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流小滟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漫漫追妻路 作者:小小鞋 【文案】 上一世,妹妹临死前最大的心愿便是当太子妃。 重生后,慕容嫣一心想助妹妹实现心愿,却没料到.. 本文纯属虚构,架空文,切勿考究,谢谢。 此文涉及一点红包群内容,但涉及内容少,也不逆天,贴近后宫妃子的日常生活,男主感情线慢热,但后期会花式宠夫人哈,喜欢的可以收藏,谢谢阅读,么么哒。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爽文 主角:慕容嫣,李程 ┃ 配角:慕容雪、司徒南 ┃ 其它: ==================   ☆、楔子   往事如烟,在大江东去的时代,朝代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慕容嫣站在城墙上。   俯视着仅一墙之隔的春华街,街上热闹非凡,人头熙攘。   感慨万分,她自十八岁进宫,至今,转眼已四十载,芳容渐逝,头发鬓白,该寻的冤寻了,该报的仇报了,该谢的人也谢了,该爱的人也爱了,这一生,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现言火热更新中!!《小可爱,我在这》校园小甜文。 文案甩一个: 某天,桂城大学贴吧炸了,服务器瘫痪。 据说,计算机系康悦勾搭了一个刚刚入学的小师妹。 怎么可能!那可是被贴吧誉为异性绝缘体啊! 后来的后来,篮球场上的世纪一牵.. 贴吧再一次炸了,服务器再次瘫痪。 室友全力修复:康哥,你下次要再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前,先提醒我,我好加固服务器系统.. 肇事者康悦托着下巴表示:唔,那你最好每时每刻都守着电脑前了。 室友:……. 吃瓜群众曰:啊啊啊啊啊,老夫的少女心啊… 从初遇起,每时每刻,都在想念。 已经记不清,那双安静、漆黑的眸子,究竟在哪一刻,映进我的心底。 卖个萌,到隔壁看看呗。   ☆、第一章   “嫣儿,你醒醒。”   慕容嫣眼皮沉沉的,头疼的像要快裂开一样,可娘亲的声音,依旧在耳旁急切的叫唤着。   “嫣儿,你醒醒啊…”   床头前,石氏正趴在床前,扯着被子大声的痛哭着,就在早上,慕容嫣在自家的池塘边溺水了,下人马上就将她救起,但是还是陷入昏迷了。   慕容雪红着眼眶,小声的抽泣着,一边安慰着母亲石氏:"母亲,你别担心,姐姐肯定很快没事的。"   咳咳咳…   床上的慕容嫣突然剧烈的咳嗽着,惊得石氏不知所措。   片刻后,慕容嫣缓缓睁开了眼睛,深棕色的紫檀木,淡紫色的窗幔,纱白的床帘,没有比眼前这个环境更熟悉了,这里,是她生活了将近十八年的地方。   而在她十八岁的时候,意外选秀进宫了。   而后面的事情,慕容嫣闭着眼睛,一幕幕从她脑海里闪过,像是做梦一样,一直到那条悬挂在悬梁上的白绫终止...   咳咳...   “母亲,姐姐醒了,姐姐醒了。”慕容雪激动的叫着,眼看着,慕容嫣的脸色,渐渐红润,眼睛也渐渐睁开了。   “嫣儿,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石氏抹去脸颊的泪水,一直悬挂的心这才坠落在地,半年了,自从老爷去世后,家里就由大夫人谢氏执掌慕容家,这半年来,不仅将她们母女三人,赶到偏院,就连下人,也从原来的十个削减为现在的一个。   真是一朝臣子一朝梦啊。   “母亲,真的是你...”   慕容嫣红着眼眶,紧紧握住石氏的手,看着身后的慕容雪,太好了,太好了,她终于可以和母亲妹妹团聚了。   “嫣儿,是母亲对不住你啊...”   要是当初,她不是嫁进慕容家,成为慕容老爷的妾,恐怕现在,她的两个女儿也不至于和她一同吃苦,这明明是风华正茂的年龄,却只能委屈在这偏院里头。   “母亲,你放心,嫣儿肯定会带你离开慕容家的。”   因为她知道,慕容家,是个会吃人的地方,是那个逼死她母亲的地方,既然老天给了她一个机会,她一定要拼尽全力保护母亲石氏。   当然,还有她的好妹妹。   ..........   慕容家,是城内第一书香世家,自慕容峰老先生开始,几乎每一代,都成为朝中的大臣,而慕容山,生前则是负责替帝王攥写奏折的职位,可谓是位高权重。   可就在半年前,在家里意外暴毙。   据说,死状奇怪,死因未明,坊间还有传言道:因为慕容山得罪朝中贵臣,被秘密处死,而慕容家在一夜之间,几乎改头换面。   由慕容山的正室夫人谢氏正式接管慕容一家。   而她的儿子慕容剑则继承慕容山的位置,正式入朝任命,看上去,慕容家依旧长生不衰,可实际上,朝中的人都知道,自从慕容山死后,慕容家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   傍晚,下人阿田端着小米粥,放到慕容嫣的桌面上,只看了她一眼,话也没说就走了,要是在以前,下人对她们都是毕恭毕敬的,现在...   可想而知,母亲在这里,已经受到了多少冷眼。   正在沉思,哔,头顶上发出一阵声响,慕容嫣警惕的抬头,却发现有一个发光的白色物体缓缓降落,一直,降落到她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什么玩意?.若不是自小便见过许多西域奇器,恐怕此刻慕容嫣非得吓得   躲门而去了。   慕容嫣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那白色的物体,正仔细打量着,突然,一把滑稽的声音响起,倒是把她吓得不轻,这玩意甚妙,居然还会发响?   慕容嫣,你被系统抽中成为古代实验者,这是来自未来的手机,恭喜你,请选择你的国家与文字。   她犹豫了许久,才往那发光的东西走去,直到盯着那有文字出现的板,十分讶异,终于,看到她们国家的文字了,她犹豫的点下去...   之后...   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界面。   【系统提示】你的好友杨贵妃将你拉进后宫红包群。   【系统提示】你已成功加入后宫红包群。   ....   后宫红包群?!这是什么玩意?!...   而屏幕上,出现了一条又一条的文字提示,很多人和物,她甚至从所未闻,让她十分好奇。   你的好友杨贵妃发送了一个随机红包:荔枝*10。   【系统提示】妲己领取了红包:荔枝*1   【系统提示】阴皇后领取了红包:荔枝*4   【系统提示】韦皇后领取了红包:荔枝*2   .....   【妲己】: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运气这么背,说,阴姐姐,是不是你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阴皇后】:哼,你自己运气不好,可不得赖我哦。   慕容嫣看着一条一条信息,飞快的往上消失,这也太神奇了吧..手忍不住摁了那个红色的物体,眼前,一道白光出现,让人惊奇的事情,出现了。   慕容嫣居然发现眼前的檀木桌子上,多了几颗带刺的水果,叫荔枝,她依稀记得,那是一种很名贵的水果,在她很小的时候,曾经吃过一次。   【系统提示】慕容嫣领取了红包:荔枝*3   【妲己】:这世道,没法活了,居然连一个草□□气都比我好,诶..   管理人【杨贵妃】禁止【妲己】发言五分钟:在后宫群内,人人平等,切不可以身份来分高低。   慕容嫣惊奇的看着那个神奇的白色物体,还有突然从天而降的三颗荔枝,激动无比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终于,她迅速将那叫手机的物体,藏到床褥之下,将那三颗荔枝,藏于衣袖之中。   神色慌张的离开房间。   ....   石氏房间内,此刻的石氏,正在绣着红鞋子,眼看,慕容嫣即将十八岁,马上就到了该出阁的年龄了,她也整好开始着手准备了。   “母亲,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做女红?”   慕容嫣坐下来,视线落在那鞋子上,眼眶立马湿润了,那鞋子上绣着一双栩栩如生的鸳鸯,她依稀记得,那年她上花轿前,母亲就将这双鞋子塞到她的怀中,那也是,母女两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石氏没抬头,嘴角满满都是爱意,应答着:“可不是嘛,你这马上就要出嫁了,我肯定要准备准备。”   “母亲,你看,这是什么?”..   慕容嫣从袖子中将三颗荔枝拿出,置于桌面上,石氏抬头,眼睛里尽是惊讶,看着慕容嫣问:“嫣儿,你怎么会有这荔枝?”..   要知道,这荔枝,十分罕见,就连在皇宫里,也是极为珍贵的..   慕容嫣抚着石氏的手,笑着说:“母亲,这是嫣儿带给你吃的,你就尽管放心吃,以后,嫣儿有什么好吃的,再带给母亲品尝。”   虽然石氏十分疑惑,可还是心满意足的收下了。   慕容嫣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床褥下那个手机拿出来,像之前那样点开后宫红包群,却茫然不知所措,她只想说声谢谢啊..   突然,那把滑稽的声音,像是能感应到她在想什么似的,又出来了。   【长摁中间按钮,即可说话。】   ....还能说话?..   慕容嫣只觉得十分新奇,比她小时候爱把玩的西域神器才厉害上许多,像变魔法一样。   慕容嫣尝试着,用力的摁住中间那个红色键,轻声的说了句:“谢谢。”   片刻后...   【妲己】:呦,好娇俏的声音呦,是个美女子呦。   【容妃】:嗯,这声音,皇上肯定很喜欢呦..   ....   由于新奇,慕容嫣一直摆弄了很久,才将这个巨大的秘密重新藏于被褥之下,不□□稳的,入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主要讲述女主从开始一心助妹妹完成心愿到后来...蜕变的过程,男女主都是成长型文,主要涉及权谋方面,感情线慢热,后期男主独宠女主,结局HE。 鞋子双手合十,感谢每一个点进这篇文章的小天使,但是鞋子很惭愧,这篇文章,写的并不那么的好,在此先和各位小天使们说句抱歉,请多多包容,但是鞋子会继续努力的~希望你们能看到!! 现言连载新文!!《小酥唇》 第一眼,娇艳红润,想吃一口。 第一吻,酥酥麻麻,像上了瘾。 … 一天深夜,因吻戏差空降热搜,国民老公情史遭起底! 对此,邓依伦表示:这锅,背的有点莫名其妙。 不久后,他托着下巴,认真说:唔,我好像,爱上那个酥软的小红唇了.. 唇齿间残留的温度,是最真切的情感。 实力派新人女演员vs痞撩老司机影帝 看老司机的各种撩和甜甜的各种淡定反撩…一切都是建立在以甜为最终目的的基础上。 有兴趣可以到隔壁坑看看呦,谢谢支持!!   ☆、第二章   大夫人谢氏谢雅,在当初慕容山要纳石氏为妾时,早就轩然大怒了,况且谢氏家族在朝廷而言,是门阀之后,就连慕容家族也要忌惮几分。   当初,慕容山的母亲邓式邓吕茹因为这个事情,曾经多次规劝慕容山不要纳妾。   可一直耿直忠孝的慕容山却像被下蛊了一般,无论旁人如何阻拦,他也要纳石氏为妾,让所有人讶异的是,就在事情最为僵持不下的时候,谢氏突然松口,同意了。   .....   事情过去已经十八年了,而当年的真相,也是石氏一直未曾告诉她们的。   她只千叮嘱万吩咐,当初她们的父亲是历尽困难,才让她们安定下来的,还经受了巨大的压力,来自老夫人的,来自大夫人谢氏的,甚至谢氏家族背后的门阀关系,都有所涉及。   每每说到这些,石氏便会无限感慨,在她心里,这份恩情,比天都大。   从小到大,她都会时刻告诫慕容嫣与慕容雪两姐妹,要时刻记住,一日生为慕容家的人,一生皆是慕容家的人,即使死后,魂魄也要回到这里来。   ...   而自从慕容山死后,就连石氏和慕容两姐妹饮食,也大大的缩减,每天几乎都是小米粥和菜干,甚至,有时候三餐还不定点,所有人都看出来,大夫人谢氏待石氏和两姐妹极为恶劣。   只是,下人们都是敢怒不敢言,而老夫人邓氏,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只是,慕容嫣知道,祖母看的比谁都清楚,只是,现在慕容家的这般情况,是她所无力左右的。   ....   午时,下人们端着一锅小米粥进来了,放下时,忍不住多看了石氏两眼,欲言而止,还是离开了。   石氏大概明白了什么,起身,搅拌着面前那锅冷冰冰的小米粥,虽说是一锅粥,可却只有一些米渣,她一看便明白,这恐怕是昨晚吃剩的米,再加水熬制而成。   石氏轻叹了一声。   这时,慕容嫣和慕容雪已经走到房门外,得到母亲的允许后进屋,只见石氏满脸愁云,不知所措一般。   “母亲,这是所为何事?!”   慕容嫣大概猜到个所以然,上前一看,果然,那锅小米粥,若是放在慕容家,恐怕连喂畜生也比这个好,那是多么侮辱人的事情,难怪石氏脸色如此难看。   “这也太欺负人了,母亲,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找祖母说清楚。”   慕容雪双脸憋红,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好歹也是慕容家千金,可居然被搁在偏房,吃的还是这些东西?..   无论放到哪里,都是说不过去的。   更何况,她从小被惯坏了,这些哪能入她的眼睛,自然气不过来了,刚想往外走,手却被慕容嫣一把拉住,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   慕容嫣突然想起了那个能变出东西来的神器,是不是,也能变出点食物来呢?   “母亲,雪儿,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说完,慕容嫣就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确认房间的门锁已经锁上,便从床褥底下掏出那个神器。   犹豫了半刻,还是像之前那样,点开后宫红包群。   果然,群里热闹非凡。   【系统提示】妲己发送了随机红包:狐貂一件。   【系统提示】武皇后发送了随机红包:宫廷盛宴。   【系统提示】容妃发送了随机红包:波斯国贡品胭脂。   ...   ......   随之而来,是热闹的聊天记录...   【容妃】:妲己妹妹,这个时辰,你不该在家陪小狐狸玩耍吗?..   【杨贵妃】:\笑哭\   【妲己】:\委屈\姐姐,你说这话就不对了,这个时辰,妹妹可是在休息呢,你是知道的,纣王他这么疼爱我,又如此精力旺盛,难免让妹妹有些难受。   【容妃】:\我就静静看着你不说话。\   ....   .........   翻看完所有的对话,慕容嫣突然哭笑不得,这些皇后宠妃,怎么都这么有空闲,在这里拌嘴,想必肯定是深宫里,一人无聊吧。   慕容嫣顺着红包一一点开。   可是,大部分得到的回复都是这一条【对不起,红包已抢完】..   可最让她欣慰的是,武皇后的宫廷盛宴居然没抢完,她才刚刚点开,面前的桌子上立马出现了三道精美至极的菜肴。   尤其是那道鲍鱼的菜式,碟子边上用鲜花和萝卜雕刻而成的龙作为装饰,那条龙,栩栩如生,不仅表情,就连龙身上的纹路,也极为清晰可见。   慕容嫣看出神了,这种水平,真的能与宫中的媲美,心里又激动,又兴奋,想着等会母亲和妹妹看到这些菜肴肯定会很欢喜的。   这玩意简直神奇极了。   她长摁着中间的红色按钮,温柔的说了句:“谢谢武皇后。”   【武皇后】:无妨,只是这位小妹妹,你是怎么加进后宫群?我看你资料并不在宫里头啊?   【慕容嫣】:我也不知道呢,是杨贵妃娘娘将我拉进群里的。   【杨贵妃】:\摊手\系统随机给加的,什么都别问我...   【阴丽华】:武姐姐,好久不见啊..最近你的腰如何了?..   .......   ...........   慕容嫣没有继续看了,她将桌面上的三碟精美的菜肴,偷偷的运到母亲的房间去,在石氏和慕容雪十分惊讶的表情下,慕容嫣只好编造了一个理由瞒骗她们。   毕竟,这么难以让人置信的神器,也不知道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还是先瞒着母亲和妹妹吧。   “这个,是小南偷偷拿进来的。”   司徒南?!..   石氏倒是相信了,毕竟司徒南自小和嫣儿关系亲,加上他家里头,有个闻名在外的大厨,确实能做出如此精致的菜肴。   可不乏担心,握着慕容嫣的手说:“嫣儿,若是你和小南情投意合,那理应提亲,毕竟你年龄也不小了,切不可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是啊,年及十八,已经算是大龄了,且尚未出阁,石氏也曾好几次在慕容嫣面前提起,却被她一笑而过。   慕容嫣笑着应答:“母亲,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现在,她才刚刚…一切,都是未知的…   “也是,小南他与你本就有婚约在身,理应,极为顺利才对。”   而石氏所指,确是童孩时,两人关系较好,两方父亲觉得这两个孩子,将来必定能成就一段姻缘,故随口定下的娃娃亲。   几乎都被所有人遗忘了,慕容嫣也是听母亲提起,才知道当年还曾说下这事。   只是…   “母亲,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古穿新文:《女儿国秘史》 在那个神奇的国度里,女人成堆。 邵青醒来后,发现自己成了女儿国的公主。 婢女们经常见到公主茶饭不思,哪怕对着满桌牛羊肉,公主也表示—没肉,想吃肉。 自此,宫中流言说:公主被恶鬼上身,吃不饱~ 两国交战,在混乱中邵青被邻国王爷拐走了。 新婚之夜,邵青终于能吃上肉了。 谁料。 隔天,正在逃走的邵青被景王爷逮住:“美人儿,怎么想逃了?” 邵青生无可恋说:“肉太多!消化不了了…” ……. 这是一个无肉寡欢,有肉闹腾的故事,邵青穿越前是一枚幼师,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穿越后领着女儿国的子民走向发展道路的故事。 正在火热更新中哦~到隔壁坑看看哈~   ☆、第三章   晨光初起,阳光穿过淡薄的云雾,迅速席卷整条春华街。   公鸡在远处鸣叫,似乎远在很远的地方,可咋一听却近在耳前,春华街上,已经有许多行人在街上行走,早点铺的老板熟练的支开桌子,摆好椅子,将蒸锅等工具,一一认真的摆放着。   春华街的街角,有一家闻名在外的早点铺,据说掌柜是前皇宫御厨,做好一手好饭,只是因为在某一次将御用的勺子打碎了,从此,被逐出皇宫。   回到家乡,他开了这家店铺,吸引了春华街老老少少前来帮衬。   ....   辰时即将到来,淡黄色的阳光洒在春华街的每一个角落,街上的行人也陆续增加。   今天,也是慕容家的大日子,慕容家上上下下一早就结灯挂彩,忙的不亦乐乎,而本该在偏室的石氏和慕容姐妹,也难得被请出了大厅,却没给理由。   可是谁都知道,今天可是慕容云的十六岁生日,那可是大夫人谢氏最为疼爱的女儿了,因此,她不顾礼节礼数,硬是给她女儿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   “母亲,你别担心,有我在呢。”   慕容嫣陪着石氏一同往大厅走去,要知道,半年了,她们母女三都未曾踏入过大厅了,要不是这次担心外界的流言蜚语,恐怕谢氏也不会让她们前来。   而石氏更是一脸惶恐,她担心,谢氏会对她们不利。   “嫣儿,雪儿,不管今日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两个必定不可强出头,你们切要记住,在当今的慕容家,谢氏才是掌管着整个家族的人。”   哪怕,是受点儿委屈。   “母亲,雪儿不懂,此前我们一直没有机会见到祖母,将谢氏的所作所为告诉她,现在,不正是机会来了吗?!”   慕容雪不忿的说着,在那个偏室,没有漂亮的衣服,没有可口的饭菜,也没有美丽的饰品,就连下人,都只有一个,而那个慕容云,凭什么独享着慕容家的一切。   她和姐姐慕容嫣,也同样是慕容家的千金。   慕容雪年仅十四,是整个慕容家最小的千金,自出生后就一直享受着慕容山给她无限的宠爱,甚至,超越任何一个姐姐。   这种巨大的落差,自然让她不好接受。   石氏眉梢上不经意的露出担心。   “雪儿,你该知道什么叫寄人篱下,除非你想离开这个庇护了你十四年的慕容家。”   慕容嫣冷静的说着,她太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果可能,她想带着母亲和妹妹离开慕容家,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她们两,都不会同意的。   母亲石氏是出于对父亲的爱,而妹妹则是无法舍弃慕容家给她带来的荣誉。   慕容雪一把将头侧过,生着闷气,不作一声,一直走到大厅前。   官家福嫂,在慕容家已经做了三十年了,无论是慕容家上上下下的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打点着。   “二夫人,大小姐,三小姐。”福嫂恭敬的称呼着,抬头看到石氏时,感慨的说:“二夫人,您又比上一次消瘦了,是我不好,没有办法照顾二夫人周全。”   就在老爷临终前,其实特意交待她要好好照顾二夫人及两位小姐,只是,她仅仅作为一个管家,许多事情,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福嫂,别责怪自己,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   “呦,原来是妹妹来了。”   说话之人,恰是大夫人谢氏,她笑脸盈盈,站在大厅前的阶梯上,俯视着石氏几人,话语亲切,就像许久不见的姐妹相见一样。   “姐姐。”石氏微微点头,行礼。   “娘~”慕容雪高兴的叫着,语气里说不出多高兴,似乎和刚刚来前的模样,相差甚远。   “娘。”出于礼数,慕容嫣只是淡淡的附和着说。   而官家福嫂却诚惶诚恐,脸色如铁一般青,口齿停顿,整个人直接跪在地上,行礼道:“大夫人,我...我...”   奈何福嫂却一直说不出口。   大夫人谢氏似乎连看都没看福嫂一眼,反倒走到石氏跟前,牵起她的手,亲切的说:“妹妹,屋子里已经有许多宾客,你随我一道进去吧。”   “好,好。”   “对了,嫣儿。”本往前走了两步的谢氏,骤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慕容嫣说:“云儿说想吃虾盏,你可以帮忙去买吗?”   慕容嫣点头,答应了。   一直等到慕容嫣走后,谢氏才满意的笑了笑,握着石氏的手,优雅的走进大厅,而坐在大厅中等候的,不是别人,恰是司徒一家。   而司徒南,早就翘首而望,看到石氏和慕容雪都来了,十分期待,可却发现,并没有发现慕容嫣。   “谢夫人,敢问嫣儿去哪了?”司徒南刚问出口,立马遭到父亲司徒明知眼神的提醒,晚辈岂可如此无礼。   谢氏捂着嘴巴,笑了笑,道:“司徒公子真是好记性,嫣儿,说要去集市买礼物送给云儿呢,这不,才刚刚离开。”   “谢夫人告知,爹,娘,孩儿去找嫣儿,等会和嫣儿一同回来赴宴。”司徒南行礼道,那白衣翩翩,无疑给他增添了几番非凡的气度。   司徒南,是城中首富司徒家的大公子,以其不凡的气度和俊俏的相貌闻名于整条春华街。   得到司徒明知的应允后,司徒南便离开了。   “这孩子,似乎很喜欢嫣儿啊...”谢氏咬牙恨恨的说着,可脸上却如进来时灿烂的笑容。   .......   穿过大街小巷,慕容嫣已经走到街角的店铺,只见,许多人在那排着队,等待着。   “慕容小姐。”   “慕容小姐。”   许多过往的路人,都认出慕容嫣,纷纷恭敬的点头打招呼,慕容嫣也一一微笑回应,她排在队伍的最后,慢慢等待。   突然,眼前一黑,慕容嫣还以为,又要回到某个时代了。   直到,头顶上的黑布掀开时,司徒南那清秀的脸,出现在眼前。   “嫣儿,我找你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划重点:司徒南是一个暖男,是慕容嫣从小到大的玩伴。 【系统提示】你可以通过获得的物品改变际遇,但是,却无法改变自己的命数。 基友南林豆豆幻言预收文:《口袋情书》简介:帅大叔导演VS口是心非小柠檬,都市甜宠文 文案:许岩从房间追出来,远远看着乔柠檬全身上下只穿了件他的黑衬衫靠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里,外面鹅毛大雪,一如她衬衫下光裸的雪白长腿。 她手里的香烟燃着猩红的火苗,像是这世间最后的救赎。 那一刻他觉得,这辈子遇到乔柠檬,已经死而无憾。 乔柠檬被许岩压在身下撞的意识涣散的时候, 总是会去摸他棱角分明的喉结, 她的男人有最骄傲的梦想和最不羁的桀骜, 如果爱是飞蛾扑火,她愿为他至死不渝。 真·甜文,别被文案吓到。   ☆、第四章   “掌柜,给我两个桂花糕。”   “好勒,您稍等。”   .....   听着掌柜那如出一撤般的对话,想必,一天下来,这番对话必定也是重复上百次吧,慕容嫣看得有些出神,想必在市井巷口做小本生意,必定比在宫中里的小心翼翼的要强得多。   想笑的时候,放怀大笑,想说的时候,随便和客人们侃侃而谈。   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市井趣事。   “嫣儿,你如此出神,在想些什么呢?!”司徒南好奇的打量着慕容嫣,将近半个月没有见面了,再见到时,觉得嫣儿哪里怪怪的。   可他又说不上。   “我在想,其实,做一个普通人,挺好的,起码轻松自在。”   “那可是糟糕了。”   司徒南笑着说,那眉眼处,尽是笑容,都快装不住要卸下来了,他母亲总是笑话他,每每见到慕容嫣,眼睛就带着格外不一样的神采。   慕容嫣疑惑的看着司徒南,后者轻叹了一声,说:“我作为首富的儿子,我没法做个普通人啊...可是,嫣儿,你要相信我,我会尽我能力,让你活的轻松自在的。”   “小南。”   慕容嫣举起手中的茶杯,递到司徒南跟前,默了默,又放到自己嘴边,轻轻抿着,茶香沁人。   “其实,碧秀挺好的,她才是最适合你的人,知道了吗?..”   以至于在回去的路上,司徒南一直絮絮不断的问着慕容嫣,碧秀究竟是谁,慕容嫣也只是淡笑而过,并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毕竟,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   午时降至,顶上那轮烈日,正蒸烤着大地,慕容嫣和司徒南匆匆赶回慕容家,毕竟,慕容家的流水宴会,即将要开始了。   春华街上许多镇上的村民,趁着热闹的人群,纷纷赶往慕容家,蹭蹭这般喜庆。   慕容家内,早已经准备好将近二十席的酒菜,招呼这来宾,而房间里,慕容云此刻正坐在紫檀木的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满脸不高兴,贴身婢女一直站在旁边,不敢说话。   谢氏笑着欢迎着前来参加宴会的人,有镇上的富商,有地方官员,有普通的村民等,各种各样,一同被邀请前来参加。   “刘老板,欢迎欢迎。”谢氏站在门口,一一欢迎着前来的人.   “慕容夫人,你可是越来越年轻啊。”   刘老板刘荣,乃是春华街一首饰店铺的掌柜,只见他一身深棕色袍子,加以金丝勾边,掩藏不住的富贵之气,尤其胸前那手指粗的金项链,更为夺人眼球。   笑起来,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与谢氏谈笑几句后,便与夫人一同入席,这时,谢氏才侧过脸来,问旁边的下人:“小姐呢?怎么还没出来。”   “大夫人,小姐她,听说司徒公子离开了,还在房间里生闷气呢。”   “哎,这不懂事的云儿,究竟何日才能长大,你在此招呼宾客,我去去就回。”   谢氏快步赶到慕容云的房间前,敲着门:“云儿,开门,是母亲。”   “云儿?!”...   依旧没有回应,谢氏推开门,看到慕容云正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时,内心莫名的怒火,正在酝酿着,可毕竟她太了解云儿那小姐脾气,若是闹不好,今天的宴会,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云儿,外面宾客都来到了,这个时候,不能闹小姑娘脾气,知道了吗?”谢氏按捺着心中的怒火,好生说着。   可慕容云嘟着嘴巴,连眼角都不看谢氏一眼,责怪的说:“母亲,你明明答应我要留住司徒哥哥的,可是他怎么还是不在。”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情。   谢氏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语气从容道:“云儿,好戏在后头呢,想必这个时辰,你司徒哥哥也应该快回来了,母亲保证,行吗?”   “真的吗?司徒哥哥真的回来了吗?”   慕容云半信半疑,毕竟有嫣儿姐姐在的地方,司徒哥哥总是看不见她,无论她怎么努力,还是白费的。   “云儿,你就放心吧,等会好戏就要上演了。”   谢氏,挽着身穿鹅黄色纱裙,清纯动人的慕容云快速走向大厅。   .........   果然,挽着发髻,身穿鹅黄色纱裙的慕容云从□□走出时,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无疑是今晚的主角。   “大夫人,慕容小姐可真是出水芙蓉啊,长得如此标致。”镇长抚着花白的胡子,眉开眼笑,十分欣赏的说着。   “可不就是嘛,果然是慕容府上的千金,落得亭亭玉立啊。”   其实,镇上的人,都知道。慕容家有三千金,而今天的主角,恰是二千金,只是为了迎合慕容家当家,几乎对慕容云也千般赞赏。   石氏的神色有些暗淡,看着慕容云如此风光,这份荣耀原本应当属于嫣儿的,毕竟,她才是慕容家的大千金,眼睛扫过,却发现慕容山的母亲正在看着自己。   “娘。”石氏轻声的唤了一声邓氏。   “这段日子,辛苦你们母女三人了。”   邓氏虽然贵为一家之主,可实权早已经落在谢氏手上,她虽心想帮助石氏母女,可却力不足啊,谢氏背后的家族门阀势力,实在是不容小觑。   “娘,您这是说哪里话呢。”如今形势如何,石氏怎会不知道呢。   “妹妹,嫣儿怎么还没回来啊?难道是不知道这慕容家的家宴吗?!还说给云儿买礼物呢..”谢氏对着饭席上的人,语气怪调的说着,她还等着看好戏呢。   这时,司徒南走进大厅,慕容云高兴的蹦到他跟前,拉着他的手,说:“司徒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嗯,回来了。”司徒南一本正经的说着,顺势将她的手推开,走到父亲旁的空位,坐下了。   慕容云的手,甚至还在半空中凝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收还是该如何,席上突然安静了。   .....   慕容嫣回房间本想换掉沾上了泥巴的裙子,可才回想过来,便在今天上午,谢氏以虫害为由下令将她所有的裙子都取去清洗了。   而现在,居然没有裙子可穿,可外面都是宾客。   算了,顾不得了,看着眼前那些特意多买的虾盏,她是打算借助那神器,发送给那后宫群里的人。   毕竟她们曾经帮助过她,她也不能白白接受。   可明明听群里的姐妹们说的如此简单?   奈何慕容嫣却琢磨了好半天,虾盏仍旧安静的躺在桌面,终于,一阵白光,眼前的东西不见了,她,成功了吗?   果然…   【系统提示】慕容嫣发送了红包:虾盏*10个。   【系统提示】容妃领取了你的红包:虾盏*10个。   【杨贵妃】:虾盏是什么玩意,听上去很新奇?慕容妹妹,你应当发随机红包的。\羡慕\   [容妃]:\流口水\谢谢慕容妹妹,虾盏看上去晶莹剔透,我立即去献给皇上,对了,作为答谢,我送你一件霓虹裳。   【系统提示】你的好友香妃给你发送一个红包:霓虹裳一件。   慕容嫣犹豫了半刻,点开了红包,一阵白光之后,她惊呆了,眼前的那件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要让全场人震撼,都来垂涎我嫣儿的盛世美貌吧哈哈。 划重点:碧秀是司徒南以后会遇到的真爱,始终默默的陪在他身边.. 年少再轻狂,终究抵不过朝夕相对的相处。 而慕容云自小被宠在手心上,喜怒比较直白,比较“纯”...   ☆、第五章   慕容云的手,还在半空中,一时间,巨大的委屈感涌上心头,她明明等了司徒哥哥这么久了,可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甩开了手。   这对于在慕容家内呼风唤雨的慕容云而言,实在是有些难堪。   谢氏的脸色,也愈发铁青,司徒明知似乎也察觉到了,甩甩袖子,大笑说:“云儿还是像当初一样天真烂漫,只是长得愈发的秀丽了,真不愧是大夫人最疼爱的女儿啊。”   爽朗的中年男性笑声,似乎化解了刚刚的那股尴尬。   司徒南平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曾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做出半点回应,依旧端着茶,细细品尝,时不时,望向通往□□的门口。   也不知道嫣儿什么时候出来。   突然,门口处一阵喧哗,谢氏一桌是在最靠近里头的,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一位身穿藕粉色长裙的女子缓缓走入,那裙子,远看像雨后的彩虹,色彩艳丽,夺人眼球,头上的发簪,更是将衣服的美,丝毫不差的衬托而出。   “这是哪里来的美女啊?!...”   “可不是嘛,我怎么不知道这镇上还有这等姿色的美人儿啊?..”   镇上的富商乡民纷纷讨论着,对这位美得不可尤物的女子赞叹不已,明眸皓齿、双瞳剪水,带着几分秀外慧中,走近一看,那粉白黛黑更是勾人心魂。   美,真的美极了。   走近一看才惊讶的发现,居然是慕容家的大千金,慕容嫣。   美人儿手里提着两个纸盒子,笑意盈盈的迈着步子,径直走到谢氏桌前,微微点头,甜甜的唤了石氏一声:“娘。”   再转过头来,看着谢氏唤道:“娘,这是你要我买给妹妹的。”慕容嫣笑容甜美,将手中的纸盒递给了谢氏。   司徒南简直看傻眼了,自慕容嫣走进们之后,他的眼睛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十年了,自从他六岁时搬来春华街,第一眼见到慕容嫣之后。   他的心思,就没从她身上挪走过了。   可今日这般让人惊艳的慕容嫣,他是从来没有见过,就连司徒明知也十分讶异,脸上不禁掠过担忧,实在是惊为天人,在即将到来的选秀中,恐怕得入宫了。   “我何时让你前去买这呢?!”谢氏抬头,眸子冷淡,不容置疑的说。   慕容云看到所有人的关注的目光一下子全部都落在慕容嫣身上,更是气不过一处来,一把接过盒子,气急败坏的吃了起来。   这个...   按理说,美食应当置于桌上,供其他人品尝,可慕容云的反应,却十分的奇怪。   “云儿,你有这么饿么?!”   就连祖母邓氏也实在看不过去,这基本的礼节都不懂了么?!真是丢尽了慕容家的脸!可偏偏碍于谢氏,她只好委婉提醒。   而在谢氏桌上的人,更是各怀所思,谈着笑着,且忽略了慕容云的失礼。   “老夫人,下个月乃乞巧节,按照传统习俗,将由令家千金担任仙女,不知你们是否愿意?如果可以,便让大小姐继续担任吧。”   镇长年约五十,乃是地方绅士,当年与慕容山乃结拜兄弟,关系匪浅,自然也是极为照顾慕容家,只是,自从慕容山死后,他只知道,谢氏暗中对石氏母女做了许多手脚,想替她们母女两出头。   要知道,担任仙女,可是光宗耀祖的一件事啊。   谢氏直接接过话,恭敬的说:“镇长,云儿她自小熟读各类书籍,尤为擅长女红,且她大场面见识多了,自然能更自然的把控局面,想必效果会更如意,不如这次,且让云儿担任仙女吧。”   “这个...”   “谢夫人,据我所知,嫣儿尤其精于女红,乃全府上下甚至整条春华街都知道的事情,而云儿,自小手笨,不善女红,这也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吧。”司徒南不忿的反驳道,话都还没说完,就被父亲司徒明知嗤止了。   “南儿,不得无礼。”   镇长捋了捋胡子,沉思了半刻,道:“这样吧,为了公平公正,我们举行一场比试,慕容家三姐妹皆可参加,最终以获胜者担任仙女,不知道大夫人意下如何?”   谢氏眼角抽了抽,可众目睽睽之下,她却不好说其他,只好答应了。   “哎呀,我的肚子....”   慕容云突然抱着自己的肚子,惨叫着,谢氏更是立马上前询问其情况,低声细语了两句,骤然,眼神犀利,径直盯着慕容嫣,质问道:“说,你买的是什么盏?”   “娘,是你让我买的虾盏。”慕容嫣极为从容的应答着,一旁的石氏紧张的手心都冒出汗了,担心着。   “胡说八道,我云儿对虾过敏,大夫说了,虾会对云儿的性命造成性命之忧,我怎会让你去买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害云儿!”谢氏说的愈发的激动,眼神犀利,就像要把人活活吞下一样。   石氏更是站起身,语气软弱道:“姐姐,嫣儿年纪尚小,不懂事,你切不可与她一般见识。”   主席桌的争吵,已经吸引了许多好事的目光,等待着一场好戏上演,司徒南更是被父亲压着手臂,示意着不能出面。   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家事。   “娘,你别急。”慕容嫣依旧带着微笑,十分镇定,一个自信的眼神,安抚着石氏。   转身,清澈的眸子对上那双凶戾的眼睛。   “娘,我的话,还没说完。”   ....   ..........   “可我知道妹妹对虾过敏,所以嫣儿擅作主张,改成买猪肉盏了。”   ....   ........   谢氏不可置信的,立马翻开慕容云吃剩的那几个肉盏,一看,便知道,确实不是虾盏,一个眼神看向云儿,似乎在责怪。   慕容云更是憋红了脸,一脸羞涩。   终于忍不住,拉着裙子跑离了大厅,剩下一脸铁青的谢氏,和,一贯微笑的慕容嫣对视着。   “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最后,还是邓氏出面将事情终结了,就当着整条大街的人,慕容家这次的脸,可真丢大了,她没过多久,也气呼呼的离开了。   慕容嫣坐在椅子上,心情愉快的品尝着桌上的美食。   有些事情,假若重来一遍,她绝不会再上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招,在过去,也曾经上演过,过去以慕容嫣当场被谢氏掌刮一巴掌为结束,回想起来,也是自己当初太单纯了。 可慕容云,也没聪明到哪去.. 只听母亲的话,照做,甚至都不去思考一下..才会反被捉弄了。   ☆、第六章   “云儿,你开开门,娘有话和你说呢。”   自从慕容云从宴会上气冲冲的离开后,整整一天,都没踏出过她的闺房,对于外人的呼唤,一概不理。   谢氏自然知道慕容云的性格,若是真的惹火她了,没个一天,恐怕是不能消气的。   她只吩咐慕容云的贴身丫鬟道:“叫厨房明早给小姐准备人参炖鸡。”要知道,生气是最容易耗尽人的精气神。   “是,夫人。”   谢氏看着房门轻叹了一声,转身径直朝着偏室快步走去,天色乌黑,可那轮皓月却始终高高悬挂在空中,将通往偏室的小道,照的十分明亮。   慕容嫣的房间里。   石氏坐在椅子上,眼光满是担忧,看着慕容嫣和桌子上那件衣服。   “嫣儿,你这衣服,究竟是从哪儿来的?!这布料,这材质,一看便不像是寻常之物,姐姐她必定会追究的。”石氏神情凝重,看着慕容嫣忧虑的说着。   慕容雪也坐在一旁,可她只是目光发亮的看着桌面上那件美轮美奂的华丽衣裳,那是她从小到大见过的最漂亮的衣服了。   慕容嫣只淡淡一笑,握着母亲石氏的手,那手,已经不似几年前那般光滑了,尤其搬到偏室后,她知道,母亲经常会做粗重活。   “母亲,你放心,等会大夫人来了,若问及你,你尽管点头便可,一切交给嫣儿来说吧。”   听到谢氏会来这里,石氏脸色一变,都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便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果然就是谢氏:“慕容嫣,你给我开门!”   话语犀利,丝毫不像刚刚当着所有人面前那般温柔。   门外,皎洁的月色,将她的身影拉得十分冗长,几乎与旁边的丛林融合交错在一起,丛林中,还有些鸣叫的昆虫,显得格外的幽深。   偏室,位于东北角,夏日炎热几乎没有风,而冬日寒风凛凛,十分渗人,正因为这种气候,这里几乎是慕容家最不适宜居住的位置了。   谢氏也居然感觉到几分寒意。   吱呀~!   门,缓缓打开,夹杂着独特的声音,在这里,就连门,也是年久失修的。   开门的,恰是慕容嫣,她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到谢氏,露出了几分讶异:“娘,这么晚了,不知道你来找嫣儿,是什么事呢?”   谢氏狠狠的扫了慕容嫣一眼,此刻她的身上早已经换回淡黄色的衣服。   “你那件衣服,是从何而来的?!”谢氏冷冷的问,语气十分刻薄。   慕容嫣只浅浅一笑,说:“娘,在五年前,皇上曾赐予爹一件波斯贡品,不知道娘你是否还有印象?”   谢氏脸色一沉,来之前,她就曾经设想过这种唯一的可能性,没想到,果然是这样。   就在五年前,皇上曾经赐予慕容山一件罕见的波斯珍品--霓虹裙,那可是当时惊艳整条春华街的贡品,慕容山骑着马,将霓虹裙从宫中一直带回到家里。   春华街上的人,议论纷纷,想着这条绝美的霓虹裙慕容老爷会送给谁,甚至,慕容家早就收到了这个消息。   “夫人,奴婢今日到街上买东西时听说老爷今天带着波斯贡品回来了。”   “要是那裙子穿在夫人身上,那该多美啊。”   谢氏仍记得,那天傍晚,她头上戴着上次老爷带回来的翡翠头钗,站在门口,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才终于把慕容山给盼回来了。   可是,她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幕,慕容山提着那件绝美的衣裳,只冲着她点头示意,便急匆匆的朝着石氏的房间走去。   那个背影,是她永远无法忘怀的,也恰是由那一次之后,石氏于她而言,便像眼中刺一般。   “这个,就是那霓虹裙?!”谢氏嘴角抽了抽,回想起过往种种,心头的气,更是旺盛。   “回娘亲,正是如此。”慕容嫣微微低着头,甜美的应答着。   “哼。”   谢氏冷哼一声,连眼尾都没有看慕容嫣一眼,径直转身离开了,脚步急促。   回到房间内,石氏担忧的看着慕容嫣,后者会意道:“母亲,你放心,这衣服,不偷不抢,也不是骗来的,可是至于它是怎么来的,嫣儿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况且,这件衣服,日后定能用上。”   就在乞巧节当天,慕容雪将会穿上这件漂亮的衣服,出演仙女一角,而在此之前,她必须替她先扫除这其中可能存在的障碍。   “姐姐,这衣服很美,雪儿也想要。”慕容雪看着那衣服,早就心花怒放了,要是她能有这么一条绝美的裙子,那她此生足矣。   慕容嫣握起慕容雪的手,宠溺的说:“雪儿,这件衣服,姐姐日后自然会赠与你。”   “真的吗?太好了,雪儿在此谢过姐姐。”   .......   隔日,大清晨,谢氏离开自己的房间,径直朝着慕容云的房间走去,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云儿如今如何了。   刚刚走到门口,看到地上摆放着三盘食物,她便大概猜到所以然了。   “大夫人,小姐她还是不肯打开房门。”身旁的婢女,也是站在门口好几个小时了,可奈何慕容云偏偏不开门。   “嗯,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谢氏吩咐道,等到那婢女离开后,她只冲着房间里的人,轻声唤了一句:“云儿,司徒南来了。”   果然,房间里立马传来声音,不到半刻钟,房门骤然被打开,慕容云一身粉红裙子袭身,头上别着金黄色的发钗,十分夺人眼球。   只见她目光四散,四处张望,可没见到司徒南的身影后,委屈的看着谢氏:“娘,你骗我!”   “云儿,你连猪肉和虾都没分辨出来,这让娘该如何说你。”谢氏怪责的说着,几步便迈入到慕容云的房间,一看到那桌面上,歪歪扭扭的字体重复的写着司徒南这几个字。   这孩子,究竟中了司徒南的什什么毒,从小到大,听到司徒南三个字,比什么都管用。   可偏偏,那司徒南却像苍蝇一样围着慕容嫣转,她每每看到这些,她的脑子都快要炸开了。   慕容云更加委屈了,嘟着嘴极为不满的说着:“还不是你让我见到就快吃,我哪知道是什么味道啊...可娘你啊,你还说我是全场最漂亮的女人,可那个慕容嫣,为什么会有那件衣服!!”   这下,什么光彩都给她夺去了!还这么出丑。   慕容云足足生气了一整个晚上,可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我真不知道那司徒南有什么好,可是云儿,昨晚你也听说了,乞巧节上的仙女,你必须给娘亲拿下,这样,不仅司徒南,整条春华街上的人,自然都会垂涎你的美色。”   到时候,还管它什么司徒南,说不定,某个达官贵人也自然看上云儿,那以后的路子便越来越宽了。   “可是娘,我的女红...”   谢氏轻柔的抚着慕容云的头,自在必得的说:“你放心,娘亲会帮你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关于那件霓虹裳,还有个小秘密,下章揭晓哦~!谢谢阅读。   ☆、第七章   一夜之间,慕容家的盛大热闹之事,忽然成为了街头巷尾议论的大事,说大夫人谢氏在慕容山死后虐待石氏母女。   甚至,想设计陷害慕容嫣,却被当场揭穿,一来,慕容嫣的聪慧在坊间流传的神乎其神,二来,谢氏的名声,也被坏了。   街头,几个老妇人正坐在石墩上,拿着粗长用檀木制成的水烟,正惬意的吸着。   在当地人当中,雕有龙凤花纹的水烟斗,只有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才能使用,象征着龙凤呈祥,百年归好。   “容嬷嬷啊,那慕容家里勾心斗角是不是很多啊?我刚刚才听说,那大夫人谢氏,是想铲除石氏母女啊。”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皱纹纹路极深,正眯着眼睛吸水烟的老母正好奇的问着,谁都知道,容嬷嬷曾经是慕容山的乳娘。   在慕容家的地位,举足轻重,只是在五年前,她才执意离开慕容家。   坊间的人一直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在慕容家有如此高地位的她,毅然离开。   容香深深吸了一口水烟,白烟缓缓上升,将她那苍老的容颜也模糊了。   就在五年前的一个深夜,她偷偷的潜入了石氏的房间,却被石氏当场识破。   可让她印象深刻的是,石氏并没有过多的责怪她,毕竟她知道,在容香的背后,站着谁。   只是,当她回到谢氏那交差时,后者却不悦了。   几乎在一天之内,她被莫须有的罪名辞退了,那可是当年慕容府中的大事。   容香半眯着眼睛,久久不曾说话,脑海中闪过一幕,感慨的说:“那件衣服,着实美艳之至,只可惜,早已经被销毁了。”   就那一根火苗,在她跟前,燃燃烧起。   同行的几个老妇人,十分讶异,权当是容嬷嬷的疯言疯语罢了,只安静的听她叙说着当年的过往。   慕容老爷的公正凛然,谢氏的心狠手辣,石氏的淡然处事,慕容嫣的聪明伶俐,慕容云的骄横霸道,慕容雪的天真单纯…   …   这天午后,慕容嫣一直在准备着女红的东西,奈何在偏室,各种所需材料都缺乏,而下人们更是支支吾吾,一问三不知。   无奈之下,她只好停下手上那即将完成的鸳鸯刺绣,她缺了,最为重要的金色线。   她从床褥底下拿出那神器,一碰便发出光亮了。   [系统提示]:恭喜你获得电池10枚,赶紧为你的手机充电吧!   电池是何物?慕容嫣犹豫的点了那长方的标志,突然,神器上的灯,似乎更明亮了。   点进去,便是后宫红包群。   [杨贵妃]:气死本宫了,众姐妹们你们评评理,我不就是想念家乡的荔枝,可却有一个淑妃说我矫情,我又怎么矫情了。   [阴皇后]:矫情,鉴定完毕。   [容妃]:姐姐莫怒,若是你想吃荔枝,我大可给你发去,我们这边,荔枝可是多的去了。   [杨贵妃]:/抓狂/阴姐姐,我怎么矫情了?我就只是想吃颗荔枝罢了。   [阴皇后]:妹妹,你可曾想过,你都城距离荔枝产地多远?而荔枝一日变味的特质,你能吃上一口新鲜的荔枝,恐怕不知道要累死多少匹马。   [阴皇后]:/眼镜/难道,那还不矫情?   许久之后。   [杨贵妃]:阴姐姐果然如史书上记载那般,生性仁厚,恭谨简约啊。   [阴皇后]:/好奇/哦?妹妹,史书上还说我什么来着?   ……   仅仅两天,聊天记录足足已经达到一百多条,与平日的画风并不一样,今日的重点,确是在讨论史书,大部分内容皆是慕容嫣不曾知道的。   她默了默,便将刚刚做好的鸳鸯戏水手帕,发到了红包群上。   几乎在同时。   [系统提示]:妲己获得一个红包:鸳鸯戏水帕。   [妲己]:/惊讶/妹妹,这可是你亲手绣的鸳鸯,太美了,就连那鸳鸯脸上的表情,也栩栩如生,就像活过来一样。   慕容嫣嫣然一笑,自小到大,尤其善于女红,经过她手的女红,都堪称佳品,被人所称赞。   要是,有金色线,那作品会更加惊艳。   [慕容嫣]:妲姐姐过奖了,嫣儿这只是练手之作,承蒙姐姐不嫌弃。   [杨贵妃]:慕容妹妹,你的红包,怎么都是只有一个的啊,上次被那香妃抢到了,这次被妲己抢到了,下次可要记住呀,雨!露!均!沾!   慕容嫣噗嗤笑出了声音,她难以想象在神器那头的贵妃娘娘,该是什么表情。   [妲己]:贵妃姐姐,你自个慢了一步可别怪她人啊。   [杨贵妃]:/傲娇脸/史书记载,妲己乃祸国祸民之人。   [妲己]:/摊手/得了得了,我败了,别再和我说史书了,心烦,潜水了,诸位勿念。   可妲己临下线前,还送了一个红包给慕容嫣,以至于她凝神看着桌上那洁白柔软的狐狸毛,不知如何是好。   ……   傍晚时分,天上下起了鹅毛般大小的雨雾,这春明时节前后的天气,着实十分潮湿,路上行人纷纷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而春华街角的府衙,却热闹非凡,要知道,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当今太子李程忽然来到府衙。   府衙冯知府冯德荣还在回家的路程,却在半路被衙差告知此事,后马不停蹄的赶往府衙。   要知道李程乃是光朝的太子,身份显赫,此前久居深宫,极少出宫,此次来到春华街,冯德容哪敢有半丝懈怠啊。   他听到消息时都恨不得整个人扑向府衙了,当他赶回时,才真正目睹太子尊容。   远看,那白衣飘逸,微微飘拂,仙气凛然,近看,那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那双深邃有神的眸子,扫视之时,让人臣服。   冯德容呆住了,他没想到当今太子居然如此身躯凛凛,相貌堂堂,那身素白色的袍子,虽然简单,却不失英气。   可他不知道的是,当今太子李程偏爱素白色系,可奈何,那布匹上却有美轮美奂的刺绣,是宫中顶级绣娘的精心之作,那要细看才能看得出个所以然。   像冯德容这种底层的人,恐怕也只能看出个颜色罢了。   “不知太子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李程点头,身旁的侍卫便招呼他起身。   “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乞巧节一事。”李程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  李程,男主角是也,其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领袖,在他手下的人,都是甘愿为他做任何事情,慢热,看到后面就会发现他对别人好的独特方式,总是默默的在背后对别人好,但是嘴上却不说,当然了,后期会因为女主角变得,异!常!热!情!哈!!   ☆、第八章   府衙正堂,太子李程与知府冯德容相对而坐。只是,李程坐在堂上,冯德容却是坐在堂下。   “什么?这次的乞巧节,皇上也会来参加?”   冯德容眉头都紧紧锁着,可他隐隐觉得,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当今皇上喜欢微服私巡,经常都会到民间走访,可这一次…   他早就收到相关的风声,说此次乞巧节与太子的选妃结合在一起。   要知道,按照历朝来的惯例,年及二十,便是太子选妃的浩大日子,只是坊间都知道,当今太子李程,一心为朝廷社稷,将选妃之事一拖再拖。   若真是如他所听那样,那此次乞巧节,可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啊。   李程同样在思考,若这次不是母妃以父皇安全为由,硬是让他前来协办此次活动,他也不会走这没有意义的一趟。   “是的,眼看着还剩不到半个月,你先行将过往乞巧节的形式和内容一一禀告于我。”   李程抬头,看着堂外灰雨朦胧的天气,再看着结巴紧张的等等,看来,今天是不能回宫中了。   ……   冯德容将往届乞巧节的活动内容和形式一一禀告太子,一般而言,乞巧节以春华街当地善于女红之人,赶在七夕前编织出各种精美的玩意,于七夕当天展出。   且,于七夕当天,配合当地卖艺人,举行盛大的仙女出游巡回活动,祈求天下有情人皆能终成眷属,这是春华街当地每四年都会举办的活动,而对上一次,仙女人选,确实慕容嫣。   “慕容家的女儿?”   李程问着,更像是在思考,慕容家在朝中,历来担任文官,虽不显赫,可地位也不差。   只是,慕容山早在一年前便去世了。   慕容山之子慕容剑本该继续顶替父亲担任撰写奏折等大事,可,不出一天,就被降至文书阁,专门负责管理书籍之地。   事后,他也曾听父皇感慨:慕容山的儿子,远远不及他。   慕容家,在朝中早已经大不如前。   冯德容看到太子李程似乎对慕容家有兴趣,更是热情的介绍起慕容家三千金来。   “慕容家的三位千金,可都是出水芙蓉,美得那可是千姿百态哪,若是太子有意见她们,我可以立马就传召她们而来。”   冯德容满脸笑容,刚刚紧张的情绪也舒缓了不少,每每提及慕容家三千金,那可是整条春华街最美艳的女人。   尤其慕容嫣,那简直是出水芙蓉一般,看的让人恨不得亲上一口。   “不,太子并不需要召见她们,如今太子已经知悉乞巧节事宜,如有需要,便传召你进宫。”太子的贴身侍卫严肃道。   李程一脸正气,与冯德容那一脸猥琐行程极为鲜明的对比。   “今日就到这吧。”李程一甩袖子,站起身,极高的俯视着冯德容,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场。   太子,果然就是太子,一言一行,甚至只有举止,已经散发出帝皇之气。   冯德容一听说太子要离开了,连忙恭敬的送他到府衙门口,目送他的身影一直消失在春华街的尽头,他才双肩一松,重重叹了口气。   可这太子前步一走,宫中的人,又来了。   ……   由于下起了鹅毛细雨,春华街上那烙有精细纹路的石街上,纹路间的细缝,藏着微微湿润的雨水。   慕容嫣撑着油伞,形影匆匆,就在半个时辰前,谢氏支她将怀中的包裹,送往府衙。   她摸着那沉甸甸,略坠手的袋子,约摸猜出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是,她不清楚的是,为什么谢氏会让她前来送此物。   雨雾连绵,一贯热闹非凡的春华街变得异常安静,原摆在两旁的小摊小贩,似乎像约定好那般,都没摆摊。   大街上,难得一见的空荡。   慕容嫣撑着油伞,低头看到脚上的鞋子,那朵绚丽盛开的牡丹花已经被地上的泥水所染污。   下雨,便是有这般不好。   府衙在春华街转角处,慕容嫣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在转角处,一时没留意前方。   就在那么一瞬间,眼看着一头马就要撞上来了,慕容嫣本能的躲开那马,却脚下一滞,整个人实实的摔落在地,冰凉感,瞬间侵袭股部。   李程连忙拉紧受惊的马儿,差一点便人仰马翻了,幸好,还是稳住了。   李程的贴身侍卫月夜立马冲着慕容嫣呵斥:“来者何人,竟敢…”   “月夜。”   李程提醒道,毕竟他们是低调出宫,他并不想太多人知道他此行。   月夜立马明白了,可依旧拧着眉看着地上低着头垂下脸的女子道:“你差点让我们家公子摔下马了,以后走路,留点心眼。”   “是的,我下次走路自当留意。”慕容嫣轻声应答,可依旧坐在地上,垂着头,始终将脸压的低低的。   让马上的人,看不清脸容。   李程多打量了她几眼,若是寻常反应,摔到在地的女子,恐怕会第一时间站起身来,更何况,地上有积水。   “月夜,下马询问该女子是否身体哪里抱恙?”太子李程吩咐道,虽说她突然冒出,导致马匹受惊,可她也狠狠摔落在地,似乎也受伤不轻。   月夜露出不解的神色,可对上李程那眸子,还是点头,刚想下马。   坐在地上的慕容嫣骤然起身,依旧将头压的低低的,让人看不清楚脸容。   那轻和的声音,响起。   “打扰了,小女子就此别过。”慕容嫣说完,转身匆匆离去,就连身上的那张鸳鸯手帕丢落也不曾知道。   远看,便看出手帕上精致的绣功。   “月夜,将那手帕捡起来。”   李程看着手中那绣着鸳鸯的手帕,那用线和绣功,出神入化,没想到,春华街的女红,真的能与宫中的绣娘媲美。   而那手帕的左下角,用红色的针线绣着一个字:嫣。   李程没有深思,将手帕置于怀中便与月夜骑马而去,咯咯的马蹄与湿哒哒的地面接触,发出有规律的声响。   一直,一直等到这声响渐渐远去。   慕容嫣从转角处慢慢探出身子,看着那远去的身影,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   李程?!   那个,她前生中最爱的男人...   居然在此情此景中遇见,让她更加多了几分感慨... 作者有话要说:  划重点:那条手帕,到后来成为了慕容嫣暴露身份的重点了...谢谢阅读。   ☆、第九章   府衙门外,慕容嫣收起了油伞,抬头看着那个牌匾,雄浑有力的字体写着:春华府衙几个字。   金色的笔墨,散发着富丽堂皇,春华街,便与皇宫仅仅相隔一条街之地,甚至,现在城门上,便能看见这繁华的街道。   当地人都笑说,春华府衙乃是在天子脚下的府衙,许多事情,不由知府轻举妄动。   慕容嫣这才将怀中那用紫色绸缎包裹好的物体拿出,步伐匆匆,朝着冯知府所在的屋子走去。   经过大堂时,却听到里面传出谈话声。   慕容嫣无意窥听他人说话,可无奈堂内之人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言一语,门外十分清晰。   “此乞巧节,与太子选妃一同举办,择日消息便会发出,尔等做好接待考试事宜。”   太子选妃?!…慕容嫣的瞳孔微微一收。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了,从谈话中得知,冯知府也是在大堂之中。   许久之后,冯知府恭敬的招呼着宫里来的人,离开了,显然,他并没有发现坐在角落的慕容嫣。   直到送走贵客后,冯德容觉得自己就像虚脱了一样,先后应付着两位大人物,着实伤身伤心哪。   手下的府差连忙上前告知:慕容家的大千金慕容嫣已在后堂等您多时了。   冯德容半眯着眼睛,似在深思:今天都是什么好日子,这慕容嫣要是早些来,说不定还能引荐给太子呢。   说不定日后若成了太子妃还能提携他一把呢。   “走,去后堂。”   府衙之中,有一处小花园,种满了初生的小雏菊,每每到春日,那淡黄色蔓及花园中的每个角落。   为府衙之中严肃的环境,增添了几分惬意和活气。   啪啪啪,布靴与潮湿地面碰撞发出的脚步声,一听,便知道来人是冯德容,恐怕只有他那粗胖的身形,才能发出如此的声音。   果然,冯德容出现了,笑口盈盈的朝着慕容嫣走去,那娇滴滴的模样,真是美艳之至啊。   “慕容小姐,不知道你今日找我,有何要事?”那张脸,泛着油光,鼻头处极为粗大的毛孔,还有黑色的点点,那笑容,更是猥琐。   慕容嫣向来反感冯德容,将桌上紫色之物递给他,轻声道:“冯知府,这是大夫人让我交给您的东西,您收好。”   冯德容接过紫色袋子时,嘴角不自觉的浮出笑容,他久经官场这么多年,这里头装的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大夫人?谢氏?”   冯德容不解的嚼着这几个字,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给他送来这玩意?   深思之至,突然,冯德容恍然大悟,却露出几分犹豫,谢氏乃是朝中的门阀之后,不得不顾及,可另外一边,确是皇上那边的人啊,权衡之下…   “慕容小姐,此物我万万不能收,请回去告知大夫人,一切,理应跟着程序办事。”   “府差,送客。”   冯德容几乎一气呵成,一概说完后,慌张的离开了,当地人皆知,慕容嫣的聪明才智,万一届时越说越错便得罪谢氏了。   可他不知道,慕容嫣压根没打算帮助谢氏。   …   慕容家中,司徒南前去找慕容嫣,恰好得知慕容嫣朝着府衙去了。   便在偏室坐下等待。   石氏拉着她,聊起了家常,包括最近司徒家一切安好?包括司徒南的母亲最近身体之类的。   司徒南都一一耐心告知,可他却十分关心慕容嫣,自从他走进偏室后,这里简直就是不适宜居住的地方,无论是气候还是居住环境,谢氏居然将她们置于此地,简直太欺人太甚了。   “石夫人,此地不宜居住,你何不与大夫人据理力争,不管你的身份还是两位千金的身份,也不该居住于此地。”   司徒南的话,更是直直戳中慕容雪的心窝,她不甘示弱的表示同意:“娘,我觉得司徒哥哥说的有理,我们原本就是慕容家的人,你是二夫人,我好歹也是千金,凭什么让我们住在这个连下人都不如的地方。”   慕容雪对此,早已经积怨深厚。   只是奈何石氏,一直不愿意这么做。   “雪儿,休得无礼。”   石氏一个眼神,制止了慕容雪,转而看向司徒南,感慨道:“司徒公子,您对家中之事,恐怕不甚了解,家家有难念的经,这恐怕是外人无法理解的”   而她,确是如此。   自慕容山死后,她就知道,从今之后,便要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可,只要尚能在慕容家中,她便心满意足了。   这里,是她与老爷相识,相知,相爱之地,于她而言,实在是人生中最为珍贵的地方。   …   慕容嫣刚回到慕容家,便听说司徒南来了,只是,她还是先去谢氏的屋子,将怀中的物体交还于她。   谢氏并不在房间里,而是与慕容云正在后花园品茶。   慕容嫣径直走到后花园的石桌前,将怀中的物品递与谢氏的婢女。   “回娘的话,冯知府不愿意收此物件,让我带回来给您。”慕容嫣如实禀告。   谢氏今日一身深紫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条鹅黄色的绸缎,虽然年近四十,可身形姿态,仍旧风韵犹存。   甚至,比一身淡蓝色裙子的慕容云,更胜出几分韵味。   她嫌弃的看慕容嫣一眼,那身脏兮兮的衣服,心里莫名欢快。   “你说,冯德容不收?”   谢氏目光有些零散,冯德容一向贪财,几乎都得用金子和他沟通,而今日,居然如此反常?   看来,事情并不如她想的那么简单了,传说中的太子选妃,恐怕是真的了。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谢氏连忙支走慕容嫣,确认她走远后,认真的对着慕容云说:“云儿,改变人生命运的机会,来了!”   慕容云一头雾水,不明白娘在说些什么,好奇的问:“娘,莫非事关此次的仙女一角?”   谢氏点头,眉梢间露出了欣喜之意,轻轻拍着慕容云的手,道:“太子要来选妃,那可是大好的机会啊,若是云儿你当选了,那必定是慕容家翻身的好机会啊。”   谢氏怎会不知,如今慕容家在朝中的地位,已大不如前。   慕容云撅起嘴,不满拒绝道:“不,娘,我不要嫁给太子,我要嫁给司徒哥哥,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要不,娘,就让慕容嫣去吧,反正她也是慕容家之人,而且她当选了,司徒哥哥便是我的了。”   慕容云直言不讳的说着,在谢氏面前,她一般都直呼她们几人的姓名。   “云儿,你是想和母亲一同住进偏室,是吗?假若让慕容嫣或者慕容雪当选了,那便是我们的下场。”   那时候,太子一句话,难道还不能掌管整个慕容家吗?   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娘…我…”   “媒妁之命,本该是父母之言,不用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慕容云很快就想通了,与其坚持那份不忿气,还不如借着这机会成为太子妃,以后她还会羡慕慕容嫣吗? 当然不会。   ☆、第十章   慕容嫣匆匆赶回偏室,母亲石氏一向心善,尤其收人恩惠必定感激涕零,她是担心,那些菜肴…   万一穿帮了,那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从后花园回到偏室,有一条狭窄的路子,最为便捷,只是,每逢下雨,那条路上的苔藓,极为滑脚。   慕容嫣看着沾上泥水的裙摆,咬咬牙,小心翼翼的走进那条路子。   据说,那条极为狭窄的路子上,曾经是祖父仙逝之地,后来曾祖母由于伤心过度,将此列为慕容家的禁地,后来虽然解除了,可这里,依旧冷清。   慕容嫣记得小时候玩躲猫猫的时候曾经躲于此地,那时,这里枯草凋零,可现在,居然种满了鲜活的绿草,还有淡黄色的小雏菊,生机盎然。   慕容嫣原本急促的脚步,放慢了不少,看见前方,一老妇人正低头附腰,修理着眼前那繁茂的花草。   恰是,祖母邓氏,她闻声抬头,与慕容嫣四目相视,朝着她挥手。   “来,嫣儿,到祖母这来。”   ……   慕容嫣这才知道,原来,这里的生机勃勃,这里的一草一花,皆是祖母一颗一颗种子种下,照料长成的。   “我这也是,想给你那祖父,添点景色,好让他回来的时候,不至于看见如此冷清。”   祖母邓氏,断断续续的说道,自从慕容山死后,她就几乎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许多事情,便再也不管了。   可,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   “嫣儿,如果有机会,带着你母亲离开吧。”邓氏老了,眼睛也不好使了,可心里头却拎的比谁都清。   只要慕容家一日还是谢氏当家,那石氏便一直受苦。   石氏嫁进慕容家已经十八年头了,在平时,石氏对她,尊敬、孝顺、体贴,简直就是一个非常贴心的像女儿一样,这是十分难得的事情。   就连她也曾不止一次在慕容山面前夸赞石氏的善良孝顺。   只可惜啊,世事变迁,许多事情,压根连想都没有想到便发生了,就如慕容山的惨死,虽然如表面上看去他因疾病暴毙,可她儿子的身体,她比谁都清楚,只是碍于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并没有追究。   她也没有能力去追究。   反正,对于她来说,在这剩下的日子里,在这院子里,回味她那最美好的日子,似乎也便足够了。   “祖母…我会的。”   慕容嫣并没有过多的逗留,与祖母告别后,便匆匆赶至偏室,只是回到的时候,司徒南已经走了,据说,他们家的仆人说有急事,让他迅速回家。   “娘,小南有没有说什么?”慕容嫣有些忐忑的问着,她并不知道,刚刚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慕容雪一脸笑容,挽着慕容嫣的手臂,亲昵的说:“姐姐,司徒哥哥,约你明日去赏花,不知道,你是否赏面咯?”   慕容雪虽年仅十四,可鬼灵精的很,从小看着司徒南和姐姐慕容嫣,对司徒哥哥对姐姐的这种感情,更是羡慕的不行啊。   慕容嫣温婉一笑,用手轻轻戳着慕容雪的鼻子,温柔道:“你这小灵精,要不要我带你一同前去?”   两姐妹之间的亲密无间和充满了笑声的对话,让一旁的石氏感到无比欣慰,恐怕在这环境中,这两个宝贝便是她最大的恩赐了。   “不呢,我才不要呢,司徒哥哥会杀了我的。”   “你这小灵精…你当你司徒哥哥是何人了。”   ……   一阵欢快之后,慕容嫣放松的表情突然多了几分认真,默了默,道:“娘,我听说,此次的乞巧节与太子选妃一同举办。”   果然,石氏脸色十分惊讶,站起身来,关切的询问慕容嫣。   “太子选妃?”..   石氏虽心善,可跟在慕容山身旁这么多年了,人却不蠢,尤其是官场之事,她大概还是略知一二的。   “那么说,若谁当选了仙女一角,便成为了太子妃了?”..   慕容雪听到太子妃一词,那么遥远又那么近,也来了兴致,随口说了一句:“若论女红,姐姐必定是当选仙女的人,那岂不是,姐姐你要当太子妃了?”   那可是翻身的好机会啊,慕容雪心里大悦。   那么,她和司徒哥哥…   “此次的比试,我不打算参与了。”   …………   清晨,和煦的日光一扫这几日灰蒙蒙的天气,将大地恢复了往日的生机,春华街的街头公告栏上,挤满了过往的人群。   里三层,外三层,一般来说,只有发生了重大事件的时候,才会出现此情此景。   夹杂着议论声,那公告上写着:太子选妃与乞巧节一同举办,成功当选为乞巧节仙女之人,便成为太子妃人选,仙女一角比试,乃经过三关:文学、舞艺、女工。   “啧啧,我这两天右眼总是跳,我就说春华街有大事发生了,看,我说什么来着,太子来选妃了!我家豆儿都机会了!!”   卖鱼的玉嫂高兴的眯着眼睛说,浑身散发着鱼腥味,遭到了身旁卖猪肉的一番鄙视。   “就你那豆儿那鱼泡眼和大瓜嘴,我看连第一关都进不了,还是我家的甜儿有机会了。”   猪肉荣,在春华街卖了一辈子的猪肉,有五女一儿,可唯一的儿子却在一场疾病中去世了。   “你家甜儿,那像猪一样的身形,还能进第一关,我就不信了?”..   公告栏前的人,被各种议论声音,翻来覆去,尤其是乡村俗人间对话,让人不堪入耳。   司徒南路过时,看到公告栏前站满了人,他艰难的挤进去,一看。   太子选妃?   乞巧节仙女?…   他一身淡蓝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深蓝色的绣有牡丹的带子,站在一群市井之人身旁,着实十分不相称。   可是,他的脚步却凝注了,脸色认真,一字一字的看完了公告。   许久后,才迈着脚步,往慕容家赶去。   还没到慕容家,远远便看到一身鹅黄色长裙,乌黑的头发半挽着编成一个精美的发髻至于头上,其余的发丝,随风的散落在背后,那翠绿色的发簪,更是衬托出几分秀气。   司徒南看到慕容嫣一脸笑容,刚刚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快步走上前。   “嫣儿,刚刚路上有些事,让你等久了。”   慕容嫣微微一笑,那眉眼微弯,像半月牙一般,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没事,我们走吧。”   “好。”   ....... 作者有话要说:  司徒南担心,他的青梅要被拐走了。 不怕,你的碧秀正在赶来的路上,等着啊...........等个若干年就差不多了...   ☆、第十一章   太子选妃之事,迅速传遍了整条春华街,甚至,有外乡到此经商的人,将此消息传遍了相邻的几个乡镇,一时间,轰动了整个光朝上下。   坊间的人,皆表示惊讶,没想到太子选妃居然在民间大规模选拔,那良家妇女可多着去呢。   果然...   了报名之日,春华府衙门前,却早早排成了一条长不见尾的队伍,等冯知府回到府衙时,愣了好一会,春华府衙,许久不曾出现过这番热闹了。   而府差看见冯知府来了,简直就像见到观世音菩萨一般,慌忙的询问:“冯大人,您看这人这么多,我们该怎么办啊。”   冯德荣轻叹一声,抚着自己的胡子,摇头说:“这世道,想一跃登天的人,可还真不少啊…”   ….   等冯德荣和其余两名府差坐下后,报名的工作,便正式开始了。   “好,第一位。”较高的府差声音洪亮的喊道,旁边身材较矮小的府差,则是提笔忙着记录。   “冯大人,这是我们家的女儿风儿,芳龄十七,特意来报名的。”一把高亢且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冯德荣闻声望去,眼睛都愣住了,这,这是什么玩意…   两颗巨大的黑痣,就像两颗凸起来的眼睛,一左一右立在太阳穴的两旁,就像…看到了一个四只眼睛的怪物..   “冯大人,我找风水先生看过了,天儿这两颗黑痣啊,旺夫啊,如果她做了太子妃,保证太子一飞升天。”   冯德荣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玩味的看着面前那母女俩说:“还一飞升天?收了她恐怕是我一飞上西天了,下一个。”   ……   天儿那母女俩,十分委屈,不忿的离开了,较矮的府差问道:“冯知府,那我这记,还是不记啊?”..   “若你想保住脖子上的头,你懂的。”…   “下一个。”   “下一个。”   …   “下一个。”   …   ……   ………   眼看着,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而那条长长的队伍,似乎并没有消减,反而,越来越长了。   冯德荣撑下下巴,神情绝望的看着眼前卖鱼的玉嫂和她那相貌突出的女儿,有气没力的说:“玉嫂,你家的鱼,很好吃,可你家的女儿,实在不忍直视,下一个。”   可玉嫂却不干了,气势不饶道:“冯知府,我女儿哪里不好了,风水先生说了,那可是大富大贵之相..”   “旺夫嘛,我都知道了,行行行,你去旺别的夫,我可管不着,可太子,已经够旺了,下一个吧。”   …   一个上午过去,本准备的一张偌大的白纸上,居然只有寥寥无几的三个名字,还是乡县前来报名的大户人家的小姐,无论从相貌还是出身,都是能掂量掂量的。   而春华街的人,反倒一个也没有了?..   冯德荣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派了一府差,特意前去慕容府,将今日报名之事,知会大夫人谢氏。   “务必让慕容家的千金,前来参加报名。”   ……   午饭时,大夫人谢氏以团圆饭为由特意将石氏母女三人叫到大堂中吃饭,听到通报后,石氏更是忐忑。   “恐怕,这一次,是与太子选妃之事有关了。”   只是,她不知道,这次谢氏想做些什么,慕容嫣安慰道:“母亲,你大可放心,我们随机应变便可。”   …   走到大堂时,谢氏和慕容云早已经入座,看到石氏几人来时,谢氏更是抬着下巴,以傲慢的姿态道:“来了,赶紧入席吧。”   祖母邓氏居然不在席中?..   看来现在谢氏势力大了,连邓氏也不放置于眼中了,也禁止她随意进入中堂,慕容嫣每每想及此,便隐隐难过。   “娘。”   “娘。”   慕容嫣和慕容雪先后唤了一声,便入席了。   只是谢氏没有动筷子,只是用淡淡的笑意,打量着慕容嫣和慕容雪,而其余的人,自然也不敢动筷。   片刻,谢氏突然道:“刚刚冯知府差人前来,下令慕容家千金必须参加此次盛会,所以,我给你们两个也报名了。”   “什么?”慕容嫣心里一紧,果然还是逃不过。   “报名了?”…   慕容雪十分讶异,谢氏居然给她们姐妹俩报名了,她原本还以为,她肯定千方百计都想阻止她们姐妹两参加比赛,尤其是姐姐慕容嫣,可现在居然…   “是的,皇命难违,你们两姐妹好好准备一番,可别丢了慕容家的脸。”   除了开场时候谢氏的这几句,这一顿饭,几乎都是及其安静的,饭后,慕容嫣找了理由,及时离开了。   她们前脚刚走,慕容云便不解了。   “娘,你既想云儿当选太子妃,可为何又给云儿找来如此的强敌,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慕容嫣的厉害。”   慕容云扁着嘴巴,上次那一幕,正是丢死人了。   谢氏手中端着刻有蓝色鱼纹的碗,端详的小口品尝着汤,清香可口,片刻后,她才放下碗,意味深长道:“云儿,有时候我们得懂得依靠别人,懂了吗?”..   “云儿不懂。”   “届时,你便知道娘的用心良苦了,放心吧,一切交给我,你就等着当太子妃吧。”整盘计划,早已经在谢氏的脑海中,勾勒成型。   ………   太子府内,太子李程正在凉亭处,与好友翁丰毅品茶下棋。   翁丰毅捻起棋子,飞快的至于红帅跟前,嘴边咀着笑意,有趣道:“将军。”   李程一眼看破,这一将,早已经是毫无退路了,淡笑道:“我输了,没想到你棋艺突飞猛进啊。”   “不。”   翁丰毅摇头,端着李程细细打量了几番,噗嗤笑着说:“太子,难不成是被选妃一事扰的心绪不宁了?”   这件事,确实戳中他心坎了,他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此事的,直到那份报名名单交到他手上时,他才知道,这是父皇在给他选妃子。   看到李程那表情,翁丰毅更是乐得不行,一把搭着他的肩膀,偷乐道:“太子,这可是你的艳福啊,现在满个光朝上下都在为你张罗着呢,多少的美人儿排着队呢。”   “可怎么到你这,便成了一件坏事了呢?”   李程一把拎开他的手,轻叹一声:“你懂什么,男女之情,乃天地间最为神秘之事,我不想,随便便和一个女子成婚。”   他最想的,便是寻求男女真爱,这也是他一直不愿意成婚的原因,可无奈,他生于王室,有太多无可奈何之事了。   “啧啧啧,太子啊太子,就在今天,我对你的认识,又有了更高的境界了,没想到,你乃是转世情圣啊…”   李程瞥了他一眼,后者立马收起了满脸浮夸的笑容,一本正经的说:“不过,不是我说,你以后可是要当皇上的人,我可从来没听说,哪朝皇帝,后宫只有一个女子,那可是稀奇事了。”   翁丰毅的话让李程更加心烦,他一甩袖子,淡言道:“月夜,送客。”   “诶诶诶,你这买卖不成仁义在啊,你怎么一言不合就送客啊,喂…”..翁丰毅的声音,渐渐远去,李程看着面前碧波荡漾的湖面,许久,许久。   哪怕是弱水三千,可我愿只取一瓢。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的爱情观是很理想的,但是他身份的特殊性,但是后来的事情啊..也很难说,说不定就...真实现了呢?.. 特此说明一下太子选妃,选出来的女子,都是各地方的大户人家或者官吏的千金,重点还是姿色相貌过得去的良家妇女,选出来后再进行特定项目的选拔,可谓是美女云云。   ☆、第十二章   近来这些日子,慕容嫣几乎一直都躲在房间里,忙着绣各种女红,就因为那次那条鸳鸯手帕,后宫群里的妃子们,就像获得了一个新技能一样。   她打开神器的瞬间,只见到她的名字,简直是以高频率的出现着,内容,几乎围绕着各种各样的女红。   【孝庄文皇后】:@慕容嫣,据说妹妹女工过人,还想请你替我女儿绣一肚兜于新婚之夜用,至于内容,香艳便可。   【窦太后】:@慕容嫣,据说妹妹善于女红,特想请妹妹编一药囊,必以重赏。   …   ……   【杨贵妃】:\\惊讶脸\\@慕容嫣,好好干,我刚刚查的,这几位都是史上权高位重且名望极高的皇后,把事做好了,早晚你也能飞黄腾达啊..   【慕容嫣】:这段时间,收到姐姐们的不少红包,小日子过得十分舒服,嫣儿也只是以此作为答谢各位姐姐。   每每红包群里有任何稀奇的玩意,大伙都不会忘记提醒她,而她,在慕容府上,可真是一清二白,恐怕,过人的女红,便是她唯一能拿出手的手艺了。   【甄嬛】:我就说,我就爱嫣儿的务实,那你记得替我绣一美人出浴图哦,我要送给皇上作为礼物呢。\\亲吻\\   【慕容嫣】:我记住了,姐姐。\\可爱\\   慕容嫣收起神器,将在后宫群里拿到的各种稀奇的玩意,一一收好,毕竟都是活在深宫的女人,所用之物,皆是市井极为罕见的。   她曾经有个想法,若是将这些宝物都收集起来,在隔壁村摆个摊售卖这些玩意,恐怕也足够她们母女三人生活了吧?..   …   “禀告大夫人,这几日,大小姐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我曾经以收拾进去了几趟,发现她都在做女工,神情鬼祟,一见我进去便收起来。”   下人如实禀告说。   谢氏闻言,微微一略,突然,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冷哼一声:“呵,还以为她和司徒南青梅足马,早就私定终生了,呵呵,没想到啊..”   也好,她如此勤奋练习女红,对云儿而言,而是一件好事。   “继续监视她,如果有什么异常,立马告诉我。”谢氏吩咐道,这最后的关头,她可不能让意外发生。   等下人走后,她提笔,飞快的在白纸上写着,一字一字,笔劲干净利落,这件事情,看来是要先行知会父亲了。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距离太子选妃的第一环节,马上便开始了。   这次太子选妃,进入第一环节笔试的,总共有一百零六人,能选进的,大部分都是颜容姣好,知书达理之大户千金,其中,不乏朝廷命官之女儿。   是的,正如翁丰毅说的那样,整个光朝,都在为太子选妃一事奔波,原来除了冯德荣这边筛选外,其余的各县,也纷纷进行着,以至于,汇总名单才得知,人数居然如此多。   而在短短十天之内,全部人,都汇集于春华街,这个位于皇城脚下的繁华街道。   就连皇宫里,也出动了一支军队,来回在春华街上巡逻,确保这段时间各选女的安全。   第一轮笔试,正式开始。   一百零六个选女分落在五个考室进行,太子李程本不想前去考场,可碍于母妃一直在他的寝宫,不肯离去,无奈之下,他便也前来到考场。   李程坐于二楼阁楼,手中却是拿着《治国策略》一书,眼神专注。   从这个角度看去,便将考场中所有人的千姿百态收入眼中,不管是坐姿还是书写的姿态或是应答时的从容或紧张。   月夜习惯了太子看书时的安静,他也不会打扰,只好扫着考场内的女子,或脸容清秀,或气质极佳,或..   今日,慕容嫣只穿了一件素白色长纱裙来,就连腰间的绸带,也是白色的,果然如她所料,放眼考场,大部分都是以极为鲜艳的颜色为主调。   糟糕,她只想到白色不显眼,可没想到,在一群色彩艳丽之人当中,白色却成了最为明显的颜色了。   果然,她那涣散的目光,一抬头,便对上月夜那审视的眸子,吓得她连忙压低头,手指在桌上一点一点,等待着时间的过去。   咚咚咚咚咚..   密集的锣鼓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了,鼓声一起,有人叹气,有人愁眉,有人甚至红着眼睛。   “这是什么试题啊,也太难了吧,我看太子这不是在选妃子,是选文官吧!”   “诶,可不是嘛,看来我是进不了第二关面试了。”   “算了吧,我们一起收拾包袱回家吧。”   …   ……   慕容雪一出考场,神色慌张的拉着慕容嫣走到一旁,简直惊讶的不行的看着她,许久后,才强势淡定的问出口来:“姐姐,你怎么知道试题的?”..   就在笔试三天前,慕容嫣曾经给了几张题目给她,虽然题目涉及范围较多,可今天考试的每一道题,都是那里提及的。   看到试题后,她简直都被吓到了。   “嘘,声音小点,我只是根据当今时事给你划出考题,没想到蒙中罢了,此事不宜张扬,明白了吗?”慕容嫣压低声音道,左右张望一眼,确定没人才放心。   “姐姐,可是我没认真看…呜呜呜呜…”   慕容雪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的咬着下唇,楚楚可怜的样子,虽然姐姐当初千叮万嘱让她一定要好好看,可是她没想到啊…   才随意的看了几眼…   刚刚在笔试的时候,她简直都快要后悔死了…   “雪儿,你…”   慕容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可还是生不起气来,只好安慰道:“雪儿,没事,姐姐会帮你的。”   幸好在答题的时候,她留着最后一道并没有写…   ………   笔试过后,宫里派了三名文官,特意前来批改考卷,一边改,一边摇头,有一些答案,真是匪夷所思,答得让人大吃一惊。   “太子,笔试已经结束,您可以回宫了。”   眼看着那轮烈日,缓缓落下,看来时辰已经不早了,月夜忍不住打断了认真看书的李程。   后者抬头,皱眉,循声问:“我看了多久的书了?”   “回太子,足足三个时辰了。”月夜说着,就连同笔试及其批改情况,也一同告知太子。   李程想了想,吩咐道:“知道了,连同试卷一同带回宫中。”他倒想看看,这些要做他妃子的人,是否能与他有共同的想法的人。   “是,太子。”   等月夜赶到时,所有的试卷已经更改完毕,第一轮的笔试分数,也一同公布于春华街的公告栏上,这次,能进入第二轮的,只剩下六十人。   将近淘汰了一半的人,许多人,纷纷收起了包袱,离开了春华街。   而慕容府的三位千金,却成功进入第二轮面试,慕容云,更是以成绩第一的优异成绩位于榜首。   慕容雪,排在其后,而慕容嫣,仅列在二十名左右。   当司徒南得知这结果后,一直悬挂于心头的结,终于轻轻放下一些,他心里十分喜悦,因为他知道,以慕容嫣的才华,绝不会是这种结果,那必定是嫣儿故意为之的。   她答应他的事情,果然是做到了。   嫣儿,相信我,我定会驶来八人花轿来迎娶你进门的,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慕容嫣其实是很矛盾的,司徒南对她的好,确实难以让人拒绝,那还不如与司徒南一起,过着简单快乐的日子。 哈哈,想象是美好的... 人总是会有些身不由己的时候,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第十三章   入夜,太子府内,一贯平和,与隔了几个城墙的外的后宫,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每晚至这个时辰,便是夜夜笙歌,热闹非凡。   李程坐于书房中,左手正翻阅着今日的试卷,右手摸着茶杯,捻起,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怎么了太子?”一旁的月夜见此,担心的问着。   “我居然发现一女子的所思所想,与我十分相近。”李程的目光缓缓而下,落至结尾处的三个字:慕容雪。   许久后,他才开口道:“月夜,替查慕容家三姐妹的详细信息,尽快给我。”   放下那一叠试卷后,李程久久沉思,这世上倘若真有如此女子,与他所思所想如此相近,那是不是,也可以..   不,还是先行会一会。   …   慕容家内,慕容云正高兴的挽着母亲谢氏的手,笑的眉开眼笑,娇滴滴的说:“娘,我在考场上都快奔溃了,我没想到我居然可以考第一,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慕容云笑起来,脸颊两旁的小酒窝,微微露出,那洁白的牙齿,与红唇形成了分明的对比。   谢氏笑道:“云儿,明日的舞艺,你便要依靠自己了,因为娘刚刚得到消息,明日的舞艺,将有太子亲自到场来评判。”   慕容云十分兴奋:“太子?他也来了?”   “嗯。”   谢氏点头,可她并没有像慕容云那般兴奋,要知道,如果太子也来了,那她的计划,便受到干扰了。   “真好,我终于可以目睹太子的真容了。”   因为这个事儿,慕容云整整开心了一个晚上,自从她被母亲谢氏洗脑后,才发现其实她对司徒南也只是不甘,可若是当上太子妃,那才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啊。   “云儿,今晚早些休息,明日精神满满才行。”谢氏提醒道,便离开房间了。   夜色,淡薄的月色,洒落在慕容家的每一处角落,谢氏凝望那遥远的月牙,寄望着,明天一切顺利。   …   是夜,偏室里,慕容嫣手提着刚刚从后宫群求来的一件孔雀衣裳,快步且鬼祟的朝着慕容雪的房间走去。   “雪儿,你睡了吗?”慕容嫣轻敲着门,夜里的声音,几乎每一点,都能酝酿出更大的声响。   一会后,吱呀,门打开了,慕容雪一脸惺睡朦胧的样子,看着慕容嫣不解的问:“姐姐,这么晚了,你这是?”..   尤其是看见她手上拿着的那美丽衣裳,更是立马来了精神。   慕容嫣挽着她的手臂,走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后才将那孔雀衣裳展示在桌子上,那衣服,以蓝绿为主调,一只栩栩如生的孔雀,跃然于面前一般。   那线条所运用的色彩,十分完美。   “姐姐,这是?”慕容雪看着那条裙子,无比惊讶的问,那么美的裙子。   “雪儿,明日穿上这条裙子去参加舞艺,切记,便跳孔雀舞,知道吗?”   慕容嫣提醒道,想起上一辈子,她便也是因为孔雀舞,而入了太子的眼睛,而她能帮助慕容雪的,恐怕也只有这样了。   其余的一切,只能靠她自己的造诣了。   自从笔试之后,慕容雪简直就把慕容嫣当神了,当她这么说的时候,她连忙点头应答,还一早起床,抽空练了几遍孔雀舞。   ..   清晨,运来客栈十分热闹,几乎在那片本该宁静的小花园里,出现了许多翩然起舞的仙女,像晨间采集露水的小精灵一般。   在如花的背景前,舞动着灵巧的身姿。   许多从外乡来做买卖的商人,看到这番盛况时,无不惊叹道:“大光朝的美女,可多不胜数啊,太子也太有福气了。”   掌柜笑呵呵,应和道:“嘿嘿,你就别羡慕了,有空多瞅两眼便好,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   ..   辰时一过,许多选女纷纷盛装出发,今日是舞艺,赤橙黄绿青蓝紫,几乎每个色系,每种风格,应有尽有。   春华府衙,更是一早便是门庭若市。   府衙之内,设有一长形舞台,而正前方恰是裁判席,二楼之处,也同时设有观看席,这是按太子吩咐设置的。   门外,选女们更是排成了长长的队伍。   许久,春华知府冯德荣才缓缓走出,宣布第二轮舞艺比试的规则,并进行抽签排号,选女们一个接一个上前抽出一根木签。   “哎呀,我惨了,我居然抽动了第一个,惨了惨了,我好紧张怎么办。”突然,一身穿大红鲜艳裙子的姑娘突然在原地惨叫,缘于她手上的那个文字。   “雪儿,别紧张,都会好的。”慕容嫣安慰道。   直到慕容雪抽出木签,才发现上面的文字赫然写着六十,这是最后的一个啊,太子不可能看到最后一个啊…   就在她心情十分低落的时候,手上一沉,原来的木签已经被拿走,取而代之的,是二十九,靠近中间的号码。   “姐姐,你?…”   慕容雪不安的看着慕容嫣,虽然说姐姐本就不想参与选妃活动,可她已经帮助她许多了,若是连这个也..   “雪儿,加油。”   慕容嫣将自己的木签递给府差,一直看到自己名字旁边写上六十时,心里头的大石才落下。   转身,却看到慕容云一脸鄙夷,怪调的说:“啧啧啧,真是姐妹情深啊,可我说啊,今天雪妹妹怎么穿成了一只绿孔雀,咋一看,还以为是麻雀呢。”   今日的慕容云,身穿着一件极为富丽堂皇的金边白衣裳,那极为精美的勾边,一看便是上等,恐怕是宫里头拿出来的。   穿在她身上,却大小刚好,将她白皙的肌肤愈发衬托而出,浓厚的妆容,与她平日十分不相称。   “慕容云你,你别欺人太甚。”   慕容雪气的不行,可奈何对着她,她却不知道该反驳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与她的实在不在同一个档次上,心暗暗气愤。   “云儿妹妹,果然是富丽堂皇之态,真是美轮美奂极了,可是,妹妹却不多了解当今太子,奢靡,是他生平最为讨厌的,祝妹妹安好。”   慕容嫣脸上始终挂着淡笑,与慕容云的咄咄逼人或是慕容雪的百般无措,截然不同,语气虽然清淡,可每一言每一句,却让人无从反驳。   这就轮到慕容云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你,哼,咋们走着瞧!!”慕容云一甩袖子,愤然离开。   慕容雪拉着姐姐的手,不安道:“姐姐,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很了解太子啊?”..   从笔试的试题,到今日的比舞,她总觉得,姐姐似乎懂得很多,关于太子的事情…   “还不是为了你这傻丫头,好了好了,不说了,赶紧去候场啦。”慕容嫣拉着慕容雪,急匆匆的赶往候场的地方。   雪儿,姐姐如今所做的一切,也不知道对你而言,是不是真的好,可是,我只是不想让上一辈子发生的事情,再次发生罢了。   希望老天,能让事情如她所料进行吧。 作者有话要说:  妹妹上一世的最后愿望,慕容嫣依旧清晰的记在脑海里,这一世,她只想让妹妹一生最大的心愿得以实现而已.. 孰是孰非,就随风而去吧。   ☆、第十四章   咚咚咚咚…   随着急促的鼓声,比试即将便开始了,选女们大部分坐在长木椅上,张望着台上选女的舞姿,果然都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大部分选女都有深厚的舞艺基础。   可毕竟都是生活在光朝之中,从小所耳濡目染的,更多的也是光朝特色的舞种,常见的,大部分都几乎无异。   冯德荣坐在裁判席上,从刚开始的饶有兴趣,到后面简直是撑着脑袋,提不起精神,而偶尔出现的一两个舞种,确实能让他眼前一亮。   轮到慕容云了。   她仪态大方,笑容盈盈,迈着极为轻盈的步子,走上了舞台,她知道太子今天也来到现场,抬头,往二楼的方向望去,恰好对上太子李程那深沉的眸子。   内心猛地嘭咚一声撞击,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太子..   她没想到当今太子居然如此的俊美绝伦,那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的置于棱角分明的脸上,尤其是眼睛,深沉,仿佛一不小心便让人深陷其中。   一身雪白袍服,更是显得一尘不染。   “太子,她便是慕容家二千金,慕容云,她的母亲谢氏乃是朝廷门阀之后。”月夜如实禀告,也就是笔试成绩第一的选女。   李程冷嗤一声,收起视线,沉思道:“难怪,能在选妃中做这些手脚,一群愚弄之人。”   舞台上,慕容云一直迷糊的望向二楼,却迟迟没有开始,冯德荣提醒道:“慕容小姐,你可以开始了。”..   “哦,对,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开始了。”慕容云收回了视线,开始,翩然起舞。   那一身白色的袍子,随着她的动作,翩然而止,那金色的勾边,更是为她的舞姿增添了几分秀丽,那轻盈的舞步,像灵动的精灵。   慕容云所跳之舞,是特别的,是谢氏从小专门在宫中找来舞者前来授课,让所有评委为之一亮,纷纷点头称赞。   “妙哉妙哉。”   “这慕容山的女儿,武艺高群啊。”   最终,以一个极其高难度的舞步,结束了比试,赢得了热烈的掌声,所有人都知道,在此轮比试当中,慕容云必定能拿下高分数。   而在慕容云之后,慕容雪以一支惊艳的孔雀舞,让全场人折服,同样赢得了高分数。   …..   ………   到了后面,赛事其实也并没有多大激烈了,而冯德荣的唯一看点,便落在慕容嫣身上,春华街里,谁人不知,慕容家三姐妹,舞艺高群,若是说慕容云优雅,慕容雪惊艳,那慕容嫣的舞艺,那可只能用令人叹服四个字形容了。   就在上一次的乞巧节当中,她作为领舞仙女,那一身如同窈窕的仙女穿着白色的裙子,极为灵动的舞姿,让人难以忘怀的绝佳容貌和那如仙般的气质,直到现在,仍在冯德荣的脑海里闪过。   妙哉妙哉。   可偏在今天。   慕容嫣居然只选择了极为普通的光朝舞蹈来比试…   “太子,她便是慕容家大千金,上一次乞巧节的仙女人选,慕容嫣。”   月夜心里暗想着,这场比试终于可以结束了,这还是头一次,看见太子居然可以一个不落的看完了全程,那可是质的飞跃啊。   “是她?”…   李程若有所思的想着,深沉的眸子,让人无法猜透,月夜权当太子是自言道,便也没有接过话来,下楼,将那成绩单拿来,呈现给太子。   舞艺的比试随着慕容嫣的结束,终于告一段落了,可冯德荣却不解的将慕容嫣请到一边,语气有些心疼道:“大小姐,这可是一场翻身的选妃活动,为何你处处躲避?”   太子妃,那可是天底下所有女人都想当的角色吧?..   “冯知府多虑了,其实那才是嫣儿真实的水平,您不必觉得惋惜,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嫣儿先行告退了。”   慕容嫣婉笑,点头,便离开了。   冯德荣站在原地,看着那婀娜的背影,重重的叹了一声,慕容老兄啊慕容老兄,不是我不想帮二夫人,只是,嫣儿似乎不愿意啊…   ……..   “太子,此次第二轮的舞艺比试,成绩已经得出,仍然是慕容云夺得第一,慕容雪位于第二,这两轮成绩下来,到时候太子妃的名额,基本可以在慕容家这两位千金之间选出…”   月夜跟在太子身边久了,做事情,一般都是直接将结论抛出。   “孔雀清秀不张扬,却灵动,虽说我总觉得她欠缺了点什么,但…”   “还是将慕容雪排在第一吧。”   毕竟,慕容雪的答案,让他产生了共鸣,让他对于这个女子,产生了一些兴趣。   “是,太子。”   月夜根据太子的指令,直接和冯德荣交代,当天傍晚,成绩便也贴在春华街的公告栏上,慕容家的家丁,见此立马将消息带回。   谢氏听到消息,十分意外。   “你说,慕容嫣仅排在二十??”   若是说慕容雪成绩排于第一,也是在她意料之内,可慕容嫣的连番失利,很明显,她并不打算参加于此次的选妃。   可这又是为何呢?!..难道真的要与那个司徒南情定终生?!..   呵呵,那倒也,是件好事啊,最后一轮了,她仅需稍作手脚,那太子妃的人选,便肯定是云儿了。   “你将这封信,快马加鞭,找人送至谢府交于我父亲手上。”   这封信,可是关乎慕容云这辈子的人生轨迹了,事关重大,嘱托时,她不仅找了个亲信,还格外的提醒了几番,切不可横生意外。   “是,夫人,我这就去办。”   …………..   将近傍晚,李程才回到宫中,穿过那一道又一道的城墙,刚刚迈进太子府,便发现四弟李贤正坐在大花园中,看到他回来了,更是乐的迎了上去。   笑起来,两只虎牙露在外,十分鬼灵精。   “皇兄,我可盼你盼的从天明盼到天黑了,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   李贤,是李程同父异母的弟弟,可因为他一出生母妃便死了,过继于他母妃,自小性格开朗,不热衷于朝廷之事,在诸多皇子皇孙当中,他算是无公害的那种人。   与诸位哥哥弟弟,关系都挺融洽的,可与太子李程,更是亲近。   “说吧,又有什么事情要我帮你收拾残局的?”李程极为淡定的说着,一般来说,李贤的出现,都没有什么好事情。   对上一次他的出现,便是在池塘把如妃饲养的金鱼全部抓光了,还做了一道美味的烤鱼,当如妃得知真相时,气愤不已,正准备告知皇上了。   后来,还是他派人找来了十条品种珍贵的鱼苗,偿还给如妃以作赔偿,此事才作息。   李贤笑了,十分灿烂,一把搭在李程的肩上,热情的问:“啧,皇兄,你这句话可不对了,皇弟这次前来,可是关心皇兄的婚姻大事哪。”   果然…   “就你最好这妇孺之事。”   李程暼了李贤一眼,十分无奈,径直往房子里走去,李贤一直跟在身后,不停的问:“不是啊,皇兄,我这不是关心关心你嘛…你倒是和我说说啊…”   ….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李贤出场了,这是一个十分神奇的人物,治愈系人物...   ☆、第十五章   第三轮比试在春华府衙的后堂进行,为了这场比试,冯德荣几乎将市集上所有与比试相关的东西都买回来了,用了大半个晚上,趁着月色,才将一切布置完毕。   这一场太子选妃,可真是折腾了他半条命子啊。   慕容兄啊,但愿,您的女儿能当上太子妃,为慕容家乃至整条春华街争光,那也不枉我辛苦了这一段子啊..   清晨,剩下的三十名选女,陆续步入比试场地。   去到比试场地时,慕容嫣一直悬挂在心头的石头才终于放下,慕容雪的座位,便在她的隔壁,甚好,甚好。   “姐姐,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说我该绣何物较好?”慕容雪从小便缺乏主见,兴许是有位姐姐的缘故,事无大小,她都喜欢依赖于姐姐。   “雪儿,都可以的。”慕容嫣十分淡定,因为不管她绣什么,都无碍于结果。   ……   最后一场比试,谢氏也来了,她陪同慕容云气质翩翩的走进来,一时间引得侧目相视,冯德荣见状更是迎了上去,笑容可掬道:“谢夫人,不知道你今日来是?…”   “我授命于我父亲,来当评判官的。”谢氏风华正茂,一言一举,皆散发着韵味。   “这,这似乎不太妥当?谢夫人你身份如此特殊,恐怕..”冯德荣压低声音,小声的劝说道,若是由谢氏来当裁判官,恐怕这场比试,便没有任何意义了。   “哦?”   谢氏挑眉,从高微微俯视着冯德荣,那眼神一丝不苟,强势道:“难道,你是想违反我父亲的命令?!”   谢氏的父亲,乃当今朝廷四大门阀中的重要一支,党羽极其势力,不容小觑,任凭他一小小知府,就像是用豆腐来撞石头一般。   冯德荣轻叹一声。   “谢夫人,请上座。”…   看见母亲谢氏坐在裁判席上,慕容云更是得意,经过慕容嫣身旁时,特意叫嚣道:“慕容嫣,一日不见,怎么脸色如此苍白,要好好注意身体啊,别到时候输的太难看了,要躲到一旁哭了。”   慕容云也自是依仗着谢氏的势力,在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她便直呼慕容嫣的名字,按理说,她该叫一声,姐姐。   “云妹妹,姐姐送你一句话,人可以飞的多高,也可以摔得有多疼。”慕容嫣也无心于与她的口舌之争,埋头整理着手上之物,思忖着等会之事。   慕容云自知在慕容嫣身上讨不到好果子,便转眼望向慕容雪,自信道:“雪妹妹啊,今日的比试,你加油哈。”   说完,便嚣张的走了。   慕容雪十分郁闷道:“哪里来的自信,明明自己的女工差的不堪入目,居然还敢在姐姐面前叫嚣,真是欺人太甚。”   “雪儿,这些人,不必理会。”   等一会,她马上就有好看的了。   ……   咚咚咚咚咚,随着急促的鼓声,最后的一轮比试,拉开了帷幕。   此次的选题,以鸳鸯为主,选女们看到这命题时,有兴奋的,有失落的,要知道,鸳鸯,几乎是女工之中最为常见的一种,可偏偏,鸳鸯却是最为灵动的,需要编织者极为精湛的绣工。   陆续的,选女们,大多埋头苦干,那在空中来往的针线,手法极为娴熟,眼看着,都有模有样。   太子李程,是在比试时间过了一半后,才悄然入场的,直接入座二楼的观赏区,二楼不同于一楼,尤其裁判席那边,平视着选女们,只看到她们在忙活,却不知道她们究竟绣得怎么样。   谢氏自然也十分淡定的坐在裁判席上,因为,这一次,她胜券在握。   而二楼的李程,却将每个选女的刺绣,尽收眼底,或灵动,或笨拙,或…目光落在那张几乎快完成的鸳鸯刺绣上,相比于其他人才刚开始将鸳鸯的轮廓勾勒出,而此女子,已然即将完成了。   一片碧绿的湖泊上,两只鸳鸯相互吸水,灵动,却不失生气,妙哉妙哉。   月夜善于观察李程,立马笑着说:“此为慕容家大千金慕容嫣,在整条春华街内,以精湛的女工为名,经她之手的女工,给人以假乱真之错觉。”   又是她?..   而下一幕,却让李程十分意外,慕容嫣将已经完成好的刺绣,置于底下,又提起一副白布,拿起针线,飞快的在上面来回绕着。   而她居然,在绣一只?..神似猪的,鸳鸯?…   一旁的月夜,自然也是目睹于眼内,只是不解,可太子没有作声,他便也只看在眼里罢了。   终于,完工了。   慕容嫣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作品,给那鸳鸯添上最后的一根猪尾巴,忍不住连自己都噗嗤的笑了,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从某个角度望去,着实调皮,却轻轻融入人心。   嘭。   突然一声闷响,慕容嫣和慕容雪的桌子突然倒了,桌面上所有的东西都洒落在地,惊动了府差连忙上前察看。   慕容嫣一脸抱歉。   “刚刚我没坐好椅子,摔落在地了,不小心拉动了桌子,我们捡起来便好。”说罢,与慕容雪一同低头将地上的零件捡起。   看到了慕容雪所绣的鸳鸯,虽然缺乏灵气,可用色和轮廓,也是极为协调,绣工也是极为精细,本来,想着将自己的那副作品给雪儿,想着,便也算了。   太子妃的名额,本就是她与慕容云之间之争,不管谢氏是做手脚或是不做手脚,慕容云也自然无法赢得这场比试。   一切,便足矣。   “她故意翻到桌子,是想做什么呢?..”月夜一般不轻易发表言论,可是看着慕容嫣那奇怪的行径,着实让他摸不清头脑。   她还绣了两张作品,这不合常理啊。   “看下去,也许你便知道了。”这个女子,确实有些蹊跷,可李程隐隐觉得,她这是出于等会发生的某些事情。   ……   咚咚咚咚咚…   鼓声鸣起,冯德荣站在台上大声宣布道:“比试正式结束,请所有人将自己的刺绣置于盘子之内,并用红布盖上。”   闻声,所有选女按指示安放完毕。   府差走到每一个选女桌前,将作品按顺序端起,置于裁判席前,整齐的摆放成一排,完毕。   “月夜,我们下去看看。”   太子李程起身,与月夜一同下楼,还是冯德荣首先看到太子,立马附身下跪:“臣,拜见太子殿下。”   此声音刚落下,在场的所有人立马附身下跪:“见过太子殿下。”   “都起来吧。”   当所有人再次抬头时,都被太子的英姿容貌所震慑,尤其是慕容雪,她的眼睛压根挪不开了,当今太子,实在是,太英俊了。   若是真的能成为他的妃子,哪怕陷入纷繁的后宫之争,她也是愿意的。   慕容嫣一直压低着视线,始终没有抬起头来,那把轻柔的声音,足以撩起她内心无限的波澜,若是看着他的脸,她担心,她的情绪会失控。   随着太子的步伐,府差一一揭开选女们的刺绣。   鸳鸯,大多是灵动的,神似的,可总觉得欠缺点什么,一直到揭开慕容云的红布时,谢氏一直自信的脸,直接变绿了,眼神犀利,直接回头狠狠的瞪着一脸平静的慕容嫣。   后者,只敬以淡淡的微笑。   月夜也在同时,快要憋不住笑了,那只猪一般的鸳鸯,怎么会去到慕容云那里了?哦,难道是…   冯德荣更是脸色不太好,发出两声笑声,愈想化解这尴尬:“大夫人,您府上千金的女红,需要多加练习啊。”   …..   而台下的慕容云,看到母亲一脸黑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十分忐忑。   片刻后,全部作品都一一揭开了,太子李程当场便宣布了成绩:第一名者,乃慕容雪。   “太好了雪儿,你要当太子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这就叫,自食恶果了呵,不过,太子妃人选即使进宫了,也还需要一年的学习。 在上一世,谢氏的这招真的将慕容嫣和慕容云的作品对调过来了,然而在公布成绩的时候,却被太子拆穿打脸,直接取消了慕容云的成绩。 而这一世,她只是小做手脚,虽说与防范于未然,没想到,还是有这一招...   ☆、第十六章   比试结束,所有的一切,终于都要成定局了,而慕容雪,以成绩第一位于首位。   在回去的路上,慕容云都极为生气,而谢氏更是全程黑着脸,一直到回到慕容家后,她才指着慕容嫣,放声大骂:“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什么,若不是你的存在,老爷根本不会纳妾,现在好了,你还要坏我女儿的事,你的心肠怎么这么黑?”   谢氏一贯,尤其是在家丁下人面前,依旧是端着一副姿态优雅的模样,可在此刻,她龇牙咧嘴,都恨不得将慕容嫣给撕了。   她居然,居然绣了一只像猪一样的鸳鸯?!…   “娘,我一向无心于比试,绣成那样,不也是在您预料之中吗?”慕容嫣依旧平着调子,继续说:“我只是没想到,娘居然会用掉包这种下三滥的方法来调换我的作品。”   慕容雪和慕容云,一听,自然都十分讶异,尤其是慕容雪,谢氏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是太卑鄙了。   “娘,我唤您一声娘,那是尊重你,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慕容雪自然也十分生气,语气加重了几分。   谢氏狠狠的瞥了慕容雪一眼,冷冷讽刺道:“别以为你成了太子妃的人选,就可以任意妄为,目中无人,我告诉你,哪怕你真做了太子妃,我也有方法让你出不了这个门口!”   声音极为尖锐,无比冰冷和威胁。   谢氏的叫声,和慕容姐妹的争吵,惊动了石氏,自然也惊动了邓氏,她们纷纷赶来时,十分担忧,尤其是石氏,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看到谢氏那般模样,自然不是小事。   “怎么了,嫣儿,发生什么事情了?”石氏快步走出,担忧的问着。   她的出现,让谢氏更加心烦了,她愤怒的一挥袖子,道:“来人,将石氏母女三人关进柴房,任何人不得送任何食物给她们。”   “姐姐,求你不要,不要这样对这两个孩子...”石氏立马跪在地上,哭丧着说,被慕容嫣拉起:“娘,不必求她,没用的。”   就这样,等邓氏赶到的时候,石氏三人已经被关进柴房里去了,她拄着拐杖,瞅着谢氏严厉道:“你不要太过分了,这好歹是慕容家。”   谢氏冷冷的笑了两声,看着邓氏,高姿态的说:“娘,你可别忘了,现在慕容家,是谁在主事,若你想安度余年,那还是悠着点比较合适。”   “你....”邓氏一时气急攻心,便晕厥过去了。   “来人,送老夫人回房间。”   .......   柴房里,石氏这才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重重的叹了一声,既是惋惜,又是痛心,可一想到两个孩子要与她在这里挨饿,便十分难过。   “母亲莫急,这次是嫣儿没有想好,才连累母亲受苦了,约莫两天后,太子的命令便会来了,雪儿应该便会召唤进宫,谢氏也不敢肆意妄为,只是要母亲多辛苦两天了。”   慕容嫣安慰道,在上一辈子中,她获得了比试第一名的好成绩,回来后,也是同样被关进这柴房里,那一次,若不是小南,差点真的把她饿死了。   所以这一次,不管这种情况会不会发生,她提早就将在红包群里取得的许多食物,藏在柴房各个隐秘的地方,没想到,还真能用上了。   ....   吃着慕容嫣从杂草堆后找出的玉米,慕容雪感叹的说:“姐姐,有时候,我发现你真的很厉害,你几乎都可以预料即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并且提前做好准备,若是我,恐怕早就死了。”   当选为太子妃人选,尤其看到太子的英姿,她心底还是莫名的兴奋,只是每每想到要离开姐姐和母亲,她便十分失落。   尤其,要面对纷繁复杂的嫔妃之间的争斗,她担心,正如谢氏说的那句,哪怕她当上了太子妃,她也可以让她无缘消失。   后宫,实在是太可怕了...   慕容嫣轻轻的摸着慕容雪的头,温柔道:“雪儿,等你到了那个环境,你自然会长大的,但是姐姐想和你说的是,有很多事情,并不想表面看的那样,做事切不可冲动。”   “雪儿是姐姐这辈子,最为骄傲的妹妹,也是最想保护的人。”   心头纵然有千般牵绊,可仍是要分开了。   .....   自从知道比试结果后,司徒南愁了几天的脸,终于松开了,便在隔日,他去找父亲司徒明知。   “父亲,我与嫣儿自小情投意合,我想娶她,还请父亲为我们做主。”   司徒南已经等不及了,加之,他听慕容府下人提及,嫣儿她们居然被谢氏锁在柴房中了,更是气愤不已,只想早日将嫣儿接过来幸福生活。   司徒明知放下手中的书卷,手袖一挥,道:“如今选妃一事,虽然已经结束,可结果还没落实,还是等此事定下再说吧。”   “爹。”   司徒南不愿,虽然嫣儿成绩靠后,可他忍不得变卦,再说,他与嫣儿的婚事若是定下来了,那届时若是有变,那也能以此推脱。   司徒明知对此,还是存有犹豫,其夫人见此,也上前做了番说客:“老爷,嫣儿那孩子,自小我们都十分喜欢,南儿便更加不用说了,既然她此次成绩已在十名之外,那上门提亲,也是合适。”   “好吧,那明日便上门提亲。”司徒明知终于还是答应了,司徒南高兴了整整一个晚上。   嫣儿,你等我,我很快就来救你了..   ...   光清宫内,皇上、明后和太子正面对面,坐在饭桌上,一家三口人,似乎许久都不曾坐在同一张饭桌上吃饭了。   席间,皇上李光关心的询问道:“我听闻,选妃比试已告一段落,最终获取第一名的,是慕容家的慕容雪?”   明后笑容绚烂,接过李光的话,十分满意道:“可不是嘛,臣妾看过画像了,也是长得极为清秀,出自慕容家,也自当是名门之后,只可惜,是庶出之女。”   “哦?..庶出之女?..”李光似在沉思道,而后询问李程:“程儿,你如何看待此事?”   李程一直沉默的进食,闻言后,放下碗筷,看着李光说:“父皇,儿臣以为,单凭几场比试便决定出太子妃人选,较为仓促,太子妃之人选,应当是各方面都极为优秀者当之。”   “哦?那你有何想法?”   皇上李光也愁啊,这个儿子,偏偏不好女色,可他是太子啊,必须早日成婚,为光朝留下后裔,开枝散叶啊。   “儿臣以为,大可将此次选女一同纳进太子宫内,以选女身份居之,一年之内,加以宫廷规矩及形态礼仪教之,一年后,通过比试,决定出太子妃人选。”   李光点头,听着李程之提议,虽然又要拖延,可却在理,确实,太子妃人选,今后便是当今皇后,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极其重要。   “那便依你之言,可是,父皇只给一年时间你,一年之后,不管如何,必须成婚,知道了吗?”李光肯定道,正所谓君无戏言。   “是,儿臣遵命。”李程允诺道,一年,足以让他认清楚所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在可能的情况下,李程还是想再坚持一下他的那个爱情观,一年的时间,似乎也可以了解许多了。   ☆、第十七章   大清晨,春华街上,热闹非凡,许多大红色的物件,从司徒家搬出,往几步之遥的慕容家搬去,好几个仆人,足足搬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搬完。   而慕容府的大庭院中,早已经被红色围满了。   慕容云看到这些红色的一件一件的东西,更是气的不行,在侧堂内生着闷气,凭什么,凭什么她慕容嫣害她不能当太子妃,还来将司徒哥哥抢走?!..   她愈想越是气愤。   谢氏毕竟还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表面温和,与往常并无异样,只是,内心却不乐意了。   司徒明知和司徒南,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刚进门,司徒明知便双手作揖,笑着与谢氏打招呼,并直接将今日的目的说出来了:“谢大夫人,正如你所见,今日,我司徒家是上门提亲来的。”   这不瞎子都能看到吗?谢氏心里暗想着,脸上带着温柔可亲的笑容。   “哦,司徒先生,你们这是提哪位千金的亲啊?”谢氏明知故问道,想娶慕容嫣,她绝不会让这得逞的。   “慕容嫣。”司徒南笃定的说,眼神坚定。   呵呵…   谢氏一抬手,那墨绿色的袖子,掩住了嘴巴,徐后放下说:“恐怕你们也都知道,我们家雪儿马上便当上太子妃了,这身边没有人关照,那怎么可以呢,所以,嫣儿作为贴身婢女,一同进宫。”   “荒唐!”司徒南不忿大的说着,慕容嫣乃慕容家大千金,哪有进宫当婢女一说,这肯定是谢氏在糊弄他们。   “南儿,休得无礼。”   司徒明知立马呵止了司徒南,向他使了使眼色,将他的情绪安抚下来,他在这条春华街靠着生意做大做强,可这些官场上的多少,他还是有所掂量的。   转过身去,看着谢氏,笑言道:“大夫人,此言差矣,嫣儿贵为大千金,虽然庶出,可长女为大,这样,乃为不妥,况且,若有此先例,恐怕,倒时云儿也只能为人婢女。”   “你…”   谢氏瞪大着眼睛,脸上虽还带着笑容,可十分僵硬。   “大夫人无须激动,我也是实话告知,还望夫人慎思。”司徒明知脸色依旧波澜不惊,可是他知道,他的话语,起到作用了。   谢氏害怕了。   “司徒明知,我可以答应你,可是,我二女一同嫁于司徒南,必须云儿当妻,嫣儿当妾。”既然太子妃那边没有着落了,那春华街首富司徒明知的儿子,也是不错的人选。   “不可能,我只娶嫣儿。”司徒南坚决说。   ……….   就这样,事情就僵持在娶一人或是娶二人上了,最终,司徒一家愤然离去,原因是,谢氏真的太难沟通了,简直是不可理喻。   “父亲,这可怎么办,我此生只想娶嫣儿。”   司徒明知轻叹一声,两手置于背后,嚼着嘴,片刻后才允诺:“南儿,这件事情,便交给父亲吧。”   ……..   司徒家南侧房,与慕容家大的北侧房,共用着同一堵墙,那堵墙上,原本是有一个狗洞,在小的时候,他们经常会在这个洞口出入,尤其是慕容嫣,经常会潜去司徒家玩耍。   司徒家的大人们也司空见惯,自然不会过多询问。   只是,随着年龄增长和见识增长,他已经许久不曾从这个狗洞出入了,这天提亲失败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提着两筐食物,爬过狗洞,潜入了慕容家。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只要心之所属,心之所倾,那便不必在乎其它礼节之事,诸如狗洞…   司徒南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穿过狗洞,便可以看到柴房了,司徒南快步走动柴房前,只见门外居然有三把锁头,就连门和窗都是紧紧的封上了,这谢氏,实在是太狠了,绝对是想把她们活活饿死了。   幸亏他小时候喜欢到父亲的店上研究,对各种玩意十分了解,三两下的功夫,他便将三把锁头,完好的打开了。   吱~呀~..   门,被轻轻的推开了,发出一丝格外老旧的声音,撞入石氏三人眼帘的是司徒南那着急的模样,他看到里面的三人时,心疼的不行。   他的嫣儿,居然要活在这些地方,他都想直接将她从狗洞带走了。   “小南,你来了?”   “司徒哥哥,你总算来了。”   这下轮到司徒南一脸懵了,怎么里面的人,似乎都知道他会来啊?…可是他心底的心疼早已经超越一切了,关上门,将手中的美食递给石氏三人。   “二夫人,雪儿,嫣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   在她们进食途中,司徒南将早上提亲的事情,也一并告诉她们听。   “谢氏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明明司徒哥哥只喜欢姐姐,她居然要把那慕容云也要嫁给你,还要姐姐当妾,真是太欺人太甚了。”   这几天,慕容雪受到了太多的不公了,都是源自于谢氏母女,她早已在心底暗暗起誓,如果有一天她当如愿上了太子妃,拥有了权力,她肯定要将谢氏那母女狠狠的教训一顿,保护她的母亲和姐姐。   一定,一定。   石氏这次也没有制止慕容雪,谢氏的做法,实在是天理难容,可唯独慕容嫣一脸平静,安慰着所有人:“放心吧,她的女儿,是要进宫的。”   她依旧清晰记得,成绩前十的选女,都一并召进太子宫,而慕容云位于第二,必定也在其中。   果然,就在慕容嫣的神预料当中,隔天,太子那边传来了消息,此次选女比试前十之人,于两天后一同召进太子宫内,经受一年的训练后,最终选出太子妃与太子成婚。   而慕容雪,则成为乞巧节的仙女,于活动结束后,一同进宫。   得知这个消息后,谢氏和慕容云都乐了,尤其是谢氏,突然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觉:“云儿,你要切记,在太子宫内,并不像家里,宫里规矩多,切不可意气用事,知道了吗?”   “遇到棘手的事情时,便告诉娘亲,我定会帮你的。”   “记住了吗?!”…   就这样,事情似乎在一夜之间,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谢氏突然答应司徒南和慕容嫣的婚事,还令择日成婚,与雪儿进宫之日,在同一天。   而石氏和慕容姐妹,也一并放出来了,谢氏虽有猜疑这两天下来,几人为何脸色依旧红润,可因为云儿要进宫的事情,她并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关心石氏几人。   一心都扑在慕容云身上了。   …..   这边,因为乞巧节定于五天后,所以,慕容雪要在六天后才正式进宫,只是,对于乞巧节,她便犹豫了。   虽然她的舞艺,也算精湛,可是她深知,远远比不上姐姐灵动的舞姿,况且当地之人,大多目睹四年前的乞巧佳节,怕是一对比,落差极大。   这么一来,街里的人大多熟悉,恐怕到时候会惹人非议,若是这些话语传到太子耳中,岂不是…   ….   不行,她不想,哪怕只有一点儿可能,她拉着姐姐慕容雪的手,祈求说:“姐姐,你可以替我跳开场舞吗?我实在,很担心,我一紧张,可能连平时的水平都达不到了。”   “况且,届时仙女是蒙着面纱的,看不清脸容,在这中间的间隙里,你替我跳了开场的舞蹈,行吗?”   乞巧节仙女开场的舞蹈,是整场活动的重头戏,她当然也不想雪儿陷入这种非议当中,况且…   蒙着面,确实不知道那是谁。   只是明晚,是她出嫁前一个晚上,按照习俗理应留守在家…   慕容嫣权衡再三,还是答应了。   慕容雪感激的抱着慕容嫣,激动的说:“姐姐,你真好,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傻瓜,你要记住,姐姐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姐姐,我舍不得你…”   “小傻瓜,想我了便回来看我吧。”   皎洁的月色,将两人相拥的画面,拉的十分冗长,格外温馨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了司徒家的婚事,但是这几天慕容嫣却想明白了很多东西..她不愿辜负他一片深情,更不愿意耽误他一生,这两难的困局.. 该怎么破。   ☆、第十八章   自从慕容云进宫后,慕容家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而谢氏的重心,又再一次挪回到慕容嫣身上。   是啊,要嫁人了,那些轰动整条春华街的聘礼,成为了当地的热议。   果然便是春华街首富,就连出手,也是极为阔绰,这几天,石氏一直在忙碌着,她要亲手缝制一套嫁衣,让慕容嫣出嫁当日穿上。   而慕容嫣内心,说不出的感觉,也许,这样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只是对于司徒南…   但愿日后能在平凡似水的生活中,与他相敬如宾,而她,只安心做相夫教子之人,便可。   ……   “快啊,这边,这边的楼阁还没搭好呢,对,快点才行。”   在春华街到椿树村之间,是一个渔人码头,每逢早晨,这里便热闹非凡,依靠捕鱼为生的人总会汇聚于此,吆喝着各种鱼类河鲜。   而渔人码头外,则是春华河,偌大的河面,径直连同对岸的椿树村。   每年乞巧节,便是在渔人码头的偌大空地上举行,今天,也不例外。   这几天,搭建的劳工正忙前忙后的搭建着,步入六月,天气转眼已炎热无比,这天,慕容嫣陪着慕容雪前来舞台,有经验的与她说着,那天晚上,她何时该出场,何时该退场。   让慕容雪的心里,有了清晰的计划。   而另外一头,司徒家上下,也正在热火朝天的布置着,毕竟是司徒明知唯一的儿子即将大婚了,他用了大量的喜庆物件,将整个司徒府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打造了一番。   就连夫人也十分满意道:“老爷,为了南儿的婚事,这段时间,你可操劳了。”   “没办法,我们定要让嫣儿过上让所有人都羡慕的生活。”   也正好塞住市井中的议论,诸如司徒家配不上慕容家此等流言妄语。   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春华街首富的实力!   …….   转眼,便到了乞巧节的盛大日子,也恰是慕容嫣的出嫁前夜,按当地礼俗,在这一晚,新娘应当留在家中,不可外出。   等到十二点之际,由母亲亲自用梳子替新娘梳头,以示出嫁。   傍晚时,石氏却发现慕容嫣正准备出门,连忙制止道:“嫣儿,明日便是你大婚的日子,今天晚上,是万万不可出门的。”   更何况今晚乃是乞巧佳节,到处都是熟悉的人,万一这些流言蜚语传至司徒家,那对于她今后的日子,并不是什么好事。   “母亲,我真的有急事,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保证,没有熟悉的人会看见我,行吗?”   嫣儿一向大体知礼,懂事,体贴,若非急事,恐怕她也不会如此,石氏点头,可还是担心的提醒道:“切记,早去早回。”   ….   慕容雪于早上便出门了,按照约定,今天她与当地艺人一同出演,身穿着霓彩裳的她,每一颦一眸,都光彩照人,像仙女一般,福普大地。   坊间之人,纷纷感叹。   “原来慕容家的三千金,姿色也如此上等,我听说,她还是以第一的成绩赢得了比赛呢。”   “可不是嘛,慕容家可真牛啊。”   坊间之人,大多相邻之人,都是知根知底的,看到慕容家的千金,一个比一个出色,作为乡人,自然也是极为骄傲。   太子府内,李程正在书房里看手中的画卷,突然,李贤闯入,月夜跟随在后,郁闷的说:“太子,我实在拦不住四皇子。”   抬头,只见李贤一脸笑容,没准个好事。   “皇兄,我听闻今日乃是乞巧佳节的盛典,你未来的妃子和我未来的皇嫂可要上演一段优美至极的舞蹈,难道你这作为未来夫君,也不去捧个人场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李贤,你若想去,你大可自行前去。”   就在三年前,他因为公事恰好在乞巧节当夜经过渔人码头,已经看过了仙女领舞,确实,如仙如魅,那灵动的身姿,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只是,今年的慕容雪,估计是没这个功力,在此前的舞艺当中,便可看出。   “皇兄,你居然直呼我的名字,太感动了,就知道你会与我一同前去,我们赶紧吧。”   李贤说着,一把合起李程的书,挽着他的手臂想拉他起身,月夜看的目瞪口呆,若论如此,当今还真没几个像四皇子一样,敢合太子书卷的人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你能说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可李贤哪还跟他瞎掰,直接拉着他便出宫了,快马加鞭的朝着渔人码头赶去,李贤因为母妃的担心,平日极少出宫,即使要出,也只能找一个巨大结实的肩膀保护他才行啊..   “皇兄,我真是迫不及待的见到皇嫂了,目睹她的芳容。”李贤滑稽的说着。   “四公子,在外头,您还是称呼太子为哥哥吧,以免惹来瞩目。”月夜提醒道,此前太子与他出宫时,一向对这点极为慎重。   “哈哈,好啊,哥哥好啊…嫂子,好啊..哈哈。”   …….   一天巡回下来,慕容雪终于到达渔人码头了。   晚上在这里,马上便要拉开开场舞的帷幕了,可依旧没有见到慕容嫣的身影,让她十分忧虑,突然一抹黑色的身影,凑到她跟前。   一看,慕容雪脸上的笑容,跃然脸上。   “雪儿,等会你要在后台接应我,更换衣服的时间,极为短促,明白了吗?”既然是偷龙转凤,那必须提前做好充分的计划才行。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与夜的黑不一样,春华街上的璀璨灯光,正在此刻,悄然亮起,一条热闹非凡的街道,卖着各种各样的饰品和小玩意,深受着妙龄女子的喜欢。   而渔人码头舞台前,早就站满了老老少少,许多人老早便来到这里,便是为了占一个好位置,观赏晚上绝妙的舞蹈。   乐手鼓手们,早已经坐在舞台两侧,整装待发。   随着咚的沉闷一声,紧接而来的便是扣人心弦的乐声,时而如同潮水奔腾般,气势万分,时而,却如同潺潺的流水声,宛若万籁之音,奇妙的旋律在上空中,盘旋着。   “啧啧啧,早听说民间乐师之技艺高超,今日一听,可真是与众不同。”李贤向来喜好声乐,更是如同伯乐一般,无限感慨。   他们,正在不远处的,马上,远远观看着。   随着急促的声乐,一女子翩然登场。   一袭绝美的霓裳衣临风而飘,一头乌黑长发倾泻而下,随着灵动的舞姿随风飘扬,那细碎的舞步,娴熟而灵活,时而如轻云般慢移,时而如旋风般疾转,如影如魅。   仙女虽以面纱示人,可朦胧之间,尽是她绝美的容颜,那髻上飘荡的花朵,清秀无比。   李贤看傻眼了,宫中的舞女,舞艺精湛,可大多早已看的生厌了,而今日一见,舞艺却是生动灵巧,妙哉妙哉。   “皇兄,你这是好福气啊,能有这么舞艺精湛的知己相伴。”李贤极为羡慕的说着,倒是不见有人为他的终身大事考虑考虑啊。   随着最后一个极为高难度的动作,踩着那分明突出的拍子,仙女,翩然下场。   台下安静如初,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一般,骤然,掌声如同雷鸣般响起,惊天动地,足以让整条春华街为之一响。   “在原地等我。” 突然,太子李程骑马往某个方向去了,月夜反应极快,才迅速跟上,而李贤默默的呆在原地,自言道:“诶,皇兄,你这是去哪啊?”..   诶,说好的结实安全的肩膀呢?…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妹妹跳舞,只想引来流言蜚语,为妹妹的顺利进宫护送周全,但是任她没有想到,意外发生了。 嫣儿快要被识破了... 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命中注定。   ☆、第十九章   后台之中,争分夺秒中。   慕容嫣重新裹上那深灰色的头巾,目送着慕容雪翩然走回到舞台之上,心头的大石才终于落下,雪儿,姐姐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以后,任凭你自己的造诣。   抬头看那远处的月牙,已经迈上了高高的屋檐上,时辰约莫已经不早了。   从后台离开,需要经过一条廊道,慕容嫣快步走出廊道,却没料到,刚走到一半,却在那头出现了一白衣男子。   那一眸对视,心底掀起波澜万分。   她不容许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任何一丝意外了,慕容嫣将头压低,脚步比刚刚更为急促,她只需要,顺利通过此廊道,今后,两人便路归路,桥归桥了。   李程只默然站在原地,也不曾一言半语。   待擦身而过时,慕容嫣心里无限感慨,那熟悉的香味,勾起她上辈子无限的恩爱缠绵,她正当她咬牙,准备离去,与过去彻底断绝之时。   “等等。”…   那淡漠的声音,如期响起,便是那把声音,于每日清晨在她耳旁甜言蜜语,每每听到,都能让她心血喷张。   可今日却不是前生,既然上天再给一次机会她,不正是让她不要再重蹈覆辙吗?..   慕容嫣咬咬牙,骤然加快了脚步,眼看着马上便走出廊道了。   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月夜。”   李程轻声唤道,月夜便立马出现于廊道的尽头,表情极为严肃,对着眼前的蒙面女子道:“太子在此,还不快速摘下面纱行礼?”   ……   ………….   心神微乱,可在这种境况下,若是她暴露了身份,那可是大罪。   慕容嫣并没有回头,只微微屈身,笑言道:“民女见过太子,官人,民女来自朝鲜一族,祖训教之,不能在外揭露头上纱巾,请官人见谅。”   她的话甚至都还没说完,太子李程已走至身后,声音带有几分疏离。   “原来,慕容家乃是朝鲜一族之后,那我明日只好回宫禀告父皇,你说对吧,慕容小姐。”几乎是同时,他的手一把将慕容嫣脸上的纱巾,摘掉了。   李程俯视着一脸惊惶的慕容嫣,嘴角微勾,可看不出那是什么表情。   “民女参加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放过慕容家。”   慕容嫣顺势跪于地上行礼,虔诚的说,虽然她不知道李程是如何识得破绽认出她来的,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可节外生枝了。   “哦?放过?那你是指,故意隐瞒实力,还是故意掉包,还是说…可不管哪一条,都是欺君之罪。”   李程突然半眯着眼,深沉道:“那可都是,能诛慕容家的大罪哪。”   慕容嫣心里七上八下的,明明她的计划,都天衣无缝,除了隐瞒实力那条,确实与坊间传闻相差甚广,那掉包之说,她可是被陷害的。   “回太子的话,坊间传闻过于夸张,其实民女真实水平正如春华府衙内太子所见那样。”   这为今之计,只好能推便推。   “那你为何顶替慕容雪跳开场舞,还有女红比试时,你坐在椅子上的那条鸳鸯手帕。”李程从怀中掏出一白色手帕,径直仍在地上,慕容嫣一看,神色大变。   那天,她所做的一切居然都在他的眼皮之下?..   李程,果然便是李程,聪明如此。   只是,慕容嫣没有退路了,这唯一的退路,便是欺君之罪了,只好硬着头皮说:“回太子的话,民女只是来此观看妹妹演出,至于那手帕,民女实在是从未见过。”   “放肆,谎话连篇。”   李程从未见过一女子,竟能如此狡辩,深感疲乏,直接将另一手帕扔于地上,那条手帕,与此前的手帕,几乎如出一撤,唯一不同的是,那一角落上,用红色的线段绣着一个工整的嫣字。   一切,已昭然若揭,哪怕是聪明伶俐的慕容嫣,也自知没有回旋之地了。   “太子殿下,今日之事乃慕容嫣一人所为,我愿意一力承担,还望太子放过慕容家。”…   事已至此,她只好尽力减少对慕容一家的伤害,那个生她、养她、庇护她成长的地方,本来她已经死了,如今上天怜爱让她多活了些日子,也整好做完前一生让她后悔的事情。   该做的,她似乎都做完了。   …..   …………..   “明日,随同慕容雪一同进宫,若是午时前我未见你的身影,那酉时圣旨便会到达慕容家,孰重孰轻,你自己掂量。”   李程说完,甩着袖子转身便离开了,那挺拔的背影,让慕容嫣十分茫然。   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无非便是为了改变前一生的境况,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点了,慕容嫣久久坐在地上,一时,乱了心神。   ….   “太子,慕容嫣如此欺上瞒下,为何不直接降罪?”   月夜一方面佩服太子的心思缜密,另一方面,却不明白,如此的女子,为何还要让她进入太子府。   “天下权谋,本该运筹帷幄者操之,此女子,能成大事。”   李程时常在想,若不是他三年前意外路过,看到那舞蹈,才能看出今天的端倪;若不是那天在大街上拾到她那手帕,若不是在考场内看到她绣的两副刺绣…   恐怕,就连他也无法看出破绽来。   她的聪颖,极为缜密的心思,观察力更是出色,太子府中,需要这样的人,哪怕是个女人。   那便让她,戴罪立功吧。   “太子思虑充分,月夜佩服。”   直到许久之后,他才彻底领悟太子最开始所说的这番话,慕容家那个娇滴滴的千金,果然是能助太子一臂之力的奇女子。   等回到渔人码头时,李贤十分不满道:“皇兄,我都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你怎么说走就走呢,你能不能顾及我的感受呢?!”…   “皇弟,远离些女人,对你没用。”李程骑着马,一脸认真的说着。   看到李贤一脸疑惑,便解释道:“你越来越娘了,像个女人一般啰嗦。”   “皇兄,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的皇弟我呢。”   “皇兄,你倒是等等我啊…”   ….   ………..   夜,继续深沉的黑着,不似往日的月朗星疏,今晚的夜,看似让人有些压抑,慕容嫣从后门回到了侧室,石氏早已经在门前等着她,看到她回来时,连忙上前,着急的问:“嫣儿,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这才回来呢?!…”   慕容嫣抬头,一把紧抱着石氏,不安道:“母亲,我不能嫁给司徒南了。”   “什么?!….”   石氏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慕容嫣。   ….   “什么,这是太子的密诏?!你刚刚和太子碰面了?!”石氏又惊又担忧,怎么好好的,居然和太子殿下碰面了,那可是金枝玉叶啊。   可无端端的,太子殿下怎么会召嫣儿入宫呢?!…   明明她的成绩,已在十名之后啊。   “母亲,司徒家那边,我等会书信一封,恐怕明日需要您亲手交给小南,退婚之事,还望母亲多点操劳了。”   她已经没有时间了,明日一早,她便要与慕容雪一同进宫,太多的话,她想与司徒南解释,太多太多了,都一一写进信中。   小南,也许我再狠心一点,你便能忘却我了吧。   以至于慕容雪回来之时,听说姐姐刚刚碰见太子,还获得太子密诏,明日要与她一同进宫,欣喜不已,终于在那冰冷的宫墙之内,有能惺惺相惜之人了。   那可是,多好的事情啊。   可转念一想,十分担忧的问:“姐姐,太子该不是知道今晚之事吧?!..”   若真是那样,那可是欺君之罪啊,那可是死罪啊…   “放心吧,有姐姐,一切都会没事的。”   “只是姐姐,你会不会很舍不得司徒哥哥?”.   “会,怎么不会呢?..”   他可是姐姐一直以来最好的朋友,永远,永远…   是啊,小南对于她而言,很重要,很重要,她可以为他去做任何事情,可是自从婚事定下来后,她却突然想明白了,这种重要,和对李程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如今突然要取消的婚事,反倒让她的心里有那么一丝的释然了。   重来一次了,她不想辜负他,可更怕耽误了他,这是,一生的事情啊..   但愿他能如她信中所说的那样…   不要再重蹈上一世的轨迹了。   那一晚,姐妹两走在偏室的阶梯上,眺望着那轮半弯的月牙,聊了许多,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一下,初期太子欣赏慕容嫣的智谋,觉得她是可造之材,所以召她一同进宫,也并非出于情爱,但是此时并不知道隔天便是她的大婚,直至进宫后他才意外得知。 直至后来他也询问慕容嫣,是否因为这个恨他,并定下一年之约,一年之后她可以自由选择,留在宫中或者回到慕容家,其实太子这人品还是很不错的。 只能说,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就注定了啊。   ☆、第二十章   为了务必赶在午时前到达太子宫并找到太子,让他见到她,天才蒙蒙亮,慕容嫣便提着包袱,与慕容雪坐上去往皇宫的为马车。   整条春华街上,冷清冷清的,几乎没有一个人。   夜残余的寒寂,让人微微抖擞。   慕容嫣的离开,还没有来得及知会任何人,包括谢氏,石氏将两人送至门外,表情深沉,分明的依依不舍,她的两个女儿,一直是她最为疼爱的,视为珍宝的人。   可女大不中留,如今,始终还是要走了。   “母亲,您在慕容府中,切勿所有事都自个儿忍着,平时多与祖母走动,多谈谈心,说说话,女儿不在府上,还望母亲多多照料自己。”   慕容嫣不想进宫,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便是她的母亲,在上一世,母亲居然就在她进宫一年后,暴毙了,让她又心疼,又难过。   而祖母,在谢氏的高度掌控之下,日子似乎也过得并不怎么好,这些都是慕容嫣知道的,可是前路未知,她自己也是一片茫然,只好在临别时,与母亲再三叮嘱。   石氏握着慕容嫣的手,欣慰的说:“嫣儿,你打小懂事,以后进宫了,多点担待雪儿,她年龄尚小,做事单纯,怕是会被人利用啊。”   “娘,雪儿不小了,我肯定也可以保护好姐姐的。”慕容雪将手伸过来,与母亲和姐姐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远处,一声洪亮的公鸡叫声,响起,划破天边那残留的晨曦,大地,渐渐亮起来了。   “时间不早了,母亲,我们要走了,你切记,要好生保护好自己。”   定格在慕容嫣脑海里的,是同样的画面,灰蒙蒙的大街上,母亲石氏伫立在慕容家的门前,朝着姐妹两不舍的挥着手,那个身影,在她脑海里,久久未能散去。   去皇宫的路上,经过司徒家,那个让她犹豫万分的地方。   小南,对不起...   那熟悉的牌匾和门前两只大石狮,似乎在与她们挥手告别,小南,上一世我欠你的,与这一世欠你的,我都还不清了,忘记我吧。   …..   “什么?!”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从慕容家的大堂传出,谢氏用力的一手拍打在桌子上,眼神狠厉的瞅着石氏大叫道:“你说,慕容嫣也进宫了?!”   之前知道慕容嫣不能进宫,她才恨不得赶紧将她嫁给司徒南,慕容嫣是何人,她的脑袋里,总是装着许多人看不见,理不清的东西,人,太聪明了。   若是对付慕容雪那么单纯的人,她云儿还是不用她担心。   可如今,慕容嫣居然也进宫了?那她云儿准被欺负了。   “谁让她进宫的,我作为一家之主,石氏你有没有询问过我的意见?!”那深宫之内,并不像在慕容家内,事事还能有她在背后给慕容云撑腰,万一被欺负了,她也是远水难救近火。   石氏依旧的平和,若过去的忍让是为了两个女儿,如今,她似乎并没什么太多的顾忌了,只道:“姐姐,这是太子的密诏,恐怕,这事要找太子问去了。”   “不可能!太子是何等人,慕容嫣是何等人,他会金口一开,只让你女儿进宫?荒谬!”   再说了,当今太子不好女色,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下什么密诏,石氏虽然听时也觉得讶异,可转念一想,两姐妹在宫里若能相互照应,也是极好的。   “正是如此。”   同样十分惊讶的是同听到消息前来的司徒一家,对于这个说法,同样难以置信,尤其是司徒南,更是难以接受嫣儿已经进宫这个消息。   “为什么,嫣儿,你怎么会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呢?..”   “小南,这是嫣儿给你的书信,她说,里面有许多想和你说的话,你回去之后再行细看,是嫣儿辜负了你啊…”   石氏心底喜欢司徒南这小伙子,知书识礼,对嫣儿更是温柔体贴,只可惜,两人有缘无分。   春华街上,本该热闹无比的一天,却安静的十分诡异,大街上的人纷纷议论着,今日不是司徒家公子迎娶慕容家千金的大好日子吗?..   怎么这事,没了?..   直到傍晚,慕容嫣已经进宫的消息,才传遍春华街的大街小巷,大家才知道,原来是慕容大千金,逃婚了…   ……   巳时刚过,马车已穿过一面面红色高墙,那是熟悉的,深宫内墙,有多少人挤破头颅,都想挤进这面墙内。   慕容嫣感叹的回想着过往的点滴,回想到在那一年的那个清晨,她也是与雪儿同坐在一辆马车里,满怀期待的进宫了。   吁~   马车停在了太子宫殿门外,慕容嫣和慕容雪刚刚下车,便已看到在此等候的月夜,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般来说,月夜是太子身边的人,若是在这里等待,那绝不简单,就连几天前那一批选女来到宫殿外,也只是由管家领着她们一同进入罢了。   “慕容嫣,根据你和太子的约定,距离午时,几乎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太子说了,你可以在太子府内自由行动,可如果在午时前未能完成约定,那么…”   月夜并没有把话说完,毕竟,以慕容嫣如此聪明伶俐,她怎会不知道。   “知道了,月大人,我与妹妹说两句,便动身。”   月夜将肩一耸,离开了,可是他还是不明白,太子府内,虽然不大,可也是千回百转,太子居然让一刚刚进宫的女流之辈,想在一个时辰之内找到他?那怎么可能。   “姐姐,你和太子有何约定?”   慕容雪担心的问着,她就知道,姐姐突然进宫,没那么简单,看刚刚那个官人那严肃的表情,看来并不是小事情,难不成姐姐得罪太子殿下了,那可是大事情。   “雪儿乖,这事容姐姐日后再与你细说,你赶紧跟着管家前去整理。”   “那姐姐,你一定要小心。”   慕容雪心底忐忑不已,她总觉得姐姐这一次进宫,似乎很不简单,可还是有些小羡慕,毕竟,她和太子,都还没正面见过一次,说过一句话呢。   慕容嫣看着偌大的太子府,一花一草,一事一物,仍然和当初的一样,她走在小桥上,看着远处石山流水,近处金鱼跃动。   收起思绪,快步的穿梭于太子府内,如今,已经没有过多的时间若容她追忆过去了,她必须,在午时前,找到太子李程。   ….   幸好,太子府内的一切,她还是比较熟悉的,毕竟,她曾经在这里,过了整整一年。   穿过廊道,尽头便是太子的寝室,寝室的侧面,则是书房,一般来说,太子李程大部分时间都会在书房里活动。   约莫,也大概如此。   慕容嫣加快了脚步,朝着书房走去,门前,她轻轻敲着门,细声询问:“民女慕容嫣拜见太子殿下。”   ….   咯咯咯…   慕容嫣敲门的声音,加多了几分,说话的音量,也加大了几分:“民女慕容嫣拜见太子殿下。”   …   依旧的,没有任何的回应,难道,房间里面,没有人?…   慕容嫣将耳朵紧贴着那扇门,紧闭着眼睛,细细的聆听屋里面的动静,只听到书房面对池塘边那潺潺的流水声,滴答,滴答..   太子已经不在这里了。   慕容嫣快步走着,往凉亭走去,除了看书之外,太子最喜欢在凉亭处下棋了,也许,他会在那里。   可是,当她赶到凉亭处时,居然还是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   慕容嫣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头顶上的日光,已愈发升起,看来,午时马上便要到了,顾不得这么多了,慕容嫣小跑着,围着太子府内的主要廊道,都兜了一圈。   终于,她气吁吁的停在了沐香阁外,因为,月夜正双手抱臂于胸前,正站在门前。   可是….   这沐香阁…..   乃是太子沐浴更衣之地,她…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进去。”月夜严肃道,眼神如常,一丝不苟。   “可是我…”   咚咚咚咚咚,随着远处鸣响的钟声,午时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月夜啊月夜,你怎么可以一本正经的说这话呢....话说月夜是一个十分萌和容易害羞的大男孩.. 老是一本正经的说冷笑话。   ☆、第二十一章   踏着那远处的鼓鸣声,慕容嫣顾不得这么多了,连忙推开门,一阵浓厚的白雾,扑鼻而来,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不行,没时间了,她只好一边拨开浓厚的白雾,一边艰难的往前走去。   她依稀记得,不远处便有一台阶,上一世她第一次来沐香阁的时候,是直接绊倒摔进了浴池当中。   这一次,她要小心才行。   “慕容嫣。”..   骤然,一把慵懒带着些沙哑的声音,穿过浓厚的白雾,直接传入慕容嫣的耳中,像一只无行扼住她喉咙的手,一直拉着她往前走。   嘭…   脚下一绊,一声闷响,噗通,溅起四散的水花,慕容嫣一头扎进温暖的池水之中,她在水中挣扎了几下,才找到了平衡,头抬起的瞬间,带起无数水花。   没想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只不过,前一世她是被她人所害,误闯沐香阁罢了…   门外的月夜,一脸惊呆,这刚刚屋子里,那扑通一声,难道太子将慕容嫣拉进水里了?…往后的,他可不敢想象了,只是没想到,太子居然是个…   如此热情之人啊…   屋子里,水雾萦绕,可偏偏一入水中,清晰可见。   慕容嫣将整个人都浸泡在水底,因为,李程整个人,便实实的坐在她的对面,轻闭着眼睛,仿佛没有看到刚刚一幕似的。   可语气清淡,带着几分放松:“午时刚过。”   “太子,这是你的府邸,若你有心躲避于我,我必然找不到你,这似乎,不太合理。”   李程仍旧闭着眼睛,池中跃然冒起的雾气,打在他的脸上,光滑的皮肤上,渗出了些许水珠,薄唇轻动:“哦?此话怎讲?”   慕容嫣顿了顿,轻声道:“我去到书房时,虽然里面没人,可房间里仍残留有些许香料的味道,太子应该刚离去不久,等我去到凉亭时,太子虽不在,可那盘未下完的棋局,还有旁边那杯带有余温的茶,想必,太子也是刚离去不久。”   慕容嫣说道,一边视察着周围的环境及情况,在太子身后的架子上,挂着沐浴后更换的袍子和浴巾,慕容嫣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虽然不透,可湿水后紧贴着身子,实在不堪入目。   更何况,在这种场合当中,实在不妥。   说完,慕容嫣盯着太子李程,后者依旧紧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似乎在休息,她轻轻起身,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动作轻盈,往太子身后走去。   “沐香阁里侧,有可以更换的衣服,你去换一身。”   李程轻声道,依旧紧闭着眼睛,他知道,慕容嫣朝着那方向,是想取得浴袍遮体,可若是那样,等她出了这扇门,必定不伦不类。   若传出去,那可是大事。   慕容嫣心头有些暖暖的,说不清的感觉,这也许便是属于他那,独特的温柔。   “禀告太子,里头只有男装衣服。”慕容嫣看着这一件件宽大无比的衣服,清一色的白色调子。   “换上。”   “好吧。”   慕容嫣看着那些衣服许久,才琢磨着穿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说不出的别扭,这可是上一世,乃至这一世,她第一次穿上男装,她顺势将头发束起,像男人那样..   打开帘子的瞬间,才发现李程已经换好一身衣服,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   无疑,慕容嫣的男子装束,透出一丝不一样的味道,秀气十足,居然还有那么一丝男子气概?..   可话锋一转。   “刚刚午时一到,我还在想,既然你没有能力做到,那留着也并无意义,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李程的声音,总是带着让慕容嫣难以抗拒的魔力,他是魔,会让她着迷越陷越深的魔。   “为什么?”慕容嫣几乎冲口而出,可话刚出口,才想起来此刻自己的身份,怎能如此与太子说话,刚想跪下领罪,手却被李程一托,可很快便松开。   抬眸的瞬间,眼前尽是那张脸。   李程那漆黑深邃的眸子打量着慕容嫣,一脸正气道:“因为,你是第一个与我在同一个池子沐浴之人。”   慕容嫣细如柳的眉毛,轻轻一皱,明明是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可听起来,却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以后便做我的书童,改名为言儿。”   书童?言儿?…   慕容嫣知道,她无从拒绝,也无法拒绝,太子手中,握着的是她的命根。   不知道是上天与她开了这个小小的玩笑,还是人生的轨迹依旧重复的运转,就因为这简短的一句话,让慕容嫣这一生,与太子李程,扯上了剪不断的关系。   ……….   婉香阁,过去一直是闲置的,如今,选女们一来,这里便成了太子府中最为热闹的地方,女人们一多的地方,自然热闹。   慕容雪由于成绩第一,因此,她的衣服是粉色系裙子,那裙子上的装饰和刺绣,十分精细,宫中的一切,她都觉得十分新鲜。   其他人的衣服,却是藕色系的,因此,刚刚到婉香阁,所有人的身份,就已经被定下了,慕容雪,是太子妃的人选,其余人,也许,只能成为侍奉她的,婢女。   当女官给她们讲述这一情况时,慕容云又气又怒,凭什么,她要给慕容雪当婢女,不可能!   “当然了。”   女官看见,诸多选女脸上各露出不同的神色,笑言道:“这不是最终的结果,在这里,会有专门的师者教你们诗书礼仪,每过一季,便进行一试,太子妃的人选,会不断的随着成绩更换,直到一年之期为满。”   居然是这样…   那岂不是太残忍了,不到最后一刻,永远都不知道太子妃的人选,那这一年,每一个人的命运,都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慕容云得意的谢过女官,直到她离开后,才得意的笑了笑:“我就说嘛,雪儿妹妹,这套衣服,你可要好好享受才行,要不以后不能穿了,便可惜了。”   说着,她挥挥袖子,傲然离去,由于谢氏在朝廷中的地位,其余大部分选女都甘愿听从慕容云的指令,看了慕容雪玉一眼,也一同离去了。   只有玉儿,她年仅十四,与雪儿恰好同龄,她本不想进宫,若不是被父亲勒令必须前往参加比试,她也不至于生活在这高墙之内。   兴许是因为在同一寝室,也许因为同龄,两个人一碰面,便十分投缘,她安慰慕容雪说:“雪儿,没关系的,毕竟这衣服现在还穿在你的身上,只要我们以后勤加练习,定能保住这件衣服的。”   “更何况,你的姐姐不也进宫了吗?”   是啊,提及姐姐慕容嫣,慕容雪内心更是纠结,她们被勒令只能在婉香阁中活动,对于外界的一切,只能通过前来的女官得知。   姐姐已经一天一夜都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到底有没有出事,她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别担心了,也许太子召她进宫,确实是有其他的事情呢。”   “但愿是吧。”   ……..   这一厢,月夜领着慕容嫣,熟悉着太子宫里的每一处地方,可他每每看到一脸英气不凡的慕容嫣时,总觉浑身上下都不对了。   这明明是个女儿家,怎么会装扮成男儿家,太子还说,要留她在身边当他的书童!   要知道,月夜跟在太子李程身边,已经将近十四个年头了,可以这么说,由他记事开始,他便跟在太子身边,他只知道,太子从来不需要书童。   因为太子曾经说过,他喜欢独处,喜欢幽静,不喜欢被打扰,可怎么现在居然要个女人来当书童,这几天内发生的事情,足以让月夜消化好一阵子啊..   “月大人,您这是带着我走的第三遍了,其实,我已经全部记住了。”慕容嫣扯着嗓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粗犷一些,与她此刻的形象相配。   月夜回头,瞅了慕容嫣好几眼,想说话却又止住了,无奈轻叹了一声,道:“说实在话,现在我不知道该唤你作什么?”   慕容小姐?慕容言?还是,言儿?…啧啧,说不出的别扭,反正是叫不出口。   看着月夜那一脸纠结脸,却无比认真,看的慕容嫣噗嗤一声笑了,月夜还是没变,像当初那样蠢萌又可爱。   “你暂且叫我言弟吧。”慕容嫣说完,自己也觉得十分别扭,可这个称呼却让月夜十分舒畅。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道:“言弟,这廊道尽头便是你的房间,平时若无其他事,不要随意在太子殿内走动,清楚了吗?”   “明白了,言儿谢过月大人。”   慕容嫣走进自己的房间,正中央有一副竹子的水墨画,画中,竹阑深处,隐约有一女子,身穿蓑衣,竹阑旁,是一条淙淙流动的小溪。   左下角,是那熟悉的名字-李程。   慕容嫣环视房间一圈,几乎房间里的一切,都是用竹子雕刻而成,便如这画中的境界一般,淡淡的竹香,格外透着一丝高洁。   她将行囊放下后,在房间里足足等了一个下午,太子那边依旧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她翻阅着房间中的书卷。   全是关于天下政事,或是前代历朝的史记,这房间,究竟有何用意?…慕容嫣想了想,罢了,权当是打发时间,可看着看着,却了然有兴致,不知不觉,便入夜了。   糟糕,她要想办法通知妹妹她的安全才行,当然,还要知道妹妹的处境是否安全。   为今之计,她只好找月夜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额,最近看到一些读者的留言哦,其实太子让嫣儿进宫的时候并不知道她隔天即将大婚了,后来知道了,才定下了一年之约,后文里会有提及哦。 下章更新时间:周三凌晨哦,谢谢阅读,么么哒。(^_^)   ☆、第二十二章   大清早,皇宫里传来旨令,让太子立即进宫,就连月夜,也一同进宫了,慕容嫣本想找月夜帮忙,可如今...   既然太子和月夜都不在,那她作为太子的书童,可以在太子宫内自由出入。   本着这一点,她坦然的在太子宫里游走,朝着婉香阁走去。   婉香阁外,一身穿蓝袍骑在马上的男子,正好奇的往里瞧着,正好,选女们正坐在庭院内,专心绣着手中的活。   今日,她们所学的,是象征富贵的牡丹花。   “哎呀,那花瓣也太难了吧,那颜色还这么多渐变,为什么我们要学这些,宫里不是有专门的绣娘吗?”   这已经是慕容云不知道第几次被针扎到了,看着手指上那密密麻麻的小红点,看着都心疼这儿样的自己。   如果是在慕容家,她早就扔下不管了,可是这里毕竟不是家里,她对这个还是有所顾忌的,毕竟进宫前,母亲已经叮嘱万分,一定要注意宫中的规矩。   “云姐姐,这可是太子钦点要学的,那咋们便忍着点,若要当上太子妃,还是要靠它呢。”旁边的选女,不停的安慰着,谁都知道慕容家的千金,脾气大,果真如此。   女官自然也听到了,她默不出声,只来回走着,看到慕容雪那般认真绣着,几乎半朵牡丹花呼之欲出,她拿起她的作品。   毫不客气道:“有些人,总是默默做事情,可是却十分出色,有些人啊,就会叽喳,却什么事都没做好。”   慕容云一把将手中的刺绣扔在地上,指着女官,狠狠的说:“你,你在含沙射影什么呢,你给我等着。”说完,转身便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了,只是现在没有一个人,敢跟她的步伐前去。   毕竟,在婉香阁中,女官便是考核她们之人。   谁敢得罪呢?   李贤嘴角上扬,看着里面上演的一场场微型的宫心斗,心里乐得不行,这皇兄啊,早晚还是得面对这一群女人啊,他早就听闻了,这次进来的选女,除了一个当太子妃,其余的,便成了太子的人了,等太子日后登基后,便成为后宫的女人。   如今看来,女人在的地方,果真是三人成虎。   左转,右拐,婉香阁还是很容易找到的,毕竟她在那里地方生活了好些日子。   刚刚去到婉香阁,慕容嫣便看见一男子一脸玩味的神色,心想他肯定在想些荒唐之事,便上前后脚一踢,恰好踢中了马后脚。   “大胆毛贼,为何在婉香阁外鬼祟作看。”   马儿突然受惊,猛地跃起,李贤毫无防备,刚刚本来还在看着温柔乡里的女人们,随着马猛然跃起,他噗通的直接摔落于地上。   哎呦喂,那屁股恰好撞上旁边的木桩上,正好,正正的坐好了。   一张极为清秀的男子脸容,映入他的眼睑,天底下居然有如此清秀的男子,皮肤白皙,像个女人一样,只是横眉怒瞪着他。   “你,你是谁,居然敢将本皇子踢下马,你是不是找死。”   李贤毫不避忌的摸着自己的屁股,糟了糟了,这下肯定淤青了,手指覆盖之处,又痛又麻。   皇子?..   她在前一世中,还真没见过这个人...可慕容嫣看他一身蓝色袍子,那做工及腰间的玉佩,便知道,他所言不假,立马行礼。   “书童言儿,在此见过皇子,不知皇子光临,还误以为何登徒浪子闯入,刚刚失礼了,还望皇子见谅。”   慕容嫣扯着喉咙,说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像个男人。   “你,你,本皇子如此英俊潇洒,仪态款款,你居然将我比作登徒浪子,你....”   李贤居然被气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看着那白皙无比的男人,那容貌还如此清秀,像个美人儿一样,气也消了不少。   对着女人,他可是生不起气来,可这像女人的男人,居然也让他生不起气来,罢了罢了。   “你说,你是谁的书童?!”   李贤刚问出口,便被自己的智商给折服,在太子殿里自称为书童,难道还是父皇的书童吗?..只是,据他所知,皇兄一直不愿用书童啊。   “回皇子的话,言儿乃太子的书童。”   慕容嫣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肩上一沉,转眼,便对上李贤那近在眼前的笑脸,他熟络的将手搭在慕容嫣肩上,感慨的问:“言儿?像个女子名字啊,但是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搞定皇兄的。”   慕容嫣立马推开李贤的手,恭敬说:“皇子,你乃万金之躯,岂能与言儿这种草民勾肩搭背呢。”   被推开手,李贤本来还不太爽快,可听到慕容嫣如此一说,立马挥着手臂,爽快的说:“那些所谓的宫廷礼俗,本皇子是最看不过眼的,没关系,我觉得你这小子,挺合我眼缘的。”   说着,李贤的手,又沉沉的搭上了慕容嫣的肩膀,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开,就这样,李贤缠上慕容嫣了。   愣是拉着她,足足逛了三圈太子府,从天上三寸,说到底下三尺,各类飞禽走兽,各类博古通今,各类...   终于,说到太子李程回府了。   李程刚刚走进府中,便看到李贤搭着慕容嫣的肩膀,在那回旋的木桥上,走着,一边走,一边说着。   “月夜,送客。”   月夜听到也是一脸懵,这送客?..顺着太子的目光望去,才发现,木桥上,确实有一位客人,正是四皇子。   而此时,李贤也恰好看到回来的李程,硬是拖着慕容嫣,快活的想走到李程跟前。   可没想到,他这一走,李程便也走了,他刚刚想追上去,月夜却拦在中间,恭敬道:“四皇子,太子他刚刚回来,身体疲乏,请您改日再来。”   李贤更是一脸懵,皇兄,他居然不见他最亲爱的弟弟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了,我刚刚发现你们家的书童,果真是一个有趣之人,我本还想着问皇兄借来几天,我好与她好好聊得尽兴,既然见不着,那月夜,你便替我传达,这书童,我今日带走了。”   李贤搭着慕容嫣,一脸笑意的说着,殊不知慕容嫣一脸难色,只用神色瞧着月夜,似乎在说:不要。   咳咳。   月夜严肃道:“太子刚说了,要传言儿去书房,恐怕皇子你的请求,还须日后自己向太子请求。”   “我...”   李贤看着远去的两个身影,一时间,思维有些错乱,今日都发生了些什么,他最亲爱的皇兄不见他了,可是,他却将书童召去书房?...   走在木桥上,慕容嫣这才缓过一口气,李贤究竟是以何种生物存在于这个世上,话多人骚,真难想象他们居然是同一个母妃教导出来的。   “月夜,刚刚谢谢你。”   要不是他替她解围,恐怕她真的不知道被李贤拐去哪里了,这若识破了身份,那可是大事啊。   月夜默了默,严肃道:“太子确实让你去书房。”   “啊,我以为你是故意说的...”   “哦,那你想多了。”   月夜只暼了慕容嫣一眼,虽然不解为何太子会召她去书房,可毕竟都是伺候太子的,他便也将他过往的一些经验,告诉慕容嫣。   “切记,太子心情不好,等会不要激怒他了,在书房里,静静呆着便好,努力做好一个透明的人,只要太子不出声,你就连呼吸也控制好,切记切记,不要出声。”   月夜以他这十几年的经验,很认真负责的告诉慕容嫣,在她进入书房前,还不忘提醒她一遍。   慕容嫣笑了,原来在月夜的心中,太子居然是一个这样的人。   吱~   慕容嫣轻轻的推开书房的门,尽量让门不发出声音,脚步轻盈至极,小碎步迈至书房,挪到李程的身后,候着,他正在翻阅手中的书卷,淡淡的花香,飘逸全屋。   慕容嫣细细的打量着书房里的一切,似乎,与上一世并无过多的差别,只是,人的身份变了,前一世,她乃是太子妃人选,而这一世,却成了他的书童。   秉承着月夜的提醒,慕容嫣一直站在身旁,不出一言。   而李程却如旧的看着手中的书卷,一页,一页,翻转书卷的声音,似乎没有平时那么平静...   终于,李程手中的书卷,置于桌上,发出些许闷响,本是很小的声音,可却打乱了房间中的一贯安静。   门外的月夜,更是轻叹了一声,心想:明明他已经提醒了她这么多次,怎么还是不记住呢,不要说话,不要说话,不要说话啊...   房间里。   气氛一下子变得怪异,慕容嫣憋了许久,刚想说话,却被李程那深沉的嗓音打住了。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这个...   慕容嫣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有些晃神,心底憋了一大堆的话,突然找到了宣泄的口子一样..   “有,就是我今日无意碰见四皇子,他把我当成一男子,所以,有些热情...”   慕容嫣也不知怎的,几乎是脱口而出,不知道是因为前一世的缘故,当着李程的面子与其他男子勾肩搭背,她有说不出的奇怪,只想把事情解释清楚。   “还有吗?”李程凝着神,认真的听着。   “就是,他似乎,对我书童这个身份有些兴趣..”   倘若说,一个男人对一个男人产生兴趣,那可是天下之谬事,可毕竟她是女儿身啊..这个身份,还是将事情止于开端,才是最安全的。   “还有吗?”   “没有了。”   “退下吧。”   “是.....”   直到慕容嫣离开书房后,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刚刚,是在等她的这几句话吗?...   刚出门,就看到月夜双手兜在胸前,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摇头说:“看吧,都叫你不要说话了,就是不听...” 作者有话要说:  李贤,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可事实上他很聪明。( ̄▽ ̄)/谢谢阅读。 今晚本文前面章节小修文哦,更新显示可忽略哈。么么哒。   ☆、第二十三章   宫里,一片平和之际,宫外一墙之隔的春华街却不然。   由于前几日轰轰烈烈的司徒家与慕容家成婚的事情取消之后,司徒明知便到处替儿子物色适龄女子,以便嫁入司徒家。   遭到司徒南激动的反抗,甚至,被父亲司徒明知锁在房门里,几天了,就是没见他哼一声,可司徒南的母亲,却看得十分心疼。   “老爷,这孩子打小死心眼,你若是想让他另娶她人,也需要假日时日,像现在这样,他定不会让步的。”   难不成,还真的把他关在这房子一辈子吗?   她断然知道,老爷只是想吓唬那孩子,想让他就范,可作为母亲,她实在太了解自己的孩子了,嫣儿这才刚刚走,他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另娶她人的。   司徒明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端起刚刚泡好的热茶,那芳香沁人的茶香,让他这几日的忧烦稍稍散去了些。   “夫人,我是对这个孩子没有办法了,且不说司徒家被退婚成了春华街一大丑事,这我也算了,可那逆子,他居然说要去考取功名,难道你还不知道他打着什么算盘吗?”   蠢,蠢死了,既然慕容嫣选择进宫,那她即使不能成为太子身边的人,自然也是太子宫内的人,怎么从小知书达理的小南却不明白这道理呢。   他怎么会生了这这么愚蠢的孩子。   “老爷,你且当给孩子一点时间,再说了,也不是谁都能考上的,等他这个劲头过去了,兴许他慢慢便会想明白了。”   司徒明知轻叹了一声,也许,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毕竟,他总不能一直关着司徒南。   “但愿如此吧。”   自从司徒南被解除关闭后,几乎终日在书房里,每每进去,都能看到他在埋头苦读,那一幕,着实看着让人心疼。   有时候,他也会去慕容家,去看望石氏,因为他曾经答应过嫣儿,将她的母亲当做是自己的母亲疼爱。   这日。   慕容府中,恰好热闹了,谢氏与石氏正在大堂之中,争执不下,错乱间,谢氏愤怒推到石氏,司徒南去到时,恰好看到那一幕。   他立马上前,挡在了谢氏和石氏之间。   “谢大夫人,没想到,你如此欺人太甚,简直太过分了。”   司徒南直视着谢氏,毫不含糊的说着,本在门外,他便已经听到谢氏因为些鸡皮蒜毛的事情在指责石氏。   “你凭什么过问我们家的家事,呵呵,对了,你似乎被那慕容嫣退婚了吧?怎么,怎么还有脸面在慕容家撒野!”   谢氏的语气,愈是厉害,尖锐无比,自从慕容云走后,她这气势,就一直没下来过。   尤其是得知,慕容雪居然在宫里欺负她的云儿,就凭这口气,她非得在石氏身上报复回来。   “谢大夫人,我丑话说在头,若是我再看见你这般对石夫人,那我便托人将此消息送进给宫中的慕容两姐妹,你自己掂量掂量,如今慕容雪的地位斐然,若是你愿意将事情弄僵,恐怕到时候太子责怪下来,你无力承担。”   司徒南一脸决然道,不容一丝质疑。   “哼,我会怕那两个黄毛丫头,不成气候的东西,不过,我看在你的面上,我姑且不与她计较,司徒公子,你自便啊~”   谢氏冷笑了几声,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说实在话,她还是担心若是他朝一日慕容雪真成了太子妃,那她确实难以自保了,就算不替自己着想,也得为宫里的云儿留有退路。   ...   谢氏刚刚离开,司徒南立马蹲下身子,扶起石氏,关切道:“石夫人,你没事吧。”   只见石氏双眼红红,看到司徒南更是愧疚不已,若不是嫣儿,小南便不会被父亲关押了些天,也不会在春华街上,落下被退婚的名声。   而如今,他还如此卖力前来帮助她。   这让她更加愧疚了,拉着司徒南的手道:“小南,我们家,欠了你太多,太多了,已经没有办法还清了。”   “你还是忘记嫣儿,忘记她吧。”   司徒明知要给他找媳妇却被拒绝的事情,她多多少少还是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这孩子对嫣儿,居然用情极深。   “石夫人,小南已无心于男女私情,今后只想考取功名,为国家效力,其余的,便随缘吧。”司徒南笑着说,扶着石氏缓缓走回至偏室。   “孩子,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也都想说了,人啊,活在这世上,最怕的便是执念,对某个人的执念,对某件事的执念,其实,真到了放手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其实曾经觉得不可或缺的东西,也并没有这么重要。”   “孩子,你还年轻,我不希望你被执念所牵绊。”   “做自己想做,去吧。”   “石夫人,我明白了,您好生休息,有空我再来看您。”   司徒南离开慕容家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前往城东的一处酒楼,在那里,有一个送货郎,他每日早晨会随着运输蔬果的车辆一同进宫,而也正是一天前,他突然找到了他,说太子宫里头,有一个人交代他将这封信送到他的手上。   当他拿到那份信时,激动了许久,许久,虽然信中嫣儿只简单报了她的平安,余下更多的便是劝司徒南不要考取功名,更加不要进宫,就像一个神算子。   他感到十分讶异,嫣儿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想考取功名的,在从前,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表露过这种想法,在过去,他也不屑于功名利禄,而现在,他还是走上这条路子了。   他找到那送货郎,让他务必将此书信交至太子宫内,还顺带给了一锭银子作为报酬,送货人笑呵呵的,每天就送信,足以抵上他辛苦一个月了。   从此,他便成了慕容嫣和司徒南之间的消息传递员。   ......   婉香阁中,经过半个月的学习,所有人的女红,都有了极大的进步,就连刚开始无比厌烦的慕容云,如今也能静下心来,好好的绣出一些作品。   可毕竟还是后起之秀,她与慕容雪之间的差距,也是越拉越大,如今的慕容雪,已经能绣出精美绝伦的牡丹,比女官的技术相媲美。   每每,都能获得女官的连番称赞。   渐渐,选女们之中,都渐渐偏向这个待人和善,温柔大方的慕容雪,拍马屁的功力也是越发厉害。   这天在吃饭的时候,所有的选女都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进食,其中一个冯氏选女郁郁寡欢,失落的说:“你说,我们都来婉香阁半个月了,可连太子一面都没有见到,难道我们要像深宫后院的那些女人们,终于盼着君王宠幸吗?”   冯氏乃隔壁村一大户人家的千金,那时她幻想着能成为太子妃而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报名了,可来到之后,却发现,和她想象,差别甚远。   甚至半个月了,连太子的一面都没有见到。   “就是啊,女工比试的时候,才真正目睹太子的真容,真的太英俊了,若是能成为他的女人,哪怕像现在这样等着,我也愿意啊。”   姚氏选女痴痴的说着,可惜她手脚极笨,半个月了,才刚刚到达女工入门的水平。   距离太子妃,也是更远了。   “我听说,这次入宫当选女的人,不管成绩如何,都会成为太子的女人,等太子他日登基,一并纳入后宫,获得名分,所以,大家不用担心了。”   慕容雪微笑道,这消息,是姐姐通过书信告诉她的,当初得知这个消息时,她也是高兴了许久。   “真的吗?雪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可是太好了,雪儿,谢谢你,你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总是带给我们希望。”   “就是啊,太谢谢你了。”   嘭!   沉闷的一声响声,是慕容云发出的,她一个碗用力的置于桌上,分明看到,那陶瓷碗的边沿,已经出现裂缝,引得隔壁桌女官的注视。   可却不敢指责,上一次,由于一女官当面指责慕容云,隔天,便被无缘革职,发配至宫女一职,就那之后,婉香阁里的女官,都不敢对慕容云如何了。   权当看不见。   “吃个饭还叽叽喳喳,还要不要吃饭,不要都滚回房间。”慕容云不忿的咆哮道,声音极为霸道,眼神扫视着每一个人。   “姐姐莫怒,我们安静吃饭便是。”   还是慕容雪接下了这般嚣张的气氛,一句话,迅速缓和了整个场面,所有人都在心底里,暗暗称快。   可慕容云却吃不下去了,啪的一声将碗筷置下,甩头就回房间了。   许久之后,才有人怯怯的问:“雪儿姐姐,你和那慕容云,真的是亲姐妹吗?怎么,差别这么远啊?..”   “嗯,同父,异母。”   此话一出,所有人,恍然大悟,也难怪,平日慕容云总爱针对慕容雪。 作者有话要说:   雪儿,挺着,你的姐姐慕容嫣正在赶往战场... 小南儿,你也挺着,你的秀碧很快也赶来战场支援了..   ☆、第二十四章   慕容嫣在李程身边做书童,大部分时候也正如月夜所说的那般,只站在一旁安静的站着,努力的让自己做好一个透明之人,可是,在偶尔,李程却会让她将书卷里的内容,念给他听。   项籍者,下相人也,字羽…. ……….嗟彼盖代,卒为凶竖。   慕容嫣一字不落的将这书卷念完了,念完后,才发现李程轻闭着眼睛,似乎在深思,片刻后,听到他那如古琴般深沉的声音:“言儿,你如何评价,项羽此人?”   虽然此前太子李程也常询问她诸多历史人物,可慕容嫣一直没有将最真实的想法说出,她只相当好李程的书童,其余的,她并不奢想。   而书童这个角色,是她最为满意的,不用与一群女人争风吃醋,搬弄是非,只是,不知道还能当多久。   “项羽。”   慕容嫣顿了顿,记得孩时的时候,她尤其喜欢与爹爹在书房中,讨论前人,而项羽,却是让她觉得最为惋惜的。   “项羽的结局,惊天泣地,令人敬佩。”   “不,这不是你最真实的想法,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而她,却屡屡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隐藏起来,这是李程知道的,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为什么她要这么做,正如选妃比试之时,若是说那时是为了司徒南,那如今,难道也是吗?..   慕容嫣抬起头时,心猛的一缩,李程不知何时,那如鹰般锋利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她看,似乎,要将她看了个遍。   “回太子的话,言儿..”   “你是觉得项羽这番行为,并不可取,这从你刚刚思考时眼角所露出的那一丝鄙夷能看出来的,接着说。”   这一次,李程没有给她躲避的机会了。   慕容嫣默了默,整理了思绪,道:“言儿以为,项羽败在自己的手里,且不说巨鹿之战至今仍是军阵上的一大成就,他带兵八年,能取得如此辉煌之成绩,可却到最后关头,不愿横渡乌江,他是不愿面对自己的失利。”   也许一个人,从一开始便顺风顺水,一路斩荆披棘,取得如此功名,到头来一朝全无之时,确实难以让人接受,可是他忘记了,他有让一切重来的机会..   “言儿,那你觉得若是他退避乌江,能重登辉煌吗?”   “未必,可起码有机会,即使再困窘的局面,若是有机会,何不尝试,自我放弃,是最为简单,可却最怯弱的方法。”   慕容嫣一脸正气的说着,李程听着,心里生出了一丝奇怪的情绪,这个看起来如此瘦弱的女子,可偏偏骨子底,有一种顽强、生命力极强的动力。   那张白皙的小脸,分明的认真,不容一丝玩笑,可当慕容嫣转眼,看到李程正深沉的盯着她时,她顿时魂飞魄散了一般,思绪凌乱。   “回太子殿下,刚刚言儿是否言之过激了。”   “不。”相反,他内心莫名的感到高兴。   李程嘴角勾出一丝笑意,站了起身,转身到身后的书架前,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缓慢的掠过按一本一本书卷,终于,落在了某一处上。   “言儿,过来。”   “是。”慕容嫣上前,只见李程手中握着一卷书卷,上面刻有四个笔走龙蛇的字:兵法全集。   慕容嫣眼底露出惊讶的神色,兵法全集,她只在小时候听爹爹提及,据说,这本书只藏在深宫之中,不能外借,而爹爹只有幸看过几页,据他所述,里面皆是史上有名的战事,极为妙哉。   李程微微惊讶,道:“你知道这书?”   慕容嫣点点头,如实道:“小时候曾听爹提及此书,里面所记载的,皆是史上有名的战事。”   李程将书卷,往慕容嫣身前递去,在后者无比疑惑的神情下,轻描淡写道:“这书卷,你拿回去看。”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慕容嫣在此方面,确实有过人的见解,虽然说女的,可是他用人,不分男女,只要那人有才智,有胆识,有谋略,再说,自他父皇起,宫中便有女人当内官的先河,虽不上朝,可却在朝外与一众文臣武将,共同商议国事。   仍记得刚刚设立之初,引起满朝上下的争议,可日子慢慢过去,女官却以自身敏锐细致这一面,获得了不少战绩,久而久之,便也没有人反对了。   而慕容嫣,恰是可以培养为他的左右手。   慕容嫣接过沉重的书卷,她怎不知道太子李程是想将她培养成新一代的女官,为他所用,这似乎也意味着,她距离上一世的太子妃之位,离那勾心斗角的后宫越来越远了,正如她一直以来所愿,可内心,怎么会有几分…   “怎么,还有事?”   “回太子殿下,言儿与妹妹已进宫多时,可一直不能前去看望她,实在是想念,只想请太子殿下允许言儿前去婉香阁看望妹妹。”   慕容嫣虽然一直以书信与妹妹交流,可她更希望能够当面看看妹妹过的如何,有没有被慕容云欺负。   “好,让月夜一同陪你前往吧。”   “谢太子殿下。”   得到允许后的慕容嫣,整个人都欢天喜地的,终于,可以以她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去看望妹妹了,只是身旁的月夜,却十分纳闷。   他的职责,乃是保护太子,陪在太子身旁的,如今,太子居然让他陪同一个书童去婉香阁那样的地方,那真是让他想不明白。   可太子的话,他却不得不从。   “月大人,不就是去婉香阁罢了,你怎么像即将要上断头台一样,放松点。”慕容嫣怎会不知,月夜自小跟在李程身旁,几乎没有接触过异性,对于她这个不男不女的身份,他也是接触了好些天才慢慢接受。   更何况婉香阁是哪里,那可是一群女人聚集之地,月夜每每想到这些,心底就发麻。   可被慕容嫣戳中了心事,又立马鼓着气,逞强说:“谁说我怕的,不就是一群女流之辈,我只是不懂太子为何让我去走这一趟罢了。”   “好好好,月大人,言儿知道了,等会你在门口等我便行,毕竟里面都是女流,你一个大男人突然闯入,也不太好,你说对吧?”   慕容嫣莞尔一笑,那眼睛明亮过的像天上的星辰,纯净却闪着光亮,可一头黑发束起,偏将那一身男装,穿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走到婉香阁前,慕容嫣示意让月夜停在门口,自己便进去了。   “慕容云,你太欺人太甚。”   只见慕容雪可怜兮兮的坐在地上,手里握着那被剪碎的刺绣,从碎片上可以看出,那是完成大半的牡丹图。   女官和一众选女们只站在旁边,对于这两位慕容千金之间的事情,不敢过问,也不敢指责。   “女官,你给我评评理,是她恶意弄坏我的作品,是她,我看见她拿着剪刀鬼鬼祟祟的走出来的。”   慕容雪红着眼眶,扁着小嘴,所有人都站在她的身边,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帮助她,女官们也是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因为得罪慕容云而被贬去做婢女啊。   “啧啧,你看见的?我还看见你拿着剪刀剪碎这牡丹图,然后栽赃于我,你说你怎么如此歹毒啊?”慕容云俯视着慕容雪,一字一字咬着牙说,那嘴角勾起的笑容,十分得意。   玉儿终于看不过去了,她一把蹲在去,将慕容雪抱在怀里,怯怯的说:“怎么会呢,我和雪儿今天一天都在一起,早上这作品还好好的,中午回去才..”   若是说慕容雪因为她身上的衣服,是她唯一忌惮之人,那其余的人,哪会让她害怕。   慕容云抬手一扬,朝着玉儿的脸上刮去,却被慕容雪横生出来的手挡住了,那手直直的打在慕容雪的手臂上。。   “慕容云,你不许伤害玉儿。”   慕容雪恨恨的看着一脸傲慢的慕容云,语气凝重的说,谁料慕容云直接越过慕容雪的脸,盯着玉儿冷冷道:“你这贱婢,哪里来的废话。”   “玉儿所言,句句属实。”娇小的身躯,捂着生疼的脸,可却咬着牙说。   慕容云这一下气都来了,手往后一扬,正准备往下一刮,谁料,突然一根木头横空出现,慕容云的纤纤玉手,一把狠狠的打在了木头上,疼的她倒吸了几口凉气,一抬头,慕容嫣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慕容嫣?!你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好戏即将上演。 鞋子双手合十,再一次感谢各位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们,到这里,有些小天使也许会选择离开,但还是感谢陪伴到这里的每位,感谢。 现言火热更新中!!《小可爱,我在这》校园小甜文。 文案甩一个: 某天,桂城大学贴吧炸了,服务器瘫痪。 据说,计算机系康悦勾搭了一个刚刚入学的小师妹。 怎么可能!那可是被贴吧誉为异性绝缘体啊! 后来的后来,篮球场上的世纪一牵.. 贴吧再一次炸了,服务器再次瘫痪。 室友全力修复:康哥,你下次要再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前,先提醒我,我好加固服务器系统.. 肇事者康悦托着下巴表示:唔,那你最好每时每刻都守着电脑前了。 室友:……. 吃瓜群众曰:啊啊啊啊啊,老夫的少女心啊… 从初遇起,每时每刻,都在想念。 已经记不清,那双安静、漆黑的眸子,究竟在哪一刻,映进我的心底。 卖个萌,到隔壁看看呗。   ☆、第二十五章   慕容云从娘那得知慕容嫣进宫了,可是, 这么久了, 从来都不曾见过,还以为她早不知所踪了, 谁料,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   还是一身男子装扮。   姐姐…   看见慕容嫣的出现, 慕容雪本在眼眶底下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了, 真好,姐姐又出现了。   “慕容云, 我为什么在这里,与你无关, 可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让我再看见你欺负雪儿, 我定加倍还于你。”慕容嫣压着嗓子说。   “不好了不好了,云姐姐,不好了。”   这时, 一个选女手里拿着许多碎布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一直跑到慕容云跟前, 气吁吁的说:“云姐姐,刚刚我进房间的时候发现你的刺绣, 被剪坏了。”   “怎么会这样!”慕容云看着那一片片成碎片的牡丹图,心都碎了,这几乎是她倾尽了毕生的耐性才完成的, 怎么会这样。   抬头,看到慕容嫣一脸平静,她蓦然明白了。   “是你,慕容嫣,是你弄坏的是不是?!”   慕容嫣淡然一笑,背着手,反问:“哦?你看见的?我还看见你拿着剪刀剪碎这牡丹图,然后栽赃于我,你说你怎么如此歹毒啊?慕,容,云。”   “你…”慕容云气的脸都憋红了,可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整个场面,几乎安静了。   “女官,此男人私闯婉香阁,不知道按律该受何等惩罚?赶紧找人把她拖出去。”慕容云咆哮道,女官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呵斥道:“来人,将这男子拉出去。”   “且等。”   门外,传来一把男人浑厚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聚集在月夜的身上,一时间,他耳根都发热了,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可也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婉香阁。   女官们自然认识太子身边大的贴身侍卫月夜,纷纷行礼道:“见过月大人。”   “见过月大人。”阁中的选女,纷纷行礼道,除了慕容嫣,她嘴角勾着淡淡的微笑,怡然自得。   月夜眼神没有游移,直直的朝着韩女官走去。   “咳咳,韩女官,这位言公子,乃太子的书童,今日来此,是想看望她的妹妹慕容雪,也已经得到太子的应许,其他人休得无礼。”   其他人,分明指的便是慕容云,听到这番话,她早已经憋红了小脸,言公子?…好一个慕容嫣,居然还敢隐藏自己的性别,太大胆了。   “月大人,慕容嫣乃是..”慕容云往前站一步,指着慕容嫣说..   “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月夜立马呵斥慕容云,他似乎早已料到,慕容云下一句便是拆穿慕容嫣的身份,眼神冷冽,直直的勾着她看,吓得她不安的合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一言。   “韩女官,你便腾出个地方让她们兄妹两好好叙旧一会。”   “是的,月大人,我这便去安排。”   …..   韩女官将一间干净的空房子腾了出来,让慕容嫣和慕容雪在房间里叙旧,一见到姐姐慕容嫣,慕容雪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全部忍不住了。   一一倾诉。   可让她最为心寒的是,这转眼便到月试了,她这段时间辛辛苦苦做的刺绣,便是想在月试上拿来比试的,没想到…   “雪儿乖,还有几日时间,还可以再做的。”   “不,姐姐,雪儿已经来不及做了,要不,姐姐替雪儿做好不好,我知道姐姐一定可以做出来的,就这几天时间,就算雪儿不眠不休,也是做不来了…”   慕容雪的情绪,十分激动,她在意,她在意身上这件粉红色的衣服,那似乎就是象征着通往太子妃的身份,她实在是不想脱下来,也不想拱手让于他人。   慕容嫣只是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仅仅一个月的时间,雪儿的心态明显与刚刚进宫时不一样了,这究竟是一个带有什么魔力的地方。   慕容嫣开始有些怀疑了,当初她设法帮助雪儿获得太子妃的身份,是不是做对了,她本想功成而退,彻底退出李程的世界,可却没想到…   兜兜转转,最终陪在太子身旁的,还是她,只是,换了个身份罢了。   “雪儿,其实这只是月试,据我所知,到时候是以季试的成绩作为参考,那你好好准备,等季试的时候取得好成绩便好。”   慕容嫣安慰道,不是她不想帮雪儿,只是,经过此前几次的教训,她担心,若是让太子再次知道,恐怕会对雪儿的印象不好,这样,对于她今后而言,更为不利。   “姐姐,连你都不帮我了吗?..”   慕容雪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容嫣,微微红肿的眼睛,还挂着泪珠,又失望又可怜,难道姐姐成为太子身边的人后,连她也看不起了吗?…   “雪儿,不是姐姐不帮你,而是..”   “那就请姐姐替我绣完这一幅牡丹图,今后之事,雪儿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慕容雪十分执着的说着,那小嘴都瘪起,眼神却十分期待。   …..   “好吧,那姐姐就替你绣完这一牡丹图吧。”   在回去的路上,慕容嫣一直心不在焉,她进了太子府后,早就对那十个选女进行了调查,虽然都是大户人家出身,可各方面的素质和实力,是比不上雪儿的,这也是她一直如此淡定的缘故,只是没想到,慕容云会如此猖狂,雪儿也变了些许。   “咳咳,言儿姑娘,你的妹妹,都很彪悍,不过你放心,我刚刚都与冯女官交代了,以后若再出现这种事情,必须得严查。”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月夜已经顺口的称慕容嫣为言儿姑娘了,他徐徐说着,可还是十分感慨,他生平很少与女人打交道,还是头一次见识到女人的厉害。   “谢谢你,月大人。”慕容嫣有些疲惫,刚回到太子府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中了。   月夜回去复命,大概的将事情经过,简略的禀告于太子。   “嗯。”   李程只淡漠的回应,婉香阁里能发生的这些事情,在他的预料之内,毕竟一群女人聚集的地方,除了这些让人心烦的杂事,还能有什么。   “言儿呢?”   “言儿姑娘说有些疲惫,已经回房间休息了,需要召唤她前来伺候吗?”月夜如实禀告道,这一路上回来,言儿姑娘确实无精打采的。   “不用了,月夜,随我前往光心宫。”李程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披上墨绿色的斗篷,径直出门。   “是,太子。”月夜跟上李程的脚步。   光心宫,乃皇上就寝的宫室,就在午时,李程接到母后来的急信,称父皇急病卧病在床,让他前去看望。   抵达光心宫外时,外面有许多侍卫,李程扫了他们一眼,大概知道光心宫里,早已经热闹非凡,刚刚迈进去内堂,五皇子李煜的声音便响起了:“皇兄,父皇病重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啊?谁不知道太子府离这最近呢。”   李程只冷冷扫了李煜一眼,那带有震慑一般的眼神足以将他震住,他自觉的闭上嘴巴,让出了路子,李怀和李贤也站在门外,着急的等着。   李程上前一步,走到明后跟前,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父皇现在情况如何了?”   明后满脸忧心,更是左右徘徊无措,见到李程,连忙上前:“程儿,你父皇…”明后欲言而止,带着哭腔道:“你还是进去见他吧。”   “好。”   李怀看见自然不解,生硬的问着明后:“敢问母后,为何皇兄可以进去,我等偏要等在门外?”   “这是皇上的旨意。”   李怀的眼底,闪过一丝阴戾,久久,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再过几天,嫣儿便要随同太子出宫了。   ☆、第二十六章   时值秋分,大地微风习习, 拂的院子内的植物沙沙作响, 寒冬即将来临,在光朝中这座四季如春之地, 严格上来说,并不能称作寒冬。   即使在冬日, 除了早晚微寒外, 等晨光初起,和煦的阳光照耀大地时, 光朝,便像春日一般温暖。   在光朝, 几乎都不需要御寒的衣物。   可是这几天,太子府上下, 却在悄悄的整理着过冬的衣物, 许多早积压在箱底的皮袄,却晾于府中西北处的一片空地上,那里, 几乎不会有人经过。   这天, 慕容嫣看到奴婢正将一件又一件的衣物搬出来, 那些衣物,有男款的, 也有女款的,有些富丽堂皇,各种光滑柔软的绸缎缝制而成, 可拿在手中,便知道那大袍中究竟塞了多少棉花于其中。   这般厚实的衣物,恐怕要北良那等冬日严寒之地,才需要吧?慕容嫣想着随便拦着一个奴婢询问。   “小丫,这些衣物为何翻出来日晒?”   小丫身子矮小,抱着比她还庞大的棉袄,好不容易才抽出小脑袋,见是太子的书童言儿,便行礼恭敬道:“回言公子,太子说这些衣物积压已久,需要日晒。”   “哦,知道了,你去吧。”   慕容嫣站在原地,思忖了好久,若是在光朝,这衣服压根并没有必要晾晒,因为根本不可能用得上,除非…   慕容嫣脑海里闪过之前的一些记忆,莫不是,太子即将要秘密前往北良了?那个在他嘴里,是一片白雪皑皑,天气奇冷之地。   她抬头,只见晨光已经升至屋檐上,这个时辰,大概也已经到了太子府后院了。   太子府外,一辆运送新鲜蔬果的马车,正静静的停驻着,一般而言,这辆马车每日寅时便要道宫墙之外,先是送到皇宫里的膳房,其后约莫卯时便送至太子府的膳房内。   慕容嫣匆匆赶至,今天,是他与送货郎约定的时间,刚去至膳房门外,马车上的那人便一跃而下,那身形削瘦,与此前的送货郎,极为不像。   可却十分熟悉,那脸,却被头顶上的竹笠完全遮挡住了。   慕容嫣往前走了几步,可步子微微一怔,停下了,送货郎却没有犹豫,几步走到她的跟前,缓缓掀开了头上的竹笠。   那双深邃却带着些疲惫的眸子,坚定而执着的凝视着她,就像十年前他刚刚搬进来,看到她的第一眼那般,慕容嫣满脸震惊,嘴角微微抽了抽,在此刻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你疯了。”   慕容嫣思绪极为混乱,好不容易才吐出这几个字,可残余清醒的意识时刻告诉她,必须马上送司徒南离开,若是被人发现,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可司徒南却始终伫立在原地,笑着看着她,当初比她矮一个头的他,现在却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来了。   “小南,赶紧..”   走字还没说出口,司徒南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扯住慕容嫣的手臂,将她抱进了怀中,慕容嫣的心徒然慌了,若不是身后的马车恰好挡住了太子府门前的两名侍卫,那此情此景..   “嫣儿,我想你…”   那夹杂着万千复杂思绪的嗓音,在她耳旁萦绕着,那一声明显压低的嗓音,明显与孩童时那声稚嫩的声音,完全不同了..   是啊,他们都长大了,已不再是昨日那个青葱的少年了。   慕容嫣一把推开司徒南,一脸决然,也许这一次,便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她太清楚了,有些事情,必须快刀斩乱麻。   “小南,对不起…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慕容嫣侧着脸,她无法与司徒南一一叙说她究竟是如何在如此短时间内爱上别人的,也无法告诉他她的心底,一直就深深的藏着一个人…   也没有办法,看着他像上一世那样,持着那令牌,受尽朝中冷眼,在狂风暴雨底下,跪于殿前一天一夜,为她求情.   自然也没有办法看着他像上一世那样,为了她,终究被朝廷的暗势力所杀,死在了慕容家的门前,那个,许多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她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慕容嫣背着司徒南,可早已经泪流满面,她宁愿,这一辈子他只权当她是妹妹..   宛若还听到耳旁的那一句稚嫩的童言:慕容嫣,以后若是我娶不到你,你做我的妹妹,可好?…   有些时候,知道一件事的结局,远远比未知要痛苦的多,可幸运的是,她可以倾尽她的全部,去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   司徒南站在原地,久久不曾说话。   片刻,似乎从喉咙中卡出了沙哑的声音,问:“那个人,是太子吗?”   司徒南语气夹杂着犹豫,不敢相信,也不敢求证,可偏偏心底却幸存着那么一点希望,直到那个坚定的“是。”彻底,让他那颗炽热的心,坠入了冰谷。   他深深的抽了抽气,让自己假装更心平气和些,平和道:“嫣儿,皇宫尤其是后宫,勾心斗角之事太多,我只希望,你能永远,永远的平安,答应我,可以吗?”   司徒南只是一介草民,他又怎能有余力去保护她了,可当慕容嫣听到这句话时,她的泪水更是不可抑止,可是她却咬着唇,强忍着抖动的身子。   “我答应你,小南,你可以答应我,永远不迈进官场吗?”   司徒南嘴角余有淡淡笑容,在某种角度下,他虽一身布衣,可却丝毫不能掩饰他的俊秀,鬓上的头发随风飘扬。   “嫣儿,我答应你,你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没有办法拒绝你的。”司徒南的声音,明明近在身后,可飘忽的如同天边之远,慕容嫣轻然一笑。   “谢谢。”   两个人没有依依不舍的离别,却以这两个淡漠的字,分别了,司徒南依旧伫立在原地,凝视着那英姿煞爽的慕容嫣,心里只默默说道:嫣儿,对不起。   眺望台上,李程在那,站了许久,许久,挺拔的身子,就像是阁台上的一支杆子,那白色的袍子,随风飘扬,他眸子里十分深沉,将刚刚那一幕,完全的尽收眼底,可偏偏,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李程,正在想些什么。   月夜,始终静静的陪在李程的身旁,也自然将刚刚那一幕目睹的一清二楚,他一直在等着太子下令,可他却始终没有说话。   权衡再三后,月夜还是忍不住问:“太子,需要将司徒南抓起来吗?”   毕竟,冒充菜贩子进宫,就单凭这一点,那也是不轻的罪名,更何况,言儿姑娘还前去私会了,虽然他不知道太子为何如此重用言儿姑娘,可总隐隐觉得,总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不用,以后让守门的人,多留个心眼便可。”   李程语气淡漠,目光始终落在那个一身男装的人儿上,许久后,才浅浅道:“月夜,你去把言儿唤来这。”   眺望台,是皇室里第二处能观赏到光朝的繁华盛况,当然,也作军事防备之用,月夜并不明白,太子为何要将言儿姑娘唤来此地,可还是去做了。   “是,太子。”   ……..   慕容嫣从膳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可满脑子都在想着,她终究,还是伤害了司徒南,那个爱慕了她许久,许久的男人。   但愿他是真的能听进去,她的话吧。   突然,月夜出现在不远处的拐角处,那眼神望向她,道:“言儿姑娘,太子请你去眺望台。”   眺望台?!慕容嫣微微皱眉,那可是军事重地,一般人是不可进去的,站在那上面,可以目睹整个春华街,自然包括..   “刚刚太子也在上面吗?”慕容嫣惊惶问道。   “是。”月夜淡然道,犹豫几番,还是没将刚刚的事情告诉她,只是领着她,静静的走上眺望台。   …..   ………….   一个白衣男子坐在那木椅之上,乌黑的头发随风轻轻飘扬,手里轻轻举起翠绿色的茶杯,轻轻的品尝,见到慕容嫣前来,只望向身旁的椅子。   “言儿,坐下来陪我喝喝茶。”   慕容嫣坐在李程的对面,手忐忑的端起茶杯,举至嘴边,一股茶的清香传入鼻翼,这茶,果然是不同凡响。   喝下几杯,李程依旧不说话,只眺望着远方。   “言儿,你曾恨过我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千万别怪嫣儿太狠心,其实嫣儿也只是为司徒南好,有时候预知未来反而让她更加为难。   ☆、第二十七章   “言儿,你曾恨过我吗?”   慕容嫣慌张的跪于地上, 将头埋在手心上, 抵着地面,道:“太子对言儿, 恩重如山,言儿感激都来不及, 怎会恨呢?”   慕容嫣附着身子, 丝毫看不到李程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是失望?是愤怒?还是…   他肯定是看到了刚刚司徒南私自闯入太子府了, 如无意外,应该还看到司徒南抱着她..   李程笑了两声, 听不出那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可他丝毫没有给慕容嫣犹豫的余地, 他看不穿眼前这个女人的心, 看似通透玲珑,却又浑浊模糊。   “怎会不恨?我把你期盼已久的大婚,毁了。”   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 已经是慕容嫣进宫几天后的事情了, 他也曾内疚过, 他让一个女子最梦寐以求的大婚梦,破碎了, 可当一切已成定局,当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也是因为这样, 他似乎想明白了,之前慕容嫣应该是为了司徒南,才屡次拒绝在太子选妃比试中展露自己真实的水平,况且,太子妃所带来的荣誉。   是她及她的家族所需要的。   而刚刚她与司徒南的那般不舍,不恰是印证了他的想法。   “不,太子,言儿…”倘若对着司徒南尚可说她喜欢上太子了,可当着太子的面,她又如何自处呢。   “言儿与司徒南自小一同长大,与其说如夫君,更像是兄长,现在言儿终于弄清楚自己的想法了。”慕容嫣缓缓说出口,情真意切。   其实,自从她答应下这门亲事后,心底早就掀起阵阵涟漪,即使那一晚没有碰见李程,也许第二天等雪儿进宫后,她也会自行前去司徒家,取消这婚事。   就在那几天,她的内心突然十分澄明,她知道,对于司徒南的感觉,就像是哥哥一般,如此真切,她不想等成婚后,才残忍的说出口..   李程默了许久,道:“言儿,不管怎么说,你的大婚是我一手破坏的,我不想成为破坏你人生的那个人,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将由你自己决定选择留下或者离宫,不管你如何选择,我都会尊重你。”   慕容嫣对于他而言,像块可以雕琢的璞玉,经过他手,必定能成为一块上乘的美玉,只是,他不愿因为成就那一块美玉,而使这块玉分崩离析,终究郁郁寡欢。   那一身英姿煞爽的男装,丝毫没有将那份清秀压下去,慕容嫣抬头,惊讶的看着李程,含泪点头道谢:“谢谢太子殿下。”   少女那软绵而坚定的声音,随风吹进李程的耳中,不知怎的,刚刚心头萦绕的那些雾霾,似乎稍稍消散了些。   而这件事情,太子再也没有提起,只是,慕容嫣自此,再也没有收到司徒南的来信了,她身形孤寂,每每眺望只有一墙之隔的春华街时,总能想起那张笑脸。   只希望,一切都会如愿。   ………….   接下来的几天,慕容嫣几乎没有见到太子李程,听下人说,他每天很早便出门了,而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戌时了,即使回来,也是直接进入书房。   一般都到午夜,才见太子回房间休息。   这几天,慕容嫣也趁着有闲时,将藏在衣柜中的神物拿出来,去到太子府后,她似乎都很少碰这神物了,毕竟,这里衣食无忧,她似乎也不需要什么。   刚刚打开,里面有许多消息。   还有许多姐姐关心着她的动向,纷纷点名了她。   【杨贵妃】:最近嫣儿可好?许久不曾见她出现了…   【阴皇后】:可不是嘛,此前嫣儿替我绣了一肚兜,我发的礼物她都还没收呢,该不是遭遇了何种不测吧?   【妲己】:我呸呸呸,姐姐们,你们闲来也不要随便诅咒别人好吗,我嫣儿福大命大,命长着呢。   …   ……..   慕容嫣心底微微温暖,虽然里面都是一群各不相识,神奇的生活在不知道某个国度的人,可偏偏上天让她们在一起。   【慕容嫣】:让各位姐姐劳心了,嫣儿只是进宫了,陪伴在太子身旁。   【杨贵妃】:我就说,系统怎么无缘无故将你给拉进来了,嫣儿妹子啊,这妃子的位置坐好啊,你的郎君今后可是要当皇上的人哪。   【卫皇后】:恕我直言,一般太子的原配,大多不能善终,进了后宫,小心身边的小人。   【杨贵妃】:\\叹气\\嫣儿,卫姐姐说的有理啊,许多太子妃到最后都会被皇上的新宠给害死啊…   慕容嫣迟疑了好一会,确实如此,上一世,她连自己是被谁陷害的都还不知道,一条白绫就终止了她的性命,若是让她再活一次,她绝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可…   【慕容嫣】:姐姐们多虑了,我只是太子身边的书童。   【杨贵妃】:\\我还能说些什么\\......   【妲己】:\\娇媚\\哎呦喂,俊俏书生和皇帝之间暗生情愫,想想都有意思,有意思啊…   …..   ………….   慕容嫣只简单的聊了几句,简单交代了现在的处境,便没继续聊了,她拾起同样压在床底下的牡丹图,趁着太子不在,是时候给雪儿送过去了。   她将牡丹图藏于衣袖之中,朝着婉香阁走去,此次前行,一定要尽量低调,最好不要碰上慕容云那丫头。   可事实,偏偏事与愿违。   一身藕色长裙的慕容云正正坐在婉香阁进门的地方,嘴角含着笑容,就像在等谁一样,见到慕容嫣笑容更加,她拦住了没有看她一眼的慕容嫣。   温柔的说:“嫣姐姐,你可曾记得,云儿也是您的亲妹妹啊。”呵呵虽然是同父异母,可仍旧不可忘记啊。   慕容嫣本不想与她有任何的争执,可看上去,慕容云并不是这么想。   “我自然记得,放心,等雪儿当上太子妃之日,若你想离宫,我大可替你去求求太子。”   慕容嫣神情自然的说道,慕容云这种做事冲动,不考虑后果的人,若是真的进入了后宫,除非是当一个极为不显眼,连皇上都见不到一面的人,要不然,肯定成为后宫争斗之物,下场悲惨。   她这么说,自然也是为她好,谁料,慕容云咬着牙,狠狠的看着慕容嫣,手指指到她面前,却被慕容嫣一手打开,手,微微生疼。   “好啊慕容嫣,你居然敢打我,呵呵,你可别忘了,你的母亲石氏还在慕容府呢,你信不信…”   啪~..   一声沉闷的声音,从石桌上响起,只见慕容嫣一手拍打在桌子上,居然生出如此大的声音,她的脸色依旧平静,只是,徐徐说道。   “你若是敢动我母亲一根头发,我定能让你没好日子过,别忘了我之前对你说的,在这太子宫内,难道还学不会规矩吗?”   慕容嫣将手徐徐抽回,且不管那麻麻作痛的手,她平淡的望像慕容云,一句一字的说:“若有下一次,这手,便不是拍在这桌子上了。”   她必须狠,在她还无法庇护她母亲之前,她只能靠牵制慕容云来让谢氏有所顾忌了。   慕容云被说的哑口无言,慕容嫣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在太子宫里,她只是一个或可或无之人,甚至连慕容嫣的书童地位也比不上。   可是!!她不忿。   “慕容嫣,要是太子知道你女扮男装,恐怕你就..”   “你觉得太子还不知道吗?我装成男装,便是太子的意思,慕容云,你身上流淌的好歹也是与我一样的血,有些事情,该说的,不该说的,若是你无分寸,那我奉劝你还是别说出口了,免得招来祸端。”   慕容嫣说完,转身便走远了,毕竟还是她妹妹,若不是顾及慕容家,恐怕她连一句也不会多说。   房间里,慕容雪正埋头苦干,此刻的她,这在埋头于手中的牡丹图。   可,也许是因为着急,不管是用色还是图案勾边,也不尽人意,慕容嫣敲着门,轻唤道:“雪儿。”   慕容雪看见姐姐慕容嫣来了,更是高兴的不行,脸上先是惊讶,后又失落,拉着慕容嫣走到桌前:“姐姐,是我太急了,连最基本的都没做好..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傻瓜,这怎么能怪你呢,来。”慕容嫣从宽大的袖子中将牡丹图置于桌上,顺手将桌面上那张牡丹图收入袖子之中。   慕容雪一把抱住慕容嫣,激动的说:“姐姐,太好了,太好了。”   “傻瓜,姐姐永远站在你这边,明白了吗?”   “嗯,嫣儿姐姐,有你真好。”   …………..   慕容嫣只在婉香阁停留了片刻,便赶回去,却在太子书房门外,碰上了恰好来这里找李程的李贤。   后者一看见她,马上来了兴致。   “言弟,许久不见,你怎么又清秀了几分啊…”啧,这个男子,怎么可以清秀的像女人一般,这很是越看越让人觉得奇怪。   “来,随我一同前去看望皇兄吧。”   慕容嫣肩上一沉,可始终偏偏甩不开那只手:“四皇子,你可不可以,不要压着我…”   吱呀~不偏不倚,门刚好打开,李程已经站在门边上,似乎正准备出门。   “早啊,皇兄~!”   ……   ………….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李贤你这是往枪口上撞的节奏啊…   ☆、第二十八章   一打开门,便是一脸笑容的李贤和一脸郁闷的慕容嫣。   “将你的手挪开, 勾肩搭背成何体统。”李程轻轻一抬手, 便将李贤的手抬起,顺势将他往外拽走, 一个转身,害他整个人都转了个圈。   就像动物一样被李程牵着走了。   “诶, 皇兄, 你干嘛,我的手啊, 手啊,快折断了。”身穿紫色长袍的李贤, 就像第一次见他那样,不管对着谁, 都是一脸轻佻, 如今在李程手上,更是无比的撒娇。   终于,李贤的视线再一次恢复如常, 他摸着微微发疼的手臂, 一屁股坐在花园中的石板凳上, 不满的抗议着。   李程倒也坐下来,手一挥, 小丫便上前,熟练的沏着茶,那手法极为娴熟, 李贤倒有几分印象,这个小丫,似乎已经跟在皇兄跟前,许多年了,如今一看,便也长至成人了,就连身材,也比之前丰腴了不少啊。   不免来了玩意,故意小声道:“皇兄,你这婢女,长得很是标致啊。”那语气坏坏的,还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味道,小丫一听到,脸都红了,手更是一抖,茶水溢出杯子。   只见她惊得立马扑在地上,慌张道:“太子殿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李程暼李贤一眼,语气极为平静道:“你先退下吧。”   “谢太子殿下,奴婢这就退下。”   小丫重重的行礼,便急促的退下了,脸还像苹果一样火红火红,李贤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婢女,如此有趣。   突然想至什么,一脸诡异,凑到李程的耳旁,神秘的问:“……”   月夜倒是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话题,能让一直处事不惊的太子立马脸色都变的铁青…还带着,微微的红晕?…   “李贤,你倘若真的闲极了,我便明日禀告母后,让她为你寻一良师好好学习,每日净想这些事情。”李程声音轻柔如风道,嘴角已经勾起一丝笑意。   李贤一听良师二字,立马甩手摇头,样子像吃了整个柠檬那么酸涩,看到就连一旁的月夜也忍不住笑了,立马便不忿说:“月夜,你敢笑本皇子,你信不信我让皇兄给你找个良师,你就笑不出口了。”   还记得两年前,母后还真给他找了一个良师,苦了他整整一年啊…   皇兄向来说一不二,李贤为了安全起见,立马起身,与李程告别,就像死里逃生一般跑了,可偏偏却在庭院外,又碰见了皇兄的书童!   慕容嫣刚刚从膳房取完太子的燕窝回来,可没想到,又不偏不倚的碰上了四皇子,李贤。   “言弟,我们又见面了。”   不过这次,李贤并没有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可一脸神秘的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让她靠近点。   “四皇子,有事便说即可。”慕容嫣始终与李贤保持着距离,毕竟,她现在虽为男装,可毕竟是女儿之身,男女授受不亲这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李贤伸长着脖子,四处张望着,清风吹拂着他耳旁的碎发,那一双丹凤眼,像夜里的一道弯月,当确认周边没有其他人后,才凑到慕容嫣耳旁,小声的说。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刚刚我问皇兄,有没有和宫中的婢女有没有过云雨之欢,然后,他脸色都变了,我猜啊,他肯定还是没有试过啊。”   李贤的笑容,浮夸而意有所指,可他看向身旁那人窘迫的脸时,便笑不出声来了。   “言弟啊,你怎么是这副表情啊,这可是天大的秘密啊,你看我和你分享,多仗义。” 李贤说着,又自顾开心了,真没想到啊,以前外面的人都流传,说皇兄不近女色,可他没想到,原来这是真的。   就他刚刚那个脸色啊,哈哈,他简直都没有见过皇兄何时这么窘迫过,不管是在朝堂上面对官臣,还是在外面对兄弟们。   李贤暗自揣摩着,丝毫没有发现身边那个人的脸色,早已经怪怪的。   “言弟,你说,这皇兄身为太子,他甚至可以对府中任何一个婢女行云雨之欢,可他怎么偏偏不会好好利用这么好的机会呢。”   啧啧,真是白白浪费了,一回头,才发现慕容嫣已经走了很远了,李贤摸着脑袋,搞不清状况,自言自语着:这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皇兄府中的男人,都是要修仙的吗?…   怎么都不近女色啊…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可李贤的话却一直在慕容嫣的脑海里回旋着,李程哪是不好这事,想当年,与她每夜缠绵,那精力旺盛,可不是一般…   只是,李程他极能隐忍,自控力极高,将情爱,至于很高的地位,他既不愿意随意待之,更不希望被人主宰。   深秋,慕容嫣倚在窗台前,凝视着太子府中的一草一木,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庭院里,偶尔,有几个侍卫经过,可绝大部分,却是安静的。   在那株粗大的小叶榕树后,便是太子的书房,每每晚上,那间房子里,总是亮着,之前,她也曾经待在书房里,陪着太子,可是后来,却不需要她了。   她知道的,他喜欢安静,独处,尤其在看书的时候。   透过那薄薄的窗棂纸,太子俯首看书的模样,依稀可见,虽然是黑色的影子,可那分明的堎骨,却是如此熟悉,慕容嫣闭上眼睛,似乎也能将那张脸勾勒而出。   慕容嫣看的有些晃神,脑海里闪过许多过往的画面,温柔的李程,发怒的李程,霸道的李程,甚至是绝望的李程,许多交错繁杂的画面,一一重叠。   深秋的晚上,一阵风刮来,慕容嫣居然觉得微微发冷,再缓过神来,才真真切切的记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   月夜提着太子的夜宵,从膳房往书房走去的时候,注视到了趴在窗台上的慕容嫣,晚上的她,换回女子衣服,那浅粉色的裙子,微微散落的头发,随风轻拂,眸子迷离,更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月夜看的有些晃神,没想到,一向开朗乐观的言儿姑娘,也有如此一面,透着让人化不开的忧伤,同样将这一幕落在眼底的,还有休息眺望的李程。   他的目光,很轻,很柔,比当天晚上的月色还有轻柔..   …….   随后的几天,太子府上下似乎都很忙,下人们每天都有许多事情做一样,可说到底,就像太子有意将这个月内本该做完的事情,一并提前做了。   就连慕容嫣的书桌上也多了好几卷史学方面的书卷。   一连几天,太子也没有召唤她,相反,许多朝廷中的各色人物,纷纷在这几天内出入太子府,慕容嫣偶尔碰到几位,面容皆神色匆匆,似乎朝廷之中即将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一样。   慕容嫣总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即使她陪在太子身旁,却如同往常一般,他依旧的处之泰然,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反倒是,李程似乎对她是越来越依赖了。   “言儿,替我去取本书。”   “言儿,替我沏茶。”   “言儿,替我捏捏肩。”   “言儿,替我…”   慕容嫣愈来愈发现,自从她出现之后,李程是越来越懒了,以前什么事情,他都喜欢亲力而为之,可现在…   可不知为什么,慕容嫣的心窝底暖暖的,也许,就这样一直下去,也挺好的。   一直到,某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神秘男人匆匆赶往太子府,慕容嫣从窗台上目睹这一切,那男人神色匆匆,刚到太子府还四处张望,似乎在看是否有人跟随着他前来。   而月夜,则早已经在门口等待了,看见那神秘男子,便匆匆与他一同往太子书房走去,一阵风吹来,吹得那神秘男子的面纱轻扬,慕容嫣惊讶的坐起身来。   那侧脸,虽然只是一瞬而过,可是,她分明认出来,那便是太子的太傅—晏殊,一个拥有极强政治手腕的人…   也是一个,李程将来不得不防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李贤:皇兄,若是你不行我可以教教你啊.. 李程:滚一边去。 李贤:皇兄,这是病,得治。 李程:滚。   ☆、第二十九章   太子书房内,李程与太傅晏殊和正面对面坐着, 月夜站在门外, 格外提高了警惕。   房间内,袅袅白烟从那木质的香炉中缓缓升起, 一股淡淡的,沁人心怡的香味, 瞬间弥漫着整个房间, 那是慕容嫣听说李程最近睡眠不好,亲自调制香薰。   味道, 确实十分怡人。   晏殊和正襟危坐,神情极为严肃, 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太子, 当今皇上大病, 经常卧病在床,而朝廷之中,已有人人心蠢动, 尤其是二皇子李怀更是在朝廷之中结党营私, 对外公然招兵, 局势极为微妙哪。”   李程半眯着眼睛,那张俊气的脸上, 多出了几分愁丝,自从上次被父皇急召进宫,也是提及二弟此人, 没想到这才几天,他便按捺不住了。   果然,是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李程不爱勾心斗角,可偏偏在这个位置上,容不得他少想半点,许多事情,他必须得做,正如,找证据抓拿二弟,替光朝江山的稳定铲除这个逆贼。   “太傅,此事我略有所闻,二弟一向心野,可做事极为缜密,若是这次明显露出这么多尾巴,恐怕也是无所惧怕了,对比不知道太傅你有何想法?”   晏殊和,是光朝太傅,自太子五岁打起,便入太子府为太子的师者,教导太子各方面的礼仪和权谋天下的法子。   而晏殊和本身,也是一个极为有本事的战略家,只是因为年轻时性格太冲,得罪了皇上,才从丞相的位置,一夜之间,降落至太傅一职。   每每提起他的战略,朝中无人不称赞。   “太子,臣以为,太子应亲自顶罪逆贼,以巩固太子在朝中及臣前的地位,毕竟太子虽为太子,可若遇事不面对,难免落得被人诟病,况,这是太子证明自己能力最好的机会。”   正所谓,养之十年,成则一刻。   太子李程这些年以来,太谦和了,众人虽知道太子一心为朝廷,可却并没有多大机会让太子一展实力。   “那太傅认为,我该去哪儿收集证据?”   其实,这于这件事情,李程心中早已做好打算,只是他想听听晏太傅的想法。   “北良,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晏殊和斩钉截铁道。   果然,与李程的想法,不谋而合,暂定于三天后,太子将由翁丰毅护驾,秘密前往北良搜集二皇子李怀的罪证。   可这个消息,却不能有半点泄露,要是让二皇子极其党羽听到,恐怕太子此次前往北良便会有危险。   于是,这两天,太子府已对外散布消息,太子感染了传染病,需要卧床半个月,拒绝外人踏进太子府一步。   可偏偏,就是有不怕死和脸真大的人。   就在李程出发前一天,李贤居然皇而堂之的进太子府了,还居然没被赶,一直到他去到李程的房间,看到那满脸麻豆的他,吓得他连忙就告辞了。   可就那天之后,太子患上麻疹的消息不胫而走,一天之内传遍整个皇宫。   趁着慕容嫣正替太子清洗脸上的妆容时,就连月夜也忍不住赞叹:“这次若不是慕容嫣的好计策,还有四皇子的好配合,还真是没有这般效果,如今,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道,太子里真的病了。”   就这么一招以假乱真,足以骗过所有人了。   慕容嫣笑了笑,没有回应,此刻的她,一身男装,可笑起来,却眉清目秀,一脸秀气完全遮挡不住。   这段时间以来,慕容嫣一直默默无闻,只权当一个称职的书童,磨好墨,闭好嘴,日子也过的挺舒适,李程也没难为她。   “言儿,你想与我一同去北良吗?”   正当慕容嫣拿着湿绵在他的脸上擦拭时,李程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默了默,他似乎又觉得不妥,自摇头,毕竟慕容嫣不擅武艺,怕是有危险。   可是,他确实需要一个能与她商讨计策之人,月夜指望不上,翁丰毅那莽夫便更加指望不上了,这段时间他也曾以前事与慕容嫣探讨。   才发现,她不仅聪明,而且与他想法极为相像。   “想,言儿想一同前去,为太子分忧。”   慕容嫣回想起来,在上一世之中,太子也曾秘密前往北良,当然这都是她之后才知道的。   虽然一直以来,她极力保持与太子之间的距离,但这一次,她可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太子陷入那些她未知的危险之中,她愿意前去,哪怕是能减少半点危机。   就这样,当天凌晨,几个黑色的身影穿过那一扇又一扇的红墙,拿着皇召,秘密出宫了。   ..........   北良,位于光朝的西北郊外,长期以来,是二皇子李怀扎重兵驻守,抵御西北那些山贼组建成的军队,可是近几年,北良边界十分太平,也不曾听说有何侵略。   而李怀,更是在近期,常在朝廷之间往来,与朝中各大臣,更是关系密切。   翁丰毅乃钦点的御前侍卫,他父亲,更是掌握御林兵的人,在朝中权力极大,对李怀最近的活动或多或少还是知道的。   “太子殿下,你的皇弟,狼子野心啊,我们这一行,绝对是危机四起啊。”   翁丰毅的老头知道这件事情后原本是反对的,理由是,太子乃金驱之体,乃国之根本,不能有半丝半点含糊和闪失,这一行,风险过大。   可转念一想,二皇子仅次于太子之下,又手握重兵,若是派其他人前去,恐怕还真是没有他的办法。   最后,才勉强让他前来护太子周全。   “我知道,所以我才找你来,她不懂武艺,你必须护她周全。”   马车中,李程望向一旁已昏然入睡的慕容嫣,也不知道,此次带她前来,是对的,还是不对的,反倒这个人,却引起了翁丰毅的好奇。   “太子,你该不是,喜欢上这个女人儿吧?!”   虽然男人装束,可第一眼看去,仍十分清秀,女儿家打扮,必定是个美人坯子,难怪太子会上眼。   李程神色有变,还没说话,翁丰毅便立马先说了:“呵呵,你别说,这是男儿身,我征战沙场这么多年,难道男的女的我都还分不清楚啊?这一套就甭忽悠我了。”..   “她只是我的书童,她对战局吃的比较准,计谋也妙,这次才带她一同前来,可唯一不足的便是她不会武艺。”   对于这事,李程连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对她却是越来越依赖。   “哦如此,那我明白了。”   连夜的赶程,在天微微亮之时,他们一行人已经到达万里村,那是光朝中出了名的贪污村,据说当地知府一手遮天,每年严厉征集农作物和税收,让农民连基本的温饱都不能保证。   再者,知府邵天朗乃出了名的淫虫,在他的府邸里,有仿效后宫所建的建筑,美名曰后庭。   可是,这个邵天朗的舅舅,乃是当今朝中学士,每每有弹劾他的奏折,一般都很难到达朝廷,但这一切,都在李程的掌控之中。   此次前行,他愈想将邵天朗一并揪出,解放万里村的所有村民。   当翁丰毅得知时,未免有些担忧,虽然说万里村处于偏郊,可太子出巡的消息还是会不胫而走,若是提前传到北良,恐怕会惹来祸端。   李程淡然一笑,从怀中掏出一腰牌,上面写着巡抚。   “从今日起,我便是郑巡抚了,这邵天朗反正我是看不过眼,不废除了他不可。”李程严正道。   慕容嫣醒来后一直坐在马车里,只是默默的听着李程与翁丰毅的对话,始终不发一言,可打从昨晚的对话之后,他对这个清秀的“小伙子”甚是兴趣。   尤其看着她时刻抱在怀中的包袱,像端着什么宝贝似的。   他伸手一抽,慕容嫣的包袱立马便到他的手上,后者神情紧张的望向他,翁丰毅摸着,有一硬硬的方正的物体,可还没来得及摸遍,包袱已经给慕容嫣抢回去了。   只见她憋红了脸,道:“那是,那是我自小要抱着睡觉的小玩意。”其实,包袱里面,还装着手机神物,她可是纠结了很久很久,才决定将它带出来的,以防不时之需。   翁丰毅更是挑着眉毛,瞄了李程一眼,玩味道:“哦,小,玩,意?”..   语调极为奇怪,让慕容嫣十分尴尬…   “太子,已经到云龙客栈了。”月夜的声音,在马车外,缓缓响起。   云龙客栈,便是他们的目的地。      ☆、第三十章   皇家狩猎场内,位于皇宫的西北方向, 是一片原始葱郁的大草林, 平日是钦点的狩猎场所,每每皇上出行狩猎, 必定在此。   平时,也经常会有一众皇子相约来此狩猎。   这一天, 二皇子李怀约上好几个皇弟, 一同前来狩猎场,与往日的景象不同, 站在狩猎场的平台上,往下眺望, 却能看见一群约莫十多个衣裳华丽的女子。   三皇子李正冷嗤一声,严正道:“不知道皇兄唤我此等前来狩猎, 却唤来一群女者, 是有何用意?”   李怀哈哈大笑,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豪迈的大挥袖子, 玩味道:“今日, 我们不狩猎, 我们来玩猎艳。”   “这些都是我精心从北良挑选的美人儿,个个貌美如花, 弱不禁风,等会一炷香的时间,以鼓鸣为准, 这时间内,只要你能抓到一个,你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尤其说到最后几个字,特别的玩味,做什么,都可以…   “猎艳?!”   其余的皇子纷纷议论着,他们其中年小的仅有十岁,对这些男女之情有所了解,可却未启齿,十分羞涩,可又蠢蠢欲动。   稍微年长的,却一脸严肃,就连一向以女人为重的李贤,听到这人猎的规矩时,也不禁皱眉反对。   “二皇兄,只怕这些是你拐骗来的女子吧,天底下,女子是用来疼爱和观赏,不是用来作贱的,你美名曰猎艳,可实际上把这当青楼之地了。”   李贤是忍不得看见女人活活遭这些罪,毅然反对,同样坚决反对的,还有三皇子李正,他干脆冷嗤一声,扭头就骑马离去了。   “啧,装什么清高,不就是男人嘛,男人不都有需要嘛,不想参加就走,别在这碍眼的。”   五皇子李煜挑着眉毛说,在朝中,他和二皇兄李怀走的最为亲近,就连兴致爱好,也十分相近。   在上一次的猎艳中,他可是深深的感受到这其中的刺激啊,寥寥无迹的草原之上,任那女子撕叫,激起无限的亢奋啊。   五皇子李煜的一番激情撩人的话,还是让许多蠢蠢欲动的人更加有兴致了,便也没有离开,反而,骑上了马,反倒是四皇子…   李贤咬了咬牙,还是上马了,在他看来,这些女子大多无辜,可若能救一个便是一个。   鼓声响起,一匹匹骏马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在草原上肆意的奔跑,尤其以李煜的马最快,随着马儿的奔跑,本处于正中央的女子,四散逃跑,芳容失色,可奈何人怎比马快。   李煜的马儿,很快便追上了那群四散的女子,手臂用力一抄,便将那逃命的女子拉上了马,不顾女子的反抗,将她抵于马背上,开始做出污、秽之事。   女子那嘶声底里的叫声,在辽阔的草原上空,盘旋着。   若是刚开始时有些皇子还有些畏缩,不敢放手去玩,而李煜的这番举措,已然激发了他们内心的无限欲望,纷纷的,各种刺耳、惨烈的叫声,此起彼伏。   李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着不看眼前那些惨无人寰的画面,只见前方有一女子,长臂一捞,便将那轻盈的身子拉上了马,李贤并没有看见正脸,只知道,那乌黑的头发散落背后,散发着怡人的香味。   而那女子,也并没有像其他女子那般,抵死相拼,反倒,十分淡定。   虽然如此,李贤还是先行说明:“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如何的。”   秦艺游一听,藏在袖中紧握的发簪,这才放松了不少,她本做好以死一搏的决心,甚至想将皇子骗到荒凉无人之地再行动手。   可如今。   “为何?你不与他们一样吗?”   秦艺游警惕的问着,娘亲死之前,就曾提醒她,天下的男人每一个是能靠得住的,没有例外。   李贤一手持着马鞭,身子甚至与秦艺游的身体之间,留有空隙,也没有特意的挨在一起,他语气深沉,看到眼前这些一幕幕,真的让他心寒。   可是奈何,他无能为力。   “我?我与他们,绝不是同一路人。”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李贤总共救了两名女子,除了秦艺游还有另外一个,鼓声作响,所有人都回到原地。   只是,在这回去的路上,秦艺游看到树丛下,道路上,横七竖八的、衣不蔽体、伤痕累累的各种女人,心底极为愤怒。   “呦,四皇兄,你可真是左右逢源啊,刚刚不是说反对参与的吗?”五皇子李煜调侃道,最讨厌这种伪君子,说一套,做一套。   李贤笑了笑,一手搭在秦艺游的肩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暧昧无比的说:“我也是没想到,你这美人儿如此娇艳啊。”   “啧啧,四皇兄果然疼爱女人,你的女人居然毫发无伤,是不是,你哪里不行哪。”   李煜的话刚刚说出,一众人都笑出了声音,有时候男人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四皇弟,这女人仅供就地解决,你这架势是想带走两个人,你不是存心让我难为吗?”   李怀兜着下巴,玩味的说着,就李贤身前那美人儿,可是北良数一数二的美人,若不是她爹刚好死去,他还真没这么容易将她抢来,抢来了,他都还没好好过把瘾呢。   那一副娇滴滴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心底痒痒的,秦艺游抬起眸子,直直的盯着李怀,她此次前来,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不幸,那便是要拉着李怀垫尸底的。   谁料,李贤却无比坚定:“二皇兄,这人,我是必定要带走的,这么娇滴滴的女子,你便让给我吧,北良美女如云,你多得是,像我这种每天活在深宫中的,才寂寞,难耐哪。”   呵呵呵呵…   “行,行行,我就卖你一个面子,好一个寂寞,难耐啊。”   就这样,李贤将这女子,带走了。   “二皇兄,你就这么便宜了那小子,他与我们都不是一路人。”   李煜不爽的说着,那李贤虽然看上去人畜无害,似乎和谁都关系挺好的,可是,就是这种人才最难以捉摸的,再说,他明里暗里都是和太子李程走的最近。   “哦?是吗?”李怀笑道:“那我们便想法子将他变成和我们一路人。”   他始终坚信,这天底下没有永恒的朋友,当然,也没有永恒的敌人,朋友或者敌人,就看手中有哪些好牌罢了。   …………..   李贤骑着马,带着这两名女子回到自己的府中,管家看到的时候,心里犯愁了,这四皇子怎么又带了两女子回来,这宫里头的婢女额数早已经满了啊。   几乎是,每年人员配额都是超支的,早就被提醒多次了。   “容叔,这你看,该给她们安置去哪,我也知道我们府中的情况,可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承蒙四皇子搭救,小女茉莉才幸存一命,哪怕是端茶递水,小女子也愿意报答四皇子救命之恩。”   容叔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既然是从狩猎场回来的,加之刚刚那女子所言,诶,四皇子确实仁心宅厚哪。   “只是四皇子,我们府中,实在是容不下多余的婢女了,您看,您与太子关系较好,据我得知,太子府中,婢女数量远远不足,要不…”   “对啊,怎么我没想到呢。”   李贤猛地拍着脑门,容叔的话简直让他豁然开朗,将这两个女子送去皇兄那,不就一切都解决了吗?   择日不如撞日,他立马骑着马,往太子府中赶去,在去的路上,才恍然想起,皇兄似乎还病倒在床,拒绝访客啊。   想了想,便直接去了婉香阁。   女官自然认识四皇子,便连忙迎上去行礼道:“参见四皇子。”本在大堂中的选女们,听到女官的行礼,也纷纷上前行礼道:“参见四皇子。”   李贤一跃下马,挥着袖子:“免礼,都起来吧。”   “这两位美人,是皇兄托我从城中找来的,他说要让她们二人加入到选女当中,一年后,一并入选。”   李贤的话刚落下,女官们纷纷面面相觑,谁也不曾接到任何消息啊,可这四皇子的话,她们也不敢不听,权衡之下,只好先收下这两位女子。   “太子很重视这二位女子,你们记得好生招呼,不要怠慢了。”李贤偷笑道,趁着皇兄卧病在床,将此事定下来,真是妙哉妙哉,说不定日后他还得感谢他呢。   直到四皇子李贤走后,选女们才开始发着牢骚。   “这两人,一看便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居然还有脸来当选女,真是不知害臊。”   “可不是嘛,还真是活久见了。”   …   ……..   秦艺游和茉莉在婉香阁中,小日子过得似乎也并不太顺畅。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回来,秦艺游日后会是嫣儿的得力助手。   ☆、第三十一章   李程一人,在云龙客栈已经住了一天一日了, 除了这一路来车马疲劳之外, 自然便是养足精神,而剩下最重要的, 便是考察民情,整顿贪官。   在昨日, 月夜已经先行到万里街上逛了整整一个上午, 回来后,就整条万里街的概况做了极为简略的汇报。   “两个特色, 一是青楼女子极为猖狂,即使在白天也能看见衣不蔽体的女子在大街上招揽男子, 二是,与极为昌盛的青楼形成强烈的对比, 在那隔壁一条街, 满是乱民乞丐,里面乌烟瘴气,生活条件极为艰苦。”   尤其, 当他仅仅过了一条街, 就目睹这翻天覆地的变化时, 心底实在是悲愤难当。   翁丰毅听着月夜的汇报,挠挠脑袋, 轻描淡写道:“啧,所以说,你们往常都住在深宫里, 对外界之事不清楚了吧,这些情况,若是放在边境之地,恐怕会更为常见,你们是没见过当人真正饿起来的时候,连人都不放过。”   翁丰毅毫不夸张的说着,他习武多年,这些战乱之地可没少去,那些妻离子散,那些父母双亡的啊..   当年年仅五岁的他,亲眼目睹一个小孩拼命的啃咬着一只落单的手,那副鲜血淋漓的画面,至今仍让他心寒。   “国,若动荡,乃百姓之苦,我能做的,只有让国更加巩固,强大了,别人便不敢轻易进兵,那百姓的灾难,也少了许多。”   “可是,万里村并不是这种情况,若是无可避免的战乱,我无法避免,可是倘若这是人为的祸难,我定不会袖手旁观。”   “月夜,我们出去走走。”   原本,李程安排翁丰毅留在客栈保护慕容嫣,可是在慕容嫣的坚持下,全部都出来了,而她一身男装,紧跟在李程身旁。   ……..   早晨的万里街上,两旁摆着零零散散的几个摊位,或卖一些瓜果,或卖一些小零件,可奇怪的是,摆摊之人,全是头发花白的老翁,只见他们神情也不是悠然自得。   相反,神情紧张,左右张望,似乎在看着什么情况一般。   “公子,我昨日来的时候,摊位还比较多,而且以中年人居多,可怎么到今天,便都成了老翁。”月夜拧着眉,一边打量着周边的环境,一边不解的问着。   老翁坐在摊前,即使看见有人走到摊前,也不会主动的招揽生意,反倒是,前来买卖的人,似乎都知道价格一样,默默放下银子便取东西走了。   慕容嫣看着也觉得十分奇怪,这一条街看上去似乎很热闹,可细看,却毫无生气,每个人都神经紧绷一样,似乎什么事情马上便要发生一样。   他们决定,去询问一二。   李程一行人走到一卖配饰的小摊位前,摊位后,坐着一个老翁,头发花白,就连下巴的胡子,也全是花白一片,那满脸极深的纹路,看上去,恐怕也得有七十岁了吧。   看到有人走到摊位前,他也不做声,只抬头瞧了几个人一眼。   慕容嫣低头看着饰品,都是些用彩绳编织的小玩意,一看这精细之作,绝不会是面前这位老翁所做。   “请问,这手绳怎么卖?”慕容嫣取了一条深紫色彩绳编织而成的手链,上面有两只银色小猪,精细却十分别致,她是真心喜欢。   “五筒钱。”老翁冷言道,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五筒钱?老头,你这是想抢钱吧。”   一直双手抱拳的翁丰毅听到这价格时,整个人都炸了,且不说这么普通的一条手链需要这么贵,五筒钱是什么概念,他一月俸禄才二十筒钱啊…   老翁冷嗤一声,也没正脸瞧他们,一直朝着东面张望,只冷言道:“嫌贵就赶紧滚,别碍着我的摊位。”   “你….这老翁,还真是..”   “丰毅,你稍安勿躁。”   李程一把拦下了即将要发作的翁丰毅,也难怪,一直带军的他,怎么能忍受这种冷眼旁观,要是在军里,这种人早就被军法处置了。   “老翁,你这价格,实在高了,你若是一直这么高价,没有人买,你不也不能挣个钱吗?这样,五钱,我买下这手链,你看如何?”   李程说着,月夜已经从怀中掏出五钱,正准备递给老翁。   老翁这才正眼望向几人,看样子,也并不是什么坏人,想着他说的话也有道理,便接过那五钱,将那紫色的手链,递给李程。   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说:“公子,我看几位肯定是从外地来的,不是我说,若只是路过,便不要在此久留,赶紧离开吧,这村子里,有恶鬼,会将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恶鬼?..刚想问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不好了,恶鬼来了,赶紧逃啊。”   是一把宏厚沧桑的女人声音,而伴随着这把声音,街上的老翁们,纷纷撇下自己的摊位,朝着四面八方跑了,一群,身穿着深灰色袍子的人,持着棍子,迅速跑来。   可毕竟老翁们上了年纪,行动缓慢,刚刚卖东西给他们的老翁,因为忘记了那五文钱,刚刚想折返回来取,却被那伙人,实实围住了。   为首的,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粗壮的男人,他一只手拦住了老翁的去路,挑起眼睛,奸笑着问:“冯老翁,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手上拿这些什么呢?”   老翁一脸紧张,无意识的下咽着,握着钱的手,不自觉的往后挪着,可几乎同时,那猛汉一把手将老翁的手提起。   “啊..”   老翁一声惨叫,手被扭曲的变形,而手上的五钱也洒落在地,那猛汉勾着坏坏的笑容,看着老翁,狠厉的问:“死老头,不是说没钱吗?那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还说什么粮食失收,我看你就是身残欠抽。”   老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朝着那猛汉不停的磕头,求饶道:“柴爷饶命啊,饶命啊,我没敢骗您,这是刚刚他们几人买了一饰品的钱啊,就在刚刚啊…”   随着老翁的手,那一群人,眼光一下子便转移到李程几人身上。   啧啧,极好的衣服面料,那绣工也是极为精细,甚至比老爷穿的布料还要好,器宇轩昂,遇见他们这些人,也不惧怕,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柴头没有理会老翁,而是径直朝着李程几人走去。   “公子,小心。”月夜护主心切,在那粗汉走进之时,便已悄然挡在李程身前,手放腰间,随时做好了拔刀的准备。   倒是翁丰毅,他倒像个没事人一样,迎面走了前去。   柴头自然会看人,只见眼前之人,身高比他足以高出一个头,体格粗壮,那手臂更是力大无穷,一看便是习武之人,而且,应该还特别厉害。   “不知几位公子,从何而来,是打算往哪去呢?”   翁丰毅上前一步,活动着头部,每一下,骨骼都发出了清亮的响声,真让人怀疑这头都快要断了。   “老子从哪里来,要去哪里,关你屁事,你是几根毛的玩意啊。”   “大胆毛贼,都不打量打量,居然敢在柴爷的地盘上撒野,我看你是…”   “甲丁,闭嘴。”   柴木怒瞪着身旁出面的手下,后者立马闭上了嘴巴,后又转回脸去,笑着说:“对,壮士说的对,这确实与我们无关,咋们走。”   “柴爷,那冯老翁呢?要抓回去吗?”   柴木瞅了冯老头一眼,怎不知眼前的人正严厉的瞅着他看,冷笑了两声:“罢了,走。”   就这么一声令下,所有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冷清的大街上,只留下李程四人,和一脸痛苦的倒地老翁。   慕容嫣连忙上前,替老翁检查伤势,食指红肿,骨节松动,恐怕是断了。   那老翁立马附身,朝着李程他们拜着:“感谢恩人相救,感谢恩人相救,感谢…”   “老翁,你若真想谢我,不如和我说说,这条街,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这恐怕,是李程最想知道的,难道只是因为一介贪官,便让这里成为了一条不扣不折的地狱街?就连老翁也不放过。   老翁坐在冰冷的地上,重重的叹了一声:这恐怕,要从一年前说起… 作者有话要说:  李程:这件事,只要危害了老百姓,我就管定了。   ☆、第三十二章   午后,万里县府衙里, 知县邵天朗此刻正坐在大堂之上, 数着上午刚刚从隔壁村缴纳回来的税收,看了好一会, 才摇着头。   这么丁点钱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狠狠的赚一笔。   正在想着要不要和万龙山的当家商量时, 柴木领着几个人回来了, 他将身后的几个人遣走后,便径直走进大堂。   见到邵天朗一脸愁云, 便上前询问:“不知道大人为何事忧愁?”   柴木,原来是一个丧失父母的孤儿, 那一年在街头上卖身葬父,可却被一群中年人愚弄, 被打在地, 邵天朗刚好经过了,将身受困境的他救下来了,他依旧记得那时候, 出现在他眼前的那把声音。   “谁让你们欺负这小孩的?”   从那之后, 他便在邵天朗的府衙里, 慢慢长大,他生来动作灵活, 四肢有力,邵天朗还特意给他找来一个武艺者,教他武艺。   直到现在, 他就在邵天朗的手下,替他做各种各样的事情。   邵天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那带着一枚翡翠扳指的手指着桌面上那零碎的钱币,愤愤的说:“你看看,一季过去了,隔壁村居然才给我交来这么一点钱,他当我是乞丐啊,真是不把我放在眼内。”   隔壁村,也是在他的管辖范围中,虽然这一季由于旱灾,粮食确实失收,可也不至于就剩这么点,看来,那村长是当的太舒服了。   “柴木,你带一队人,赶紧给我去找那个村长,你就和他说,若是这一季的没能补全,村长这位置就不用再当了。”   邵天朗愤愤的说着,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抬头时,见柴木似乎也有些犹豫,反问道:“怎么,你有什么问题吗?”   柴木犹豫了片刻,觉得还是告诉邵天朗比较妥当:“大人,卑职今天带人去万里街上巡逻的时候,发现有几个陌生的人,看他们的服装和气质,不像是普通人。”   邵天朗半眯着眼睛,那眼旁的皱纹,形成了极深的沟壑,却又如狐眼一般,带着几分狡黠。   “哦?是吗?”   “卑职担心,这是朝廷派来的人,大人一定要小心注意。”   哦?朝廷之人?..邵天朗倒不是太担心,毕竟他的舅舅乃当朝中学士,若是朝廷中有何动静,必定会提前通知他,怕是从哪里来的富家子弟罢了。   “派人盯着他们,看是否有可疑,隔壁村欠下的账,先去收回来。”   “是,大人。”   ……..   “所以,你是说,万里知府已经和万龙山的土匪合作了?”   所以,大街上出现的那一切,虽然从表面上看来,只是土匪下山对村民的掠夺,可在这背后,谁都知道,邵天朗早已经和土匪勾结了,才会放任不管。   老翁将李程一行人,带回到自己的家里头,那个称作为家的地方,破旧的房顶上只有几片芭蕉叶遮挡,还有许多明显的稻草,若是下雨,这屋子必定会漏水。   李程刚刚来到这的时候,心底无比震惊,他一直生活在皇宫里,很少在外面,尤其是在那些偏远皇朝之地察看,却不知道,在这么一个地方,居然有这么一片地方。   可偏偏在这个家里面,还住着一家四口人,除了老翁和他妻子,还有他的儿子夫妇,极为狭窄的房子中间,仅有一张幕布相隔开,而早上他在街上所卖的首饰,皆出于她之手,而且,她还怀孕了。   “怀孕之人住在这地方,对腹中胎儿极为不好。”   当得知那少妇怀孕后,慕容嫣更是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了,这种地方,哪能住人啊,那邵天朗简直是太可恶了。   老翁也是无奈的摇头叹息:原来,他们家在村子里也不算贫穷于如此,媳妇嫁进来的时候,还风风光光的,就是在一年前,土匪来势冲冲,几乎将整条村都洗劫一空…   “真太他妈的可耻,一群不知廉耻之人,我真想冲上去将那个土匪头子给一刀砍了。”   翁丰毅情绪激动的说着,一群大男人,居然靠抢这些柔弱伤残的村民过日子,真还是不是男人。   “你冲上去,就你一个人的力量,你能做什么。”   李程看着翁丰毅说,就料到这个莽夫会有这种情绪,可是若是放在平时,他大可利用自己的身份,召来一支士兵,直接将邵天朗给抓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点,翁丰毅还是知道的,说的话,也只是权当发泄罢了。   离开时,已经夕阳西下了。   远处山脚边上,一抹残余的橙色光晕,抹在那山脚上,与愈发深沉的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回到万里村时,与这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热闹非凡的夜市。   慕容嫣看着眼前的景色,微微发愣,不同于春华街的繁闹,这大街上,居然有一群姹紫嫣红的姑娘,在与往来的路人,谈笑风生…   更有主动者,直接上前勾住男人的脖子,将男人拐进那精致的建筑,慕容嫣抬头,只见牌匾上写着春风阁三字,再一眼,二楼窗沿那随风飘扬的白纱,若隐若现,十分朦胧。   “丰毅,你和言儿先回客栈。”李程的脚步,恰好停在了春风阁外不远处,他的眸子漆黑,看不清情绪。   下午那老翁说了,知县邵天朗是这春风阁背后最大的力量,就连那群山贼也偶尔会到春风阁去,那里面,肯定会有值得知道的信息。   “我也要进去,让她自个回去就好了,要不让月夜送她回去。”翁丰毅挑着眉,显然不愿意了,这么好的地方,他长年都在战地上,这种温柔乡还真没进去过啊,让他见识见识也好。   月夜立马拒绝道:“我的职责,就是跟在公子身旁,我哪都不去。”   慕容嫣眼睛都瞪大了,虽然她知道李程在想些什么,可是这毕竟是…可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在翁丰毅和月夜在争执不下的时候,突然冒了一句:“我也进去。”   …   ……..   “你?”翁丰毅惊讶的语气。   “你?”月夜难以置信的语气。   三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慕容嫣,虽然看上去,一身深绿色的大袍,看起来还挺精神的,挺爽朗的,还有几分英气,可毕竟三个人都知道,她实际是女儿身啊。   “没关系的,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慕容嫣脸微微发红,透着些许红晕,但被夜的黑盖过去了,就这样,她跟在李程的身后,往春风阁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一行四人就被门口站着的几个女子注意到,连忙上前,是冲着李程和月夜过去的,跟在身后的翁丰毅和慕容嫣似乎不太受欢迎。   “哎呀,公子,怎么没见过你啊…”   一身穿白色纱裙,胸前露出一片酥白,可偏那纱裙十分通透和松动,似乎微微一不小心,那肩上的裙子就会整件滑落,十分诱惑。   她娇滴滴的说着,刚想扑在李程身上,却被月夜一个背挡住了,那女子见扑错人了,假装生气,咬着唇道:“公子,你怎么拿背挡着我呀,真讨厌。”   月夜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女人,他算是又一次见识到了,一把捏开那软绵绵的手,快步跟着李程进去了。   春风阁的郑嚒嚰,是当家人,也是话事人,当看到李程一行四人进来后,更是笑脸盈盈的迎了上去,不管从衣着还是气质,这几个人一看就很不一样啊。   “哎呦,这几位少爷,第一次来吧?怎么之前没见过你啊?..”   郑嚒嚰十分热情,可李程的眼睛打量了春风阁一圈,这里面的人,大多数都不是本地的人,他自也觉得奇怪,这一贫如洗之地,这种地方居然还如此热闹。   看那些男子,从服装到装扮,更像是当地富绅。   “嗯,第一次来,你们这最美的女子,是谁?叫她来吧。”李程丝毫不含糊的说,以至于月夜和翁丰毅都十分吃惊,没想到,太子居然开口就是最美的,果然就是霸气。   呦,真大的口气啊…   郑嚒嚰打量着眼前的这四个人,一人气质非凡,一人明显是随从,一个身形粗犷,像是练武的,而最后一个,却长得极为清秀。   “公子,你有所不知,在春风阁,最美的女子,叫春桃,她可是很少会接待其他客人的。”在春风阁里的人都知道,春桃是邵大人的人,哪…   李程一个眼色,月夜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郑嚒嚰看的眼都直了,想摸不敢摸,可还是抵抗不了诱惑,道:“公子们稍等,我这就去将春桃美人请出来。”   郑嚒嚰婀娜多姿的走上楼去..   片刻后,一身穿红色拖尾长纱裙的女子,站在了二楼拐角处。   肤如凝脂、举步轻摇、明艳得不可方物,春桃一出场,便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包括慕容嫣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位春桃小姐,是花魁,然而是个好人。   ☆、第三十三章   春风阁中,由于春桃的出现, 引起了一小阵的骚动, 要知道,这位邵大人的小情人, 名气十分大,可已经许久不曾露面了。   所有人都说, 是邵大人将她包下来了, 一飞冲天了。   可只有郑嚒嚰知道,是春桃不愿意了, 她的身世比较可怜,郑嚒嚰从垃圾堆旁边将她救回来, 并加以各种舞艺,乐器教之, 一直以来, 她都是以春风阁的头牌艺人身份演出,可都是卖艺不卖身。   直到那个晚上,邵天朗来了, 他一眼便相中这个舞姿极为优美的女子, 还用了下三滥的手段, 强占了春桃,自那之后, 春桃便极少出阁了。   春桃是郑嚒嚰从小照看大的,自然感情也深厚,她也不打算强迫她, 毕竟,她还是邵天朗身边的小红人。   ….   而今晚,春桃也自是答应见客人一面,可刚刚走到楼梯处,看到李程的瞬间,她便改变主意了,她抬起手,那红纱轻轻从手臂滑落,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臂,指着李程的方向。   “你,上来吧。”   这在春风阁里,可是一件大事,要知道,春桃真的许久许久都不曾露面了,这一露面,居然还勾搭上男人了,顺着春桃的目光,许多人的眼睛都落在李程身上。   纷纷感叹,原来是一个气质非凡的俊男子,也难怪春桃居然会答应。   “公子,我和你一同上去吧。”月夜虽然不理解太子为什么要叫这里最美的女子,可一定是有他道理的,只是他不放心。   “你这呆人,你怎么这么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将你带去,来来来,你还是与我在此喝酒吧。”翁丰毅一把搭在月夜的肩上,举起一杯酒猛然喝下,十分豪气,可下一秒却被月夜嫌弃的推开了。   “公子。”   李程微微抬手,月夜立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便也不坚持了,只是李程却是转向慕容嫣,轻声道:“看好他们二人,我很快回来。”   “嗯。”慕容嫣点着头,看着李程转身朝着楼上走去,那一身白衣,优雅而淡漠。   ……..   李程尾随着春桃,进入了房间,就连门外的郑嚒嚰也十分诧异,春桃怎么..可心底又抑制不住的兴奋,春桃终于,想通了,那可是件好事啊。   便没想这么多,大摇大摆的下楼了。   房间里,清一色粉色调的布置,尤其那张圆床,旁边垂挂的红色轻纱,轻轻飘扬,十分有情调,李程径直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抬头看着春桃,也没说话。   倒是看着她慢慢走近。   “公子,听说你用一锭银子,只为见我一面,如今,面也见了,不知道公子想做些什么呢?”   春桃紧挨着李程,语气轻轻的,像牙齿一样啃着男人的心,可身体却并没有贴上李程,这种暗示的诱惑,比直接的诱惑,高级多了。   “如果我说,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呢?”李程十分平淡的说,目不斜视。   呵呵呵呵呵呵…   春桃掩着嘴,放肆的笑着,身体却更贴近李程了,娇滴滴的说:“公子,一锭银子换几个问题,你是在逗我吗?”   李程只觉得肩上一沉,某个柔软的部位似乎轻轻碰到了他的肩。   “春桃姑娘,你本来就不是这种人,为何要这样糟蹋自己。”李程刚刚说完,春桃却一下子走到他跟前,跪下了,带着些许哭腔,那眸子却十分清澈。   “求公子救救万里村的村民,求公子将那禽兽邵天朗治罪,求求公子…”   李程稍稍有些意外,如此一个青楼女子,居然能看出他的身份?   春桃接着说:“春桃无意看到公子腰间的令牌,我曾经听邵天朗提及这令牌所代表的含义,想必公子职位在邵天朗之上,而且春桃见公子一身正气,必定能为万里村的人请命,求公子帮帮他们吧。”   李程对眼前这个女子,稍稍有些改观,没想到,一副如此瘦弱的身子底下,却有如此一颗心。   “姑娘,你坐下来吧,我确实有几件事情,想问问你。”   “好,我一定知无不言。”   …   ………   楼下,翁丰毅和月夜也不孤单,郑嚒嚰刚下去,就给他们也叫去了几个姑娘,可把慕容嫣给尴尬了,一个身穿鹅黄色纱裙的女子,一直在她身边,使劲的挨着她。   “公子,你怎么这么害羞啊,来嘛,让蓉儿来好好伺候你嘛。”那鹅黄色的女子,觉得慕容嫣实在是在清秀了,却长得十分英气,眉宇之间,十分好看。   反倒是翁丰毅,不知道是不是他长年带兵的缘故,给人一种强势,难以靠近的感觉,他的女伴,一直在犹豫着,只陪着他在喝着酒。   月夜更加不用说了,那张脸,简直像红苹果一样,又红又胀,看的慕容嫣十分想笑,可又不好在这个时候笑,免得日后给他留下阴影啊。   突然,门口处一片喧哗,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门口处。   一身材臃肿,穿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迈着缓慢的步子,走了进来,门都还没完全走进来,便大声不满的吆喝道:“郑嚒嚰,你好大的胆子,我的女人你也敢给他人?”   郑嚒嚰更是又惊又慌的小跑至门口,心里十分忐忑,究竟是哪个兔崽子居然给邵天朗报信去了,确实也没有人特意去报信,只是刚好邵天朗的人在监视着李程一行人,所以…   “哎呦,什么风将邵大人吹来了,我家春桃可是日日念叨着您呢,可不嘛,今天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郑嚒嚰虽然这么说,可一边使劲的和身边的人使眼色,那人可是立马就知道什么意思,慢慢的挪开了脚步,往二楼走去。   邵天朗脸色十分不好,冷哼一声,直接坐在大堂中央的椅子上,就在慕容嫣的隔壁桌,柴木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进来了,看到翁丰毅,自然也是多看了几眼。   “去,将春桃给我叫下来!”   邵天朗十分不耐烦的说着,他倒是要看看,那个骚货什么下场,郑嚒嚰心想不妙,可那头已经被柴木用力推了一把,凶恶的说:“去,赶紧的。”   “呦,原来是邵大人来了,春桃何德何能,让大人如此动怒啊。”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从二楼处缓缓响起,这下可厉害了,她居然挽着刚刚上去的那个公子,就在邵大人的面前。   郑嚒嚰更是死死的皱着眉头,心想这春桃今天是怎么了,这不要命啦?!..   慕容嫣看到那娇媚的女子挽着李程,心里有些难受,他居然允许这个女子挽着他的手臂那可是很难得的…   本来在春风阁里的许多人,都纷纷议论着,柴木一听,立马让人驱散了多余的人群:快,赶紧滚出去,滚出去,快点。   不用一会,除了慕容嫣三人,在场的所有人都全部清走了。   “好啊骚货,你好大的胆子,你是活腻了是吧?!来人,将那一对贱男女给我抓下来。”   邵天朗的声音这头都还没落下,那头月夜已经拔剑起身,翁丰毅更是直接一脚踩上桌面,啪,那桌子直接被他的脚,劈成了两半。   可见他脚的力量,如此厉害。   “谁敢?!”翁丰毅挑着下巴,完全无视邵天朗,自身带着让人惧怕的气场,让人震慑。   …   ………   气氛一度僵持,这时,春桃挽着李程,笑容满脸的走下来,一直,走到邵天朗跟前,始终带着甜甜的笑容,似乎向他介绍着。   “邵大人,这位是朝廷特派的巡抚郑大人,想必,你是知道的吧?”春桃温婉的笑着,时不时望向李程,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巡抚?郑大人?!…   邵天朗心底先是一颤,可迅速恢复神情,看着李程,上下打量了一番,怀疑的问:“郑大人?!”   “我怎么没听说朝廷要派郑大人要来万里村巡视呢?招呼不到,还请郑大人见谅啊。”邵天朗前后的语气,转变极大,约莫是看到李程腰间的令牌了,确实是巡抚的令牌,只是他怎么没听舅舅提起?..   还是这么年轻的巡抚?   “无妨,现在知道便好,明天我会正式去府衙,现在,还请邵大人不要打扰。”李程的语气,十分干脆,听起来,还真像朝廷命官,邵天朗不敢造次,即使憋着一肚子气,可还是恭恭敬敬。   “那祝郑大人今晚度过一个良宵,下官先行告退了,刚刚有不周之处,还请郑大人海涵。”邵天朗说完,甩甩袖子气冲冲的离开了。   郑嚒嚰由始至终,都十分忐忑,怎么送走了一个大官,又来了一个大官啊…   走在大街上,邵天朗那阴森的眸子,带着几分凶戾,他咬牙狠狠道:“柴木,立马修书舅舅,我要知道这巡抚的来头。”   关乎,是敌是友,是去是留。   只是对方似乎并没有给他这个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月夜:言儿姑娘,说实在话,我觉得你比那春桃还要美。 翁丰毅捏着下巴摇头:不,春桃那是从骨子里渗出的妖媚,简直勾人魂魄。 …… 慕容嫣:咳咳,现在请说我英姿煞爽,谢谢。   ☆、第三十四章   破晓初时,那抹温煦的阳光, 洒落在万里街上, 伴随着街上散落的人群,在街头, 有依稀几档早点徐徐摆出,热腾腾的蒸汽, 直直冒起。   夜的静, 似乎还未散去,虽然有不少路过的村民, 可万里村,却是安静的让人不自在。   慕容嫣早早就起身了, 由于客栈的床实在是太过于硬了,她似乎不太习惯, 也不知道太子能不能睡好, 就连她也没睡好,恐怕他也..   站在窗台上,能直接俯瞰半条万里街, 慕容嫣看了片刻, 敲门声响起, 月夜在外面问道:“言儿姑娘,是时候起身了, 公子说今日要到府衙一趟。”   “好,我马上便来。”   慕容嫣将包袱里的白色男人装束取出,换上后, 站在铜镜前看了一小会,镜子中的她,那一袭白衣似乎更符合她,像是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士,慕容嫣穿着那一身白袍,下楼了。   楼下,客人很多,店小二正在忙前忙后,慕容嫣打量了楼下的人几眼,看来,万里街也不是一贫如洗,而是贫富差距极大,穷的,继续被剥削,富有的,却依旧活得悠然自得。   而云龙客栈,是当地声誉极为好的店了,也难怪人来人往。   “言儿,这边。”   月夜挥着手,招呼着她往角落那去,下来晚了,就连位置都没了,只好坐在这靠近角落的位置,这简直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啊,慕容嫣看着李程,他倒挺自在的吃着茶点。   旁边几桌,是一些粗狂的大汉,正一边吃,一边大声的交谈,慕容嫣余光略略瞄过去,那些大汉,几乎都是一身粗肉,皮肤黝黑像抹上一层油般光亮,尤其那个说话最大声的,似乎就是他们的头目。   更是那一条浓黑的一字眉,头发凌乱无比,像一把铁刷子,脚上穿着一双深棕色的皂靴,直接半屈置于椅上,一只手斜搭着膝盖,另一只手正拿着一只大鸡腿,啃咬着,   “大哥,你说这次邵天朗那只狐狸叫我们来,是什么意思啊?”   “哼!”   那大汉冷嗤一声,极为不满,大声吆喝一般道:“我管他是什么意思,如果还想找万龙山去做事情,就得把上一次的数目先算清楚,要不,老子一个毛都不给他。”   原本他们已经说好了,万龙山派人下去洗劫万里村,官府权当没看见,事成后,大家五五平分,谁知道那一天,邵天朗那龟蛋说以安全起见,将所抢来的物品都先放在府衙里,可没过一天,就拿着不到两成的钱给打发他走。   这件事情,已经让万龙山上下十分恼火,这一次,那邵天朗又派信邀请万龙山当家前来一聚,这龟蛋,居然还敢这么做,他且看看他要玩什么花样。   可鸡腿都还没吃完,门口便有一个人跑进来,大叫着:“大哥,不好了,不好了,大哥。”   万龙山当家万有龙吐了一口水,大声呵斥道:“放屁,你大哥好着呢。”   跑回来的人,从服装上看就是万龙山的人,他小喘着气,不停的用手抚着自己的胸膛,还是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在万有龙的耳旁说道:“大哥,邵大人说,昨天有朝廷的巡抚来了,是要来抓我们的,让我们赶紧逃回万龙山,做好防备。”   万有龙一听,深深的眯着眼睛,都快成一条缝了,其余的人,都看着他,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终于…   “所有人立刻起身,返回万龙山。”   一群黑压压的人,起身,离开,很快,云龙客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掌柜和店小二看着桌面上那些被吃剩的食物,心痛不已,也没敢问他们拿钱,谁不知道,那万有龙是万龙山上的土匪啊…   前不久还将整条万里街洗劫一空了。   ……   “嗬,没想到,这土匪的纪律性还不错呦。”一直在吃东西的翁丰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玩味的说着。   这撤退的速度,虽然赶不上他手下的军队,可还算相当可以了,就是吃霸王餐这些陋习,真是无耻。   “公子,我听到他们说,是邵天朗通风报信给他们,让他们回万龙山,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截住他们,来一个对证吗?”   月夜问着,可李程依旧淡然的吃着早餐,就像周遭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等他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粥时,才缓缓道:“去,万里府衙。”   ………..   “大人,刚刚卑职已经去通知万有龙,他们一行人已经赶回万龙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柴木在堂前禀告着,邵天朗沉思着,虽然他已经修书询问舅舅,可毕竟这里距离朝廷有些距离,即使不眠不休的快马送信,恐怕也得三天来回。   现在,别人在暗,他在明,只好见步走步了。   “柴木,这几天,吩咐手下的人,安分点,不要去外面惹事情。”   “是,大人,卑职这就..”   “报~!”一个府差急匆匆的跑进来,报告道:“朝廷郑巡抚已经到了门口,说要见大人您,我已经将他带去偏堂休息了。”   哦,这么快就来了?邵天朗沉思了好一会,才起身,让柴木和他一同前去。   偏堂里,李程正坐在堂中正中央的位置,依旧的一身白衣,让他看上去更加的神采奕奕,三人静静的站在旁边,邵天朗约莫估量了那三人,恐怕其中有两人都是习武的,且,武艺比较强。   “不知郑巡抚前来,下官有失远迎,还望郑大人见谅。”   “无妨,邵大人请坐。”   邵天朗坐在李程的身旁,还让下人上茶,刚开始,邵天朗也只是询问李程万里街是否还适应,此次前来想必也是车马劳顿,一定要好好休息。   听着他的话,几乎都是点到即止,避重就轻,每次一到关键的时候,就被他用其它的话题带走了。   可是李程怎会听不出来,他没和他兜弯,直接进入主题。   “我听村民说,此前万龙山上的土匪下山将万里村洗劫一空,官府至今还未抓拿土匪,邵大人,可有此事?”   邵天朗脸色一黑,可稍纵即逝,转眼便恢复到如常的神情,轻叹了一声道:“确有此事,郑大人不知道,那万龙山上的土匪,来势汹汹,我曾带着府兵前去围剿,可以依旧无法冲上山,那地势险恶,易守难攻,且土匪太熟悉地形了,要抓拿他们,真不容易啊。”   翁丰毅冷眼看着邵天朗,心里暗想着:你编,你继续编,看你怎么编下去。   “哦?那天见你们府差在万里街上收纳税收时还真觉得邵大人府上的官差,英勇神武哪。”   “这…”邵天朗脸色都不太好了,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这是讽刺啊。   堂里,气氛一时间不是太好,邵天朗黑着脸,也没有接过话,柴木更是直直的站立着,那不容小觑的眼神,打量着站着李程身后的几个人,这种架势,说不好随时都可能打起来了。   最坏的打算,就是邵大人以下犯上,直接将他们几个人给办了,那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月夜自然是高度戒备,将慕容嫣微微置于自己的身后,手里握着腰间的剑。   “这样吧,我这刚好有一名略懂带兵的武将,让他指挥你们的府兵,剿灭万龙山土匪,邵大人,你看如何?”   慕容嫣嘴角微微一勾,李程果然是看似不动声色,可却不停的给别人下套,表面上像是给邵天朗下台阶,给他一个选择,可实际上,这已经是毫无回旋余地的。   作为一个知府,剿灭土匪,责无旁贷。   邵天朗极为不情愿的望向翁丰毅,咬牙答应了,虽然翁丰毅也很不爽快,什么叫略懂带兵,天地可鉴,他自出娘胎开始,就在军营了住上了,自八岁开始带兵,至今已经十余年有余了,可以说带兵经验,极为丰富。   可看在出门在外,还有带兵指挥的机会,他也欣然答应了。   “那就,有劳翁将军了。”邵天朗咬牙恨恨道。   就这样,李程让翁丰毅即日即时带府兵出发,拖下去,对他们不利,且不说邵天朗会与他舅舅确认,暴露他们身份,再者,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们的目标,准确是在北良。   临行前,邵天朗拉着柴木去到一旁,吩咐道:“此来人,不明来头,若是能动,便杀,如果不能杀,便助他彻底铲除万龙山的土匪,切不可留有后患。”   柴木点头,带着一支府兵,与翁丰毅一同前往万龙山。   李程几人干脆就在府衙里住下了,这几天,衙门异常的清净。   三天后,翁丰毅回来了,带回来了喜讯。   “公子,我已经带人剿灭万龙山土匪,可是,他们的主干力量却逃走了..”   “什么?!万有龙逃走了?!”   邵天朗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慌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邵天朗这你龟蛋,过河抽板,敢动我万龙山,等着我来拿你狗命。 ---万有龙。   ☆、第三十五章   邵天朗的房间里,柴木正站在他跟前, 垂头丧气, 在详细的叙说着万龙山一战。   那翁蒋俊,刚开始我们都以为他只是一介莽夫, 其实并不懂什么的,刚开始, 指着我们到处乱跑, 我们都不明白他在做什么,可是, 竟然就是这些招数,把万龙山山上的土匪, 引来了一波又一波,我们只是利用地形和周围的石头, 几乎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将他们全部抓起来了。   柴木描述着, 越说越激动,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人,更别说他武功如何了, 因为根本就不需要动用到武功, 卑职想着既然都踹了大半锅土匪了, 那就像大人所说的那样,全部抓回来得了, 可没想到。   那翁将军居然说,饿了,要去吃饭, 回来再抓,当然,回去后,人早就没了…   他开始以为翁将军说去吃饭是为了下一步的埋伏,谁知道,他是真的去吃饭了,还把一桶米饭给吃光了,食量异常惊人。   “混账,怎么能让万有龙跑了,他在那万龙山上占据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被我府上的兵给踹了老窝,加上之前那一次,他肯定会来杀了我的。”   邵天朗心里头十分烦躁,万有龙这个人,必须得防,而且不能让他进入万里村才行。   “柴木,这几日加强府衙的防守,发布通缉令,将万有龙的画像贴在进万里村的村口处,严格查路过的每一个人,切不能让万有龙进村子了,他肯定会来取我性命。”   果不其然,这几日,整条村子的治安,达到了空前的重视,万里村村民虽然十分好奇,可是得知万龙山被剿灭,而且到处都在防土匪进村,就单纯这件事情来说,他们还是十分高兴。   这几日,万里村恢复了往日的一些生气,街上的行人,也愈发增多。   慕容嫣与李程一同坐在阁楼上,下着棋子,从棋面上看,李程稍占优势,月夜微微有些惊讶,要知道,公子的棋艺,可是十分精湛,就连太傅也连翻夸赞,没想到慕容嫣的棋艺,也十分厉害,他站在身旁,左右张望着。   提防着其余的人靠近。   “公子,你觉得万有龙会回来报仇吗?”慕容嫣话音刚落,一只黑色的棋子,直入红方底线,安稳的落在相旁边。   李程有些意外,这棋子,看上去虽然来势冲冲,可却是来送死的?可一细看,才发现那棋子身后的那条线,恐怕他若是一吃,便置帅于危险位置,抬头,看着慕容嫣那始终淡淡的笑容,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言儿,你觉得,万有龙会甘愿吞下被灭寨这口气?”   虽然李程此前也曾经设想过这一可能性,可此前在春风阁,春桃曾经提及前一次土匪下山洗劫之事,据说后来因为分赃不均已经略有争吵。   慕容嫣没有回答,笑着拿起另外一只棋子,直驱底线,笑言道:“将军,可若这是瓮中捉鳖呢?有可能,我们就是在这其中的鳖,为了公子的安全,言儿多想此一举,也是必须的。”   瓮,中,捉,鳖?…   慕容嫣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这盘棋子,虽然危险,可最终还是给李程一一化解了,月夜在一旁,看的惊心动魄的,很多次都想问慕容嫣为什么要走那一步,可观棋不语,月夜还是忍住了。   到听到他们的对话,月夜才感叹,终于明白当初太子为什么要将这女子留下来了,确实,很不一般。   他打从心底对慕容嫣的敬慕,又多了些许。   ……..   皇宫内,由于皇上的病,太子的病,朝廷上的气氛早已经变得微妙,许多人蠢蠢欲动,尤其是二皇子李怀,他私底下走访了许多朝中大臣,先是关心一番,嘘寒问暖之后,才发现他们之中大多忠心耿耿,对太子李程更是十分信服。   除了个别职位比较小的臣子,像他示好,其余的朝中大臣,却稳然不动。   已经让他十分焦灼,眼下,既无外优,又无内乱,他无法在众臣子前表现自己的不凡才能,那若是如此,那他只好亲手策划一场戏了。   派去太子府监视的人,多日回来报告,都是同样的答复:太子身子尚为痊愈,至今仍未迈出房间一步,就连他的贴身侍卫也不在太子府内,似乎是出宫去给太子找药了。   “找药?皇宫里这么多医者,他怎么会跑去民间找药”   “据说,是一位从小一直给太子诊治的医者,去年才告老还乡的,这次太子想请他回来诊治,所以派了月夜前去寻找,至今还未回来。”   李怀沉思着,让监视者继续监视,如果有什么情况立马通知,可他坐在雕有牡丹样式的檀木椅子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   按理说,什么病不能让宫中的医者查看,还需要劳师动众专门请还乡的医者回宫治疗,这不合符常理。   再说,根据李贤所说,李程是满脸有麻疹一般的东西,难不成,是惹上天花了?害怕宫里的医者走漏风声,才秘密召还乡的医者回来?..   李怀突然嘴角勾起了笑容,这一次,李程,我看你如何解释。   几乎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宫里突然流传着太子因为流连香艳之地而染上天花的传闻,一时间,像急速的暴风雨一般,传播着…   “混账,谁传出这种消息。”   光兰宫内,李程的母后樊明心听到婢女的禀告时,气的将手上的画卷直接扔于桌上,她程儿一向忠心于国事,不好女色,别说给他找去的女子都不曾一碰,更何况是那些污秽之地,散布之人,绝对是有意为之,恶意诋毁她程儿的声誉。   “听,听说是从太子府中的丫鬟传出来的,可是至于是哪一个也不知道,只是在一天之内,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   明后凝着神,在光兰宫中,来回踱步,放眼望去,将程儿视为眼中钉,且最近蠢蠢欲动的人,恐怕只有李怀了,可是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明后,奴婢还听说,二皇子正在太子府外闹着要进去看望太子呢,只是太子府的人一直不让。”   “放肆,趁着皇上生病,那李怀现在是要造反了是吗?来人,前往太子府。”   樊明心愤怒的一甩袖子,脚步急促的朝着太子府去了,本来她身为后宫之主,前朝的事情不过问,可是这关乎她儿子的事情,她怎能允许任何人如此玷污程儿的名声。   太子府外,二皇子李怀正站在门外,打着哈欠,一脸不爽,可他的贴身侍卫不停的在与太子府外的人交涉,可对方依旧以太子身体抱恙,任何人不得探望为由,一口拒绝。   终于…   “放屁,我去看望我兄长,还需要别人通报吗?你最好赶紧消失在我面前,要不恐怕你连小命都不保了。”   李怀的耐性一向少,容易冲动,听到那边两个人一直在磨蹭,一把火气就上来了,他好歹一个堂堂的二皇子,怎么进一扇门,还要这么多废话。   要不是敬他为兄长,他早就闯进去了。   “二皇子,很抱歉,尔等是奉了太子的命令,未经他的允许,一律人等不得进内,以免染上恶疾。”   门口之人,却依旧顽固的上前阻拦,仅仅的两个人,围成了一堵人墙。   这彻底激怒了李怀,他一把拔出身旁侍卫的剑,极为快速的掠过眼前那人,瞬间,两把黑色的头发散开了,还有两缕在空中缓缓落下,散落在地,李怀的剑几乎没碰到两人,可那剑气已经十分逼人。   两名侍卫自知头发松落,脖子处一股劲风掠过,微微作疼,恐怕也是轻微有伤痕了,即使这样,他们也仍旧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对于他们而言,太子的话,比一切都重要。   对于军人而言,军令如山,这些看似侍卫,确实李程这几年来从军营中精心选拔而来的,每个,都是铁铮铮的汉子,也是有极强战斗力的勇士。   李怀更是一把怒火从心底烧起,太子府内就连一个侍卫也不将他放在眼底了,举起剑,刚想横劈而去。   “住手。”   稳重,却掷地有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李怀更是一脸不爽,他知道那把声音是谁的,更是恨恨的想是谁在通风报信。   李怀一把将剑插回到旁边侍卫的剑鞘内,转身,恭敬道:“儿臣,见过母后。”   明后微微一笑,手一挥,身旁的人都下去了,李怀一个眼色,他的随从也退下了,太子府外,就剩明后和李怀两人。   “母后,我听说皇兄患有恶疾,一直担心,今日特意前来看望,看是否有能帮上忙的地方,谁知道,他们的侍卫实在是冥顽不顾,还出言不逊,儿臣刚刚,也是替兄长略微教训。”   李怀即使再不想见到明后,可毕竟她的身份在那,他也只好解释着。   “哦,怀儿有此心意,我甚至欣慰,只是程儿也是不希望将此恶疾传染上更多的人,才下此令,也是为你好啊,不过,若是让我知道有任何人在背后造谣生事,那我,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明后温婉的笑着说,可字句之间,透着的意思,谁能不知道。   “呵呵,当然,皇兄为我等的好,儿臣一定牢记心中。”   直到明后离开,李怀看着那背影,心里暗暗发誓:等我登上巅峰那一天,必定第一个废了你的后号。      ☆、第三十六章   万里府衙内,清晨, 邵天朗那惊慌无比的声音, 从他的寝室里传出,且不说睡在他身旁, 一丝不挂仅靠着被褥遮挡身体的女子,让邵天朗惊慌无措的是, 他床前那张被刀插在床沿边上的脸皮。   咋一看, 那张脸皮与邵天朗倒是有几分相似,其下, 有一行歪歪扭扭的血字,写着:邵天朗, 等着我取你狗命。   “郑大人,你一定要救救属下, 一定是那土匪万有龙干的好事, 他居然进万里村了,你手下翁将军身手如此了当,能不能请他坐镇府衙啊?”   邵天朗一改往日那般高姿态, 像变了个人似的, 在面对生死面前, 恐怕是每个人的软肋吧,李程站在门前, 答应了他的请求。   在回去的路上,李程突然问慕容嫣:“言儿,此事你怎么看?”   “言儿觉得此事实在是蹊跷, 既然万有龙已经闯进邵天朗的寝室了,那何不一刀毙命,还要专门留张纸条通知他,他将回来取他的命,这是疑点一,其二,据翁将军此前回来所述,此前万龙山一战,几乎只是用术取胜,他也未曾显露身手,言儿觉得,邵大人是有意调开翁将军。”   她一直默默跟在李程身后,可在整个过程中,几乎都是认真的观察着,就在邵天朗的房间里,那张被刀子插在床沿边上的人皮,那刀子十分锋利,可从刀面看去,极为薄,应该很容易能插入,可前后却有拉伸痕迹可以判断,那人皮不是一刀便插上去的。   若是像土匪那一类力气如牛的人,一刀便可,现在这个,更像是粗胖而动作笨拙之人所为。   她怀疑,那个人,就是邵天朗本人。   月夜听着慕容嫣的分析,自然举得是惊讶不已,既佩服,可又存在疑惑:“公子,我觉得言儿姑娘所说有理,万有龙被灭寨了,绝对会回来报仇,邵天朗一定是担心自己会被万有龙杀了,才故意设下这一局,让翁将军去保护他的,没想到他如此老奸巨猾。”   自编自导自演这么一出,月夜上午时还真相信了,现在想来,原来都是圈套啊。   李程没有回答,双手背在身后,眼神飘忽的望向远方,那是,是望向皇宫的方向。   如今看来,北良是去不成了,朝廷中到处皆是他染上天花恶疾的消息,虽然朝中大多臣子皆坚信太子的个人品行,可奈何消息越传越盛,加之人云亦云,各种版本,在朝间涌动。   他接到太傅让他急速回朝的信息时,更是容不得他有半分犹豫,只是如今万里街这种情况,若是他在这个时候走,不仅不能将邵天朗治罪,一旦他走后,他绝对会变本加厉。   看着万里村民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便终究狠不下心来,只好等万有龙的出现了,幸好,他倒是来的及时。   夜里,村子里突然有人来报官,称在街角见到鬼鬼祟祟的万有龙曾经出现过,翁丰毅当机立断,带着将近一半的府衙立马追了出去。   万里府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扰乱了平日的安静,邵天朗以安全为由,请李程与慕容嫣等几人一同守在大堂之中,让剩余的府兵守于门外。   “郑大人,如今土匪猖狂,为了保护大人的周全,聚集于这,实属无奈,还望你多体谅。”邵天朗说着,让下人前来沏茶,趁着沏茶的片刻,邵天朗抚着自己的胡须,笑道。   “这是我珍藏多年的长白山红茶,茶香甘醇,实属上品,今天特意取出请郑大人品尝,请。”   邵天朗一身墨绿色绸缎上衣,从料子和刺绣可以看出,这绝非普通,只是他那方形的脸上,满是油腻的光,笑起来,笑容褶皱之处,尤为油亮,额头上,还多了些细小的汗珠。   “邵大人,你为何如此紧张?额上都渗汗了。”   一直站在李程身后沉默的慕容嫣突然发问了,邵天朗的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期待,期待什么?..   就在那么瞬间,一丝惊慌和杀意从他脸上掠过,可却仅有那么一瞬间,他依旧抬起憨厚的笑容,反看慕容嫣诚恳说:“慕容公子有所不知,那万有龙手段毒辣,下官实在是担心翁将军他们是否能将他们一举剿灭。”   “郑大人,请品茶。”邵天朗指着桌上的那几杯茶,恭敬道。   李程目光浅淡,可却泛着让人看不清楚的眸色,就连邵天朗这种在官场混迹如此多年的老狐狸,也是无法看清楚他的用意。   就当他抬起手,想端起杯子时,慕容嫣倒是抢先一步,纤长的细指一把将杯子举至手上,笑道:“邵大人,我们公子不爱喝茶,这杯茶,我替我家公子喝了。”   月夜听着慕容嫣的话,十分纳闷,太子什么时候不喜欢喝酒了,况且这不符合礼数,她只是一区区书童..   “言儿,休得无礼。”   李程的话音还没落下,慕容嫣已然两手一合,仰头一喝,只听到她依旧轻柔的声音,可却能听出几分故意的生硬:“邵大人,这茶,果然甘醇可口,言儿谢谢大人的赐茶。”   邵天朗脸部有些僵硬,怎么又是这个书童,屡次坏他好事,算了,反正等会事情都是一样的,可表面上依旧笑道:“慕容公子喜欢便好,既然郑大人不爱喝茶,那我让下人送点酒来可好?”   话音都还没落下,门外的府满脸是血的跑了进来,脸色如白纸一样,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门口,口齿不清的说着:“大,大人,万有龙带人杀到门口了。”   果然..   “什么?!翁将军不是已经带人去抓捕他们了吗?怎么还是来到这里了?!”邵天朗吃惊的说道,满脸不知所措,望向一旁端坐的李程,似乎在问他该怎么办好。   啪…   大堂的门,猛地一声后,骤然裂开,径直拍打到地面上,激起一阵旋风,撩的众人衣袖拂动,紧接而来的是,万龙山二当家的剑,他直直的刺向,并非邵天朗,而是李程。   月夜拔出了刀,剑气逼人,甚至都还没看到动手,二当家往前跑的身体突然就停在了原地,双目突兀,像看见什么惊悚的事情一样,便伏倒在地。   万有龙站在身后,那双眼睛像喷血了一眼,带着极度的凶戾,他举着剑,死死的指着邵天朗道:“邵天朗你这乌龟王八蛋,当日你让我去洗劫万里村,现在你却来灭我寨子,我不杀了你我不姓万。”   邵天朗激动的否认道:“你这土匪,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洗劫万里村之事,我都还没找你算账,既然今日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我便也一同将你捉拿归案!来人,拿下万有龙!”   李程依旧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这一场场戏。   终于,万有龙举起剑,与府兵剧烈的厮杀着,两方的情形不分上下,邵天朗有些坐不住了,因为原本想着郑大人身边的那个侍卫身手了得,将万有龙拿下轻而易举,可现在看来,他似乎没打算出手啊。   眼看着眼前万有龙似乎还占了上风,邵天朗终于坐不住了。   “郑大人,你就让你的侍卫去将万有龙拿下吧,要不然,我们都会有危险的。”邵天朗着急的看着李程问,内心七上八下的。   “月夜,那你便听邵大人的命令,前去将万有龙拿下吧。”李程倒也淡定。   “是,公子。”月夜立马上前,加入到混乱的打斗当中,可不出几招,他一掌击中万有龙你的胸膛,后者吐了一口鲜血,伏倒在地。   邵天朗一声令下:“来人,快将他拿下。”   也在同时,他举起一把藏于椅子底下的匕首,迅速的刺向就坐在他旁边的李程。   “公子。”   “公子。”   月夜与慕容嫣的声音交叠在一起,与此同时,李程一只手握着邵天朗的手,往下一掰,发出了清脆的骨头摩擦的声音,匕首哗啦一声,掉在了地面上。   “哎呀,痛,我的手,我的手..”邵天朗紧紧的皱着眉头,嘴巴扭曲的张开,满脸痛苦。   “大胆邵天朗,勾结土匪洗劫村民,严征税收,民不聊生,现在还敢谋害朝廷命官,你到底有几条命!”   李程用力往前一甩,邵天朗整个人摔倒在地,听着他一字一句的控诉,拼命的摇头求饶道:“郑大人,下官冤枉啊,冤枉啊…大人,我冤枉啊….”   “来人,将万有龙与邵天朗压下去,明天再审。”   李程的话音刚落,翁丰毅便带着一队人马出现在门外,一进门,就盯着邵天朗恨恨的说:“你这老滑头,居然给老子设下那么一个坑,你当老子脑子抽风啊,来人,给我压下去。”   邵天朗神色惊错,外面的人马…可他没来得及弄清楚,便被压下去了。   翁丰毅几步走到李程身旁,看着他那一脸淡定,立马就不爽了:“好啊你,明明早就知道那老狐狸想干嘛,你居然不告诉我,我差点就被那群滑头给坑死了,幸好龙将军赶到了…”   翁丰毅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望向李程,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龙将军是你特意找来的,哎呦,不错啊,这计不错啊…”   好一出将计就计。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呦,很不错呦。   ☆、第三十七章   “太子,属下救驾来迟, 还望太子恕罪。”龙一生抱拳道, 他乃是隔壁县的知府,也是太子太傅早年安排在各地的人之一。   这几年, 一直在自己的县里,养精兵, 做实事, 在他所在的县里,民生安康, 风调雨顺,一度让万里村村民极为羡慕, 他自接到太子的密函后,便率领一队精兵火速赶来万里村。   在郊外将掉进足有两丈深的深渊之中的翁丰毅救出来, 一同赶往万里府衙。   “不,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明日的审问将由你来全权负责,辛苦了, 下去休息吧。”李程坐在大堂正中央, 龙一生和翁丰毅更像是相逢恨晚一样, 一同勾肩搭背的去喝酒去了,月夜依旧站在旁边, 看着这扭转的局面,十分讶异,反倒是慕容嫣, 十分淡定。   “手,给我看看。”   李程放下那桌上的茶杯,见慕容嫣的表情和想往后挪的迹象,还没等她说话便一把拿起她的手,拉开浅灰色的大袖子,果然,白皙纤细的手腕处,有一处月牙形的红肿,像一道浅浅的弯月,一直顺延至衣袖深处。   果然,如他所料,那杯茶真的有毒。   月夜看到,自然十分震惊,这好好的,怎么会红肿了?   “疼吗?”   李程的话,很轻很轻,像许久许久之前的那声熟悉的轻唤,瞬间缭乱了慕容嫣的心,尤其是,手的末端,有属于他的温度,暖暖的,那久违的温度。   “言儿,其实你大可不必…”   “公子,言儿是你的书童,你的安危是我的职责,这是我应该做的。”   慕容嫣低着头,打断了李程的话,她不敢听下去,她只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一世,既然上天安排她做他的书童,那她便也想只是像个书童一样,能陪在他的身边,能为他哪怕减少一丁点的危险,那于她而言,足矣。   这夜,晚上的星辰,依旧绚烂明亮,只是,独缺了一同赏月之人。   ……………   第二天的审讯,很快就结束了,一个晚上的狱中生活,早已经让邵天朗最后的底线都奔溃了,在审讯之中,他认得比万有龙还要快,将所有的事情一一都交代清楚了。   只希望,能落得从轻发落。   万里府衙外,万里街上的村民纷纷前来观看今日的审讯,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无比期待的神情,这邵天朗,压榨万里村民已经许久了,只是一直没有人替他出头,如今好了,这位巡抚郑大人不仅将万龙山的土匪灭了,还将邵天朗和万有龙定罪了。   等听完宣判后,村民们纷纷跪于地上,整齐的叫着:“感谢巡抚郑大人为我们伸冤,严惩贪官,还万里村一片安宁。”   郑巡抚这个身份,在万里村内,声誉倍增,可李程却没时间了,只好交代龙一生务必留下来,将万里村一切恢复如常的任务也交给他了,而他,等审讯刚刚结束,便骑马火速赶回宫中。   那边紧张的局势,已容不得他有半分迟疑了。   ……….   这一路上,翁丰毅对慕容嫣有了极大的改观,虽然是女流之辈,可是却有非凡的智谋,想东西远远比他想的要长远,尤其是在回去的路上,李程将这其中的一切都解释给翁丰毅听时。   他只觉得脑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在这件事情上,还有这么兜兜转转的经过,不得不佩服,慕容嫣那过人的观察能力和推断能力。   “咳,没想到,你这小脑袋瓜儿里,装了这么多古灵精怪的东西啊,不如有空教教我怎么观察,我教你武艺,如何?”   慕容嫣听到翁丰毅一本正经的说着,忍不住笑了,要是让她这么一副瘦弱的身子去练武,要不把他气死,要不就把自己累死,这还真是不划算啊。   “翁将军,古人有云,术业有专攻,我给计谋,你来执行,不更有效率吗?非得花个一年半载也不一定学有所成,那可不更亏了啊。”   翁丰毅兜着下巴,抬着头,漆黑的眼珠子来回滑动,自言道:似乎,也有道理啊。   李程众人连夜赶路,只用了两日的时间,便回到太子府了,府上的管家见到太子回来了,更是热泪满眶,这段时间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探望太子的。   每一次,他都得冒着脖子上人头危险,拒绝着来访者,这不,太子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他徐徐的向太子禀告着这段时间来,太子府中的一些状况,包括二皇子李怀曾经来了几次想探望,甚至有一次差点要闯进来了,却被明后拦在门外了,还有朝中的许多大臣,纷纷想来探望太子的病情,一一被他婉言拒绝了。   当然,也包括李贤送来的两个女子,说是太子托他在城里找了两个女子,安排在婉香阁中了。   “李贤说的?”   李程皱着眉,这小子现在是越发大胆,居然敢趁着他不在之际,往他宫中塞人了,还是选女。   “是的,根据女官所言,二皇子将人送来时是这么说的,只是二皇子送来的人似乎在婉香阁被受排挤。”管家如实道。   “罢了,既然他将人送来,也应该料到这个结果。”婉香阁是何地,原本十个选女已经够吵闹了,现在还增多了两个,徒增纷争罢了。   …………..   慕容嫣刚回宫,便向太子申请前往婉香阁,她离开太久了,也不知道雪儿现在情况如何了,尤其是不知道会不会被慕容云欺负。   婉香阁内,选女们正在吃饭,可自从秦艺游和茉莉去了那之后,一直被排挤,似乎出身低微成了这两个人身上的标签,是谁都可以踩上一脚,可是茉莉做人善变通,会奉承,每天都乐此不彼的替其他人做事情。   久而久之,她们对茉莉的态度也改变了不少。   可反观,秦艺游便没这么幸运了,她不喜欢说话,尤其是对于这一群每天醒来就是各种比较和讽刺的女人,更加聊不到一块去,就这样,其他人对待她的态度,便更加不好了。   她独自端着一碗饭,坐在一个角落吃着,也不曾吭一声,因为她知道那没有用。   陆续的,选女们和女官们都吃完饭了,她们已经习惯性的指使着说:秦艺游,等会把碗洗了,刚开始时,这话一出,都会惹来几声嘲笑,可久而久之,每个人都习惯了,也把这当成习惯了。   若是哪一天,秦艺游不洗这碗了,那才是天大的奇迹。   慕容嫣刚刚踏进婉香阁,全部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除了秦艺游,她一进门,便发现了这个身穿藕色裙子的女子,额前散落的碎发,洒在耳际两旁,动作极为麻利的洗着碗。   这不是下人做的事情吗?眼前这个从衣服上看,不是选女吗?..   她怎么会?…可那略微孤寂和单薄的身影,在黑夜的笼罩之下,微微让人感到心疼,慕容嫣几步走到跟前,停住了。   秦艺游顺着眼前那双明明是男款,却脚小如女人的靴子,抬头望去,那个眼神,那个关切中带着些许心疼的眼神,足以让她余下的这辈子,时刻想起。   人在这种受尽排挤,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是不是受到一点儿恩惠,便会用记在心?   秦艺游不知道,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值得她去依赖和信任,她同样抬头,问:“公子,求你带艺游离开这里,好吗?我可以为公子做任何事情。”   就那个清澈的似乎一股清泉纯净的眼神,也同样让慕容嫣震惊了,可是,她只是太子身边的一个区区书童,又何来权力带她离开这里,可那个眼神,却让她不忍。   “你叫,艺游?”慕容嫣轻声问,似一股清风,很好听的名字,和她一样,清新淡雅。   “艺游恳请公子带艺游离开此地。”   慕容嫣将秦艺游扶起,握着她的肩,认真的说:“艺游,我只是太子身边的一个书童罢了,我没有任何权利,可是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可以尝试试试,可若只能是婢女呢?可我会尽量让你做轻松一点的岗位。”   明明已经在婉香阁,虽然洗着碗,可毕竟身上穿的却是选女的衣服,这是多少人期盼的结果,可她分明从她眸子里分明看出了不屑,也许,她是极为少数的那部分吧。   “普通的婢女也总比这婉香阁好,艺游先在此谢谢公子。”   “好,那我试试。”   ….   ……..   慕容嫣走进房间,慕容雪看到姐姐的那刻,开心的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姐姐,你回来了,真好,我还以为姐姐出了什么事情呢,没事了就好,太好了。”   “傻瓜,姐姐只是出宫办了点事,现在回来了,对了,慕容云这段时间还安分吗?有没有欺负你吗?”这是慕容嫣最关心的事情,她在回宫之前,曾经偷偷回了趟慕容家,见到了母亲石氏,得知她一切安好,才安心回宫。   慕容雪摇头。   “这段时间,慕容云特别讨厌新来的那个选女,每天都想着办法折腾她,没有时间欺负我。”   “秦艺游吗?”慕容嫣皱着眉问。   慕容雪十分惊讶,点头道:“对啊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她此刻终于明白刚刚那双清澈却无比期待的眼神,为什么如此迫切的想离开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还是回来了。   ☆、第三十八章   清晨,整个宫殿中, 一片祥和, 可光宁王府内,已经不平静了, 学士邵恩赐一早便到了光宁王府内,闻着遥远的吵闹声, 在王府的大堂之中来回踱步。   李怀, 昨日流连温柔乡直至深夜,那声音, 整个王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早早的, 没有人敢去吵醒他,管家只好一边安慰着前来的邵恩赐。   “邵学士, 你再等片刻, 怀王爷马上便起身了。”   “好,我等。”   邵恩赐心里着急啊,可是眼下他除了等, 却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啊, 虽然说学士在朝廷之中权力也不小, 可是,他那外甥所犯下的罪行, 他真的没有办法救了,可是,他可是邵家留下的最后一脉香火了, 他实在不忍心。   当他收到邵恩赐的信函时,就自知不好,因为郑尹郑巡抚压根就没有离开朝廷,一直都在朝中,刚想提醒他小心,却没想到两天后,却收到了邵天朗要流放疆外的消息..   至今,他仍不知道,那郑巡抚,究竟是何方神圣,只知道,现在一切都交由隔壁县知府打理了。   日上三竿,李怀被怀中痒痒的感觉给吵醒了,朦胧睁开眼之际,只见一五官精致的美人儿,正娇滴滴的趴在他的胸膛上,那纤长的手指,还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喉结往下划。   李怀一把将美人儿反扑到床上,勾起嘴,声音坏坏的问:“怎么,美人儿,一大早就这么不安分。”   “怀王爷,清儿就是喜欢您的勇猛。”   那火红一般的樱桃小嘴,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李怀的手,那酥酥痒痒的感觉,让他下腹隐隐发胀,他一把将美人儿紧紧的抱入怀中,用力的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手顺着那白皙的脸,一直滑落,直到脖子,直到…   咯咯咯…   突然,门外一阵敲门声,极为不协调的出现了,李怀的动作骤停在美人儿的脖子,眉头极为不满的皱着,可他知道,管家一般不会也不敢前来扰他兴致,恐怕是有什么事,低声的问道:“何事?”   “王爷,邵学士有急事想见您一面。”   李怀一跃翻起身来,清儿立马坐起身来,伺候着他更衣,还不忘撒娇道:“怀王爷,清儿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呦。”   香肩微露,锁骨别致。   李怀一把将美人儿抱进怀里,用力的吻着,直到门口再次敲着,李怀才一把放开美人儿,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走出去了。   李怀刚走出门口,邵恩赐便迎了上来,整个人跪在李怀身前,神色凝重道:“怀王爷,请您帮帮我吧,救救我的外甥吧。”   …….   邵恩赐将在万里村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怀,包括那自称是郑巡抚的人,和将他审讯的龙一生。   “你的意思是说,有个自称是郑巡抚的人拿着他的令牌去万里村然后将你的外甥治罪了?”李怀觉得这事,似乎没这么简单。   “是啊,可是这些天郑巡抚也都在朝廷之中啊,可是我却不敢问,怕是落下包庇之罪名啊。”   “郑巡抚,龙一生。”   李怀饶有味道的重复着这两个名字,龙一生?..这个人他记得,当年本来只是一普通文官,却被李程推荐到地方当知府了,难道这件事情,和李程有关系?   “知道了,这事我查查,你先回去。”   “怀王爷,你一定要救救天朗,以后我定当竭尽全力为怀王爷。”邵恩赐身居学士,虽然不是什么大的官职,可却都是极其重要的一环。   李怀思忖着这件事情,本来他是没什么兴趣的,可这件事似乎与李程有关系,那他倒也来了几分兴致,派人前去查明一切。   ………..   朝廷的任何的消息,都可以用一阵风来形容,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传遍宫中的每一个角落,而太子痊愈的消息,亦然,仅仅一个晚上,这个消息已经传遍宫中。   隔日,李程更是以高频率的出现在朝中各个位置,先是去给床榻上的父皇请安,更是到明后那请安,在宫中遇到许多朝廷大臣。   “太子,您可终于痊愈,此前微臣十分担心。”   “是啊,太子,您痊愈那就这真的是太好了,如今皇上病危,若是连您也倒下了,那真的不堪设想啊,太子定当保重身体,以保社稷之安稳。”   李程在路上,遇到了许多关心询问他的大臣,便一一敬以回应,最后还碰上了李贤,后者一看见他便连忙得意的凑上来,很关切的握住李程的手,表情浮夸。   “皇兄,你可痊愈了,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你病倒了,连同你府中的侍卫和书童都不见了,可把我闷死了,幸好,幸好,你在弟弟我奄奄一息时回来了。”   这个弟弟,是李程的软肋,每次遇到他,总有理不清的逻辑,他瞪了他一眼,道:“你那两个选女,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贤一把搭着李程,一脸高深的瞎掰着:“皇兄,那两个,可是绝世美女,不是我说你,你这婉香阁中的选女,一个比一个美,虽然还不是名义上的妃子,可你还是得抽个时间去看看她们啊,要知道啊,这深宫之内啊,人是很容易抑郁的。”   “你似乎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那两个选女,怎么回事?”   李程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李贤,虽然李贤生性风流是出了名,可是他却知道,他不是一个滥情之人,更加不是像别人口中所说的花花公子。   他甚至比任何人更尊重女子,更了解女子,在他府中的女子,每一个都是极为渴望成为他的女人,可这么多年以来,他除了言行有些轻佻,却无实质行为。   李贤嘴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容,自知躲不过皇兄的追问,便也悠然自得的坐在长廊的椅子上,捋了捋宽大的袖子,轻叹了一声。   目光深远,蒙上一层花白,李贤不太想回忆当日发生的事情,那些惨无人寰之事,草原上,横七竖八,伤痕累累,每一处,都是极为触目惊心的。   他将那天的事情,轻描淡写的复述了一遍,李程坐在身旁,听着,那道浓密的眉毛,愈皱愈紧了…   “所以,那两个女人是我从猎场上救回来的,只是我府中的名额实在是没有了,才忍痛送去你那了,你可别说,那个美人儿还挺香艳的。”   李贤前半段叙说还十分沉重,可说到女人身上时,又恢复到了往日的那般轻佻,转变极为之快,眼睛都蒙上了色彩。   就在那天,李贤硬是要跟着李程回太子府了,说许久都不曾见过他的小书童,谁知道他硬是留到很晚,最终还是没有见到小书童,只好郁闷的回去了。   可是他离开大堂后,却没有直接离开太子府,反倒,在太子府内,闲逛着,本来他是想着去婉香阁看看他救下来的小美人是否还好,可转念一想,既然皇兄已经收下她们了,那还是不要打扰她们为妙了。   在那狭长的廊道上走着,两旁的灯笼静静的悬挂着,李贤抬头,看到那灯笼极为精致,每一个灯笼上面的图案,都是不一样的,可不像他府中,画中全是女子,这廊道上面的灯笼啊,全是各式的…   花,牡丹花,兰花,菊花,茶花…   论人,值得让他敬佩的,果然只有皇兄李程了,果然,厉害了。   “见过四皇爷。”一个婢女低头行礼道,刚擦身而过李贤却拦住她了。   “那个,太子的书童住在哪啊?”李贤嘴角衔着淡淡的笑意,这一招,恐怕皇兄是没料到他了吧,他就不信找不到那个小书童。   婢女先是一愣,可在李贤的再次询问下,还是告诉他了,言公子的房间就在这廊道的尽头,只是太子有吩咐,过了亥时便不得打扰言公子了。   可毕竟对方是四皇子,她便没敢说了,只看着李贤逍遥的往那个方向走去。   房间里,慕容嫣正拿着神器与许多姐妹们聊天,将最近的经历告诉她们听,于是里面清一色都是:   【卫皇后】:嫣儿,没想到你如此多智多谋,以后我们多交流。   【妲己】:哎呦喂,卫姐姐,你不是一向都足智多谋的吗?没想到你也要找军师啊,嫣儿啊,你还是帮帮姐姐,有个贱婢想对付我。   【慕容嫣】:卫姐姐,很高兴交你这个朋友,妲姐姐,你大可说出来,群里的姐妹们都会帮你想妙计的。   慕容嫣正在聊得欢快,刚刚沐浴更衣后的她,正等着头发干呢。   ….   ………..   廊道的尽头,一个俊俏的身影,正一步一步走进,走到门前,李贤刚抬起手想敲门,想了想,罢了,给个惊喜不是更改符合他的个性吗?..   光想着小书童那惊讶的表情,他的嘴角就满是笑容。   双手举起,用力一推,吱的一声,四目相对,笑容止住。 作者有话要说:  嗨,这么巧啊~! 是啊,这么巧啊?!找错人了吧?!!!!   ☆、第三十九章   乌黑的秀发,惊讶却不失清秀的脸, 粉色宽松长裙, 腰间还有白色的流苏,瞳孔漆黑, 深邃而有神…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到了安静的极点。   四目相对, 除了惊讶, 还是惊讶。   “原来,你是女的啊, 我就说,一个男儿身怎么会长得如此清秀。”好一会后, 李贤才憋出了这句话,碍于是女子的房间, 他站在门外, 脚依旧没有往前迈去。   “四皇子,下次请您进来前能敲门吗?”   这已经完全没有遮挡的余地了,慕容嫣还是有些生气, 毕竟敲门是人的基本礼仪, 且不说她只是在坐着, 要是刚刚呢?她在沐浴之时,要是李贤还如此闯入, 那可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李贤摸了摸自己的头,被慕容嫣这么一说,看到她湿哒哒的头发, 还真是觉得有几分不妥当之处:“那个…我还是先离开了。”   李贤脚步急促的走在廊道上,可偏偏又在廊道上碰见皇兄了,李程看见他的同时,已经猜出来了,那个方向,是通往哪里。   “皇兄啊,我可是迷路了,不过,你这可是金屋藏娇啊。”   李贤挑着眉,不怀好意的笑着说大概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一向不近女色的李程居然将一个女儿家藏在府中了,还是以一个书童居之,啧啧啧,这真是不容易啊。   “以后过了亥时就不要去打扰她了,知道吗?”   “皇兄,你该不是看上言儿了吧?”李贤打趣的问着,廊道上的灯光,静静的洒落在李程一贯的白衣上,愈发的衬托出几分气质,他的浓黑笔直的眉毛,没有半点皱着。   “没有。”   于他而言,慕容嫣对他来说,只是他精心培养的左右手,起初的定位是与月夜一样的,虽然他分明感觉到她与月夜相比,又是不一样的,也许她是女子吧。   “没有?!”   李贤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抱拳至于胸前,语气轻松的说:“那既然皇兄没有看上言儿,那皇弟就不客气了,那个女子,我要了。”   “不行。”   李程果断拒绝说,当初他已经毁了她的大婚,一年之约,也就是一年之后她可以自由选择留下或者是离开,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权利和地位,而去剥夺另外一个女子的幸福。   更不用说李贤了,位于深宫之中,只会为她的处境徒增各种勾心斗角罢了。   “皇兄,你自己又不要,又不愿意给皇弟,你这叫占着茅坑不拉屎啊,太不厚道了。”   “好好说话,要不然我让母后给你找一贤师。”   “皇兄,你每次都用这招,哎,反正我是服气的…”   廊道上,两兄弟你一言我一句,似乎已经许久未有过这种情形了,在这大半夜的,李程居然有时间陪着李贤坐在庭院里,赏月,两兄弟回忆往昔,从小至大发生的事情,往日点滴,历历在目。   是啊,时间如白煦过隙,晃一眨眼,他们都长大了,还记得李贤小时候第一次去到光明宫时,满脸都是鼻涕和泪水,因为母妃的过世,虽然年纪很小,可也哭了整整一天一夜,后来父皇怜惜他,才决定将他过继给当初还是妃子的明后,他依稀还记得,那第一次。   李程只静静的站在旁边,认真的看着他,他也没说话,就当他哭的快要虚脱的时候,也许他以为他要哭完了,双手抚着他的肩膀,说:“哭完了,就振作起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什么事情都能过去的,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李程,我会保护你的。”   记忆很多时候都会定格在某个特殊的画面,而这个画面,一直久久的定格在李贤的脑海里,没有人知道,当初那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小男孩,在那种情况下,带给了他多大的希望。   仿佛他身后的那股逆光,刺眼而深刻。   李程只是静静听着李贤的回忆,是啊,小时候,李贤特别的调皮,几乎每隔个几天就会来一桩事情,每次他都在凉亭里看书,他就会流着鼻涕哭着脸跑到凉亭,一脸神色慌张的样子,每一次,李程都会替他一一摆平。   也因为这样,他可是没少挨母后的批评啊。   “皇兄,以前都是你护在我的身前,不知道以后,我是不是也有机会可以护在你的身前,来保护你呢?”   李贤的愿望其实很简单,所有人都好好的,那就足够了。   …   …….   深夜,怀王府的书房中,却灯火通明,李怀瘫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听着来人的报告,身旁的美人儿,自然也安静的躺在他的胸膛前,只是时不时,用手指划着圈圈。   来者是郑巡抚府中的下人,据他所述,这几日郑大人一直都留守在这,可约莫半个月前,太子曾经召郑巡抚去太子府一见,也是自那后,他就发现一直挂在巡抚腰间的令牌已经不见了。   也许,这件事情与太子有关系。   果然,这件事与李程有关系,可是他为什么要装病,私自去了万里村那种荒凉之地,转念一想,深思缜密,万里村可是去往北良必经之地,难不成?…   李程他这是要动他太岁头上的土了?   李怀一把将美人用力抱进怀中,怀中之人娇嗔的叫了一声,软绵绵的,缭乱人心,他不耐烦的甩甩手,来人都还没来得及退下,他便已经将怀中的美人儿扑到在椅子上,开始激情着…   郑巡抚的下人简直看傻了,虽然听说这二皇子好色,可没想到,是如此开放..   那一幕活色生香依旧在他的脑中,难以挥散而去…   …………….   凉亭处,慕容嫣正站在李程与晏殊的身旁,安静的凝视着眼前这一盘棋,如果就棋盘上的优势来说,李程是占有优势,可细看,晏殊的棋路,极为细密,每一颗棋子,都在至关重要的位置上,每走一步,都能掀起一番恶斗,足以让占有优势的李程,被牵引着。   而李程与晏殊的对话,也自然是围绕着这盘棋子进行。   正如晏殊所说的,李怀就像他手中持着的旗子,虽然现在看上去处于劣势,可却拥有着掀起一番风云的本领和本事,他手中所握的北良重兵,更是当今朝廷不可多得的一支队伍。   而北良虽然天气寒冷,可却易守难攻,即使他兵败而逃,若是逃回了北良,那也自当难以破之。   本来此行李程便是要打算直击北良,不仅是要暗中查李怀的实际兵力和北良地形,也整好借这个机会掌握北良剥夺百姓,鱼肉当地富贾豪绅的现状,好做进一步的整治和收复人心。   可没想到,还是给李怀的计拉回来了,实在是可惜,可李程深知,若是他不赶回来,宫中的流言蜚语会直接影响众臣子对他的看法和印象,反倒给李怀钻空子的机会了。   “太子,如今皇上的病情日渐好转,相信李怀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可北良那地方,确实是朝中最大的心腹之患,一日不平,朝廷一日不能安宁。”   “臣以为,太子可从北良周边之荒凉地方入手,向朝廷申请,逐步改善周边民生,让百姓对太子殿下您的举措信服,那今后北良繁闹之地那些深受压迫之人,更是希望投奔到太子殿下的怀中,届时,收复北良,指日可待。”   晏殊果然就是晏殊,不仅对当朝的局势了如指掌,更是对民生舆论及民心十分了解,掌天下,首先要收民心,民心所向,朝廷安稳壮大。   他便是要借李程这个身份,逐步实现他统治文武百官的愿景。   “可太傅可曾想过,北良乃李怀耳目众多之地,哪怕只是一小小的举措,必然引起他的注意,恐怕,事情难以开展。”   怎么说,李怀仍旧是北良王,他的权力,自然不容小觑,他只是担心,若是他横插一只脚进去,非但没有救百姓于水火,反倒是陷他们于其中。   “可太子殿下可曾想过,李怀的注意,也许恰是对付他的最好方法。”   只有当他留下话柄,让人抓住时,才能彻底的将他从这个北良王的位置上拉下来,哪怕必要时,有百姓牺牲,这也只能是大势所趋,他太了解太子李程了,他不愿意生灵涂炭,可却不明白,成大事者,是避免不了的。   …   ……..   直到晏殊走后,李程依旧坐在凉亭处,品着茶,若有所思。   慕容嫣看着那背影,若有所思,既想要兼顾天下太平,又想庇护一方百姓,实在是难以两全的事情,可偏偏那个是李程,她知道,那个人,一定会竭尽全力,去达成的。   只是任她也没有料到,这一生,居然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第四十章   清晨,一府丁急匆匆的赶至婉香阁, 带去的一个消息, 足以让里面的人兴奋不已,她们来婉香阁已经将近一个月了, 每天都在这么大的地方呆着,也不能自由出入婉香阁, 就像是被困住了一样。   慕容云已经是十分不满, 可按捺着心底的不忿,还是让她熬过去了。   “太好了, 太好了,进来这么久, 这次终于可以机见到太子了,真的像做梦一样啊..”   “可不就是嘛, 之前我都要怀疑, 太子是不是都没看上我们,直接将我们打进冷宫了呢,这下可好了。”   婉香阁中的少女, 大多怀着憧憬和期待的心情, 除了秦艺游, 她只在一旁静静的绣着手中的作品,不吭一声, 慕容雪想起姐姐此前让她多关心她,便走到她的身旁,问:“艺游, 你怎么了,能见到太子不应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吗?”   这个秦艺游,多多少少与其他期待和渴望的女子不一样,这是慕容雪知道的,而且她不会去阿谀奉承,更不会因为自己的处境受人排挤而坑一句话。   可天知道,她这心底都积压了多少心事。   “我不是你们,我对什么太子妃压根一点兴趣都没有。”   慕容雪没有再说了,她知道这个女子,自我防御很强,即使你想再靠近,也只是会被挡开,除非她心甘情愿对你打开心扉。   ..   …..   选女们集中在一起,一同去往穆青阁外,只见两旁有许多食物,琅琳满目,女官将她们带去之后,便吩咐她们找个位置坐下来。   可偏偏连找位置这样的事情,都会发生争执,谁都想靠前排坐,好让太子能多看自己几眼,以后就更有机会脱颖而出了,慕容雪倒没去抢,随意找了中间的一个位置坐下来了。   她坚信,她身上的衣服足以让她脱颖而出。   最终,最前面的位置还是让慕容云给抢到了,她满脸得意,一屁股坐下来,抬起下巴,高傲的看着刚刚想与她争抢椅子的人,似乎在说:这椅子就是我的,咋了。   “太子来了。”   不知道谁这么说一句,全部人都安静下来了,眼神充满着期待,望向某个方向,果然,太子一行几人走进来了,李贤跟在他的身后,一脸春风得意。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四皇子。”选女们一同行礼道。   月夜简单的开场白,这是一次共同进餐的宴会,主要也是让太子了解和认识各位选女,若是选女们有任何想一展所长,可以展示。   这话一出,选女们纷纷坐不住了,在这种场合可以施展的长处无非就是舞艺了,可谁也没有第一个举手。   “我来。”慕容云站起身,笑容满满,十分自信。   一曲过后,没有掌声,没有点评,没有任何的回应,慕容云站在这中央,简直整个人都要懵了,不知道该回去还是该站在原地,咬咬嘴唇,还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了。   也许是因为慕容云的下场,选女们大多安静的坐着,吃着桌上的食物,听着乐师动听的旋律,慕容嫣站在阁楼上,注视着台下的一切。   视线,重新落回到那个叫艺游的女子身上,她全程低着脸,就像周遭一切与她无关一样。   突然,李贤眯着眼睛,笑着建议说:“听女官提及,慕容雪和秦艺游的舞艺算是数一数二,不如请两位共舞一曲,可好?”   那天晚上那如仙般的舞姿,确实让他过目难忘,如今有这么个机会,肯定不能放过啊,而且,秦艺游的舞艺,他可是有信心的,自从之前在婉香阁外看见她翩翩起舞后,那舞姿,生动灵活。   慕容雪心咯噔一下,她的舞艺尚并不算差,可她却知道一直深藏不露的秦艺游舞艺却是十分精湛,她曾经在某个深夜,见她在月色下,翩然起舞。   “回四皇子,今天艺游不太舒服,恐怕不能胜任。”   一直沉默的秦艺游突然说话了,那削瘦的瓜子脸,脸上血色依旧,李贤微微皱着眉,每次见到她怎么都觉得楚楚可怜的样子。   慕容雪嘴角微微上勾,内心美美的,上前应答道:“那雪儿就献丑了。”   可刚刚那个笑容…慕容嫣看着这一切,心里突然有些难受了。   慕容雪的舞姿,着实肢体灵活,情感细腻,可李贤看着,怎么都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那天晚上的舞姿,那一举一动,那…不对啊。   李贤自然是看出来了,可是并没有当场拆穿,等选女们全部回婉香阁后,他才望向皇兄李程:“皇兄,你是一早便知道了,是吗?”   “知道什么?”李程知道李贤在说什么,可若是要深究的话,慕容嫣的欺君之罪恐怕也会被顺带牵连而出..   “哈哈,没事,没事,对了皇兄,时间不早了,美人儿我看完了,我先回去啦,别太想念皇弟我了。”李贤挥挥手,就走了,走之前,还不忘调侃道:“这些美人,以后可是后宫的主力军啊。”   “太子殿下,选女们已经安然送回婉香阁中。”   月夜前来报告,李程点头,目光深远,这群女子,原本以为慕容雪与自己还能算得上志同道合,可他观察下来,却发现,慕容雪其实也不过如此,小女人的心态。   这次若不是母后非得让他与选女们共进一餐,他肯定也不会出席。   那一边,选女们才刚刚回到婉香阁,太子府那边就派人过去通知,秦艺游革除选女身份,今后去当太子书童的贴身侍女。   其余的选女们大多很开心的,毕竟她们也慢慢见识到这个秦艺游的过人之处,如今少了一个选女身份,那就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那可不是大好的事情嘛。   去当慕容嫣的侍女??   慕容云可高兴不起来,看到同样思考的慕容雪,特意走过去调侃说:“啧啧啧,你的姐姐将秦艺游都带到太子府了,从此就过上了幸福生活,怎么你的好姐姐没想起你来啊。”   “你闭嘴,选女的身份怎么会与侍女的身份对比呢,姐姐那是在帮助我,你懂什么,别忘了,现在一个月过去了,这件衣服还是穿在我的身上,我劝你还是不要太得意了。”   慕容雪面对慕容云时,早已经不如当初那般畏惧,多少倒是因为身上这件衣服,当然,还有在太子身旁当书童的姐姐。   这个时候送走秦艺游,简直太好不过了。   而秦艺游,也自是从那天开始成为了慕容嫣的贴身侍女,离开婉香阁时,她是感激的,她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在等待,等待着那晚上那双清明透亮的眼珠,她知道,她没有看错人。   去到慕容嫣的房间,秦艺□□礼道:“艺游谢过公子救命之恩,从今之后,公子的事就是艺游的全部。”   慕容嫣连忙扶起秦艺游,那个看上去如此英气的女子,道:“本来,我是想替你争取直接离宫的,可太子说你是四皇子送来的人,不可以轻易离宫,只好,做我身边的人,如果你不想那我..”   “艺游愿意跟着公子,艺游真的十分感谢公子相救之恩。”   慕容嫣看着秦艺游,思虑再三,还是告诉她真相,其实她并不是公子,她是女儿身,秦艺游非但没有惊讶,反而笑了。   “感谢公子对我的告知,在那天晚上艺游就已经开出来了,公子你的脚,很小,只是碍于人前,我权当还是称呼你作公子吧,若是在私底下,公子你想艺游如何称呼你”   慕容嫣微微惊讶,秦艺游比她想像中,要聪明许多,便也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旁:“以后你叫我嫣儿就可以了,我们以姐妹相称,行吗?”   秦艺游本想推辞,毕竟慕容嫣是太子身边的书童,而她只是一小小的奴婢,这不合乎常理,可在慕容嫣的坚持下,她点头答应了。   “好,嫣儿,有你真好。”   ..   …....   书房里,李程正在处理万里村的案子,经过龙一生的审讯,虽然邵天朗拒不认罪,可是,在一切证据都十分充分的情况下,这罪责是难逃了。   等李程放下手中的案卷后,月夜才不明白的问。   “太子,月夜不明白为什么将那婢女放到言儿姑娘的身边。”且不说那秦艺游是四皇子送上来的人,更何况,言儿姑娘是一个女儿身,要是有侍女在旁,恐怕会诸多不便。   “那女子,骨骼与普通女子有异,就连举杯说话,也与别人不同,估计,是习武之人,放在言儿的身边,也许会更好。”   伴君如伴虎,尤其是位于太子这个位置,从小就要接受各种特训,就连身边的人都是如此,可慕容嫣不一样,她手无搏鸡之力,万一招人杀意,那可是十分危险。   既然他要她当他的书童,那他便要护她周全。   “太子心思细密,月夜实在是佩服。”   嘴上虽这么说,可月夜心里可不这么想,他总觉得太子对这个言儿姑娘似乎,很特别,可表面上看去,却又像只是单纯的关心部下,毕竟,太子对他们身边的人,都是十分细心的。   月夜是理不清这理了。   怀王府内,李怀将这几天查来的消息一一告诉邵恩赐,那个扑跪于地上的男人,当他听到是太子李程在背后所做的这一切时,整个人崩溃了。   “怀王爷啊,求你救救我的外甥啊,他还这么年轻。”   “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李程其实对身边的人真的很好的,如果将来登位,是一个明君,但,容易妇人之仁,想要顾虑的太多,反而到头来失去的也更多。   ☆、第四十一章   李怀舒服的坐在椅子上,双脚翘起来, 邵恩赐的反应早就在他预料之中, 他嘴角勾着笑,俯视的看着前面那个凄惨的人。   他伸出手指, 朝着邵恩赐轻轻一勾,后者就感恩涕零的朝着李怀爬去, 逗得他哈哈大笑。   “你真的这么想救你的外甥?来, 我告诉你该怎么做。”   李怀凑到邵恩赐的耳旁,小声的说了几句, 只见邵恩赐脸色铁青一般,像吃了几颗铁蛋一样, 看着李怀,久久不得说话。   “这个…这个…”   邵恩赐声音有些颤抖, 始终爬在地上, 眼前的事物,犹如幻影重叠,这么逆天下大不违之事, 他..他哪里来的胆子啊…   可是, 眼下除了怀王爷, 却没有人可以救天朗了,邵恩赐怎会不知道当下的处境, 他咬咬牙,额上的汗珠早已经渗出来了,慌得他一边使劲的擦汗, 一边不敢直视李怀。   “要是不想救,就别浪费我的时间,管家,送客。”   显然,李怀没这么多的耐性看着一老头在他面前犹豫,他的房间里,还有他的美人儿在等他呢,他刚站起身,脚却被邵恩赐紧紧拽着。   “怀王爷,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求你救救天朗吧。”   邵恩赐终究还是斗不过李怀,他熟谙人的心理,他知道邵恩赐心中的天平,稍稍一拿几乎一个准,他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了。   “好,邵恩赐,记住你今天的话,人,我替你救下来了。”   “谢怀王爷。”   邵恩赐一连给他叩了好几个响头,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于大殿之上,他才恍然的坐在地上,他一生为功名利禄,苦苦追逐,可他还是辜负了哥哥的期望,他没能把天朗好好的照顾成人,才酿下今日的后果,是他不好,是他对不住邵家的列祖列宗啊..   更加,对不起朝廷…   ………….   太子府内,一神秘人匆匆赶至,此时,太子李程正在凉亭,与慕容嫣下着棋,慕容嫣的棋艺不普通,每一步,都值得深究。   “太子,我们的人回报,那个邵恩赐,邵天朗的舅舅,已经在三天内两次去了怀王爷府上,据说是为了邵天朗的事情而去的,已经和怀王爷达成共识,我担心,恐怕他们会对这个案子横加阻挠。”   月夜在一旁禀告着,事态突然,据探子回报,怀王爷已经秘密派人前往万里村,就怕..   “他果然还是坐不住了,将军。”   李程轻捻着棋子,直直杀入慕容嫣的底部,那只车,看上去就像邵恩赐,分明没有半点好处,可还是一头闯入了,而慕容嫣的将,则像万里村的案子,而那只车的身后,那只操控着整盘棋命运的炮,则静静的观看着两方厮杀,最终看似优雅的出手,却蓄谋已久。   而李怀,就像是那只在背后的炮,等着坐享其成。   月夜更是听着两人的对话,知道他们又是在以棋路来分析当前的事件,他在太子身边这么就了,这点还是知道的,可看似听明白了,可又觉得十分蹊跷,像雾里看花一样,反倒是一旁的秦艺游,嘴角淡淡露出笑容,像是明白了。   月夜将头探过去,小声问:“你笑什么?你听懂了吗?”   “嗯,听懂了,邵天朗是诱饵如蝉,邵恩赐如螳螂,等待着搭救的机会,而怀王爷就是背后的黄雀,用极为巧妙的关系,牵引着整个局势,可是,却没料到这背后,还有太子,按我说,太子就是身后的那个人。”   秦艺游笑着说,这么一说,月夜似乎更加明白了,恍然大悟:“哦~”。   慕容嫣被逗笑了,她转向月夜,说:“月夜,有空你可以带艺游多熟悉太子府内的环境,她知道的事情,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呢。”   “言儿…”   秦艺游怎么听不出慕容嫣的用意,可一旁的月夜还真是听不出,摸着脑袋,干脆的答应了:“好啊,艺游,以后我多带你熟悉太子府,你也要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可好”   “可以啊..”   秦艺游略略羞涩的回答着,这一切,全部都落在慕容嫣的眼中,她抿嘴笑着,从某个角度望去,那脸颊两旁浅浅的酒窝,那卷翘微微拂动的眼睫毛,看的让人有些入迷。   “月夜,你赶紧派一支人前去,保护万里府衙的监狱情况,顺带将情况告诉龙一生,让他多家防备,不管是谁,一切听有朝廷的调令,我已经向宋御史说明此事,调令约莫这两天会下来。”   自从邵恩赐第一次去找李怀,就已经有人告诉他这一切了,包括李怀派人前去询问郑巡抚之事,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在了解整件事情后,李怀还是要决定插手,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他和邵恩赐之间,一定是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才是让他最为忌惮的,毕竟中学士这个职位..相当于信息中枢。   “是,太子。”月夜领命之后,就离开了。   “艺游,你父亲是?”   虽然得知秦艺游会武艺,可没料到她还如此聪慧,事情说穿一点就明白了,李程以前以为她只是哪个没落家庭的千金,而现在倒是对她的家族多了几分兴趣。   “回太子殿下,艺游的父亲之前乃北良大将军秦斌,在一次外出征讨时,壮烈牺牲了。”   秦艺游每每提及父亲,眼睛都泛着泪水,她觉得,她父亲的死,绝对不是意外,她怀疑,是北良内部的人,刺杀她的父亲,只是,人言微薄,更何况以她的身份和地位,想要追查此事,比登天还难。   “秦斌?难怪,秦将军,英明神武,在许多年前,只要是他带兵出征,准能拿下敌寇,在朝廷中,享有盛名,没想到啊..你居然是他的女儿?”   李程若有所思道,既感慨又疑惑。   “可你怎么会来到朝廷中来,还进宫了?是李怀将你抓来的?”   按理说,虽然秦斌已死,可毕竟是他的后人,理应获得相应的尊重和待遇,他曾听李贤提及狩猎场之事,约莫秦艺游当初便是被放进其中。   “回太子殿下,二皇子李怀,心性毒辣,他在父亲猝死的那天晚上,以莫须有的罪名抄了我们一家,还将我抓来此地。”   那个晚上,全家上下本已经沉浸在痛失父亲的悲惨之中,可没想到,当天晚上,他们就强势冲进他们家,想将父亲的尸体抢走,可是他们不愿意,那群黑衣人就开始了惨无人道的杀戮。   那天晚上她拼命保护,只看到眼前花白花白的剑影,和鲜红的血迹,触目惊人,她最终昏过去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与其他一群女子待在一个笼子里,就像那些猛兽一样。   再后来,到狩猎场,到婉香阁…   “太可恶了,那二皇子李怀简直就是罪大滔天,居然如此对待一个将军的后代子孙,还有比这更让北良上下心寒的吗?”   慕容嫣之前也大概听艺游提及家事,可每次都是伤心不已,她也不忍心让她回忆了,没想到,今日听完,慕容嫣心底的生出一股不可发泄的郁闷和不忿。   李怀简直是丧尽天良。   李程没有说话,他沉着脸,轻叹了一声,而现在却还不是时候。   “其实那时在狩猎场上,我是想着与李怀同归于尽的,可是,却被心善的四皇子救下来了。”   秦艺游回忆着,那时候她手里紧紧的揣着那头钗,差点就要刺杀李贤了,她以为,他也是像他们一样…   “言儿对战事和策略吃的比较准,你多向她学习,如果有可能,你亦可教言儿武艺,至于你父亲的事情,如果今后有机会,我会让你亲自调查清楚此事,还秦将军一个清白。”   秦艺游听到李程的话,简直不敢相信,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太子殿下,居然会为她小小一个婢女考虑,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个主子,值得她誓死相随。   …..   “大人,不好了,朝廷派人来了。”   就在龙一生准备入睡时,府差突然紧急的来敲他的门,朝廷派人来了?这么晚,一般来说,也不会是在这个点数前来,龙一生觉得事有蹊跷,可还是穿好服饰出门迎接。   对方自称是朝廷负责这起案子的尹巡抚,说是这案子已经受到朝廷的关注,他此次前来正是要压犯人邵天朗回朝廷判理寺受审的,并且即日启程。   龙一生觉得事有蹊跷,问对方拿批文,对方倒是很豪爽的拿出来,就在龙一生细看之时,他发现那个玉玺盖章处,那个盖章,似乎不太一样,他当场就识破了,刚想…   脖子上,突然冰冷一片,肩上一沉,一把剑已经搁在他的脖子前,那个自称是尹巡抚的人胁迫说:“快,赶紧将邵天朗放出来,要不然,你的狗命难保。”   “谁人派你来的?”龙一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挺着头,态度坚硬。   “看来你是不见血不流眼泪是吧。”   手抬起,剑锋一转,却被肘下的手用力一推,剑立马脱手而出,掉落在地,就在这一瞬间,龙一生一把抓住对方手臂,往后一扭,脚往膝盖一踢,容易的制服了对方。   这时,李程派去的人及时赶到,将整个房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老子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一切都在预料之内。   ☆、第四十二章   府衙的牢房之中,一众五人已经被抓起来了, 尤其是那个自称是尹巡抚的人, 更是被吊了起来。   龙一生直直的坐在对面,语气冷冽, 眼光凶戾盯着那被吊起来之人。   “说,谁派你来的。”   可不管龙一生如何用语言胁迫, 对方始终没有说出来, 龙一生愤怒的一拍椅子,嗤道:“看来, 你是不见血不落眼泪是吧,来人, 用刑。”   牢房之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听得叫人心寒, 听者悲戚,可那几人哪怕是奄奄一息,浑身是血, 依旧没吭一声。   龙一生知道,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死士, 在二皇子李怀身边,更是一直在训练, 这种人,哪怕是死,也不会透露半点关于主人的信息, 他只吩咐紧盯着他们,以防他们自杀便离开了。   他看到李程的人,自然也十分讶异。   “难道这一切,都在太子殿下的预料之内?”龙一生接过太子的密函,打开看的瞬间,什么都明白了,果然如他所料,这些人就是传说中的死士,而这一切都是都是李怀在背后搞鬼。   “请转告太子殿下,龙一生必定不负重托,等此案结案后才会离开。”   从那一次之后,府衙内的巡逻的人,加多了许多,都是为了确保朝廷里的人能顺利的了结此案。   ……   行动失败这消息,传回到李怀的耳中,已经是两天后了,当他听到这消息时,更是怒火中烧,手中捏着的茶杯,径直成了碎片,还意外割伤了手指。   身旁的美人儿看见,又惊又怕,发出了惊慌的声音,在下一秒便被李怀斥骂。   “闭嘴,叫什么,大惊小怪的。”   “怀王爷,根据我们在太子府里面的人回报得知,太子身旁有个叫言儿的书童,他长相清秀,身材娇小,可脑袋却十分灵活,许多巧妙的谋划,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管家神秘的在李怀耳旁说道,据说此次在万里村,这是这书童提醒了太子,才识破邵天朗的计策,恐怕这个人,留着,是个祸害啊。   李怀听着,玩弄着手中的杯子,那一丝血丝从指缝间渗出,顺着脉络蔓延手心,有趣,有趣,他倒想见识一下,这个叫言儿的人。   “来人,备马,前去太子府。”   …………..   自从艺游当了慕容嫣的贴身侍女之后,她已经许久不曾将那神器拿出来了,只是偶尔会在空闲的时候,偷偷的与群里面的姐妹聊上几句,更多的,却是献出她的计策。   久而久之,慕容嫣的聪明才智,在后宫红包群里,可是出了名了。   这天,她正兴致勃勃的作画,她最近对山水图十分有兴致,每日闲来之时,总是画上一张,不知怎的,她每每闭上眼睛,总能看到那一片山清水秀,总是有忍不住想将它画下的想法。   “言儿,你作画已久,歇息一下吧。”   秦艺游端着一捧水果,置于慕容嫣桌前,那是她刚刚从婉香阁回来的途中,月夜递给她的,说是这乃是北良那边送来的贡果,口感清新,十分可口。   慕容嫣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画作,看到秦艺游站在边上,连忙拉着她的手坐下来。   “雪儿最近怎么样了?还好吗?慕容云有欺负她吗?”   慕容嫣本来是想自己去婉香阁一趟的,可是碍于她现在是“男儿”身,总是往婉香阁跑,不太好,对雪儿不好。   “放心吧,你妹妹现在的小日子过得可滋润了,每次月试她的成绩都稳居第一,况且有你这样身份的“哥哥”,现在就连女官也多卖她几分面子,慕容云不敢肆意妄为了,学乖了很多。”   秦艺游说着,吃着慕容嫣递给她的贡果,果然,清甜可口,这种贡果,就连在北良也是极为珍贵之物,不是一般人能吃得上,太子居然让月夜送给她们品尝,可见言儿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绝不轻。   “怎么了,你看上去有心事啊。”慕容嫣关心的问着,手握着秦艺游的手,关切的看着她。   秦艺游内心确实有些迟疑,有些话她不知道该不该讲,要是讲了,也许能给嫣儿一点提醒,可若是讲了,嫣儿也未必会放在心上,那个人,身份太特殊了,权衡再三之后,还是没说出口。   “没事啊,嫣儿你快尝尝,这贡果味道极好。”   ………..   太子府的大堂内,李怀和管家正坐着等候,可前去通报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音,李怀本来还耐着性子坐了好一会,可此刻已经是按捺不住了,怒拍桌子,大声呵斥道:“来人,到底有没有人去通报。”   话都还没说完,一身素白色长袍的李程便已经走到门前,静静的凝视着他。   “皇兄,我可把你等来了,这段时间忙,都没空来看望皇兄您,你可别怪我啊。”李怀二话不说,从椅子上站起来,勾着笑,迎着李程走上去。   可李程依旧一脸平静,只看着李怀,询问道:“不知道皇弟今日前来府中,所为何事?”   “没,没什么,皇弟此次前来纯粹来与皇兄谈谈心,说说话罢了。”   小丫上前为李怀斟茶,两人都坐下来了,可都没说话,大堂里的气氛,一度极为严肃,李怀更是端着茶杯,细细的品尝。   “好茶,果然是好茶,来人,端上来。”   李怀的管家端上一盒用红色绸缎包裹的盒子,里面是长白山极好的人参,对于病后修复,极为之好。   “听说皇兄大病初愈,身子欠缺,皇弟以为,皇兄大可用此物滋补身体,尽快恢复元气。”   人参,是被御医誉为能治百病的草,在北良那极寒之地产出,极为珍贵,尤其是这么粗大的人参,更是难得一见,李程挥手让下人将人参收下了,可对李怀这一趟的用意,实在难以捉摸。   “皇弟,有心了。”   “对了,皇兄,我听说你收了一书童,棋艺精湛,不知道皇弟是否需有幸,能与她切磋一二呢?”李怀挑着眉,意有所指的说着,可见李程一脸深沉,估计这事,大多是不成了。   可没料到,李程点头答应了,让月夜去将言儿唤去凉亭。   “书童言儿棋路精湛,只怕皇弟会扫兴而归,可既然皇弟想与其切磋,皇兄便成全你。”   说着,李程便与李怀一同前往凉亭,位于太子府湖泊中的唯一一处观赏区,那蜿蜒的石桥,从膳房那一直通向湖中央,其后的假山,潺潺流动的水,好一副惬意景象。   许多斑斓色彩的鱼儿,在湖泊中来回游动,其中部分鱼类种类罕见,十分珍贵。   在凉亭中央的石桌子上,恰好摆放着一副棋局,从上面残余的棋子来看,这是一盘还未下完的残局,虽然明眼望去,黑子占有优势,可白子的每一动,都会牵动黑子的整个局势,这难道就是那个书童与李程的对局?..   李程的棋艺已经很是精湛,可现在看来,不管是哪一方,都极为深思缜密,不分上下,果然..   “这残局,就是我与书童言儿昨日未下完的棋局,现在看来,很是可惜,说不定就是一局绝妙的棋子。”   李程看着眼前那残余的棋局,惋惜的说着,说着便想用手推开那盘残局,手却被李怀拉住了,他有些不自在的说道:“皇兄,这是一盘绝妙的棋局,比起和那书童切磋,我更愿意看你们下完这一局。”   棋路如人谋,一般来说,从一盘棋子里,就可以看出很多事情,他倒想看看,这个叫言儿的书童,究竟是黑子还是白子,她又会如何收拾这残局。   ………..   月夜来到慕容嫣的房间前,将太子吩咐的事情,告诉了她。   “什么?李怀来了?还要点名与言儿切戳,他那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言儿你要小心点。”   秦艺游一听到李怀的名字,整个人都警惕起来,内心的怒火然燃烧起。   “哦?他这么说?嗯,我知道了,艺游,你留在房间里,不要外出,不要让他看见你了,我担心他以莫须有的罪名会对你不利。”   看到秦艺游担心的表情,慕容嫣摸着她的手,点头说:“放心吧,我没事的,太子这么做肯定会有他的办法。”   慕容嫣跟随月夜去到凉亭时,李怀站在李程的身后,一脸审视的打量着她,上上下下,可看李程正坐在白子处,而那棋局,恰是昨日未下完的残局,慕容嫣大概明白了。   “言儿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二皇子。”   慕容嫣行完礼,便抬头看着李怀笑着问:“听月夜说,二皇子想与言儿切磋棋艺,可现在看来,是太子殿下想解决昨天的残局了。”   李怀抬着下巴,没有说话,盯着眼前这小人儿,身材干瘦,发育不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嗯,坐下吧。”   两人开始下起棋子,几步之间,白子迅速占领优势,置黑子于被动的状态,李怀扭着眉,心里想着:还说什么冰雪聪明,大概也不过如此罢了。   终于,黑子大败,李程赢了。   “恭喜太子殿下,是言儿棋艺尚未成熟。”   李程只淡笑而过,抬头,看向李怀道:“皇弟,你可还要与言儿切磋?”   “呵,不用了。”   李怀有些鄙视的笑着说,嘴角比刚刚勾的更高了,所谓棋艺,也不过如此罢了,继续道:“现在天色已晚,皇弟便也不打扰皇兄了,先行退下。”   看着李怀远去的身影,慕容嫣这才轻叹一口气,她知道这是太子殿下故意隐藏她的实力,不想让李怀对她产生敌意。   可是,在回去王府的李怀,仍旧觉得此人留着,必酿成大祸,虽然后来似乎败的溃不成兵,可之前能与李程下成如此局势,也必然不简单。   李怀在回去的路上,突然什么都想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怀要做坏事了。嫣儿挺住。   ☆、第四十三章   万里村里,早晨, 稀薄的晨曦还没完全散去, 可大街上,已经许多来往的人, 多少天了,自从他们知道邵天朗被抓起来之后, 就开始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该上街摆摊的摆摊, 该去劳作的劳作,该去…   万里村民的小日子, 似乎渐渐的好转,而且在龙一生这段时间来的大力整顿, 邵天朗时期遗留下来的不好民风,全部都有改善了, 春楼的生意, 相比之前来说,已经规范了许多,晚上在大街上, 不会经常看见有穿着暴露的女子, 到处走动。   距离春楼后面的那条乞丐街, 龙一生也派人前去整顿,所有人都在码头给他们找了一份工作, ,时隔十多天,整个万里村简直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   春风阁里, 因为最近生意低迷,都已经让好一些女子退还回乡去了,郑嚒嚰托着下巴,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心里虽然不舍之前客人络绎不绝,可对比之前,她似乎哼愿意看到现在的这种局面。   起码,万里村里,所有人多好好的,那也是挺好的。   “嚒嚰,在看些什么呢?”一身白纱的春桃,走到郑嚒嚰身边,自从春桃出面指正邵天朗后,没想到就成了万里村民口中的恩人,本想着每个人都凑点钱财,好让春桃赎身离开,可被她拒绝了。   春风阁是她长大的地方,郑嚒嚰更是养育她成人的人,更何况,她的身子早已经不清白了,无论去到哪里,也只能遭人嫌弃,还不如,静静的呆在春风阁,陪着郑嚒嚰。   只是,她现在已经是卖艺不卖身了,更是有人愿意前来听她弹奏一曲。   郑嚒嚰回过神来,看到春桃关切的眼神,有些懊恼,有些迷茫道:“当初,我和你一样,都是一个孤儿,全靠之前的嚒嚰抚养长大,也在这一行里混迹了,没想到,你重复了我的一生,现在回想起来,是我害了你啊春桃,你这如花的年龄,不应该啊…”   要不是那天晚上,她实在是无法拒绝邵天朗给她的好处,春桃也不会…   这些年,尤其是看到春桃的情绪越来越差,这几乎成了她最后悔的事情,毕竟春桃可是她含辛茹苦亲手带大的,居然还产生了母亲对孩子的爱意。   “春桃,答应嚒嚰,离开春风阁吧,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找一个对你好的男人,好好的过日子吧,春风阁这地方,嚒嚰我是呆了大半个辈子了,是是非非,也看透了,你还年轻,不要步我后尘。”   郑嚒嚰年纪已经不小了,两鬓也生出了不少银丝,虽然这几年担当春风阁的主事人,做事风风雨雨,一度将春风阁做的风生水起,可谁也不知道,很多个晚上,转侧难眠的时候,她依旧会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表情狰狞的盯着摔倒在地的她,那种绝望,那种无措,可是现在她却让更多的人,一样的重复这种悲剧。   这些天来,她想了很多,算是想明白了。   “郑嚒嚰,你与我一同离开吧,我们找一处偏僻的乡村,好好的过日子。”   在春桃心里,郑嚒嚰就像是她的母亲一样,起码在她身边,她还有一个有些关系的人,从小在群体生活中习惯了,她反倒担心一个人生活。   “傻孩子,你不恨嚒嚰吗?都是嚒嚰不好,才将你害成这样,是我,是我啊…”   郑嚒嚰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内心愧疚无比,春桃将郑嚒嚰抱进怀里,就像小时候她安慰她一样,摸着她的头,在她耳旁,轻柔的说:“嚒嚰,春桃的命是你捡回来的,春桃也是你抚养成人的,若是没有你,也没有今天的春桃,以后就让我好好照顾你吧。”   郑嚒嚰的泪水早已经蔓延脸颊,划过眼睛旁那细小的皱纹,她喃喃道:“春桃啊…”   …………   就这样,几天后,曾经火爆一时的春风阁,居然倒闭了,从此没有人在万里街上见过郑嚒嚰或者是春桃的出现了,也没有人知道,她们这是去哪里了。   而邵天朗的案子,也惊动了朝廷,朝廷派出了真正的郑巡抚前往万里村,查明这案件的一切,而邵天朗在监狱里,吃了不少苦头,居然在招供时,比谁都快。   “郑巡抚,我都认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不好,你就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的舅舅可是当朝的中学士啊。”   邵天朗已深知罪责难逃,只希望,能减缓一些量刑,在各方因素查明之后,正式给邵天朗定罪,虽然最大滔天,可念在其舅舅为朝廷出力的缘故,故将其发送至西蛮地区,流放终生。   听到信息的邵天朗,瞬间奔溃坐在地上,满脸惆怅,眼神空洞,西蛮是什么地方?   西蛮是那种连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成片成片的大漠,别说人烟荒芜,还有许多山贼,据山为王,实在是…凶险无比之地。   “郑巡抚,我已经后悔了,你能不能替我向皇上求情,能不能发送至南疆或者是北良,也比西蛮好啊。”   邵天朗扯着郑巡抚的大袍,慌张的说着,那是个太可怕的地方了,要是真去了,只会九死一生。   郑尹甩开邵天朗的手,严肃道:“你罪本至死,若不是你舅舅冒死替你求情,你早该没命走出这大门了,去西蛮,已经是圣上对你最大的宽恕了。”   勾结山贼,在任内利用职权,收刮鱼肉百姓,这一切,行为及其恶劣。   就这样,邵天朗终究还是定罪了,当天,万里街上的村民,组织了一场浩大的庆祝仪式,晚上,街上热闹非凡,每个人穿戴漂亮,在大街上尽情游玩。   以至于当郑尹压着邵天朗经过时,造成了强烈的反差,邵天朗呆呆的看着大街上的繁华,彷如回到了五年前,他第一次来到这条街,似乎也是这么繁华…   五年过去了,他不仅什么都没能得到,还落得这般下场…   “这就是你自己做的好事,好好看看。”郑尹严正道,一地之主这般遭遇时,居然是受到了整条村的欢庆,那足以证明,他在任的时期,到底是有糟糕。   邵天朗若有所思的看着天空,西蛮,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   太子府内,慕容嫣和秦艺游刚刚从凉亭返回书房,却在半路,碰见了一个雍容华贵,衣着鲜艳的中年女人,只见她步姿优雅,形态丰盈,身后两个侍女紧紧的跟着,   慕容嫣微微一愣,她,便是李程的母亲—明后了。   木桥十分宽敞,既然已经往前走了,自然没有后退之理,两边的人即将相遇时,慕容嫣将秦艺游拉到边上,恭敬的行礼道:“见过明后。”   秦艺游跟在慕容嫣身后,同样的行礼道。   “嗯,免礼。”明后因为急着前去找程儿,便也没多大留意到慕容嫣这两人,可擦身而过的一眼,她似乎..   “等等。”   明后突然望向了慕容嫣两人,怎么会有一如此清秀的男子在此,她也听说,最近程儿身旁多了一个书童,以聪慧响名,难道就是这个人。   “你就是程儿的书童吧,抬起头来。”   慕容嫣轻轻抬起头来,与明后对视的瞬间,后者的表情明显多出了几分惊讶,就像是有什么让她感到吃惊一样。   一样漆黑的眼珠子,一样水汪汪的眼睛,那高挺的鼻梁,鲜红的小嘴,太像了..   可是当年,怎么可能呢,一切都不可能了..   “你叫什么名字?”明后问着,语气里多了几分柔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回明后,我叫言儿。”慕容嫣如实回答,心里七上八下。   明后浅浅一笑,原本锐利的眉毛多出了一分和蔼,她恍然说道:“你与我一个故人,有些相似,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呵。”   明后像是自嘲,又像是惋惜,看不清的表情在她面上覆盖着。   一直到明后离开后,慕容嫣这才抬起头来,看着那个背影,若有所思,秦艺游更是替她捏了一把冷汗,担心的说:“言儿,我刚刚还以为明后认出你是女儿身来了呢,我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没事的,这事是太子的意思,就算明后知道了,也不会有问题的,只是…”   刚刚那般炽热富含情感的眸子,倒是让她觉得有几分疑惑,她的故人?…   “而且啊,我觉得明后的眼睛有点锐利,就像看你一眼就能把你看透一样,这种阅历真的好可怕。”秦艺游小声的说着,能在后宫混到这个地位的,恐怕也不是普通人。   “嘘,别乱说话。”..   要知道,太子府里,到处都是太子的人,她甚至怀疑,不仅仅只有太子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嗯,你猜对了,还有怀王爷的人.. 言儿你要小心了。 敌军在来的路上..   ☆、第四十四章      “怀王爷,因为这一小小的书童, 不值得啊。”   本来好不容易才有几个死士潜入太子府中, 他们应该有更的用处,再说那书童不懂武艺, 哪怕管家一说再说,可李怀却十分坚定, 他就是要直接铲除那个书童, 以免留有后患。   太子府中,夜色依旧, 慕容嫣倚在窗边,正读着书籍, 咯咯咯,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慕容嫣的眉头皱了皱, 这么晚了, 还会是谁呢?她放下书本,走到门边上,问着:“门外是谁?深夜有何事情?”   “言儿公子, 太子吩咐给你炖了一盅雪梨糖水, 说是要给您润喉。”   雪梨糖水?润喉?慕容嫣是有些疑问的, 可听上去是个女人的声音,倒也放松了警惕, 打开门,是一个脸熟的丫鬟,手中端着一碗银耳雪梨羹。   “太子吩咐的?”   “是的, 奴婢给您放到桌子上。”那丫鬟说着,便迈进了房间,就在经过慕容嫣身边时,突然从托盘下抽出利刃,一把刺向慕容嫣。   嘶…   慕容嫣本就警惕,虽然有躲开,可还是被利刃划破手臂,她顾不上其他,立马跑出房间,大叫着:“艺游。”   艺游的房间与慕容嫣的,不在那一边,而慕容嫣房间两旁,都是没有人的,她只能拼命的往秦艺游的房间跑去,还一边叫着。   “艺游。”   可那丫鬟身手非常灵活,几步便跃到她跟前了,眼神凶戾,二话不说,拿起利刃便刺向慕容嫣,她只能靠着本能去躲闪,可却被一脚踢中肚子,整个人摔落倒地,肚子还隐隐作痛。   就在这一刻,慕容嫣分明看到那冒着剑光的利刃,直直的朝着她刺来…   没想到,前一世她死在白绫之下,这一世,却死在利刃之下,老天待她,也太…   “啊….”   突然,一个白色身影从中间横横的穿出,一脚踢中那丫鬟的肩部,力气之大,那丫鬟应声倒地,却只看了李程一眼,手中的利刃一横,刚想朝着他刺去,可里程没有给她起来的机会,她恨恨的看了慕容嫣一眼,拿起利刃,一把插进心脏,只见她喷了一口血,倒地了..   李程也没多看她一眼,立马抓身,扶着慕容嫣的背,让她勉强的坐立着,见她唇色苍白,细看,才发现她右手臂上,居然一道很深的刀痕,都将粉红色的衣裳染成一小块鲜红了。   可绝对不止这些伤,这些伤不至于脸色这么苍白,李程顾不得其他了,双手打横一抱,将慕容嫣整个人抱在半空中,脚步急促的直接往药师阁中走去。   “言儿,不要睡,醒着。”   …   ……   月夜也赶过来了,他迅速查看地上瘫倒的丫鬟,摇摇头,吩咐着下面的人处理现场,便随着太子的步伐,往药师阁走去。   一直到醒来后,慕容嫣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秦艺游坐在她的床头,正看着她:“言儿,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昨天你可把我吓坏了。”   “人,抓到了吗?是什么人?”   慕容嫣昏迷前还是依稀有些印象的,而且那个人,分明是冲着她来的,就连她最近嗓子有些不舒服也都知道,可让她开始生疑的,恰恰是她手中的糖水,那银耳还没化开,一看便不是出自膳房,且比较仓促。   只是她还是没来得及躲开..   “那个人自杀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派来的人,可太子已经开始彻查全府上下的家丁,避免有其他潜伏的人。”   “那就好。”   慕容嫣自从这次被刺杀之后,李程就让月夜开始教慕容嫣武功,从基本功开始,一步一步的练习,对于一个从小只玩弄女工的人来说,练武真的是一件难事。   那段时间,慕容嫣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光,真的没有之最,可幸好的是,艺游一直在旁边开导她,安慰她,帮助她..   这天,李贤来到的时候,只见到穿着单薄的慕容嫣双手乘着一把满满的木柴,在后堂扎马步,那额头上的汗,都像流水一样落下了,那张小脸更是脏兮兮的,看着都让人心疼,他看不过眼,径直去找李程了。   “皇兄,你让言儿去练武 ,这不是苦了她吗?她一点练武的基础都没有,你怎么忍心做到的?!”   李程低着头,可却将书本合上了,略略沉思,道:“若是你见到她脸色苍白,血迹斑斓的时候,你也能下这个决心。”   “可是皇兄,我知道你这是为她好,只是你有没有设想过,让她跟着我回府,以后从此不再过问关于太子之事,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程默了默,李贤的话,他何尝没有假设过,他更加假设过要缩短一年之约,直接将嫣儿送回慕容家,让她与司徒南再续前缘,可是现在,他太清楚李怀了,他不是那种轻易松手的人。   如果嫣儿离宫了,李怀就更加容易下手了。   既然他不能保证她能安全的离开,那只能将她保护在自己所能掌控的情况之下,教她武艺,只是让她在关键的时候能保护自己,不至于处于被动的地步。   因为武艺这事情,他已经提醒了月夜很多次,到最后就连月夜都有些怨词说:太子,这也不行,那也辛苦,那真的没法教了,每个习武之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僵持着,可让所有人欣慰的是,慕容嫣的武艺,倒是进步了不少。   …   ……..   而半年之期限已经到了,婉香阁也也进行了六次月试,每一次都被慕容雪轻松拿下,基本,太子妃的人选非她莫属了。   她的精神状态也是好了很多,人也自信了许多。   碍于她的这个身份,几乎没有人敢跟她直面去争执,就连慕容雪在这半年里,也似乎学乖了不少,可偏偏这天,她们又吵起来了。   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慕容云发现自己的炖盅被人打烂了,而厨房里,却只有慕容雪,她终于忍不住大骂慕容雪:“你这个缺德的人,我月事身体虚弱,你却将我的汤水倒洒,你是存心置我于死地吗?”   “你别血口喷人,我没做过。”   慕容雪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刚刚有人写了一封信让她来膳房一趟,可刚来到,慕容云后脚就来了。   “慕容雪,你别以为你稳当太子妃人选了,你激怒我了,我一样可以将你拉下来。”慕容云情绪很激动,说着还抬起手了,想拉扯慕容雪头上的簪子。   “你别碰我。”慕容雪一把打开她的手,两个人在膳房里拉扯起来了。   正在两姐妹相互抢的激烈的时候,突然,周边燃起了十分旺盛的火苗,不,在瞬间燃烧起来的火苗,让整个屋子成了火海。   慕容雪和慕容云都看呆了,停下手,却变得慌张无措了。   “怎么好好的会起火啊,慕容雪这该不是你放的火吧?”慕容云一激动,都语无伦次了,周边都是火,极高的温度,瞬间让她失去了理智。   “我放火把自己烧死,我没毛病吧?”慕容雪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一把将袖子上的布扯下来,湿水,捂着鼻子,还递给慕容云一块:“快,想活命就捂着鼻子。”   …   …….   房间外,许多人在喧哗,一时间突然起的大火,让所有人都乱了,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太子府中,慕容嫣逮住其中一个下人询问一二。   “什么?婉香阁起火了?!”   她二话不说,立马穿上衣服,赶往婉香阁,当她刚到的时候,大火刚刚熄灭,本就不大的膳房,周遭都是一团黑烟,更是破旧不堪。   “雪儿…”   慕容嫣拨开人群,第一个闯进了膳房,大火过后,余热未散,呛鼻子的浓烟,让人无法呼吸,她用力的拨开浓烟,才看到不远处到底的妹妹,她连忙跑过去,将慕容雪扶在怀里。   白皙的小脸,早就蒙上了一层灰,脏兮兮的,头发也十分凌乱。   “雪儿,你醒醒,醒醒..”   就在慕容雪的边上,捂着鼻子的慕容云还有一丝意识,她挣扎着说:“嫣姐姐,救…救我..”   …   ……..      ☆、第四十五章   慕容雪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可与平时不一样的是, 她看到姐姐正坐在床头, 紧张的看着她,很久了, 她都很久没见过姐姐了..   心里又高兴又不高兴的。   “姐姐,你是不是都已经忘记雪儿了, 怎么这段时间都不来看雪儿, 雪儿很想念姐姐,也很担心姐姐。”   慕容雪委屈的说着, 其实她与女官们很熟,也多少在她们口中得知姐姐最近在练武, 每天都很苦,她就更担心她了。   慕容嫣扶起慕容雪, 握着她的手, 温柔道:“雪儿,因为姐姐的这个身份,不好经常来看望你, 只好拜托艺游前来看你过得是否也好, 日后如果你有何需求你尽管告诉艺游就好。”   “可我想念姐姐, 就是想见到姐姐。”慕容雪抱着慕容嫣的腰,熟悉的味道如同孩童时期一样, 让她既怀念又留恋。   昨晚突然发生的大火,等她进去时,慕容云的神智还是清醒的, 她说,大火是突然起来的,那时候她和慕容雪都还在膳房里,刚开始她还怀疑是慕容雪陷害她,可后来一想,没必要把自己也搭在里面。   而后来有人发现,膳房起火原因是因为灶的温度太高了,点燃了搁在旁边的稻草,然后稻草迅速燃烧,变成了火海,应该是意外。   “姐姐,这件事不是意外,我是收到一张纸条让我去膳房,我才去的,就像是有什么人特意设下的局一样,让我和慕容云都一同去了膳房,用一场火杀了我们。”   慕容雪在火海里的时候就想到这种可能性,也只有这种可能性了,要不然,纸条是从哪里来?   “纸条?你给姐姐看看。”   慕容雪从腰间掏出小半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潦草的字体写着:雪儿,膳房见。   “姐姐,那时候,我还以为是你来的,没想到就碰到慕容云,她的汤水也被人故意打洒了。”慕容雪如实说着,将整个过程都详细的复述了一遍,可是她却不知道究竟是婉香阁里面的人做的,还是外面的人做的,还是有人想害慕容家的人。   慕容嫣安慰慕容雪好好休息,这件事情她自然会查的水落石出的。   ………   离开婉香阁后,一直不做声的秦艺游这才表态:言儿,我觉得这件事情,就是婉香阁里面的人做的,谁不知道,慕容两姐妹都是太子妃人选的最大可能,只要除掉她们两个,其余的人,都有可能了。   按她对婉香阁里面那群趋炎附势的人的了解,恐怕..   慕容嫣在秦艺游耳旁小声的说了几句,让她去做了,这几天,她也特意多熬了些补身的汤水,送去给雪儿和云儿,毕竟都是慕容家的人,她自当也照顾到了。   只是太子李程那边,他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在一天看书时,他就此事询问了在旁的慕容嫣。   “你妹妹的情况,好些了吗?”   “回太子的话,两位妹妹的情况都好多了,只是因为吸入了浓烟,这几天还需要静养在床。”慕容嫣如实说,可对她私底下的调查情况,却没有说明。   “后宫之争,向来残忍,你若不是她,能帮一次,却不能保下一次,很多事情,可能要她们在每次经历中才能成长。”   李程感慨的说着,小的时候,他的母妃就曾经多次遭受到各种无故的诬陷,甚至被下毒,久而久之,他母妃开始强大起来,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他并不赞成这种行为,可这却无疑是在后宫生存下来的必经之路。   后宫之争,也只有能狠得下心来的人,能最后留下来了。   慕容嫣知道,李程肯定知道她在背后偷偷调查这件事情,可是,也许他说的是没错的,哪怕她能替她查出这一次幕后凶手是谁,哪怕她们这一次能死里逃生,可若是雪儿云儿不够强大,日后这种事情也是会发生的。   “是,言儿谨遵太子教诲。”   “言儿,有一个问题,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当初,你为何要千方百计送你妹妹进宫?”   甚至,不惜用了许多连她自己都不认同的方法去达成,如果说只是仅仅因为她自己不想进宫,她又何必一定要送妹妹进宫?   这么久了,慕容嫣甚至都后悔自己当初的这个决定,也许,她更应该做的是直接抹掉妹妹上一辈子的心愿,让她不进宫,是不是会更加的幸福呢?   可是并不,因为她知道。   “以妹妹的条件,进宫是必然的,这是我无法阻止的,那既然如此,我只是想助她登上最高的位置,以免遭受其他人的欺负,可没想到…”   没想到,这一生多出了个一年之约,可现在发现其实也并无多大影响,雪儿依旧是能当上太子妃,她上一辈子的愿望,终究是能实现了..   “处于高位的人,更容易遭受更多的危险,你妹妹也是一样。”   李程简单的一句话,点破了这其中的道理,确实如此,只是,脑海里想起那白绫终止的画面和雪儿死前那期盼的表情,时不时让慕容嫣苦恼。   有些道理,虽然浅显,可并不容易做,就像她知道她不能再爱李程了,可她却愿意此生就如现在,静静的站在他的身旁,呼吸着他的呼吸,感受着他的感受,看到他所看到的,理解他所理解的,似乎便也足够了。   …………   婉香阁不大,人也不多,很多事情,其实查的也很快,只是这段时间,出了这件事情,大多人都在惶惶中度过,慕容嫣也压着性子,等这件事情过了一段时间后,才开始..   这天晚上,月薄星稀,趁着夜色,慕容嫣换上了一身女儿装,和秦艺游一同前往婉香阁,可确实偷偷的进去,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因为她想,这件事情,并不想公开的处理。   她站在那口水井的旁边,许久许久的之前,她就曾经站在这个水井前,差点被人推了进去,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当初命悬一线了。   “你要带我去哪啊,秦艺游,你给我放手,我要叫人啦!”   黑夜下,依稀的月色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还带着拉扯,茉莉被秦艺游拽着衣服,往外扯,又紧张,又想拒绝,可秦艺游现在是谁的人,是慕容雪的哥哥慕容言的书童,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   “言儿,人带到了。”   秦艺游冷冷的看着茉莉说:“你最好安分点,要是这件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你肯定要倒霉了。”   果然,这句话让茉莉整个人都安静了,是立马安静下来了,可当她看到转身的慕容嫣时,眼神里无限惊讶,这个样子,和慕容雪有几分相像,可却比她还长得出水芙蓉。   “你..你是谁?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茉莉拿不准主意了,难道太子的书童是个女人?..   “你,很聪明,会利用稻草的燃点低来布这个局,对时间段额把握也是很了解,可是,就算再聪明的人,也是会留下把柄,这是你当天晚上穿的衣服,你可以解释上面的稻草从何而来。”   当天晚上,她就让秦艺游去搜集证据了,在茉莉的床底下找到这带有稻草的裙子,看来也是时间不够,很急促的脱下来的。   茉莉眼眸露出惊讶,可很快就恢复平静:“你凭什么说是我的,再说,我那天晚上因为咳嗽,去膳房熬药了,自然需要碰到稻草,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慕容嫣嘴角微微勾起,月色洒在她的脸上,眸子是如此坚定,她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条和茉莉当初入婉香阁时写下的一封信,一同扔在地上。   “人的书写习惯,总是有自己的特色,你可以看看两封信中的雪字,你所写的雪字,是多了一点的。”慕容嫣淡然的说着,要是她上一辈子能像现在这样,是不是她也不会枉死了呢?..   茉莉手微微颤抖,可是她没有拾起地上的两张纸,从前有人曾经和她说过这个字,只是她一时也没改过来,没想到..   “呵呵,就这样就可以说是我了吗,这也太儿戏了,说不定是有人陷害我了。”茉莉冷笑道,掩饰着内心的心虚。   人若知此,不必留情,慕容嫣转身道:“原本以为能给你一次自我改正的机会,可没想到,终究是我太仁慈了,艺游,带上证据,我们去将这些呈给太子让他来定夺吧。”   慕容嫣说完就离开了,茉莉的心理防线也终于被突破了,她往前拉着慕容嫣的裙子,声音颤抖的说:“不要,不要,是我,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可我只是想吓吓她们,我没想到会酿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啊,你就放过我吧…”   “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慕容嫣微微屈身,一把捏住茉莉的下巴,神色严肃,一字一字道:“以后,若是你再敢动慕容雪的一根头发,我定让你没好下场。”   气势,如虹,让茉莉惊讶的乖乖点头。   慕容嫣放开了茉莉,这种高高在上的凶戾样子,是她最不喜欢的样子,可在这种勾心斗角中,唯有强者才不至于被欺负,太子说的对,她没有办法替她阻挡一切,只能尽最大的能力来保证罢了。   再说,半年之后,也许她便选择离开了,这样,也许才是对所有人都最好的,也是她能对慕容雪所做的最大保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嫣儿对雪儿真的很好,大部分出于姐妹情深,她不愿意看见妹妹陷于危险之中,还有一部分就是上一辈子,因为她所在的太子妃人选位置,让姐妹反目了,临死前,妹妹却又突然忏悔了,做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情,可是,她最大的愿望,始终不变。 对于慕容嫣而言,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内疚。   ☆、第四十六章   近来,光朝上下出现一派和祥之景, 就连之前蠢蠢作动的二皇子李怀, 也安分了许多,这反倒让人有一丝不安, 一个人,若是一直处于活跃之中, 更容易让人抓到把柄。   而现在的李怀, 安分的让人有些怀疑。   皇上的病情日渐好转,可不知道为什么, 却独宠一个来自苗族的医女,本来那是专门从苗族请来给皇上治疗的医女, 可却反被皇上看上了。   一夜风雨之后,皇上更是在众人的讶异之中, 册封那医女为贵妃。   在后宫中, 除了明后,众人都知道,光帝很爱明后, 除了她, 还有下面几个还未册封, 却与皇上有过一夜露水的小妃子外,贵妃这身份的人, 还是第一次出现。   这消息一出,朝中的人纷纷前来觐见,且不说那医女来自异族, 且身份不详,让所有人担心的是,苗族之人善用蛊,若是皇上被蛊所惑,那才是危急社稷江山的事情啊。   有不少臣子坚持朝跪于殿前,希望皇上收回成命,这册封贵妃的事情,闹得整个光朝沸沸扬扬的,倒是给最近的平静添加了一点气息。   太子府内,明后前脚才刚刚离开,自然也是为这件事情而来,明后是觉得,皇上现在的精神状态出奇的好,好的让人觉得,哪里怪怪的,而且,自从册封了那医女之后,皇上每夜几乎就没离开过那医女的寝室。   这很离奇,当然,还有明后一部分的担心,若是皇上已经被下蛊了,那必将造成不可挽回的局势。   ………   明后走后,李程坐在凉亭里,搅和着淡淡花香的空气拂面吹来,太子府,依旧如往常平静,侍女们来来往往,他轻抿着茶,沉思着。   慕容嫣和月夜站在一边,刚刚明后所说的,她也都听到了,只觉得十分讶异。恐怕这其中有什么内情。   “嫣儿,你与艺游于今晚,潜伏出宫,找到这地址上的这个人,他善通苗术,若是找到他,估计能看出个端倪。”   那小片的碎纸上,写着一个地址,慕容嫣知道那所在的位置,那是在春华街角一处极为不起眼的医馆,一般当地人都不会去那医馆就诊,因为据说是外族人所开。   “嫣儿,这地方隐秘,恐怕只有你能找到,注意安全。”李程再一次叮嘱安全。   “是,太子,我会小心行事的,你放心。”   慕容嫣将纸条放进兜里,便离开前去准备今晚的事宜,包括她们要按照太子指定的路线离开,还是潜伏的离开。   等到慕容嫣走后,月夜不解的问:“太子,这件事情大可交给我。”   现在局势虽然看上去很平静,和谁都不知道这平静的底下,有没有什么力量在暗涌。   “若是你去,必定会打草惊蛇,对外宣称,言儿回家看望母亲了,另外,找几个人随行保护她们,不要出状况了。”   月夜点头,笑着说:“太子果然思虑周全,月夜这就去办。”   在李程面前,最坏的打算,就是父皇真的被苗蛊所惑,可那医女确是李怀找来的,这才是这件事情最严重的地方,如果他真的怀揣着什么不好的心思。   那整个江山,似乎可以轻而易举的落入到他怀中,这也是朝臣坚持反对的一大原因,可父皇坚持了..   李程的眸子,依稀有些看不清了,如今的局势,一触即发。   ……..   丑时,穿着一身夜行衣的慕容嫣和秦艺游骑着马,飞快的穿过西侧宫墙,按照李程的路线,从西大门离开的,只是,太子府位于东边,她们几乎绕了半个皇宫一圈了。   “嫣儿,我们为什么要绕这么远?”秦艺游有些不明白,明明东大门就可以出宫,“难道,我们是要躲避谁吗?”   慕容嫣点头,在黑夜里,她身上的衣服几乎与身后的黑夜融为一体,除了那张白皙而执拗的小脸,她拿着太子的府符,一直通过西大门,层层离开。   “我想,可能是因为二皇子。”   直到离开皇宫后,慕容嫣才压低声音说,毕竟二皇子的府邸也在东大门那侧,而且还是出宫的必经之路,也许太子是不希望她们出宫这件事情让他知道,才特意让她们绕这么一个圈子。   再说,现在满朝上下,对李怀找来的这个医女,实在是很大意见。   坏王爷府中,李怀正在花园旁的露天浴池里,与各种香艳的美人儿嬉闹着,管家甚少会在这个时候前去打扰李怀,可这关键时刻..   当他进去时,刚好看到眼前的一幕幕,光着上身的李怀,正搂着一湿身的美人儿使劲的亲吻着,脖子上,脸上,那美人儿自然也是香艳无比,鹅黄色的丝薄纱裙,却完全湿透了,若隐若现的部位,让人看到都觉得心血喷张。   管家按捺着心底那一丝不安,低着头报告着:“禀告二皇子,据回报,太子府中的书童连夜出宫,说是回家看望母亲。”   管家如实报告着,自从那次刺杀行动失败后,李怀就彻底盯上太子府里的一言一行,尤其是这个叫慕容言的书童,更是让他关注。   “去,找人盯紧她们,让她们有命出去,就没命回来。”李怀搂着怀中的美人儿,手上下的游抚着,极佳的绸缎加上水,手感极好,柔软,清凉。   “是,我这就去吩咐。”   管家一直压低头,一直在离开后,才抬起头来,一摸额头才发现,早已经是冷汗一把,在李怀身边这几年,已经让他步步为营了。   而他,也是李怀府中做了最久的官家了。   ……   春华街与皇宫,仅一街之隔,离开皇宫,慕容嫣更是快马直接朝着那地址奔去,按李程的话来说就是,在天亮之前能摸清情况那是最好的,以免惊动了其他的人。   晚上的春华街,空荡荡的没有一人,只看到有些用来摆摊位的材料,搁在路边,大门紧闭,只有幽幽的月色,洒在大街上。   说实话,慕容嫣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时辰的春华街,一片萧条。   “艺游,街角的尽头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   秦艺游顺着声音望去,那街角的黑暗,徒然而生,就像被完全遮盖的黑暗角落,让人看不清,多了几分荒凉感。   由于实在是太黑了,秦艺游点了火折子,差勉强看清眼前的东西,那方正的牌匾上写着【苗德苗术】,对了,就是这里了,果然和苗族有关系。   咯咯咯…   门继续敲着,敲门的声音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更加空洞和飘远,咯咯咯…随着急促的敲门声。   吱呀…   深红色的大门,突然拉开了些许,一张丑陋的脸骤然出现在眼前,将慕容嫣和秦艺游都吓了一跳,那张在灯笼旁的脸上,除了皱巴巴,还只有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可却是凹下去的..   看上去十分渗人。   “你,你是人是鬼。”秦艺游下意识将慕容嫣挡在身后,可却连语气也变得迟疑,她是害怕了。   呵呵呵呵呵…   可没料到,对方却笑出声来,那空洞的笑声,听的让人骤然觉得浑身都冷冷的,秦艺游只觉得从头皮到脚下,都是发麻的,十分恐怖。   慕容嫣握住她的手,朝着她摇摇头,似乎在说:没事,别害怕。   “夫人你好,我们是太子殿下派来的,想了解关于苗蛊之事。”   慕容嫣上前一步,脸色平静的说着,门后的妇人,一听到太子殿下这几个字时,脸色都微微有些变化,低着头,一把将脸上的皮撕下来了。   “啊,鬼啊…言儿我们赶紧走啊..”   秦艺游看到里面的妇人居然连脸上的皮都可以撕下来,更是双脚一软,可海慧寺下意识的要保护慕容嫣,想拉着她走,谁知道,反被慕容嫣安慰着说:“艺游,没事,那脸皮是假的。”   她从小,见过许多稀奇玩意,刚刚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她就有些怀疑了,没想到,还真是这种玩意。   “既然是太子殿下的人,快快请进。”   刚刚撕下脸皮的妇人,却一时间变成了一妙龄女子,姣好的容貌,还带着歉意道:“最近形势紧张,况且这大半夜的,还误以为是什么坏人,刚刚失礼了,阿姬在此给你们道歉,赶紧进来吧。”   这么一来,秦艺游倒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语有些不礼貌,也微微点头说:“刚刚我出言也不礼,还望阿姬姑娘见谅。”   就这样,慕容嫣和秦艺游便跟着阿姬姑娘走进了医馆,由于时间紧张,在路上,慕容嫣大概给阿姬姑娘说了自己的来意,也就是了解苗蛊而来。   慕容嫣这才知道,原来当年太子对阿姬姑娘是有救命之恩,所以她也是很愿意告诉慕容嫣关于苗蛊的种种。   “言儿..该叫你姑娘吧。”阿姬一眼便看出女儿身的慕容嫣,后者也淡然一笑,点头。   “言儿姑娘,宫中之事,我也略听一二,可毕竟我没有亲自进宫观察一二,而且,苗蛊的种类及其繁多,每一种,所涉及的解法,也是不一样的,恐怕..”   “只能当面,哪怕是观察才能确定是否是苗蛊所获。”   “阿姬姑娘,事关重大,就有劳你跟随我们一同进宫了。”慕容嫣请求着,阿姬有几分犹豫,可还是点头答应了。   春华大街上,夜色依旧,两匹马原路返回..   直到经过熟悉的街道,眼看着天转眼就亮了,慕容嫣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对母亲的思念,她将阿姬交给秦艺游,便和她分开了。   难得有机会,她只想见母亲一眼。   慕容府,我回来了,母亲,我回来了!      ☆、第四十七章   晨光破晓,为暗黑的大地带来一缕光明, 泛着淡淡的晨光, 一切就像是刚复苏的样子,慕容嫣静静的站在慕容家的门前。   十多年的回忆, 不断的在脑海里翻滚着,还记得儿时, 她曾经和爹爹在这扇门的里面, 玩捉迷藏,那时候, 她觉得爹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还有和蔼温和的母亲,她身上多多少少的脾性, 都是跟随母亲的性子,可云儿的性子, 却更多的跟爹爹一样。   做事容易冲动, 藏不住内心的想法,直到某一天..   就在那个熟悉的庭院,爹爹被发现躺在庭院的中央, 衣着整齐, 脸相平和, 还是她第一个发现倒地的爹爹,当她跑过去像往常一样叫唤爹爹时, 才发现,爹爹不动了,再也没有再动一下了。   那张脸, 她依旧清晰记得,嘴唇苍白无血色,可右侧脖子上,却分明有一个圆形的血印,就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或者是弄伤了一样。   可时间没有让她多想,后来来的人多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片哭声,后来,爹爹的尸体很快就被送走了..   很多回忆,总是在脑海深处,每当碰及到某些情景时,总是像泉水一样喷出。   ….   咯咯咯咯咯…   不远处,传来公鸡的鸣叫声,一声接一声,由远及近,似乎就发生在身旁一样,慕容嫣见时辰差不多了,便从西门下的小洞,钻进去了。   她此行只想见母亲一面,如果有可能,还想看望一下祖母,没想惊动任何人,尤其是谢氏,是她最不想碰到的人。   偏室依旧的冷清,只是与夏日不同的是,冬日虽寒,此地终日难见日光,一进来,便更加阴森寒冷了,慕容嫣不自觉打了个颤抖,可转念一想,母亲却是每日生活在这种地方,心隐隐难受。   咯咯咯..   房间里,依旧很安静,慕容嫣的心更加紧紧的揪在一起了,就在这时..   “小姐,你回来了?真的是你,太好了。”身后,正是之前曾经照顾她们很久的丫鬟小翠。   “小翠,我娘亲去哪了?”   小翠一脸左右为难的样子,纠结了一番还是说了:“小姐,夫人生病了,正在东厢静养呢。”   …   慕容嫣微微吃惊,谢氏居然会让娘亲回去东厢?可还是如她所料,娘亲病重了,她着急的朝着东厢走去,一路上,小翠还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相告。   比如,府中谢氏是如何作威作福,对老夫人多么不好,可不一样的是,她对二夫人却慢慢有了变化,似乎是悠着她什么似的,后来听说,是因为二小姐在信中让她母亲不要对付石氏,要不然她就没有好日子过。   也似乎从那时开始,二夫人的境遇,微微有了很大的变化,慕容嫣微微吃惊,没想到自己对慕容云说的狠话,居然起到了作用?!..   一直走到东厢,石氏正坐在池塘边上,手上依旧拿着女红,一个人静静的绣着。   虽然只有几步之遥,可慕容嫣却早已热泪满眶,尤其是看到那孤寂的身影,更是十分感慨。   “母亲,嫣儿回来了。”   那一声轻唤,倒是让前面本该端坐的身子,微微一抖,转身,吃惊的看着慕容嫣,那脸上,露着无法言喻的喜悦。   “嫣儿,嫣儿…”   两母女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慕容嫣静静的给她讲述在宫中的点滴,包括雪儿在婉香阁中的事情等等,当然了,略去不好的,把两姐妹好的一面全部告诉石氏,她就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点头,时不时笑一笑。   “嫣儿,我知道这一切你肯定花了很大的心思,你们都是我生的,我怎么不了解,雪儿她生性冲动一些,做事直率,这样的性子,恐怕在宫中,肯定会招惹了不少是非,你是姐姐,虽然说要顾着妹妹,可是,有时候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知道了吗?”   石氏年纪不小了,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也看透了很多,这个世界上,不是说你弱你就有理由让别人顾着你,不是你懂事,就一定要不断的舍己为人,她回想这么多年以来…   嫣儿就是那个懂事的人,而这一切,恐怕是她教导出来的..   “娘亲,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看见你这样,我就放心了,有空我会回来看你的,现在我有事,要先回宫里了。”   慕容嫣与娘亲坐在池塘边,聊了好一会,才离开的,刚刚迈出东厢大门,便看见迎面走来的谢氏,她依旧的风华正茂,笑容满满的,看到慕容嫣更是姿态傲然。   “原来是嫣儿回来了,许久不见,你可是愈发的清秀啊。”   “娘,我还有些事情,先行一步了。”慕容嫣确实要回宫了,毕竟她是偷偷折回来看望娘亲,理应回去了。   “等等。”   谢氏的声音,不容置疑的在背后响起,慕容嫣的脚步,微微一滞,停住了。   “慕容嫣,我要谢你救了我云儿,你的母亲,我会待她如初,可是,如果我知道你对我的云儿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你的母亲,我定会十倍偿还于她,明白了吗?”   谢氏的声音里,带着如同往时的威严。   “明白了,告辞。”   ……..   距离红色的宫墙,仅一步之遥了,可偏偏在这红色宫墙外,秦艺游和阿姬却遇上了蒙面杀手,对方出手狠辣,每一招,都是想直接毙命。   就在秦艺游和阿姬的一番恶斗之中,月夜来相救了,局势一下子扭转,将那群蒙面杀手打走,可秦艺游还是受伤了。   月夜一把举起她的手,只见刀痕划破衣服,都看到血肉了。   “很疼吧?来,我带你们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月夜告诉秦艺游,太子早就料到会有人前来偷袭她们,早就让她们暗中保护,这件事情,再一次让秦艺游觉得太子实在是神机妙算。   刚刚那一战,要是月夜他们没有及时出现,恐怕她们真的有性命之忧。   ……..   一行人回到太子府向李程复命,可一看见他们,李程便问:“言儿呢?”   这么多人,唯独不见慕容嫣。   “回太子的话,言儿回家了,说很快便会回来。”   秦艺游如实禀告着,可没想到李程脸色都变得铁青,立马望向月夜,急促道:“你马上带人,前去找慕容嫣,务必保证她安全回宫。”   这画风..他才刚刚回来啊,月夜稍稍有半点迟凝,李程便督促道:“快点前去,要是晚了出了什么事情,我唯你是问。”   “是,我这就去。”   月夜在李程身边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太子微微的发怒,和半点的心乱无措?居然是为了慕容嫣,月夜一边快速的离宫,一边想着这大半年以来的事情,太子对言儿姑娘,虽然就像表面上那样,并没有任何过多的情感,可每当言儿姑娘生病或者是有危险的时候,太子总是很紧张。   难道,太子对言儿姑娘?….   月夜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太子府内,李程一脸严肃的问一旁的秦艺游:“你告诉我,当初我提拔你,告诉你唯一的任务是什么。”   秦艺游望着李程一脸严肃,立马跪于地上:“回太子,当初太子承诺说,可以将我从婉香阁带走,可唯一的任务便是保护慕容嫣的安全,是艺游没有做好,求太子治罪。”   也正是因为有了太子的这个承诺,才会有后来秦艺游恳求慕容嫣带她离开,她太明白了,也只有这个女子,能将她带走,可她更加明白的是,这个叫慕容嫣的女子,在太子的心目中究竟占据了一个如何重要的位置。   足以让太子如此绕着圈子,却只为顺理成章的保护她,却没有告诉她..   “这种事情,我只允许发生一次,若是有下一次,我定不轻饶。”李程脸色铁青,他不知道,此刻的慕容嫣,会不会在遭遇着什么危险,或是…   …….   刚刚离开慕容家的慕容嫣,就发现背后有人在跟踪她,而且她看似随意的望向身后,那些人却十分灵活的躲闪开,这样看来,这些人的武艺,绝不可小觑。   幸好这万里街,她还是十分熟悉的,小时候爹爹曾经带着她,绕过这大街小巷。   她加快了脚步,在巷子里左穿右绕,还将马儿拴在了某个偏僻的角落里,步行离开了,这个时候,也许一个人走会更加容易。   果然,身后已经看不到追她的人了。   她站在小河边上,倚着木栏杆,小口的喘着气,可骤然,不远处一阵说话声,似乎正是跟踪她的人。   “大哥,那女人不见了,那可怎么办啊。”   “别着急,这万里街才多大,再说了,她没有骑马,能跑多远,赶紧去找,上面的人说了,要是找不到她,我们都得死。”   慕容嫣静静的听着,难道,还是李怀的人?..一直等到声音渐渐散去,她才摸着小路,往宫门走去。   可与宫门也只剩几步之遥时,一群黑衣人杀出,指着慕容嫣大叫:“大哥,就是她!”   ..   ……      ☆、第四十八章   将近午时,李程都已经和来自苗族的阿姬姑娘聊了好一会了, 可还是没有见到月夜和慕容嫣她们回来, 他的心底,总感觉得隐隐不安, 说不出那是为什么,可就是揪着。   终于, 李程坐不住了, 起身,往太子府门前走去, 与其坐在这坐立不安的,还不如在最靠近大门的位置, 哪怕情况再糟糕,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等李程走后, 阿姬姑娘这才好奇的问着秦艺游:“秦姑娘, 这个嫣儿姑娘似乎对太子来说,很重要,他居然如此担心她。”   就连她这个外人也能看出来了, 秦艺游心中的想法也得到了印证, 她也曾经开玩笑似的和嫣儿提过, 太子似乎对她格外的不一样,可被她笑着否认了。   按她的话来说, 太子李程,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的好, 可现在看来,还真是不一样呢,分明就是很关心嫣儿。   ….   “太子殿下,不如我替你取一张木椅来吧。”   好一会儿后,管家慢慢的走到李程跟前,看到他在门前也站了有些时间了,便上前来询问着,李程谢绝后,便离开了。   他此刻内心十分后悔,也许,这个任务,是不该让嫣儿出宫的,现在这种局势,看来李怀是没打算放过嫣儿,只是…   “回来了,回来了,月夜他们回来了。”   门卫知道太子在等月夜回来,他看到远远处马上的月夜时,兴奋的说着,李程一眼望去,只见慕容嫣倚在月夜的肩上,闭着眼睛,似乎很难受的样子,他连忙迎了上去。   果然,马儿走进,月夜扶着慕容嫣一跃下马,刚想顺着抱慕容嫣下马,可身旁突然出现的人,已经一把将虚弱的慕容嫣横抱在怀里,一脸关切的望着怀里的人。   “嫣儿,你还好吗?…”   李程的手,轻柔的理着慕容嫣额边的碎发,那张白皙的脸,看上去脏兮兮的,右侧还微微有些擦伤,一看就可以想象刚刚发生在她身上的恶斗。   月夜站在一旁,看傻眼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太子居然对一个女人如此..   怀里的人,虚弱的睁开眼睛,对着李程轻轻点头,吃力的说:“我,我没事,都怪我不好..”   “别说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李程一把抱着慕容嫣,往她的房间走去,一路上,府中的婢女看到这一幕,纷纷又惊奇又意外,之前一直有人在传言,说太子有断袖之癖,现在他居然当众抱着一男子,难不成外界的传言是真的?…   直到府医诊治后,说内脏有轻微的淤血,开了几服药,多休息便好了,李程坐在床头,回想起刚刚的种种,才恍然发现,一直以自制、冷静的他,刚刚居然乱了心神,乱了分寸,还…乱了心绪..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无能为力的感觉。   “太子,刚刚抓了一个黑衣人,他交代有人出重金要拿今日早晨从宫外进宫之人的性命,按他的说法来看,与早上偷袭艺游她们应该是一伙人。”   “这段时间,加紧太子府内的排查,尤其是要注意阿姬姑娘的安危,恐怕现在有人想取她性命。”   “是,太子,我这就去安排。”   月夜经过凉亭时,见到秦艺游坐在凉亭的阶梯上,手里玩弄着小草,似乎不太高兴,他随手拾起一颗石头,朝着她手中的叶子一弹,秦艺游动作也是极为灵活,就在石头碰到叶子的前一刻,她一抬手,完美的避开了那石头。   回头,看到是月夜,便嫣然一笑道:“我还以为太子府里也出现刺客了。”   “你该不是还在为今天的事情难过吧,今天的事情谁都不想发生的,哪怕是太子,这也在他意料之外,只是他对言儿姑娘实在是太关心了,正所谓关心则乱,你就不要怪太子了。”   他临走前,还是能听到太子和秦艺游之间的对话。   秦艺游摇摇头,轻叹了一声,说:“我是后怕,很多事情远远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她对我这么好,就像我的姐姐一样,要是今日嫣儿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我自己了。”   原来是在自责..   月夜拾起旁边的几片叶子,三两下,居然折出了一朵绿色的花朵,他笑着递给秦艺游:“来,送给你,这是快乐之花,收到这花就要将不开心的全部扔掉,知道了吗?”   “谢谢你,月夜。”   秦艺游还是头一次,感受到了月夜这个男人的魅力,虽然平时样子看上去挺憨的,可逗人却有自己的一套。   ……..   接下来的几天,慕容嫣一直卧床休息,几天都没踏出她的房间了,而她受伤的消息,也一度让慕容雪知道了,她既担心,可又无可奈何,只能拜托女官多打听姐姐的消息。   直到有一天,她终于是忍不住了,偷偷的拿了一套婢女的服饰换上,离开了婉香阁,潜入了太子府中,由于这还是她第一次去到太子府内,她压根不知道姐姐住的地方在哪,偌大的太子府,简直像个迷宫一样。   可偏偏,她就在狭窄的廊道上,碰上了刚刚从宫里回来的李程,身边,还有一个清秀的男子,与他一边走一边说,糟糕…   慕容雪压低了自己的脸,好让前方的人看不到自己,等李程他们走过时,行礼道:“见过太子。”   李程的脚步,突然停下来了,他回头,看着慕容雪,一般的婢女见到他只会叫太子,她的称呼就暴露了自己,加上她的鞋子,李程倒是知道她是谁了。   “你要去的地方,在这走廊的尽头,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第一次,他可以念在嫣儿的份上,既往不咎,可第二次,那就无情面可言了。   一直到李程走远后,慕容雪才敢抬起自己的头,一脸惊慌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他是怎么猜出她来的..   一直走到尽头,才找到姐姐的房间,一进门,她就跑去抱着慕容嫣,乖巧的叫着:“姐姐,听说你受伤了,你还好吗?雪儿担心死了..”   …   ……   “雪儿,姐姐没事,倒是你,下次不可以再这样鲁莽行事了,知道吗?太子府中条例严明,不要去挑战,明白了吗?”   休息了好几天,慕容嫣基本已经恢复了,只是李程说,让她这段时间还是多休息,而她病重的消息,也散播出去。   果然,正如李程所料那样,就在某天夜晚,有一神秘女子偷偷潜入慕容嫣的房间,想对她下手,却被秦艺游一刀刺中腹部,可依旧没能挡住她自杀,她用力一咬舌头,便流血倒地了。   太子府内,果然还是有不怀好意的人,李程又下令,让月夜彻彻底底的查每一个在府中的人的身份,将可疑的人驱逐离太子府,如今,能留下来的,都是李程的心腹。   可是,朝廷的局势,让人有些不安,经过阿姬姑娘的观察,无疑能确定光帝中了苗蛊,可是,这种个苗蛊极为罕见,是当地苗术很高的人,才能掌握的这种蛊的解法,而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可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她答应回家乡为李程寻觅良医,只是这一来一回,路程久远。   …..   自从太子府内人员彻查一番之后,慕容嫣便开始在太子府中走动了,可是这段时间,李程似乎故意冷落她,这些日子,几乎都没怎么见过李程了。   各种人,奔走于太子府内。   直到某一天,慕容嫣在木桥的那一侧,见到了久违而又熟悉的人—恰是司徒南,他站在木桥的那侧,显然也看到了慕容嫣,他只点头一笑,两个人之间,拉着一个池塘的距离。   现在的司徒南,看上去,似乎过的挺好的,只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慕容嫣刚想走上去问清楚,可司徒南却跟着月夜离开太子府了,她一直等着,终于等到月夜回来了,他看见慕容嫣自然也是十分惊讶。   “言儿姑娘,你刚刚是看见他了?”   “嗯。”   一声轻声的回答,多少还是透着担忧,慕容嫣直接问月夜:“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月夜耸耸肩,摇着头,如实的告诉了慕容嫣:“言儿姑娘,司徒南是太子请来的宾客,置于太子为什么要请他来,我也实在是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也许可以问问太子。”   月夜怎么不知道太子对言儿姑娘的心思,在这个时候却找司徒南,他也是难以费解。   可太子这样做,肯定是有他的想法的。   “嗯,我明白了。”   这件事情,慕容嫣也没有再问李程,因为她压根没有时间见到他,更别说问他了,只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看似平淡,却暗含风波。   直到某一天,下人在慕容嫣的房间里,发现了许多与外界的书信,其中大部分与太子府中的近况相关,矛头直接指向慕容嫣暗结外人,泄露太子府机密。   最后一面见到李程,是在凉亭前,只听到他温润如玉的声音,浅浅的说:“这件事情,性质恶劣,先行将慕容嫣收入牢中,再待事情查明后审判。”   由始至终,慕容嫣都没有狡辩,也没有挣扎,只是在离开前,多看了李程几眼,一直落到了监狱之中…   冰冷牢房,陌生而孤寂,慕容嫣坐在石椅子上,静静的沉思着,思及这大半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闪过,期间,秦艺游曾经来看过她,她告诉她,她们已经很努力的向太子求情了,只是这一次,太子却下了心思,任谁求情都无用。   就在秦艺游感叹太子无情之时,慕容嫣反倒安慰着她:“非帝王无情,有很多事情,我们只看到表面的,也许某一天,我们都恍然大悟的时候,才发现,当初他既然是如此..”   许久之后,慕容嫣的话,果真灵应了。      ☆、第四十九章   怀王爷府中,热闹非凡, 许多朝廷中的小臣, 纷纷赶往李怀所设的宴会,尤其是现在皇上开始重用二皇子李怀, 更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说不定啊, 以后还可能…   “二皇子, 以后尔等便要仰望你了,一定会支持二皇子的。”   这波臣子, 在当今朝廷之中,处于高不成低不就的位置, 想出人头地,可上面却被一群重臣子压着, 多少有些不得志, 现在看着李怀也许能冒出头来,纷纷都前来表态。   一晚欢歌美酒相伴,李怀在这群臣子面前, 还是端着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可这群人前脚一走, 后脚,在他身旁的, 便是美女一群。   听着管家的报告,他眉毛都皱起来了。   “你说什么?李程那书童被下牢房了?勾结外人泄密?”李怀难以置信的咀嚼着,眉头间依旧没打开, 吩咐道:“关注这件事情,如果有机会,就在牢房里把那书童干掉。”   李怀也说不上为什么,可是他就容不下那个书童,总感觉那个书童,留着碍眼,可偏偏每次都给她死里逃生。   ……..   可事情,往往转变之快,让人措手不及,就在第二天,太子府上传出消息,昨晚凌晨牢房发生大火,犯人慕容嫣已经被烧死在牢房之中,尸体已经烧焦,无法辨认。   这消息一出,震惊了整个太子府上上下下。   且不说慕容嫣此前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哪怕是下牢房了,等待审判了,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再说她平日与人和善,对身边的人委婉有礼,这真的是太可惜了。   碍于慕容嫣和慕容雪的关系,女官也自然是瞒着她,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只是消息是灵通的,一些选女哪怕是知道消息,也没有告诉慕容雪,担心她受不了。   最后,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的,还是慕容云。   “慕容雪,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你姐姐慕容嫣,已经被烧死了。”   ..   ……   因为这件事情,慕容雪大病一场,足足卧病修养了半个月,才勉强恢复元气,可依旧终日忧愁。   ……   城郊外的有一所别致的小竹屋子,整座房子极其背后幽静的景色,与慕容嫣此前在房间里的画作见到的,十分相似。   当她被打晕在牢房后,醒来时,便在这里了,不一样的是,司徒南也在这里,照顾她。   他没有过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被驱逐出宫,因为,这些他都知道,可每当慕容嫣问及其中的缘由时,司徒南却始终不肯直言。   “嫣儿,你相信我吗?若是相信,那就不要问原因了,下半辈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自那自后,慕容嫣真的再也没有提及,只是司徒南心里十分明白,她总是会静静的凝望着朝廷那个方向,在她的心底,依旧没有办法抹去那个人的存在,有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将她送离宫中。   慕容嫣还记得,那天李程淡离却带着一丝忧伤的眼睛,似乎在说再见…   半个月之后,慕容嫣终于将这一切都放下来了,她曾每日苦劝司徒南回万里街,她自己便可以照顾好自己,可是司徒南却始终不愿,最终,在慕容嫣答应他绝不离开这里时,他才来回两边跑。   时不时,给慕容嫣带来好玩的玩意,他知道,慕容嫣最喜欢些好玩的玩意了。   慕容嫣也不孤单,起码还有神器,里面还有许多姐妹听着她说话,她时不时还抢到姐妹们的各种宝贝,让司徒南去镇上卖出去,又可以小赚一笔,小日子,倒是越来越滋润了。   有些人,有些事情,不是不心疼,只是,该放在心底了,便不要时刻提起了。   突然有一天,有一个流浪的年约十五六岁的女孩,走到她竹屋子门前,想求点吃的东西,慕容嫣看到她的同时,满脸露着笑容:“小妹妹,你叫什么,你若是不嫌弃,便留在姐姐这里吧。”   小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感恩的看着慕容嫣,怯怯的回答说:“姐姐,我叫碧秀。”   碧秀…   …   …….   当司徒南来到慕容嫣这里时,看到突然出现的一个女子后,也是十分奇怪,可却十分欣慰,他一直担心嫣儿一个人会在这里很孤单,而现在有人相伴,怎么都是好事吧。   日子,倒是开始步入正轨了,慕容嫣也开始尝试渐渐放下过去的种种。   一直到…   有一天,一个老朋友来了,打乱了慕容嫣这一贯以来的平静。   秦艺游穿着一身盔甲,将头发束起来,就像是一个英勇的士兵一样,让人看不出她居然是一个女儿之身,她和慕容嫣在庭院中的石椅子上相对而坐。   久久未曾说话。   对于秦艺游来说,当年慕容嫣的死,让她十分震惊,也让她十分怀疑,后来,她还是在月夜的口中得知,慕容嫣其实还活着,就在城郊外的竹房子里。   直到现在,她似乎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嫣儿,我这次来,是和你告别的,我要回北良了。”   “怎么要回去了呢?”   北良那个什么地方,她很清楚,秦艺游的爹被奸人害死,她如果贸然回去,只是会断送性命罢了,这么不理智的事情,她怎么会做呢,哪怕她想走,李程怎么会同意呢?!   除非是..   “太子出了什么事吗?”   慕容嫣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连她自己都听不出波澜,只是当问出口的时候,才知道,内心的那种担心,他在她的心中,从未改变。   “没,没有啊,他挺好的。”   “艺游,告诉我实话!”   秦艺游是一个很直爽的人,不擅长说谎,每次说谎神情总是异常紧张,这些慕容嫣一眼就能识破了,心底更加不安,到底都在隐瞒她什么,司徒南是,现在连秦艺游也是。   “嫣儿,我只想告诉你,其实太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希望你,不要记恨他,其他的,我希望你可以放下,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嫣儿,我会想你的,希望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慕容嫣没有勉强秦艺游,目送着她离去,碧秀刚刚出来,看到慕容嫣的脸色不太对,连忙上前扶着,关切的问:“姐姐,你怎么了,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碧秀,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替我好好的照顾司徒南,可以吗?”   碧秀浅浅一笑,点头说:“那当然,姐姐救了我一命,我自然会为姐姐做任何事情。”   ……….   那天晚上,司徒南来了,她与他,在月夜之下,对视而坐,伴随着清风和明月,一切似乎,十分遥远,却近在眼前。   “小南,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还哭红了鼻子,那个样子,委屈透了。”   司徒南腼腆一笑,许多年了,他还是他,她也还是她,可是两人,却不是当初的两个人了,至少,总有一些无形的东西,在两人之间阻拦着。   “是啊,我还记得,那时候的你牵起我的手,摸着我的头说,乖,别哭了。”   也许就是那一眼,那一个抚摸,让司徒南记住了她,一直的一直,始终难忘。   那天晚上,司徒南和慕容嫣聊了很多很多,从过去,到现在,慕容嫣也破天荒的将过往在宫里面的点点滴滴告诉司徒南,只是,感慨万分。   最后,她简单明了的希望知道李程的事情,可司徒南却顿住了。   李程的现状?   难道告诉她,他现在被朝廷的军队围剿困于西蛮之地,还是告诉她,他此行九死一生,还是告诉她,当初设局让她出宫,就是为了躲避现在的一切…   可是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换来慕容嫣的平安幸福,那他,怎么忍心拆穿他的煞费苦心,更何况,他怎么忍心看着慕容嫣陷于危险之中。   他太了解她了,要是她知道真相,肯定会去西蛮之地。   哪怕是送死…   “嫣儿,所有事情我都可以对你无愧于心,唯独这件事情,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没办法告诉你。”   夜色下,司徒南的脸,如此的笃定,于公于私,哪怕对于他而言,他也是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   只是,话已至此,司徒南也早已料到结果,果然,第二天早上,等他醒来之时,慕容嫣已经留书出走了。   他抬头,望向那轮晴日。   李程,我无愧于你,只是,嫣儿对你的心意,我也无法阻挡,希望苍天怜悯,能让嫣儿此行一切顺利。   “司徒大哥,喝点茶水吧,你不用担心嫣儿姐姐,我相信她一定会好好的。”   碧秀甜甜的说,可自从慕容嫣走后,司徒南突发大病一场,碧秀几乎没有离开床边一步,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   “碧秀,这次若不是你,恐怕我早就死在这里了。”   “司徒大哥,你别这么说,我答应了嫣儿姐姐要好好照顾你的,我只是尽我的责任而已。”   ………..   慕容嫣在路上,听到了许多关于李程的消息,太子叛变被朝廷缉拿,被围剿于西蛮之地等等,这时候,她才知道,这事情居然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如果秦艺游没有来和她告别,她恐怕现在还在那竹屋子里。   喝着茶,过着小日子?!   李程,你等我,哪怕不能同生,但我愿与你同死,可还没出城,就被李贤拦下了,他似乎早有料到一样,在城外,拦下了慕容嫣。 作者有话要说:  李贤,是李程的第二道防线…   ☆、第五十章   慕容嫣遇上李贤的时候,仅仅离出城还有几步之遥, 他就像往常见他的那副吊儿郎当。   “有事吗?”   慕容嫣骑在马上, 显然对来人没有多好的态度,她知道, 李贤不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如果有, 那也是像司徒南那样,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 李程究竟还瞒着她做了什么事情?   李贤浅浅一笑,抬头, 微风吹拂而过,那碎发随风飘扬, 他嗓音低浅道:“嫣儿, 你不是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   福天茶楼里,慕容嫣和李贤相对而坐。   他说的对, 如果没有他的准许, 任她插翼难飞, 也无法离开这座熟悉而陌生的城池,还有那远在西蛮的人..   “你既然已经猜到了, 那我也不拐弯了,皇兄既然不允许你出城,自然有他的道理, 你又何必前去送死,留在这里,过着小日子,不好吗?”   李贤担心皇兄,别说慕容嫣,就连他,也想骑着马奔向西蛮,救皇兄于水深火热之中,更何况,前线传来捷报,废太子李程已经坠入深渊,生死未卜。   在这种情况下,他更加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慕容嫣去送死。   “如果说,我必须出城呢?”   慕容嫣低着眸子,她的母亲石氏已经接到郊外的房子里,有碧秀在照料她,她很放心,妹妹在宫中,成了她仅剩的唯一牵挂。   可当得知李程身陷危险的那一刻,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想,马上赶往西蛮,跟他说一声,谢谢。   李贤没有说话,虽然周遭明亮无比,可他的眸子却像度上了一层薄雾一般,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许久后,李贤笃定的说:“如果你必须出城,那我也会随你出城,你的性命,是皇兄交给我最后的任务,我非完成不可。”   可李贤没有说出来的是,她的安危也是他十分在意的事情,自从她踹他下马的那一脚,这个女子,就深深的印进了他的心底,只是他却清晰明了的知道,这个女子,钟情于皇兄,而皇兄,也钟情于她。   “你金枝玉叶,何苦呢。”   慕容嫣没有离开,她回到房间里,就再也没有出来了,更像是一个赌气的女孩,李贤就静静的坐在一楼,一杯又一杯的清酒,灌入喉道,清醇可口。   ………   那个深夜,慕容嫣推开了门,门外的走廊静悄悄的,就连一楼的大厅,也没有一人,她经过李贤的房间时,停顿了片刻。   李贤,你生在皇室,我不能拖你下水,保重,也许再无相见之日了!   因为,她都不知道她究竟还有没有回来的机会,只是怪离开的时候太匆忙,也还没来得及和娘亲告别,这也成为了慕容嫣心底最大的遗憾了。   骑着马,她悄然出城,回头瞥向那熟悉的春华街,那个她成长的地方,虽然深夜,可门前的灯笼依旧,为本该漆黑的街道送去光明。   这里的一切,再见了。   就这样,她头也不回的,骑着马,朝着西边出发了,城墙边上,有两个同样骑着马的人影出现了。   “四皇子,你不能去,此行异常凶险,我担心。”   李怀只淡然一笑,骑着马,追上那个远去的身影,若是连一个女子都可以为了心中所爱奋不顾身,那他呢?作为四皇子,难道还不能为了朝廷大义和不公去努力和争取吗?   是慕容嫣,给了他勇气。   让他看清楚了自己。   …………   宫中的某个角落里,热闹非凡,趁着皇上病重,二皇子李怀已经是登入皇宫,接管着皇宫里的一切,朝廷里的人,谁都知道,废太子和立李怀的事情压根就是李怀的阴谋。   可李程现在生死未卜,皇上病重,还将社稷江山交到了李怀手上,尤其是之前不久丞相曾站出来制止,隔天就遭到黑手灭门,自那之后,朝廷中的人,几乎没有敢再说一句话了。   谁不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啊。   而李怀,也登堂入室的将太子府中那群本该给李程当妃子的选女,一同压到了怀清宫内,还命人将她们好好打扮一番,相约至怀清池。   本来,那群选女呆在阴森冰冷的牢狱之中,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的想着,李程会拿她们来开刷,说不定,哪一天就突然被赐死罪了。   哪怕是慕容雪和慕容云这种大户人家的女儿,慕容云的母亲更是用尽一切方法,也没法将女儿弄出来,谁都说,现在的李怀,谁也不敢得罪。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当这个消息刚刚到达牢狱时,全部选女都感到劫后重生,还有漂亮的衣服和胭脂水粉。   “雪儿,你怎么看上去一脸闷闷不乐的,现在坏王爷赦免我们了,是好事啊。”   和慕容雪比较好的一个选女拿着浅蓝色的衣服,兴奋的说着,这对于她们来说,那简直是重生啊。   “可是…”   慕容雪没有说出来,因为在那种地方,乱说一句话,可能随时都会丢了性命,只是她心不甘情不愿,明明李怀这是谋反,怎么还变成了人前人后恭维的人,成为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人。   而李程和姐姐…   慕容雪每每想到姐姐,心总是忍不住的疼痛,她恨李程的狠心,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姐姐关进牢里,要不然,姐姐就不会死了,可是,她却没办法喜欢李怀这种人。   十分矛盾的心情,在她心底酝酿着,可是,像她现在这种情况,她无法拒绝。   ……….   一行几人,离开了冰冷的牢房,都显得兴高采烈,兴致勃勃的,跟随着管家一路走着,终于,在一个华丽的宫殿前停下了。   管家看了她们一眼,严肃的说:“里面就是怀清宫了,进入以后,不管怀王爷让你们做什么,都不能说不,要不然,后果我可不能保证了。”   管家的话,让在场的选女感到一丝紧张,以前也曾听女官提及二皇子这个人,生性淫荡,为人凶狠,而且还特别残忍。   茉莉是知道的,她是狩猎场仅存活的人之一,更是知道李怀的心狠手辣,而且她还担心,要是他认出她来,会不会…   慕容云也感受到这种紧张的氛围了,若是说以前和慕容雪是敌对的关系,可自从李程被废之后,两个人的关系,竟然渐渐的缓和,也许到了这些危急的关头,还是亲姐妹比较亲密。   “妹妹,你害怕吗?”   “怕,就怕为这宫里头多添了一丝亡魂。”慕容雪笃定的说着,很难想象,这番话,是从一个年仅十五岁的人口中说出来的,就连慕容云,也感到惊讶。   走进怀清宫,除了一张用金子制作而成金灿灿的桌子外,就是一个硕大无比的浴池,浴池里的水,带着点粉红色,上面还铺满了许多洒落的玫瑰花瓣,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有多少的女人在这里醉生梦死。   一股反感从慕容雪的心底涌起,尤其是那个浴池,肮脏无比。   “怎么没有人呢?”   “对啊,我们还是站着吧。”   选女们讨论着,夜色凄凄,还有许多鸣叫的昆虫声,空荡荡的浴池边上,甚至还能看见许多酒杯和散落的水果,就像是就在刚刚,这里就上演了一场活色生香的好戏。   “啧啧啧…美人们,你们来了。”   骤然,一把带着亢奋的男人声音,从背后突然响起,像一把利刃一样,刺刺的,慕容雪警惕的转过身去,看到光着膀子的李怀,正带着龌龊的笑容朝着她们走去。   可没走近,就径直拐到那金色的桌子上,径直坐在桌子上,翘着腿,拎起旁边的一串葡萄,香甜的吃着。   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选女们的身上,时不时带着让人看不清楚的笑。   默了,他带着讽刺的语气道:“今天,你们这里十个人当中,只能留下三个人,你们有什么方法取悦我,那就尽管用吧,如果让我开心了,高兴了,我就让你活下来。”   李怀的笑容,极其阴险,冰冷的眼神扫了不远处的人群一眼,冷哼着。   这话一出,选女们慌张起来了,毕竟,这关乎生与死的机会,谁想错过,于是就有了两个人想都不想,就埋头往李怀那边扑去。   刚刚走过去,就立马趴在了李怀的身上,亲吻着他的脸颊,脖子,十分主动,可李怀坐在正中央,始终不坏所动,就像没看到那两个人一样。   其余的选女,仍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实在是不敢想象,毕竟都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人,这种事情,真的让人难以接受..   “都是为了活命啊…”   嘭…   一声沉闷的声音,那两个趴在李怀身上的女人,已经被他一脚踹到浴池当中,还带着不耐烦的声音道:“舔的我满脸口水,恶心不恶心,来人,将她们拉下去。”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下人跑进来,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将那两个痛哭求饶的女人拉下去了。   这样一来,人都站在原地,不敢乱动了,动则不是,不动则不是..   就在这时候,茉莉站出来了,她走到李怀跟前,却一把跳进浴池当中,在里面,跳着婀娜多姿,性感妩媚的舞蹈,那些舞蹈,是其他选女甚至都没有见过的..   就像一条青蛇,极致婀娜,李怀盯着浴池中的那人儿,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危险了.. 李怀这个坏人。   ☆、第五十一章   “不好了不好了,慕容雪中毒了!!”   在房间里, 侍女看到慕容雪口吐白沫, 就倒在了床边的楼梯上,就连眼白都往上翻了, 吓得她将捧进来的温水直接倒在了地上。   谁不知道,慕容雪现在是怀王爷眼中最重视的人, 而作为她的侍女, 要是她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她肯定也难逃一死的。   她惊慌的, 一边走,一边叫, 最快速度去找太医。   慕容云听到丫鬟的惨叫声,从自己的房间走出, 快步往慕容雪的房间走去, 一进房间,吓得她双脚发软,心咯噔一下, 连忙跑到慕容雪跟前, 抱起她, 失色大叫。   “雪儿,雪儿,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只是慕容雪嘴唇发紫,紫的将近黑色了, 一看就是中毒已深,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中的毒,慕容云连忙将头上的发簪拿下,轻轻的扭开后端,捏着慕容雪的嘴巴,将白色的粉末,倒进她的嘴里。   那里面的药,是母亲留给她防身的,能解百毒,至少能缓解毒性,可慕容雪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很快,太医来了。   据说,毒已经进入体内,恐怕是无力乏天了,可是当李怀赶到时,勃然大怒,命令太医必须将慕容雪救回来,太医无奈之下,只好铤而走险,拼一拼了。   李怀十分愤怒,从慕容雪所吃所用到今日进入这里的人,一一细问,可偏偏没有什么端倪,就连慕容雪用的贴身之物,也查了个遍,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李怀更是暴怒了,直接将慕容雪的贴身侍女直接赶离皇宫,还是在慕容云的极力求情之下,碍于慕容雪的面子,李怀才高抬一手。   所幸的是,慕容雪还是活过来了,只是因为排毒方法极端,慕容雪的身体,一度虚弱,也正是如此,李怀更是来的比之前更频繁了,还贴心温柔的照顾慕容雪。   怀王爷府上下的人,都表示震惊,怀王爷风流一生,从来就没有见过谁能让他如此对待,还是一个,处处和怀王爷作对的女子,更是让人出乎意料。   可是,也是自那之后,怀王爷府上上下下,更加明白了这个叫慕容雪的人,对于怀王爷是多么的很重要,更是将她抬到了高处。   慕容云自然也受到了不一样的待遇,只是不一样的事,她成了李怀的女人,正式加入到这个深宫中的一员,只是,她知道,李怀当初对她动了杀机,没这么做,完全是碍于慕容雪。   ………   “雪儿,你的身体尚未康复,不能在外面吹风,赶紧进去吧。”   李怀回来时,居然看到慕容雪离开卧室,正在后花园的梅花林中,点点粉红,为伊人增添了几分色彩,那是一番绝美的画卷。   慕容雪这次从鬼门关回来一次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尤其是看到李怀不分日夜的照顾自己,对他的反感,居然渐渐淡化,可是,她依旧不明白。   “为何对我这么好?你明明知道,那天晚上,我对你动了杀机。”   李怀将衣服披在慕容雪的身上,摇头说:“是啊,你是第一个对我动了杀机的女人,这么说来,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再说,你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有保护的欲望,我都舍不得伤害你,那只好,将你养在手心里,供着,养着,哄着,是不是有一天,你就会真心爱上我了呢?”   李怀对待女人,一般都是很直接的,从来不说这些客套话,可话说出口,连他自己也觉得肉麻,没想到,像他这样的人,还能够说出这种话?   “这些话,说多了,你不觉得无聊吗?”   “不,我敢对天发誓,这种话,我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说过,其他的女人,呵,不值得我说这些话,也不需要我说这些话…”   慕容雪没有回应他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她的身体也一天一天的好起来,李怀将她的娘亲接到了宫中,让她能够时常陪伴在母亲身旁,而母亲的到来,也让慕容雪的心,放宽了许多。   “母亲,姐姐她…是我不好,是雪儿没有能力保护姐姐…”   可慕容雪却从母亲的口中,得知姐姐居然没有死,这个骗局,只是太子殿下设下的,为的,就是保护姐姐的安危,听到这个消息,慕容雪乐坏了,姐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天伦之乐,总是让人感到快乐,尤其是母亲在身旁,可朝廷风云变化十分之快,除了废太子被困于西蛮,朝廷已经完全沦落于李怀的手中了。   就差帝皇驾崩,他正式接管这个皇位了,虽然名不正言不顺,可似乎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挡这发展。   …..   “前面就是西蛮之地了,可能到处都会有朝廷的大军,每走一步,可能都是危机四伏,嫣儿,你决定好了吗?”   李贤骑着马,就在西蛮的入口前,沉思说,一旦进入,生死就在一念之间,哪怕他顶着皇子的名分,恐怕叛乱也是李怀灭他最好的理由吧。   慕容嫣点头,轻声应答着。   西蛮,没有慕容嫣想象中的荒芜,踏进去时,地上偶尔还会有青葱的小草顽强的生长着,只是,这种安静,总是让人不安的。   因为,你从不知道,周围的人究竟从哪里冒出来,也许,就是那么一刹那。   西蛮湖边,一个探子快速来报:报,四皇子和嫣儿就在西蛮的边界,正进入西蛮。   李程眸子一沉,脸色变得铁青,他的表情,几乎在一瞬间凝固了,月夜看着他,始终不发一言,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说什么,也无法改变结果。   “李贤怎么会让她来的,还陪她一起疯..”   李程似在自言自语,责怪着说,可话里面,全是担心,这种情况,一旦进入西蛮境内,肯定会被大军抓走..   说不定,两人马上会以叛乱罪被就地正法。   “月夜,整顿剩下的军队,立马出湖营救。”   李程的声音,容不得一丝质疑,月夜自然知道,应答着,立马去整顿余下的军队,恐怕,这一正面碰击,还能撑个一会,只希望太子和嫣儿姑娘都能逃出去。   …………   骤然,四处果然传来了马啼叫的声音,眼下,四周涌出了大队的士兵和马匹,慕容嫣将腰间的剑拔出,一把搁在李贤的脖子上。   “李贤,冒犯了。”   “来者何人,我手上是朝廷四皇子,你们若是不想他死,就乖乖给我让出一条路子,我能保他一命。”   慕容嫣的声音,极为洪亮清澈,在密不透风的丛林里,传出了几声回音,果然,就是朝廷的将军和人马,慕容嫣认得他们。   李贤更是在心底叹了一声,慕容嫣这又是何苦,这个时候还想保住自己,那是他知道的,只是,他也同样知道,他早就是李怀的眼中刺,他派来的人,怎么会不趁着这个机会将他灭了呢!   果然,那圈人马渐渐往前,几乎包围成了一个圈,将他们围在了圈子里,还越收越小,慕容嫣举着剑叫着:“不要再过来了,你们的四皇子在我手上,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嫣儿,没用的,我的命,他们早就想拿了,若是你杀了我,恐怕他们会更高兴。”李贤压低声音说,用只有慕容嫣能听到的声音,对上她一脸的惊讶和不解。   苦笑说:“生在皇家,实在有太多的无奈和无措了,兄弟相残,则更为常见了。”   “嫣儿,临死前,能不能再笑一个给我看看,我很喜欢你的笑容,真的,很甜,很甜。”   李贤勾着嘴角,在风中轻松淡定,就像周遭只是被一群蚂蚁围着一样轻松,丝毫都没有临死前的任何恐惧。   “不会的,李贤,要不你杀了我,那你就可以戴罪立功了。”   “嫣儿,如果这是我唯一能活下去的方法,那我宁可陪你一同共赴黄泉,至少,我们都不会孤单。”   “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兴致说这些,那既然这样,我们..”   杀出去?怎么可能,全是精装盔甲的士兵,还握着精锐的武器,哪怕能打下一个,两个,那可是一百多个,可等死?抱歉,她也做不到。   “就你这个妖女,迷惑四皇子,共同叛乱,我等受皇上之命,前来抓拿叛贼,如有反抗,杀无赦。”   走在最前面的将军,威严的说着,宛如一扇门,岿然不动,在他的一声令下后,士兵们立马从腰间掏出了剑,锋利无比,光亮照人,齐刷刷的举向中央的两人。   “嫣儿,其实,我喜欢你。”   这句话,在风中凌乱的吹拂着,轻轻拨动了慕容嫣的心坎,她望向一脸从容淡定的李贤,似乎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时,他那个玩世不恭的样子。   后来的许多,都成了往事,消散在记忆之中。   “李贤,其实,你是一个好人,你值得更好的对待。”   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他都值得被更好的对待,他这个人,关心别人的太多,反而将自己的需要,完全积压在心底,这样的日子,太累了。   “我们一起上路吧,宁愿死,也不要放弃生的机会。”   慕容嫣说着,举起手中的剑,英姿煞爽的凝视着前方的将军,气势丝毫不减。   就在此刻,后方一士兵慌张跑前来报告:“后方有不明军队,正偷袭着后方士兵,我军遭受严重的攻击。”   “不明军队?!”   “是,应该,应该是废太子李程的军队!!”士兵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李程的军队?!   慕容嫣眸子里,发出一丝光亮,那是,无比的喜悦。 作者有话要说:  嗯,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第五十二章   果然是李程,那太好了, 那个为首的将军大声的下命令, 必须将李程抓拿归案,如有反抗, 杀无赦。   李程的军队,毕竟只有数十人将近一百人的样子, 虽然是精锐部队, 可还是经不起朝廷的大军,这是李程深知的, 他出动将大部分的军队,引到悬崖边上, 正谋划着将他们一把推进悬崖。   可是,却被敌方的副将领发现了, 直接指出阴谋所在, 揭穿李程的计策,一时间,大军就在眼前, 紧紧的围着人数不多的李程等人。   而慕容嫣, 也杀入重围, 来到了李程的身旁。   “嫣儿,你瘦了。”   李程坐在马上, 遥望着不远处的慕容嫣,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当初, 他设计让她离宫,让她受了委屈,还不是为了能让她好好的活下去,没想到…   “你太傻了,明知道这里危险,还来,你忘记了我曾经对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吗?”   李程知道自己的命数已经不久了,李怀不可能放过他,自然也不会让他安生,只是…在临死之前,见到慕容嫣,他的心情,百般不得理清。   “李程,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和你说这句话,可是,我..只想与你共同进退,哪怕是死,别推开我,好吗?”   慕容嫣那清澈的眸子,像初见时,她凝视他的那样,如此的坚定不移。   “来人,杀…”   一声令下,两军对垒,可李程这一边,很快就因为人数上的悬殊,处于下风,甚至,稍有不慎,就被抓捕了。   “太子,没有其他路子了,与其被他们抓拿,还不如跳下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月夜负着伤,显然已经无法对抗眼前剧烈的攻击了,吃力的说着。   李程,牵起了慕容嫣的手,道:“嫣儿,准备好了吗?”   “愿永远跟随太子殿下。”慕容嫣浅浅一笑,与李程一同,纵身而跃,可营造出来的假象却是,李贤将两个人推下悬崖了。   李贤半伏在悬崖边上,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深渊,泪水划过脸颊,皇兄,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保护我..   为什么…   ………..   这一场对战的结果,以朝廷为胜,至于李贤,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两个人推下了深渊,自然也算是戴罪立功,至于他的奖罚,自然要压回朝廷等皇上定夺,就这样,他冷无表情的随着大军,返回朝廷。   而这个时候,北良的大军赶到,为首的,恰是秦艺游。   她一把将李贤救下,还将朝廷的军队打的四处散落,将李贤救出的瞬间,后者一把紧紧的抱着她,居然小声哭泣着。   “皇兄和嫣儿她们,跳下悬崖,死了…”   秦艺游大惊…   …….   ………..   秦艺游将李贤带回了北良,而他也大病一场,终于卧倒在床,三天后,他们的人在悬崖边下的小村落里,找到了重伤的李程和慕容嫣,也带回了北良将军府内。   找到李程时,他还是清醒的,正抱着重伤的慕容嫣,给她温暖。   回去的路上,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所有了,秦艺游找到了父亲的老部下,确实当初她父亲的死,是现在统兵将军的阴谋,加之他对待军中之人十分恶劣,老部下一怒之下,反而代之,听说李程之事,还出兵相救。   等见到李程时,一众北良的武将纷纷跪于他身前。   “恳请太子担任我们北良的王,带给我们的百姓带去安稳平和的生活。”   李程却沉思了,道:“你们要知道,我在这里并不能给你们的百姓带来什么安稳,相反,李怀会借此铲平北良,这个被他遗弃的地方。”   如果可能,他打算带着嫣儿,去一个了无人烟之地,了却余生,还能乐得自在。   “太子,我们出兵,李怀必定不会放过我们,恳请你留下来,为我北良带来安定。”   “恳请太子,为我北良带来安定。”   ..   ……   李怀得知此事时,勃然大怒,立马派兵出征北良,势必要将叛贼李程抓回,维护北良的安定。   可是,北良那个地方,是他深知的,位于高势,易守难攻,并不是这么容易能攻入,加上李程的计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也因为如此,一批又一批的军队前仆后继的去攻打北良,却一次又一次的惨败而归,到最后,李怀也不派兵前来了,北良,居然有了短暂的安定。   由于李程的仁厚和对待臣民的善良,为他赢得了很高的口碑,就连原本不赞同将李程留在北良境内的一众文臣,如今也对李程是唯首是瞻。   就这样,李程就在北良安定下来了,慕容嫣一直昏迷了很久很久,等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李程坐在床头边上,正深情的凝望着她。   “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吗?”   “嫣儿。”李程牵起慕容嫣的手,笑着说:“感谢苍天,将你还给我了,从今之后,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了,我要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也是我李程唯一的女人。”   一个月后,北良王李程迎娶慕容嫣的消息,震惊了整个北良上下,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那个叫慕容嫣的人,是和北良王出入生死的人,是他这辈子最深爱的女人,为了她,他不惜以一百人对抗千人,还与她一同坠落深渊。   不知道的人,对慕容嫣可羡慕了,她何德何能,能嫁给宅心仁厚的北良王,对她,李程可是给予了最盛大的盛宴,足以轰动北良上下,也传回了朝廷。   大婚当日,北良王牵过慕容嫣的手,对着北良上下子民说:“我李程,此生只娶慕容嫣一人,倘若一天,我不幸死了,请各位臣民替我好生照顾她,她就是北良的后!”   多么动情的言辞,只为此生遇见的你。   远在朝廷的慕容雪得知李程与姐姐的大婚后,自然也心感欣慰,她羡慕姐姐的潇洒和勇敢,为了心爱的人,不顾一切,而她,转眼也即将嫁给李怀,成为光朝的后,她不知道,李怀对于她,就像鬼迷心窍一样,她也不懂,可是他对她的好,确实实在的。   哪怕是李怀是那样的一个人,她还是毅然嫁给了他。   也许,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有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是最为幸福的事情吧,而慕容云,在慕容雪的坚持下,被送离宫外。   临别时,慕容雪握着慕容云的手说:“后宫很小,君王无情,我不想让你在这个偌大的后宫中受人暗算,妹妹无法时刻保护姐姐,只好将姐姐送离宫中,但愿姐姐不要怪妹妹。”   慕容云没有说什么,只是和慕容雪拥抱,便离宫了。   后来的后来,慕容雪从他人的口中得知,慕容云嫁人了,嫁给了当地的一个富商,也算是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一切,似乎就像这样,平淡的进行着。   ….   北良王府中,李程在庭院里,找到了观赏梅花的慕容嫣,飘扬的白雪零丁的洒落在那雪白的人儿身上。   “北良天气严寒,夫人,你身怀六甲,不宜在外,以免受寒。”李程搀扶着慕容嫣,见她一脸惆怅,不禁询问道:“夫人,你这是为何?”   慕容嫣望向那白雪皑皑中的那点红,不禁想起了远在朝廷的妹妹慕容雪,从小到大,她最喜欢的,便是这雪白的雪,可惜她没有机会看到这番雪景。   “我想妹妹了,她嫁给李怀,但愿不要受委屈了。”   可世人皆知,当今皇上李怀,为人恶毒,生性放荡,可偏偏宠爱皇后慕容雪,就像一个绝世珍宝一样捧于手中,容不得一丝伤害。   “你的妹妹,大可放心,只是你,我担心,你不习惯这种严寒的气候,让你委屈了。”   李程抱着慕容嫣,好将自己身上的温度暖和着跟前的人,一年多了,如今北良也安定下来了,而李怀,不知道是为什么,放弃了攻打北良,谁也不知道,在那个凄清的晚上,慕容雪以北良为条件,决定嫁给了李怀。   可同样惊讶的是,李怀答应了,只为抱得美人归。   ….   ……..   春天来了,北良的冰霜渐渐融化,融雪之时,气温特别的低,而在那个早上,李程着急的在房间门外左右踱步,要生了,要生了,慕容嫣要生了。   李贤和同样怀着身孕的秦艺游来到房间前,看到十分紧张的李程,安慰道:“皇兄,你别紧张,皇嫂会没事的,你看我多淡定。”   李贤笑着说,可话音还没落下,旁边的人突然脸色变了,拉着李贤的手臂,声音也有些变了:“李贤,我好像,也要生了。”   “啊…夫人,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啊,我,我马上去叫人啊,你撑着啊…”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李贤才将秦艺游送到房间里,房间一左一右,一个是慕容嫣一个是秦艺游,门外,李贤无比着急和紧张的左右踱步,比刚刚的李程,更紧张了。   “皇弟,别紧张,弟媳会没事的。”李程拍着李贤的肩膀,淡定的说着,什么叫风水轮流转,于是,两个人就站在房间门外,左右踱步。   一直到两声清脆的孩童叫声从房间里响起,接生的妇人一左一右急忙的从房间里走出,兴奋的说。   “生了生了,恭喜王爷生了个少爷。”   “生了,生了,恭喜王爷生了个千金。”   “谁是谁的?!”   李贤和李程的声音,一同响起,话音刚落,两人面面相觑,突然笑了出声,没想到,两个人的孩子,居然在同一时间生了,这也是天大的缘分啊。   “恭喜北良王,王妃生了个小少爷。”   “恭喜镇南王,王妃生了个千金。”   李程和李贤分别抱着妇人抱出来的孩子,心情激动,抚摸着那张脸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小脸,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融雪的日子,气温虽冷,可人心的温度,却足以让一切融化。   …….   五年后,自李程在位,光朝上下哀声哉道,年征税收,让百姓苦不堪言,可却是敢怒不敢言,可在一个晚上,李程及皇后慕容雪,突然暴毙了。   据说,死因十分奇怪,慕容雪在李程的怀里,安详的离去,嘴角,甚至还带着让人诡异的微笑,有人猜测,是皇后下毒,与皇上一同自杀了,也有人猜测,是李程作孽太多,天来收他了。   …   帝王驾崩,朝廷一时大乱,可不少臣子明确想请北良王,昔日废太子回朝廷主持朝政,也算是还光朝一个祥和和安定。   许多人陆续前往北良,可李程拒绝了,理由是,他只想轻松的度过余生,并不想再次卷入这种纷争当中。   可后来,被慕容嫣说服了。   “既然生在皇家,那必然有许多事情无法由个人所拒绝,正如皇位,若是你不回去,那谁来保天下黎民社稷之安定,与其看着你自小长大的地方,沦落为他人掌权的瘴地,那何不亲自回去,还光朝一片光明。”   李程答应了,在北良百姓的不舍中,踏上了回宫的路。   …   慕容嫣再次登上暗红色的城墙上,俯视着仅一墙之隔的春华街,街上热闹非凡,人头熙攘,她不知道的是,在这个宫里头,她还要度过漫长的一生,这里头,有冤仇,有爱,有感恩。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有些可爱的小天使陪伴到鞋子走到最后,因为这篇文章刚开始时没写好大纲,后来故事有所偏离,没有写好这个故事,鞋子会好好反思的,争取下一本文继续努力,真的,再次感谢陪伴到最后的各位亲爱的小天使!!真的!!爱你们! 本书由 流小滟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