高处一耀眼寒光一闪而过。   六皇子在战场上多次出生入死,是一非常警惕之人, 直觉像是有剑光一般。他立即命令随从撤退, 随手扔下五彩狼烟弹。宁愿被人笑话草木皆兵, 他也不会拿自己命开玩笑。   不过一瞬间, 便听高处冲下来一群战马,身上皆为乞丐服饰, 并掩有绿色颜料。若不细看, 当真发现不了。   这些人衣着粗陋,但看行动便知是在编军人,至少也是训练有素私兵一类。   六皇子心恨,他这阵子可是抓紧盘查老三这里有何异动, 竟然就没发现这些异常。看这群人, 怎么也有两千人数, 若是前来京城,很该发现才是。   不过,因着隆正帝荒淫无度, 税收迟迟不将,又连年灾荒,很多地方早就民不聊生。所以, 京城每天陆续涌进几十上百个乞丐,也不是太惹眼之事。   六皇子监国之后,本要大刀阔斧改变现有苛捐杂税,奈何老臣当道,向隆正帝多次哭诉,弄得六皇子竟然不得下手。他只盼那老头子赶紧去那西天享福,他也好做出一番成就。   看这些人,应该四散在京城附近,这两日才集结过来。也怪不得六皇子那里收不到消息。   好在他因心里有些小心思,想着地位不稳,终究还是要手中有兵权才好,便暗地里掌控住了西郊大营和五城兵马司关键职位。   西郊大营里骨干多是定国公府一系,还有六皇子亲信侍卫进入,早就铁桶一块,用起来很是顺手。   六皇子这里和侍卫也早有联络信号,刚刚五彩狼烟便是之一。好在这里和大营相距甚近,兵将得以很快赶来。   因这里连放了三次狼烟,西郊大营便知情况很是不妙,直接将三千兵马前来救援,后续也在陆续赶来。   万幸三皇子为了隐蔽,让这些人驻扎在山坡之上,这半里地距离,看似很短,却足以给训练有素的六皇子等人逃脱时间。   只可怜七皇子和八皇子,二位乃文弱书生一般,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连腿都软了,还怎么骑马。   六皇子虽和这二人感情不那样深厚,到底不忍将他们扔下,便示意两个侍卫带着他们同骑而逃。   这两侍卫虽然心里骂娘,但不得不出手相救,不然主子以后可怎么做人。即使以后当了皇帝,也洗不脱对兄弟见死不救,难免让后人诟病。他们也看懂了主子眼神,尽力而为,不行就扔。   还好,六皇子等人对这一地带地形很是熟悉,尤其是定国公家公子,对京郊,甚至对整个大盛朝地形很是认真研究过,从各种小路穿梭,后面追赶之人只能越来越着急。   不过他们也是歹毒,追不上便派其中一拨放慢速度来射箭,想着射死一个是一个。   这里乃林子,不像平原阔土,想要射中几乎无望。且六皇子身后一众护卫,哪里能让主子受伤。   和西郊大营兵马接上头,六皇子马不停蹄带着小半人马直奔庄子上去。他家媳妇还在那里,说不得就成了人质。   按照惯例,一般女人很少当场就斩杀,往往是禁闭起来,拿做要挟之用。三皇子若是胜了,自然就会用女人命逼着那些权贵大臣投诚。若是输了,还可以一命换一命,留作逃命之用。   只六皇子哪里能料到,三皇子因多年心愿未成,早已压抑得不是正常之人。   六月这里和众人在园子里游玩看戏。她因着不喜爱那咿咿呀呀戏曲,便在水亭边上戏鱼。   风和日丽,鸟语花香,难得的好意境。只不过突然就听戏台那边乱了起来,女人惊呼害怕声四起,瞬间又归于平静。   六月和许贵妃等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惊慌。   许贵妃在边疆见识过无数杀人之景,那里夫妻、父子等等都有可能反目成仇、兵刃相见。她还算镇定,“大家速速跟我来,躲到假山那边去,过会子无事再说。”   只这一路人刚退出凉亭,便见三皇子带着几十个侍卫站在那里,眼里一派阴狠。   “我的好弟妹,你这是要去那里?本王这里的茶水点心你们也不吃,当真是让我失望。本想着让你软软瘫在我这怀里让我怜惜一番。如今看来,只能本王硬上,你可不要反抗太过厉害,就拿出伺候老六的一半本事即可。”   六月一听这人如此恶心,也不回话,免得脏了自己的口。柳叶倒是性子够烈,啐了一口骂道:“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也敢肖想我们主子。还不速速离去,若不然等我家殿下回来,看你如何交代。”   她们如今后面是水,前面是敌,竟然退无可退,只能站在这里应付下一步。   三皇子哈哈大笑,如听到世上最好笑笑话一般停不下来,“回来?他早就被两千人马踏成了肉泥,估计连魂魄都凑不全了。别说,倒真想让他亲眼看到他的女人跪着我身子下舔个没完的样子。”   六月一听此话,眼前一晕,差点就要摔倒。许贵妃扶住了她,“不怕,殿下从小受过多少磨难,哪会栽在这里。不见到殿下,就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只如今,咱们确实不好脱困,可怎生是好。”   “哟,小母妃倒是很有见识,看你对老六如此了解,难不成在床上热乎过,不然何以对他这样信任。也罢,虽年纪比本王大,经过男人又颇多,但熟透了的桃子摘下来更是好吃,本王倒是不嫌弃。你若是伺候得好,以后还当你妃子便是,我每月多少还是会赏你几滴甘露,省得你少了男人就过不下去。怎样,在老头子那里被憋坏了吧,要不换你先来?”   许贵妃只冷哼一声,要不是皇上偏心,此人早就该下了地狱。留下这一祸害,也不知他后悔没有。   正在此时,三皇子妃赶到,“你这是作甚,大事还没了了,竟然先想起欺负几个女人,有没有出息。咱们的人传过来消息,杀了好一批人,但其中可没有太子。”   三皇子一撇这个女人,眼里忍不住就有些嫌弃。看看这模样,即使盛装,也比不过太子妃随意装扮。那一张脸粗的,比许贵妃这老娘们都老上几分。   但这些兵士毕竟是西昌候带来,听的可不是他的话,只好忍耐一二。“有娘子在,我哪里用操这等心。你且放心,我就今日守着众人玩她一玩,日后她随你处置可好?你可不知道这女人给我吃过多少次憋,不在她身上泻出这个火,我当真难受一辈子。”   瞧这自己男人这无耻样子,三皇子妃都忍不住深呼吸才能不恶心。也罢,她也很瞧六月不顺眼多时,“那殿下就速速玩弄,过后扔给侍卫们享受一番,省得你老惦记着。”只有将这女人毁得很是不堪,才能让男人不惦记这心头白月光。   六月早就将那宝石匕首握在手里,她要是杀不了这男人,立刻自尽也好。倒不是非要为太子守住贞洁,实在是受不了这龌龊之人。何况,太子对她一片真心,她哪里还能和别人行那档子事情。   原来总在一起不觉得,总想着为自己留一分退路。刚刚听三皇子那样一说,她竟然觉得此生离不开他一步。   三皇子往这里走来,柳叶和几个大力嬷嬷自然是以身护住。这几个主子零碎带着也有二十几人,但哪里是三皇子侍卫对手。   眼看三皇子就要将六月捉住,倒是许五小姐烈性得很,一下子抱住三皇子的腿,“两位娘娘快跳水,这水是活水,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就算不会游水,但总比被这恶心之人侮辱要好一些。   其他人皆被侍卫缠住,惟有六月、许贵妃和许五小姐因是特意留给三皇子享受用的,其他人没敢碰。   此时见三皇子被一女人抱住,旁边就出来一侍卫想将许五拖走。许五虽力气有限,却死死抱住不松手。   她倒不是为了太子妃,实在是为了她家姑母所想。她这姑母对她不薄是一,她父母乃是庶出,两个兄弟在侯府皆不受待见,还是许贵妃帮衬一二,日子才好过一些。   她想着,自己反正也是个死,万一能救了姑母,那她家以后定会得到更多看顾,也算是为家人出一份力。   可六月哪里会水,便想着将三皇子捅上一刀子再自刎。只三皇子此时正好脱身,将她手腕就握住。   许贵妃也不顾自身安危,就要拖住三皇子胳膊,和六月一起和他拼死一搏。   正在此时,只听风声呼啸,三皇子右肩穿过一箭,直钉到亭子上。接着,他左肩又中一箭,两条大腿也接连中箭。   四肢被废,他哪里还有力气捉住六月,直接瘫软在地。这时候六皇子也已经赶到,将六月死死抱在怀里。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可能就看不到他家媳妇。只怀中女人挣扎开他怀抱,拿着六皇子腰间长剑冲着三皇子眼睛划去,下手之快,激起了一阵血丝挥洒。   接着,她又要向三皇子咽喉刺去,被六皇子抱住,“不要,留着他,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一个四肢俱废之人,只能由着他来一点点折辱。   六月此时方大哭出声,身子瑟瑟发抖。她以为,两人将此生不得相见,没想到竟都安然无恙。   “我只想着,若是你死,我也不会独活,此生同死,来生再遇。”六月忍不住呜咽道。   六皇子眼角湿润,“让你受怕,我当真该死,以后再不做这些没把握之事。”   六月用嘴儿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胡说生死。他想死,她还不舍得呢。    第75章 猪圈   六皇子感受到唇边温暖, 正待想将舌尖儿探入, 小人儿却迅速离开, 将脑袋埋到他怀里。   嘴巴有些失落,但怀里热乎乎也是好的。六皇子便缓缓拍着六月肩膀, 安抚于她。小美人娇娇弱弱,哪里遇到过这种阵仗, 吓坏了也是正常。   他现在全是自责, 若是嚣张一些, 不将老头子放在眼里, 哪里用赶来这里找罪受。   他们二人在这里搂搂抱抱,全然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好在大家都也能体谅, 谁让太子夫妇是出了名的恩爱的。经此一事, 再次证明,太子眼里当真只有太子妃。   定国公府两位公子对指挥这些将士很有经验,一队留守看护,一队往庄子里搜罗, 还有一队出去打探情况。   所有事情吩咐妥当, 但怎样处置三皇子夫妇, 还需请教太子才是。   定国公府大公子故意请示许贵妃道:“娘娘,您说接下来该如何处置才好?”   许贵妃看太子二人还你侬我侬,她也不好打扰。但她们一众也受过惊吓, 还要去安抚戏台那边女眷,说来很是忙碌,没有功夫和这一对甜蜜璧人耗在此处。   许贵妃不得不咳嗽几声, 提醒太子此时该做些正事才是。   太子眼里全是他家宝贝,耳朵哪里还好使,跟聋掉相差不大。倒是六月,哭诉过一阵,心里平静下来。听许贵妃提醒,很是羞涩。   她将太子悄悄捏了两把,然后才站离开两步,整理一下容颜。   太子觉得尚未抱够,刚才就很该躲到别处好好抱一番才过瘾。可媳妇已然恢复正常,他也不好抱着不松手。   “这里都是胆小女眷,杀气太重恐怕吓着她们,将这几人拖到庄子外偏僻处。”他指了指三皇子夫妇,“除这二人,其余皆杀掉。将那女人脚筋挑断,和这卖国贼人关在一处猪圈,待我亲自来处理。”   众人一听,忍不住一抖,关在猪圈,这当真是闻所未闻。还有,女眷哪里就胆小?至少太子妃,刚刚划过三皇子双目那一剑,干净利索地都让众人肝颤,忍不住闭眼。   果真,情人眼里出西施,太子妃再彪悍,在太子眼里都是楚楚可怜小白花一般存在。众人很为太子的地位而忧心那。   这是太子家事,别人不好多说,只照做便是。   太子安排一下,便抱着六月翻身上马,带她回房休养片刻。小宝贝身上刚刚被溅上了鲜血,他看着就心惊。   “你也是,以后遇到险境,最多让别人占便宜就是,万万不可搭上自己的命。”六皇子一边帮六月梳洗,一边叹道。   六月撇嘴道:“说的好听,你那样醋罐子,我要真被人占了便宜,你还能要?不杀了我才怪。”   六皇子将她从水中捞起,正色道:“吃醋自然是要吃,可还是你的命更重要。再者生死面前,又不是你愿意如此,我怎么可能杀了你,只会心疼才是。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就是如此不通情理之人?你难道就不爱吃醋,但若是我被人强了,你就杀了我了事?”   六月想了一下,若是她男人被女大王给上了,她自然是要别扭好些日子,但要了他的命那怎么舍得。不过,若是他自愿,那就另说。   想到六皇子被一女人强上场景,六月忍不住便是一笑。这样骄傲男人,被人欺负了,当真会要委屈死吧。   看她还有功夫笑,六皇子抓住她屁股就是啪啪两巴掌,“还有脸笑,一个是打你做事不自量力,一个是打你不信任夫君。没保护好你,本就是我不对,即使有什么,我哪里有脸怪罪于你。”说着,便将她拢进怀里,当真是后怕不已。   两个人在一起,初时不过是因着贪恋美貌和对这女人好奇,后来日日夜夜相处,便不自觉当成最重要的人。   “历史上多少皇后都另嫁他人,还有几嫁之说,也没听说人家就寻死。贞洁自然十分宝贵,在保命面前当真不值一提。也不知道你脑子里怎么想的,竟然有这种奇怪想法。咱们大盛朝女人若都如你一般,岂不是男人再不用担心戴绿帽子?”   六月身上湿着,被他一抱很是不舒服,便将他手打掉,“不是觉得贞洁重要,而是觉得为你守贞重要。若不是当真喜爱你,才没有这等想法。且那三皇子说你被围,我哪里还有独活的心思。”   说得让太子那叫一个感动。记得一开始这女人心里十分排斥他,后来也不过是适应而已。也不知从何时起,才当真将他放在心尖尖上。   看眼前之人有动情之势。六月赶紧踹他一脚,重新好好梳洗。“你也收拾一下,呆会还有得忙。别说,这里温泉水就是比咱们庄子上强。”   好吧,太子硬生生将旖旎想法退下,也装扮一番。刚刚逃命说起来轻松,轻松到处钻营小路,他身上衣衫早就破烂不堪,也很该换洗才是。   媳妇和他眼光一样,也喜欢这里。“我想着以后这庄子早晚是你的,这才不让他们在这里杀人。说来,东边那庄子杀气太重,这里可不能再如此。且这地方离皇宫不远,以后咱们可以常来于此。”   六月心道,就冲他俩这财迷心思,被老三吓这一次也不冤枉。   等太子夫妇再次出现,没了刚刚腻歪劲儿,一副男女主子模样。   女眷这里,自然是有六月安抚一番。好在她们不过是被人在茶水里下了药,依次软弱无力晕倒过去而已,倒是没有什么不妥。   德妃见到许贵妃等人更是亲切,“不过听一场戏就成了这样子,差点就吓死我。你们那里可好?”   许贵妃等人自是对三皇子调戏那一段闭口不提,怕以后无知之人传出对太子妃不利言论。只说也是虚惊一场,并无任何大事。   六月和许贵妃经此一事,倒是对许五小姐很有好感。别看她平日不言不语只会微笑点头之类,在那种时候,却胆子极大,知道护住她们。一个大家小姐,又不是忠仆,能做到这个份上,不得不让她们感动。   六月特意表达谢意,过后又大肆赏赐一番,私下里又多次称赞许家五小姐又懂事又会持家等好处,倒是帮她赢得了一些好名声。   本来许家因着四小姐之事又要出一阵子名,对五小姐婚事定也不利。因着太子妃明显喜爱,倒是也有很多人家问津婚事。   这些都是后话,此时六月最是关心六皇子如何处置老三一家。   六皇子也很是简单,对外只说三皇子勾结北疆贼匪作乱,在战事中被流矢射死。   他也是怕皇上那老头子万一哪天又发疯,将这二人给放了,不如直接报一个死亡。   其实,他当真是让人将这一对夫妇关到一个猪圈之中,每日和几十头猪一起抢食来吃。   三皇子四肢俱废且双目失明,哪里敌得过猪的铁蹄践踏,日子当真是比死还要惨上百倍。   倒是三皇子妃真乃一奇人,万般困难都打不倒她。虽双脚被废,但其他地方完好,竟然能在一众猪中争得几分猪食可吃。   六月听说这样待遇,虽觉得有些怪异,但并不阻止。若是六皇子败落,定是死去的命。而她,日子可不会比老三他们更好过,说不得被这恶心人的夫妇如何折磨。   她可是清楚记得,这老三家的才是这件事的主谋,且还想着将她送给侍卫们享乐。如今让他们啃到猪食,也算优待。   过了不久,便听下人汇报,这三皇子瘦的不成人形,饿得什么都吃,估计活不了多久。而三皇子妃,果真是经历过事情之人,手段很是有几分,竟然偷偷勾搭上了喂猪的猪倌,偶尔还能吃上几口肉。   六月很是惊奇,“那一个猪倌竟然也能看上了她?猪圈里脏兮兮的,可下得去口?”   六皇子面部表情也有些诡异,“不是一个,那里有两个猪倌,都让她上手了。不过想想也是,她虽长得不咋地,但相比乡下好些粗壮婆子,还算是好看几分吧。”   我滴老天爷,这三嫂当真是奇人,一下子吃了两个男人,也不怕噎死。“不知老三是何心态,受不受得住。”   六皇子冷笑,“就他那德性,若是能有肉吃,恨不能那女人出去勾搭上一百个相好的。只可惜那女人哪里肯管他,只自己吃饱就好。”   那两个猪倌是偷偷干下此事,虽然不敢给三皇子妃换个地方,但搭个稍稍好点的棚子,吃两口正常饭食还是能做到。   也不能只怪这俩人,就是个喂猪的,家里虽然有老婆孩子,但下乡人花样少,哪里如三皇子妃那样会甜言蜜语说情话。如今双脚无力,不能玩太多花样,但伺候这两个没有见识的还是绰绰有余。   “那可是要换掉这二人?”六月心里也不知是何想法。不想见女人喂了口饭就如此自甘下 贱,但这女人又当真是狠毒不堪。   六皇子摇头,“就这样吧,等老三死了再说。就这女人这水性杨花模样,有男人喂着她当真便宜了她。但是,能刺激老三也是好的。”   其实最后,三皇子妃日子很是凄惨,和那三皇子不相上下。   老六这一对夫妇,也不是什么滥发好心之人,换位思考,谁又同情谁。   这些事情都是小事,入不了他们的心思。如今,隆正帝病重在床,这才是极大之事。   外面看着太子带着两位弟弟悉心侍疾,夸耀一片真心,只哪里得知他此时真心想法。   这老头子,时不时就要发疯,当真想早死早了。只可惜,终究不好直接下手,失了为人底线,不然……    第76章 帝薨   隆正帝并不是因失了三皇子这个儿子才心痛过度而病倒, 实在是那日北疆众人混入京城, 竟妄想入皇宫放火杀人。   虽混进来人数不过几百, 但都很是精干,将无准备的皇宫守卫打个措手不及, 差点酿成大祸。   好在御林军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将那帮子贼人一一斩杀殆尽。只动静终究传入后宫, 吓了皇上个好歹。   当初, 晋阳王和安国公等勾结, 可是在京城大闹一番, 也差点就将隆正帝杀掉。那次动乱给隆正帝留下深刻阴影,一有风吹草动就恨不得逃命而去。   那日许贵妃和德妃又恰巧不在, 无人能安抚住皇上, 任由他跌跌撞撞逃跑。常年病倒在床上之人,每次下床都要人扶,这突然急着逃命,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等事情彻底解决, 皇上才安心下来。这心一安, 身子就彻底瘫软如泥。   隆正帝从始至终如无头苍蝇, 只知道喊着让太子前来救驾。毕竟,上次动乱,也是六皇子带人平叛, 手笔很是利索,能让他安心。   但太子自己这里还忙着逃命呢,哪里能收到他的指令。隆正帝心里那叫一个气, 身子虽不行,脑子却还好使,记得派人去质问太子为何躲起来不救驾,闹着要收回这太子之位。   赶来的百官都跟着尴尬,这种旨意谁敢去传。太子如今羽翼丰满,绝不是想废就能随意废掉之人。   隆正帝这里正在发火,便有太子所派之人前来觐见,将在三皇子庄子发生的一切详尽道来。   听完此人所报,众人才了悟,哪里是太子不来救驾,敢情是三皇子早早准备了圈套,想要太子之命。   堂堂皇子,竟然勾结外族,杀害兄弟不说,还谋害父皇,当真天理不容。   众臣义愤填膺,将三皇子之罪越说越重。他们心中实在有气,你们皇家争皇位自己斗得死去活来,他们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历史上,为了皇位杀兄弑父很是平常,只要胜出,史书自然帮着修饰一番,也不是什么特别丢人之事。   只是,三皇子太不地道,斗就斗吧,还将他们家人都牵扯进去。这里几乎所有人都有家眷去了那庄子,女眷还好,听说一个都未出事,但男儿死了有那么几十号人。   最关键是,现在还未统计齐全,都不知道是谁家死了儿郎,真是让人又急又气。   这时候大家又忍不住埋怨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皇上,要不是皇上下令,谁家会无事送儿女到三皇子那里走动呢。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简单,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此时大家恨不得这时不时犯糊涂的皇上早死,让太子登基才好。   他们此时倒是忘了,因着太子执政想法有些大胆,很遭他们抵触。   等六皇子带领一众人从庄子赶回京城,就看到颓势不堪的皇上,也受了百官空前欢迎。   六皇子除了表示孝心,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就算是提到三皇子之死,还能冷静下来安慰皇上不要太过难过。实在是战场形势复杂,这悲惨结果谁也想不到不是。   皇上哪里会心疼老三死了,若是老三没死,他也能将他剐了。这个没良心的狼崽子,他对他们一家子那样好,又赏财又赏物,竟然还不知足。   提到这里,七皇子直接哭着奔到皇上床前,“父皇,你不知道老三有多狠,带着两千来号人将我们围困,箭矢一阵阵袭来,要不是太子护着,我和老八就彻底被乱箭射死啊。还有那老三,竟然想对那些女眷图谋不轨,还是太子及时赶到,才避免一场乱局啊父皇。”   八皇子也忍不住跟着抽泣两句。他自从母后死后,早就心如死灰,想着死了也比这样活着强。但经过这次遭难,才知道命比什么都珍贵。他日子虽然苦了些,但好歹是皇子,吃穿用度总还是不错,哪里就舍得荣华富贵去死。   他虽然曾经恨过太子,恨因他母后才疯狂。但不得不承认,若是没有太子之人保护,他这次当真难以逃离。   百官一听七皇子如此说,更是气苦,不仅杀了男儿郎,竟然还要对女眷行那之事,这是要逼死他们那。   皇上听着七皇子诉说老三所作所为,气得手颤抖不止,他哪里是养了儿子,简直就是讨债鬼。   “去,去把他府里所有人斩杀,一个不留。他不得葬入皇陵,扔到乱葬岗让狗啃了骨头才好。”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六皇子赶紧握住皇上颤抖之手,安抚一番,“父皇莫急,毕竟是您亲骨肉,也是我们亲兄弟,还是葬入皇陵为妥。”   众臣子哪里肯依,从讲古开始证明,此等人就该挫骨扬灰就是。   六皇子心中暗笑,这些人变脸还真是快。也罢,等他折磨死老三,就将他挫骨扬灰拌到猪食里,让他的猪同伴分食才好。   将三皇子造反之事处理完毕,六皇子才能回东宫歇了口气。“这次父皇可算是被老三那畜生伤着了,再不偏心了。只可惜那老头子就是吊着一口气,当真是急死人。”   六月安慰,“都快死之人,你还计较什么,慢慢等待就是。都等了这么多年,难不成就等不急这点日子。”她可不希望自己夫君史书记载为弑父的暴君。   看媳妇虽然笑意盈盈,但脸色实在是不好,想着终究是吓着了,就想让太医过来开几副安神汤。   “哪里就用这些,你可是忘了我一直是大胆之人,才不怕这点子事情。我就是遗憾那日没有弓箭,不然当真要射他一个万箭穿心才好。估计是来回奔波累着了,总觉得晕得很,休息两日就好。”   六皇子一听哪里放心,媳妇胆子再大,在他眼里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宝贝,很该好好疼爱才是。“太医闲着也是闲着,过来看看也让我放心。这几日太忙,又要惦记你,你难道就忍心让我着急?”   六月只得答应明日一定看一看太医,省得这人不放心。知道他心里是当真有她,她哪里忍心看他着急辛苦。   这一日六皇子见六月当真是困极,和他说两句话便要睡过去一般,他就憋住不敢造次,先养好宝贝身子再说。太医也说过,别看这年轻不在乎,若是过度,总有年老后悔之时。   他也听说,女人若是年轻时候要的次数过多,日后不过四十其幽幽之处便干涩无比,摩擦疼痛难以行房事。他可不希望自己四十就不能进出,怎么也得拖到七老八十才好。男人吗,总是高估自己,也不想想,即使女人八十还凑合,他能不能硬起来都是问题。   同理,女人若是年轻时候不得满足,夜夜空房,老了反而容易控制不住,做出不妥之事。如那史上一位女皇,年纪轻轻遇到中年太宗,可不就几乎无宠。后来那软弱夫君身子骨又弱,还有人分宠,其实没几年充裕日子好过。到了老年,可不就换了无数面首,夜夜不停,也是可怕。   为着这些不知是真理还是歪理之说,六皇子决定还是要好生注意,不能将媳妇累坏了,当为长远考虑才好。   六月本待第二日要招来太医,却猛然听到了皇上薨逝的消息,哪里还有功夫做这些杂事。   许贵妃派人来请,商议后宫丧事。“太子妃很快就要入主后宫,正好趁此机会将人事方面打理妥当才是。”   看六月拒绝,她又道:“别说那些人都是用老了的,做事自然妥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亘古不变道理,且我也早就发现很多人在位不干正事,只碍于身份和形势不好手段过激。您不一样,若此时立不起规矩,以后更是难行。”   德妃也很是赞同,“贵妃姐姐此话当真是肺腑之言。后宫也早已糜烂不堪,当断不断,以后反受其乱。太子妃还需拿起女主子款来,好好整顿才是。”   六月不是不想这样做,实在是想拖到皇上七七四九天宾天礼之后。而且,她还想装出一副悲戚样子来的。但看眼前这两位皇上身边人都毫无悲意,她都不好意思装下去。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妃子。许贵妃和德妃不过是为了利益才侍候皇上,哪里就真犯贱到要死要活爱上一个好色昏君。   等三人商议妥当,走出宫门前那一瞬,许贵妃将一帕子悄悄塞到六月手里。   六月心中便是一顿,其实她也准备好了,哭泣必备香料。许贵妃这样主动,她都不好意思用自己的帕子了。贵妃用料十足十,她们不过往眼角一擦拭,便泪如雨下。   看自己媳妇哭的那样凄惨,太子忍不住哭得更惨,他心疼媳妇啊。媳妇身子不好,还要来哭灵,可是遭罪了啊。这皇上也是,就不能晚死两天?   哭灵需从早到晚,身体略有些不好的都撑不下来。不过是刚到下晌,便有年老体迈的臣子昏死过去。不仅如此,百官家眷都要在哭诉,当真声势浩大。   六月和许贵妃、德妃,不仅要哭灵,还要照应此事,身子也有些吃不消。   六月还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当年可是在冷宫里种过田的人,如今竟然受不住这点苦。虽如今尚未封后,但也成为皇宫正经女主子,她想偷懒都不成,只得硬撑着过去。   六皇子这里正哭泣不止,主要是媳妇准备香料不错,他想停都停不下来。这时候又不能喝茶补充水分,他都要虚脱了感觉。只听外面来报,“太子,大事不好,太子妃在侧殿哭晕过去了。”   轰一声,六皇子脑袋就是一晕,要不是七皇子扶着,真要直接栽下去,可真是急死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皇要登基啦啦啦,开启甜蜜蜜加创太平盛世模式~   六皇子的称呼要变成皇上,我好不适应啊-_-#    第77章 好孕   六皇子身急似火, 小美人儿平日身子骨极好, 大病小病皆无, 就连月事都很是平静,从无头疼脑热肚子痛之说。   等六皇子赶到偏殿这里, 太医院院使也正好来到,被他拉着就往里面赶。   想院判一个六十多岁老头子, 累的一把胡子都跟着颤抖。但谁让这是新君, 他连怨言都不敢有。   六皇子抱着六月小脑袋放在自己大腿之上, 很是心疼, “快些把脉,别耽误事儿。”   院使大人一口气都没喘匀就不得不先把脉, 还好, 他虽然极累,但摸上脉手就不再哆嗦。   不过几口气功夫,院使就要恭贺太子大喜,正要开口之际, 看到周边全是白色衣衫和白幡, 赶紧将话咽回, 憋得咳嗽好几声才作罢。   太子那个焦急,这人神色好似带喜,但这大喘气也很是吓人。   “太子殿下, 太子妃娘娘已有身孕,实在不宜劳累。估计前几日还受过惊吓,更是应该静养。再加上皇上薨, 太子妃很是悲伤,哪里还受得住。还请殿下以大局为重,让太子妃娘娘回东宫静养几个月才好。即使皇上在天之灵,也希望皇孙康健不是?”   院使大人为何能成为太医院一把手,难道只凭医术?自然不是,必须嘴皮子会来事才是。   看他说得那样恳切,许贵妃和德妃也跟着劝说,“太子殿下,还需听院判大人嘱咐才是。这还是皇上第一位皇孙,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这里有我们照看,保管事事妥当。”   众人心里也道,这太子妃当真是怀孕及时,这下子位子可是十分稳固。   本来还有那有异样心思的朝臣,想借口太子妃无孕,拖一拖封后时间,说不得自己女儿孙女的就有了机会。如今看来,太子妃当真是好命,连怀孕都会挑时候。   太子哪里会拒绝,只替太子妃表达一番孝心之后,便亲自用软轿将太子妃送回东宫。还命令院使和擅长妇儿科的黄太医一并服侍太子妃,出一丝差错,这两人也不用当差了,命都保不住。   小唐公公当了回恶人,脸上带笑,嘴里却道,“两位大人,您也知道咱们太子殿下脾气,待太子妃更是一片深情。娘娘若是有什么不妥,咱们这些伺候之人命是肯定没有,连家人能不能保住都要另说。”   院使和黄太医好悬吓得一口气没上来,自古生孩子总是一个难关,多少女人栽在这上面。他们也不敢百分百保证没事,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不过,太医院的人也都是聪明至极才能在这里当差,知道太子夫妇确实恩爱无比,又没有其他女人在这里面使绊子。他们只要尽心伺候,防着那不长眼的来使坏就好。   往日他们对后宫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可是打起十分精神来对待。   好在,太子妃身子不错,脉息强劲有力。刚刚昏迷不醒,主要还是太累太困,睡过去而已。娘娘也是好大心,能在这种场合睡得这样死,也是一门好功夫。   太子这里不能多停留,知道自家媳妇只是少觉,便忍不住想笑,嘴角带笑便去前面继续充当孝子去了。   “小唐哎,太医说已有两个月身孕,我怎就没发现。太子妃也是,竟然毫无所觉,听说孕妇都爱吃酸吃辣,她当真什么表现都没有。”太子那叫一个乐,忍不住和小唐唠叨才能舒缓一下幸福。   小唐白了一眼,这二人虽不至于夜夜劳作,但只要劳作就停不下来,勤耕耘可不就有了孩子,多大点事。   想到太子以后要旱着,他忍不住便乐,“主子,太医可说要注意让太子妃休息哦,您可不能索求无度。”   想到这一茬,太子也很是郁闷,子嗣和幸福就不能两者皆要,当真是兴奋劲儿减半。“我又不是没长耳朵,还用你提醒,以后不该说的少说。”   小唐才不怕主子,一个劲儿念叨女主子怀孕后各种注意事项,弄得六皇子都有些惧怕起以后这几个月来。   被小唐弄得不开心,六皇子就要踢他两脚。小唐早有准备,迅速闪腰躲开,“主子哎,我是为了您好。您刚才那嘴咧得都合不拢,让外人看了成何体统。这不,现在这样阴云密布,才符合孝子形象啊。即使太子妃有孕,也抵不住您孝顺之心。”   好吧,小唐公公最是有理,说得太子竟无以反驳。   六月很是睡足了三个时辰才醒来,要不是肚子饿得咕噜叫,她肯定还要睡上几个时辰。   柳叶笑眯眯将刚刚做好的鸡汤青菜细丝面端给六月,“主子,先就这小菜吃一碗面。小顺子公公说您最爱吃这个,每隔一刻钟就重新做一碗,您可是醒了。若不然,他该熬到十八碗去了,倒是便宜了我们。”   六月听她说的夸张便笑,“这口一直都爱,当年在冷宫当差没什么好吃的,每到过生辰,小顺子就半夜起床,偷偷做这一碗面给我。一年才吃一回,可不就香的很。当时候三月最爱吃大排面,嫌这个肉少。”想起当年,她就忍不住笑,再没想到有如今好日子。   柳叶最喜欢跟这样主子,从来不避讳过去,也从不忘了旧人。跟着这样有情有义主子,日后难过不了。   “主子还乐,赶紧趁热吃完再告诉您个好消息。”柳叶还卖着关子。她知道主子一直想要孩子,如今得偿所愿,还不定多么高兴。   六月一边大口吃面,一边吩咐再来一碗,实在是饿。“对了,只要清汤面就行,这一年哪里好沾肉,还在守孝呢。”   柳叶哪里还忍得住,笑道:“主子您可不能和别人比这个,您肚子里还有小主子,委屈了他可怎么行。”   六月面也不吃了,惊讶道:“不能吧,我上个月好像还来过月事。”   别提这茬了,要不是这样,柳叶等人能忽视了主子怀孕这事?为此太子还狠狠骂了她们几句,当真是冤枉死。   “太医说了,有两成孕妇都会如此,也说不出什么原因。”柳叶吭哧吭哧,才红脸道:“您以后在房事上注意一些,可不能太过胡闹,不然小主子可不依。”   六月脸儿比柳叶更红三分,被身边人指出这点,简直要钻进地缝才能缓解羞涩。都是那个臭男人,闹腾起来没完没了,害她丢人。她全然忘记,自己也曾很是积极主动,全让孩子他爹背了这锅。   看太子妃很是不好意思,柳叶便转移话题,“其实我们老家有个说法,孕妇头一个月有点见红,老人就说这是个狗孩子,身子壮不说,脑袋很是聪明。”   六月就不信,以为是柳叶骗她。她家也是乡下,可没有这等说法。   柳叶见她不信,就将谁家孕妇如此,孩子日后就考中了秀才之类一一举例。她当真不是骗人,老家确实有此说法。   六月摸摸自己肚子,“他出身摆在这里,日后只要不淘气,怎么都是好的。”说完,看自己还是很扁,便道:“再来一碗面,看肚子饿扁了,孩子该不让。”   柳叶也没有怀孕常识,以为这是真的,便劝着六月多吃一番。   等太子找到可靠的孕嬷嬷,看到太子妃吃起来毫无节制,便很是严肃的纠正一番。   “娘娘您胃口好这是天大的福气,但也不能如此胡吃海喝。先说你这身段,这样纤细,若是孕期不注意,说不定就变得肥胖好些,日后再想瘦下去,可要费一番力气,不如一开始就十分注意。”   不等六月问话,柳叶便先着急,“饿着了小主子,岂不是影响他成长?”   那孕嬷嬷便笑,“哪里听来的这样道理。且不说如今小主子还小,不过比那指头肚大了一些,能需要多少吃食?再者就算孩子大了,也不过就比平时多吃些饭菜。好些人家说一人肚子两人吃,不过是就那样一说,哪里就当真如此。奴婢从年轻就开始学习这个,伺候过的少说也有那十几个,个个孩子都很是精壮,娘娘还请放宽心才是。”   然后她便将那孕期事项按照月份一一讲解,吃食、起居、衣饰都各有讲究,听得这东宫众人都啧啧称奇。   原来,她们也多少懂些道理,在这孕嬷嬷说来,竟然多是没道理的土方子。   六月倒很是信任此人,若不是千挑万选保证是个好的,六皇子也不会放到她这里。   六皇子很是讲究,只配了这一个孕嬷嬷,省得人数一多便或是推脱,或是互相较劲,反而容易有漏洞。不如就这一人,更容易把控一些。   这个孕嬷嬷口碑很好不说,她的所有家人全在六皇子准备的庄子上,这人除非是失心疯,才会做出那等不利之事。   最初几个月由这一人伺候,之后自然会增添人手。太医建议提早寻好了接生嬷嬷,快到七月之时就要做好万全准备。话说是十月怀胎,但多数九个多月就该生下,还有那七个多月生的,也并不稀奇。   自此,东宫众人便全力以赴,一心静待太子妃安然生产。尤其是太子妃身边伺候之人,更是将这当做天大之事。   不管当初是否对太子妃服气,但相处下来自是发现太子妃和善大方不说,那手段也是一等一。只看太子这两年来都未娶侧妃,也未有一侍妾,更不搭理丫头来看,就知太子妃究竟是何分量。   再看二人热乎劲儿,只有增加没有减少,太子妃地位稳固山,只要不是那犯傻的,自然会一心一意效忠太子妃。尤其太子妃如今有了孩子,以后更是有了依仗。   作者有话要说:  秀爱爱喽~谢谢大大们给灌溉营养液~   读者“”,灌溉营养液+12017-06-15 10:36:29(你是哪位数字君?)   读者“敏小姐爱生活”,灌溉营养液+12017-06-14 20:09:37   读者“昔芜”,灌溉营养液+82017-06-14 11:20:23   读者“卿九”,灌溉营养液+52017-06-12 07:37:27   读者“胭脂浅笑”,灌溉营养液+32017-06-11 11:24:29   读者“夜微凉”,灌溉营养液+32017-06-10 20:49:43   我们要开启秀恩爱新模式啦。不过,我是不会让两个6星辰大海到处跑,然后写上几十万字哒!胖胖夏我懒,还有几万字就over啦    第78章 登基   六皇子这里无法形容之高兴, 头一次当爹,兴奋些也是正常。好在小唐给打击着, 最后还能一副铁青脸面对众人。谁不赞一声有孝心。   百官见六皇子回来,便纷纷跪请新帝登基。皇上薨,第一步先新皇登基,之后才轮到给老皇帝送葬。   倒不是多么无情, 实在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且这样大事, 若等四十九天出完殡再说, 那变数可大了去了,岂可儿戏。若万一出了岔子,对国家百姓来说岂不是危害甚多。   六皇子心里早就盼这一日,但多年宫廷教育, 三求三让这点子道理还是很懂,“这是折煞孤也, 父皇尸骨未寒,孤守丧为先,哪里能先行登基。”   众臣哪里肯依,便从古讲起, 从黎民百姓说来,一一分析, 惟有登基才是对先皇最孝顺之理。   见六皇子坚决不从,百官心里更是觉得新皇孝心太过,这就是明君潜质。   见场面僵在哪里, 七皇子带着八皇子跪下,“太子不仅早是储君,论嫡论长也都让人无可挑剔。父皇对您寄予厚望不说,大盛朝江山也不容儿戏,还请六哥今日登基才是。”   六皇子面容悲戚,将帕子掏出,在眼角轻轻擦拭,泪如雨下,对先帝磕了三个响头,方才同意登基。   这只是皇权交替,至于那登基仪式,自然是由着钦天监选一好日子才可。   因着登基大典按照古制应在一个月内举行,钦天监卜出几日,十日后辰时二刻便是最佳几日良时。   内务府更是忙碌,定做龙袍皇冠、凤袍凤冠皆是大事,容不得出一丝错误。   新皇赵熙登基后第一道旨意便是封明氏为皇后,让前朝后宫更是见识一把帝后情深,谁人敢怠慢了去。   就因为新皇封后旨意太快,内务府才如此忙碌。其实,就龙袍皇冠,他们早有准备。老皇帝都病入膏肓,他们这样有眼力见地方哪里会等着老皇帝咽气才准备这些个新皇所用之物。   只是没料到封后如此之快,按照惯例,怎么也该皇帝登基大典之后才会有封后旨意。   六月听着小唐公公所传圣旨,她心里有些好笑,她哪里有那样好,像是这圣旨颁给别人一般。“温婉淑德,娴雅端庄,贞静之德”等等无数美好词汇堆积起来足有数百字,皇上也不嫌丢人。   小唐还不忘为他主子拉一拉好感,“皇后娘娘,这可是皇上亲自书写,并未用别人代替,可见多么真心。”   六月一乐,“知道了,本宫心中甚是感激,日后定当更加好好服侍皇上才是。你也辛苦,可要收下这份谢礼才是。”   平日里小唐公公走到哪里,巴结之人众多。他有个好处,该收不该收的都收下,只不过会即使向主子报备而已。反正他给别人办不办事全看心情,拿钱又没说一定办事。   为此赵熙还曾笑骂过他做人很是不地道。小唐公公心里很是委屈,他可是很有原则,他收的可都是不义之财,从不跟好人伸手。再者,他拿了钱,别人才能放心和他称兄道弟不是。   小唐在皇后这里可从不敢伸手,打死他也不敢,就算皇后逼着他拿他也不敢。他就一条命,若是让皇上打死了,找谁说理去。   “谢谢皇后娘娘,那奴才可就不客气,好好收着了。”小唐一脸喜气,今儿这赏银必须拿,此等喜银不拿反而不美。   柳叶将一小巧荷包塞他手里,笑嗔一句,“瞧你乐得那傻样,拿了银子回头可得请我喝茶。”   小唐赶紧往怀里一揣,“哎呀姑奶奶,可不兴从咱这里要银子。今日皇后大喜,你该和皇后要去才是。”说着,当着那是怕柳叶拿他银子一般,给皇后行了一礼便一溜烟跑没了影子。   柳叶骂道:“小气鬼,谁稀罕。”也就这样一骂,其实小唐对她可当真是一等一的好,但凡出宫,都想着给柳叶带点小玩意回来,次次不拉,很是尽心。   小唐倒不是对柳叶有非分之想,他就一阉人,哪里会有那等心思。只不过就是为了和皇后这里人搞好关系,再者也是做给外人看,别想着挑拨男女主子关系,那是一张铁皮,毫无缝隙,外人谁都插不进去。   六月一笑,让柳叶给东宫众人按职级发了好些个赏钱。不过也吩咐道:“交代一声,如今正在先皇孝期,咱们东宫要做个表率才是,万不可发生什么不良之事。若是有那玩闹的赌钱的,一个不留全给先皇陪葬去。”   东宫众人无有不从。皇后娘娘从初始入王府时的略有生疏不足,到如今已经无可挑剔,恩威并加,让人无不服气。   等忙碌一天,直到深夜赵熙才回到东宫。因着六月孕期爱犯困,哪里能等他回来再休息。   柳叶本待让小唐服侍赵熙梳洗一番才上床休息。可赵熙怕扰了六月休息,只用帕子将手脸洗过,再稍用热水泡了泡脚就躺在六月身边。   小唐其实很是心疼主子,悄悄对柳叶说道:“主子这都在灵前跪了两天了,就算为了松松乏,也很该泡个热水澡才好。”   柳叶也很是无奈,“皇后倒是想等,可孕嬷嬷哪里让。再者皇后那身子根本不由自已,坐着就能睡过去。皇上也是太过疼爱皇后,其实就算外面放一通鞭炮,皇后也未必能醒。”   小唐噗嗤一笑,“哪里就有这样夸张,那我们明儿晚上好好劝劝陛下才好。”   “陛下哪里是听你我劝说之人。不如这样,明儿午膳十分,你找个借口让皇上回东宫一趟,泡泡澡,再睡一个时辰比什么都强。”柳叶出了个主意。   他们这些旧人都知道,赵熙在那灵前就是做给外人看的,哪里就真是孝心一片。就先皇做出来那样多事,哪个儿子能真心待他。   六月第二日醒来,哪里还见到皇上影子,连身边床铺都是凉的。   “陛下可是一夜未归?哭灵也不必夜夜守着,也不怕伤了身子。”六月不免很是心疼。   柳叶笑道:“哪里未归,陛下半夜来,天还未亮又去,您都睡着呢。为了不吵醒您,陛下连洗漱都是匆匆带过,夜里还将您搂在怀里,您都不知道罢了。”   六月脸色微红,她就说嘛,觉得好像睡在他怀里一般。只天明未见到人,还以为自己是梦一场。   其实哪里用小唐找借口,赵熙先就吩咐小唐,“午膳前记得到灵堂,就说皇后娘娘那里今日不太舒坦,不好,这个借口都皇后不好,你想个别的借口,将我叫回东宫就行。”   他都两天没和媳妇好好说话了,心里很是烦闷。若再这样,他真想撂挑子算了。做明君不好做,昏君谁不会呢。   小唐心里苦啊,好做他昨夜想了一夜,不然临时想哪里想得过来,皇上也忒会为难人。   等中午六月见到赵熙,很是惊喜。“你怎么有空回来?”这几天一直一个人吃饭睡下,她也很不习惯。   赵熙嘻嘻笑道:“想媳妇了呗,难不成就不能回来。你这孕怀的太是时候,省得去那灵堂里受累。你是不知,我们这些个大老爷们还好点,许贵妃和德妃如今都累的不成样子。还有一位老翰林和两位有诰命的老夫人直接晕死过去。我刚也下了命令,那年过七十或是体弱有病的,就在家里为先帝诵经便是。你说老头子这是造什么孽,死了还要带走几个人陪着。”   六月白了他一眼,“人死如灯灭,你就别寒碜先皇了。这都是历朝历代规矩,又不是先皇所设。你也别太实在,先顾好自己身体。也不是不孝顺,但天下百姓还需要你坐阵不是。”   “还是媳妇知道心疼我。这两天未见,你也好似瘦了,是不是孩子闹腾你了,不听话等他出来我揍他一顿。”赵熙心疼得不得了,听说怀孩子也是个辛苦活。   六月用手指点了点他额头,“就会胡说,咱们孩子最是乖巧。好些孕妇前三个月能吐得一塌糊涂,我这里可从未有过。这样乖巧,估计是个懂事的小公主。”   赵熙很是不屑一顾,“咱闺女还用懂事,她爹是皇上,她娘是皇后,随便嚣张跋扈,要那样乖巧懂事做甚?”   这人,让他教育孩子便没个好。六月决定,她要担负起教导孩子大权,绝不能被此人培养成纨绔。   就在说话功夫,柳叶带着人家将浴汤准备好,里面放了解乏中药,活血化瘀缓解疲累。   六月本要服侍赵熙一番,无奈这药材里有活血之物,她也不好多碰。再者赵熙哪里舍得劳动媳妇做这些杂事,往日那是为了二人水乳交融一番乐趣才互相洗浴,如今可不敢做这事。   看六月有些愧疚,赵熙便悄悄笑道:“看你这猴急样子,太医可是嘱托,前三个月万不能任性,到了近四个月胎气稳固,偶尔让你舒服一下倒还是能够。”   六月狠狠扭了他一把,便施施然离去不再理他。这厮实在可恶,一片好心反遭调戏,再不搭理他。   不过,想到要老实好久,六月也不免心生惆怅。一件事情做成习惯,一旦没有就难免会空虚。话说,她当真也有些想做那幸福之事。   就在惆怅之事,她突然灵光一现,貌似三月当时很有心得,倒是可以请教一二。一些基本道理她自然是懂,但手段千变万化,多掌握一些总归是好事。   又不是只怀这一胎,忍一忍也就过去,以后且有得熬呢。再说,她这里准备充足,才不会让别人有机可乘。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以后六皇子、新皇上就正式称呼为赵熙啦~    第79章 死因   新皇登基, 分封诸王,大赦天下乃寻常惯例。   封王这里很是顺利, 先帝子嗣稀少,分封之事便极简单。七王爷封景王,八王爷封宁王,皆赏赐京中府邸, 择吉日出宫入府。   唯大赦天下此事,赵熙与诸位老臣争议颇多。按照老臣凡罪皆减三等的说法, 天下不定有多少坏人冲出江湖。   赵熙向来对此等说法嗤之以鼻, “按爱卿所奏,岂不是如西昌候那种在押秋后处死之人,最后也不过是流放千里完事?还有那杀人之徒,最后不过是关押几年。此等祸害不除, 几年之后不是又要连累无辜生命。”   林相打头,“皇上, 凡是总有特事特例,如西昌候等卖国之贼必然是满门抄斩,但为示恩德,大赦天下乃是必然之事, 是上苍赋予新皇之福,岂能随意更改?”   赵熙嘴角带笑, 一一扫过这帮子老臣。嘴里全是惯例惯例,说的全是一片道德之言,最终目的不过是逼他这个新皇低头, 还是照着老章程治国理政罢了。   新旧政权更替,哪有太过顺当之时,总是要经过一番博弈才可。   老臣这里据理力争,新皇一派也会谈古论今,既然要论古,咱们就互相举一举例证,看谁能说服了谁。   最终结果也不过是妥协之物,各退一步而已。   等皇上回到东宫,对着六月便是一顿哭诉,“皇上可不是好差事,累死累活不说,还处处防着被那帮臣子给卖了。他们读得孔孟之书也不知喂到了哪个狗肚子里,竟然不知忠君爱国,只知自我私利。媳妇,也就你对我真心以待,知道心疼我。”   六月噗嗤一笑,“难不成你还要让那帮老头子心疼你宠爱你不成?”   赵熙抚了抚胳膊,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想来就头皮发麻。“吓死我了,你这样说,我晚上定会做噩梦。”   别看这厮每日回来诉苦,但六月看他那张笑脸,便知并不是多苦,来她这里只不过就是寻常闲聊,吐吐闷气而已。   看小美人不同情他,赵熙忍不住委屈,“媳妇儿,你不是应该爱抚我一番,哄我开心吗,为何全不当一回事?”   六月瞪他一眼,就知道他是想要这个,“孩子看着呢,别东想西想。”   赵熙笑嘻嘻将耳朵贴在尚未突起的肚皮之上,听了半响方皱眉,“还不会说话,也不知道拳打脚踢,不会是个笨蛋吧?”   六月拿起手边玉如意就就捶了他三下,“不会说话就闭嘴,你见过哪个不到三个月肚子就有动静,且得等到四个多月呢。以后每天过来读一读诗词歌赋,别说那种怪话,孩子该不喜欢你了。”   赵熙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呸呸呸,刚才是瞎说的。若是臭小子,我也不稀罕他喜欢。若是香香小公主,不搭理我岂不是难受死我。哎,闺女现在还没出生呢,我就看小男孩都不顺眼,万一有哪个做了咱家女婿,我非得剥了他的皮。”   六月忍不住为闺女未来打了一个哆嗦。话说,从今日起,她该专门设一个佛堂,祈求生下儿子才是。不然,有这样一个爱女如命的父亲,闺女将来很是堪忧。   “若是天下父亲都如你想法,我爹岂不是可以打你一顿?”六月挑起眼角撇了他一眼。   赵熙脸皮多厚,“哪里会,我这样天下第一好女婿怎么舍得打了我。对了,岳父封个什么封号好呢。”   皇后娘家封侯是自古惯例,除非犯下大错,或者皇后实在不得帝心则另说。   为此,六月也不拒绝,“封号就是个摆设,随意就好。只一点,我还希望家人住在京城东郊,不要搬来京城才好。京城关系复杂,我怕父母亲应付不来。且兄弟二人年纪尚且不大,怕京城纨绔勾了他们去做不好之事。”   赵熙寻思一番才开口,“万事有利有弊,京城也有京城之好。大哥终究要继承爵位,小弟学问不错也会出仕,若是一直躲在京郊,反而对人情世故不是很懂,且那些贵族官员交往私下规则更是摸不到门道,倒不如早早来京适应为好。趁着年轻,犯什么错误都不怕,你觉得呢?”   赵熙所说自是肺腑之言,六月哪里不知。也罢,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理亘古不变。他们明家,如今靠着她这个皇后已经今非昔比,总是躲避也不是良策。   “小乖乖,你不觉得我应该受到奖励?”皇上觉得如自己这般好女婿万里难寻,很该享受一番特殊待遇才对。   看六月只留给他后脑勺,他心里那叫一个难熬。“我每天都数着,七天了,都没能缓解一番,快要憋死了。”说得那叫一个可怜。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正在孝期还想此等淫/乐之事,简直不堪为人子。”六月嗔怪道,“你还好意思要,我猜着上次来事,就是被你闹得,一点轻重都没有。”   赵熙那叫一个冤枉,有时候情到深处哪里就能控制得那样好,且小美人如今很是上手,一般花样都未必能满足得了,他这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心思才能在床上喂饱了这美人花。   他可不敢说这等话,媳妇非得恼羞成怒再不给他,只好苦苦哀求,“绝不进去,就用腿夹住蹭一蹭就好,我保证一会子就好。”   六月想着若是之后**个月都不能欢好,饿坏了这人可如何是好,对男人不要太过有信心,还是防着点好。为了长远之计,她只得依从。   洁白轻盈秀腿如妖娆般丝丝缠绕,将皇上那小腿儿紧紧包裹得密不透风,虽不如蜜罐水乳丝滑,却也不失羊脂玉般温润,让那小腿儿寻到了温暖的家一般有了依靠。   在这缠绕摩擦中,六月也忍不住有些情动,那比平日略有些低沉嘶哑的声音细细流出,唤得皇上一时忍不住便火山喷发。   等事儿完毕,六月忍不住委屈,“你倒很是幸福,却把我给折磨死,就如那美味摆在面前却不得一尝,生生熬着不敢放纵,当真是生无可恋。”   看她说的那样可怜,皇上心里是又可怜她又是好笑,想当年多么冷情之人,如今却也爱上这般滋味,他们夫妻当真是般配之极。   这二人笑笑闹闹一会子方才睡去。如今这种浅尝辄止的幸福并不是很累,二人倒是在床上多了好一番话。   就在两位王爷出府之际,八王爷却单独求见皇上。   本以为只是寻常请安致谢再讨些好处罢了,没想到这老八竟然亲自吐露一惊天秘密。   “皇上,六哥,我想去给父皇守灵,您看可否?”老八这里倒是直白,直接将来的目的说个清楚。   赵熙心道,平时可没看出此人有什么孝敬之处。尤其是皇后失宠后又暴毙之后,这老八视先皇如无物,心底甚至是有些恨,怎么此时竟如此有孝心。   他直接将心底疑问之话问出,不问个清楚,赵熙也不放心老八此举。   老八面上还是无甚大表情,只跪下如讲一件平常事一般,“父皇乃我所害,是我将他捂了好一会的嘴和鼻子。他本来就活不长,我这样做其实也不值当,就是想为我母后报仇。当年他派人用弓弦勒死我母后,今日我将这种憋闷而死之痛还给他,也算一报还一报。”   赵熙很是震惊,他倒小瞧了这个弟弟,从小虽然作恶多端,但胆子其实并不大,没想到竟做出弑父之举。   静默了好有一刻钟,赵熙才问:“可有其他帮手?父皇那里伺候之人甚多,你竟能轻易得手?”   八皇子轻笑,“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是伺候之人,有几人上心?我不过随意用点手段和好处,他们就能离开半个时辰,很是简单之事。”   看八皇子破罐子破摔之样,皇上竟无话可说。虽然他内心觉得老八这样做简直大快人心,他也很想为自己母妃报仇,却一直未能做到。这八皇子,咬起人来还真是狠毒。   赵熙也不好不罚,“我怕你去守灵,父皇能气得不去投胎。也罢,念你年纪尚小不懂事,这三就病在王府里,替父皇抄写往生经吧。等过了这三年,再寻个清闲差事,也算是全了你的体面。”   至于其他人,不论是妃子还是宫人一个都不能留下。不论何种原因,判主就是不赦大罪。能背叛先皇,将来也一样能背叛他。   赵熙心里有数,这些人不过就是猜度他定然默许老八这样做法罢了,也算是投诚之举。但是,他不需要这样的投诚,更不稀罕这样的奴才。   对老七那里,赵熙也不隐瞒此事,将老八所做之事说个清楚。他倒是不怕老七怀疑什么,只是很多事情说清楚比猜疑更好。   老七听了也是沉默半日,方开口,“老八倒难得有血性。”便绕开话题,不再多说这件事情。   先皇也是可怜,几个孩子个个被他所伤,竟无一人念他的好。皇家亲情不过如此。   因着这件事情,赵熙和六月很是感慨一番,“说到底,一个是皇权诱人,让人忍不住心生觊觎之心。另一个,则是后宫之人太多,皇子皆不同母,哪里会同心同德。就看先皇那活着有几百号女人,死了谁还惦记他?”   尤其是先皇那些女人,如今都成为太妃太嫔等太字辈之人,没什么可争风吃醋,皇后给予待遇又很是不错,甚至比先皇在时日子还要好过,倒当真出现了姐妹同心盛况,哪里还想先皇。   看这一情况,赵熙都替先皇寒心,更是发誓不能扩充后宫,简直就是除了浪费钱财、无事生非之外一无好处。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觉得皇上皇上叫着好别扭,但叫六皇子又不行。叫名字?赵正,字熙正,赵熙正?哪个顺口一些?   小仙女们看文多,见多识广,来来来,帮我拿个主意~    第80章 选秀   新帝继位后十天乃是登基大典, 新皇接受百官朝贺,接待四方朝贺, 拜祭天地,祭告宗庙。   虽先皇薨后第二日新皇便继位,但直到此时,方通过上天和祖宗考验, 接掌玉玺,正式称帝, 年号崇德。   崇德帝登基大典, 皇后作为一国之母本应同行,但念于皇后怀有子嗣无法承受,便一切从简,只在宫中行跪拜礼。   至于皇后是否当真行了跪拜礼, 这又有谁知道,人家两口子愿意关在屋子里行礼, 难不成后宫太监宫女还非要参观一番?   这一日,六月跟着早早起床,睡意朦胧中当真是要来一次跪拜大礼,只可惜晕头晕脑, 直接磕到了皇上怀里。   “如此隆重之事,皇后怎能敷衍了事, 竟然行此勾搭之举,甚有损朕龙威。”皇上一本正经很是严肃。   六月一听此话,直接蒙头便睡, “本宫身累,你待如何?有本事换一个人来做皇后。”   皇上哪里还敢绷着脸,先哄着自家宝贝躺下,很是委屈道:“罢罢罢,果真女子难养。想当年你见我哪次不是小心翼翼行礼,到后来夫纲不振,都没有享受过这等待遇。”   六月从被子里露头一笑,“来来来,给你一番好待遇。”说着便将他中间那条腿儿捉住,往下摁了三下,“快快向本宫磕头行礼,不然以后不喂饱了你。”说完便爬到被子里不肯出来。   皇上这腿儿那里还受得住,直接站着不肯迈步走了,“不给喂饱我就不去参加那什么大典了,劳心劳力怪无趣的。你看着办吧,今天这事儿成与不成全交由你了。”   六月深恨自己惹事,看他那无赖样子,自己是跑不了了。只好贡献玉口,好一番操作,才将那大宝贝哄得乖巧下去。她发誓,要好好休养,再不和这厮胡闹下去。   六月很想知道,这崇德帝年号不知从何而来,这厮哪里有一丝崇德迹象,完全是无赖一个。   登基大典后本应挑选好日子举行封后大典,但六月身怀六甲,正是不能折腾之时。且他们之前没有注意,玩闹时不知分寸,导致如今六月做事很是小心翼翼。   别说就一个封后大典推迟,便是皇上突然失心疯将她废入冷宫,她也不会在意。没怀孕时不觉如何,当肚子里有了一个小生命,她只觉能为了这孩子承受一切。   更何况,如今她就是这后宫唯一的女主人,即使没有仪式,也无人敢质疑她的身份。   就连偶尔来串门的许皇贵太妃和德贵太妃都羡慕不已。历史上后宫惟有一人的景象实在少见,一个手便能数过来。   新皇登基,很是照看各位母妃,将许贵妃升为皇贵太妃,德妃升为贵太妃,其他依次升位。虽然皆迁到北宫,但允许她们将用惯的宫女太监带走一半,待遇还算优厚。   按照六月说法,也不差这点吃用,何苦为难一帮子苦命人。这些女人或主动爬上龙床,或被动宠幸,之后却一直郁郁寡欢,最后憋闷到整日里寻些事端才能活下去。   更有那甚者,因耐不住寂寞和贴身宫女或太监玩一些花样。虽然是假的,也总能将那漫漫长夜熬过去,从花信少女熬到了白头逝世。   这里边,惟有许皇贵太妃和德贵太妃日子很是优容,吃穿住用一概不缺,日子过得比那隆正帝在世时还要自在一些。   只文太妃和贤妃,隆正帝在世之时并未处置她们,留着一条性命。等新帝登基之后,便悄悄让她们暴毙而亡。她们当年做了那样多恶事,不死不足以平新帝怒意。   丧三年,常悲咽,这是寻常人家规矩。对于皇上来说,先皇逝,以月代年,丧期为三个月而已,甚至有那更短的,将丧期改为二十七日。   这不,刚过了三个月,朝中大臣早就忘了旧主,只一心想为自己前程开一条好路。   以左相林相为首,十几个大臣联名请求皇上充纳后宫,行选秀之事。   “皇上,先皇在时,一再期待您能迎娶侧妃,如今天下大定,还请您继承先皇遗愿,广纳后宫,丰盈子嗣才好。”   崇德帝一听便心中冷笑,看这一个个厚颜无耻之人,打的名号倒是光明正大,谁不知这些人或家里或亲戚里有适龄女子,想要入宫而已。   也不知道外戚之路就这样迷人,难不成以为上了龙床就能掌控了他?也是,如今他革新之意决绝,这些老人不急了才怪。   “充盈后宫,丰盈子嗣乃是常事,只众爱卿太过让朕寒心。”他缓缓扫过众臣,停歇片刻方继续,“父皇不过离去三个月而已,你们就忘却悲哀,甚至撺掇着朕也及时行乐。朕为天下表率,普通人家尚且知道服丧三年,你们却如此着急,让朕背负不孝之名,何等居心!”   百官见皇上如此盛怒,说得如此严重,纷纷跪下请罪。   皇上见这些人一副老油条模样,心里很是生气。正经事拖拖拉拉,推诿躲避,说起这种事情却一股劲头。   “朕三年内不提选秀,不充盈后宫,若有撺掇此事者,按不忠不义大逆罪论处。如今各地民不聊生,众爱卿若当真为天下黎民百姓所想,就回去好好想想能做些什么。不要怕说错话、做错事,朕需要的是你们的决心和担当。”   林相竟然还不死心,“皇上所言甚是,臣等惶恐。只还有一事,皇上皇后如今还居东宫,还请早早搬到正殿才是。”   林相心里那叫一个苦,他夫人和女儿还等着他的好消息。三年,别人家还好说,他家女儿可已经十七岁,再等三年早过了选秀规定年纪,哪里还有机会。   皇上见此人当真是无聊,“堂堂左相,何苦抓着这点女人才关心的小事不放。朕每每见到父皇所居正殿,总是忍不住怀念父皇之恩,哪里忍心占据那里,且待三年后再说此事。”   林相还不死心,“臣惶恐,只皇后乃后宫之主,该择一吉日搬往后宫正殿才是。若一直窝在东宫,岂不是委屈了皇后?”   林相想着,夫妻二人日日在一处,感情自然深厚。若是分开两处,再让人挑拨一二,说不定这感情就分崩离析,再不能恢复从前。   他万分怀念先皇在时,那时候,只要送对了美人,进贡好银子,先皇就万事不管。哪里像今上,竟然对黎民百姓如此在意。   想当年今上不过一纨绔子弟,哪里如此长进。好好的繁华日子不过,也不知是被什么踢了脑子。   这人是蝇虫不成,竟然如此嗡嗡嗡赖着不走,当真是讨厌。皇上耐着性子,“迁宫乃是大事,少不了就要大兴土木。如今子民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朕与皇后哪里忍心破费这等无用银子。且皇后怀有身孕,实在不宜动土,若万一有个差池,左相是拿全家性命来陪?”   林相等人哪里还敢吱声,皇后要当真有事,他难不成还当真以死谢罪?这日子,真是不好过。早先买官卖官多么寻常之事,不过动一动嘴,便有万两白银入账。如今可好,生财路子被挡了不说,连闺女进后宫这么点小事都不能成。   皇上心里才是真的郁闷,别看如今高高在上,可面对一个烂摊子,实在是不好干。   那老头子一直拖拖拉拉不死,他这里有千种手段也施展不开。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大干一番,却遇到一帮子老臣拖后腿。   若不是皇后劝着,皇上能一气之下全将这帮子尸位素餐之人革职查办。   等回到东宫,皇上便将前朝发生之事和皇后倾诉一番,说着说着,就发现皇后好似面色不对……   皇上便问道:“好像有些不开心?我做错事了?”   皇后幽幽叹气,“没,就是妾想到三年后是不是该自请下堂,给新人腾地方。”   皇上一听她自称“妾”便头皮发毛,只要小美人这样自称,便是心中对他不满那。“我就是敷衍他们,三年又三年,三年何其多,怎么可能让新人进宫。”   看他说得那样信誓旦旦,皇后却感受不到喜悦,“哦,知道了。”   这哪里是知道了,简直是要他老命。近来小美人特别多愁善感,没事都能伤春悲秋,这有事就不用提了。太医说了,孕妇情绪波动大乃是常事,等过了这阵子就好。   皇上嘴皮子练得很是溜,将六月哄了回来。等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作以后,六月便很是羞涩,重新回归小女儿娇态。这晴雨天变化如此快,也让皇上很是无奈。   “朕这样一心一意,是不是该给一些奖励?”他腆着脸皮问。这才是他诉说前朝之事的初衷,为了给自己谋取一点点福利,差点将自己坑了。“好久都没香香了,怪想的。”   六月摇着手指,“三回了,这月次数已满,静待下月再见。”   皇上差点就跪下,“哪里有这样多,我怎么觉得才一回,肯定是你数错了。”   六月一一掰扯,有一回是在桃花树下,这厮就着美景就求个没完,她一时心软就答应下来。第二回是在书房,她本来是红袖添香,后来被这厮吃了香。第三回是屋后紫藤长廊,她本是在那里晒个太阳睡个午觉,便被这人摸了去。   皇上不听则已,一听很是不满,“竟然没有一次在床上,怎能算是。就这一次,再不多要,太医都说了,适量房事有利于身心健康。”   六月转眼一想,从那床头珐琅箱子中取出一个玉器物件,“躺好了,不许反悔。”   皇上一见此物,觉得眼熟,小巧链子倒是可爱,只记不清做甚用。不过为了幸福,还是乖乖躺在床上。   六月让他闭上眼睛,然后迅速用那东西锁住他的四肢,然后便逗弄起来。   皇上那叫一个后悔,一时疏忽竟然陷于如此被动之境,这东西不就是当初晋阳王推荐店铺所卖。他可是从来没舍得锁住小美人,如今竟然被反锁,当真是欲哭无泪。   六月用那小链子勒住他胸前两点猩红,用牙咬住直到他喊痛。今日一听他提起选秀之事,便血气上涌,心气很是不顺,这样用小玉鞭子抽起来,倒郁气化去不少。   六月坐在那腿儿之上,心情好便摆弄几番,心情不好便抽打几下,当真是要急死皇上。这女人,抽你倒是往死里抽,这样撩得人哪里受得住。   等六月玩够,方才坐在上面运动一番,动作虽不大,但因着怀孕,如今蜜罐水儿颇多,滋润程度非当日可比,很是别有一番滋味。   这一番作弄下来,六月很觉心情舒畅,但皇上却找到了一片新天地。这样玩,竟然也和往日那种掌握主动权很是不同,简直无法形容之滋味。   皇上深深反省,看来他还是太过勤政,竟然很久没有钻营新业务,直接让媳妇赶超。看来,以后还要发愤图强才可,不然哪里还有面子可言。   那帮子老臣也是,一看就是家庭生活很不幸福,不然哪里会想着三妻四妾,四处寻欢。   看来,这些人太闲,他要正一正风气才好。祖宗留下的规矩,官员和读书人不可狎妓,他倒是要看看,这一次能抓住多少不要脸之人。更何况,如今还是先皇孝期,狎妓可是大罪。   让他们整日闲得没事唧唧歪歪,也很该给他们找一些事情干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有事,太忙,没来得及修改存稿。这两天抽空将皇上统一改成赵熙~    第81章 除旧   赵熙此人向来就不是一个憋屈性子, 这些老臣不自量力将他惹到这个份上,也是自作自受。   赵熙采取的手段和他崇德年号十分相悖。他派五城兵马司三十人一队, 每队跟着两名皇宫侍卫,再跟上一名御史台御史,选了个良辰吉日之深夜,往那青楼妓馆和暗门子奔过去。   这个时段因着宵禁等原因, 正常人家还有那各类店铺馆子早就安歇下来,惟有青楼等地刚刚进入热闹之时。   这队人拿着五城兵马司命令, 将那前后门侧门等等一堵, 便开始关门捉那光条条男子。   他们也不是见谁都捉,只是将这些人全部赶到一处,让小队长、侍卫还有御史一一辨认,眼熟的官家子弟全部捉拿归案, 其余人打上十板子了事。   别以为他们这样做过分,怎可随意打人。其实, 要是较真说来,他们还算手下留情。因着此时尚在国孝时期,狎妓本就不对。   按规矩,举国一个月不能有那喜事, 更不能随意胡闹。只京城规矩更严格一些,这里深沐皇恩, 好处比别处多上许多,守孝时日便定为一年。   说是一年,过了百天, 大家也就该做什么做什么,从来也没有人较真,难不成还真让京城百姓一年不婚丧嫁娶。   只是谁让那帮子老臣惹怒了皇上,既然不好直接冲他们发火,便冲着他们子孙来吧。   最后,这些人马从各处捉了好几十号人关进了衙门里去。照皇上的话,这已经是给他们留了体面,没让他们进大牢就不错了。   赵熙不发话,这些人就在那衙门小牢房里关着,吃喝不愁,也不虐待,至少饿是饿不死的,就是不说放。   最惨的是,这些人日日要求背诵孝经,若有错误,便被甩几个板子。   这里边年轻子弟还好,竟还有那么几个官员,能熬到中央来,年纪可不算小,哪里受得住这个折腾。   众人无法,便求到林相和胡相那里。这两人自己都挠头生气,林家一个庶子进去了,胡家是胡小公子进去。   林家说来也是乱,因着正妻没有生下嫡子,只有两名嫡女,便让庶子很是特殊。且林相也是子嗣太过艰难,娶了几房妾室,生了共六个女儿,却值得此一子。   林相说来和夫人感情还算不错,直到三十岁还无子才纳妾生子。这一庶子,十岁那年被寄到正妻名下,也算半个嫡子。因独子,难免就受宠,几个妾室又感情不错,没有那么多乌七八糟之事,可着劲儿疼这一根男苗,可不就一不留神养歪了。   胡小公子,说来还算正经孩子,只是和许四小姐在林子里滚过一遭之后,便对这类事情念念不忘。可他母亲,抵死不同意先让许四进门,还要等到表妹进门之后,方可再娶许四。   锦绣候府自然是不愿这样,但因着许四破了身子,他们本身就底气不足。再加上不过一庶女,嫡母又懒得多管,最后也只能后进门,好歹也算是平妻。   胡小公子倒不介意谁先谁后,但他现在尝了新鲜,却不能深入享乐,简直要憋死。为此,便偶尔从书院溜出来,往那青楼里宿上一晚,解解闷子,和性子可人又体贴的姐儿们诉诉心中苦闷。   看着这些来人,林相、胡相相识一望,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往日里这二人并不和睦,如今却不得不联手解决这事,也是尴尬。   最后,还是林相开口,“这事找我们无济于事,不如各位家里有能和皇后说上话的,去找一找也好。听说皇后娘娘和许皇贵太妃、德贵太妃娘娘感情不错,也可以走走这个路子。”   胡相也道,“或者去七皇子那里求一求也可。”   这二人哪里好开口,自己有孩子进去了,立场就不合适。更何况,混到这份上,谁又是傻子,明显是皇上给他们下马威尝尝。   也怪他们心急,将皇上当做没有主意之人,试探中过了火,便烧到了自己身上。   六月听赵熙得意洋洋说上一番,心里那叫一个无奈,这手段当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好好的去折腾这个做甚,朝堂上的事情朝堂上解决,倒牵扯进这么多孩子。”六月便劝道。   赵熙不屑一顾,“你不知道,那些人在朝堂上道貌岸然,说个什么事情,他们就好像自己站在大义一边,能从古说到今,就是不干正事。现在这样多好,也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道义,让他们站不住脚,看怎么说大道理。”   好吧,招数不怕阴,有效就好。六月也觉得这些人看不清形势,非要和皇上较劲。历朝历代总有君臣博弈过程,谁弱了谁就被牵着鼻子走。她可不希望自家夫君是被欺负的那个。   是以,等朝中权贵大臣家眷纷纷递了帖子来见之时,六月心中很是有底。   既然大家很是想见她,她就满足大家愿望也好。不过,一国之后哪里有那么些功夫一一接见,何况她如今肚子都大了,精力可跟不上。   六月也很简单,直接办了个茶会,请大家来一起喝茶,聊一聊人生,谈一谈天气,也很不错。   顺道,六月还邀请了许皇贵太妃和德贵太妃二人。二人就笑,“人家都是花宴、酒宴,你倒好,办起了茶宴。”   六月便笑,“尚在孝期,不好热闹,这样雅致一些。”   二人便点头,皇后成长很快,什么事情都做个滴水不漏,不让人抓住把柄。受到独宠,还能如此谨慎,将来不论如何前程都差不了。   “我可是听说,皇上将那些人都给弄得没有脾气了。有人还求到我们这里来,我们不过是养老之人,哪里还能掺和这等事情。”许贵太妃就笑。   那胡家也是可笑,不顾锦绣候府体面,硬是不让那小四同日进门。这遇到事情,竟然还有脸求到她这里。说什么大家都是亲戚,她可没有这档子亲戚。   她虽然不待见娘家,但也没有好脾气到任由别人来作践。   林相夫人带头前来,这次倒惟有她一人,没带她那掌上明珠。虽然那庶子寄到她名下,但又不是亲生的,哪里就当真担心,面相倒还好看。   这林夫人和女儿还私下说呢,最好那庶子从此不得走入仕途才好,只好好守着家业,以后还能听她摆布。若是以后能耐了,哪里会将嫡母和姐妹放在眼里。   胡相夫人则不同,虽说有三个儿子,但哪个都是肉,怎么可能不心疼。听说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是老混子,竟然谁的情面都不给。她家那宝贝小儿子都挨了三回打,当真要心疼死她。   众人先是恭维一番皇后娘娘,又问候两位太妃身体康健,便将话题拉到正事上来。   胡相夫人忍不住先开口,“娘娘,我家那个小子,当真是糊涂,竟然就做下这等不耻之事。他爹还说,这样不忠不孝之人,很该打断了腿才是。只是妾一介女流,哪里就忍心。娘娘如今也怀了身子,都是做母亲的,该有这样体会才是。”   德贵太妃忍不住笑道:“胡夫人说话可忒有趣,你家小公子胡闹,娘娘肚子里这孩子可乖巧可爱的很,将来定也不会做下这等丑事。这种时候,可不能随便比较。”   放眼整个京城,敢明着不给胡夫人面子的可没有几人。她家虽不是权贵,但也是清流世家出身,从小就备受宠爱。后来,相公又称为右相,也是朝堂上响当当人物。像德贵太妃这样直接笑话她的,当真从未遇到。   她忍不住便是脸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着急,说都说不利索。   许皇贵太妃便笑,“妹妹也是,怎好随意打趣别人家。咱们两个老磕碜今日是来喝茶听故事的,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虽然自谦为老磕碜,这里除了六月,是个人都比她们老。且这二位,自从隆正帝去了,不用小心翼翼伺候随后发作的病人,日子很是好过,可说是越活越年轻。   众人便跟着赔笑。能有资格面见皇后的,哪个不是人精,听着三位主子貌似随意逗趣,实则是话里有话,不是很给她们脸面。这些人也知道,今日这事不是很了断。   聊了小半个时辰,六月也累了,便笑道:“今日难得众位聚齐,本宫这里准备了简单饭菜,请用完再回吧。哎,如今国库艰难,民不聊生,用于救助上都困难,如今宫里也跟着缩减用度。只得委屈各位一二,随意用些饭菜便是。”   六月借口身子累了,回东宫休息,只留她们一众贵夫人在此用膳。   还当真简单,不过一个青菜汤,两个素菜,一丝鱼肉皆无。当然了,新皇很是孝顺,这三年膳食简便也是常理,但何至于到如此地步。   这些人互相看看,再琢磨一番皇后娘娘所说之话,便不是很明白。难不成,皇后娘娘这是开口要银子?这还真是夫唱妇随,逮着一次机会便大开口啊。   国库艰难关臣子何事?民不聊生那也是天灾人祸,和她们更无干系,为何要让她们救助那些个穷鬼。   只是谁让她们家中有儿孙被拘在小牢房里,不说放也不说定罪,就这样无限期关着才最是可怕。若是定罪,好歹也能放心。可国孝期间喝花酒玩女人,这罪过就可大可小,量刑很是不好掌控。   哪个臣子敢说这和女人睡觉不过是小事,求皇上赶紧放人?皇上只拿出孝义这一个道理,就能将这人官职一撸到底,甚至砍头灭族都不为过。   这些贵妇回家和家人商议一二,便由林夫人和胡夫人打头,各自按照职位高低捐款。最多的有万两白银,最少的也有五千。   只可惜,皇上不提这事,皇后也不给准话,无奈这些人又将数量翻了几倍才能过关。   从此,这些人心里都骂皇帝皇后乃最心黑夫妇,就这一件事,不仅让老臣从此丢尽颜面,还破了好大一笔财。   如胡夫人那救亲儿子还能心甘一些,如林夫人这种救别的女人儿子,心里那叫一个流血。这些银子,她可是想着从公用挪为私用,然后留给自家两个女儿的。   宫里这一对财迷夫妇看着这白花花银子,当真是喜笑颜开。   “虽然不多,好歹也能应急。听说好些地方干旱,百姓日子不好过,能用到正途上最好。这些人家哪个不是搜刮民脂民膏,如今用于百姓身上,也算给他们积一点阴德。”六月因出身贫苦人家,当年也是不得已入宫,哪里能忘记百姓之苦。是以,做起这种敲诈官员事情来毫无负罪感。   赵熙便笑,“还是皇后娘娘英明睿智。那些人,总不好杀了,一直关着都嫌浪费粮食。如今可好,拿到银子,给他们点震慑,也能做些正事。当真是家有贤妻万事足。”恨不得将自家媳妇吹捧上天。   说着,便将六月双脚捧在怀里,慢慢按摩那双渐渐有肉肉的小腿。如今孩子月份大了,六月不时便觉得双腿无力,腰膝酸软。有皇上这一按摩小能手,倒是缓和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以前的章节都改好了,皇上正式称呼为赵熙啦。   不过,上一章没改,原因嘛,开了一个小车,怕修改还要再次进入网申,后果就不好说啦。这章留做全文完结后统一修改。    第82章 布新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 六月能被允许干的事情越来越少,日子那叫一个无聊。   所以, 此次坑了一众贵妇们的银子后,她便很是幸福,想着亲自参与救贫济困。   赵熙深觉自己此举太过错误,竟然撩起了媳妇的兴趣, “你这都有快八个月,肚子如此巨大, 竟然还有功夫去操心这小小事?”   六月送了一个白眼给他, “关系黎民百姓生活,哪里就是小事。有银子却没花好,还不如没有。这些银子就算是贵妇们捐助,总比说是从百官那里坑来的要强。”   赵熙点头, “倒也是,只是怕你辛苦。”   “哪里会, 我只是说句话,点个头,具体事情还不是别人来做。而且如今后宫有两位太妃帮着操持,很是清闲。人一旦太闲, 难免会胡思乱想,还不如做点事情, 宝宝才能更加聪明。不然,我若是笨得要命,岂不是连累宝宝。”   六月如此说, 赵熙还能说什么,只能由着媳妇胡闹。媳妇也不知道从多少人那里取经,现在每天上午要聆听一刻钟琴,下晌要观赏两刻钟舞蹈,晚上还要他这个未来皇爹读半个时辰的诗书。安排如此紧凑,也是厉害。   赵熙本以为六月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很有做事派头。许皇贵太妃和德贵太妃也很愿意参与,再加上定国公夫人、林相夫人、胡相夫人等共九人,成立了一个小团体,做得有声有色。   林胡二相家夫人本来只是碍于皇后娘娘所召不得不来此,但发现此事当真很是有趣,也很能扬名,便一心投入进来。   这几个女人想了个点子,官家夫人捐款设立一专门木牌,高高挂在城门处,让进出之人都能看到。商家夫人若是捐款,也专门设立一木牌,只材质要差一点点,字体要小一点点,以示表彰。   别看商家夫人这块牌子要差一些,但难得有机会有此荣耀,她们哪里会不积极捐款,得一个善名。   不过这一措施刚刚出台,都不用专门昭告一番,只圈子内外一传,就众多人想着多捐一些银子上来,数量可比官家夫人多上太多。   也是,就算官家再有钱,也不敢往外多掏,让人怀疑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可如何是好。   有那些人穷的观音土都吃光,不能消化最终因肚子胀而死去。也有人富得对银子没有什么观念,只知道再怎么花都花不完,世间就是这般不公平。   有这样一机会,不过一个月便筹得大批银两,足以救一时之灾。   赵熙还感叹,“你们这些点子当真是厉害,抓住女人爱攀比心思,竟然让国库迅速充盈起来。这眼看着就秋天,很多地方因着天灾几乎颗粒无收,有这些银子,还能缓解一二。熬到明年春天,日子就好过一些。”   六月也叹气,“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若天下大公该有多好。其实百姓也不求多么富贵,只要能吃饱穿暖就很是知足。想我们小时候,能吃一口肉就觉天大幸福。家里衣服都是大人穿破了改小给孩子,大孩子穿剩下再给小的,补丁摞补丁,但只要清洗干净,冬日不冷,便觉这日子有盼头。”   如果没有媳妇如此贤惠,时时督促他来勤政爱民,他估计不会如此上心。毕竟,他所有的苦恼就是权力和复仇,当真没为吃穿发过愁。   “天下有你才能太平,如果百姓知道你日日念叨这些,定会感激你。”赵熙将已经胖胖的小美人搂在怀里感慨。   “我看好些怀孕就吹起来一般,胖的不成样子,你却丰润但不胖,比那杨妃还要美丽三分。只肚子如今越发大起来,肚皮都薄了好几层。我有时候看那小拳头和小脚踢来踢去,都替你着急,生怕他们一不留神将你这肚子捶破了。”   本来是说正事,但话题就是这样多变,一不留神就到了这里。   六月捶他几下,“胡说八道,孩子这样娇小,哪里有这大力气。说来日子虽难熬,但想想也很快,再有一个月就该生了。”   自从怀孕,日子过得小心翼翼。上个月,皇上就派人寻了四个接生嬷嬷候着,静待皇后生产。   这四人如那孕嬷嬷一般,也是家人全部住在一个庄子上,不让接触外人。让那四人知道,若皇后有闪失,一家子就跟着陪葬吧。   其中两人,家中有出嫁女儿,皇上甚至将那女儿和外孙也养起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且皇上觉得自己做得很对,白白养几个月,好吃好喝,他们赚大了。   皇上看着六月的大肚皮,暗暗数着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就可以生,再做一个月月子,再休养一个月。也就是说还有三个来月,他就可以重新获得幸福了。忍不住感慨一声,时间好长,以后要多多注意,不让媳妇再怀孕了,实在是折磨人。   其实,中间有几个月还是可以偶尔为之,只要不是那特别大力,女人在上也不是不可。只到了这个月份,孕嬷嬷和太医都切切嘱咐过,万不可大意,不能行那孟浪之事。   尤其是那孕嬷嬷,嘱咐起来简直不遗余力,恨不能一天暗示一次,搞得他好像是有多么急色一般,当真是小瞧了他。   为了媳妇身子,他还是很能忍的。只不过火气大一些,难免就烧到了朝臣身上去。再者,他本来就不是多么好脾气之人,被那些老头子一搓火,能忍得住才怪。   他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左右相两人。别看他们二人立场不一样,但应付起他来倒是很能联手。   林相也委屈,回家还和夫人抱怨,“你们女人也是,还搞出这样大动静,竟然筹得几十万两银子。皇后娘娘可是高人,不声不响在民间赢得美名。你说你是不是没有脑子,不和我商量,就去作个什么会长。”   林相夫人笑道:“也是没有办法,皇后非要推选妾来做,哪里好不应下来。胡相家夫人不也做了会长,都是没办法。我们也不过是傀儡,大主意都是皇后和两位太妃来定,由着她们来摆布吧。”   其实,在她内心,是很乐意做这个会长。扬名还是小事,实惠才是大事。就因为和皇后娘娘走得近,她家女儿跟着也水涨船高。   若是任由这老头子折腾,女儿做不了皇妃不说,名声先就坏了。   这男人心里只装着他那儿子,越来越没有她们母女地位。如今因着皇后娘娘,她又找到一条新路子,过得也不错。   两位相爷心中有苦说不出。朝堂上皇帝是处处排挤他们,回到家中,妻小也不支持,只让他们觉得人生艰难。   其实夫人们想得也很实际,已经走到相爷位子上,这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哪里还能再进一步。   如胡夫人,因生了三个儿子,在家里很有地位,和相公能说得上话,便劝胡相道:“咱们家又不是皇亲国戚,还能造反自己登上皇位?清流文臣若真想这样做,先就能被天下人骂的祖宗都能从坟里爬出来。既然如此,年纪也到了,不如安安稳稳做事,等再过几年学生和孩子们有了前途,便黯然退下,该有多好。何必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成了那出头鸟。”   胡相叹一口气,“你们女人哪里懂这里面道道。政事上向来你进我退,我们若是一味退让,最终还不是被吃的皮都不胜。咱家这几个孩子,老大老二还算好的,但也是不上不下,老三更别提,简直就是丢尽我的老脸。若我不撑一撑,孩子们哪里还能更进一步。”   胡夫人就不屑道:“你们男人总觉得自己多厉害,其实最是看不清局势。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不说赶紧依附皇上,竟然还和姓林的那奸诈家伙联手,当真是傻子一个。我近些日子跟着皇后,觉皇后此人做事十分厚道。只要咱们主动让一步,她定然会给些补偿。皇后娘娘如今在皇上眼里如何,你能不知道?知道你站出来鼎力支持皇上,不信他能卸磨杀驴。”   “这岂不是出尔反尔,让天下人怎么看?”胡相还是不服。   胡夫人继续劝道:“什么出尔反尔,忠君本就是臣子第一要义,你们还待如何。说句实话,咱们也是一般人家出身,也该知道老百姓有多不容易。让你说,是先皇好些,还是今上更好?”   胡夫人能和胡相这样坦诚,除了感情好,有三个儿子做依仗,最根本还是胡相出身一般乡绅家庭,一路走到现在也很不容易,两人有相互扶持走到现在之情感。   “这样,你先在朝堂装聋作哑,偶尔支持一下皇上,看看皇上态度。我也多到皇后娘娘那里走动,看看能不能表一表心意,能否得一个承诺,你觉得呢?”胡夫人为了家,也是操碎了心,掰开了揉碎了来劝说。   等六月领会到胡夫人心思,便很是想笑。这帮子墙头草,看着皇上越来越强势,这是心里急了。不过,这种人倒也好用,毕竟皇上再厉害也不能全部不用。   赵熙听了六月所说,便笑道:“这阵子借着赈灾时机,提出一系列新政措施,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有那阻挠新政的臣子,不出几日就有御史揪出一堆破事,哪里还有心思管新政实施的事情,先自保为上。如今才想起来投诚?晚了。”   六月便笑劝,“可别得意,路还长着呢。治理天下总要靠臣子一级管一级,难不成你还要天天累死。看看这些日子累瘦多少,我都跟着心疼。能饶人就饶人,慢慢来过渡岂不是更好。手段太过雷厉风行,不一定就是效果最好,是也不是?”   看媳妇如此心疼自己,皇上哪里还有不答应之理。“其实,我这样勤政也是被你逼的,实在是满身精力无处使,又不敢碰你这个小玉人,只好折腾一番他们去了。正好,你也快生了,我也好好养养,省得等你身子恢复了,我却被累得不行,不能伺候得娘娘满意,被你笑话可怎生是好。”   这厮就不能好好说话,六月伸出小肥脚踢了他两下,“有这精力来按摩一番,现在腿脚越来越酸,不服老都不行。”   赵熙笑嘻嘻将那白嫩嫩小胖腿抱在怀里,“等咱们真成了一对老头老太太,依然是最相配。”    第83章 好事   又到七夕时节, 因着还在孝期,自然是不能过节。太监们尚可, 宫女们当真少了几分乐趣。   每年惟有这个节日,才算她们底下人最热闹时候,今年却是不用再想。   只很快私下便流传起一个消息,皇后娘娘想着为先帝积阴德, 筹划着要放一批宫女出去。   虽然是私下消息,但当真确有其事。只是六月还未想好, 到底要放出去多少宫女, 怎么个放法,便先放出风去,看看众人想法再说。   六月这里和赵熙商议,“当年先皇扩充进来诸多宫女, 比先前翻了有倍数。只如今宫里主子又不多,实在没必要都留下。按照惯例, 宫女二十五岁方可出宫,可到了这个岁数,出去又有什么好前程?最好的不过是当个女夫子,或者给人当续弦之类。甚至还有那不把女子当人的家人, 留下出宫发的钱财,转手就卖给别人为妾的。本来都是头面整齐、干活利落的好女子, 实在不忍心让她们如此艰难。”   赵熙哪里会管这等小事,便点头道:“你是皇后,一切你来做主便是。只要留够了伺候你和孩子们的宫女, 管她人如何。当初老头子也是,为了制那药丸,召了那么多小小年纪宫女进来,也真不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   六月是宫女出身,也深觉不忍心,小小年纪背井离乡,本是为了有口饭吃,一进来却被催熟,遭受这种不人道事情。   “都是可怜人,我想着过了二十岁的优先出宫,也看她们自己心愿。当年我虽然着急出宫和家人团聚,却也知道,很多宫女在家里不被当人看待,为了家中兄弟日子好过,还不定再被卖个几次。与其回去受气,还不如留在宫里当个姑姑或嬷嬷,好歹衣食无忧。若是宫中还有富余,便从那特别小的里边放一些。”六月便向皇上细细解释。   赵熙便笑,“都依你便是。只你现在肚子这样大,还为这点事情操劳,当真是没有必要。等到生产之后,快要过年时候再说这事也不迟。”   六月其实每天被要求呆在宫里好好养胎也很是无聊,能有点事情做还能有些劲头。她就天生劳碌命,一点事儿不干,被人伺候着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用干,反而觉得不适应。   “一个是为这宫女都来自天南地北,到了隆冬季节返乡就是问题,不如秋天来的方便。二一个,放这么多花俏年纪小女子留在宫里我也不放心,万一你看中哪个可怎生了得。三一个,人少了,等你想起选秀进人之时,我便有了借口,进来那么多人谁来伺候,不如少一些才好。”   六月将那心底话儿一说,惹得赵熙捶床大笑,“醋到你这份上也是天下少有,还没影儿的事情便能未雨绸缪。你就算不当皇后,当一个谋士也能混口饭吃。”   六月胖胖身子团团一拜笑道:“谢皇上夸奖,那我这月例银子可要翻倍了,干的可是两份活计。”   二人笑闹起来。如今六月身子沉重,不仅不能行房事,连其他放松方式,皇上也不敢胡来。因二人聊天也很投契,倒不觉得有多憋着。   男人嘛,虽然天生好色一些,但并不是非要夜夜满足才好,也能克制一二。当然了,六月也深知,克制也有时有晌,隔上一天半个月,也要劳动胖手胖足帮助缓解一二才好。   这里她和赵熙说过此事,便请来许皇贵太妃和得贵太妃二人前来商议。   许皇贵太妃便笑,“早两天听到风声了,有人还来我们这里打探消息真假。我们猜便可能是真,谁让皇后娘娘心善。”   六月一边让人上茶,一边笑道:“可别打趣我,我这不过是闲的没事才想起来这茬。我是宫女出身,自然知道宫女不容易,才想能早些放人出去好些。只是事情看似简单,但也很是复杂,还要二位娘娘相助才好。”   她便将和皇上说过的顾虑又一一说来,请两位太妃帮着拿个主意。   德贵太妃便叹气,“皇后所虑甚是。当年,若是有机会出宫,我也是不愿出去。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爹爹十分疼爱我,家里日子过得很是不错,也是娇养长大。只可惜,爹爹去世早,后来日子便十分艰难。我情愿留着宫中当一个嬷嬷看人脸色,也不愿意出宫让家人给卖了。咱们宫里宫女上万人,如我当年那般不由自主的还不定多少,很该让她们自己选择一次。”   许皇贵太妃便拍拍她的手,“都过去了,你也说了,谁没点难事。不提过往,好好帮皇后娘娘定一个章程,也算咱们积德行善了。”她倒是侯门嫡女,过得可说更是凄惨。   六月便笑,“两位太妃可早就熬出头来了,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过,且放心吧。”   有皇后这一句话,比什么好处都强,两位太妃很是感激。她们说是太妃,其实无权无势,无儿无女,若是皇后不搭理,谁能理她们。   但皇上皇后不是过河拆桥之人,很是给她俩脸面,是以在这宫里才人人尊敬几分。   等她们这里定下章程,便让宫中女官帮着宣讲一番,大家口口相传,很是兴奋。尤其那些盼着归家的,心中一派欢喜,只为皇后祈福,祝皇后顺利诞下皇子。   那归家便是自寻不归路的,只有看着别人高兴的份儿。其实,当真没有几人愿意在这宫中孤老终生,可一旦归家,便被再卖一次,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留在宫中当姑姑好些。   不过,很快赵熙那里竟然又给出一个选择。“你那日提了一嘴,我也没当回事。倒是小唐,和侍卫们聊天时候说起这事来。那些出身好的侍卫倒没什么,好些平民家的,还有西郊大营兵士,竟然很是心动。宫女长相就算不美,也不会丑陋,且懂得规矩甚多,竟然成了抢手的媳妇人选。”   六月当真第一次听说这事,“那些侍卫和兵士家有父母,他们能自己做主。再者,若是品行不好的,岂不是害了那些女儿家。咱们是为了做好事,可不能硬性拉郎配。”   赵熙便笑,“这还不简单,先由着几人把关,那品行不好的剔除便是。至于其他的,双方条件都列出来。如那男方家有几口人,有什么营生,有什么难处都列一下。那女方,会针线女红,还是其他手艺的都说一下。双方相貌大概描述两句,便行了吧。”   “这样简单?两人面都没见一面,难不成就可以成亲?”六月很是惊奇。   赵熙捏了捏她小鼻子,“哪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没见过的多了去了,日子不也挺好。过日子实用就好,过着过着心不就过到一处去了。难不成咱们还要保他们情投意合不成,管得也忒宽了。”   六月后来便将这情况与两位太妃一说,她本以为两位会觉得皇上想法可笑,没想到两人一拍手掌很是赞同。   德贵太妃笑道:“简直天大的好事,双方都必定满意。你还不知道,民间娶一个媳妇要花多少银子,如果娶宫女,直接从宫里发嫁,省了好些聘礼,家中婆婆看着必定顺眼。且宫女多少会一门手艺,若是绣娘出去,更是抢手得很。”   “可不就是这个理。”许皇贵太妃接话,“许多宫女也必定愿意,不信皇后您去问问,有几个真心愿意孤老一辈子。侍卫和兵士至少身体没大毛病,家境也还过得去,再有品行太差的被剔除了,多重保障下来,简直是良配。我都想着,估计有些要归家的宫女也愿意留下来嫁一个侍卫之类。盲婚哑嫁不算什么,谁家不是这样的。”   德贵太妃又出主意,“自愿参与,若是人数有限,咱们倒可以找个庄子办一个见面场子,半个时辰相亲时间足矣。”   六月深叹她还是太嫩,这两位太妃知道的还真是够多,显得她倒像是那喝着露水长大不知人情世故的笨蛋一般了。   日子就这样笑笑闹闹过着,有点事情干着,又不累心,还时不时能听一点笑话,六月觉得再没有比这日子更舒坦的。   只到了七夕这日,六月本来还想着就算不能拜月,也要寻借口稍微热闹一番的,却还没等吩咐人来做,便觉得肚子很是不对劲儿。   “柳叶,快,叫人,好像要生了。”六月扶着床躺下,不敢多动。肚子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疼痛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六月被孕嬷嬷和几位接生嬷嬷每日教导一番,多少还是懂些,便知这是要生的前兆。   产房早就预备妥当,几位嬷嬷也不离六月百步远,随叫随到。   这里安排妥当,几位嬷嬷便感叹,“小皇子可真是会赶时辰,在这良辰吉日下生。奴婢们本来就算着这个月生产,可真没想到是这样好日子,赶到了七夕节。”   她们其实早就私底下担心,就怕皇后赶在七月十五中元节出生,这一日俗称鬼节,孩子都被人嫌弃不够吉利。   虽然皇上极其宠爱皇后,这她们都看在眼里,但谁知道以后呢。若是孩子出身时日被诟病,那当真是可惜。   且还有一种可能,万一皇上将罪过推到她们身上,那她们可活不过七月十六去了。   这下子可好,选了这样一个欢庆节日,要不说娘娘天生有福,果然如此。   六月哪里知道这几人想什么,只知道被逼着走来走去,简直疼死。明明疼得要死,还要吃吃喝喝攒足力气,当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好在她身子底当真好,从小就不是娇生惯养之人,后来被皇上一通补,这根基打得很是牢固。是以虽然疼,但还可以承受。   几位嬷嬷都感慨皇后当真坚强,没有大喊大叫。她们最怕遇到这种贵人,本来力气就不大,提前把力气喊尽了,生产起来可就难了。   赵熙得知消息,想要进去看一看,可里外几层人,哪里能让他进去添乱。   他急的滴流乱转满头大汗,“媳妇,媳妇你咋样了,怎么不喊疼啊,撑不住就喊出来。”   问了一遍又一遍,当真是把小唐给急死。“殿下,稍安勿躁,嬷嬷说很快就好,已经开了五指了,估计还有一个时辰就好。”   赵熙气得就要踹他,“又不是你生,当然不知道多疼了。这都三个时辰了,要我直接揪出孩子来拉倒。”   小唐万分委屈,他是个太监,当然不会生孩子啊。有本事皇上你会生啊,你不也不会生。   但小唐不敢说,只能忍着,谁让人家是皇上呢。   好在六月实在受不住,给他报了仇,“你赶紧有多远走多远,再瞎说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她这里疼得不行,这人还在外面瞎吵吵,竟然还要揪她家孩子,真想先大揍他一顿。   几位接生的差点手就哆嗦了,好在她们耳朵都是聋的,刚才什么都没听到。心里却叹,帝后感情当真深厚,二人对话和普通人家也没甚差别。   只盼孩子赶紧出来,不然呆会皇上说不准就将怒火对准她们。其实皇后娘娘这当真很是顺利,很多人头胎要疼个三天三夜的。   还好,孩子头都露出来了,这就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生孩子这事,疼得来!简直不能描述,最郁闷的是,助产士一直喊:不能喊,憋住气-_-#   疼到那份还不能喊,简直不能忍受好伐    第84章 龙凤   赵熙这里听到要生出来了, 十分高兴就要往里闯,好歹被人给拦住了。   他这要是进去, 那些接生嬷嬷非得吓个好歹,哪里能让男人进产房。   正在赵熙急的跳脚之时,两个接生嬷嬷满脸带笑将孩子抱出来,“恭喜皇上, 贺喜皇上,一对龙凤胎, 天降祥瑞。”接着便是好一通夸赞。   赵熙看了一眼两个小家伙, 压根分不清男女,都是红通通的,头发也黏腻腻的,实在没看出嬷嬷说得好处。   什么清秀俊朗, 眉清目秀,活泼可爱之类, 也不知这帮子人眼睛怎就这样毒辣,能从两个小红猴子脸上看出这样多优点。   因着伺候人多,不过一刻钟便将产房收拾干净,这才放皇上进去。   “吓死我了, 说生就生,这两个小家伙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媳妇受累了, 咱们如今儿女双全,再不生了。”赵熙这是第一次体会到女人生孩子犹如进鬼门关之意,当真是形象。他在外面, 提心吊胆,差点能吓死。   六月此时太累,懒得搭理他,“不行,至少再生俩。”说完便倒头睡下,实在是太过劳累,身子被掏空了一般,全身力气皆无,空荡荡像要灵魂飞升,哪里有功夫理这个男人。   她要吸取前朝教训,就太子一根独苗,实在太过宠爱,后来太子成了皇上,差点祸害死百姓。她可不能当这样不靠谱皇后,怎么也至少俩儿子。女儿嘛,娇滴滴的,就这一个也好,全部宠爱集于一身,好好疼她爱她。   不过睡了半个时辰,六月便醒来。看到皇上还在她身边,眼珠子恨不得一动不动盯着她,便忍不住笑道:“不认识怎地,这样看人毛毛的。”   赵熙也笑,“看你睡得很沉,脸色好似越来越透明一般,吓得我不行,就怕不知道你是睡着还是晕了。好歹太医说身子很不错,不然能急死人。明明睡得那样好,怎说醒就醒?”   “我好像听见孩子哭声了,估计是饿了吧。刚刚都没仔细看他们模样,一定很可爱。”六月将衣服斜襟打开,就让人带孩子进来。   赵熙急道:“咱们不是准备了六个奶娘,哪里用你亲自来喂养。”他心里郁闷,孩子哭得跟猫似的媳妇竟然也能听见,耳朵怎么突然这样好使。   想当年他夜里想叫起她来玩闹一会,这小家伙睡得跟小猪一样香甜,他有时候都折腾得自己困了,她还不醒。待遇差别还真是大。   最让赵熙不忿的是,他媳妇的两个白团子只能让他来啃,怎么能让那两个小家伙占了便宜去。   六月哪里管他,将他脸戳了两下,“乖,我至少喂上三个月,不然孩子和我不亲啊。奶娘又不是娘,对孩子来说根本不一样。”   赵熙就很想掰扯一番奶娘喂的哪里就不好了,大户人家谁不是奶娘带孩子,孩子和母亲关心也很亲密不是。但看媳妇那坚决态度,他也没办法,只好依着。心里想着,以后再想办法就是。   六月见到两个小家伙,眼里很是放光。她也分不清男女,只好先揪起小衣服,笑道:“看这小鸡鸡长得多可爱,如光滑白嫩葡萄一般。咱闺女眼睛真漂亮,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哎,比月亮星星还要明亮。还有这皮肤,多水灵,虎头虎脑的,比她哥哥壮实多了。嗯,好像儿子更清秀,是不是俩人在肚子里长反了?”   赵熙心里那叫一个醋,媳妇竟然还用手指戳了一下儿子的小鸡鸡,羞也不羞!   他实在忍不住问道:“我其实挺好奇的,他俩脸跟猴子屁股一样红,你们怎么看出清秀之类的?还有这眼睛,说实话这俩孩子眼睛还没大睁开,就一白一白的翻着白眼,哪里就明亮了?”   赵熙就是说了两句大实话,差点被六月给揍死。她抄起枕边的定神玉如意就朝他背上来了两下,骂道:“不会说话就闭嘴,这么好看的孩子除了咱家有,谁家还能有?只有那不长眼的才看不出俩宝贝好看来。”   屋子里的奶娘和宫女们都双眼无视,她们什么都没看见,皇后一向温柔如水,绝不会发狠打人。   六月也是气急了,打骂后才发现屋子里有人,也略有点尴尬,示意柳叶赶紧带人出去。   柳叶往日早就很有眼力见的带着人避开了,但现在有了小主子,她们可不敢大意。   柳叶笑道:“娘娘,您看小公主这嘴巴一动一动的,肯定是饿了,要再不给吃,能哭个天翻地覆。公主这嗓门,比大皇子这还要高上几分,奴婢们最不敢惹她。”   柳叶刚一说完,小公主立刻开嚎,控诉没有奶吃。小皇子也跟着哭,但都是一啜泣一啜泣,和小猫一样,一比就有些弱。   六月只得先抱着公主吃,这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了。   一个奶娘就看不下去,心里就很想给小皇子喂奶。一个是小皇子本就生的弱些,很该娇养。再一个,谁家不是先疼男娃,仅着男娃先吃,娘娘怎就没这觉悟。   当然了,她心里这样想,却不敢如此做。只看皇上和皇后二人行事手段,她也不敢多嘴。   一刻钟后小公主才吃完,翻翻白眼满足睡去,方轮到小皇子开吃。   小皇子虽是哥哥,却比妹妹轻了三两,性子也安稳,很少哭泣。但凡哭,不是尿就是饿,绝不像妹妹般有事没事嚎几嗓子。   赵熙看这二位小祖宗慢吞吞吃奶,心里那叫一个着急。等奶娘将孩子抱到里间,他方委屈道:“这两个小坏蛋忒能吃,个子和小猫差不多大,吃起来却那样有劲,眼看着你这鼓囊囊的奶团子就软下去,哪里还有给我剩两口。”   六月听这厮如此厚脸皮和孩子抢吃的,便笑骂,“你还是当爹的,有脸没脸,和孩子争口吃的。”   赵熙哪里肯依,“这得分个先来后到吧,明明是我先来,他们后到,该是他们抢我的吃才对。刚才嬷嬷还夸你奶水下来得快,奶水好,可不就是夫君我的功劳。若没有我往日不计较味道一般,使劲儿嘬,如今能如此顺利。”   六月扭了他一下,“味道一般你还馋这个。”   赵熙笑嘻嘻赖皮道:“那以前不是没有奶吗,自然味道就差了点。如今有这香甜奶汁,很该分我两口。”   说完,他哪里用六月同意,便将头拱在那里吸了几口。不过吸了几口,他便停住仰头,神情很是怪异,“不都说是香甜的乳汁,明明没滋没味,甚至是淡淡的腥味,一点甜味都没有。”   六月大笑起来,“活该,谁让你这样馋,看你以后还吃不吃。”   本以为这厮就此打住,他竟然又埋头苦干一番,左右开弓劳作好一会才放开,一本正经道:“听嬷嬷说过,奶水吸得越空,下次奶水才越足,质量也越好。那两个小家伙毕竟人小,我这当父皇的为他们效劳了吧。”   六月恨不能将他扔天边去再不相见,活了小二十年就没见过这样厚脸皮之人。   两个小猴子虽模样一般,但到洗三那日,当真是张开了很多,白里透红,光滑水嫩,很是惹人喜爱。   因着还在孝期,洗三礼便不能大半,只请了两位太妃,定国公夫人和大太太,还有许家五小姐。男客那边,也只有七王爷景王还有定国公府几位人过来,都是至亲,吃个便饭就是。   别人看到孩子还好,不过就是多说几句好话。倒不是恭维,实在是龙凤胎难得,大家当真羡慕不已,直叹六月是福运之人。   只两位太妃,见到这两个小家伙,简直如见到宝贝,一脸的羡慕、喜欢和小心翼翼。   六月见她们一脸想抱却不敢的样子,便笑道:“娘娘抱抱便是,孩子硬朗得很,没那样娇气。”   许皇贵太妃和德贵太妃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小孩子这样娇嫩,软软的都不敢下手,还是满月之后再说吧。”   虽然不敢伸手,但神情却骗不了人,实在是喜欢。   六月也知她们心事,都是苦命之人,跟了先皇就没能生下孩子,如今年纪越大,见到孩子哪里会不喜欢。   只她也没有办法,先皇子嗣这样稀少,想找个记到她们名下都找不到,只得作罢。   好在这二人也看得开,记名的孩子终究不是自己养大的,能亲到哪里去,不过是面子功夫。还不如现在和皇后娘娘好好相处,有事先替皇后顶在前面,以后日子错不了。   许家五小姐因着上次护主有力,很得六月看中。虽然平日交际不多,毕竟二人性格、阅历皆不相同,硬凑在一处说话也很别扭。但若有大事,六月总也不会忘记此人。   许五小姐还是一副稳重文静模样,喜欢小孩子,但话也不是很多。带来的礼物也很实惠,都是自己做的小衣服、小帽子和小袜子。虽然不是多么珍贵,但用得都是最吸汗也最凉爽的细纱棉布,针脚也很平整,不华丽但最适合小孩子。   六月一看便知她用了心思,便笑,“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却想得这样周到,看这针线活计定是下了功夫,最适合给孩子穿。”   许五小姐腼腆一笑,“娘娘说笑了,臣女因是家中老大,难免帮着母亲照顾弟弟,多少就懂那么一点,要论好,哪里谈得上。”   定国公府大太太听她说话婉转动听,但又不是那等轻浮样子,便抬头仔细看了这小姑娘一眼,模样端庄,姿态有利,便觉此女当真不错,怪不得皇后娘娘和此人很是投契,看来也确实当得起。只可惜,出身有些一般。   女眷在六月这里不过说了两刻钟的话,便由两位太妃引到前面去用午膳。六月还在月子里,不能劳累,自然就不能作陪。   六月这里每天都觉得觉不够睡,正好趁此机会补觉。等醒来,便见皇上已躺在她身侧,笑眯眯玩着她的头发。   “有功夫不睡觉,玩这些个作甚?”六月知道他也累,便劝他休息一下。   赵熙笑道:“得意啊,咱闺女儿子果真越来越好看,不过三天,就从小猴子长成很有模样。你可不知道,他们见到龙凤胎可羡慕死了。他们哪里知道,我没晚有多用功,不然你哪里能得来这一对宝贝。”   听听他那无赖模样,好似他有多大功劳似的,也不看到底是谁肚子生下的。但六月懒得打击这厮,由着他开心去吧。   等吹嘘一番自家儿女多优秀,别人家孩子都多熊之后,赵熙方才说起正事,“你猜,老七看中了谁?他想求着你做个媒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要生龙凤胎?因为我三次元没见过,觉得稀奇呗~   其实,我和六月观点不合,我是不会生二胎滴,太累啦。   而且,太爱女儿啦,不舍得将爱分出去-_-#    第85章 心意   六月听赵熙提起景王想要求娶, 便笑道:“果真是长大了,去年年底咱们还问过他, 想着去老三那个庄子上时,帮他想看一个媳妇,他那是还很是羞涩,说什么如今年纪还小, 再过几年再说不迟。这才过了多久,便相中了人。你可别卖关子, 快快说来到底是谁。”   赵熙想起去年六月和许皇贵太妃她们还商议着给老七相看媳妇, 想尽一尽嫂子本分。毕竟老七没有母妃,先皇又无视这一儿子,少不得他们这当兄长嫂子的操心。   虽然赵熙对老七不见得有多少感情,但相处下来, 觉得这老七也不似原来那样老是让人看不透,反倒很是热心一人。只要对他好一些, 时不时让他来家里吃顿便饭,他便很是欢喜。   赵熙也不管老七这里边有几分真假,只当他是真心吧。记得原来,他还是那个没人疼的六皇子之时, 只要有人对他好,他就算面上装样子, 心里其实很是念着。   当初就因为六月救过他,他虽然年纪小别别扭扭,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亲近, 但心里当真是待六月与他人不同,不然也不至于死缠烂打最终成为一家子。   想到这里,赵熙也忍不住笑道:“人与人就是缘分吧。当年咱们相识一场很有意思,老七如今也是如此。他看中之人竟然是许家五小姐,你说是不是有意思?”   六月杏眼微张,“不是吧,他二人如何认识。且我虽喜欢五小姐为人,但她那样出身,当王妃实在算是高攀。”   虽然她自己出身宫女,但也知道门第其实十分重要,越是高门大户越讲究这个。   如今锦绣侯府本就走了下坡路,且家中女儿名声并不好听,再有五小姐还是庶子所出,一般能嫁的人家无非就是高门庶子,或者没落权贵家嫡子,再有就是新贵了。   “我也好奇呢,追问之下,老七竟然还脸红了。说是就是那日咱们在庄子遇险那次,五小姐死死抱着老三那贼人大腿,来保护大家。老三说她那样拼命样子,当真是好看。”赵熙也不得不叹服自家兄弟口味。   六月还能说什么,拼命样子有什么好看,她当真没觉得。不过,五小姐样子很不错就是了,端庄又不失女人妩媚,在她觉得比那许四小姐更加耐看好些。   赵熙见六月不知该如何评价样子,忍不住笑道:“这叫各花入各眼,当年你捉蛇的样子便让我十分喜爱。我也问过老七,为何就喜欢这个样子,他说了,他听宫里人说过,他母妃当年就是性子太软,才被老八的母后欺负。先是无奈成为生育棋子,后来又被欺负到无奈去死。   老七便想着,娶妻一定娶个厉害的,不要随便就被欺负,更不要因为受到委屈就去死。若是他母妃心志坚强一些,能活到现在,岂不是就享到儿子的福?”   六月也不知如何评价男人们喜好,可能小时候的缺憾,总想在妻子身上找回一些吧。如她身边这人,虽已经贵为皇上,可当年因为缺爱,如今便很是腻歪,整日里黏黏糊糊,也不知算好算坏。   说起来,皇上和老七一样,都是小小年纪便要靠着自己在皇宫生存下来。皇上惟有一点比老七强,有一个强大外家,好歹也算是依靠。   想到皇上的不容易,六月便忍不住抚摸他背,“赶紧娶妻生子也好,日子就会越来越红火。咱们现在就很好,从一个人,成为两口子,如今又成了四口人,瞬间就热热闹闹。但愿老七也能有他的幸福。只可惜,锦绣侯府实在是赖皮狗,老七沾上就有点抹不掉了。”   赵熙看六月神情,便知她心中所想,知她心疼自己。娶妻对一个人的一生当真十分重要,娶对了人,这辈子都不缺幸福。   他忍不住腻到六月怀里,像孩子一样想要温暖,在团子里拱来拱去,嘴巴便含住玉珠,想要吮吸甜汁。   六月也是服了这厮,明明说着正经事,怎么就想起干这等事情。她将他脑袋从怀里捞出,“不许和孩子争饭吃,老实点。你现在吃光了,呆会他们饿了可不让。”   赵熙那叫一个恼,本来是他的领地,如今他倒被挤在一边,真是气啊。可谁让对手是那对小魔星,只好忍受了。   “好吧,那等他们吃剩下给我一点,我肚子可饿着呢。”被六月白了两眼,他只好转移到正事上来,“老七这不是求你来了,他想着求你帮助拜托锦绣候府呢。”   六月便道:“我哪有这等本事。虽然是皇后,总不能不顾法理,不让锦绣侯府众人上老七家门吧。”   “老七想求你到皇贵太妃哪里说说,能不能让许五小姐家从锦绣侯府分出来。等那边分了家,他这里再求娶。若是他先求娶,那边能放了许五一家才怪。”赵熙将老七所求说出,他觉得这主意挺好,由太妃出面,比皇家出面强得多。   六月忍不住冷哼,“老七心眼倒不少,媳妇没娶呢,就先算计上岳家。虽然我也很看不惯锦绣侯府所为,但他这样私下算计,日后许五小姐若是知道因果,岂不是伤了她的心。”   赵熙摸摸她的脑袋哄道:“你以为主意是老七出的?据说是那女人提出的条件。我还骂老七呢,还没娶进门,便让人家那样拿捏,当着不是大男子所为。”   六月便长长“哦”了一声,“原来能拿捏住媳妇才是大男子啊!”   这张嘴就是不会说话,赵熙忍不住骂自己一声,“那都是别人,在咱家绝不存在这种情况,我就乐意被媳妇拿捏,媳妇说啥就是啥。”说着便揉腿揉胳膊哄了起来。谁让媳妇坐月子,太医可是嘱咐了,不能让皇后劳心劳力,不然可容易留下病根。   其实赵熙完全忘了,就算皇后没坐月子,他如今地位也不过就那样。   六月哪里是真计较,和赵熙笑闹一阵,方道:“许五小姐一向是个有成算的,若是她这样做真不奇怪。锦绣候府早就成了烂摊子,有能为的被拖着不放,没能为的赖着不走,大家都吃公家的用公家的,个个不思进取,以后哪里好的了。   她家那一房虽是庶出,但据说她父亲早年捐了个小官,如今混得也不错。母亲是个会打算的,家里吃穿也不愁,不想留在侯府看人眼色也是人之常情。我听柳叶说过,她身边丫头也透露过,说是早就谋划分家,只侯府竟然让他们上缴万两银子方可出府,也是让他们头疼。说是倒不怕这一万两银子,就怕交了第一次,以后就由着人拿捏,非得把家底榨干了不可。”   赵熙听了便道:“不管为何,当初她也算有功,咱们帮她一把也可。能知道不靠着侯府牌子过日子,本身也值得帮。多少人家,尤其是那庶出的,为了以后脸面好看,死活不同意被分出去。他们既然有这份心,就说明当真是有本事之人。”   六月点头,“也好,老七难得开口求一次,咱们也不好驳回去。哪天我和太妃说一说,让她给出一出主意吧,毕竟咱们不好直接管着别人分家这点子小事。锦绣侯府现在很看太妃脸色,应该也不算大事。正好要守一年孝期,趁这时间许五那里也准备好了,到年底给他们赐婚正正好。”   正说着,一对宝贝疙瘩醒了过来,哭成一片。   六月听到哭声,哪里还坐得住,便让人抱孩子过来。现在正是伏天里,两个小宝贝只穿了一件净面红肚兜,白白嫩嫩,很是可爱。   六月接过闹得厉害的小公主喂奶,一边笑道:“都洗三了,俩人还没个小名,一直小公主小皇子的叫着,多不成样子。看你选名那仔细劲儿,我估计能他们周岁你都未必能选出来。”   赵熙看着小公主那小嘴一撅一撅享受模样,忍不住瞄了又瞄,只可惜如今他地位很是靠后,一口奶都捞不着,当真是气人。   不过此时心情和孩子刚出生时候又有不同,那时候只觉得两个小东西好奇怪,模样也奇怪,性子也奇怪,没有当父皇的自觉。如今在怀里抱过几次后,感情就很不一样,当真是觉得这是自家软软小宝贝,捧在手心里都小心翼翼怕化了。   此时赵熙就是看着小皇子可怜,便从奶娘怀里接过哄着,不让他觉得自己不受宠。   “我这几天日夜想这事,当真想出一个好名字。咱们闺女大名叫灿灿如何?灿,光彩耀眼之意,咱们闺女可不就是大盛朝最耀眼明珠,你觉得呢?”   六月在嘴中念了几句,“嗯,灿灿,倒是比汤圆、团子之类好听。”   赵熙忍不住学六月翻白眼,“但凡闺女以后有点审美,都知道该选哪个吧?就因为长得白净软嫩,你就给娶这些名字,小心她大了找你算账。”   好吧,六月因读书少,在这些事情上争不过皇上,便由着她去。实在是她不自信,怕名字不好听了,孩子长大了该埋怨她。   “至于咱儿子,名还要随辈分。我们那一辈是熙字,到了他这里是慕。就叫慕丰如何?小名就叫丰儿”   六月便笑,“女儿灿灿这个叫起来很是朗朗上口。儿子这个就一般,慕丰是不错,但丰儿就很是一般。”   赵熙便叹道:“我倒是觉得委屈了闺女,咱们手心里的宝,长大了却要嫁人,真是愁人啊。”   六月忍不住笑起来,这都哪儿跟哪儿。“咱们闺女是堂堂公主,有专门的公主府,谁还敢给她气受?”   “也对,咱们现在就开始想看小子,看看哪个模样漂亮,性子又好的,选几个让咱闺女挑。闺女有兄长弟弟撑腰,谁敢欺负她就让他们好看。”赵熙说的那句一个真诚,差点闪了六月的小腰。   闺女才满三天啊,就进入到选女婿日程是不是有点过于早?    第86章 求索   六月因生了龙凤胎, 多少还是亏了血气,太医便建议月子要坐足两个月方可。   她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 只赵熙哪里肯依,硬是将她当做小玉瓶一般好生供养了两个月,恨不能将她养成了小猪一般。   “明天总算是可以出关了,坐月子能憋死个人。”六月忍不住叹息。   赵熙笑道:“不行, 还要好生静养,可不能大意。你不说了, 咱们以后还要多生几个, 没有好身体哪里敢让你再生。你可不知道,那日你在里面生,我在外面都能吓死,恨不得冲进去将他们揪出来。”   六月忍不住好生求饶, “皇上,夫君, 好夫君,你可饶了我吧。你这御口一出,这帮子人都跟背叛于我,很不听话, 全照你说得做,我当真是受不住了。我天生就不是享福的命, 在屋子里关的都快要病倒了。”   她将身子贴上来,抱着皇上的胳膊委委屈屈撒娇。柳叶他们当真是一群叛徒,关键时刻都不听她这主子的。   柳叶此时正好进来汇报一下小主子情况, 听到这句便笑道:“皇后娘娘冤枉起人来也是要人命,奴婢们还不是怕您身子中下病根,这一心为主竟然说成是叛徒,奴婢明日就可以去慎刑司呆着了。”   柳叶别看年纪不大,但因着跟六月时日长,一早成了贴身大宫女。二人又时不时说笑,早就没有那样多忌讳,说话便很是随意。   六月也笑,“得了得了,就不能背着说人,这被听到,又是一通埋怨,以后我可不敢再说你。别在这碍眼了,赶紧去看看那两个小家伙睡好了没。”   柳叶一笑,行了个礼便退下。自从皇后怀孕,晚上她们才在这屋里服侍,一个是随时候着听吩咐,另一个也是提醒这二人且要小心,别搞出一个天干物燥、干柴烈火出来。   如今出了月子,她们也很有眼力劲儿,恢复往日规矩,夜里并不往这屋子里凑。   柳叶如今更是将重心放在两个小主子那里,白日晚上都要时不时照看一番。   等柳叶退下,六月白了一眼皇上,“看到了吧,我哪里还有地位。往日里人家敬着我,不过是有你撑腰,如果你都不为我做主,这日子当真没法过了。”说着紧紧搂着皇上腰,一个劲儿摇晃。   赵熙很是无奈,“还不都是为了你好。罢罢罢,明日开始你愿意做甚就做甚,只别一时贪凉,也别太过操劳,还要循序渐进才是。”   他将双腿之间宝贝动了一动,“你可老实一些吧,这样抱来抱去,我就算忍得住,它也受不住了。看看都涨成什么样子,你可要负责才行。”   怀孕到了七个月以后,他就一直过门而不入,当真要憋死。尤其看小娇妻身子那样大,每日疲惫不堪,他连其他法子都不忍心用,只能硬生生忍着。   后来小美人儿好不容易生下孩子,不仅要坐月子养身体,还要照顾两个爱哭爱闹小捣蛋,很不轻松。他哪里好意思说是自己寻乐,还是要忍。   现今好不容易出了月子,本来就蠢蠢欲动,媳妇又如此撒娇耍赖,他的小腿儿不站起来欢呼才怪。   “你也忒不正经,我这身子还没好全呢,去去去,别胡闹。”六月用小小玉足戳了戳那个不老实之物,笑嘻嘻道。   这火搓得,让不让人活了。皇上恨不能立即将这软软嫩嫩大宝贝压在身子底下,好好索取一场才好。   好在他理智尚在,知道如今若是胡闹,他倒是一时爽快,对媳妇身子可有影响,怎么也要忍过三个月才好。   他将那对白生生玉足握在手心里,“我可不敢动你,动动她还是可以。”说着便将自己宝贝放在中间,狠狠揉搓一番。   估计这几个月真是憋了个好歹,很快就软了下来不说,还一泻千里,汁汁水水差点将那小足儿给淹没了才罢休。   六月心里还叹,当皇帝能忍成这样,她也算是知足。“要是一辈子都这样你我二人就好了,只可惜我终将容颜老去,你却还年轻气盛,当真是不放心。”   赵熙便吃惊道:“难不成你想将我阉了才放心?”   看他那夸张样子,六月哪里还能忍住,噗嗤就笑了出来。一个帝王能做到如今这样,她已经很知足,不该奢望过多才是。   二人这里笑闹好半晌才睡下,第二日赵熙脸上好一番艳阳高照,让众臣都有些不适应。   虽然皇上喜得龙凤胎后很是高兴,但像今天这样明晃晃笑脸当真难得。   尤其如今正是新旧势力博弈之时,皇上心思阴晴不定,很是让人难以伺候。像今天这样一般事情都能通过,十分难得。   他们哪里知道,功劳全在皇后娘娘小嫩足上呢。   六月这里出了月子,许皇贵太妃和德贵太妃还特意拿银子请了一小桌,三个人吃着喝着顺带看了杂耍和歌舞,当真是小日子不错。   这两位太妃几乎每日都来这里,倒不是为了看六月,全是来稀罕龙凤胎。说来两人都不过二十几岁之人,竟然都成了祖母一辈,喜欢孩子也是常理。   “昨日灿灿笑得那才叫一个灿烂,冲着我好一会笑,让我心都化了。”许皇贵太妃忍不住感慨,那甜蜜样子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是遇到多大好事。   德贵太妃也夸张道:“可不呢,别人家孩子好多三个月了都未必会笑得这样好。咱们灿灿和团团的眼睛特别好看,眼睫毛那样长,眼中光彩比黑葡萄还要耀眼几分。别的孩子,这么大的估计眼睛也睁不利索。”   这两人只觉得自家孩子好,而且说得很是理所当然,让六月都听得肉麻。   “孩子们还小,可别这样夸,让他们以后眼中无人怎生是好?”六月忍不住劝道。   二位太妃很是一本正经,“咱们小皇子小公主本就天生贵胄,比别人强上不知多少,何需将别人放在眼里。”   六月忍不住要跪下了,有这样两位长辈在,两个孩子不长歪了都对不住这份溺爱。   六月心下想,以后可得好好教育一番,别真长成京城小霸王才好。   等两个小宝贝又昏昏睡过去,六月才说起正事。如今小孩子恨不能一天睡十个时辰,看护的还算轻松。   听六月将七皇子求娶许五小姐一事一说,让两位太妃很是惊奇。   许皇贵太妃忍不住道:“这小五竟然没露一丝风声,我一点都不知道。老七虽然早年有些苦,如今日子当真不错,想不到小五还有这样好命运。可并没听说他们二人有甚交集,怎就有了这一事情?”   如今锦绣侯府这半死不活样子,在婚假上可说是处于劣势。小五能有这好婚事,很是难得。她倒没怀疑小五品行,毕竟那孩子不是那样张扬耐不住寂寞样子,这里边定是有什么故事才对。   六月将景王为何看中许五小姐一说,她们忍不住笑出眼泪,“世间还有如此爱好的男子,也是难得。”   德贵太妃很是羡慕,“这就是命,小五能有这样运道,上辈子可是积德了。”   六月将景王所托和许皇给太妃说来,请她给一个主意。“分家这事,毕竟是锦绣侯府内部之事,我来插手并不妥当,还请您给帮帮忙才是。您若是办成了,估计老七能给您个大谢礼。”   许皇贵太妃略一寻思,便将这事接下。一来是给皇后个人情,二来也是当真心疼小五。侯府那一堆烂摊子,还是别将整个家族给拖累了才是。   “一锅烂粥,好不容易出个好的,我帮一把也是应该。盼着他们那一支好好过日子,不求多大出息,只不要再给许家丢脸就好。”许皇贵太妃忍不住叹气。娘家不争气,她脸上也无光。即使已经不当他们是家人,依然还是挂念。   这事很快便办妥,侯府利利索索给分了家。   也是,如今一家子都指望许皇贵太妃赏个恩典,哪里敢违抗她的意思。   等到腊月,六月身子彻底恢复过来。因有几位嬷嬷相助,不仅没有落下病根,连身材都未走样。   刚刚生产三天,嬷嬷便日日给推拿肚子,疼得六月冷汗连连,想要放弃。   但这样按摩推拿,不仅是恢复身材,更多是排除淤血,她不得不忍受一二。后来适应之后,嬷嬷更是换着花样给倒腾一番,让她做各种动作,直将那幽闭之处也回到未生产之前,甚至更加禁闭一些。   赵熙望着香喷喷媳妇在换贴身小衣,哪里还忍得住,一下子就将她扑在怀里。   白月光一般柔软身子抱在怀里,皇上恨不能将甜言蜜语说尽,哄得六月羞答答接受下来。   其实,哪里是他一人想,她更是想才对。皇上不过忍了几个月,六月可是忍了十几个月。人一旦开了荤,哪里能回到以前吃素的时候,可不就是难受。   如今好不容易熬了过来,她半推半就也就从了。那种滋味,比当初还要美妙几分。   赵熙感受着柔软娇嫩肌肤,心中直叹从此君王不早朝也可以原谅。有这样娇妻,谁舍得从被窝中钻出。   到了第二日,他当真要赖着不去上朝。被六月催促,他还委屈道:“天寒地冻,你竟舍得让我出了被窝。再说天天面对那些老脸,当真无趣。就一天不去又能如何,天总不至于塌了。”   六月可不敢当那妖后,将他踹出被窝,“赶紧去赶紧回,回来给你甜枣吃。”   一听还有的吃,赵熙很是麻溜滚下床来,高高兴兴去上朝去。   他只想着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可当真有那不长眼的,非得惹出事端才好。    第87章 战事   崇德帝在皇后那里好不容易一夜蜜里调油得来的欢欣, 全被早上政事给扫个精光。   倒不是老臣们又什么幺蛾子,实在是北疆又起了战事。   经过近一年清洗, 朝中武将早已全部换成新皇之人。定国公借口年老体弱,将国公头衔由长子承袭。兵部尚书和五城兵马司也是皇上亲信,可说兵将这块早已是新皇手中之物,再不受任何掣肘。   惟有文臣, 自古就没有铁桶一块之说。且因着胡相全力支持新皇,林相早就被处处排挤, 他的学生和门下也不复当年风光。这些人事变动, 对皇上来说自然是十分有利。   本以为一切都渐渐走入正轨,盛世复兴就在眼前,却没想到又来了外患。   听兵部尚书将北疆事情详细汇报之后,赵熙便让众人言说一二。   林相便先开口, “皇上,那北疆不过是小股兵力小打小闹而已, 并不能成气候,何必为此分心。他们都已经蹦跶了上百年,又能蹦跶出个什么。”   胡相先就反驳,“小打小闹虽不足为惧, 但对我边疆百姓却是一部血泪史。那些蛮人**掳掠无恶不作,将我大盛朝百姓当做牲畜一般对待, 我朝岂能任由他们欺凌。”   胡相其实本事不大,但他现在的原则就是但凡林相表态,他先提出异议准没错。他觉得林相是不是没有脑子, 为何就非要跟皇上对着干。   其实哪里是林相一人,历史上多少老臣自以为可以拿捏住新皇,总是不自量力阻挠一番。当然,自然有那当真成功,最终大权在握,将皇权架空之人。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样多臣子前赴后继想要试一试自己能耐。   不待林相说话,定国公就先表明立场,“打肯定要打,若是我们放任不管,那西疆、南越和东夷都以为我们是一块人人可以啃的好肉,还不定掀起多大风浪。他们早已蠢蠢欲动多时,不过就是再找好机会便是。如果此次我们不将北疆彻底打趴下,往后更难收拾局面。只是,这一时机却不是很好,寒冬腊月,北方去年又普遍受灾,就怕粮草不济。”   定国公分析得很是客观,众人心里也很是认可。不打不行,可何时打、怎样打又是一个问题。   众人将利弊一一分析,只待皇上拿定主意。   赵熙也并不着急这一两天,现在兵将战斗力一直在加强,但粮草确实是一大问题。他便让户部三天内算出所需粮草,及哪里还能挤出银子。先弄清这些,才好进行下一步。   等他回到东宫,便将朝中烦恼之事向皇后说来。“那北疆真是打不死的,这次又卷土重来。我要是不将他们砍杀殆尽,就不做这个皇上。”他最恨别人欺负到头上来,忍不住便发了狠心。   六月问清事情来源,便安抚道:“那些人总挑这种时候才捣乱。冬日里运河封冻,南边粮食都运不过来。可北方已连续两年受灾严重,如今百姓好不容易勉强填饱肚子,若是征粮,说不定又乱了民心。我也不懂地理知识,只不知除了南方之粮,还能从哪里运粮。”   赵熙便命人拿来疆域图,二人细细观察一番,看看有无破解法子。   “四川向来是天府之国,粮食储备丰盛,离西北也并不很远。只可惜,山路重重,也不知能否运粮出来。且陆路运粮不比运河,所费钱财甚多,国库一时无法筹措。今年你倒是从富商夫人那里得来众多银两,只可惜全都用来赈灾,几乎没有多少剩余。”   皇上有了主意一时高兴又一时失落,归根结底还是太穷,他那好父皇当初都将家底几乎败光。   六月略一想,便笑道:“银子倒也好说,前阵子不是拨了款项,说是修葺坤宁宫,想明年择吉日举行封后大典之后正式入驻。这宫殿本就极好,最多就是刷漆了事,花费不用这样多,不如腾出来就是。”   当时本想着登基大典后立即举行封后大典,但因着六月怀孕,怕她再损伤胎气,便拖到明年。   “这怎么能行,本来就因你一减再减,不过拨了几万银子,哪能再往外挪这个银钱。说好了要让你风光入住,岂不是打我的脸。”皇上自然是不依。他的女人连这点享受都得不到,他很是不忍。   六月便笑,“风光不风光不在这宫殿上面,只要夫妻一心,就算我日日吃糠咽菜心里也欢喜,别人也会敬重于我。要是你另觅新欢,就算住在天上,我也不能心安。”   听她这样说,赵熙便忍不住叹息,娶妻如此贤德,当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也罢,听你安排就是,大不了我们继续住在这东宫,等何时有了银子,将那坤宁宫修好,再说搬家之事。我还想着,一辈子住在这里也很好,省得那帮子老臣天天念叨要分宫而住之类的话。”   其实,赵熙觉得这东宫就挺好,虽然不是主殿,但胜在二人住的惯了,最主要是不用分开,日夜可在一处。很多老臣一直想让他搬到乾盛殿,和皇后分居而住。这下好了,他都不用开口,哪些老臣都能红脸。   皇后如此深明大义,看老臣如何被打脸。   “我倒是想起还有一个款项。新帝登基,必然是要留出足够银子慢慢修建皇陵。我们还年轻,不着急那个,估计可以省出好些银两。”赵熙想起这茬,他其实挺反对大修皇陵。死都死了,住那样好作甚。   就他父皇那皇陵里,不知埋藏多少宝藏,当真是可惜。他恨不能偷偷将那些宝贝都偷出来算了。当然,也就是想想,不然他会被世人给骂死,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偷自家父皇宝藏的皇帝。   六月点头,“就是,咱们还要活个几十年呢,修这玩意有什么意思。你看,钱财也不是大事,省省总是有的。”   因着帝后带头节俭,且都是大事上省出银子,上到百官,下到贫民无不拍手称赞。   后来甚至有那词牌师傅专门写了折子戏,将皇后贤德美名好好传扬一二,简直将明皇后称赞如史上长孙皇后一般贤良。   到了日后,谁若是敢说选秀,那就是犯了大忌。像这样以百姓为先的好皇后哪里去找,且有子有女,何必再纳妾。   百姓想法就是如此简单,一般人家就没有纳妾这一说。吃饭也就将将温饱,哪里有这闲钱养多余的女人呢。他们多数本就对达官贵人三妻四妾有些非议,现在有了这样好帝后,哪能走那些人老路子。   尤其京城百姓深知先皇女人众多,祸害小小女儿甚多,对那好色之君打心眼里就不喜。如今帝后和谐,正对他们胃口。   这都是后话,先说这战事终于有了银两支持,再将那粮草之路摸清,定国公便亲自带队往北疆驶去。   临走之时,崇德帝亲自主持誓师大会,十万军队高声齐喊“保我大胜疆土,护我大胜子民”,那样气势直冲云霄,让京城众人终生难忘。   战事并不是一帆风顺,没有败仗,但也难以有胜仗。皆因北疆地广人稀,北疆兵将又擅长神出鬼没,很难将他们一网打尽。   后来还是定国公将边疆壮年男女全员发动,组成民兵日夜巡逻,一村一支,十村互助,再有狼烟讯号,保证军队及时到达,最终才将北疆主力给戴个正着。   这次,北疆王再无机会逃脱,被押解回京。   前前后后,战事竟然持续将近二月。说实话,再拖下去,粮草将再次成了问题。   北疆之人可以烧杀抢掠,大盛朝部队却不能对自己民众如此做,只能靠后方支援。这大冬天,能做到这个地步,当真是不容易。   这个新年,正好也是刚刚出孝第一年,再有战事原因,便很是节俭。   趁着这个机会,后宫服侍的宫女一减再减,甚至将那不用的宫殿直接落锁,省得占用人力。到了最后,竟然从万数宫女减到不过两千余人。   别看人数好似依然庞大,但这样巍峨皇宫留这些人已经很是寒碜。   放宫女出宫乃是做了大好事,但太监这里却不能裁剪。这些人打小成了无根之人,出去只能受尽欺负,哪里能好好活着,皇宫便是他们最好去处。   不过也借着此处机会,将宫中风气整饬一遍,再不是先皇之时那样糜烂不堪。   除夕那日,六月和皇上一人抱一个娃娃,她忍不住脸上带笑,“要说今年最大收获,便是这一儿一女。有了他们,才像是在这世间有了根儿一般。”   赵熙坏笑,“我以为有了我这根儿,你便安稳了呢。原来竟不是,当真是伤了我心。”   六月捶他两下,“以后当着孩子面儿正经一下,别胡言乱语。别看他们小,其实心里都明白着呢。”   赵熙就不信,“他们除了吃喝撒拉睡还能知道什么,要想懂事且早着呢。”说着便拍了拍小皇子,“是不是啊臭小子?”   臭小子很不给他面子,尿了一泡后哇哇大哭,表达抗议。   “看吧,你说他坏话,他就不高兴了。以后注意点,只能夸奖,不能胡说知道不。”六月一边和奶娘给孩子换尿布,一边笑道。   孩子当真是好玩的小东西,明明什么都不懂,但只要你敢说他们坏话,就哭给你看,当真让大人无法。   赵熙看着围着孩子转的众人,再看看孤零零自己,叹息道:“有了孩子忘了夫君,说的就是皇后这种人。”看看周围也就小唐一人守在自己身边,“还是你衷心啊。”   小唐哪里顾得上搭理皇上,也叹息道:“可惜奴才不会换尿布,不然就可以看着两个小主子了。看看柳叶,能每天伺候小主子,是多么幸福。”   赵熙大气,这是说伺候他这个大主子不幸福了!当真没有一个好人啊。    第88章 大胜   等大胜北疆, 活捉北疆王消息传来,满朝文武无不欢欣鼓舞。   胡相带头吹捧, “崇德元年有如此好事,当真是盛世征兆。皇上文韬武略,实乃盛世帝王。”   众人尤其是林相心里那叫一个酸,自己怎就没抢先说出这一句。   谁不爱听好话, 皇上也是一样。好在赵熙不是那等听点好话就飘飘然之类,只略略带过, 便让众人议起正事。   如今将北疆大败, 但大盛朝国库也败个精光,百姓也是咬牙硬撑。战事收,后面复兴才是大事。   众位清醒官员见到皇上不是好大喜功、穷兵黩武之人,心里也不得不叹服, 这位新皇成长当真够快。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在后宫之时, 皇上是个什么德行。若不是皇后劝说,这位皇上恨不得亲自出征,将那北疆地盘全部吃下才好,哪里有半分稳重。   其实, 北疆容易守住的地盘就那么多,若真是深入腹地, 没有攻守地势,将来并非好事。还不如将那肥美且易守之地占住,慢慢扩张人口才是正理。   等定国公押送北疆王回朝, 迎来百姓夹道欢迎。   若说欢迎也不妥帖,这些百姓手里拿着众多烂菜叶等物,甚至还有风干了的粪便,往那北疆王身上招呼。   当初西昌候那一场败仗,坑了太多子弟进去,百姓岂能不恨。甚至有人恨不得手撕了这贼人,还有那拿着菜刀就往北疆王身上扔的。   若不是定国公所派侍卫精干,将菜刀等太过危险之物挡了回去,估计北疆王当真挨不到进宫谢罪。   因不能手刃仇人,有那心思灵活的便躲个地方屙了一泡热乎乎便物,用菜叶子一兜,便往北疆王身上扔去。   众百姓一看这样也行,但不是谁都能说屙就来,沿途店家和人家便很是乐意将家中昨晚还未清理的脏物贡献出来,来了一个全民大臭欢。   侍卫们也知道,不能让贼人死,但若不让百姓解恨,也过意不去,只好由着他们胡闹。   本来赵熙和百官是在大殿等着献俘仪式,却等来一个湿漉漉北疆王。   其实要真论起相貌,北疆王还真算不错,至少身形高大威猛,再加上为王多年,气势当真不差。即使被俘,但因定国公嘱咐不得虐待,只饿着渴着冷着些便好。因此,北疆王虽憔悴许多,但也还将将能看。   可不过进了京城这十里地,便让他瞬间落魄至此,成了一个湿漉漉带臭味的囚徒,哪里还有一丝人样子。   赵熙便问定国公:“这贼人为何一身是水?难不成还特意洗漱沐浴?”按照规矩,见皇帝必须仪容规整,但对战俘可没有这样规定。   定国公很是尴尬,也不得不将刚才京城盛况讲了出来,惹得皇上大笑不止。   “皆是臣治理无方,才闹成这样,还请皇上治罪。”定国公知道皇上不会为这点事情生气,但还是姿态很低。虽然高位上坐的是他外甥,和他也一向亲近,但自从皇上登基,他便很是恭敬,比所有人都恭敬。   一则是带头作用,二则是皇权面前哪有长久亲戚一说。   赵熙笑着摆了摆手,“怎能怪你,也怪不着侍卫,若不让百姓出气,也说不过去。”   成王败寇,向来如此,既然敢来挑衅,就要敢于承受失败命运。   有好些臣子想千刀万剐了北疆王,再悬尸一个月,以平民怨。   赵熙却并未斥责北疆王,只让小唐这位执笔监大公公将北疆罪行一一读来,之后便是斩杀,并没有过多虐待。   家国利益,谁也怪不得谁,给个痛快就好,何必太过难堪。   赵熙带百官祭天,告慰祖宗,告慰战场上逝去的将士英灵。祭辞并不华丽,但句句真情,让百官落泪,让将士屈膝。   武将之心本就收服,此时见皇上如此重视死去将士,还出台一系列上赡养老人下抚育子女之政策,无不想着为帝王出生入死。   等杀俘祭天之事完结,后续复兴计划一一出台,国泰民安景象才有初象。   正巧,龙凤胎百天也正赶在此时。因着洗三因还在孝期只几个家人小办一场,皇上便想大办百日宴。   六月不免劝道:“何必做这些事情,孩子还小,就算大办一场,他们也不能知道。如今正是国家用钱粮之时,咱们省下这笔银子留给百姓不是很好。”   赵熙觉得自家儿女可比别人重要万分,便不想答应。“不说帝王之家,就算一般百姓,但凡有几个银子,谁不为孩子好好办洗三、百日还有周岁宴。咱们又不缺银子,何必委屈了孩子。再说了,龙凤胎,这可是千万人里才能出一个,寻常父母都够荣耀。到了咱们这里,难不成还因为节俭委屈他们。”   媳妇也太过节俭,他们哪里就缺这点银子,只他母后给留下来的就难以计数。   可赵熙也知道,媳妇出身农家,天然会为百姓考虑。搞得他本来想当个懒于上朝的皇上都不行,每天还得为了天下百姓兢兢业业,当真还不如皇子幸福。   “儿子何时才长大哦,怎么就长得如此慢。”赵熙不免叹气。   六月便捶他笑道:“他们大了,咱们就老了,我可不着急变老。”   赵熙垮着一张脸,“为夫我日日为民操碎了心,定是比你早日衰老,到时候你可不要嫌弃我。等儿子长大,让他操心去,我要当一个肆意吃喝玩乐老皇上。”   这人,一日不劝着,便总想撂挑子不干了,六月也是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放低身段哄着来。   “皇上,您乃天子,自当以照顾百姓为己任。您可是百姓的父母,哪里有不照顾子女的父母,是也不是?”六月全当哄孩子了,他高兴就好。   赵熙昂着头很是傲娇,“我就是靠自己长大的,父母不怎么管的。”   六月差点被噎死,心里想直接将这厮给掐死,换一个父母算了。舍不得掐死,只好继续哄,“可要是您不顾天下百姓,会连累妾的啊。妾可不想史书留下,此帝后乃一对昏庸帝后,只顾自己享乐,不管百姓死活。”   赵熙便咬牙笑,“大胆妖后,朕哪里昏庸了,朕现在就昏庸给你看。”   说着,便将六月细细脚脖子握在手里提起,懒得一件一件将衣衫褪去,直接撕碎了事。   望着这白嫩嫩肌肤,他哪里还忍得下去,尤其是那对白玉团子实在诱人。甚至已经不能用团子来形容,哪里有这样丰润饱满高峰耸立的团子。   他将女人挤在床脚,逃都无法逃离,又将身子压上,一手撬开细长双腿,一手用三指深入蜜罐搜寻不停,嘴里还时不时吸一口不断四溢的乳白色奶汁,简直要折磨死人。   “说你是妖后还不服气,这上面四溢也就算了,好歹是不得不如此,可为何这蜜罐子如倾倒一般,水儿蜜儿都将我这手给淹没了,可不就是明晃晃勾引于我。”   这厮一边戏弄竟嘴中还不停,气的六月腰部一挺,稍稍前倾,将他手指夹住,再用嘴儿堵住那张色嘴,省得不堪之言顺嘴流出。   不料这正合了赵熙心意,那舌尖深入腹地搅了个天翻地覆,只弄得六月差点就晕了过去。   窒息,无力,**混在一处,欲罢不能,无能为力,只好就软了下来求饶。   这人将手指抽出,换上那已经想要蓬勃乱窜的宝贝昂然直入,九深一浅,入木三分,直将那蜜罐捣成了软绵绵汁水一泻千里才将将作罢。   “听说女人生产难免会有所松弛,谁曾想你竟然更比从前紧上三分,不是妖精转世又是什么。”   六月临睡死过去之前,就听耳边这厮私语,恨不能硬撑着爬起来将他拍死。无奈软弱无力,打了都比摸还要亲上三分。   赵熙贱笑,“别摸了,这会子摸了也站不起来,早被你吸干了。不过你且放心,一日三餐还是能够满足,早中晚各一次,包君满意。”   这句话直接将六月吓晕过去,她可承受不住这样一日三餐,还想多活几年呢。   赵熙自此很是意气风发。无他,只因他找到了辖制皇后的好法子。只要是为了天下苍生,皇后献身精神十分足,总是能将他好好满足一番,当真是妙不可言。   等到了龙凤胎百日宴那天,宴请规模还是稍稍控制,只京中正二品以上大员家眷和公侯之家来此。   六月和两位太妃议出一个好法子,此次宴会以桃花为主题,酒水只上桃花酿,点心吃食也力求简单,多与桃花沾边,毫无贵重的汤汤水水。   众人只赞一声皇后娘娘好雅致,哪里想到皇后的初衷就只是为了省点银子。   如今可不是新皇刚登基之时,众臣早就臣服。这一点,在家眷里就很是体现。   如今,胡相夫人气势早就盖过林相夫人,隐隐成为官员女眷之首。   面对皇后和龙凤胎,胡夫人带着众人使劲夸赞,好话如流水都不间断。   “大皇子和公主这长相当真让妾等知道龙章凤姿如何而来。看大皇子这腿多有力强壮,公主这眼睛如璀璨黑珍珠,一看便知聪慧无比。”   “可不,皇子和公主可真是养得好,看这挥舞的胳膊,一般三个多月孩子当真没有这样大力气。”   “哎呦,看,公主笑了哎,模样可真是俊俏。一般小孩子哪里会这样咯咯笑,能弯个嘴角就不错了。哟哟,大皇子也笑了,真是可爱啊。”   ……   这些好话虽俗气,但六月还挺爱听。自家孩子嘛,总是最好的。虽然六月深知,强壮有力的那个是灿灿啦,团团虽也不错,但有妹妹那粗壮大腿相比,还是瘦了好些。   百日宴就在女眷们一顿夸赞,皇后娘娘一直嘴角上翘中度过。   等众人散去,六月才有时间留下母亲和嫂子,说一会子话。   六月见她们打扮很是得体,今日说话不多,但也不小家子气就很是赞叹,“母亲、嫂子今日可真不错,面对那样多人,一点都不怯场,当真不容易。”   她嫂子便笑道:“咱们家人自从来了京城可是天天练习这个。也是娘娘派去的嬷嬷教导得好,我们现在就一个原则,觉得说得对便笑着点头,不对便低头微笑,总之多微笑少说话就对了。”   她这一说,几人便都笑了起来,别说,这当真是个好法子。   六月笑道:“这个嬷嬷对这个很是在行,当初教导我也是这样,慢慢场面见多了就好了。”   六月母亲便笑,“如今是真富贵了,就是事情也多起来。前几天竟然有人想送给你大哥两个丫头,听说是南边过来的,很是好看。可那样柔弱娇滴滴模样,谁家敢要。”   “难不成壮实的母亲便做主收下?”六月便笑。   她母亲赶紧摆手,“那哪里能,你大哥若是敢纳妾,看我和你爹不打死他。咱家可不能学那些人家,刚暴发就先纳一堆妾。”   六月大嫂拍手笑道:“咱爹娘把我当闺女呢,直接就撂下话了,咱家男子不许纳妾,若是没有孩子,从兄弟那里过继一个也比纳妾强。可别说,这话一放出,好些疼女儿的就盯上小弟了,直叹小弟还小,不然现在就先将这女婿抢了。”   “可不,柱子才刚十一,哪里就能这样早定亲。有些女儿、孙女差不多年纪的,如今见了面就拉着我一通聊天,弄得我都不敢出门。”六月母亲忍不住抱怨两句。   众人简直笑得直不起腰来,无意中竟然让柱子这么抢手,也是难得。   六月也想起刚刚百日宴上,还当真有好几家夫人围着母亲打转,还带着小女孩,原来是为的这个。   可怜天下父母心,女儿家总是要嫁人,嫁个家风清正的人家确实难得。   六月心底就叹,今日长眼睛的还是多数,再没有那不开眼的非得带着适龄女子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不过,这正是她最盛之时,估计多少人等着看她年老色衰呢。   六月也是个狠的,将今日百日宴所得礼物全部拿出来换成现银,捐给了夫人会那里用来救济贫民。   她这一举动,自然又是让人称赞贤惠。   六月这样做,一个是真想帮着穷人度过难关,另一个也是真想赢来这好名声。   她老了不怕,只要有贤后美名,即使宫里有了新人,她那是心也死了,只要能帮到儿女就好。   她不是不信皇上那甜言蜜语,只是不信他能一直将甜言蜜语持续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悠了个悠的地雷,抱住我爱你~   我这几天靠存稿活着,沉迷工作无法自拔(才怪!都是被逼哒(>﹏<))    第89章 仙女   一场战事真正开战时间可能未必多长,但前期准备和后期收尾才最考验人。   北疆战事还算顺利, 伤亡损失相对来说不算大, 但抚恤工作也要仔细来做。   兵将为国捐躯,总不能再寒了家人的心, 自然要给予优厚抚恤。尤其是独子家庭, 更是要让老人有所养, 孩童有所依。   赵熙当年也是在战场上见识过出生入死之人,对冲锋陷阵兵士很是敬佩,也深知抚恤过程中存在诸多漏洞。若是掌控不好, 往往银子花了, 却落到了不知何人手中。   为此, 他很是费了一番心血,亲自审定章程,选定一支专人团队来负责这事。   大功封赏要平衡, 抚恤要全面周到, 且战后复苏更需要时间。   当初北疆攻占下大盛朝诸多地盘, 即使没实际占领,百姓也不敢再去居住, 免得不知哪日颗粒无收是小, 男丁被杀, 女人被辱才是最惨。   赵熙着胡相带着一个班子将这些琐事做好。此人虽然能耐一般,好在听话,不是那等随意拿大主意之人。   新旧交替之时,最忌讳臣子主意太大, 尤其是打着循旧的幌子谋个人私利。是以,皇上才不用那些自以为是的老人,先捡着听话的来。   为此林相很是懊恼却无计可施,谁让他失了先机,错算了帝王之心。当初那样一个纨绔皇子,谁能想到竟成为一铁血皇帝,不怕战争,不怕牺牲,更不怕掣肘,想要做的总会排除万难完成。   如今可好,他虽还是首辅,实际却没有权力,为此惶惶不可终日。他也想补救,但做过太多反对之事,如今想挽回都难。   其实赵熙虽然强势,也算给足了老臣面子。无奈明示暗示,这姓林的就是不主动告老还乡,当真是想不要脸硬赖下去。   可若是登基第一年就大肆裁撤老臣,也不像是明君所为,何况此时读书识字之人并不多,能进入中央之官员更是稀少。若是大肆裁撤,手里又没有足够备选之人也很被动。皇上只得晾着他们,静待时机。   赵熙还向六月表扬自己一番,“先皇留下那样一个烂摊子,咱们竟然也能收拾起来,真是不容易啊。尤其是我,哪日不是兢兢业业,亲自盯着这大大小小之事,不然由着底下那帮子人糊弄,还不定成了什么样子。”   六月心里忍不住笑,这人若不是她时时催着,早就不好好早朝,现在还有脸来卖乖。   “多亏圣上贤明,百姓才有好日子过。如今百废待兴,自然是您多多辛苦,等过个三五年,一切都安顿下来,自然就不需如此劳累。”   赵熙点头,“很是很是。”   夫妻二人说起话来比那朝堂上对答还要酸腐,当真让小唐、柳叶等人听着牙疼。   尤其是这两口子,你夸我圣明,我夸你贤惠,互捧的样子当真是让人受不住。   六月如今咬文嚼字不再话下,且她读史书正读得过瘾,对这类游戏十分喜爱,每日必和皇上来玩上一番。   赵熙陪着演戏好一会,当真受不了,“皇后娘娘,咱们还是好好说话吧,不然小的今夜可就不用吃饭了。”   六月笑着弹他额头一下,“谁先拿腔拿调的,这会又赖我。还不是你,自前两个月地方时不时献上祥瑞征兆,你就恨不能下巴抬高到天上,自以为成了仙人,也不看看历史上多少皇上为此吃亏。”   看两人开始说人话,小唐和柳叶便带着众人退出,将地方留给人家两口子。不为别的,主要是这二人说话不顾忌不说,说着说着就很能来劲,不定干出什么没羞没臊之事。   小唐忍不住抬头望天,这俩人孩子都有了,还日日夜夜腻歪,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果真,让小唐猜中。   赵熙一听六月这话,忍不住就摇起尾巴一般,“我是仙人,你是仙女,不正好一对?咱们正是那巫山上的仙人,日夜云雨,造福世人。”   一听他这羞人话,六月便忍不住掐他一下,“就会胡说八道,日夜云雨,能造福哪个世人,还不是你得意舒坦。”   赵熙便笑,“谁说只我一人得力,咱们云雨过后,我脾气特别好,对大臣就好,对子民就更好。你不要以为我夜里所求是为我自己,实在是为天下黎民考虑。   如今不过是收服北疆,等将那东夷也拿下,将他们宫廷之物留下,咱们日夜研究一番,岂不是更加美妙,百姓也能跟着受益更多。”   六月听这一朝天子越说越不堪,都忍不住为百姓担忧,摊上这样一个色皇帝,当真是不幸啊。“若不是有我承受你这索求,就凭你这色劲儿,还不定祸害多少良家女子。”   赵熙一听便不依,“我就对你来劲,其他人根本就未想过,可别给我乱扣帽子。也罢,既然你都这样颠倒是非冤枉于我,那就说到做到,来让我祸害祸害。”   说着,他便将六月放倒在那细长案几之上,来一个猴子偷桃。将那两个粉嫩嫩圆溜溜大桃子握在手中,稍稍用力便将白色水儿挤出。   六月忍不住踢他腿儿两下,“又浪费粮食,该当何罪。”   赵熙不依,“哪里叫浪费,不都进入我口,一滴都未流出。只不过这都快一年,你还要坚持喂奶,真真是折磨死为夫。”   他很想肆意玩一玩这大桃子,可不等下狠手,便如此这般,害的他只好另寻他处。   “哪里叫折磨,太医说过,若是奶汁丰足,才不容易受孕。若哪日断了奶,我可不让你那东西射进来。”六月忍不住脸色绯红,这样说来当真是丢脸。   赵熙一听,原来还有这茬,若弄到最后还要生生拔出,浪费宝贵精水,那才是生不如死。也罢,再忍一忍也好,有舍才有得。   这里二人好一番嬉闹,过后才又回归正事。说到祥瑞,一开始明知道不真实,但觉得还挺有意思,但是个地方都有祥瑞,当真是心烦。   尤其有那想升官又不想勤勤恳恳走正路子的,竟想借着来京献祥瑞机会,贿赂一番京中官员。   赵熙因看着先皇那时被小人环绕,做下许多坏事。如今他很是正风肃纪,最看不得这种奸诈之人。   不过,他也懒得一一批阅批评一番,只让人小唐刻了一个印章“尔信否”。但凡有人折子上吹得太过,皇上便让小唐直接上印。等那些官员拿到“尔信否”三字之时,哪里还有脸继续鼓吹下去。   由此,祥瑞之事便不了了之,再无官员敢糊弄新皇,也真切感受到新旧两代帝王不同。   其实赵熙对官员并不刻薄,有本事自然是好事,但若是本事一般,知道勤恳爱民,也不亏待。他最恨那等既没德行又没本事之人,当真是借着由头便一撸到底。   倒是六月闲着没事,让人整理一番有关祥瑞的折子,直接改成了神话故事讲与双胞胎来听。   赵熙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当真是佩服,没想到自家皇后真是多才多艺,改编得竟然很是好听。   等战事后续处理到一定阶段,百姓日子安定下来,也就到了七月里去。   七月里有一大日子便是龙凤胎满周岁。莫说皇家,便是普通百姓家里,对孩子周岁也很是重视。   传说婴儿眼睛干净可以通灵,抓周便是预知自己未来。   六月听到此种说话并不十分相信,谁家不是往那盘子里放些好东西才让孩子抓,不过是个意思而已。   但因是皇家唯一的皇子和公主,如今又是天下太平,最难得今年春景秋景皆好,百姓逐步熬过了苦日子,当真是好兆头。   赵熙便免不了想大办一场,“咱们闺女儿子已经够委屈了,洗三还在先皇孝期,满月没什么表示,百天也就是小办一场,若是周岁宴再糊弄过去,他们大了估计都不依。”   六月笑道:“就你会惯孩子,咱们随意办一办规格都低不了,哪里需要特意。一般百姓家里,不过就是请亲戚和近邻吃个面,能有个鸡蛋就算好人家,哪里需要铺张。”   赵熙哪里肯依,“话不能这样说,谁让咱家孩子是皇子公主呢。据说我小时候恨不得举国同庆……”说到这里,他倒是无法再说下去。   举国同庆又如何,他母后不照样被人害死,他也照样得不到疼爱。   看他有一丝伤感,六月便从后边抱住他,用脑袋轻轻揉着他的背部,“以后我来疼你,一直一直疼你。”   赵熙紧紧握住她的手,足有一刻钟才道:“我知道了,仪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和陪伴。你放心,我以后对你们娘几个一定很好很好。”   六月向他脖子后面吹起,搔他痒痒,“什么叫娘几个,也忒粗俗,显得我就如那村子里的老妇人一番。”   “有什么不好,你是村里的老妇人,我就是那老头子,锅碗瓢盆过日子岂不是很好。”皇上笑道。   他当真是觉得这样相处就很好,也实在不理解先皇为何就那么热衷于换女人,让一个又一个伤心。   再者看看先皇死后,宫里有几个女人当真为他伤心。他们兄弟几个,也都是心思各异,从未有齐心之时。还不是女人太多惹的祸。   六月便笑,“别,我也不要做老妇人,我要做一辈子的小仙女。你愿意自己做那胡子拉碴老头子自己去做,别拉着我。”   赵熙贼嘻嘻笑,“来,小仙女,让为夫试试小仙女什么滋味。听说小仙女都会飞,要不要你一边飞着,一边带我玩儿?若是不想飞,貌似有那东夷传过来的宝贵,可以帮助你飞一飞哦。”   六月一想起那些羞人的破宝贝,脸就忍不住红透了,打死她也不去试那些玩意儿。    第90章 周岁   六月看着两个小宝贝围绕在自己身旁, 不仅感叹时间可当真如流水, 无声无息就这样流过去了。   公主灿灿八个多月就会叫“母母”“父父”,虽然发音有些奇怪。她声调全部都是降调, 叫父父还算正常, 但母母就成了木木,很是好笑。   灿灿说话虽早,但到了周岁,说的仍旧是只是会这俩词,其他都是奇奇怪怪发音而已。   这好歹比皇子团团强上很多, 团团每天就是瞪着黑曜石一般大眼睛转来转去却从不开口。就算灿灿脸贴脸对他大叫,他也毫不所动,最多就是将小脸转到一边而已。   因哥哥这无视动作,经常就将妹妹给惹怒。妹妹身子骨可比哥哥健壮, 用小胖身子将哥哥扑倒,糊他一脸口水。   哥哥撇撇嘴, 却忍着不哭, 谁让这小东西和他睡一个床吃一个饭, 他忍了。   两个人这样举动, 笑得大家不行, 眼里冒着星星一般,太喜欢这俩小胖子了有没有。   妹妹爱叫爱闹爱折腾, 哥哥明明是个小团子却爱装大人样,两个小东西哪里是双胞胎,毫无相像之处嘛。   六月边望着两个正在树荫下玩耍的小家伙, 边笑问,“周岁宴可都准备妥当了?”   柳叶回到,“娘娘放心,一切都妥妥帖帖的。有许皇贵太妃和德贵太妃帮衬着,哪里会出错。只可惜了小主子们,宴会太过简单了点,连歌舞都没有安排。”   说完,柳叶还深深叹气,表达不满。小主子多可爱啊,值得最盛大的宴会庆生,娘娘也忒小气了。   六月扭了扭柳叶腮帮子,笑道:“这么鼓鼓的做甚,如今这后宫谁敢给你气受?就连小唐都捧着你。”   柳叶就将替小主子委屈的话儿说出,求娘娘再铺张奢华一点,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奶娘呢,你的主子可是本宫哦,怎么一点都不听本宫话?”六月就逗她。   柳叶很是脸红,小声反驳,“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哩,怎么可能是奶娘。不过,小主子就是可爱啊,从没见过这样可爱的小孩子。”   这句话逗得六月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六月便点头,“哎呀,都忘了我们柳叶如今也是豆蔻好年华,原来该找婆家了啊。”   柳叶哪里肯依,她还想留在宫里当一辈子姑姑来的,便急的又是跳脚又是辩解。她这样子,更是逗笑了一群人。   平日里,别看她年纪小,但因是大宫女很注意身份,尤其年纪越小越喜欢装稳重。被皇后逗着发急,成了小少女样子,才更让人好笑。   这里笑闹着,两位太妃也正赶过来,为着明日宴会之事再查看一遍。   哥哥妹妹见到两位太妃,便想要过来。哥哥还好,如今只会站着,并不会走路,老老实实让人抱着过来。   妹妹可不行,她从小就胆子大,跌跌撞撞很爱自己走路。因皇后娘娘发话让她随自己心意,愿意走就走,不要碰到尖锐之物便好。因此奶娘也便由着小公主胡闹。   妹妹便让人扶着歪歪扭扭走了一点路,像个鸭子一样可笑。   哥哥见到两位太妃只是抿嘴笑,并不往上扑。妹妹不同,扑进许皇贵太妃怀里就不出来。   德贵太妃那叫一个酸溜溜,“谁让姐姐年轻漂亮,连灿灿都不喜欢我这个老妃子。”   许皇贵太妃忍不住哈哈大笑,对六月道:“你可不知道这女人魔怔了,原来争宠也没见她这么来劲,如今只要见灿灿团团和我亲,她便能唠叨好几天。”   她又白了德贵太妃一眼,“不是我年轻漂亮,是你太笨,不知道什么吸引小孩子。不过,我不打算教你哦~”   最后这句,惹得六月大笑,却让德贵太妃那叫一个气。   六月看她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便笑道:“太妃也是,看看灿灿手里老是戳什么,不就摸着门了?”   灿灿哪里是多喜欢许皇贵太妃,她是喜欢头上脖子上戴的那一串七彩宝石坠子。孩子嘛,总是喜欢闪亮的东西。   德贵太妃这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赶紧让服侍的宫女去把她那些闪亮首饰拿来逗孩子玩。   好在团团可怜她,伸着小胖手摸了她两下,激动的德贵太妃差点就落泪。   转眼就到了周岁宴。规模一再控制,架不住皇家、官员太多,林林总总也有百十号人来参加。   哥哥妹妹不负众望,抓周很是让人夸了好一阵。哥哥是抓了一张小弓箭,一个小印石,象征文武双全,权力在手。妹妹抓了一个绣球,一个针线簸箩,象征女红甚好,还能得一好夫婿。   其实抓周就是个意思,放的都是符合身份之物。男孩子、女孩子所放之物很是不同,且全都能让人说出一番好彩头,绝不会出现抓错了的尴尬之事。   只不过妹妹太过好动,只要看见好看的彩色首饰便想要,搞得六月很是狼狈。   现在官员私下里都传言他们夫妇刮财厉害,六月倒是不太在乎,毕竟她这样做是为了黎民百姓过上好日子。   但没想到她闺女竟然也得了真传,见了人家首饰便不想走了,非要拿到手才好。   六月为了不丢脸,只好逗着闺女玩,“灿灿,母后鼻子在哪里?”   灿灿便立即转移视线,指着六月鼻子笑呵呵。   “耳朵在哪里?”六月问。灿灿再指。   每次一指,众人都夸上一通好话。   六月又问,“嘴嘴在哪里?”   灿灿不指了,笑嘻嘻将小嘴贴上娘亲的嘴。她最喜欢和娘亲亲嘴嘴啦,其他人可没有这个好待遇。   众人恨不得拍手叫好,小公主实在太聪明、太可爱了有没有!虽然孩子都是自家的好,但灿灿样子漂亮极了,大眼睛忽闪忽闪,还特别爱笑,又这样识逗,大家当真是发自内心喜欢。   反观小皇子,还真是安静,不过那双眼睛,真是好看,乌溜溜也很可爱。可是,那股子傲娇劲儿,还真像皇上年轻那会儿。   其实哥哥内心也是很复杂,既想众人也为他叫好,又觉得妹妹那样太傻太呆啦,他不想那样啦。   好在六月为了不让哥哥感受到差别待遇,也将他捉起来“吧嗒”亲了一口。   哥哥明明想笑又傲娇忍着的模样,让众人心里笑抽。   这里面有一人心情复杂,就是皇上。他觉得媳妇明明是自己的,为何要分给孩子们亲。   让闺女亲还好啦,毕竟软软小包子,可儿子每次那副臭脸,干嘛也要亲。   尤其是闺女多贴心,每次见了他这个父皇那叫一个开心,又抱又亲又撒娇娇,恨不能让他心软得将天上月亮星星摘下来给自家闺女。   可臭小子就不同啦,除了对娘亲还算热情,对其他人简直就是臭屁得很,包括对他这个父皇。他想打这小子一顿,无奈媳妇看着,他要真敢打,媳妇估计能先打死他。   更可怕的是,媳妇竟然想着孩子两岁后再生上两个,那他到时候岂不更没有地位?这可怎生是好。   于是,晚上到来之时,赵熙很是严肃认真和六月谈了这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不想生了?”六月笑眯眯问道。   媳妇这是什么表情,好似有些危险。但赵熙还是壮壮胆子点头,“嗯哪,行不?”   六月点头笑道:“好啊。”说着就用食指戳了戳他那宝贝棍子,又轻轻弹了弹。   原本像主人一样严肃正经的小棍子立即昂首挺胸成了粗粗壮壮大宝贝。   六月一副全没看见样子,转身就往榻上坐去,拿起针线包就要给孩子做个小兜兜。   赵熙十分委屈,“做人要有始有终,哪里能始乱终弃?”说着就蹭上六月膝盖。   六月扭头不理,“连始都没有,哪里来的终。不是说好了不要孩子,我们从现在起就要禁欲,不能随心所欲。”   天,媳妇竟然用这种手段吓唬他。赵熙摇头,“竟然有不要多生孩子的男人,简直是该好好打一顿。媳妇,用那小蜜罐把我闷死吧,全当打一顿了好了。”   男人哪里能憋得住,早就兴冲冲直捣黄龙,将那**儿拱了个天翻地覆。   好吧,他本来是被媳妇那日生产吓坏了,很怕她太疼。既然媳妇坚持,大不了再生上两个。   日子一晃便到了中元节,此节日为祭祀祖先的日子。用那新米上贡,让祖宗来年继续有好饭吃。   这种节日女人参与不多,都是皇上带着皇家男人来做。   民间过节很是简单,不过是快要傍晚十分上坟,晚上在路边设引子引先人回家吃饭而已。   不过皇家便十分讲究,直从正午忙到了夜里。   六月习惯等皇上一起来睡,便在榻边坐着,用五彩布做些小玩意儿给孩子玩。   她听到皇上进来动静,便迎了过去。见皇上脸色奇怪,便问道:“怎么,真见到鬼了?”   赵熙便抬手给了她脑袋一下,“别吓我。不是见鬼了,是老三两口子成了鬼了。”   六月反应了一会才惊讶道:“你是说三皇子夫妇?”   赵熙点头,媳妇这反应可够慢的,也是,要不是人来说,他也忘了这两个人。   “当年仇恨那样大,没多久我都快忘了他们了。怎么死的?被猪踩死的?”六月问道。   赵熙摇头道:“那倒不是,猪都嫌他臭,懒得搭理他了。是他那女人,不是和两个猪倌勾搭上了,被其中一个人的婆娘发现,硬生生打死的。”   听说,那婆娘也是个厉害的,发觉自家丈夫有异常之后,便跟梢到了猪圈旁一个小草屋。   看到那女人明明断了脚筋,竟然还能哄得丈夫欲生欲死。那身子软成一团泥一般缠在男人身上,手和嘴巴都不闲着,是个男人都受不住。   村里男女关系其实也不是那样简单,总有偷情的汉子和婆娘。可是,多是那种你抓我**我摸你屁股蛋子之类,嘴里也是最粗俗之语,哪里有这么多花样不说,语气还娇滴滴让人怜爱。   那婆娘哪里受得住这个,拿起一把喂猪的铲子便将自己那赤条条男人拍走,再将三皇子妃差点就拍扁了去。   她那男人虽然喜欢这带劲的美人,但也知婆娘凶狠,哪里敢拦着,只顾着自己逃走。   等另一个猪倌来给猪喂食,顺便找美人解裤子里玩意的渴时,就见到猪圈里扔着一个污浊不堪、四肢不全的女人,差点就将他吓死。   三皇子本来也是熬日子,想死都死不了。可两个猪倌为了掩盖自己罪行,就将三皇子也给弄死。   这两人都死了,他们就可以将二人之死赖到猪身上。猪偶尔也会发疯病,杀死个把人很是简单。   可这二人哪里知道,暗中一直有人关注这事。如今那二人死了,这两个猪倌也同样没必要活着。   本来他们老老实实遵照命令喂猪,自然不会有人为难他们。可谁让他们动了歪心思,竟然干起了和女人解裤子的勾当,活该一死。   六月听完此事,也不多说什么,只让人给那两个猪倌家人送了十两银子。   说实话,若是她男人和别的女人勾搭上,她可不保证自己能多善良。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没几章了,收尾中~    第91章 使团   这一年不能说是太平盛世, 好歹百姓也算有口饭吃。不像前几年, 本就天灾,又加上处处人祸, 日子简直要过不下去。   今日朝堂上, 礼部尚书正式提出开恩科之事。新皇继位,按照惯例也该如此,意味着从此所选人才都是新帝之人,除旧迎新之意。   赵熙对选拔人才之事自然不会拒绝,只让礼部来办就是。这种事情皆有旧历, 当真不算大事。   只赵熙想起自己大小舅子都是读书之人,回到后宫便问一问情况。   他将恩科之事解释一遍后,问道:“大哥和小弟都在京西书院读书,也不知成效如何, 很该趁着这次机会下场一试。”   六月想起前几日召见母亲和嫂子进来聊过此事,便笑道:“大哥那里倒是很知道用功, 但无奈脑子不在那上头, 最多七成把握。倒是小弟, 听我母亲说不仅知道用功, 最关键有灵气, 估计能有九成。大哥这里,拼劲考上秀才也就是到了顶尖。小弟那里, 还能略有指望。也是书院先生好,若还在我们大兴那小地方,别说秀才举人之类, 连童生试都过不去。”   每年秀才考试参加人众多,能过得寥寥无几,六月还是很知道自家水平。若不是当年皇上给推荐好书院读书,打下好底子,哪里能有翻身转变身份机会。   这里二人便不提这个,只叫来孩子,逗着玩儿。如今哥哥妹妹已有一岁又两个月,正是好玩之时。   妹妹已经走路稳稳当当,只过门槛之类需要人扶一扶。不过哥哥却只能摇摇摆摆如鸭子,且走不了几步。   说话也是,妹妹总能跟着大人说最后那两个字。比如问她,“饱饱没?”她明明饭还未吃,便点头,“包报!”若是问她臭臭不,便一边拱着鼻子闻,一边点头,“臭臭”。这孩子只会说降调,也不知道何时能说准了。   到了哥哥这里,只会点头摇头,但他好处便是,不似妹妹那边随意回答。饱了才点头,若是饿着,问他“饱饱没”,绝对是摇头。   六月感叹,这哥哥别看不说话,好像慢吞吞模样,其实是个心里精啊。   尤其现在,看妹妹走得稳稳当当给大人炫耀,这哥哥竟然偷偷将腿一伸,若不是身边服侍之人眼疾手快,妹妹当真要被绊趴下。   妹妹当即撇嘴,“坏,哥哥。”   哥哥将头撇到一边,没看见一般,毫不心虚。   六月将妹妹抱起来哄着,“灿灿乖,哥哥是和你闹着玩,不要哭哦。团团过来,给妹妹道歉。”   一岁多小屁孩哪里懂道歉,但团团竟然还点头,顺手摸摸妹妹的小手,两个小不点就这样简单和好了。   妹妹爱炫耀,哥哥小坏包,这是六月给两个小家伙的定义。   “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可他们还多少懂点,教育起来当真是心累,也不知道他们长大后成什么样。”六月和赵熙念叨。   赵熙很是不屑一顾,“孩子还用教?我小时候就没人教导,不也挺好。”   六月心道,你小时候没人教导,难道是神活到现在?就因为没人好好教,现在才轮到她来教,又当媳妇又当娘的,比教导小孩子更心累。   尤其是这位皇上动不动就不想上朝,动不动就想治了谁家的罪,弄得她还要天天哄。若是当初有人教导,何至于让她来受这罪哦。   不过,男人总是要面子的,六月违心道:“那是因为皇上您真龙天子,天资聪颖,靠自己也能成为一代伟大帝王,岂是一般人可比。咱们孩子远远比不上您,还要咱们好好教导才是。”   赵熙听自家女人这一番吹捧,心里那叫舒坦,就算这小女人语气略略夸张了点,但也是真心话那。好吧,女人太崇拜自己了,也多少有些压力哎。   这二人就围绕儿女教育讲了一番,最后自然是皇上败下阵来。反正他只要负责宠孩子就好,其他都交给皇后来做。   对于宠孩子,这人简直到了极致,严格来说,那不叫宠孩子,而是溺爱。   比如,灿灿最喜欢搞破坏,不是弄坏了宫女的头饰,就是打碎了宫里摆件,而且还属于故意干坏事那种,很有无赖公主派头。   六月对此很是严厉,虽然不打不骂,但还是会好好讲道理,至少让她不要那样夸张。可到了皇上这里,他的原则只有一个,孩子愿破坏就破坏呗,大不了再买。   吓得六月从此不让他插手教导,不然以后还不定成为怎么京城小霸王,比他们爹爹当年更胜一筹可怎生是好。   这里打打闹闹小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进了腊月。   “想想以前,在宫里每一天都过得很慢很慢,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想出宫。可如今,就算呆在东宫一整天,都不觉得憋屈。看着孩子们一天天进步,我感觉日子过得可真是快。”   夜里静下来,六月便和赵熙聊一聊孩子们当天发生的趣事,顺便感慨一句。   赵熙从床上坐起来,盯着六月,“只因为孩子,日子才好过?”那眼神,是个人都能看懂。   六月赶紧摇头,“那怎么可能,我觉得幸福全是因为夫君你啊。要没有你,哪里来的孩子,要没有你,哪里有我们娘几个好日子,要没有你,人生哪里能如此多姿多彩……”   其实六月本不是会说甜言蜜语之人,自从成婚便渐渐锻炼。如今为了哄孩子夸孩子,给孩子自信心,她嘴里好话可以说个一个时辰不带停的。   赵熙觉得,朝堂上那帮子老臣再吹捧他,都是假的,都是有目的的。惟有他家媳妇,说的句句都是大实话。   他还稍稍有那么点脸红,“媳妇,没想到在你眼里我这么好。嗯,今晚奖励你在上面好了。”   六月抄起枕头就揍他一顿,“好像我多愿意在上面,你都不知道有多累。”在上面虽然别有一番风味,但那粗壮宝贝进入太深,若是常玩,她可承受不住。   赵熙将她软软身子抱在怀里,“罢罢罢,换我来劳累,你趴在那床上变好。这可姿势,可比躺着更加舒服一些吧。”   这哪里是征求意见,直接将怀中小美人儿调了一个个儿,就开始冲锋陷阵起来。   因两人如今老夫老妻架势,并不是夜夜贪欢,但只要做起来则没完没了,直把六月累瘫过去。   等第二日醒来,六月恨恨道:“你倒是拍拍屁股完事儿,我可还要看孩子,跟着他们跑跑闹闹,简直累死。”   赵熙很是体贴,“今日朝堂估计也无大事,让内阁处理便是,我早早归来陪孩子们,你多歇息便是。”   鉴于此人带着疯闹劣迹,六月可不敢麻烦他,只坚持撑着身子起来陪孩子玩耍。   好在两个孩子大了些不说,还有那么多奶娘宫女小太监帮衬,她其实并不多累,只是喜欢向皇上撒娇而已。   进了腊月,外地官员若是满任多数会上京述职,这也是惯例。   没承想,今年皇上还要忙着接待一些从未相见之人。   如今北疆已经纳入大盛朝版图,虽然并未接管多少地盘,但至少名义上已经是属国。且皇上和众人商议,在那里设了一个县进行专管,如今管理还算不错,已经逐步走上正轨。   可能看到大盛朝新皇手腕铁血,当真是震慑了其他边境。西疆和南越本来还有点其他想法,想趁机联合北疆分一点肉羹吃。可看北疆都被打趴下,哪里还敢再有动作。   今年年底,这两处竟然打着祝贺新皇登基之名,派遣使团前来京城。   礼部尚书今年可真够忙碌,好不容易忙完科举,又要忙着接待这些使团。尤其是闲置了多年的四夷馆,如今突然忙碌起来,还真是不太适应。   看着使团呈上来的礼物,赵熙忍不住感叹,“这点子礼物也值得千里迢迢送来,当我们是叫花子不成?”   礼部尚书便将史上例子一一讲解,说白了就是,那些都是边远小地,哪里有什么好东西,人能来就不错。再者,为了显示大盛朝兴盛,还要回馈至少十倍礼物。   听礼部尚书嘴皮子那么溜,赵熙便很是不耐烦,直接打断道:“你的意思是,他们送来一匹布,我们还要还回去十匹丝?那还要他们来作何,这样亏本买卖为何要做。礼物我们也不收了,让他们带回去就好。”   众官员深知皇上是一过日子之人,也不甚奇怪。可是,这哪里是大朝风范,何必跟那些小国计较。   和这些老臣扯皮的事情,赵熙懒得做,只下了命令,接待可以,想要赏他们礼物,绝不。他可不想做那等冤大头。   等赵熙回到后宫,将西疆和南越来朝之事当笑话一说,尤其是拿出礼物单子给六月看,“这么点破烂,也好意思出门。”   六月听皇上讲得绘声绘色,笑个不停,“我可听说,如今南越和海外有贸易,就咱们稀罕的一人高珊瑚树,还有那大颗珍珠宝石之类,在他们哪里并不稀罕。看看这单子,有倒是有,只不像是上品,来糊弄咱们呢。还有这西疆,虽然不如南越好,但好歹也有好些产出。听说哪里果蔬丰富,若是能拿来种子,咱们也可以试着种多好。”   赵熙便笑,“呀,如今你可当真是饱读之士,竟然连这些都知道。”   六月白眼,“生了孩子,不得丰富自身知识,不然如何教导孩子。哪天他们都懂了,我还如往日无知,不知进步,定被他们瞧不起。”   好吧,别人生了孩子会傻三年,她倒好,竟成了完善自我好机会。   “还有那东夷,更是可恶,连动静都没有。每隔十年都来咱们捣乱,动静不大,但一个蚊蝇总是嗡嗡嗡在耳边聒噪,也够难受。何况,我还想看看他们皇室到底多能折腾那种床上玩意呢。看哪天不把他们制服了,我这皇帝也白当了。”赵熙发狠。   六月无语,还是劝道:“饭要一口一口吃,慢慢来吧。先将这两处打发了,也不为难,好言好语送走便是。也不知他们来的都是何人,不知有没有女眷。”   等到接待使团那日,赵熙当场黑脸,他怕媳妇知道后能打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  月底啦,来个大感谢!   读者“”,灌溉营养液 18 2017-06-28 00:56:42   读者“飘流物语之枫”,灌溉营养液 2 2017-06-26 22:45:17   读者“冰冰阿娇”,灌溉营养液 10 2017-06-25 01:43:34   读者“悠了个悠的”,灌溉营养液 30 2017-06-24 00:49:18   读者“九九小可爱”,灌溉营养液 5 2017-06-23 08:36:33   读者“骨头”,灌溉营养液 2 2017-06-18 20:53:25   读者“初七是个大晴天”,灌溉营养液 1 2017-06-18 14:50:56   读者“凤凤”,灌溉营养液 7 2017-06-18 13:18:49   读者“”,灌溉营养液 1 2017-06-18 08:06:54   读者“九九小可爱”,灌溉营养液 8 2017-06-16 08:37:53   月底啦,咱们发红包玩吧,冒泡的就有~    第92章 赐婚   此次朝会, 因涉及西疆、南越使团来朝, 便格外隆重。   西疆是大王子带领团队前来,二十人使团一上朝, 让人眼前一亮。   无他, 使团美人众多而已,足有十二个。且个个都是身着红色纱衣,面戴红色面纱,隐隐约约中透着玲珑有致身段,唯有这种朦胧更加勾人。   尤其是那充满异域风情的大眼睛一流转, 便惹得好些年轻还不够稳重的官员忍不住喉结跟着一动。   这些美人大胆异常,跪拜之后便翩翩起舞,举手投足全是诱惑,比那刚刚进贡上来的蜜瓜还要想让人尝上一口。   大盛朝一向民风还算开放, 并没有那种见不得女人抛头露面的规矩,只是也很少有这种热辣女子。她们一媚眼一勾手, 倒让好多男人先脸红。   赵熙脸都绿了, 那些女人勾引他臣子, 他倒无所谓了。若是郎有情妾有意, 俩人结成一对就是了。只是, 这些女人干嘛要冲着他翻白眼,也不怕眼睛抽筋。   若是让她们知道如此风情无限的媚眼被理解成翻白眼, 会不会当真气死过去。   等这些人一曲舞毕,场面才算冷静下来。众臣也重新清醒,忍不住老脸一红, 静静等着皇上发号施令。   谁知,等了半天,皇上也不出声,忠臣便偷偷抬眼看那高高皇位之上,咦,皇上脸色怎如此之差。难不成他们和美人送了一眼秋波被皇上发现,天,这些可是皇上的女人,他们岂不是做了大逆不道之举。   这些人不怪自己定力不足,只怪女人祸水,心里害怕至极。皇上,可千万不要因此怪罪他们才好。   皇上憋气半天,才开口:“大王子实在是隆重,竟然献出如此精彩歌舞。只可惜朕不懂音律,还是带她们回去为好。”   大王子脸色瞬间便秘,谁让您欣赏歌舞了,我们是让你欣赏这些美人,收下这些美人,难不成你眼瞎了没发现这些美人妖娆多姿倾国倾城?   有那知道内情的,只为自家皇上可惜。家有悍妻,皇上也是可怜,连个女人都捞不着。可是,皇上您不要,可以赏给臣子啊,我们家里三妻四妾还挺和睦的。   虽然大王子觉得出师不利,竟然没将绝色美人留下有些可惜。不过他来之前好好打听过皇上性情和事迹,也知帝后情深,不是一般人能动摇,便不再多提。   也罢,美人自己留下,或是送给哪位有兴趣的大臣便是,也并没有吃亏。别惹恼了皇后,最终一事无成才最惨。   他如今只是王子,他父王有几十个王妃,有几十个儿子,他过得并不容易。以后,若是能讨得崇德帝支持,比什么都强。   看大王子还算识趣,赵熙也就不多为难。他本来还想着若此人执意给他美人,他便找找此人麻烦来着。   如今虽然年景还算好,百姓也逐渐过上正常日子,终究底子太薄,经不起折腾。赵熙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不和西疆发生冲突为好。   随后而来的,便是南越使团。南越国土极其小,不过大盛朝一个郡那样大小。但因邻着沿海,和南洋海外贸易颇多,百姓日子很是过得。   尤其南边有个好处,虽山多地少,但百姓喜爱经商,就算遇上灾年,日子依旧不错,国家还算富庶。   因南越地理位置优越,又不是无事生非国家,是以和其他国家关系还算和睦。   只是也不知他们新任国王如何想的,竟然想趁着大盛朝和北疆冲突捞一点好处。如今看好处没捞着,还被大盛朝知悉动向,那国王是深恨自己脑子抽风。   众人想着,西疆刚刚美人众多,才有奉上美女想法。南越那边,也不能说没有美人,但因终年太阳炙热,皮肤都偏黑,并不符合大盛朝百姓审美。   朝臣们便想着,南越国估计是将珊瑚、珍珠等特产奉上,也就没有多少期待。能站在这里的,哪里有穷人,谁还稀罕看这点玩意。   一阵优雅笛声响过,勾起众人兴趣,忍不住回头一瞧。这不瞧还好,一瞧差点就眼珠子落地。   一粗壮大汉肩膀上托着一个碧玉翡翠盘,盘上坐着一白衣女子。这女子双目微闭,嘴角微翘,如那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神圣慈悲。   等走到跪拜之处,那大汉将翡翠盘置于头顶,双膝下跪,朗声道:“南越圣女拜见陛下”。   只见那女子双眸一张,眼眸一转,只这一个动作,便让众人惊叹。   这哪里是圣女,简直就是祸国妲己,哪个男人能拒绝如此美色和风流。南越女子偏黑,可此圣女却肌肤白壁无暇,与翡翠色映衬得宜,当真是赏心悦目。   尤其那一对带有魔性般双眸,当真是让人无法忽视。   此女子从玉盘上轻轻一跃,将白衣裙摆一摇,竟露出一双洁白玉腿。   这也太过大胆。刚刚西疆美人虽然纱衣略透,好歹也是一层遮掩。可这圣女只要一动,便免不了露出玉腿,害得一帮子大男人赶紧低头,却忍不住偷偷瞄上两眼。   “小女子乃南越圣女,也是公主,不知陛下是否喜欢?”此女子微微下拜,一举一动如同天仙飞女一般美妙。   也不知这喜欢,是说对着身份喜欢,还是对她本人喜欢。   赵熙将凤眼一眯,此女子当真会勾搭男人,众目睽睽之下便调戏于他。   赵熙并不直接搭话,只示意礼部尚书开口。他一堂堂皇帝,作甚要应对这样女子。他又不是小白脸,难不成认人调戏?   圣女一看赵熙脸色,心里便是一紧。她从未见过哪个男人能拒绝于她,这当真是第一个。不过,这倒是更让她喜欢。   往日多是那群男人围着她转,求着她一解衣衫,为了得她一顾,恨不能跪下来舔她脚趾,更有无数男人为了争风吃醋甚至决斗而死。   可这个大盛朝皇上竟然对她不屑一顾,真是不可理喻。圣女想着,也许是好面子而已,说不得私底下就和别的男人一样。皇上嘛,总要有些与众不同。   她也一路听过无数帝后情深传说,更有无数人歌颂明皇后。但那又如何,她从未听过有男人会一生一世只陪伴一人。变心,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有她在,帝后情话可以终结了。她在那南越地方已经呆的无趣,能来大盛朝风光一把也是不错。   其实,她只是对几夕露水姻缘感兴趣,并不期待安于后宫,也并不觉得成为皇后就多么幸福。   若是让她每天只伺候一个男人,还不如让她去死。她最喜欢的,就是有无数男人抢着来伺候她。   因三番两次有美人出现,赵熙便很是不痛快。本来就觉得接见使团很是浪费时间,耽误他和媳妇相聚。如今又出现把自己当礼物献上的女人,他便恨不得将礼部尚书给换人。   这都干的什么事,就不能好好谈一谈合作上的事情,为何非要牵扯进来这些。不仅是顾忌媳妇感受,更是他不喜欢将女人当做玩物。如今被媳妇教育的,这方面觉悟倒很是高。   等他回到后宫,便小心翼翼刺探媳妇面部表情。也不知道媳妇是否知道前朝之事,更不知道媳妇对他表现是否满意。   “管好你的人,别让他们多嘴将今日之事告诉皇后,不然有你好果子吃。”赵熙恶狠狠威胁小唐。这家伙如今被媳妇收买,卖他卖的比什么都快。   小唐:……有本事你吓唬皇后去啊,干嘛逮着我这小兔子欺负!再说了,要不是你夫纲不振,咱们能做这等事?还不是你嘱咐的,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皇后的话一定要听。   “皇上,您放心,奴才心里有数。”小唐恭敬回答。   余下太监将头低得更低上几分,唐大公公,您确定真没让皇后知道此事?   等赵熙进了内室,见六月正在和灿灿、团团二人玩追赶游戏。两个小人儿走得还算稳当了,便很喜欢被大人追着跑。   有时候还会故意做错事,然后等大人发现,便笑着跑开,等母后追上玩打屁股游戏。   本来团团觉得这游戏有些幼稚,但看妹妹很会霸占母后,便不得不也跟着幼稚。谁让他也很喜欢母后的香喷喷怀抱来的。   “哇,父父抱~”灿灿见到父皇,扑过来就是大大一吻,糊一脸口水。   赵熙抱着小胖子妹妹转了几个圈圈,怕她晕了才不得不停下。这小家伙,要由着她的性子,恨不得转上半天不天。   团团端端正正走过来,瞅了一眼父皇,不吭声。   赵熙好无奈,心道儿子你既然不想搭理我,干嘛还要还要走过来,直接无视我不就得了。你这样,父皇我更没有面子的好吧。   六月看皇上那郁闷脸色,便忍不住想笑。儿子也是,其实内心明明也很渴望让父皇抱抱,还就是不说,让你猜你猜。也不知这傲娇小性子随了谁,真是让她头疼。   不得已,她只得将儿子抱到皇上怀里,让他感受一下父爱。她这个当娘的,碰上这样两个孩子,也是很锻炼聪明才智。   好吧,看儿子那明明想笑却忍着的小脸,也值得了。   等两个孩子玩累了去睡觉,赵熙才贼兮兮问,“媳妇,你听说今天使团来的事情了吧?”   六月面无表情,“听说了啊,不是挺正常的事?”   媳妇这么好说话,赵熙都觉得自己多心了。也是,媳妇忙着陪孩子,当然懒得理会这些事情。   看皇上那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神色,六月忍不住逗他,“怎地,那些美女还没看够,还要拉近后宫多看两眼?”   赵熙差点就膝盖一软,媳妇这人竟然会这一招了,吓死他了。“不能,我明天就把她们给嫁出去。赐婚,直接赐婚,看谁敢拒绝。”   “哦,西疆那些女子还好说,可南越圣女地位可不低,你赐婚不好吧~”六月拉长了声调道。   赵熙能说啥,“好,必须好。这不,老八没媳妇,嫁给王爷,她不亏吧。”    第93章 小结局   赵熙做赐婚这类事情做得很是爽利。   第二日朝堂之上, 他便为一众人赐婚。比如, 七皇子和许五小姐,之前虽然已经在开始议亲, 但并未正式对外公开。借着此机会, 赵熙正式赐婚,也算是给了二人体面。   这二人是郎有情妾有意,圣上赐婚乃是特大喜事。可其他人的配对就不是如此美妙。   众人眼里,八王爷配南越圣女还算不错。虽然南越是小国,但胜在富庶, 最关键,圣女这等美色,大盛朝也不多见。就八王爷那长歪了的样子,据说还培育后代无望之人, 能有一美貌多金公主嫁进来,算是占了便宜。   众臣心中还道, 皇上可真是厚道之人, 当年那位皇后和八王爷可没少为难皇上。可皇上不仅给了爵位, 还赏赐了美好姻缘, 当真是宽宏大量。   不过, 皇上还把西疆一位美女给了林相做小妾,这就让众人费解了。把异域美女赏赐给臣子, 那位臣子可不要太过得宜。若是皇上看中,怎么可能给那臣子和他国勾通的机会。   林相混迹官场多年,哪里不知道这是皇帝在逼他退位。若他再不识相, 就不是这种暗示了,说不得就有什么其他强硬法子逼他了。   只是,当时众人有多为八王爷庆幸,过了没几天就有多打脸。   过年本是喜庆之时,八王爷却在朝堂上恨不得哭啼啼向皇上诉苦。   “皇上,皇兄,那女人哪里是圣女,当真是妖妇**。她这还未嫁进来,便和他们使团一位使臣、一位武将有染。这还是被臣弟发现的,那没发现的奸夫还不定有多少。”   众人都被八王爷此话震惊了。对,那女人如此美貌,有众多男人追求很是正常。可是,竟然敢给王爷戴绿帽子,且还是在大盛朝地盘上,当真是胆大到不要命。   赵熙也被惊道:“小八,可是你搞错了,冤枉那圣女。那圣女当初可是为了联姻而来,怎敢是不洁之身?朕当时想着你如今日子不好过,才把这样好的女人赐婚于你,你可不要意气用事,随意冤枉好人。”   八王爷哭得鼻涕都快出来了,便将捉奸细节一一道来。   原来,他毕竟也是少年,便心生爱慕,想趁着冬日正午去看一看那传说中的美人。因他促狭,便想偷偷溜进去。   谁知道到了南越使团所居之处,把守竟然很是松懈,尤其是正殿外,更是无人站岗。这为八王爷给圣女一个惊喜制造了条件。   谁知道,他悄悄溜进正殿,尚未进内室便听见里边有销魂叫声。他也是过来人,小小年纪被晋阳王撺掇着,和好些女人搞在一起。要不是当年玩闹太过,哪里就会亏了身子,到现在都很难将宝贝举起来。   他就纳闷,怎么竟然有婢女大胆到在圣女屋子里行此龌龊之事。于是,八王爷便带着贴身随从悄悄进去一看,想要将那恶心之人给逮住。   谁料到,竟然是一美人和两男战在一起。前后夹击,肉贴肉成了馍夹肉之势。   八王爷自然很是会玩,可他也知道此姿势很难达到,至少女人身子要极其柔软,男人那宝贝最够尺寸才可。   他见那三人动作很是欢畅,自己都跟着要挺立起来。还想着,这婢女定是圣女陪嫁,以后让她也伺候自己就是。反正就是个侍妾,就算不洁也不是大事。他自己也不是多洁不是。   可正想着,便听一男人叫道:“宝贝儿你不亏是我族圣女,解救多少男人于水火之中,你若嫁给那个废物,让我等可如何活下去。”   另一个高大强壮男子,正是那日托着玉盘之人口中更是污言秽语,将八王爷贬低得一无是处。   那圣女还娇笑道:“这有何难,等本宫在这里站稳脚跟,你们总也免不了一年来一次,到时候再酣畅淋漓便是。你们哪里吃亏,身下女人还能少了去。倒是本宫,可要好好寻摸几个强壮之人。若没有男人那水儿供养,本宫可要很快老去。”   圣女倒不是说笑,她向来将男欢女爱当做滋养补品,靠此养颜美容。   这几人如此明晃晃嘲弄八王爷,他好歹也是个男人,哪里就能忍受,便吼了一嗓子,将侍卫们招来将这三人拿住。   好吧,众臣听到这里,哪里还能怀疑八王爷说谎,心里那叫一个气愤。这南越简直不将他们大盛朝放在眼里,竟然让这样一个女人来和亲。   有那细心的往深处一想,心里直冒冷汗。这圣女当初可是想要嫁给皇上,给皇上戴绿帽子还是小事。若是肚子里带着别的男人的孩子,混淆皇室血脉那才可怕。就拿女人那样貌身段,真进了宫,说不定将皇后娘娘挤下,甚至所生孩子将来能得了皇位。   天,这南越太过居心叵测,很该付出代价。   因此事八王爷并未相瞒,从臣子到百姓,都知悉此事,很是愤慨,要求攻打南越。   后来,还是赵熙将此事压下,只要求南越将三个城池拱手相让便可。   百姓们很想不答应,这也太过便宜南越。可皇上乃仁慈圣上,不舍得再将百姓陷于战火之中,只好就此作罢。   六月听着柳叶说外面的各种传言,忍不住便笑,大盛朝哪里就吃亏,这三个城池乃是和海外贸易最便利之地,也是最富庶之城。大盛朝有了这几个地方,将来发展前景不可限量。   等见了皇上,六月便笑,“臣子和百姓也都好哄,竟然不想想八王爷为何将被戴了绿帽子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正常男人,不是应该私下处理掉吗?”   赵熙也笑:“这种香艳故事一出来,谁还管这等小事。我们又没有冤枉那圣女,她也当真大胆,早就不是处子之身,却敢来哄骗我,当我是傻子呢。咱们不趁机发难得到好处,更待何时。至于老八,当年他母亲做下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我没杀她儿子都算好的。如今让他做点牺牲,以后就可以让他过正常人日子了。”   六月汗,老八身子都垮了,名声也不好,怎么过正常人日子。不过,皇上如此说了,那就当真不会再计较,定会让他体面些就是。   不过,“哦,怪不得那样美色你都不动心,原来是因着那圣女不是处子。若是,难不成就纳进后宫?”六月杏眼儿一撇,撇得赵熙心肝都颤了。   他赶紧甜言蜜语,“那怎么可能,今生有你,再无其他女人立足之处。”   六月将他发梢绕在手间,轻轻叹息,“如今,我信你这句话。只不过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等我容颜老去,等你我相熟到毫无新意,也还请你记住这话。”   赵熙将她抱在怀里,“等你老去,我也老去,等毫无新意,还有更深的情意。”   男人的话是否可信,只能留在时间去证明。   作者有话要说:  不想再多写剧情了,30万字,是我最喜欢的字数,再拖下去,我怕没完没了。   之后,陆续有几章番外。不过,不会日更啦,会在半月内慢慢写完。   请没有收藏新文《哀家娇宠手册》的收藏吧,7月中开新文,前3章冒泡的会有惊喜哦。不过,到时候可能会将名字修改为《暴君追妻手册》,若是看到名字变了,不要犹豫,快来爱我!   很不舍得结局,总有失恋的感觉,期待新文咱们能继续相恋^_^ 本书由 半零落、弦殇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