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内容由【朢着兲涳】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作者:焓淇   1文案   什么波涛汹涌,什么沟深似海,都与她胸前的一马平川没有任何关系。   不能做丰乳肥臀的美人就罢了,作为全长莱所有男性的梦中情……敌!付迹莫表示压力很大!   寻寻觅觅,觅觅寻寻,她终于找到一个面对她不是红脸而是脸红的汉子了。   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我是个平胸你依然对我有兴趣。   2白马将军   第一章   长莱县人丁万户,乃是长曲府的治所所在,是长曲府最繁华的县城,官员、富商、名门望族积聚。   长莱南郊设长莱折冲府,在诸县接壤处,农闲时就设一千多人,属于折冲府中的上府,平日往来百姓也算多,但多不过今日。   十里长街人满为患,身披铠甲的士兵都挡不住汹涌如潮的百姓,临街几个茶铺楼上楼下挤满了探头探脑的人,不分男女、无论贵贱,皆向一处张望。   今日,折冲府新折冲都尉走马上任,来自京城将门之家——秦家。   说起秦家,便要从六年前说起,西蕃连年来犯,掠夺大央国国土,气焰越渐嚣张,大央统兵大元帅又战死沙场,大央军一蹶不振,危难之际秦家将横空出世,领兵与西蕃征战四年,终破其都城,夺回领土,使之俯首称臣,成了大央一等功臣。   据闻秦家各个都是英雄,文武双全,才貌俱佳,个顶个的好儿郎。而如今来长莱折冲府任职的便是秦家的儿子,才过弱冠之年便功勋赫赫的忠武将军。   人人都想一睹少年英雄的风采,没出阁的小姑娘们尤其热烈,几个覆面的女子边张望边叽叽喳喳。   “我听京城的表姐说,忠武将军长得可俊了!在京城的才俊里可是排上等的!”   “我早知道了,我姑父在秦大将军手下当过职,他几个儿子各个相貌堂堂,忠武将军尤其是呢!”   “真的假的,比付府尹家的付大少还好看吗?”   “那是自然!将军可不只是好看,他武艺高强,气宇轩昂,可是咱们大央的英雄!付大少和他比顶多是个小白脸~听说将军还未娶妻,连小妾都没有!这个机会可抓好了!”   隔壁窗里,有一男子发出“嗤”的一声笑,对对面的人道:“付大少,你听听,往日这些女子对你赞不绝口,今日来了个折冲都尉便都倒戈了。”   付迹莫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显然对这话题没什么兴趣,懒洋洋道:“女人不就是这样,有了新欢忘旧爱。”   纪浮回眸光一转,暧昧道:“往日付大少不是也十分欣赏少年才俊,怎今日却兴趣缺缺呢?”   付迹莫暗地里对他翻了个白眼:“人家是武艺高强的将军哪是我一个小白脸能随便碰的,就算有兴趣也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还没下手呢,就得被打个屁滚尿流了。”   纪浮回打趣道:“不用将军下手,你爹直接把你打得屁滚尿流,你说你平日挺收敛,怎么前几日为了个书生闹的满城风雨,我也没见你对那书生存了几分真心,到是你爹为此成了惊弓之鸟,就连我去都能被他瞪上好几眼。”   付迹莫闻言无限哀伤,谁人能懂她的悲哀与寂寞呢?是的,是“她”不是“他”。   又是一年十八岁,她已经活了两个十八岁了。十八年前,奈何桥上,她遭遇了史上最不靠谱的孟婆。   那时,奈何桥上人头攒动十分拥挤,孟婆是个打扮很潮的辣妹,超短裙、渔网丝袜、九厘米高跟,身材劲爆到爆表。孟婆坐在桥中央派发孟婆汤,孟婆汤是易拉罐的,和可口可乐差不多大,她还记得前面有一个鬼魂十分惊讶:“我操!孟婆汤还能用易拉罐装!”   孟婆听了直接给他个白眼:“少见多怪!快喝!还有十分钟下班了!”   轮到她时,孟婆已经很不耐烦了,随手扔她一个易拉罐,催促着:“快喝!快喝!”   在孟婆的催命符下她想也没想就打开了,顿时被泡腾的孟婆汤喷了一脸。我去!合着孟婆汤还是碳酸饮料?!   这么一来孟婆汤只剩一半了,她秉承诚实的原则对孟婆道:“就剩一半了……”   谁料孟婆十分不耐烦的瞪她一眼:“剩一半你就喝呗!我们不搞促销!没有再来一瓶!喝完了下去投胎别耽误我下班!”   就是这样,在孟婆的不敬业下,她带着前世一半的记忆转生了,死前她怀揣着进入演艺圈的雄图大志,翘课扮演跳崖的龙套,谁知就这么一跳便光荣殉职了,为此她认定,她前世的人生一定格外的苦逼!   可谁知,转生了,她却开始了更苦逼的人生,前世的爸妈她不记得,只记得自己被保姆养大,而这一世她来到古代,成了地方官的女儿……不!是“儿子”!她上面有七个姐姐,下有两个妹妹,是家中唯一的“儿子”,也不知道她爹是抽了什么风,明明看到她没长小弟弟,却在她出生那天一声令下命所有人称她“小少爷”,因而成就了如今的付大少。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或许当儿子是极好的,但是当假儿子就不一定了。她从小服食药物,好好的女儿身变成了平胸、多毛、个高、肩宽、半男不女,除了没胡子、没小弟弟、气场阴柔了些,根本就是个爷们!   可怜了她一颗色|欲熏天的少女心啊!在这个断袖不是很普及的时代,她是个寂寞的孤行侠,不仅没有男人喜欢,更是许多男人的梦中情……敌!   是的,没错,就是情敌,她当女人没戏,当男人很成功,她拥有多数女人爱慕的容颜,多情的桃花眼,挺拔的鼻梁,素齿朱唇,好一个顶呱呱的小白脸。   气质方面,女人心的她不可能像一个真的老爷们那样,粗着嗓子骂:“去你个小娘们!”   她温言细语,面容和善,像极了戏文里那让人迷恋的温润似水般的美男子。   可她不想当美男子,她是想要美男子!   “啊!来了!来了!”   惊叫声将付迹莫从悲愤的思想世界中拉出,起身向外望去。   此番前来她身负使命,是替自家老爹看一看这位秦将军是秦家何许人也。许多年前,秦家老爷秦大将军只是长莱一个校尉,替付迹莫做过武学师父,两家交情……比较复杂。   马蹄声渐进,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不过多时身披铠甲的士兵骑骏马而来,井然有序,十分肃穆。前方簇拥着一身形高大的男子,他骑一匹白色骏马,身披银甲,头饰银盔,背挺得笔直,一举一动都昭显着威严的气魄。   只是付迹莫他们在楼上,银盔遮住了男子的容貌,使他们看不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但从楼下一干女子快要晕厥的反应来看,必定惊为天人。   纪浮回收了张望的目光,拍上付迹莫的肩:“如此看来,此人定能夺了你长莱第一美男的称号。”   付迹莫不以为然:“区区虚名要夺便夺,何况我本就不是长莱第一美男,这位忠武将军能赛过我,但定然赛不过他。”说完她一脸的得意。   纪浮回十五岁到长莱,虽不及付迹莫土生土长,但好歹也在这里生活了五个年头,有谁是他不知道的?   “他?”   付迹莫折扇一摇,扇柄上坠的小金铃“铃”的一响,她故作玄虚:“是了,本大少金屋藏娇~”   纪浮回有些恍然大悟,邪笑道:“你说的不会是……”   话还未完,付迹莫的贴身小厮推门而入,喊道:“少爷!卞公子来接您了!说是老爷让您回家,有要事相商!”   付迹莫闻言明显双眸一亮,同纪浮回抱歉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纪浮回冲她招招手:“慢走不送。”随后眼见她步履欢快的离去。   “金屋藏娇?”纪浮回念叨着这四个字,转身走向窗边,茶楼前停了一辆华贵的马车,果不其然,一白衣男子正站在马车旁等候,他脸上带着银质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十分神秘,此人经常出现在付迹莫身边,他却不知道他是谁。   白衣男子察觉到他的目光,向上看了一眼,那面具之下的双眸凌厉如剑,即便隔这么远纪浮回也有种被他震慑到的错觉:“金屋藏娇就是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开新文啦!欢迎收藏!么么哒!   3生子大事   第二章   付迹莫跑下茶楼一眼便看到站在马车旁的卞赋之,他永远都是这般鹤立鸡群,一身白衣明亮如雪,沐浴在阳光之下耀眼夺目,即便带着冰凉的面具也丝毫不消弱他出众的气质,反而添了几分神秘感。   他便是她在这世间唯一能随便动手动脚的男人,她出生后不久就定下的童养夫,她爹给她指定传宗接代的人选。   她十分热情的跑过去:“赋之!”   可他一如往常泼了盆冷水,平淡道:“少爷。”   即便关系如此亲密,态度也是清冷如斯,他这人就是捂不热的石头。   付迹莫出生不过几个月的时候就定下了和卞赋之的亲事,他比付迹莫大七岁,但是少年早熟,七岁的时候就像个小老头,如今更甚,他自小中规中矩,情绪从不外泄,淡定沉稳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总的来说就是——乏味到了极致。   付迹莫哼了一声:“上车!”   马车徐徐而行,付迹莫坐在他身边,他身上幽幽的药草香便飘了过来,她侧头看他:“你可是在为九妹的事生我气?”   他目不斜视道:“我是少爷的人。”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回。   九妹是贱婢所生,目前由四姨娘养着,四姨娘有自己的女儿,九妹平日里难免受些欺负,连她也十分可怜九妹。卞赋之本是个冷淡的人,可偏偏对九妹多了几分照顾,让她不禁对九妹上了点心,可却不知怎么的被她亲娘正房太太刘氏知道了,便寻了个由头罚了九妹一顿。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九妹可怜,她又何尝不是。   付迹莫倚在窗边望着街上一双双一对对,心中不禁苍凉,两世为人两世寂寞,她这一世的名字是高僧取的,连高僧都参透了她这寂寞的一生,一个不男不女的身子任谁也不能对她起心思,就算是想和别的女人攀比都没东西可比,何其悲哀。   “我对九小姐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他突然如此说道。   付迹莫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亮色,但看到他眼神平淡无波,眸光又暗淡了下来:“知道了,就算你有非分之想我也不会拿九妹怎样的,她好歹是我的妹妹,我还能当真那么冷血拿自己妹妹下手吗?”   他闻言只是沉默没再说话,付迹莫在心里狠狠瞪他一眼,继续盯着窗外看。   她这一番话不过是想试探下他的心思,让他说出他心中只有她或者是他其实喜欢九妹也好,好过现在他在想什么她都不知道。可他就是不愿意透露自己一分一毫的心思,让人怎么也猜不透!   *   回到付府,付迹莫一脚踏进厅堂,便见老爹付贺临正襟危坐,就坐在厅中正座上,管家不断对她使眼色,果不其然,老爹脸上的表情实在是称不上欢喜,他眉头紧锁,目含凶光,一手放在旁边的小桌上,那桌子腿都在咯楞咯楞的响,显然是风雨欲来之势。   付迹莫心里一哆嗦,低眉顺目道:“爹,儿子回来了。”   付老爷一记眼刀过来着实有震慑力:“去哪了?”   付迹莫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老实作答:“儿子不是遵您的意,去看看这秦家来的是哪个了吗?”说着她在心里把最近干过的事都捋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违背他老人家意思的啊?   付老爷沉声道:“可看到是哪个了?”   “人是看到了,但是没看清,儿子坐在二楼,那将军没抬头,带着银盔看不见脸……”   突然“啪”的一声,付老爷一掌拍在小桌上,怒道:“混账!你是替老子办事去了,还是去鬼混了!”   怒吼一出,管家立马带着所有下人统统退下,把能关的门都关得严严实实,付迹莫心里通透,大老爷这是要开堂审案了。   付迹莫怀冤抱屈:“爹!您这话从何说起!儿子自然是替您办事去了!”   付老爷怒极反笑:“从何说起?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他一抬手把一本书直接摔在付迹莫身上。   付迹莫心里又是一哆嗦,不会是床底下藏的小黄书被翻出来了吧?她弯腰把地上那本蓝皮书捡起来,上面写着不大的三个字“秘闻录”,这书显然不是她的。她略略翻了一遍,脑中轰的一声被书里的内容震到了,这不是古代版耽美文吗?!而且主角不是别人,正是她和纪浮回!   付老爷一脸的怒不可支:“你好好看!这里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这书都在长莱姑娘的闺阁里传开了!若不是有人递给五姑娘看,为父都不知道我这儿子这么有出息!”   付迹莫哭笑不得:“爹!冤枉啊!您没看出来吗?这书明显就是有人杜撰的!和儿子没半分关系!我和纪大哥是金兰之交,就如您和纪义父一样!您不是说了要我和纪大哥多走动吗?”   付老爷不依不饶:“无风不起浪,到底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   “我清楚什么啊?爹,我自己的身份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付家的‘儿子’,哪里能胡来啊?”   付迹莫话音刚落,付老爷神色一凛开始滔滔不绝:“你还知道你是付家的儿子!你说说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小时候你还是个聪慧的,长大了反倒回去了!没混出个一官半职也就罢了,你都多大了?再过两日就是你十八的生辰了,可现如今呢?连个孙子都没给老子添!养你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延续我付家的血脉吗?血脉呢!血脉哪去了!老子连个影子都没看着!”   付迹莫算是明白了,她爹是多精明的一个人,会为了一本杜撰的书发火?说到底就是为了引出这段话,嫌她现在还没生儿子。她爹把她女当男养就是为了延续付家血脉,可她至今没和卞赋之圆房,早些年他就一直在讲,只是并未强求,这次是真憋不住了。   父子亲情,何为父子亲情?有父还有子才能有情!她爹最大的心病就是怕付家血脉断了。   “你们俩都给我跪下!”   付贺临这么一说,付迹莫才发现卞赋之一直站在她身后,她爹却在谈这种话题,她脸上顿时有点发热。   付老爷站起身,走到卞赋之身前,苦口婆心道:“赋之啊,你说说,付家这些年可有亏待过你?吃穿用度一直都是按着付家嫡子来的,从未懈怠过。其实我也没想让你感恩,彼时我与你父亲交情不错,自然不能眼睁睁看他灭门,这才冒险把你带回来,又觉得你和迹莫有缘这才促成了你们。但你若真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了,横竖不过是再找个人,我把你是当亲儿子,强逼你的事情我也做不出来,既然如此此事就作罢吧。你现在也长大成人了,也有自己的铺子营生,我人情做到这已是极致,以后你好自为之。”   老狐狸这是玩双管齐下呢!看来她爹是铁了心了要孙子,虽然对卞赋之的这番话十分仁慈,但软中有硬,卞赋之一走就把“白眼狼”的名号落实了,长莱是付家天下,卞赋之开的医舍又是付家扶持起来的,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付家势力,卞赋之要脱身何其容易,更何况他还是个见不得光的身份。   卞赋之本是太医院卞御医的儿子,但有一年皇帝疼爱的舒贵妃产子血崩而亡,生出的皇子还是个哑巴,舒贵妃怀孕期间给她请平安脉的便是卞御医,卞御医因此卷入了后宫争斗,以谋害皇子之名成了替罪羔羊株连九族,彼时付贺临还在京城,和卞家有几分交情,便救下了卞御医的兄弟卞寻和儿子卞赋之,带到了长莱。   她扭头看向卞赋之,卞赋之未犹豫半分便道:“赋之从未有过不愿意。”   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卞赋之不会忤逆她爹,他也不会忤逆任何人,从来都是旁人说一他不二。   他这话一完,她爹又要把矛头指向她了,立马对她横眉竖眼:“你呢!你还嫌弃赋之配不上你不成?”   她当然不是嫌弃卞赋之了,儿时她和卞赋之一同念书,她亏了有前世的记忆才能表现出几分聪慧,而卞赋之是真的聪慧,凡事一点便透,学什么都快,为人处世周全,性子谦和得体好到令人发指。   他对她全心全意的照顾,万般包容,这样的人何能不动心?可她也深知他的好,不过是身份所致,于她这个人没有半分关系,换个人他依旧这样。   好歹她也是受过现代教育的新女性,怎能和一个不喜欢她的人随随便便就发生关系呢?在她道德败坏的内心其实还是有那么点操守的。   但,默默低头看了一眼她一马平川的前胸,让一个男人对她产生感情是个何其艰难的事情,就连色|诱她都没有资本!   付老爷见她迟迟不回话,一拍桌子,道:“你给我跪到祠堂好好想想!可对得起付家列祖列宗!”   跪祠堂啊,付迹莫默默把那本“秘闻录”塞进袖中,干跪着多无聊,带本书看看。   付迹莫刚要起身去祠堂了,付老爷又喝道:“等等!”   不是吧爹!要不要这么赶尽杀绝,连本书都不给看!   付老爷神色变了变,道:“莫儿,过两日就是你的生辰,明日你务必亲自去给忠武将军送请帖。当初秦大将军给你当武学师傅,可你不思进取终日惹他生气,还欺负他家儿郎,如今断要好好赔罪,悉心款待一番他家儿郎才是。”   哎?虽然她当初是不思进取,但给人家耍大官威风的是您老人家吧?如今倒好,秦家一步登天,去讨好人家的责任倒是落到她头上了。   她当初也不是真的不思进取,她本来对学武是有几分兴趣的,毕竟在现代没有学武艺的机会,可婴儿时期她受了点刺激,自此便只能不思进取了。   在她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便听这一世的爹娘付贺临与刘氏从旁说道。   刘氏:“老爷,这孩子生性活分,力气也大,我看待她大些就请个武学师父,把身子骨练起来,将来定能同老爷般神武。”   付贺临挺了挺结实的胸膛:“夫人说的极是,这身子不仅要练还要补,待她能食五谷杂粮后便进补身子,既然是我付家的嫡长子就要有长子的样子,身子骨一定要硬朗,文武兼备!”   于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付迹莫每每做梦都梦到未来的自己长了威武又雄壮的八块腹肌,虎背熊腰真汉子。因此学武以后,她一味偷懒不思进取,当初的秦大将军官阶低,对她打骂不得,还要让儿子给她陪练挨打,心里是有些不痛快,但主要还是付大老爷您老人家不自省吧?   多说无益,谁让她是“儿子”呢?付迹莫点头应下,乖乖去跪祠堂了。   祠堂内。   付家祠堂十分大,能顶普通人家一个院子,墙上挂几张祖宗画像,下面立着数不清的牌位,桌上供着时常更换的瓜果佳肴。   付迹莫坐在蒲团上悠哉翻书,偶尔从上面抓一把红枣吃,吃的津津有味。   书里内容十分有趣,把她和纪浮回相处的细枝末节都串在了一起,再添油加醋真像那么一回事。连她都没想到她和纪浮回在一起时这么有爱,翻着翻着她突然发现某页书角处有一印章,细细一想,这印章不是纪家铺子专有的吗?   怎么回事?付迹莫有种被算计的感觉。纪家是富商,纪家老爷与她爹是结拜兄弟,五年前搬到长莱,关系却不是很深厚,她爹还经常提醒她提防纪家人,如今细细一品,她倒真觉得纪家人某些地方似乎有些怪异,就像是……   看来她明日有必要和纪浮回谈一谈了。   4送请帖   第三章   翌日清晨,付迹莫驱车前往折冲府给秦将军送请帖。   马车刚到折冲府便听里面擂鼓震天,显然是在操练兵马,守门的将士将她的车拦下。   “来者何人!”   付迹莫的贴身小厮铃铛上前道:“我家公子乃是长莱府府尹付大人之子,前来拜会将军,不知将军可方便?”   守门将士瞧他一眼,道:“将军正在校场操练兵马,恐怕不方便见公子。”想拜见将军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将军初到长莱忙于理兵哪有空见他们,守门将士从京城大将军府来,见过的达官贵人更是数不胜数,便也不把他们当回事。   铃铛又道:“那可否让我家公子进去等候?”   将士道:“将军有命,没有他的命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铃铛给付迹莫当惯了小厮,在长莱谁人不给他家公子面子,到了这居然吃个闭门羹,当即不大高兴的瞪他一眼,回身对车内的付迹莫道:“公子,您看这……”   车内静了一会儿,突然“铃”的一响,门帘被一把折扇从内挑开,上坠一颗金铃极其显眼,付迹莫一身碧色锦袍从内走出,气韵清雅如竹,举止从容淡定,单从外表看还是真的让人看不出破绽的真真佳公子。   她笑的春风和煦,步至将士身前,从袖中取出请帖递上:“如此我们便不叨扰了,但请这位将士代付某将请帖呈于将军。”   守门将士倒是没想到这位公子气质如此卓然,心下几分惊异接过了请帖,谁知一颗豆子似的东西瞬时掉到了他的手心里,将士低头一看,竟是是一颗金豆子!   付迹莫将手收回,笑意深深:“请将士务必替付某传话于将军,付某诚心相邀,静候将军莅临,告辞。”   守门将士心领神会,立刻恭敬道:“公子放心,卑职一定替您把话带到。”随后不动声色将金豆子收了起来。   付迹莫浅笑颔首,向校场上扫了一眼。   校场高台之上,一人身披银甲,气宇轩昂,对台下上千士兵训话,声音高亢,气势如虹,昭显着与生俱来般的威严。   她在心中叹道,看来不是他。   回程路上,铃铛不甘道:“不过是个四品将军,手下居然如此目中无人!”   付迹莫从车中探出手,敲了他的脑袋一下:“你是睡觉睡傻了吧,他是四品将军,可他爹是朝中一品大臣,恐怕我们来之前有不少人前来拜会呢,不想见也是情理之中,只要那将士能把请帖交到他手中便好,以以往付家和秦家的交情他也不会真的不给面子。”   铃铛揉揉被敲痛的脑袋:“少爷说的极是,只是可惜了那金豆子……”说着还颇不甘的躲了躲脚。   “你若以后多长点心眼,本少爷也赏你一个。”   铃铛立马献媚道:“少爷要铃铛长多少心眼才算多?要是像少爷这般七窍玲珑,那铃铛可办不到!”   付迹莫大少爷当久了,奉承话也听多了,瞥他一眼道:“拍马屁你倒是最在行。”   *   “将军,方才长莱府府尹付大人之子前来拜会,这是给您的请帖。”守门将士趁空将请帖递了上去。   正指点士兵的秦予霄动作一顿,突的转过身来,将守门将士吓了一跳,他声调微扬:“你说谁?!”   将军突然变脸,守门将士不知所谓,心中惴惴不安:“长莱府府尹付大人之子。”   秦予霄眸光一闪,上前逼了一步:“何时来的?可是叫付迹莫?”   “走……走了不久,名字末将不知道。”   秦予霄一时间神色变幻莫测,一扬手道:“陈校尉!将马牵来!我要出去一趟!”他边说边卸下铠甲,大步流星向大门走去,每一步都透露着急切。   *   马车行至街道便不好走了起来,加之道路狭窄行得缓慢,前面突然一阵喧哗,马车停了下来。   付迹莫正优哉游哉看黄书,马车一停便问道:“怎么了?”   “前面堵了好多人,小的去看看。”铃铛说着向前跑了几步,不过多时回来复命:“少爷,是易田离在前面闹事,不知道一个卖花女怎么惹到他了,在那不依不饶呢。”   付迹莫闻言眉心一蹙,易田离也是长莱的官宦子弟,本来是高不过她的,但他叔父家出了个贵妃,自此便胆大妄为起来,在长莱称王称霸。   “少爷,我们怎么办?”   付迹莫挑了挑眉头,将黄书丢到一边,拿起装逼必备的折扇:“前去会会他。”   马车晃晃悠悠驶进人群,付迹莫清了清嗓子,道:“谁人在此喧哗?”她语气不疾不徐透着一股高端威严范。   本来正洋洋得意地易田离一听这口气,撩了车帘走出来,也不客气的喝道:“谁呀!这么大的口气!”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易田离一贯行事奢华,那马车修饰的能闪瞎人的眼,反观付迹莫的马车实在是素净极了,而且一般人也看不出她那马车是上好的梨花木还是什么普通的木头,便以为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前来找死。   付迹莫听着外面议论勾唇一笑,整了整仪容,以扇挑帘,伴着标志性的铃铛声翩然走了出去,行若三月春风,一拂烟尘,既清雅又温柔。   瞬时小姑娘的尖叫声四起:“是付公子!是付公子!”   这效果让付迹莫十分满意,前世没能当成明星,这一世倒也胜似明星。当然,爱慕她的都是女人这一点忽略不计。   易田离哼了一声:“呦,这不是付公子吗?我当是谁呢~”   付迹莫淡淡一笑,扫了眼周围的事态,地上坐着一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卖花女,模样挺俏丽,可惜此时已是一脸的失魂落魄,花篮中的花散落一地,好不凄惨。   她弯腰随手捡起一朵残花,放在指尖碾捏了一下,淡笑道:“易公子,好雅兴,这是要买花吗?可这卖花女也太不懂事了,竟将花篮打翻扫了易公子的雅兴,实在是不该。”   易田离略有惊异,他还以为付迹莫是来找他麻烦的,这番言辞什么意思?   “付公子说的极是,我不过是买她几朵花,不卖就罢了,还把花洒了一地。”   围观者窃窃私语,明明就是易田离看卖花女长得俏丽欲要调戏,卖花女一时情急要逃却把花洒了一地。   他会装,付迹莫比他更会装:“竟有这事?只听过强卖的还没听过有生意不想做的,我看此女定有蹊跷,来人!将她带回府中严加审问!”   话音刚落,付迹莫手下人眼疾手快,立刻将卖花女带出了人群。   易田离瞬时明白过来,她是想借口放人,抬手制止道:“慢着。”   付迹莫一挑眉:“怎么?易公子觉得付某多管闲事了?身为长莱府尹之子付某有责任替父维护长莱治安。但易公子检举有功,这样吧,难得易公子是惜花之人,前日有好友自番邦带了几盆花来,说是难得的上品,可惜我这庸俗之人不懂品花,空负了春色芳华,不如赠与易公子如何?”   易田离闻言一愣,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但听到有好花相送,倒是犹豫了几分。   虽然他现在在长莱有几分地位,但认识的人不及付迹莫认识的人上得了台面,平日里收的礼物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样,稀罕的东西不多,但他又爱炫耀,若是有了这几盆花,又能在狐朋狗友之间显摆显摆了。不过是个卖花女,就卖她付迹莫几分面子。   “既然付公子好意,易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易公子客气了,那付某就告辞了,稍后让人将花送去府上。”   她说完正想上车,身后易田离突然喊了一声:“付公子,慢着!”   “我看这道路狭窄,我们之间恐怕有一人要让个路,不是易某不想让,我前日刚从踏雪阁买了一匹汗血宝马,性情倨傲的很,这一般的马匹它不给让路!只能委屈付公子给易某让个路了,我想付公子也不会和它一般见识吧?”易田离说着颇有得意之色,拍了拍那匹汗血宝马,大摇大摆上了马车。   付迹莫沉寂了一会儿,看了看那匹汗血宝马,道:“易公子大手笔,旁人都骑汗血宝马踏青狩猎而易公子用汗血宝马拉车,令付某刮目相看。”她上前拍了拍那马,看了眼易田离:“横竖不过是个畜生,付某自然不会和它一般见识。”语毕,转头对手下人道:“给易公子让路。”随后笑的意味深长。   虽然她这话像是在夸他,但易田离总感觉哪里不对,不过付迹莫既然都给他让路了,他便是压了她一头,兴高采烈带着手下人走了。   待他走后,铃铛对他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分明就是个不会骑马的蠢货,才用汗血宝马拉车!大材小用!那马跟着他可真是糟践了!”   围观的几个小姑娘也趁机上前抱不平:“公子何须与那蠢货客气!让他平白压了一筹。”   “就是的!公子万金之躯干嘛给他让路啊!”   付迹莫清浅一笑,吟道:“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随后便上了马车。【出自曾巩的《咏柳》】   众人不解何意,铃铛在后面摇头晃脑解释道:“我们公子的意思是说,横竖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畜生,既然是畜生,我们是人又何必与畜生计较,那岂不是贬低了自己?他这种畜生啊早晚是要遭报应的!”   围观众人连声喝彩,付迹莫的民意指数直线窜高,她走后还有人议论。   “公子性子真好,对付无赖也这般斯文!”   “公子心地也好,为一个低贱的卖花女屈尊相助,若我能嫁与公子就好了,就算妾室也好!”   “你啊就别想了!谁人不知公子专情,只娶一房正妻,再者说没有正妻还有纪公子呢~哪轮得到你!”   “你说这是真是假?传闻公子和纪公子有情,前几日还为惹纪公子吃醋和一个书生纠缠不清来着。”   “我哪知道!别瞎说,没准是付公子真心欣赏那书生的才华呢!”   “我倒觉得真的也好,付公子和纪公子才情相配,走在一起真真赏心悦目!”   后面越说越荒谬,围观众人一哄而散。   马车行至深巷停了下来,四下无人,寂静非常。   车内,令人心驰神往的付公子早就没了在外面的从容淡定,她面容怒不可支,牙关紧咬,满目狰狞,温润如玉的气质荡然无存,握着扇子的手青筋暴起,可见她忍了多久。   铃铛与其他下人对了个眼神,大家不约而同抬手将耳朵堵上,心中默数:一、二、三。   车内瞬时飞摔出一柄扇子,紧接着就是付迹莫的暴吼:“干他娘!想当初他连给本大少提鞋的资格都不配!替爷刷夜壶都嫌他手臭!居然敢欺负到爷的头上!简直是找死!若不是爷修身养性,定要他好看!”   铃铛边堵着耳朵边劝道:“少爷别气,气坏自己身子可不好,那蠢货咱们早晚收拾他!不如今晚就打他闷棍!”   “去去去!这年头收拾人要玩高招,打闷棍有的什么意思!派个人回去挑几盆熏茅厕的花给易田离送去。”   “少爷,这不好吧,被易田离发现了岂不是要来找少爷你麻烦?”   “本大少怕他?易田离那个草包懂什么花,给他几盆狗尾巴草都以为是什么稀罕宝贝,他身边的人也没几个有见识的,有见识的也是阴奉阳违的,就算看出来,有本大少名号在也不敢吱声,美不颠背地里取笑易田离呢。”   “少爷英明!那咱现在去哪?”   “去纪浮回的酒楼‘窃听风云’!”   付迹莫一行人离开深巷以后,一人从天而降,正是尾随而至的秦予霄,他脸上犹带笑意,弯腰捡起地上的扇子,指腹在扇子上的“付迹莫”三字上流连了一会儿,继而收入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诗句来自:   咏柳 [宋]曾巩   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   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这是一首托物言志之作。把春天的柳树比拟为得势便猖狂的小人,借以讽刺邪恶势力。详见百度百科,么么哒!   5对诗   第四章   窃听风云,长莱第一大酒楼,集娱乐、休闲、商务于一身,其实就是嫖妓、赌博、看戏、听曲、喝茶、吃饭通通都有,只是更为高档与规范,使得一些达官贵人常来这里销金。这也是长莱第一商贾纪家的家产。   一层设戏台,皆是座厢,招待一般客人。二层设隔间,招待上宾。三层设雅间,招待上上宾,舒适清静,适合议事待客。   柳字号雅间中。   秦予霄翻看着手中的折扇,他的容貌并不刚毅冷酷,倒是十分清俊,只是被战争洗礼过后难免带些肃杀之气,使见者为之凛然。但此刻,他眉眼间却有掩饰不住的笑意,让整个人都温柔了起来。   他手中的扇子上画着清淡高雅的竹,下面却缀着高贵奢靡的金铃。他通过折扇仿佛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表面温文尔雅、谦让大度,实则小肚鸡肠、锱铢必较的有趣之人。   时隔多年,她依旧如此艳绝无双,让人忍不住想要追随她的身影。   叩叩叩。   “您的客人到了。”   秦予霄立刻将折扇收入怀中,起身迎了过去。   卞赋之随小二进门之时正巧听到铃铛声,十分耳熟,因此脚步顿了一下,有种付迹莫在这里的错觉,可迎面走来的只有秦予霄一人。   “卞大哥快坐。小二,奉茶。”   卞赋之敛了心神,道:“明明是我该尽地主之谊,却先让你请我到这里喝茶。”   秦予霄笑着引他入座:“卞大哥何必如此客气,我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与卞赋之同为六皇子门下客,相识在两年前的京城。   两人落座后,卞赋之道:“起初你说会来长莱任职我还不信,没想到你却这么快就来了。”   秦予霄接过小二递的茶,言语间有些感慨:“长莱是我的家乡,这里又有我记挂的人,所以我必须要回来。”   “我倒是有所耳闻,在京城没少听说大将军替你张罗亲事,可你却通通回绝了,我听六皇子说你的心上人在长莱,而且非卿不娶,此事可当真?”   秦予霄闻言脸上又添了一分柔色,似是在回忆什么:“是,我是为了她回来的。本来我这一生并不想奢求什么,只是与西蕃一战,我死里逃生,理清了些道理,人活一世不要顾虑太多,不要到死的时候才能知道自己这一生最遗憾的事是什么。”   卞赋之闻言有些动容,他这一生又何尝不是,心头百般滋味只是一闪而过,他又道:“不知哪家姑娘如此幸运,得到了秦将军的青睐,可要大哥助你一臂之力?”   秦予霄笑着摇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谢谢卞大哥好意,她的事情我想自己来。对了,我听说大哥与大嫂伉俪情深,不知何时小弟方便上门拜访?”   他故意撇开话题便是不想告诉他那人是谁,卞赋之也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便顺着他的话答道:“实不相瞒,我因一些事情住在表亲家中,娘子身患有疾不方便见客,所以不能邀你到家中小聚。”   秦予霄也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去大哥家里叨扰了,望大嫂早日康复。”   两人喝了会儿茶聊了会儿往事,卞赋之又道:“对了,我表亲便是长莱府尹付家,想必今天给你送去了请帖吧?”   秦予霄闻言难掩惊讶之色:“是啊,没想到大哥居然是付府尹的表亲。”那他岂不是付迹莫的表哥?   卞赋之点点头:“我听说秦大将军同付家是有几分交情的,只是那些年我外出游学未能与你结识。”   提起往事秦予霄带了些回味的神色:“是,父亲曾在长莱任校尉,给付家大公子做过武学师父,我也给付大公子做过陪练。”秦家男儿不少,可当初付迹莫偏偏选中了他,为此他才有了和她相处的机会。   “那想必你同迹莫是认识的了。”   秦予霄低头喝茶,听到付迹莫的名字心头一颤,眸光有些闪烁:“是,只是我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我,她……可曾向卞大哥提起过我?”问完以后,他不自觉的用指腹摩擦着杯沿,心中有些许的忐忑。   他低着头,卞赋之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回忆一下道:“好像是没有,她平日也不怎么同我闲聊。”   果然如此,秦予霄不自觉苦涩一笑,大概他这种小人物在她心中是留不下什么印象的吧,更何况后来她还很讨厌他呢。   再抬头,他神色已经恢复正常:“是吗,不知她近些年喜欢什么,明日前去恭贺好送件贺礼。”   卞赋之被他一问愣住了,回想起来他却并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她看似喜欢瓷器、喜欢金银、喜欢字画,但其实不过是敷衍别人用的,而他却不知道她真正喜欢的是什么。   “恩……送些瓷器字画吧,她有收藏这些东西。”   秦予霄抬眸望了望窗外,他倒不觉得她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想想方才的事,他似乎知道送什么比较合适了。   *   隔壁,纪浮回在这里专属的雅间。   付迹莫正同纪浮回聊天,两人上聊天文,下聊地理,古今中外,无所不聊,所图皆为一事——探底。可这纪浮回不愧是生意场上打滚多年的老油条,任她怎么旁敲侧击,他都柔韧有余,答得滴水不漏。   付迹莫同他认识五年,因志趣相投,而狼狈为奸,生意场上合作不少。但纪家老爷与她爹虽为结拜的义兄义弟,却关系并不亲厚,因此两位便延续了他们爹的相处模式——互相虚伪,遂也不亲厚。   只是付迹莫实在惭愧,虽然两世为人,纪浮回却比她老练多了,单单是喝酒的时候她对女妓少看了几眼,便被他发现端倪,付迹莫不得已承认自己喜欢男人,从此走上半光明的断袖之路。   纪浮回这人喜欢做些投其所好的事,便经常找些小倌来给她娱乐,可付迹莫比较喜欢良家,嫌弃小倌太风骚。因此纪浮回此举是给她平添烦恼,她又不得不装欢喜,实在苦逼,遂对他没什么好感。   “付大少今天兴致盎然,聊了颇多,可依我看来到像是有心事,不如直说吧。”纪浮回一双狐狸眼中透露出明显的精明,手下煮茶的动作慢条斯理,一副大局尽在掌握的姿态。   付迹莫也不打算和他迂回了,命铃铛将书拿了出来:“若说心事,确实有一桩,这书今日在坊间闺阁中流传,传到了我五姐的手中,我也略略一翻,发现上面有纪家的印章,不知纪大哥这是作何目的?”   纪浮回贼贼一笑,带些虚假的愧疚道:“付大少啊,你有所不知,你在长莱的影响力你也是知道的,因而这坊间编排你的书可不少,而且皆卖的极好,最近江湖里不是出了一对断袖鸳鸯,虽然有人斥责,但也有人追捧,我发现其中商机,便找人杜撰了一本,借你的威名试试水,没想到收获颇丰,我本已打算明日你生辰之日,将所赚一半的银子当作贺礼送上,却不想先被你找来了。”   付迹莫冷冷一笑:“贺礼?纪大哥可是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书,我被父亲罚跪了一夜的祠堂,这礼当真独特。”   纪浮回替她斟了杯新茶,谄媚道:“兄弟!我这可是帮你!这一招叫虚张声势!此事一出,你爹必然会调查你我,你我清者自清,他当然是查不出什么的!但有了此事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你爹自然就习以为常,当做旁人的杜撰也就不会细查,到时候你便想怎么断袖就怎么断袖,也就不怕你爹怀疑了。”   纪浮回还真是只狐狸,用她赚银子还要她感恩戴德,付迹莫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纪浮回眸光一闪,故作愁苦,又道:“付贤弟,你说说,你爹和我爹这两个老狐狸,让咱们两人跑前跑后,忙东忙西,但最后赚到的钱有几分到你我的荷包来了?我这才想出这个法子为你我二人充盈一下荷包。若付贤弟实在不愿意,我就把书都要回来便是,再将所赚银子尽数退回罢了。哎,只是可惜了这些白花花的银子……”   这话说得好听,书都不知道被人拓印多少本了,收回来除了白赔钱什么用都没有。   付迹莫喝了口茶,大度道:“罢了,我来并非为此事,不过区区一本杜撰的书能奈我何?我只是有一事好奇,不知当问不当问。”   纪浮回闻言眸光闪了闪,付迹莫手段渐高,先是兴师问罪,再说出主要目的,让他不好回绝,心中不禁戒备起来。   “请讲。”   “纪大哥出自商贾世家,赚银子的本事高超乃是自然,但依我看来纪大哥的手段与纪叔父颇有不同,不知师出哪位高人?”她语气轻描淡写,但眼含精光,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纪浮回。   纪浮回做生意一向出其不意,这个问题也不是一个两个问过他了,他颇有经验,坦然道:“什么师出哪位高人!不过是我云游四海攒来的经验罢了!”   付迹莫也不急,挑眉道:“是吗?既然纪大哥云游四海,自然见多识广,我有首诗想和纪大哥对上一对,不知可否?”   对诗?她这话题跳跃性有点快,纪浮回拿不准她的心思,便迂回道:“对诗倒没什么,只是我不过是个粗俗的商人,未必能对上付贤弟的佳句。”   付迹莫很大方:“无妨,能对便对,对不上来作罢便是。”语毕,她别有深意的看了纪浮回一眼,用食指沾了些茶水,在桌上书写道:锄禾日当午。   纪浮回一愣,心中大骇,看了看付迹莫坦然的神色,踌躇一番,也沾了茶水试探写道:清明上河图。   付迹莫眸光一亮,又飞快写道:起舞弄清影。   纪浮回不禁有些激动,急切写道:复方草珊瑚。   四目相对,已是通透,两人激动地站起身,同时道:“老乡!”   原是天涯沦落人。   作者有话要说:锄禾“日”当午,清明“上”河图。起舞“弄”清影,复方“草”珊瑚。   如果有不懂得纯洁妹子,请百度,么么么么么么哒!   求花花!求收藏!妹子们不爱我吗!%>_<%   6上下其手   第五章   “怪不得呢!起初我不好意思和你说,我一直觉得你挺娘炮,没想到你前世真是女人!”   付迹莫将她转生的秘密道出后,纪浮回就是这么评价她的,只是她并没有说这一世她仍旧是女儿身,所以纪浮回哥俩好的搂上她的肩。   付迹莫抑制着想抽他一巴掌的激动:“纪大哥如何穿越的?”   纪浮回小嘬了一口茶,哀叹道:“说起来真是倒霉,我家世代盗墓,好不容易发现一处疑似史前皇陵的好墓,却不料里面构造复杂,我不慎跌进了一个水池,再醒过来就到了这里了,说起来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付迹莫眼睛一亮,“盗墓笔记”飞入脑海:“小哥!”   纪浮回抬手拍了下她额头一下:“不好意思,我不姓张,也不叫张起灵。我跟你实话说,盗墓笔记写的太杜撰,我们盗墓的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付迹莫依旧眼睛发亮,她对探险的兴趣是大大的,只是她身份过于特殊,她爹便不许她离开长莱,平日就只能待在长莱和几个公子哥附庸风雅。   “是吗?我倒是对这个挺有兴趣,大哥还做老本行吗?有机会带我见识见识!”   纪浮回不客气的弹她一下:“你傻了吧!这里是哪啊!皇陵是什么地方!要是被皇帝知道我掘他老子的墓,抄我全家都不够的!”   付迹莫有点失望,也是,他们现在身居古代,本来就是活古墓一个还盗个什么墓啊。   见她失望,纪浮回又拍了拍她的肩,神秘道:“不过哥哥我倒是有别的东西让你见识见识,以前大家不熟,我就没带你玩,现在咱们这么近的关系,哥哥带你玩个刺激的去~”说完推搡着她向门外走。   *   隔壁,秦予霄与卞赋之二人也起身告别,卞赋之踌躇一下道:“予霄,我有一事相求。”   秦予霄顿住要向门口走的脚步,疑惑道:“不知大哥有何事,若是予霄能够办到自然会帮大哥。”   “也不是难事,只是我希望你能在长莱假装不认识我,尤其是在付家,千万不能让付家人知道你认识我。”   本来他是好奇心不重的,但有关付家,秦予霄不禁多问了一句:“这是为何?”   卞赋之面露难色:“我当初去京城是为了一件旧事,而且是瞒着舅父去的,舅父一直不希望我与曾经再有任何瓜葛,若是我与你相熟,他便会知道我瞒他去过了京城,所以我希望你能装作不认识我。”   他答的模棱两可,显然是不想多谈,秦予霄便也不多问,笑道:“既然如此,予霄会按大哥说的办的,为了掩人耳目,大哥先出去吧,我坐会儿再走。”说完便又撩袍坐下。   卞赋之这才一展愁容,道了声:“多谢。”走出雅间。   卞赋之一出门,未来得及闪躲就撞上了和纪浮回勾肩搭背的付迹莫,心头一慌,最终装作平常与她对视。   付迹莫见到他也很惊讶:“你怎么在这?来找我的?还是来吃饭的?”她说着要向他身后的屋里张望。   卞赋之一回身堵住门口,对屋内道:“不好意思,实在打扰了,我走错了地方。”然后将门紧紧合上,捉过付迹莫的胳膊道:“和我回去。”   付迹莫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干嘛呀!我爹又找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出来一会儿就把我找回去!”   卞赋之没说话,拉着她就往楼下走。纪浮回眯着眼睛瞧了他们背影好一会儿,又向紧闭的柳子号雅间看了看,有蹊跷啊,要是卞赋之找人走错了房间,怎么刚才的动作是从里面出来呢。   纪浮回下楼把小二招来问话:“柳子号是什么人开的房?”   “是折冲府新来的折冲都尉秦将军啊。”   “他一个人?”   “不是,刚才和付家大公子一起走的那个人就是他的客人。”   纪浮回抬手摸了摸下巴,这付家人一个个都神秘兮兮,还和新来的折冲都尉有牵连,他有种预感,以后付家一定很精彩。   秦予霄站在门后,实在没想到方才与付迹莫只有一门之隔,想到刚才有可能与她撞面,胸口便突突跳得飞快,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有六年之久,他真的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他的模样。   *   付迹莫被卞赋之塞进马车里,倍感莫名其妙:“你干什么!我爹又要找我兴师问罪?”   卞赋之吩咐完小厮赶车,便也坐进马车里,付迹莫私人的马车较小,两人只能并排坐到一起,相距仅在咫尺之间:“没有,是我自己来找你的。”   付迹莫眯着眼睛盯着他侧脸看了一会儿,忽然笑出声来,凑上去把他面具摘了下来,在他面颊处暧昧的吐吐气:“你找我?那可是稀罕事啊~”   卞赋之脸上毫无瑕疵,戴面具只是为了不让外人看到他的真容,对于此举付迹莫举双手双脚赞同,好东西就是要藏起来给自己看的。不过付迹莫也好久没看他的真容了,不由得呼吸一滞。   她不想用什么俊美无涛、惊为天人尔等俗词形容他,在她心中他的容貌便是最完美的,尤其是那双眸子,清亮剔透的浅茶色,有着令人沉沦的美,只是平日被面具用阴影遮了起来,才没大放异彩。   这么近的距离,即便是卞赋之也面色微变,错开一点身子:“以后不要和纪浮回走得太近。”   付迹莫仔细瞧着他无常的面色,又凑近几分:“怎么?你吃醋啊~”虽然这话十分异想天开,但付迹莫就算只是这么一说也觉得过瘾。   卞赋之扭头对上她的眼神,眼神中闪过有几分不自然:“以后药不要吃了。”   付迹莫一愣,她自然知道他说的药是什么,那是卞家特产,特来维持她体型像个爷们的药!从最初的汤药已经进化到了如今的药丸,服用更方便,药效更持久,吃了以后真的不会长胸部哦!还附赠浓密体毛呢!   付迹莫撤回身子,惊讶道:“为什么?”   卞赋之平静的面容上浮现出几分尴尬:“老爷同我说,从今日开始给你重新调理身子,准备……所以你心里要有个谱。”   准备怀孕生子。   付迹莫面色沉了下来,她这一生表面上风光,实则无时无刻不受她爹付贺临的管制,她每日装男人装翩翩佳公子,把真实的自己隐藏在最深处,本就够窝囊,如今连决定什么时候生孩子的权利都没有了。   “有个屁谱!不生!”付迹莫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对这种事卞赋之仍旧逆来顺受,她抬眸瞪向卞赋之:“你真的愿意和我生孩子?你就不想和你心爱的人生吗?”   卞赋之神色变也未变:“没有什么愿不愿意的。”   对于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付迹莫更为恼怒了:“这么说,就算换一个人,你也会二话不说和她生孩子?”   卞赋之缄口不言,沉默便是默认,付迹莫彻底怒了:“你无所谓!我有所谓!你以为我付迹莫就只能生你卞赋之的孩子吗!”   卞赋之这才转过头来,对上她的目光,严肃的神色让她一愣:“你可以胡闹和别人生,但哪个男人会真心护你?到时候全长莱都知道付家有个女扮男装的大公子了,我想到时候老爷不会轻饶了你的。”   付迹莫不怒反笑,一双桃花眼泛出冷意:“你以为除了你我就没人要了吗!大不了这个付大少我不当了!”说完窜到车前:“停车!本少爷要下车!”   身后的卞赋之捉上她的手臂:“不要胡闹了,纪浮回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谁说我要去找纪浮回了!本少爷还有别的选择!”说完付迹莫就跳下车,挑着人多的地方跑,让马车无法追上她。   付迹莫一路阔步向前,越想越生气,卞赋之不稀罕她就罢了,还嘲讽她没人要!她就不信了,长莱这么大她就找不到一个喜欢她的男人!   低头看看自己的一马平川,没关系!不爱胸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好男人!   “嘭!”就在付迹莫低头看自己胸部的这会儿功夫,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肉墙,此人胸前十分有料,胸肌腹肌没商量,即便是练过武的付迹莫都被他撞退了几步。   “谁他娘的……”话刚骂出口付迹莫想起自己的佳公子形象又闭嘴了,调整一下面部表情,和颜悦色的抬头:“不好意思,因我一时出神不慎撞到了兄台。”   说完了,付迹莫又想起来了:操蛋!我刚才不是说不当付大少了吗!怎么习惯性装样子了!   “无……无妨。”声调低沉,富有磁性。   付迹莫眨了眨眼,看清了她撞到的人,不禁一愣。长莱还有这种好货色没被她发现?此人长得很英俊,眼窝较深,使得一双眼睛陷在阴影里格外的深邃,鼻梁高挺成极其美观的流线,较深的人中配上薄厚适中的双唇,说不出的好看。   而且此人身材高大,她只达到他的下巴处,英武的身材,配上肃杀的气势,让人一看便知此人非比寻常,是个习武的。   秦予霄被她赤|裸的眼神看得无处遁藏,别开眼,脸上浮现出几分不自然的红晕:“你……你没事吧。”   付迹莫回了神,咦?这人怎么像是在害羞呢?   “没事,不过是被撞一下能有什么事!”付迹莫觉得这人蛮有意思,不禁更放肆地打量起来,不一会儿,眯起眼睛意味深长道:“这位兄台……”   秦予霄扭过头,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她……她想起来了?   “啪!”付迹莫一把捏上他的胸,这还不算,摸了胸又向下摸,见他好欺负,在腹肌处流连了好一会儿才松手,心中感叹:好爷们的身材!   “这位兄台操一口京腔,身材高大结实,气质超凡拔俗,想必是折冲都尉从京城带来的将士吧?”付迹莫一边说一边瞧着他的脸色,这人皮肤不白但也不黑,是健康的麦色,越来越红的脸颊清晰可辨!有意思!一个大男人居然摸几下就脸红了!   本来被她摸的颇不好意的秦予霄闻言愣了一下,看来她是没有认出来,稍有些失望,他便只是点了点头。   果然是啊!怪不得她以前没有见过,付迹莫勾唇一笑,颇为正经,但手却很不正经的又摸了一把:“兄台身材让人好生羡慕,我们这也算是不撞不相识,在下付迹莫,兄台不介意在下改日登门拜访向你取取经吧?”   秦予霄面色又是一红,不禁咳了一声:“不介意。”   付迹莫笑的更明媚了:“不知兄台名号是?”   秦予霄被她明亮的眸子看的心口一跳,呆呆回道:“秦予霄。”   付迹莫错身拍了拍他的肩:“就此别过,我们改日再见。”说完大步流星走人了。   直到她不见踪影,秦予霄才回过神来,他好像忘了和她说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吧?不过,明天就要与她正式见面了,不知她看到他会作何感想……   作者有话要说:偶也!终于非礼了!   那啥之前的内容改了改,看过的亲可以不看,只是删除了跪祠堂的内容 么么哒!   其中《盗墓笔记》是南派三叔作品,相信大家都知道,然后张起灵,外号小哥,是里面主角,么么哒!   7湿身   第六章   路边调戏了一下良家妇男,付迹莫心情大好,在街上无所事事遛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灰溜溜的回府了。面子事小,饿死事大!谁让她出门没带银子呢?就算离家出走,怎么说也要先回去打包点银子再走吧?她好歹给付家装了那么多年大少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拿点辛苦费是应当的!   本来她是想走后门的,但是回来就够丢脸了,不如丢的正大光明点,还是走正门吧。   付迹莫挺直了腰板走进去,结果府里一切如常,下人们还在为她明日的生辰宴做最后的收尾工作,见了她一句:“大少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走了一会儿,也没见她爹提着棍子来揍她,路过花园时却看到他爹在喂鸟,心情显然不错的样子,时不时还冲着鸟叫一声:“哎呦~我的乖儿子~”   咦?卞赋之没给她告状?   有了这样的认知,付迹莫腰板挺得更直了,蝼蚁尚且偷生,区区丧权辱国的条约她且先忍了!她爹总不能把她绑到床上和卞赋之圆房吧?   付迹莫进了自个院子便见一个小彩蝶飞了过来,小彩蝶还娇媚的叫着:“夫君~”   是了,这是她媳妇叶臻,童养媳,她十二岁的时候娶的,是个远房亲戚的孩子,因为家道中落而把她卖到了付家当小妾,不过由于付迹莫的特殊性,她直接荣升了正房夫人,在外人口中与她琴瑟和鸣,恩爱非常。   实则呢?有一词更为适合,那便是——狼狈为奸。   叶臻芊芊玉指夹了一张银票在付迹莫眼前晃了晃,明眸皓齿笑的极为生动:“夫君,你前日输给张公子的银子,我替你从他媳妇那里赢回来了~你要如何嘉奖我?”   付迹莫在外面卖人情输银子以后,都是叶臻在牌桌上再从那人媳妇手里把钱赢回来,她玩的一手好牌。   付迹莫手一伸环上她的肩,邪笑道:“为夫出卖色相,送娘子一吻如何?”   叶臻抬手捏了她鼻子一下:“滚蛋,老娘稀罕你啊!”   这娘们越来越彪悍了!按理说,叶臻好歹出自没落的大户人家该是知书达理的,但却比她这个假男人更为彪悍,让付迹莫百思不得其解。   付迹莫揉揉鼻子:“那你说呢?”   叶臻扑闪一下她的长睫毛,双眸晶亮,向付迹莫怀中一倚,小鸟依人之态尽显:“夫君,人家想要你收藏的那套经书~就是那个什么元德大师亲手写的那个啦~”   付迹莫弹开她在她胸前画圈圈的手指头:“你要经书做什么?那是元德大师的手稿,虽然我看不懂但是很收藏价值,元德大师圆寂以后不知道要值多少银子呢!”   话音一落,叶臻立马暴跳如雷,指着她鼻子道:“银子!银子!你就知道银子!庸俗!这经书是要给有缘人看的,在有缘人手里才能体现它的价值!在你们这些只认钱的穷酸公子哥手里都糟践了!”   这娘们掐起人来不是人!付迹莫赶紧服低做小:“那你得告诉我你要这经书给什么有缘人啊?”   叶臻见她妥协,抽抽嗒嗒起来,推搡了她的肩一下:“还不是你这个老不死的不能人道,我闺中寂寞,只能看看经书来修身养性了。”   “原来是娘子要用!允了!”   叶臻立马眉开眼笑:“那你可不能要回去!”   付迹莫很大方:“不要!送你的东西我什么时候要回去过?”   叶臻小鸟依人:“夫君~人家最爱你了~”   付迹莫拍拍她的肩:“你若真的闺中寂寞,我倒是不介意你养个男人。”   叶臻正色道:“为夫君守身如玉,至死不渝!”   *   翌日。   正喝茶的付迹莫眉头一挑:“真的?”   铃铛连连点头:“千真万确!那易田离得有半把个月起不来床了!”   奇了,这是上天送她的贺礼?她昨日刚和易田离起过冲突,晚上易田离就被人打了闷棍,这也太巧了。   铃铛见她没什么笑模样,问道:“少爷,您怎么不高兴呢?”   “高兴,怎么不高兴,我只是觉得太巧了,话又说回来了,我那扇子还没找回来?”   铃铛愁眉苦脸:“怕是找不回来了,小的都派人找了好几趟了,估摸着哪个乞丐捡去卖银子了,毕竟您上面挂着个金铃铛呢。”   付迹莫不禁皱起眉头来,她当付大少经历的尔虞我诈太多,长莱谁不知道金铃是她付大少的象征,若是有人拿这金铃陷害她可就不好了。   到了下午,客人陆续前来道贺,长辈差人送礼便可,年纪相仿的携妻前来,络绎不绝来了不少。宴席设在花园里,假山为界,一半是男人们高谈阔论、吟诗作对,一半是女眷莺声燕语、巧笑艳艳,好不热闹。   但其中不少人是因为听说折冲都尉要来,都过来一睹秦家将风采的。   付迹莫也没想到熟不熟的来这么多人,开宴之前与道贺的人敬茶,敬了这个敬那个没一会儿就喝的肚子里水当当的响。   旁边人还不停聒噪:“瞧那杨公子穿的,风华绸缎庄最新的荣芳云锦,还绣着艳绝绣坊的飞龙腾云暗纹,岂不是喧宾得主?太不知趣了,真不知道干什么来的!”   另一人:“依我看他再怎么收拾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哪比得了付公子内外兼修呢?”   又一人:“我看他还备了另一份礼,想必是要巴结忠武将军的,付公子你请这人作甚?”   付迹莫眼角一抽,今天不请自来的人还少吗?别有用心的人还少吗?但是来者是客,还都带了贺礼能把人赶出去?   付迹莫呵呵一笑:“诸位不好意思,付某先去趟净房。”   去他大爷的,一堆阴奉阳违的玩意,她付迹莫又不是易田离那蠢货,能是他们几句话可以糊弄的,应付他们都闲浪费时间!   付迹莫去完净房在花园外围遛了一会儿,谁说只有女人能成一台戏,男人聚在一起更烦人!心绪舒畅了,付迹莫向花园里走,远远就见铃铛带着下人到处找什么。   “铃铛!”   铃铛一听她的声音赶紧跑了过来:“哎呦我的爷啊!您这是去哪了!秦将军来了!”   付迹莫不乐意了:“来了就来了,还要本少爷过去三拜九叩怎么着?你急个屁!”   铃铛点头哈腰:“是是是!我急个屁!爷,您是主子,您快过去主持大局吧!”   付迹莫整了整衣服,慢条斯理的向里走,急的铃铛在一旁跳脚,老爷发话了要他嘱咐主子好好招待秦将军,做不好就打他板子,可付家这两个爷都不是好伺候的,可苦了他这无辜的铃铛了。   付迹莫回了摆席的地方,就见一处聚集了一大堆的人,被拥簇在中间的便是那传说中的秦将军了。   此人身材高大,在一群公子哥里鹤立鸡群,他左右逢源,应付一群人仍能柔韧有余。付迹莫远远一看感觉有点眼熟,她走近一点后就看到他半个侧脸,他身着雅致的藏青长袍,既不喧宾夺主又显得正式得体,倒是个识趣的人。   付迹莫咳了一声,笑盈盈的走过去:“欢迎秦将军大驾光临。”   众人让出一条路来,中间的秦将军回过身,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端的是天人之姿,可付迹莫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了。   谁他娘的能告诉她!昨天她调戏的羞涩系良家妇男怎么转眼之间变成英武大将军了!   秦予霄本从容自若的神色在见到付迹莫以后也有了些许不自然,他尽量和善从容的笑着向她走去,暗吸了口气道:“恭……恭贺付大少生辰之喜。”一字一字些许生硬。   众人神色各异,刚才还妙语连珠的秦将军怎么见了付大少说话都不利索了?难道另有隐情?别有深意?   付迹莫不愧是资深演员,缓了缓就神色如常了,一如既然温笑道:“将军客气了,将军能来就是付某莫大的荣幸!宴席稍后便开始,将军先吃些瓜果蔬菜垫一垫,付某这便替你去掌茶。”说完做了个请的姿势,转身就走。   “哎呦,付大少亲自掌茶,听说付大少茶艺了得,秦将军好口福。”不知谁来了这么一句。   付迹莫只有一句话想说:请,去你大爷的!   过了好一会儿,付迹莫缓解好情绪,带着一排貌美婢女回来了,婢女人手一个托盘,上面是清一色的白釉瓷壶。   “独乐不如同乐,今日付某为诸位掌茶,谢各位亲临寒舍为付某祝贺,开席。”   然后一派和乐融融。   席间,付迹莫时不时瞟秦予霄一眼,他也偶尔向她看来,似是有话要说,但不少人前去奉承他,便脱不开身。   付迹莫发现一旦有人想和他套近乎,试图勾肩搭背,都被他无情的推开了,似乎很不喜欢旁人随便碰他,可昨天他明明被她上下其手来着,付迹莫一时间神色千变万化。   “啊~张嘴。”耳边有人这么说,付迹莫就张嘴了,嘴里立刻被塞了一颗剥好的葡萄,酸甜可口味道俱佳,付迹莫的原则是——食到嘴边不得不吃,吃完了才会反应过来喂她的是谁。她一转头,纪浮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坐到了她旁边。   他狐狸眼一眯,凑到她耳边:“看什么呢这么出神,可比这葡萄秀色可餐?”   付迹莫用口型对他说:“去你大爷。”   纪浮回臭不要脸的环上她的肩:“哎呦,瞧你这暴脾气,哥哥这不是和你开玩笑呢吗?”   付迹莫发现自打互相暴露了穿越身份,纪浮回的不要脸已经发展到动作上来了。   她正与纪浮回眼神较量,突然一阵骚动,付迹莫转过头,秦予霄那边不知怎么了,乱哄哄一片,她作为宴席的主人自然要上前询问一番。   付迹莫摆脱纪浮回走了过去:“怎么了?”   秦予霄神色有些尴尬,衣摆上湿了一片:“无妨,只是我把茶弄洒了。”   付迹莫神色微变,道:“若是将军不嫌弃,不如先与我去内室换件衣裳吧?”   秦予霄踌躇道:“太麻烦了吧……”   付迹莫浅笑摇头:“不麻烦,夜里风凉,若是因为湿了衣裳而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那……麻烦付大少了。”   作者有话要说:哦哦哦 湿身神马的!   8游园惊梦   第七章   铃铛在前面不远处掌灯,付迹莫同秦予霄走在后面,秦予霄比付迹莫慢一步,两人并未并排走。   付迹莫心思百转千回,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正对上他的目光,他仿佛做了坏事被发现一般匆匆撇开了头。付迹莫一愣,这种奇怪的气氛怎么回事?   她隐约觉得这场景有几分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经历过,最终咳了一声道:“昨日我喝了点酒唐突了将军实在不好意思。”   撒酒疯,用这个理由掩盖她耍流氓的事实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秦予霄也是一愣,道:“无妨。”然后就没声了。   付迹莫只得又道:“曾经令尊是我的武学师父,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与将军关系也不是很生疏,这些年来长莱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将军有什么需要付某的地方,付某随时听候将军差遣。”   秦予霄一听,这是个好机会,便道:“长莱这六年变化极大,我许多地方都不熟悉了,以后就麻烦付大少了。”   我嘞个去,这娃怎么这么实诚呢!她这只是客道话啊!请别当真好吗!折冲府那些土生土长的士兵都是摆设吗!   虽然内心在咆哮,付迹莫表面依旧温柔谦和道:“将军太见外了,怎么能是麻烦呢?这是付某的荣幸啊!”   秦予霄内心在憋笑,他知道她和善的表面下一定是另一番面孔,他突然有点后悔来当折冲都尉了,若是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小卒,大概会像昨天一般与她更为亲近吧?   “那先谢过了付大少了。”   付迹莫继续装:“将军太客气了,以后就叫我迹莫吧,付大少听着太生分。”   迹莫……这个称呼秦予霄曾经学过无数次,而教他的人正是眼前的付迹莫,如今再回顾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迹莫,你以后称我予霄便可。”   成了,她已经完成她老爹交代的任务了,和秦将军荣升为表面上的朋友。   付迹莫放慢脚步,走在他身旁,抬头对他笑意连连,双眸如月牙般弯起来,揉进了细碎的星光,明亮且动人,她柔声道:“予霄。”   这一刻,秦予霄的心口无法抑制的颤了一下,眼眶竟开始发酸。曾险些命丧战场,徘徊在生死边缘,他一滴泪未流,如今却因为她一声“予霄”而红了眼眶,他从未像现在这一刻一般,如此感谢老天给了他再活一次的机会。   握了握腰间的锦囊,秦予霄将心口既心酸又甘甜的滋味咽了下去:“予霄荣幸之至。”   付迹莫仰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此刻他眸光闪的厉害,她以为是星光作祟,便没多想,又道:“彼时我同令尊学武,倒是没见过予霄。”   她曾经并未叫过他的名字,她对他有别的称呼——小跟班,如今全然不记得“秦予霄”是在情理之中。如此,便让“小跟班”消失在岁月的长河里,从今往后只有“秦予霄”。   秦予霄将头扭开,假装欣赏四处风景:“征战西蕃之前父亲送我外出游学,因此你并未见过我吧。”   付迹莫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曾在长莱的时候秦大将军有四个儿子,她基本都见过,虽然名字记不清了,容貌倒还都记得,这个秦予霄太面生,就算男大十八变也不太可能变成这样。   付迹莫见他时不时蹂躏树枝叶子,心中钝疼,那可是很值钱的!   “予霄似乎很喜欢我院中栽的盆景,只是夜里光暗,不适宜观赏,不如予霄改日白天来,我定带你好好游玩一番,若有喜欢的拿回去也可,但你这样摸它,恐怕就都糟蹋了不好看了。”   秦予霄手一僵缩了回来:“好……”   “到了。”付迹莫将他引入客房,吩咐铃铛奉茶待客又道:“恐怕我的衣服不大合适,我去表哥房中给你寻一件衣服来。”   卞赋之的院子就在隔壁,他院中还有一间药房,此时正亮着灯烛,付迹莫冲门口喊了一声:“借件衣服!”然后熟门熟路进了他卧房,点上灯烛翻箱倒柜:“怎么没有新衣服呢……”   “没穿过的衣服在旁边箱子里。”卞赋之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自从两人吵过架以后,付迹莫就没看到过他了,准确的来说是不去找他了,她不去找他,他便也从不会主动来找她,除非付老爹有命。   付迹莫干咳一声瞥他一眼,打开旁边的箱子,里面果然有好几套没穿过的衣服:“借你一套衣服,改天还你。”   卞赋之见她找到了衣服,转身向外走:“不必还了,反正都是你送的。”   什么?付迹莫仔细一看,可不是!全是她以前心血来潮给卞赋之买的衣服,他居然一件都不穿:“我给你买的你怎么不穿!”   卞赋之回头看她一眼,他此时没戴面具,眼中的意思很明确:你自己看看你买的衣服。   付迹莫眼皮一抽,好吧,她承认,她买衣服的风格和他大相径庭,但她这不是嫌弃他平日穿的太素净吗!   “不知好歹!”付迹莫骂了一句,抱起衣服走人。   *   临进屋前,付迹莫调整下表情推门而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这衣服是新的可放心穿,但恐怕不大合适还请你多迁就。”   “多谢。”秦予霄接过衣服,状似无意问道:“表兄的院落在隔壁?”   付迹莫闻言一愣,按理说表亲的院落是不能和主家挨着的,只是她与卞赋之情况特殊才住在隔壁:“我家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吗,空着也是空着,表兄住在隔壁,平时也好互相照料。”   旁边住的应该是卞大哥吧?那大嫂也应该在才是,想至此秦予霄便没再多问,打算开始换衣服,他看向付迹莫,付迹莫很不自省,不仅没有出门回避反倒找了位置坐下来,显然是要看着他换。   秦予霄知道她是女人,怎么能在她面前换衣服,便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面换,换着换着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难道别的男人换衣服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毫不避讳的看?比如那个纪浮回……这么一想心里有几分不舒坦。   付迹莫摸着下巴,色眯眯的盯着屏风看,她本来是想借机看裸男的,谁知这个秦予霄这么害羞,换个衣服还要躲起来。不过现在是夜里,他在屏风后面要点灯烛,如此一来他即使站在屏风后面,她也能清楚看到他的身体轮廓,只是这个秦予霄太机警了,居然背对着她换,害她只能看到他后背肌肉的线条,不过单是后背就足以让她想流口水了,简直完美展现了男人力与美相结合的高级艺术品!   只可惜,美好的只有一瞬间,付迹莫无奈悲叹,为何男人换衣服都这么快?   秦予霄换了衣服出来,表情十分别扭,他真没想到卞大哥的穿衣品味竟然如此……这衣服实在是太富丽堂皇了。   付迹莫见他换好衣服眼睛一亮,她的眼光果然是极好的!这么一穿多么雍容华贵,可为何人人都鄙夷她的眼光呢?其实她十分想穿这种雍容华贵看起来倍有面子的衣服,可她每每买来以后,都被她的形象设计师叶臻拎出去扔粪坑,造成她一直未能如愿,如今想起心凄凄凉。   付迹莫赞赏道:“不错不错,予霄,你应该如这般多穿些鲜亮的衣服,这样看起来平易近人多了。”   秦予霄本来十分别扭,没想到付迹莫会大加赞赏,疑道:“这样好看?”   对于他这种质疑的口气,付迹莫眉头一挑:“你觉得不好看?”   秦予霄察言观色,道:“我觉得挺不错。”   付迹莫立马笑逐颜开,抬手想搂他的肩,结果发现身高悬殊,最后把手搭在他肩上拍了拍,欣慰道:“我就说嘛,总会有人同我一般眼光独到的!”   秦予霄恍然大悟,付迹莫的眼光原来是这样,想想扇子上骚包的小金铃,他便都明白了。   回程路上,两人亲切了不少,秦予霄由此领悟迎合付迹莫的口味很重要。   正聊着,付迹莫突然问道:“对了,我有一人想和予霄打听一下。”   秦予霄一愣,突地有些紧张:“何人?”   付迹莫摸摸下巴,不知该如何形容,想来六年已过那人应该外貌上有了变化,而她一直叫他“小跟班”真名也没记住,便挑着特点问:“予霄可有一兄弟,沉默寡言,说话会磕绊?”   秦家儿郎各个才貌兼备,唯有这一个其貌不扬还有口疾,这么问应该没错。   秦予霄呼吸一滞,眼神开始闪躲,说话磕绊的毛病又犯了:“是……是有一个……”   付迹莫奇怪的看他一眼,怎么说他兄弟他磕绊了?让她有种看到“小跟班”的错觉。   “他如今可好?”   秦予霄咳了一声,又开始蹂躏路边的树枝叶子,佯装镇定道:“挺好……迹莫,为何会问他?”心中些许期待。   付迹莫看着他揪叶子的手脸一僵,呵呵道:“也没什么,他曾做过我的陪练,我们相处过蛮长的时间,所以想问问他是否安好。看来予霄真的很喜欢我院子的盆栽。”喂!你别揪叶子!   秦予霄悻悻然收了手:“不好意思,在西蕃时少见花草树木,回来以后便养成了看见就摸摸的恶习。”   “原来如此,过几日北郊有花市,不如我带你前去观赏一番,也挑几盆买回去,如此予霄便可以经常摸摸了。”   言下之意:玩你自己的去吧!别瞎摸本大少的!   话题被他自己蹂躏花草的无意识动作打断,秦予霄有些失望,但想一想过几日能和她出去游玩,便又宽慰了:“如此甚好。”他见才到花园入口处,又萌生把话题来回来的想法,便道:“不知迹莫可还有什么别的要问?”   付迹莫刚想回话,突然发现圆门前站了一人,讶然道:“你怎么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起的略怪 嗷!   求一捧花!=^3^=   9灌酒   第八章   对面的女子着淡粉色抹胸襦裙,外罩轻纱,娇媚的小脸上染着红云,与付迹莫有几分相像,她一脸局促不安,道:“兄长……”   这是付迹莫的八妹付迹蕴,乃是同胞妹妹,自付迹莫出生以后,付贺临便经常在刘氏这里过夜,所以不过两年又生了这么一个妹妹,她也长了一双桃花眼,只是比付迹莫妩媚了许多,付迹莫曾经还想她若不是从小用药,大概女装模样和八妹十分相似。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付迹蕴羞涩的看了眼她身边的秦予霄,向付迹莫奉上手中的东西:“蕴儿想给兄长送生辰贺礼,听管家说兄长出来了,便找到了这里。”   付迹莫瞬时明白了,生辰贺礼什么时候送不好,偏偏这时候送,无非是想趁机看秦予霄一眼。秦予霄少年英雄,而且并未娶妻,家里连个妾室都没有,长莱不知有多少小姐肖想他呢。她倒是没想到自个妹妹也动了心思。   付迹莫扭头看了秦予霄一眼,他无知无觉,见付迹莫看他还回以灿烂的笑容,然后继续左看右看,瞧着他们家的花草树木,完全没把她娇俏的八妹放进眼里。   啧啧啧,妹妹这媚眼都白抛了。她就说嘛,这武夫都是缺乏情趣的。   付迹莫接过她的生辰贺礼,是个如意结下面坠着一块雕螭玉璧:“你编的?”   付迹蕴娇羞的摸摸脸:“嗯,兄长喜欢吗?”虽然话在问她,但是眼睛时不时瞟向秦予霄。   付迹莫在心中叹了口气,笑道:“编的不错,予霄,你来看看我家八妹编的可好?”说着将如意结递到秦予霄眼前。   八妹,哥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秦予霄看了一眼如意结,道:“八小姐心灵手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如意结没兴趣,不过是碍于情面夸了一句。   啧啧啧,没情趣。   付迹莫看了眼八妹明显失落的小脸,道:“快回去吧,今日府里外人多,姑娘家家的别到处乱跑。铃铛,把八小姐护送回去。”   付迹蕴不甘心的看了秦予霄一眼,最后还是规矩施礼同铃铛和丫鬟走了。   四周万籁俱寂,花团拥簇,铃铛走后,是真的就剩他们两人了。   气氛有些尴尬,付迹莫咳了一声道:“八妹是我的同胞妹妹,平日和我最亲近,遂没什么规矩,唐突了你实在不好意思。”   秦予霄面上没有什么异色,道:“无妨。”   付迹莫琢磨着这货估计没感觉出来八妹对他的心思,便随意问道:“予霄觉得我八妹如何?”她爹想要拉拢秦家,联姻倒是不错的选择,她八妹因为嫡出一直心高气傲,到了十六岁还没定亲,瞧那样子挺喜欢秦予霄,不如帮上一把。   秦予霄也不是少年不经事,自然知道刚才那一出是为了什么,因此才多有避讳,不给那八小姐希望。付迹莫不说,他就装不知道,谁知付迹莫却又问了出来。   虽不知道是付迹莫的主意,还是恰巧,他心里都不怎么舒坦,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挺好。”   付迹莫见他神色明显冷淡下来,心里也通透了,他是知道了装作不知道,奇了啊,面对她那貌美如花的八妹他居然没动心思?还是……他并不想和付家走的太近?   付迹莫琢磨着,最后决定先不要这么急功近利,慢慢来:“我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予霄不要放在心上,想来你现在也应该饿了,我们快些走吧。”   回到宴席上,付迹莫这个寿星陪着贵客去换衣服怠慢了其他客人,回来少不了被罚酒,她最讨厌的就是喝酒应付了,因为她醉了以后……算了,往事不堪回首。   “少爷,少爷。”付迹莫正喝着,铃铛不知从哪冒了出来,递给她一个小瓷瓶。   付迹莫接过瓷瓶,里面装着她熟悉的小药丸,她心头一暖:“卞赋之给的?”   “嗯,我刚回来的时候遇到了表公子,表公子让我给你的,免得你又喝醉了。”   付迹莫拿出两粒服下,又问道:“他还说什么了没有?”   铃铛坦诚的摇摇头:“没了。”   付迹莫皱了下眉头。死鬼!多说一句让她少喝点能死吗!找个关心她的男人真难!   忧闷之际,付迹莫又要喝下一杯,忽然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她的酒杯:“你喝太多了。”   付迹莫一愣,扭过头,竟是秦予霄,他眉宇之间居然带着关心的神色。说起来她和他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就因为刚才聊了一番他就如此关心她了?   “无妨,今天高兴,陪大家多喝点!”   “就是的!将军您自己不喝就罢了,还不让付大少喝!付大少今个是寿星,怎么能不和兄弟们多喝几杯!”   “喝喝喝!今个不醉不归!”   “对!不醉不归!”说着就上手给付迹莫灌酒。   这几个是平日里唯恐天下不乱的纨绔,宴席进行到这有头有脸的客人已经走了,长辈也都退场了,剩下的都是平日里胡闹的公子哥们,他们便都肆无忌惮起来。   付迹莫习以为常一笑,这帮人就等着把她喝趴下呢。举起酒杯要一饮而尽,突然被一只手横空夺去了。   “既然如此,我替她喝。”秦予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继而将酒杯“哐”的放在桌上,整个人散发出骇人的肃杀之气,把在场的人都吓傻了。   即便三番五次提醒自己不要冲动,但他仍无法眼睁睁看着她被一群男人灌酒。   宴席的气氛瞬时冷了下来,付迹莫愣了,秦予霄这是关心她还是砸场子?刚才见他除了和长莱几个长辈喝了几杯,别人的敬酒统统未喝,倒是跑来替她挡酒了,这是演的哪出?   面对骤冷的气氛,秦予霄也为自己的失控懊恼起来,愧疚又无辜的看向付迹莫。   付迹莫眼皮一抽,他这是在卖萌吗?   “哎?这好事得加我一个!迹莫,来!哥哥替你喝!你家地窖里存的酒最难得了!我说你也太不地道,平日里自己偷着喝就罢了,今个怎么还占着呢?你一边喝茶去,酒得让给兄弟们喝!来来来!喝!”纪浮回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搂上付迹莫的肩,自斟自饮了一杯,又把气氛带动了起来。   几个纪浮回的门下客立马蹿腾道:“就是的!付大少喝茶去吧!平日里酒还喝不够吗?这得让给兄弟们!”   “瞧你们一帮没出息的!一听付大少家里的酒难得就抢起来,都滚开!先给哥哥来一坛子,让哥哥我尝尝真假!”   “去你的!”   气氛一时间又热烈起来。   纪浮回贴在付迹莫耳边,邪笑道:“哎呦,我的好弟弟,这怎么换了身衣服就把大将军给糊弄手里了?”说着眼神往秦予霄那一瞄,本来看着他们的秦予霄立刻一扭脸喝了一杯不知道是茶还是酒的东西。   付迹莫一抬手肘狠狠给了他一下:“躲开!别动手动脚的!”   纪浮回哎呦一声,揉了揉肚子,对付迹莫咬牙切齿道:“忘恩负义的小东西!”   付迹莫皮笑肉不笑:“那也比你不怀好意好!刚才那几个给我灌酒的都是你的人吧?”   纪浮回闻言一僵,又嘿嘿笑道:“怎么会呢?你想太多了?”   付迹莫拿起一杯酒,阴森一笑:“想太多?那你好好想想!”说完一把捏住纪浮回下巴,给他灌了杯酒下去,呛的他嘴里鼻子里都是酒。   人潮之外,站在不远处的秦予霄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虽然有人来凑合他,他不想应付就统统挡了回去,便没人再敢过来,付迹莫与那些人相处的很好,反而是他多此一举了,这种感觉就像回到了曾经,一无是处的他被摒弃在她的世界之外……   无论他如何努力,即便现在成了功成名就令人敬仰的将军,可依旧融入不进她的圈子。她依旧被旁人包围着,像一束光,而他却只能站在光圈之外远远看着,想想觉得自己可笑,秦予霄放下酒杯打算退场了。   付迹莫注意到他要走,便跟了过去:“予霄!”   秦予霄身形一顿,背影有些僵硬。   付迹莫跑到他身旁,对他笑道:“多谢予霄好意。你从京城来大概不知道,我与这些人经常凑在一起,大家闹惯了并无恶意,你以后同我们熟悉了便知。”   秦予霄转过身,迟疑一下道:“刚才是我唐突了。”   付迹莫很自然的搭上他的肩:“一回生二回熟嘛!我们既然成了朋友以后这种机会多的是!这里不同京城,没那么多规矩,你以后习惯就好。”   肩部传来阵阵暖意,一路暖到了心低,秦予霄释然一笑:“好。”   付迹莫回以更亲切的笑容:“你这是要走吗?我送送你。”   两人并肩前行,在付家大门口告别,付家下人早已牵来了秦予霄的马,秦予霄翻身上马,望着马下对他笑的客气的付迹莫暗下了决心。   无论是因为身份还是其他,他已不再是曾经的秦予霄,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站在她身边。   而送走秦予霄的付迹莫盯着他远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想到:这个秦予霄有古怪,她以后要多加提防他。   作者有话要说:将军不要啊!流氓的圈子不是你要进的!   抠鼻 将军面对付大少的时候总感觉自己不够好 ╮(╯▽╰)╭   10风起云涌   付迹莫回到自己的院落,便见院前站了一人,她此时已是微醺看不清那人是谁,走进了才发现是卞赋之。   月光之下,他如坠落凡间的谪仙披着一身飘渺的光华,似真似幻,令人着迷。   他未带面具,神色却如他戴了面具一般冰冷,付迹莫对他嘿嘿一笑,抬手轻佻的勾住他的下巴,想摸一摸他是不是真人,触手温热,是她的卞赋之。   “呦,这不是卞美人吗?怎么在这等我呢?”   卞赋之眉头轻皱,这才生动起来,像个凡人。   “醉了?”   付迹莫没有回话,倒是手指头开始不安分的磨蹭着他的下巴,他爱干净,下巴处也没有太多扎手的感觉,摸起来很顺手,让她一时间舍不得松开。   她眼神中蒙着一层朦胧,但也能看出来她并未真的醉,倒是眼中的迷恋毫不遮掩的暴露了出来。   卞赋之心头一震,迅速拉下她的手,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入她手中:“从此以后你开始服用此药,以前的扔掉即可。”说完松了她的手转身回自己的院落。   付迹莫手很快,一把捉住他的袖子,堵在他前面,一只手摊到他眼前,道:“我的生辰贺礼呢?”   她如孩童般嘟着嘴,眼中饱含期待眸光频闪,仿佛不给她贺礼她便能哭出来,让他有种看到了儿时童真的她的错觉。   “没有。”   她闻言没有哭,反倒是勾起一抹邪笑,童真荡然无存:“你既然不给,那我就随便要了。”语毕,还未等卞赋之反应,唇上便被她温热的唇瓣堵住,湿软的小舌在他唇瓣上舔了一下才离开:“味道还不错,姑且饶了你。”说完她便跑走了。   “铃!”寂静的夜中,突然出现一声突兀的铃响。   本失了神的卞赋之立马惊醒,喝道:“谁!”   藏在暗处的秦予霄飞身而去。   他走到半路才想起来他还未把真正的生辰贺礼送给她,于是半路折回,为了避免通报的麻烦,就擅自到了付迹莫的院子,谁知突然撞见了这一幕。   那个男人是谁?   他早先就打听过,付迹莫并没有太亲近的男人,且无儿无女,应该是没有男人的,可为何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容姿卓然的男子?并且……付迹莫竟然吻了他!   心中如被车轮碾压,绞痛不已,如此……他还有机会吗?   停在某处房顶,秦予霄将手摊开,他手里是她的扇子,是本要给她送去的真正贺礼,如今却未物归原主,那原主恐怖早已把它忘却了,再也回想不起来了,就如他这个人一般……   口中都是苦涩的味道,在京城周旋两年才得以回到长莱,他还是晚了一步吗?秦予霄不能相信!这是他坚定了多年的信念,怎容它轻易被击碎?   握紧折扇,他目光坚定,以后走着瞧!   *   北郊花市如期而至。   付迹莫拖家带口在北门等候秦予霄,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她老爹听闻她与秦予霄逛花市,便立刻指使她带八妹同去,果不其然,老爹有让八妹与秦家联姻的打算。   她琢磨着以上回秦予霄的反应,做这事不宜太明显,便把也未出阁的九妹带上了,就当是让两个未出阁的妹妹外出长长见识。付老爹觉得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妹妹不妥,便让“表亲”卞赋之也跟着了。   如此一来,这何止一把辛酸泪,这岂不是让她的奸夫和她奸夫的相好光明正大凑到了一起吗?而她还要忙着给另外一对牵姻缘!苦逼如她,她就是苦逼。   此时,两个妹妹坐在马车里,她和卞赋之骑着马在外面。那一夜,她趁着酒劲非礼了他,事后她很没节操的装作喝酒了没记忆蒙了过去,造成她现在不敢和他随便搭话,她不说话卞赋之不会感到尴尬,但是她会好吗?!   所以,当秦予霄骑着马出现的时候,她觉得他今天格外英俊潇洒:“予霄!”   可是人家确实也英俊潇洒,一身黑色滚金边的劲装展露出他傲人的好身材,利落的一拉缰绳稳稳停在她的面前,行若一阵风,举手投足间硬朗男儿的风采显露无遗。   他见她勾唇一笑,露八颗小白牙,光一照瞬间就闪瞎了她的眼:“迹莫,让你等久了。”   他一来,本来偷瞄付迹莫的小姑娘们立马倒戈,纷纷向秦予霄投去爱慕的射线。如果他们两个都是竹翠苑的小倌,秦予霄要抢她多少生意啊!   付迹莫笑脸逢迎:“不久不久,我们也来了不久,那个……给你介绍下。”一扭身,身后家业庞大,付迹莫先从卞赋之开始介绍:“这位是我的表兄卞赋之。”   卞赋之和秦予霄一对视,既不疏离也不熟络的打了声招呼,恰到好处,真像两个才刚见面的陌生人。   “这两个是我的妹妹,一个你之前见过八妹付迹蕴,另一个是我的九妹付迹莞。”两个姑娘覆面在车内向他盈盈施礼,付迹莫又道:“她们两个终日闷在闺阁里,所以我想趁机带出来她们见见世面,希望你不要介意。”   秦予霄从出现就保持着过于灿烂的笑容,回道:“不介意,人多更热闹。”   付迹莫隐约觉得秦予霄哪里生了变化,却又不知变在哪里,道:“如此,我们便出发吧。”   一路上付迹莫与他随意聊着,倒是意想不到的投机,而卞赋之只是偶尔附和几句,真不知道她爹非让她带着卞赋之是为了什么!一点作用都没有!   “迹莫与卞大哥自小一起长大吗?”   秦予霄突然问这个问题,连卞赋之都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他笑得从容一副随口问问的样子。   付迹莫点点头:“是啊,我家只有我一个男丁,父亲便把表哥接来与我作伴,多亏了表哥我儿时才不算孤单。”   “是吗,想必你们关系一定亲厚,我虽兄弟多,但各自成家之后都不怎么走动了,而你们各自成了家,却还能住在邻里互相照应,倒是真不错。”   付迹莫答道:“哦,表哥还未成家,所以仍住在我们府里,不过我看他终日泡在药草里,没什么想成家的意思,住在隔壁互相照应下倒是不错。”   他不过是小小试探一下,尽探出这个秘密!当初在京城卞赋之明明口口声声说家乡有个恩爱的妻子,为了妻子绝不纳妾,之前还说妻子有疾不宜见客,如今却未成家?   秦予霄不禁音调高了几分:“卞大哥还未成家?”   被人撞破,卞赋之干脆自己答了:“宁缺毋滥。”   付迹莫真看不过去他这一脸坦然,风凉道:“我看表哥更像是心有所属才是。”   卞赋之自然明白她指的谁,平淡道:“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何来心有所属。”   付迹莫继续风凉:“那就是一支红杏探窗来。”   秦予霄夹在中间听他们我一言你一语,心下几分狐疑,付迹莫像是在调侃卞赋之,可她的表情隐隐透出几分……吃醋?   他向卞赋之戴着面具的侧脸看去,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他也隐约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容貌应是不俗的,难道那一晚的神秘男人就是他?   联想种种,以表哥为掩护住在隔壁的……情夫?秦予霄心中大骇。   “啊!”   身后的马车突然传出女子的惊呼,付迹莫一听是她八妹的声音,一拉缰绳到了马车前:“怎么回事?”   门帘被里面伺候的丫鬟撩起,八妹蹙着秀眉气呼呼的抖弄裙摆,虽覆面却也能看出脸上的恼意:“兄长!刚才九妹突然说要喝水,芙蓉刚给她递过水去,她就把水尽数洒在了我的裙子上,一会儿要我怎么出去啊!”说完厌恶的瞪了九妹一眼。   九妹付迹莞一脸的仓皇无措,付家九个女儿就她清秀,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此时可怜无措的神色着实让人生怜:“兄长……八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付迹蕴尖锐道:“不是故意的?那你干嘛不泼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分明就是妒忌我穿的比你好看,蛇蝎心肠!”   “我……我真的没有……”   付迹莫闻言皱起眉头来,八妹这么一说,她才发现九妹穿的衣服不仅料子普通且样式老旧,头上更是半点饰物未带,反观八妹光鲜亮丽,穿的戴的明显精挑细选,同为付家的女儿,两人待遇却如此悬殊,让外人来看岂不是落个笑话?   付迹莫看向正揪着衣袖,泫然欲泣的九妹:“你出来。”   付迹莞身子一抖,波光粼粼的眸子怯懦的看着她:“兄……兄长……”   “出来。”   付迹莞垂下眸子,紧抓住衣袖摇摇晃晃下了马车,形单影只的站到付迹莫的马前,消瘦的身子好不可怜。付迹蕴在马车里哼了一声,颇有些得意。   付迹莫警示的扫了车里的付迹蕴一眼,弯下腰把手伸到付迹莞眼前:“把手递给我。”   付迹莞抬起头,眼中有些惊恐,战战兢兢的把手递给她。   付迹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男人都喜欢这种可怜兮兮的调调?她一使力把付迹莞整个人带到马上,让她坐入她怀中,又对车里的付迹蕴道:“你一个做姐姐的,不过是洒了杯水何必同她计较。芙蓉,给八小姐打理干净后再让马夫启程。”说完转身带着付迹莞向前面去。   付迹蕴不甘心的叫道:“兄长!”   付迹莫转头给她个警示的眼神,她咬咬牙不甘心的放下帘子,缩回车里。同为一个爹娘,她这个八妹怎么这么没有心眼,自己穿的光鲜亮丽就罢了,还不顾念自己的妹妹,让外人看来岂不是她这个姐姐不大度、仗势欺人?妹妹反倒容忍可怜、大方得体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忘了收藏人家啊!~~~~(>_<)~~~~   11相拥   第十章   为了防止八妹继续这么没心眼,付迹莫才打算单独带着九妹,可九妹到了她怀里一直僵直着身子,双手紧紧扣着马鞍,如坐针毡,显然对她很忌惮。   “不必这么紧张,你也是我的妹妹。”   怀里人身子一颤,声若细丝的嗯了一声。   付迹莫看了看她素净的头顶:“四姨娘不给你置备衣裳首饰吗?怎么出来一趟穿戴如此素净。”   付迹莞支支吾吾:“我……”   想想四姨娘那个只会打扮自己的狐媚样,付迹莫揉揉额头:“算了,一会儿看上什么便和我直说,我替你买,虽然我与你并非一母所生,但你也是我的妹妹,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受了什么委屈来找我便是,莫要苛待了自己。”   付迹莞闻声怯懦道:“没人委屈我……”   付迹莫额角一抽,呵,这个九妹倒还真像言情小说里的小白莲花:“你要学会见机行事,像你这般怯懦忍让只会受人欺负,即便有人一时怜爱你,早晚有一天也会将你抛之脑后。”   怀里人僵硬的更厉害了。   付迹莫懒得再教导她,将她往怀中搂了搂:“你这样僵着身子不一会儿就会累,而且我也很累,放松些坐着吧。”   此时她已经到了秦予霄和卞赋之身边,秦予霄倒是看了看她怀里的九妹,而卞赋之头也没转一下,一直目视前方。这么一来,付迹莫更觉得卞赋之行为刻意,这两人果然有猫腻!   秦予霄之所以看,是觉得眼前这个景象实在扎眼,儿时的付迹莫很可爱,那个时候即使穿着男装也没让人觉得太别扭了,反倒和别的小男童比起来更加秀气惹人爱,可她如今长大成人,且一表人才,怀中坐着一个女子,这个场景……让秦予霄有点不能接受。   “你身上擦了什么这么香?”付迹莫低头在她脸颊边嗅了嗅,这才是妹子的香味啊,她平日里只能熏些男人用的香料,没有一点小姑娘身上的香甜味,乍一闻到觉得好极了。   付迹莞耳轮瞬时红了起来,稍稍错开身子支吾道:“我……有时去后院采些野花来沐浴……”   付迹莫对她的害羞无知无觉,怕她掉下去又向怀中搂了搂:“什么野花,倒是不错。”   付迹莞揪住自己的裙摆,面红耳赤道:“兄长若是喜欢……我回去给你摘些沐浴……”   付迹莫眼皮一抽:“不必了,我一个男人用这个做什么,我倒是可以回去吩咐下人替你把这花种到你的院子里,以后要用的时候也不必去后院采摘了。”   走在她旁边的秦予霄很不巧的听见了,他对自己的前途顿时感觉到了迷茫,不得不说,付迹莫做男人很有魅力,尤其此时一个娇弱的小姑娘正坐在她怀里面红耳赤……   *   花市不仅是花市,更像是一个大的集会,虽然卖花的商人居多,但也不乏卖其他东西的商人,长长的一条街上挤满了商客。   付迹蕴很少出门,生性又活泼,带着丫鬟撑着伞走在前面东看西看,停不下来。   付迹莫很想教育一下她作为大家闺秀应有的姿态,但是她却觉得八妹这个样子倒是更可爱,而且秦予霄也未必喜欢一个装模作样的大家闺秀,倒不如这样来的天真自然,反正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放任她吧。   反观九妹,一直老老实实跟在她身边,甚至眼睛都不敢到处乱看,这么别扭的样子,付迹莫都替她难受。   “兄长!兄长!”付迹蕴挤在一群挑首饰的小姑娘里面冲他们招手。   付迹莫无奈一笑,同其他老爷们们走了过去,他们这一行人各个出类拔萃,样貌俊俏不凡,站在一起就是一条风景线,瞬时就让首饰摊前的其他小姑娘红了脸。   付迹蕴很骄傲,挤开碍眼的付迹莞搂上付迹莫的胳膊,拿着手里的簪花在她眼前晃:“兄长~你看这个好看吗~”   付迹莫好歹前世做过女人,对这些首饰也挺喜欢的,同她走到摊前挑挑拣拣,拿了一个颜色鲜艳的在八妹头上摆弄了一下:“挺好的,这个也不错,很称你。”   好一个平易近人的佳公子,惹得周边小女子频频侧目。   接收到其他姑娘艳羡的目光,付迹蕴更开心了,向付迹莫撒娇道:“那兄长都给我买~”   付迹莫应景的温柔一笑,拿银子付账:“你喜欢就好。”瞄了一眼不远处垂头的九妹,又挑了个素雅的:“莞儿。”   付迹莞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直到付迹莫又叫了她一遍,她才走了过去:“兄长……”   付迹莫把簪花插在她头上:“这个蛮称你,就带着吧,你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喜欢的。”   付迹莞有些受宠若惊,面颊红了起来,连面巾都遮不住她脸上淡淡的红晕,一双清澈的眼睛睁得圆滚滚。付迹莫在心里,啧啧啧,怪不得男人觉得惹人怜爱的女人最可爱呢。   付迹蕴在旁边不乐意的哼了一声,又挑了几个让付迹莫给她买,非要显现出谁才是受宠的那个妹妹。   等她们三个挑完,秦予霄同卞赋之不知道哪里去了,向前走一走,发现他们正在一处卖男子饰物的摊位前。   咦,小姑娘不懂事买路边摊就罢了,怎么他们两个大男人还有兴趣看路边摊呢?   付迹莫正纳闷,他们买完了东西走了过来,秦予霄手里拿着个玉簪子,一过来便摊到付迹莫眼前:“迹莫,你觉得这个玉簪如何?”   付迹莫看了一眼,很素雅的镂空款式,吹捧道:“质地通透,花式简约而不简单,很不错。”   秦予霄闻言喜出望外:“送你。”   付迹莫傻眼了,开什么玩笑!买路边摊送她?他这是在学她哄小姑娘的手段吗?她真怀疑秦予霄的情商在负数位置上。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表面上付迹莫笑的从容得体:“多谢予霄,我十分喜欢。”然后额角默默地抽了一下,从男人手里收到这种礼物倒还真是第一次。   秦予霄腼腆的抿了下唇,他刚才是看付迹莫挑那些东西很认真,才萌生了送她一件的想法,可她现在表面是个男人,因此他只能挑了一件男子的饰物。   另一边,平日不苟言笑的卞赋之唇边明显有了憋笑的趋势,付迹莫收礼一向只收贵重的东西,稍差一点的都会被她扔到地窖里积灰,秦予霄竟送了一个街边的簪子,他刚才还以为他是在给自己挑呢。   注意到卞赋之的表情,付迹莫心情不快起来,好歹秦予霄会送她东西,而且才与她认识不久便如此在意,而他呢?和她相处十八年,连个石头都没送过!   如此想着,她便取下头上现有的簪子,将秦予霄送的换了上去,热络的和秦予霄勾肩搭背。   秦予霄见此很欣喜,觉得他和付迹莫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升华。   一行人继续逛着,前面突然传来骚动,一人推着木板车自前方而来,上面罗列着许多的花盆,摇摇晃晃、噼里啪啦的向下面掉,推车的人大喊着:“快让开!快让开!”   眼见就摔到他们面前,付迹莫下意识的动作是保护身边的九妹,她手刚伸出去便被横空出世的一只手臂给拉了回去,继而落到一结实的怀抱中,头顶是秦予霄的声音:“小心!”   咚咚咚。   他的心跳声震如雷鼓,就在她的耳边,手底下结实的胸膛保护着她,让她有一种自己是女人的错觉,不……不是错觉,她本来就是女人,可她现在表面是爷们啊!秦予霄为什么要对她做这个保护娘们才会用的动作!   心底有些异动,仿佛许久未曾出现过的感觉要呼之欲出,那种被男人保护……让她觉得自己很娇弱的感觉……   付迹莫抬头看他,秦予霄对上她的眼神,本来急于保护她的那种急色消失无踪,脸色开始泛起红晕来,他尴尬的松了手,和她保持距离:“你……你没事吧……”   付迹莫不知怎的,头一次有了女人面对男人才会有的那种尴尬感:“没事……”   等等!九妹呢!付迹莫一回头,本来在秦予霄另一边,和九妹隔着两个人的卞赋之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去,把九妹护在了身边。   好一对狗男女!暴露了吧!   对上付迹莫稍显愤怒的目光,卞赋之很坦然,看向秦予霄反倒多了几分深沉,他本来是想保护付迹莫与付迹莞两个人,谁知秦予霄倒是动作快把付迹莫扯了过去,最能表现出一个人真实内心的时候就是这种危机时刻,秦予霄显然和付迹莫不是那么陌生。   “啊!我的锦囊呢!”本来神色尴尬的秦予霄突然惊叫一声,他紧张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乱摸,而腰间的锦囊是他摸的最多的,此时居然不见了!   本来在瞪卞赋之的付迹莫被他慌张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到目前为止她只见过秦予霄两种神色,一个从容淡定,一个羞涩腼腆,此时的慌张无措倒是第一次见到,他慌张的样子就像是丢了什么至宝,六神无主的低头四处查看。   付迹莫不禁也跟他一起找:“什么样的锦囊?”   “是靛青色的,上面绣着忍冬草。”   “可是装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秦予霄动作一顿,向正替他弯腰找锦囊的付迹莫看了过去,神色有些复杂:“是……它曾救我我的命,也是我与一人的约定……”   那就不好了,她本来想无论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再买一个就罢了,但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可就不好卖了。不是她不想找,只是大街上都是来来回回走动的人,暴土扬长,哪是那么好找的?   “秦将军要找的可是这个。”一双华丽的黑靴出现在他们面前,众人抬头,竟是纪浮回!   他手里拿着一只靛青色的锦囊,正一脸好奇的打开看,他看了里面的东西面露惊色:“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都六一儿童节了!难道乃们不送一枚收藏给俺做礼物吗!>3<   12盘龙寺   第十一章   秦予霄神色一慌,抬手将锦囊夺了回来,喝道:“没什么!”   纪浮回一愣,不知怎么触了将军的眉头:“将军不要误会,纪某没什么别的意思。”   秦予霄神色变了又变,偷瞄了一眼付迹莫,最后道:“不是……我……那……多谢你替我找回。”   付迹莫好奇的盯着那个锦囊,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秦予霄这么重视,又这么怕被人看见?   纪浮回见秦予霄神色缓和了,又发挥他自来熟的特性,上去勾肩搭背:“我看将军对此物十分重视,我有办法将它复原,不知将军是否需要纪某帮忙?”   付迹莫从旁道:“予霄可别找他帮忙,你让他帮你一次,他会用让你帮他三次来还。”   她这么一说,正打如意算盘的纪浮回不乐意了,勾上她的肩道:“哎!付贤弟!你这话可不对啊!哥哥我什么时候这么坑你了?”   付迹莫冷笑:“还少吗?”   虽然两人看起来针锋相对,但实则表现出了他们之间的熟络和亲近。   反观付迹莫虽对他,谦和有礼,反而显现出了她对他的生疏和忌惮。那本关于他们两个莫名其妙的野史,秦予霄也看了,看的过程中他空手捏碎茶杯的技巧又上升了几个等级。   秦予霄不动声色的把纪浮回拉了回来,让他和付迹莫保持距离,把锦囊递到他面前:“只要纪公子能将此物复原,多少个忙秦某也会帮。”   纪浮回眼睛一亮,接过锦囊:“秦将军放心!不出几日我定能替你复原回来!”   秦予霄笑道:“那就先谢过了。”   纪浮回连连对他摆手:“小意思!小意思!”然后一转手……又搂上付迹莫,秦予霄的笑容瞬时僵了。   他嬉笑道:“付贤弟,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出来玩也不知道叫着我!而且……”他邪邪一笑,凑在付迹莫耳朵边上道:“还带了这么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妹妹~”   付迹莫眼一迷,警告道:“别打我妹妹主意。”   纪浮回赔笑:“我哪敢啊?”说完搂着她肩向前走,动作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秦予霄忍着拧断他手臂的冲动跟在后面,像这种管不住自己的手就喜欢和旁人勾肩搭背的人应该没有胳膊!   “予霄,你同迹莫以前认识吗?”   卞赋之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也能察觉出他在打量他。   秦予霄立刻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愤恨神情收敛起来,只要付迹莫在身边,他常年练出来的自制力便荡然无存了。   “不认识,倒是大哥真的并未成亲吗?”   卞赋之一怔,但因戴着面具未被秦予霄察觉,他语速平和道:“并不是我故意隐瞒,我这般年纪若说自己并未成家恐怕更难让人相信吧,既然如此就称自己已经成家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秦予霄也并未露出多疑的样子:“想来大哥对未来大嫂的期望颇高。”   “非也,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   秦予霄挑眉:“时机?看来大哥是个很慎重的人,于我来说喜欢便是喜欢了,和时机没有任何关系,既然认定她,便无论如何也要得到手。”   “予霄何必难为自己,我想倾慕你的女子数之不尽,又何必在一个女子身上下如此功夫,还特意抛下京城的荣华富贵到了长莱。”   秦予霄向前看去,付迹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纪浮回给挥开了,连带不客气的踹了一脚,他唇畔不禁挑起一抹笑容:“旁人千般好,不抵她万一。”   卞赋之也向前看去,被面具半遮住的眸子也在看着付迹莫:“你这么说,我倒是很想知道她是谁了。”   秦予霄转头对他粲然一笑:“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   “听我的绝对没错!既然来了这里不去盘龙寺太可惜,相传有一朝皇帝退位之后便在盘龙寺修行,因此原本的挂居寺便改名叫盘龙寺,修建的金碧辉煌,许多人不远万里前来观赏,乃是我大央国第一大寺。”   一行人逛完花市本要回去,纪浮回立马站了出来鼓弄他们去不远处的盘龙寺一游。   爱玩的付迹蕴听的双眸泽泽生辉,揪着付迹莫的衣袖撒娇:“兄长!咱们去看看嘛~我在长莱这么久都没听说有盘龙寺,更是没看过,蕴儿也想去长长见识~”   付迹莫慈爱道:“听他胡说,盘龙寺确实是大央国第一大寺,但长莱这个只是盘龙寺的一个分支,近些年才建造的。”   付迹蕴一听失望了一些,但仍旧不甘心道:“那蕴儿也想去看看。”   这次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秦予霄也附和道:“既然来了,不如去看看。”   他这么一说,付迹莫就不好拒绝了,点头应下,但心里八百个不愿意,本来遛了一上午累呼呼的又要和他们去爬山,还要不要人活了?!   他们几个在前面兴致高昂,付迹莫在后面装翩翩佳公子,话都懒得说一句,纪浮回来烦她,她满眼都是“去你大爷,一边玩去。”,秦予霄和她说话,她还附和几句,但明显没兴致,秦予霄也就不自讨没趣了。付迹莫这人就是这样,只要她累了爱谁谁,她自己才是天王老子。   在盘龙寺逛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了,纪浮回突然在前面喊道:“付贤弟!那不是你媳妇吗!”   付迹莫懒洋洋的向他指的地方看去,那有一个穿着一身嫩绿色襦裙的姑娘,还真是叶臻,她正和一个穿着僧袍的和尚拉拉扯扯,和尚?她脑中立马浮现出了叶臻找她要经书的事情。   估计是纪浮回嗓门太大,他一喊完叶臻就向他们看了过来,看到付迹莫神情一震推开和尚,以一如既往的小飞蝶姿势向她扑来:“夫君!”   “嘭!”   付迹莫硬是被她扑的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子,然后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一口,还是亲在唇上。   付迹莫太震惊了:“你……”话还没说完又被她亲了一口。   她这是要疯啊!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名义上的夫君“动口”!   比付迹莫更震惊的不在少数,在场之人皆神色各异,秦予霄虽然不想妒忌一个女人,但是他真的妒忌了,恨不得立刻上去把那个碍眼的女人拉开。   卞赋之也惊了一下,继而将头撇开装看不见。   付迹莞眼中掠过一丝落寞,垂下了眼帘。   付迹蕴惊叫了一声捂住唇。   其中最淡定的当属纪浮回,他在一边嘿嘿笑的邪恶。   付迹莫额角一抽,低头看叶臻,只见她偷偷摸摸向后瞄了一眼,正是那个和尚的位置,付迹莫也向那和尚看去,那和尚立刻转身离开了,只是脚步略显匆忙。   付迹莫眼一眯,了然的笑起来,附在叶臻耳边道:“怪不得你突然找我要经书,原来是要勾引小和尚。”   叶臻脸一红,抬手捶在她肩上:“才不是呢!”   付迹莫嘿嘿一笑,桎梏住她的手咬耳朵:“和尚还不简单,比起送经书给他灌一瓶春|药更有用,到时还怕他不还俗?”   叶臻一听脸红的更厉害了,抓着她就掐了一把:“不要脸!色胚!这都说得出口!”   哎呦!付迹莫早就说过这娘们掐起人来不是人!她立马跳开,和叶臻展开了一场你追我跑的战役,在旁人看来真真像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刚才那一幕太像不正经的夫君调戏自家小娘子了,让秦予霄有种心碎的感觉,整个脸都冷着,也不怕被别人发现他的不一样了。   付迹莫左躲右闪,瞧着秦予霄的身材最有安全感,就跑了过去抱住他的腰,继而身子一转拿他当肉墙使,本来心碎的秦予霄立马红了脸,手足无措,两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予霄救我啊!”   叶臻追了过来,气喘吁吁道:“付迹莫!你给我滚出来!”   付迹莫往秦予霄怀里一缩,两人离得更近了,他甚至能清晰闻到她身上的熏香味,看到她白皙的脖颈,她的脸颊甚至差一点就蹭在他的唇上……   “轰隆——”   突然一声雷响,天瞬时阴沉下来。   “呀!快下雨了!别闹了!赶紧找地方避雨!”纪浮回喊了一声首当其冲向最近的庙宇跑。   其他人也随着他跑,不过叶臻跑的同时还琢磨着抓付迹莫,付迹莫坚持不懈的拿秦予霄当肉墙,不得不说秦予霄太有安全感了,叶臻在他面前居然不敢过来。   付迹莫是拉着他的手跑,秦予霄能清楚感受到她手的质感,虽然有细微的茧子,但她毕竟是个女子,还是要比男人粗糙的大手要柔软,反正秦予霄也没摸过别的女人的手,就觉得她的手好捏极了,让人舍不得松开。   众人进了寺庙避雨,周边的外人多了,叶臻才收敛了,但还是时不时越过秦予霄掐付迹莫一把,付迹莫眼疾手快拿秦予霄挡,让她不好得手。   纪浮回啧啧道:“每次弟妹在都能看到付贤弟‘童真’的一面,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付迹莫特别童真的拍了拍纪浮回的肩:“你不说话没人能把你当哑巴。”   纪浮回嬉笑道:“不好意思,我今天出门忘吃药了。”   这一下雨便没完没了了,雨天下山太过危险,一行人便准备在寺里留宿。   付迹莫身份特殊,自然要和她的妻子同宿一屋,不过人家主持说了:“施主,我们这里没有男女可以合宿的房间。”   这里虽两人一室,但男女的院落是分开的,于是……   作者有话要说:>3< 卖萌求花花!么么哒!妹子们不要大意的撒花吧!么么么么么么哒~~~~~~~   13同宿   第十二章   于是付迹莫要面对一个选题,秦予霄、卞赋之、纪浮回,三选一。   “不好意思,圣僧,我夜里睡觉不安分可否独住一间房?”   “施主,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人多房少,贫僧恐怕不能单独给你腾出一间房了。”   付迹莫叹息,当一个不男不女的人何其容易?   纪浮回嬉皮笑脸搂上她的肩:“付贤弟!不用怕!来跟哥哥睡!就算你多不安分哥哥都能承受得住!”   付迹莫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请,去你大爷的!   秦予霄很犹豫,他觉得这是个机会,但趁人之危又是否太失君子品德了,就是他这短暂的犹豫,付迹莫站到了卞赋之旁边:“那我就和表兄同宿吧。”   秦予霄追悔莫及,他明白一个道理,有的时候人不能太在意自己的道德品行,容易错失良机。   付迹莫的选择是为大局着想……好吧,其实她是有那么点私心,小的时候她还能和卞赋之同睡,那时候童真的卞赋之也不知道他怀里其是个淫|逸无耻的色胚,任她上下其手也不会疑心,后来卞赋之生理成熟了,就和她分房了,许久未同住付迹莫摩拳擦掌,今晚上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两人进了屋各走各的,付迹莫打量着僧舍的装潢,卞赋之走到书架前翻了本经书看。   付迹莫邪恶一笑:和她同宿就看这么清心寡欲的经书,什么道理?难道已经心猿意马了?   “嘭!”   她走路心不在焉,很英勇的撞到了房内的隔板上,肋骨的痛感在嘲笑她,嘲笑她是个没有胸还敢异想天开的人。   卞赋之抬眸看她一眼,付迹莫暗自揉了揉自个的肋骨干咳了一声,指挥道:“去打水去!”   卞赋之什么都没说,放下书拿了木盆去打水,小时候他就是她的近侍,这种事情做的多了,付迹莫对他指手画脚他也不会有半分怨言,就因如此付迹莫反而觉得更憋屈,没脾气的人才是最烦人的。   *   僧舍里的床是竹榻,每间房里只有一个,但足够两个人一起睡,因此她要与卞赋之同塌而眠。   付迹莫自个铺了床,然后摆了一个卧佛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卞赋之,他仍在翻看佛经似乎十分入神:“喂!你点着灯烛我睡不着!”   言下之意:还不赶紧滚过来吹灯侍寝!   卞赋之很上道,将佛经放了回去,铺床宽衣,付迹莫眯眼欣赏他脱衣服,可惜脱到里衣就没有然后了,任她望眼欲穿看不到里面的风光。   在她火辣辣的目光下,他依旧能坦然自若的吹灯钻被窝,然后安然入睡。   灯烛灭后,屋内黑乎乎一片,待几许月光照进以后,付迹莫才勉强看清他平躺的轮廓。   她抬手卷了卷自己的头发,心中忐忑,语气平淡无波:“我爹说什么时候圆房。”   卞赋之比她还平淡的回道:“待你身子调养好以后。”   他一淡定,付迹莫就不淡定了,调笑道:“是嘛?反正早晚的事不如咱们现在就圆房吧。”   “随你,只是现在圆房你还无法有孕。”   “呵呵呵。”付迹莫冷笑了好几声才道:“你和我上床就是为了能让我怀孕?”   卞赋之反问:“不然呢?”   付迹莫强忍着打他一拳再踢他一脚的冲动继续“呵呵呵”的笑着,卞赋之真是越来越能激怒她了。在呵呵呵等于qnmlgb的这种排泄之下,付迹莫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翻身跨坐到他身上,继而低□子与他在黑暗中对视。   “我的卞哥哥,你还真是没有情趣,既然横竖都是‘做’,为何不能让彼此的心情愉悦一些呢?”   如此近的距离,付迹莫清楚感受到他的气息仍旧平稳,没有丝毫波动,并未因为她的靠近而慌张。   他道:“何为情趣?”   情趣,那就是你他娘的少激怒我!好歹让我的调戏有点成就感!   付迹莫继续呵呵笑:“你既然不知道,我教你啊~”随后摘了他的面具捧住他的面颊,低头含住他的唇瓣,细细辗转,寸寸含吸,用舌尖撩|拨他,可惜他丝毫不做回应,也没有半点反抗,气息平稳到令人发指,就像一个有温度的死人。   这样的反应如何能吻得下去?付迹莫松了他,脸上带着薄怒:“就你这样的反应还想伺候我?我看爹是要给我换个人了。”   “我是个大夫,你若想要反应,我也可以办到。”   言下之意就是吃药。   付迹莫怒不可支,他居然毫不在意的羞辱她!她在他胯|下摸一把,果然没有反应,她的心坠到了谷底,既绝望又痛苦。   她冷笑几声,捏住他的下颚:“卞赋之,玩的差不多就够了,小心我真的对你半点兴趣都没有了。”说完,起身披了衣服出门,再和他同处一室她非要被逼疯不可!   她走后,卞赋之坐起身。   她自小被当做男儿养,有男儿的自尊心和征服欲,拒绝她最好的办法便是无动于衷,任其索取。   *   付迹莫气呼呼的出了门,没走多久,感觉身后吹来一阵阴风,她一回身秦予霄如黑雾一般笼罩住她,吓的她心口一颤。   她本就心情不好,当时就吼了出来:“大半夜的你要吓死我啊!”   秦予霄一愣,愧疚道:“对不起。”他一想到付迹莫和卞赋之睡在一起就辗转反侧,睡不着就出来在她房顶坐着了,没想到付迹莫居然会半夜出门,因此就跟了过来。   他这么一说,付迹莫也愣了,他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好?完全不符合她想象中的“酷帅狂霸拽”的将军形象啊!   “呛……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刚才并非出自本意。”   “没关系,本就是我先吓到你了,你要去哪?”   付迹莫不咸不淡道:“睡不着出来转转。”   秦予霄看她情绪不好立刻道:“我也是,我和你一起转转吧。”   我去!烦不烦人啊!她本来就够烦了打算一个人静一静,秦予霄还非要跟着她!   付迹莫暗自瞥他一眼:“你随意。”然后转身向前走,秦予霄安静的走在她旁边。   付迹莫本以为秦予霄会和她说话,谁知他就像个安静的保镖一般走在她旁边靠后一些的地方,若不是地上的影子都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一阵夜风吹过,就披了件薄衫的付迹莫搓了搓臂膀,正想抱怨自己出来穿太少,一件带着温度的外衣便披在了她的身上,替她驱走了寒凉。   付迹莫回过头,秦予霄正无所谓的看周边风景,她心里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不是很冷,衣服还是你自己披吧。”   秦予霄回过头,轻咳一声道:“我热,看你冷就正好给你了。”   付迹莫狐疑道:“是吗?夜里天寒,我看你穿的也不是很多。”   秦予霄不自觉的挑着近处的植物揪了片叶子在手里把玩:“以前在西蕃打仗的时候,常年天寒地冻练出来了,所以我畏热不畏寒。”   付迹莫将信将疑,衣服也没还他,反正他们现在表面上性别是一样的,披他件衣服又不会怎么样,不过她心情倒是为此愉悦了起来。   “那就谢谢了,我发现你很喜欢揪叶子。”   秦予霄身子一僵,将叶子扔了出去,他是紧张的时候忍不住揪点东西缓解一下。   “哦……许久不握兵器,手里有些空,拿片叶子补个空。”   叶子可以和兵器相提并论?手感上差很多吧!付迹莫为那可怜的叶子悲叹了一下,随便聊道:“予霄,你为何大半夜的不睡觉?”   “只是不想睡而已,倒是你怎么睡不着?”   一想起刚才的事付迹莫就烦躁,没好气道:“我也不想睡。”   秦予霄察言观色,小心翼翼道:“若是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说说……”   付迹莫一愣,道:“没事。”然后继续走,不再说话了。   秦予霄暗自叹了口气,看着她的背影迟疑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那柄扇子。   “铃。”这铃铛声在深夜里十分突兀。   付迹莫停住脚步,回身快步走到他身前,惊讶的看着扇子:“我的扇子!”   秦予霄将扇子递到她面前:“本来我想在你生辰那天给你的,只是我后来……忘记了,所以现在才给你,这才是我想送你的真正贺礼。”   付迹莫接过扇子翻看一番,没错!就是她的扇子!她那天扔在深巷的扇子!难道……   “易田离……”   “对,这就是我送你的贺礼。”   付迹莫真没想到啊!堂堂将军居然做打人闷棍的没品勾当!更没想到这是送她的贺礼!更更没想到的是……   “那天在深巷……你都看到了?”就是她道貌岸然,人前人后一个样的真相。   秦予霄本是想早早和她摊牌,免得她在他面前伪装,日后知道了她会尴尬,却不想看到了那件事……因此推迟到现在。   他诚挚道:“是,你其实不必在我面前刻意伪装,我都知道,我此番也并未存任何恶意,你于我……兄弟有恩,他曾嘱咐我好好待你,同你做朋友。”   付迹莫傻眼了,她对小跟班有恩?秦予霄真的是为小跟班来报恩而不是报仇的?   “你之前怎么没说?”   “呛……是我兄弟让我不要同你说的,不过我想既然和你做朋友不如坦诚一些,况且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说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然,让付迹莫有点怀疑:“真的?”   秦予霄正正神色:“千真万确,所以我希望我们以后能坦诚处之,而且你的本性我也很欣赏,有七情六欲才是完整的一个人,让人觉得更亲近、更真实。”   付迹莫有些狐疑,搞不懂他的意思,不过他既然要做“朋友”,那就做好了,只要她小心提防,早晚有一天他的真实目的会暴露出来的。   如此一想,付迹莫搭上他的肩,笑道:“予霄,我也很欣赏你,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以后便坦诚处之,反正我总装模作样也很累的!”   秦予霄知道她并未完全相信,但算是与她近了一步了,他很满足了。不过说真的……如果她不是搭肩而是牵他的手感觉会更好……   付迹莫有点乏了,和他告了别回屋,屋里黑漆漆的,很寂静,唯有卞赋之清浅的呼吸声。   呵,他倒是一点事都没有,睡的真熟。   她点了灯烛坐到椅子上,盯着扇子下面摇晃的小金铃看,口中念叨着:“秦予霄?”   她总觉得这个秦予霄哪里怪怪的,却百思不得其解。   夜里她在椅子上就和了一晚上,天蒙蒙亮就醒了过来,起身去外面找口井打水洗脸,寺庙里的和尚起的都很早,她问了一个扫院子的和尚向最近的口井走去。   她走到离口井不远处,便看见有一人已经在那里打水了,她边走边道:“可否劳烦……”   那人闻声回过头来,付迹莫愣住了,原来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男主党!打倒男配党啊!   14九爷   第十三章   正是早先与她媳妇在一起的那个和尚,这和尚长的很俊俏,就算脑袋上光秃秃的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容貌,加之穿一身僧袍,反而显得出尘脱俗。顶着一张禁欲脸的俊俏男人,还真让人心动。   不过严格来说,他可是给她戴绿帽子的人。   “原来是你啊。”付迹莫眯起眼睛双手环胸一步步向他走去,带着压人的气场。   和尚双手合十向她行了一礼,并不畏惧的站在远处等她走近,她走到他跟前依旧向前走,和尚便一直向后退,最终被她逼退到墙角。   付迹莫两手一伸抵在墙上,让他整个人禁锢在她与墙壁之间:“和尚,你是怎么认识我媳妇的。”   和尚坦然与她对视:“不知公子的夫人是哪位?”   这和尚在装傻吧?昨天明明看到了。   “叶臻。”   “年头不记得了,是在一间破庙,萍水相逢。”他说的时候很坦荡,仿佛和叶臻一点奸|情都没有,可是付迹莫明明闻到了奸|情的味道。   “萍水相逢?”付迹莫嗤笑一声,冷下脸来,警告道:“和尚,既然你是出家人,那就不要再和红尘中人纠缠不清了,免得损了你的修行,也破坏了别人的姻缘。”   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而后道:“贫僧并未与任何人纠缠不清,施主切莫妄言。”   付迹莫凑上去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眼神里看出什么端倪,突然不远处传出一声尖叫:“你怎么在这里!”   她向声源看去,有一穿着僧袍但有头发的僧人在那里,他步履如风向她走来,脸上皆是愤怒的神色,指着她鼻子骂道:“你果然是道貌岸然!人面兽心!居然连和尚都不放过!”   付迹莫放了和尚,转身对上此人,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我认识你?”   那人闻言气的脸都涨红了,指着她鼻尖的手指头都在发颤:“你、你、你、你……”   付迹莫很不高兴,抬手拍下指着她的手指头:“你什么你,你认识我吗?”   那人被她一拍,受了惊一般立马缩了回去,连带退了一步,怒道:“无耻!当初你……你对我……我……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来寺庙找我的!然后看到悟行师父长得好看就起了色心!”   付迹莫转头看向和尚,原来他叫悟行,他正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神情看着她。付迹莫眉心一皱,再看向那个不由分说就骂她的人,突然就想起来了。   他穿着僧袍她便没有第一眼看出来,这不是她之前“非礼”的那个小书生吗?叫什么柳恒夕。   说起之前的事情,真是一段孽缘。   某日,她在慧风书社和一些公子哥吟诗作对,其间这个柳恒夕来了,说他们这些公子哥只会附庸风雅,没有真正的才学。所以当时肯定一些人不乐意了,便要比试一场。   付迹莫靠杜甫杜大诗人的一首诗赢了这个柳恒夕,自此这个柳恒夕便缠上她了,动不动就要比试一场,后来付迹莫发现这个柳恒夕除了会读书其他方面都是傻缺,典型的书呆子,便闲着没事经常逗逗他。   有一次她正和狐朋狗友喝酒,碰上了柳恒夕,便叫人把柳恒夕拉过来灌酒等着看他出洋相,果然没几杯他就醉的不知东西南北了,不过洋相没看成,反倒是付迹莫被他连累了……   反正就是因为这个柳恒夕,她才在长莱有了断袖的传闻。   “原来你是啊,多日不见原来你不做书生做和尚了?”   柳恒夕恼羞成怒:“谁做和尚了!你没看到我的头发吗!我这是带发修行!你快说!你怎么在这!”   付迹莫扑哧一笑,正想拍他的肩,却被他躲开,她只得笑道:“你放心吧,我不是来找你的,路过而已。”   “路过?你之前明明缠着我!”   “谁缠着你了?我只是想和你解释罢了,我没有断袖之癖,你不用躲着我。”她确实没有断袖啊,她喜欢女人才是真断袖呢。   “可我之前明明看到你和……和一个男人……你就是断袖!”他说着又开始指她鼻子。   付迹莫眉头一皱,反正是无相关的人,懒得和他解释了,转头对悟行道:“和尚,你好自为之吧。”然后悠哉悠哉的走人。   “喂!你!”柳恒夕大叫一声跟了上来,付迹莫不理睬他继续向前走,他却一把扯住她的袖子:“你真不是来找我的?”   付迹莫不耐烦:“我闲着没事找你干嘛?”   柳恒夕脸上变幻万千,想怒却不知怒从何来,正僵持着,一人喊道:“九王爷?!”   两人循声望去,秦予霄一脸错愕的向他们走了过来。   九王爷?付迹莫狐疑的看向柳恒夕,秦予霄是在叫他?   “九王爷,您怎么在这里,还穿了一身僧袍?”秦予霄如此对柳恒夕道,继而行了一礼。   柳恒夕神色慌乱了一下,最后咳了一声挺起腰板,示意秦予霄免礼,倒还真有那么几分帝皇家的风采:“本王在这里修身养性,秦将军不必多礼,同曾经一样在外面称我九爷即可。”   她以前以为他顶多是哪里的富家公子,原来是传闻中的九王爷,付迹莫在古代这么久除了她爹她还没跪过谁,虽然很不想跪,但对方贵为王爷,她便只得跪下:“不知王爷驾临,草民多有得罪。”   柳恒夕不理他这茬,扭头冷哼了一声,付迹莫便跪在地上不能起来。   秦予霄以为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过节,便上前做和事佬:“九爷,这位是我的朋友付迹莫,若是方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九爷念她不知者无罪放她一马。”   柳恒夕惊讶:“她是你朋友?”   秦予霄立刻点头:“是,所以请王爷恕罪。”说完一抱拳就要跪下。   柳恒夕见此上前拉住他胳膊,拦道:“起来吧。”   沾秦予霄的光,付迹莫终于不用跪着了,她不禁向秦予霄看去,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若不是柳恒夕拦着他真能为她跪?他们成朋友不久吧?若此事放她身上,她可不会为了交一个朋友就把自己豁出去。   秦予霄似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转头对她展颜一笑,付迹莫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脸色不大自然地转了头。   柳恒夕见他俩眉来眼去心头一紧,把秦予霄拉了过去,小声道:“予霄啊,你可不要与此人交朋友,她人面兽心,可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是小声,但是是足够付迹莫听见的声音,九王爷您何必这么装呢?   “九爷,你对我有误会,那日我并非要对你欲图不轨,只是你未穿衣物,我怕你着凉想替你穿衣服而已。”   秦予霄一听,眼睛立马睁大了,来来回回看着他们两个。   柳恒夕恼羞成怒:“你还敢说!”   付迹莫坦坦荡荡:“有什么不敢说的,我本来就未对九爷你存有不轨之心,况且我有夫人,全长莱都知道。”   “可你成亲多年都没有孩子!”   “这又如何?孩子吗,过不久就会有了,之前我只是担心夫人身体才未要孩子。”   别人不知道,但是秦予霄清清楚楚,两个女人哪里弄来孩子?他看向付迹莫,她一副很肯定的样子,难道……   柳恒夕不依不饶:“但我之前在窃听风云明明看到你……”   她可不想被秦予霄认为有断袖,立马打断道:“九爷,酒桌上的事我想你不会不懂吧,付某都是逼不得已的。”   柳恒夕被堵得哑口无言。   秦予霄百爪挠心,他们说话只说一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能听懂,但其中一定有不好的事情。   *   斋堂处炊烟渺渺,里面已经多多少少坐了些僧人,付迹莫同秦予霄他们也找了地方坐下,等开饭的时候再去领斋饭。   坐下后,秦予霄问道:“九爷怎会在庙中修行?”   柳恒夕咳了一声,面上掠过一丝不自然,瞄了付迹莫一眼,平淡道:“多一种修行罢了。”   秦予霄轻蹙了一下眉:“九爷已经离京许久,不知何时回京,太妃十分挂念您。”   柳恒夕闻言眼神中闪过几丝落寞:“再过段时日吧,反正我是个闲散王爷,除了母亲会挂念我,大概没人想我回京。”   秦予霄是了然的,九王爷出生的时候先帝正好驾崩,被人暗地里称为不祥之人,如今已成年还未给他封地,连个王妃也没有,虽是王爷但是待遇连群臣都不如。   “九爷一人在这寺中吗?”   “不是,我还有一亲侍在这里。”   “九爷万金之躯,只带了一人在这寺中实在不妥,不如九爷随我下山,住到折冲府,即有人服侍,还可以保护九爷安全。”   “不必了,我习惯了身边就一个人伺候。”   付迹莫正好不希望他下山,免得以后打照面,道:“我看九爷待这里也不错,有吃有喝,清静悠闲,适合研读诗书。”   柳恒夕一听瞪了她一眼:“其实这里的斋饭我吃腻了,就听予霄的吧,我去折冲府住几日。”   哎?这个柳恒夕是故意和她作对的吧?   正聊天的这会儿功夫,纪浮回同卞赋之找到了这里,付迹莫看见这两人就烦,假装看不见,但纪浮回眼尖,一眼就扫到了他们,立马走了过来:“你们都起这么早啊。”   付迹莫没搭理他,秦予霄勉强嗯了一声,纪浮回也不觉得尴尬,又热络的坐到付迹莫身边:“付贤弟,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呢?我记得你以前日上三竿才起吧?叫你好几次都不醒的。”   付迹莫一听火大了,去你大爷!我和你很熟吗!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经常和你睡一样!   15屁股   第十四章   纪浮回刚来长莱那会儿只有十五岁,特别会哭穷,因此在付家白吃白住了半年多,付迹莫那时也只有十三岁,还未和叶臻住一个院子,所以纪浮回出入自如,经常来烦她,搞得付迹莫那半年里都要穿着里衣睡觉,因此一直和他关系不亲厚,若不是他是赚钱的好手,估计付迹莫都不会和他来往。   付迹莫真是后悔暴露了自己穿越的身份,让纪浮回更加的不要脸了,事实证明就算是老乡也不会很合得来的。   柳恒夕突地指着纪浮回道:“对了!上次那个人就是你!”说着还一副看奸夫淫妇的表情。   纪浮回这才注意到多了个柳恒夕,打量了他一会儿惊道:“呀,这不是柳才子吗?你怎么到盘龙寺出家了?还别说,这身和尚装比你穿书生装合适多了!哈哈!”   在付迹莫的奸夫面前出丑还了得,柳恒夕一拍桌喝道:“大胆!”   秦予霄在旁边咳了一声,小声道:“此乃九王爷,不得无礼。”   纪浮回狐疑瞟了瞟他们,勾上付迹莫的肩:“真的假的,你们不是在这演戏吧?”   付迹莫一抖肩错身避开他,不言片语,恨不得他激怒九王爷,被杀个头什么的。   “草民叩见九王爷。”相对纪浮回的迟疑,另一边的卞赋之毫不怀疑的撩袍要跪下。   “慢着!”柳恒夕拦住他,小声道:“不必了,本王在此不易暴露身份。”   卞赋之恭敬坐回原处:“谢九王爷。”   纪浮回这才一脸菜色,狗腿的上去请罪,柳恒夕回以冷哼一个,看向卞赋之:“我是不是见过你?”   卞赋之回道:“草民并未见过九王爷。”   柳恒夕回想道:“不对啊,我之前在京城明明见到一个人,和你戴着一样的面具,虽未说过话,但这个面具很醒目,所以我多注意了一下……对了!当时予霄也在的!予霄,你是不是认识他?”   秦予霄看了卞赋之一眼,道:“此人是付公子的表兄,予霄今天是第一次见他。”   付迹莫一听,也道:“表兄从未去过京城,九爷是记错了吧。”   纪浮回好像瞧出了端倪,之前在窃听风云,秦予霄明明邀了卞赋之密谈,现在又装作不认识,看来秦予霄放着京城的将军不当来长莱当都尉肯定另有玄机,而付家这个卞赋之太过于神秘,和付迹莫的关系也匪夷所思。但付迹莫是被他们蒙在鼓里,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柳恒夕不太确定的想了想:“大概是我记错了吧。”   *   雨过天晴之后,山路十分泥泞,容易失足,便两人为一组搀扶下山。付迹莫本该扶着自家娘子,但女子那边两个妹妹加叶臻和丫鬟正好四个,她就只能在男人这边了。   纪浮回和卞赋之现在都在她的黑名单里,能不挨着自然是躲得远远地,柳恒夕有他的亲随跟着,况且他讨厌她的程度远超她讨厌纪浮回的程度,哪里会和她一起,唯有秦予霄是她最好的选择。   为了以防一失足全军覆没,每组之间都是错开了走,离的距离很远。   除了像纪浮回那样勾肩搭背走,还有一种就是牵手,付迹莫和秦予霄的选择就是牵手。   本来付迹莫是没感觉尴尬的,但是秦予霄牵她的时候似乎很犹豫,面上还浮现出了一些不自然,没走一会儿,他手心里就热得出汗,厚重的茧子磨着她的手心,让付迹莫不由得别扭起来,想松手换个动作但他又抓的太紧。   为了不让气氛更尴尬,付迹莫趁机道:“予霄,早上的事多谢你了。”   秦予霄的手不自觉的一紧:“你……你不必放在心上,九王爷本就平易近人,平日最不喜欢别人给他行跪礼,所以他不会难为我,也会放过你。”   付迹莫恍然大悟,怪不得秦予霄要毫不犹豫的跪呢,原来知道柳恒夕会拦他,但虽如此若不是秦予霄她不知道要被罚跪多久:“即便如此还是要多谢你。”   “我们昨夜不是已经成为朋友了吗?我自然会帮着你了。”他说完抿唇一笑,俊朗的容貌配上腼腆的神色真是让人心头一颤。   付迹莫笑嘻嘻的凑近他,手不老实的在他结实的手臂上摸了一把,硬邦邦的孔武有力,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付迹莫才感觉自己还是像个女人的。   付迹莫正摸的欢实,秦予霄突然问道:“迹……迹莫,你和九王爷曾有什么误会?”   他这么一问,付迹莫索然无味了,悻悻然松了手道:“误会而已,不过是他喝醉了我替他换件衣服这么点小事。”   这么几次相处秦予霄也明白了,但凡问到付迹莫不喜欢谈的话题,她便会兴趣缺缺,爱答不理,为了两人之间的气氛,秦予霄决定先忍下来,改日从九王爷口中问出来:“是吗,既然是误会九王爷总会想明白的,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啊,只希望九王爷不要放在心上,免得以后难为我。”   “不会的,九王爷不是锱铢必较的人。”   付迹莫有点狐疑,就以前他坚持不懈和她越战越勇的执着精神,他会不是个锱铢必较的人?!她向柳恒夕的方向一看,柳恒夕正好回过头瞪着她,见她看过来隔着老远的距离冷哼了一声。   付迹莫扭头对上秦予霄:“你看,九王爷可和你说的不一样。”   秦予霄有些不解的看了眼九王爷:“九王爷以前不是这么计较的人。”除非他对付迹莫的情感不一样……   “看来我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你放心吧,即使九王爷为难你,我也会帮着你呢。”   付迹莫心头一怔,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中皆是坦诚,让人看不出半点虚与委蛇。付迹莫真的搞不懂他,他和她以前遇到的人都不同,也有认识不久便会对她百般讨好的人,但他们都有目的性,而秦予霄给她的感觉却像是出自真心,让人很猜不透他的目的是什么。   按理说,秦予霄真的没有必要对她这样,毕竟他的身份要比她高多了,难道真是为了他兄弟?   “啊!”   付迹莫出神的这会儿功夫脚下一滑,身子向下倾去,牵着她的秦予霄立刻反手将她拉回去继而紧搂住她的腰,另一手快速抓住身边的树枝,紧咬牙关向后一躺,滑了几下才稳住:“你还好吗?”   被吓的心头乱跳的付迹莫急喘了几口气,眼看下面还有好长一段山路,若是没有秦予霄,从这跌下去恐怕要摔成肉酱了,这山路上可都是碎石和树枝。   “我……我没事,你还好吗?”她此时正坐在他怀里,脚有点发软站不起来,便扭过向他看去。   秦予霄头上冒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眉头紧皱,紧咬牙关“嘶——”了一声才勉强笑道:“还好。”   付迹莫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是受伤了,连滚带爬从他身上起来,急急问道:“你伤到哪了?”   秦予霄摇摇头:“没伤到哪。”   他不肯说付迹莫就自己瞎摸了:“是不是伤了脚了?让我看看!”说着就要撸他裤腿。   秦予霄脸一热,捉住她的手:“腿没受伤。”   感觉他手上有点黏乎乎,抓起来一看,他刚抓着树枝的手划出了记个口子,伤口不深,但口子多,鲜血流了一手:“手受伤了!我给你看看!”   付迹莫小心拖住他的手往眼前凑,秦予霄把手收了回去,另一只手快速扶地起身:“这点小伤没什么,不用看了。”   付迹莫大惊小怪道:“那哪行,若是伤口里有树枝碎石,不及时挑出来可是要感染的。”   秦予霄从容的随手在腿边的袍角上抹了抹:“没事。”   付迹莫叹了口气,人家是生里来死里去的大将军,和她这细皮嫩肉的公子哥不一样,不会把手上的小伤放进眼里的。   她只得嘱咐道:“那你回去后还是要记得上药。”   秦予霄乖巧的点点头。   付迹莫正想抬手拉上他胳膊继续走,却发现他把手放到了背后,见她的动作立刻又把手伸了回来,额上有汗珠滚落。   她狐疑的打量一番:“你是不是还伤到别处了?”   秦予霄故意转身子不让她看后面,难道……   付迹莫抓住他的胳膊,把他身子一转,他臀部处的布料磨烂了一些,原来是伤了屁股!   “呀!你屁股受伤了!快让我看看!”虽然这个时候乘人之危不对,但对于付迹莫来说所有的良机都不容错过,所有的男色都必须猥琐,她吃不着摸摸还不行吗?   秦予霄双手挡住自己的屁股,连连后退:“不用!不过是被碎石咯了一下!”   付迹莫步步紧逼,埋怨的看着他,特别心安理得的说道:“哎呀!你怕什么!大家都是男人,我替你看看是为你好。”   秦予霄脑门上的汗更多了,他抓紧自己的裤腰,和付迹莫比起来他真是太有节操了。   正僵持着,听到他们两人这边声音的其他人围了上来,付迹莫一看,没戏了,早知道她就不叫那么大声了。   惋惜的看了眼秦予霄的屁股,她挽上他的手臂:“我扶你下山吧,到了山下的驿馆让我表兄替你疗伤,他是个大夫。”   卞赋之闻言走到他另一侧:“秦将军伤到哪了?”   秦予霄尴尬的不想再抬起头来了,付迹莫在他身边嘿嘿笑了一声:“到了山下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章节名好没节操   以后要发展和男主的情节!男配们都走开!   16鸿门宴   第十五章   “昨日一别十分挂念,特差人送伤药一瓶,愿予霄早日康复,来日把酒言欢。付迹莫。”柳恒夕念完以后随手一扔,夺过小厮递上的药瓶:“虚伪!谁稀罕她一瓶小小的伤药啊!这药本王一闻就知道粗制滥造的!”   秦予霄弯腰捡起递上的信纸,一双眼睛盯着柳恒夕手里的药瓶子,生怕他晃着晃着就扔了出去:“不会吧,这药应该是迹莫表兄配置的,他表兄在医术方面造诣很高。”   柳恒夕哼了一声把药瓶随手往桌上一放:“她家能出什么好东西?”   秦予霄趁他不注意把药拿了回去塞进怀中:“九王爷似乎对迹莫误会很深。”   柳恒夕瞥他一眼:“迹莫,迹莫,你倒是叫的挺亲热!别怪本王没提醒过你,付迹莫表面看起来正人君子,实则卑鄙小人!本王曾经虽……反正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柳恒夕说到一半脸一红,怒气冲冲拍了桌子一下,反倒是像用生气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   秦予霄狐疑的打量着他,之前不知道他在哪逛荡,付迹莫的书信一到他就出现了,他还没看他就夺了过去,显然是对付迹莫很在乎,九王爷不会是个……断袖?!   秦予霄试探道:“看来付迹莫曾对九王爷举止恶劣,既然如此,她这便是藐视皇家,九王爷一句话便能要了她的脑袋。”   柳恒夕闻言一愣,虚咳一声掩饰道:“我要她脑袋干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王爷最讨厌的便是皇兄动不动就要人脑袋!再者说,她可是你朋友,你怎么劝本王要她脑袋呢?”   “予霄只是看九王爷十分恼她,替九王爷出主意而已。”   柳恒夕突然转变态度道:“我恼她是恼她,但也不至于要她脑袋啊!何况她曾对我……才不是!她那都是装的!反正……咳,你要是真想替本王解忧,这样吧,过几日她肯定邀你喝酒,到时候你就和本王一起去,地方由本王定!”   他自说自话,表情一会儿一变,让秦予霄越加肯定他对付迹莫的感情不一般了。   秦予霄垂下眼帘,道:“予霄遵命。”   即便是九王爷,也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   那日回了府付迹莫便和四姨娘聊了聊,付家除了正房夫人没人生出儿子,便都不把争宠的心思放在子女身上,现在未出嫁的只有八妹和九妹,四姨娘自知挣不过正房夫人生出的女儿,加之九妹又不是亲生的便不放在心上。   付迹莫作为九妹的嫡亲兄长是不适合替九妹说话的,便转换了方式。   “今日不带九妹出去倒是不知道,四姨娘把九妹教养的不错,知书达理,倒是比八妹还叫人喜欢。”   四姨娘美眸一转,心下通透,带着两个姑娘出去就是为了给折冲都尉看的,付迹莫此言必定是说付迹莞抢了付迹蕴的风头,得了那折冲都尉的喜欢,她倒是没想到那不言不语的小丫头还有这般魅力。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迹菀这孩子自小就懂事,平日里就喜欢待在房中看书绣花,倒是让我省心。”   付迹莫笑道:“是吗,只是我看九妹的穿着打扮不算得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付家亏待了自己的姑娘,以后怕是少不了多带她出去,四姨娘要多费些心了。”   四姨娘闻言神色一变,可怜道:“这哪是费心啊,我早些日子就替小九订了换季的衣服,可迟迟没给送来,现在正是换季的时候哪个院里都忙,我也不过是个四姨娘,自是没人紧着我这里了,我倒是没事,只是委屈了小九。”说着掩唇叹息了一声。   四姨娘倒是会推,这么一来就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去了。   “既然如此,此事交由我来办吧。如今府里就八妹、九妹两个姑娘,无论哪个嫁出去都是我付家的姑娘。”   四姨娘自是高兴了,有人替她花银子,何乐而不为,九妹将来嫁好了她自然也能沾光,但又不能得罪主母,主母那院的人此时肯替九妹费些心力,九妹将来比八妹嫁的好也不会找她麻烦。   过了几日付迹莫再来付迹莞院子,果然好了很多,添了不少的奴仆。   “兄长,这是菀儿煲的汤,本来是想过些时候给你送去的。”付迹莞端着碗汤递给她,眸似剪水,面若桃花,娉娉婷婷的俏佳人。   啧啧啧,反观付迹莫,翘着二郎腿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对面的才是妹子啊。   付迹莫端过汤喝了一口,味道十分不错。   付迹莞递上一方帕子给她擦嘴,继而有些紧张的看着她:“这汤可合兄长的口味?”   付迹莫接过帕子擦了擦,上面绣着春桃,带着女子的馨香。   “不错,挺好喝的,不过这都是下人做的活,以后就不要做了。”说完拿扇子挑起她的手看了看:“手上有些细茧,不要再做粗活了,都交给下人去做吧,把手养好了,以后才好给你找个好婆家。”   付迹莞闻言本来红润的面颊有些苍白下来,将手缩进了袖子里:“菀儿知道了。”   “爷!爷!”铃铛急急慌慌的跑进门:“秦将军差人来请你去喝酒!”   付迹莫扇子一抬敲在他脑门上:“急个屁!区区一个秦将军让你急成这样!”   铃铛连忙点头哈腰:“不……不是!小的这不是怕误了您的大事吗?”   付迹莫白他一眼,对付迹莞说:“我先走了,改日再看你。”随后同铃铛大步离去。   *   青楼,付迹莫盯着头顶上的门匾看了好一会儿,有点不能相信,秦予霄邀她来这里?这不像他的风格啊,难不成他外闷内骚?   付迹莫眼一迷:不可能,今日必定有诈。   “付公子这边请。”一个穿着便装但明显是兵营里的人引她走了进去,七拐八拐带她进了一间厢房。   绕过屏风,付迹莫才看清里面坐的人,是秦予霄,但多了一个人,毫无悬念就是柳恒夕,付迹莫瞬间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柳恒夕从中作梗呢,想必是想一探虚实的。   里面已经有三个青楼女在服侍,留了一个位置自然是给她的。   柳恒夕面色不善的盯着她,秦予霄神色尴尬似乎身不由己,啧啧啧,一眼就让人明白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了。   付迹莫笑的随意,与他们打了招呼,安然落座装傻道:“真没想到予霄会邀我来这里,我记得你不喜欢喝酒来着,本来是在天鸿茶楼定了雅间打算请你喝茶的,却没想先被你邀来了。”说着拿了酒壶替他斟上一杯:“伤好了吗?”   在座的柳恒夕地位最高,付迹莫斟酒理应先给他斟,此举明显是无视他,柳恒夕冷哼一声。   秦予霄尴尬一笑:“好多了。”然后喝下她斟的酒。   付迹莫点点头,这才转身给柳恒夕斟,眉眼一弯笑的亲和:“九爷别来无恙。”   柳恒夕也不赏脸,把她斟的酒喂了青楼女,怀抱美人气宇轩昂道:“请你来这里的是我,今日你同我好好喝酒,我便过往不究。”   付迹莫虽心下狐疑,但立刻笑道:“哪能九爷请,这顿我请,九爷好好玩,我看姑娘太少要不要多叫几个?”   柳恒夕本来气宇轩昂的面色一顿,喝酒虚掩:“叫那么多人干嘛?太吵!”   付迹莫但笑不语,坐了回去,她身边服侍的青楼女立马斟了酒递上来:“奴婢珍儿给付公子敬酒。”   虽然没进过青楼,但在其他酒楼里招妓是经常的事,付迹莫很坦然被珍儿喂了酒。   长莱谁人不知付迹莫,珍儿早就对她心生仰慕,见她肯喝酒,立刻将一双玉臂环上了付迹莫的胳膊,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付迹莫虽然对被女人服侍没什么兴趣,但是柳恒夕和秦予霄两个人都盯着她看,便和美人眉来眼去,羞得美人双颊飞霞,小鸟依人。   反光另一边,气氛十分诡异。   主张来这里的柳恒夕像个新手,虽然环抱姑娘但除了喝酒什么都不会,青楼女对他上下其手反而会脸红退缩,活像个被嫖的。   而秦予霄,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扰的气场,眼一直盯着付迹莫那边,脸色有越来越黑的倾向,青楼女只能在他身边哆哆嗦嗦斟酒,碰都不敢碰一下。   倒是付迹莫这边虽不热烈,但是最正常了。   珍儿是青楼中的普通□,平日哪有机会见到付迹莫,如今能伺候她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因此使劲浑身解数勾引她,把付迹莫胸前的衣服蹭的凌乱不堪,那一双红唇还隔不会儿就往上凑,好在付迹莫手段好,不着边际的避开她。   珍儿再接再厉,又喂她了一杯酒,一双玉手不老实的探进付迹莫的衣服里,还拉开了一些,露出她胸前一道春光,在上面暧昧的绕着指头。   付迹莫是个平胸,因此不怕被他们看出端倪,而且好歹练过武,胸前的肌理是倾向紧实的,还能看出一些肌肉的纹理,虽消瘦了些但也不像个女人。   柳恒夕看到她露出的肌肤神色不大自然地扳开了脸。   秦予霄见此,握在手里的酒杯又有被捏碎的倾向了。他眼睛瞪向她身边的珍儿,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   付迹莫托腮往桌上一支,好奇的看着秦予霄。   她这个姿势,秦予霄本来发黑的脸开始有蹿红的趋势,因为透过她衣服的缝隙,他似乎隐约看到了那一点红梅,即使她平坦如斯,但这点红还是让他心猿意马了。   “予霄为何总看着这边?”   秦予霄心虚的低头斟酒:“没……没有啊。”   付迹莫暧昧一笑:“不要不好意思嘛~”   秦予霄被酒呛的咳了一声。   付迹莫见此一笑,继续道:“你若是喜欢珍儿我就让她伺候你好了~”   秦予霄握着酒杯的手一抖,立马道:“不用!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些。”   珍儿一听娇媚的小脸立马可怜兮兮起来,环上付迹莫的腰,嘟着唇道:“公子~珍儿伺候的不好吗~”   付迹莫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好啊。”   她一笑风华绝代,让人如沐春风,珍儿双颊飞霞,凑到她耳边吹了口气,娇羞道:“那公子今夜留在楼里可好?”   付迹莫扫她一眼:“我家有妻子怎能留宿这里?”   另一边的柳恒夕立马接道:“美人相邀盛情难却,你怎能拒绝?来来!我给你斟酒一杯助助兴!”他拿起一只酒壶按下上面的红珠,倒了一杯给付迹莫。   付迹莫接过酒杯晃了晃,对柳恒夕勾唇一笑,柳恒夕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看着她,见她毫不犹豫的将酒喝了下去,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猜下一章是啥!哇哈哈!   请不要犹豫的收藏我吧!╭(╯3╰)╮   收藏人家吧!收藏人家吧!收藏人家吧!O(n_n)O   17偷情圣地   第十六章   付迹莫失策了,她知道那是鸳鸯酒壶,一半有毒一半无毒,柳恒夕按下红珠斟出的酒便是有毒的。   但她随身携带解毒的丹药,就算碰到烈毒也能暂时缓解,因此不把这一杯小小的毒酒放在眼里。何况柳恒夕也不可能下烈毒杀她,顶多了是泻药、春|药之类的整整她,即使是这些她也能解。   可是……上当了!真上当了!他下的不是毒也不是药,是烈酒!传说中的一、醉、方、休!   当那股醉意凶猛来袭之时,付迹莫已经追悔莫及了。   秦予霄!这就是你所谓的帮着我吗?   她晕过去那一眼让秦予霄心头一震,他事先并不知道柳恒夕要做什么,所以付迹莫昏过去了他也很慌张,立马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九爷!你这是做什么!”   柳恒夕见他这么紧张付迹莫没由来的生气,走过去道:“你着什么急!我还能毒死她不成?她只是喝了一醉方休,现在醉了过去而已。”说完伸出手指头在付迹莫额头毫不留情的弹了一下,弹完还笑嘻嘻道:“还真醉了。”   付迹莫额头上红痕立显,可见柳恒夕下手有多狠毒。   “九王爷!”秦予霄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立即惊呼了一声,抬手挡上付迹莫的额头,就跟疼到自己身上一样。   柳恒夕被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啊!我只是试试她是真醉还是假醉而已,她现在醉死过去了根本就感觉不到!”   秦予霄没理会他,弯腰将付迹莫散开的衣服整理好,不慎碰到她□的肌肤,竟有些发烫,他不知道那“一醉方休”到底是什么,怕伤了她身子,神色严肃道:“九王爷,你到底要做什么?”   柳恒夕一听咬牙切齿的看向昏睡的付迹莫:“自然是以牙还牙!”随后撸袖子摆出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样子。   秦予霄往付迹莫身前一挡:“什么意思?”   忆起往昔,柳恒夕就恨的牙根痒痒:“她当初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对她!自然是扒光她!然后让她媳妇来捉奸!”   秦予霄以前怎么没发现九王爷幼稚到了这种地步?不管付迹莫以前有没有扒光过柳恒夕,但是有他在谁也不能扒光付迹莫。   “九王爷我记得你并不是如此记仇的人,怎么偏偏对付迹莫如此较真,她真的已经十恶不赦到让你无法原谅了吗?”   柳恒夕被他说得一愣,他竟然一时间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如此痛恨付迹莫了,往深处一想他又有一种他不想知道的感觉呼之欲出,他赶紧遥遥头回了心神,坚决道:“对!她就是十恶不赦!你让开!”   “九王爷,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他记得秦予霄这个人很冷漠,不是什么爱多管闲事的人,怎么就偏偏帮着付迹莫呢?这个卑鄙小人果然最会收买人心!柳恒夕瞪了一眼趴在桌上的付迹莫,一个男人竟长得如此阴柔,睫毛长到令人发指,她那双眼睛就是个祸害,无论是睁着还是闭着都能让人失神,就应该挖瞎了她!   “我和她的恩怨关你什么事!此仇不报非君子!你让开!”说完大力推了一下秦予霄,可惜他那小劲和秦予霄比起来跟猫挠一样,秦予霄连晃都没晃一下。   “九王爷,你出自皇家,不必非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解气吧?若说出去,丢人的可不止付迹莫一个人。就算你非要如此,可想过后果?你以后打算和付迹莫老死不相往来了?我觉得九王爷你未必有这么讨厌她。”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就想着报仇了,还真没想过事过后会怎样,大概这事以后就真与她老死不相往来了,这么一想他突然不想报仇了……   “那你说!我要怎么解气?”   秦予霄终于说通了他,松了口气,想了想道:“付迹莫不善骑射,九王爷你精于骑射,不如在长莱办个骑射大会,在全长莱她认识的所有人面前赢了她,我想会比你现在这么办来的体面的多。”   柳恒夕拍案叫绝,这办法好!她在长莱口碑那么好,就算他这次陷害她,估计旁人也不会完全听信,反而他自己会落人口舌!所以让付迹莫丢脸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她熟人面前赢了她!让她颜面尽失!看她还敢瞧不起他!没想到秦予霄这么会出主意!   “好!就这么办!”   秦予霄点头一笑,向他摊开手心。   柳恒夕不明所以:“做什么?”   秦予霄:“解药。”   柳恒夕不可思议:“什么解药啊!一醉方休是烈酒根本就没有解药!你不会以为我给她下药了吧?她大概会醉个一天一夜才能醒过来……”   嘎嘣。   某人拳头处一响。   “我送她回去。”说完没等柳恒夕反应就脱下自己的外袍将付迹莫罩住,拦腰抱了起来,继而大步流星离去。   柳恒夕看他抱付迹莫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马厮里秦予霄的副将正候着,见秦予霄抱着一人出来一惊:“将军,这是……”   “你一会儿去付家带个话,说我邀付公子出城一趟,明日回来。”秦予霄将马绳牵过,把付迹莫扛在肩上,毫不费力的上了马,再将她揽入怀中,付迹莫哼了一声,眉心小皱一下倒是没醒,秦予霄拿袍子将她罩好,免得一路上被人看到。   副将问道:“那将军您回营吗?”   “不回了,我要去个地方,九王爷还在里面,你一会儿将他护送回折冲府,不要让他到处乱跑,今天的事也不要和任何人说。”说完一挥缰绳扬长而去。   *   草长莺飞处,有一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院落,四周绿意盎然、袅无人烟,石砌的围墙上已经爬上了新长的藤蔓,使这座宅子融在一片绿中。   这是秦家曾在长莱居住的府邸,自两年前秦予霄的爹成了大将军,秦府所有的人都搬去了京城一个不剩,这邸破落的宅子便无人记得了。   这邸破宅对于他爹来说大概是过往的耻辱,而对他来说却是最美好的回忆,因为他在这里第一次遇到了付迹莫。   吱呀。   推开已经落了漆的木门,里面倒是没有和外面一样显得破旧,秦予霄早就找人清扫过了这里,还腾出了几间屋子,供他偶尔回到这里住几天。   秦家没有花园,一进门就是他小时候练武的地方,残缺的梅花桩、木人桩还都在那里,连那几块给他们练体力的石头也还在,往昔仿佛就在眼前。   *   十年前的这个院落。   “啪!”   一柄长鞭毫不留情的抽在不过十岁的秦予霄身上,他骨瘦如柴皮肤黑黄,除了一双眼睛黝黑明亮从头到脚都是暗淡的,他扛着两个盛满水的木桶艰难的扎着马步,两只不住发颤的胳膊上都是鞭痕,新伤旧伤触目惊心。   高大的男人对他大声呵斥:“我秦逸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笨的儿子!给我好好练!不到一个时辰休想挪步!”   “老爷!付大人来了!”老管家话音刚落,一个爽朗的声音便传进了院中:“秦校尉!听闻全长莱就属你武功高强,我想请你当犬子的武学师父不知可否?”   “付大人这是哪里的话,能给贵公子当师父是我的荣幸,付大人快请。”   秦予霄热的耳朵里都是轰鸣声,汗珠不住的往下落迷住了眼睛,他根本不知道四周发生了什么事。忽然,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甜味,然后眼睛被一只软软的小手揉去了汗水,他眯缝着眼睛试图挣开看清楚,然后他便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童,他有双很好看的眼睛,形状像朵桃花,眼周还带着淡淡的粉色,睫毛长而卷翘,他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小男童。   这正是八岁的付迹莫。   *   秦予霄将她轻柔的放到床铺上,掀去了遮着她脸的衣袍,继而坐到床边端详着她的睡颜,双眸中是无法言语的温柔。   她的容貌其实和儿时出入不大,只是不知道为何,长大以后却少了许多女子的柔美,添了些许男子的刚硬,让她成了如今这般让女子着迷的容貌。但无论如何,她在他心中都是最美好的女子,宛若初见时的美好。   秦予霄看着她有种酷热难当的感觉,吞了吞口水,松了松衣领,抬手摸向她的脸颊,小的时候他就这么做,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才敢偷偷地摸一下。他迟疑一下才真的摸了上去,虽然时隔多年,但触感似乎一如当初,柔滑的让他胸口跳得厉害。   就在这时,付迹莫睫毛颤了颤,继而睁开了眼睛,惺忪的双眸蒙着一层水波,像浅溪里浸着的挑花瓣,波光粼粼桃色无边,秦予霄呆住了,手指僵在原处没有收回来。   付迹莫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忽然挑唇一笑,艳丽无边,扬起头张口含住他的手指头……   作者有话要说:偶也!偷情圣地粗线了!人烟稀少!风景好!野战床战少不鸟!耶耶耶!   默默地求收藏!求爱抚!求求求!快收藏人家~蹂躏人家吧~~~~~~~哦哦哦哦哦~~~~   18让我一次疯个够   第十七章   付迹莫头痛欲裂,在清晨的鸟叫中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的第一秒被一种陌生感笼罩,这里是哪?   她刚要起身查看,手腕处忽的一疼,她的手被绑住了?   陌生的地方,她被捆绑在床上,绑架?!   “你醒了?”男子沉重的脚步声正向这里走来,待她眼中的朦胧散去,一片光中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到了床边,身形很熟悉,秦予霄?!   昨日的事情逐一浮现入脑海,她被秦予霄和柳恒夕邀到了青楼,然后柳恒夕给她喝了一醉方休,然后……就到这里了?!   秦予霄为什么绑着她?昨夜发生了什么?她看向秦予霄,此时他站的方位正好背着光,因此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整个人给她一种很沉闷的压迫感。   付迹莫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很散乱,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难道他们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   思至此,付迹莫心一惊奋力的挣了挣绳子,发现捆得十分结实:“你为什么绑着我!”   秦予霄走进了一步,她似乎听到他叹息了一声:“我是逼不得已的。”   付迹莫心头一抖,万千思绪一掠而过,她惊叫道:“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目的吗!先与我交好,让我信任你,然后帮柳恒夕绑我到这里!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秦予霄脚步一顿,似乎很无奈的呼了口气,他抬起一只腿支在床上,继而将身子压到向付迹莫。   付迹莫一惊向后缩了缩,警觉的盯着他:“你要做什么!”   此时,她已经能看清秦予霄的脸了,她似乎看到他额角抽搐了一下,继而抬手摸上自己的腰带,一圈一圈解了下来……这明显是要宽衣解带的节奏啊!   她被绑在床上,秦予霄对着她脱衣服?这是什么情况!   “你……你脱衣服干嘛!”   秦予霄不说话,又一层一层解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对着她唰的一下就拉开了!   瞬时,他光|裸的胸膛毫不遮掩的暴露在她眼前,结实的肌肉、紧窄的腰腹、那八块腹肌的轮廓如此傲人!付迹莫吞了吞口水,虽然此时的情况她不该对他垂涎欲滴,但是真的很养眼……   秦予霄终于说话了:“你自己看吧。”   我在看啊!但是你裤子能再低一点吗?胯骨那个部位也很棒哎!   秦予霄注意到她的目光越来越低,脸上一热,抬手拖住她的下巴制止她越来越靠下的视线:“看上面。”   上面怎么了?胸肌不错,有B罩杯吧?两个巧克力豆也不错,捏一下肯定很有手感,没有恶心的胸毛加十分哦!等等……上面那一道道的抓痕是怎么回事?   秦予霄向后退了退方便她看的更清楚:“看到了吗?”   付迹莫眼皮一抖:“这不会是我弄的吧?”   秦予霄委婉的承认了她的话:“这里除了你和我没有任何人。”   他起身将衣服穿了回去,把好身材遮在了布料底下,付迹莫有些惋惜,好东西总是昙花一现的。秦予霄注意到她的目光,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因为自小做男人便一点姑娘家的自觉性都没有吗?若是别的男人在她面前脱衣服她也这么毫不羞涩的目不转睛去看?   秦予霄系上腰带,继而上前替她解了绳子,顺便问道:“你以前喝醉酒也这样吗?”   付迹莫揉了揉手腕,发现全身都酸麻了,看来她不是昏睡了一晚上,而是疯了一晚上。   除了这一次,很久以前她也醉过一次,因而发现了自己醉酒以后的怪癖,自此她就再也不敢喝醉了,谁知道这次竟会被柳恒夕暗算啊!   “我怎么在这?”   秦予霄见她回避问题心里不大舒服,想到她昨天对他做的事可能对别的男人做过,他心里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是我带你来的,我也不知道九王爷会给你喝一醉方休,便把你带到了这里,付老爷那边我已经找人带过话了,你不必担心。”   付迹莫猜也能猜到柳恒夕给她喝一醉方休是为了什么,那就是说秦予霄帮了她?   “多谢,但……这是哪里?”付迹莫环顾一下四周,房屋有些老损,家具的质地也普普通通,外面很安静不像是折冲府也不像是客栈。   秦予霄替她斟了杯水递过来:“这里是秦家。”   秦家?秦家曾在长莱的老宅吗?早先听说秦大将军走的时候并没有变卖老宅,而这里也离城里远,便渐渐荒废了。   付迹莫喝着水又环顾了下四周,她曾经也在这里住过几次,细看一下是有些熟悉,那镂花窗和记忆里的仍旧一模一样,她讶异道:“你把这里重新修葺了?”   秦予霄见她显然记得这里,便笑着接过她喝过的茶杯,道:“不是,只是清扫出了几间房而已。”   付迹莫点点头,把目光又重回到秦予霄脸上,他的笑容很爽朗,很吸引人,因此付迹莫便向他的嘴部看了过去,她突然注意到他唇上有些奇怪的痕迹,似乎是破了以后刚刚愈合的痕迹……   “你的唇……”   当!   秦予霄正放茶杯的手一抖发出一声脆响,他摸上自己唇,含糊不清道:“没……没什么……”只是他耳轮上泛起的红晕出卖了他的“没什么”明明就是“有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表现出一副我把你怎么样了的样子!演戏能敬业一点吗?   付迹莫之前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是试图转移话题,借此逃避她醉酒以后所做的过激行为,反正秦予霄似乎没有因为昨天的事情发现她是个女人,那就是她也没干什么太过激的事情,但是如此看来事情似乎比她想象中的严重了许多。   她站起身,挤到秦予霄与桌子之间,对上他的眼睛:“我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付迹莫挨上他的身子,秦予霄惊得连连后退,显然是某种事情过后的后遗症。   付迹莫拧着眉头道:“你这么怕我做什么?你一个武功高强的大将军总不会被我骑了吧?”   这回秦予霄的脸毫不掩饰的蹿红了,付迹莫一愣,像被人打了一拳,她不会真骑了秦予霄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更的有点少 下一章补回来 么么哒!   19她一定很“性福”   第十八章   “没……没有……”秦予霄心虚的避开她的眼睛,错开身子走到桌前自斟自饮了一杯茶水。   付迹莫感觉他像是在清火,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付迹莫百思不得其解,她现在可是个男人,就算真是强吻了秦予霄,他也该是恼羞成怒或是不当回事,而不是像个小姑娘一般害羞脸红,难不成他们之间除此之外还发生了什么?   如此一想,付迹莫扥开自己的衣领往光秃秃的胸前一看,上面什么痕迹都没有啊?下面也没有任何被碰过的感觉……   “噗——”正转过头的秦予霄看到她的动作把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然后慌张摆手:“我……我什么都没做!”   付迹莫狐疑的盯着他:“你这么紧张作甚?”   秦予霄这才反应过来,他把付迹莫当女子因而急于解释,可付迹莫把自己当男人,他的反应在她看来可是过激了。   他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付迹莫虽然对他的反应很疑惑,但见他尴尬起来很豁达的搭上他的肩:“大家同是男人,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过去了,就不要记在心里了,我喝醉酒便会无知觉的做些过激的事情,希望予霄你不要介怀。”   那何止是过激,简直就是残暴!   但秦予霄什么都没说,道:“你也没做什么,就是抓了我几下,我点你的睡穴没有用,想敲晕你又怕手下没有轻重,才暂且将你绑了起来,望你也不要介意。”   付迹莫闻言眯眼一笑,搂上他的肩:“我介意什么啊,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昨天给你添麻烦了就好。”好在秦予霄有功夫只是被她抓伤了几道,之前她喝醉酒以后伤的那个人可是断了腕骨,到现在都没好利索。   她眼眸晶亮,如璀璨的黑曜石一般,如此近的距离一看,便让人不敢直视。   “我去打水给你洗漱一下。”秦予霄说完便立刻躲开她快步走了出去。   付迹莫摸摸自己的嘴角和眼角,她是有眼屎还是流口水了,让秦予霄如此躲闪不及。   *   秦予霄打了第一桶水上来,便先捧起一汪凉飕飕的井水狠狠地洗了洗脸,望见桶中自己的倒影,唇上的痕迹仍旧鲜明,昨夜的回忆便如鱼贯般涌了上来。   他不过是想摸摸她的脸颊,谁知她却突然醒了过来,竟还含住了他的手指,那温热的感觉让他胸口都热的了起来,整个人更像是烤晕了一般僵住了,直到她湿软的小舌在他指头上舔了一下,他才猛然醒神抽回手指,可手还没抽回来喝醉的付迹莫倒是动作迅速,一使力就把慌神的他扯了过去。   他猛然向她压去,怕将她撞坏,手肘一撑,撑在她的耳侧,一瞬间与她脸的距离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了,他已经能清楚闻到她呼出的酒香,酒香萦绕着他,让他也染上了几分微醺的醉意。   她的双眸远远一看就让人觉得十分好看,如此近的距离看去更是多了几分引人深陷的魅惑,他渐渐丧失了理智,只想钻进那眼眸的最深处,头便不受控制的向她凑去,想与她做最亲密的接触,想品尝她的味道……   就在他的唇刚刚触到的时候,那柔软的感觉还没来得及让他心神一颤,付迹莫猛然坐了起来将他推倒在床上,继而双腿一跨骑在他的腰上,唇边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   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付迹莫突然壮志酬筹的高呼道:“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国人民万岁!冲啊!”然后她在他身上做骑马的姿势,某柔软处碰他的……好几次。   秦予霄浑身开始升温,正不知怎么办,付迹莫突然又凶神恶煞对他拳打脚踢,其中一拳就打在他的唇上……   付迹莫会武功,秦予霄又不敢反击怕伤了她,因此躲躲闪闪还是被她抓了几道,她闹腾了好久都没有要消停的趋势,秦予霄实在受不了了,就把她给绑了起来,绑的过程中还差点被她咬了一口……   昨晚战事何其惨烈,如果非要秦予霄评价一下,那么就是:前面的可以再来一次,后面的就算了……   *   秦予霄打好水回屋,付迹莫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两个药瓶子,正坐在那里来回翻看,见他进来笑眯眯的上前接过水盆:“我找到了两瓶伤药,我们洗漱完以后我替你上点药吧。”   “不……”   秦予霄话还没说出来,付迹莫伸出两指按在他唇上:“我知道你不把这点小伤放在眼里,但是把你抓伤我十分愧疚,你就让我替你上药吧,也好让我对你少些愧疚之情。”   她的目光十分诚恳,带着乞求,秦予霄不忍心拒绝他,勉为其难的点点头,付迹莫乐了。   洗漱过后,付迹莫很殷勤的把他按在椅子上,然后麻利的扒了他的衣服,前胸后背如此坦荡荡的暴露在她眼前,付迹莫差点有了喷鼻血的冲动,这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爷们的身材!   付迹莫抑制住上去摸几把的冲动,装作神情严肃的打量他的伤势,他前胸和后备都有些许的抓伤,还有很多旧伤的疤痕,想必是战场上留的,前胸靠近心房一处的疤痕最险,恐怕再偏一些,她就没机会见到他了。   “予霄精忠报国,实在令人敬佩。”   秦予霄正揪着裤子,以免自己一不小心脸红心跳,听付迹莫突然这么一说,呛了一下道:“没什么,军中将士皆是如此。”   付迹莫抬手摸上他胸前的那道疤痕:“这伤很险。”   秦予霄心跳有加快的趋势了,在自己疤痕上瞎摸了一下道:“是,但我也算吉人自有天相,当时胸前正巧挂着一件东西,替我挡了一下,不然怕是现在早已没命了。”   付迹莫灵光一闪,问道:“是锦囊里的那件东西吧。”   秦予霄点点头:“是。”   付迹莫搬了椅子坐到他对面,拿起桌上的药瓶准备上药:“我真的很好奇,那锦囊里到底是什么,听说是你与一人的约定,这其中渊源可否讲给我听?”   秦予霄紧张的抓了下裤子上的布料又松开了:“只是个木头人。”   “木头人?”付迹莫替他上药的动作一顿,对上他的眼睛,秦予霄眼中闪过一丝羞赧,付迹莫了然一笑:“是定情信物吧。”   秦予霄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付迹莫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她见他总对她脸红,而且都二十了还没成家,还以为秦予霄是个断袖,没想到他早就有了意中人,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付迹莫笑着对上他的眼睛:“不知是个怎样的姑娘,居然让你一直挂念着。”   秦予霄躲开她的眼睛,盯着药瓶子道:“是……是个很独特的姑娘。”   付迹莫不以为然,低下头给他上药:“是吗,那怎么不见予霄去找那位姑娘。”   秦予霄抬头看向她的眉心,迟疑道:“我还不知道她有没有成家……但即使她成家了,我也要把她抢回来。”   付迹莫闻言一惊,对上他的双眸,他眼中都是坚定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她扑哧一笑,随口道:“予霄勇气可嘉,祝你成功。”   秦予霄这回却毫不迟疑回道:“我会成功的。”   付迹莫闻言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专心致志给他上药,盯着秦予霄的好身材,她不禁感叹:也不知道哪位姑娘如此幸运得这么一个猛男,以后日子一定会很“性福”的!   有一道伤口比较棘手,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少力气,把他一层皮都抓了下来,这种有肉没有皮的伤口最痛了,她小心翼翼将药撒上去,还是听见了秦予霄的抽气声,她抬头看了看他,秦予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对她笑了笑。   付迹莫真的有点愧疚了,把头凑上去,对着他胸上的伤口吹了吹,小时候她受伤奶妈就是这么做的,凉爽的感觉会缓解痛感。   她刚吹了两下,秦予霄胸部的肌肉居然抽动了一下,她觉得很神奇再吹了一下,他的胸肌又抽动了一下。付迹莫抬起头,秦予霄立刻脸颊蹿红别开了头,她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把头抵在他胸膛上哈哈哈大笑:“你真是笑死我了!胸肌居然会动!哈哈哈哈哈!”   秦予霄浑身都在燥热了,怕她听到他杂乱无章的心跳声,赶紧将她推开,拿起一旁的衣服要穿上。   付迹莫阻止他穿衣服的动作:“我后面还没上药呢!”   秦予霄执着的穿衣服:“不用了。”   付迹莫比他更执着的将双手扣着他的双肩上阻止道:“哎呀!我不是嘲笑你!我只是没见过!胸肌会动的男人很有魅力啊!你女人以后肯定会很喜欢的!可我就办不到呢!你要不再动一下给我看看?”   秦予霄觉得更丢脸了,执拗的转过身把衣服穿上了,付迹莫十分后悔自己笑他的举动,不然能多看几眼了。   付迹莫出来太久,到了该回去的时候,可有一件事情难住了她。   据说秦予霄是骑马扛她到秦家来的,因此只有一匹马,这里离城中有些距离,若是走路回去需要很长的时间,可她总不能把秦予霄的马骑走,让他走着回去吧?   秦予霄将他那匹白马牵了过来:“你骑马回去吧,我轻功还可以,走着便可。”   付迹莫摸了摸下巴,道:“这样吧,我们共乘一匹回去,你送我到城门口便回西郊,就算你轻功再好,从此地回西郊的折冲府也需要很多功夫和体力。”   秦予霄犹豫道:“这……”   付迹莫很坚定:“这什么这,这样再好不过了,我抢了你的马于心不忍,走着回去又太费功夫,我们一起岂不是一举两得。”   秦予霄这才点点头:“那好吧。”   (小白马内心痛苦的哀嚎:你们有考虑过马的感受吗?)   付迹莫琢磨着,如果是两个真男人骑一匹马,夏天穿的布料少,挨得这么近是不是有没有小弟弟都能感觉出来?她坐在前面应该比较保险吧?   于是秦予霄先上了马,付迹莫被他拉了上去坐入他的怀中,马鞍的弧度使得他们紧挨在一起,付迹莫特意感受了一下,发现确实有一个软软的多出来的东西若有若无的抵在了她的尾骨处,果然坐在前面是保险的……   只是……这样真的没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将军只是暂时被调戏,以后都会调戏回来的!哈哈哈!付迹莫会后悔的←。←   一直没在作者有话要说里说!谢谢不知妹子和子陌妹子的地雷!么么哒!   20共乘一骑   第十九章   马儿驮着两个人毕竟负重过高,因而走得很慢,付迹莫倒是不急,而秦予霄看似很急的样子,一直催促着快些走。   行进过程中,他一直刻意与她保持距离,但付迹莫仍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热烘烘的气流,散发着男子的阳刚之气烤的人难受,俗话说心浮气躁。   付迹莫微回过身子对他道:“予霄,你一会儿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秦予霄低头看她一眼,恰巧从颈间一路看下去,对襟的衣服让他视线畅通无阻,他又赶忙把视线移开了,额头滑下一滴汗:“没有……”   付迹莫无知无觉,除了胯|下她这辈子就考虑过走光的问题,不过她十分爱干净,瞧着秦予霄与她挨得这么近,他的汗估计会滴在她身上的,因此从怀里掏出帕子,回身给他擦了擦,谁知秦予霄一惊躲开了。   付迹莫挑挑眉头,狐疑的看着他:“予霄,你似乎……怕我?”   秦予霄忙摇头:“没有……”心里却在懊恼,刚才的动作对于付迹莫大概很正常,对于他便是亲昵了……让人有点不能适应。   “没有?我可不是这么觉得,你似乎不怎么喜欢我离你太近。”付迹莫说着也不自讨没趣了,将帕子塞到秦予霄握着缰绳的手中,示意他自己擦。   “不是……”秦予霄虚掩的擦了几下,心里琢磨着说辞:“可能是战场上留下的毛病,我近身功夫不大好,一旦敌方靠的太近便警惕起来……”   付迹莫轻笑一声:“是吗?那你是把我当敌人呢?那我以后离你远点,免得被你误伤。”   秦予霄赶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说这个意思,任何一个人与我太近都是如此的,其实你还好……”   付迹莫扑哧一笑,回头对他笑道:“我和你开玩笑呢。”   秦予霄脸一热,咳了一声,眼神飘忽道:“以后习惯了可能就好了。”   付迹莫与他调笑道:“我和你习惯什么,你还是和你心上人去习惯习惯吧,免得误伤了佳人才是。”   秦予霄有口难言,盯着她的头顶叹了口气,他的佳人就在怀中呢。   付迹莫忽然指着前面喊道:“哎?前面有卖烧饼的,去买点,早上还没吃东西呢。”   秦予霄暂且放下纠结的心情,御马到了烧饼摊前,付迹莫弯下腰去买了几个烧饼,接过烧饼的一刹那惊呼着“好烫啊!”身子晃晃悠悠差点掉下去,但就是舍不得把烫手的烧饼扔出去。   秦予霄见状赶紧抱住她的腰把她搂回来,这么一来付迹莫又紧贴到了他身上,稳住身子的付迹莫一愣,咦?之前后面多出来的那个软软的东西是不是变硬了些……这次感觉怎么这么明显?   付迹莫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秦予霄无知觉只顾紧张地看着她:“你没事吧?”模样要多纯洁有多纯洁,付迹莫就当自己想多了,估计将军身体强壮那个比较大,起初没挨得这么近所以没发现,她默默的挪了挪屁股,即使她现在是个表面的男人也不想别的男人用“枪”指着她。   “没事没事!”说完,付迹莫低头吃烧饼,两人继续前进。   吃着吃着,付迹莫感觉自己一个人吃太不够意思了,便用手撕了一块回身喂给御马不方便吃的秦予霄:“你也吃点。”   秦予霄不想误了她的好意,但为了避免碰到她的手只是张嘴咬了一小口。   付迹莫眼皮一抽:你吃还不全吃了!难道要我一直替你拿着,还是要我把你剩的吃了?   付迹莫手一推直接塞他嘴里:“吃这么一点?全吃了吧!”   这么一来,秦予霄吃了她的手指,把昨夜的帐给还清了,脸上不可抑制的浮现出潮红一片。   付迹莫手一僵,看着他发红的俊脸,心里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怎么有种和情郎嬉戏的感觉?   “迹莫!”忽然一声男子的高呼传来,他们相继看去,卞赋之在离他们不远处勒马。   付迹莫见了他就没有好心情了,若是她正自己骑马,估计就当没看见扬尘而过,可御马的是秦予霄,他似是犹豫了一下便御马过去了。   卞赋之对秦予霄颔首示意,看向付迹莫:“舅父叫我接你回去。”   付迹莫冷笑一声:“爹还真是这么担心我,不过是出来一晚上就急着找我回去。”   卞赋之闻言一皱眉,付迹莫是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这般态度的,竟会在秦予霄面前不加掩饰?他打量了他们两人一下,道:“你最近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在外面过夜的好。”   秦予霄问道:“你最近身子不好吗?”   付迹莫对他一笑:“小毛病而已,如此我便告辞了,予霄你直接回折冲府吧。”她说着从马上下来,又把手中的油纸撕了一半分了两个烧饼给秦予霄。   秦予霄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付迹莫对他挥挥手上了卞赋之的马,这次是坐在后面,她又转身对秦予霄道:“昨夜的事谢谢你,告辞。”而后与卞赋之离开。   怀中突然就空落落了,有种一瞬间就冷下来的错觉,随之而来的便是后悔莫及。秦予霄叹了口气,他什么时候才能坦然的和她独处,每次和她独处他都像个仓皇无措的傻子,白白浪费了机会。   不过,下一次机会很快就到了,九王爷要和她比试的事情他还没说呢。   *   付迹莫坐在后面吃烧饼,一边吃一边不断地翻白眼,卞赋之就是他爹的走狗,她怎么就喜欢他呢?秦予霄都比他有意思多了!   想到秦予霄,他的好身材又活色生香的跃进了她脑袋里,还有某个未知的禁地……啧啧啧,不知道便宜哪个小妞了。   “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付迹莫咬了口烧饼,嚼完了咽下去才慢条斯理的答道:“你管得着?”   “我是管不着,但我要提醒你,你吃了那药,月事很不稳定,在外面过夜要小心些。”   还有这事?她这一世多亏那个药每个月也就两三天,少了许多折磨,现在换药了不会要增加时日吧?   “会增加日子吗?”   “不知道,看到时候情况,到了日子告诉我一声,我照顾你。”   付迹莫脸一热,缩了缩身子,她这一世第一次来月事就是卞赋之照顾的,她对于他什么秘密都没有,大概也是这样卞赋之对她没什么男女之情。   付迹莫决定以后一定要和卞赋之保持神秘感!   不过……没过几天,付迹莫胸部胀痛,她寻医还是只能找卞赋之。   付迹莫揉着胸进了卞赋之的草药房,他正坐在小木椅上碾草药,头发尽数扎了起来,露出毫无瑕疵的容颜,白皙的肤色配上白衣,胜似仙人。   她倚在门框上欣赏了一会儿,胸实在是胀痛的不行了才开口道:“喂!我胸痛!”   卞赋之闻声向她看来,继而起身扑打一下手,拿过一旁的布巾擦了擦走了过来,付迹莫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他突然手一伸按住她的胸,左右两个挨个捏了捏。   付迹莫红着脸喊了一声:“喂!你干嘛!”她好歹是个女人好吗!就算是平胸也不能青天白日随便捏啊!   卞赋之很淡定的回道:“你以后生子未必需要你喂奶,但你若想生必须要长胸,忍忍吧,这些天会有些痛,你月事来了以后会减轻些。”   他说的特别坦荡,反倒是付迹莫的害羞多此一举了,她不甘心的瞪他一眼:“你有没有我是女人的自觉性啊,你怎么能把我当物件似的随便捏呢!而且脸都不红一下!”   “我没想那么多。”说完卞赋之转身拿小秤从几个药柜子里淡定的抓药:“这些药暂且能缓解疼痛,你找下人给你煎了吧,记得把药渣销毁。”   没多想?那就是她不值得被多想呗?   付迹莫哼了一声接过药包,大步走回自己院子,气冲冲的把药交给丫鬟去煎了。   叶臻见她这副样子,笑嘻嘻的凑上去:“夫君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付迹莫一改神色,狎昵着摸了摸她下巴:“你夫君我如何?”   叶臻搂着她的胳膊夸赞道:“自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乃是长莱众怀春女子的心之所向!”   付迹莫对她勾起一抹魅力无限的笑容,然后“啪!”捏上她的胸……   “啊!你干嘛!”叶臻惊叫一声,拍开她的手,护住自己的胸,双颊红扑扑的。   付迹莫哼了一声坐到椅子上,二郎腿一翘,用手指头烦躁的敲着桌子:“你明知我是女人,却还因为被我摸一下而害羞,可他也明知道我是个女人,怎么就没点男女有别的自觉性呢!把我当个男人摸!脸都不带红一下!”   叶臻这才想起她刚从卞赋之那回来,怕是又吵架了,她坐到她身边:“你说卞赋之?你先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让他怎么把你当女人?”   付迹莫狠拍一下桌子:“我这个样子我想吗?可就算这样,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别的男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他怎么能也把我当男人看?我看是他自己有毛病,对女人提不起兴趣来!”   叶臻伸出两个手指头在她面前晃了晃,煞有其事道:“这世上只有两种男人不会对女人有兴趣,一种是和尚,一种是太监,你家卞赋之明显两个都是不是,我觉得问题还是在你身上!”   付迹莫荒唐一笑:“那我怎么办?胸前塞两个馒头?让他看看我其实是个女人?”   叶臻眼睛一亮:“可以啊!你有没有想过穿一次女装给卞赋之看,他虽自小看着你,但从未看过你女装的样子啊!没准他看过你女装的样子,再看到你就会意识到你其实是个女子了!你说你长得也不差,穿上女装估计也别有一番风情!卞赋之一定会幡然悔悟的!”   付迹莫觉得有点道理,不过还是道:“荒唐!我干嘛穿女装讨好他!”   叶臻再接再厉道:“夫君,话不能这么说啊!我是你的童养妻,他是你的童养夫,其实他的心情我是能理解的,我自小看你都是男装,很多时候都会误把你当做真男人,卞赋之看你男装的年岁更长,估计他心底已经无法意识到你其实是女子了呢~”   付迹莫心里有点动摇,但还是坚持道:“不要,他爱喜欢不喜欢,反正我这辈子只能这样了,他要喜欢也只能喜欢这样的我!”   豪言壮语过后,不出几天,付迹莫默默找裁缝做了一件女装,约卞赋之在西郊密林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某将军的折冲府也在西郊哦←。←   继续求收藏~亲爱的读者们不要忘记收藏人家哦~点击“收藏此文章”或者“添加书签”啊~   21野鸳鸯   第二十章   西郊密林草木茂盛,另有红花缀绿叶,分外妖娆。   付迹莫很保守的订了件靛青色的裙装,不算艳丽也不算素净,她穿着恰到好处。   只是……这抹胸的款式算什么?!她胸前平坦一片,穿上不就是个“片”吗?无乳无沟,抹胸个毛线啊!   但事已如此,追悔莫及。怪只怪她订裙子的时候店家问她要什么款式,付迹莫听着太繁琐随口道:“就要你们这最流行的款式。”   谁知道……大央国什么时候开始流行女子袒胸露乳了?!   付迹莫无奈之下,灵光一闪,真依叶臻的话在胸前塞了两个馒头,如此看来顺眼了些,只是付迹莫十分别扭,十多年来她一低头一眼望到底平坦无阻,如今再一低头,两团凸起阻碍着她的视线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两个馒头在心头。   付迹莫蹲在密林旁的小河边,端详着倒影里自己的尊容。   她好歹是前世做过女人的,胭脂粉黛虽用不好但也算会用,今日略施了薄粉容貌总算有了几分女子的柔和,而且还梳了女子的发式,这么一看更像个女人了,她平日都是将头发尽数扎起显得英姿飒爽,今日特意散落了一些,随便盘了下顺便偷了叶臻几个发饰簪上也算过得去,隐隐透出几分佳人的模样。   她为保险起见将面纱别上,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眼睛本就生的妩媚,当男人时有几分邪气,做女人便是媚气了,美目流转间顾盼生姿。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付迹莫心口突地一跳,心跳加速起来,卞赋之来了。她站起身,双手拖了一下胸前两个馒头,很好,没掉,绑的挺紧。   有人下了马,然后脚步声游离了一会儿就没声了,没向这边走过来。   付迹莫在心里喊着:你走过来啊!   可那人并没有和她心意相通,付迹莫只得调整下面部表情,装出一副冷艳又高贵的样子,慢慢地转过了身……   卞赋之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身月白色长衫衬的他身形修长,站在繁花绿树间分外出挑,只是脸上带着面具看不见表情,但明显是在打量她。   穿了裙装付迹莫突然不会走路了,走了两步觉得别扭便站在原地对卞赋之喊道:“你不过来站在那里做什么!”   卞赋之闻声彻底将身子转向她,注视了她一会儿才道:“迹莫?”   冷艳又高贵的付迹莫哼了一声:“换件衣服你就不认识了?”   他这才走了过来,语气中有些惊讶:“你怎么……”   付迹莫抬手将他面具解下来,长大后第一次穿裙装,看不见卞赋之的表情她不安心:“闲着没事换个打扮,你这么惊讶干什么,又不是特意穿给你看的。”乍一对上他的眼睛,心情太紧张,付迹莫一不小心欲盖弥彰的太明显了,结果低下头懊恼的无法直视他。   平日里难有表情的卞赋之都忍不住露出笑意:“你……”   付迹莫才听了一个字又打断他道:“用不着你评价!我是穿给自己看的!不用你说好看不好看!”   卞赋之一愣,笑意又深了些:“不是,我是想问你叫我出来做什么。”   这是一个有正常人智商能问出来的问题吗?虽然她在欲盖弥彰但是答案很明显好嘛!   付迹莫在心里呸了一口:“穿成这样我没有安全感,叫你出来当保镖,陪我溜溜。”说着大步流星向密林里走去,走了一会儿没听见人跟上来,她便转过身向后看去,卞赋之还在原地看着她发笑,付迹莫心头一乱,有种被人揍了一顿的感觉,她就知道她打扮成这样也就只能成为他的笑料,她居然还这么做了!蠢!太蠢了!她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情!尤其是胸前两个馒头愚蠢了!   她转回身,大步向前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迹莫!”卞赋之在后面喊了一声,见她没反应便施展轻功追了上去,挡在了她的面前,付迹莫撇头不看她,他在她脸上看到了浓浓的失落还有……脆弱。   他心头一颤,有些疼惜,抬手想扳过她的头,却在抬起的一瞬间止住了,收了回去,道:“即使是西郊,这里毕竟是长莱,以后不要这么穿了。”   付迹莫抬头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绕过去继续走:“你以为你谁,管得着我!我就乐意这么穿!”像这么耻辱的事情,她才不会再做第二次!   卞赋之叹息了一声,抬手抓住她的手腕:“迹莫,我和你都不是该奢望感情的人。”   付迹莫闻言心头一颤,对上他的眼睛,他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般看着她。   她心中一痛,昂起头,狠瞪他:“卞赋之,该不该,这不是你说的算的。你要是有点追求,要不就滚蛋,要不就接受我,像你这种不进不退的人,我真的很讨厌!”   她说完又要走,卞赋之紧拉住她:“迹莫,我只是你身边的一部分,不该是你在乎的,你是付家的大少爷,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去做。”   付迹莫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了一声,厉色道:“做付家的大少爷就不能有感情吗?该做的事我都做了,我就这么点自己想做的事都不可以吗?你们都觉得我是付家的大少爷,可在我心里我不是!我是付迹莫!只是付迹莫!你们想要我达到大义无私的高尚境界,可我做——不——到!去你大爷的!老子不想干了!”   气得冒烟的付迹莫不知道怎么发泄,把胸前两个馒头解了下来扔了出去,馒头一没,衣服立马兜不住了,开始往下掉,付迹莫一惊提住裙子手忙脚乱,本来挺严肃的气氛瞬间变得喜感……   “什么人!”林外突然传来男子的喝声,还是好几个,紧接着就是大波人往这跑的脚步声。   卞赋之也是一惊,见付迹莫兜不住裙子,赶忙在人来之前解了长衫将她抱进怀里挡住。   几个兵将打扮的男人进了林子,对他们一番打量,猥亵的吹了声口哨:“哟,原来是野|合的鸳鸯啊!”   “调情调到这里来了!”   “你们是哪的人啊!居然敢在这里白日宣淫!”   付迹莫汗如雨下,缩在卞赋之怀里,怎么回事啊!平日里密林附近根本没有人的,哪里来了这么多的兵将!   “发生了什么事!”又一男声喝道,这个有点耳熟,像是……   众人闻声纷纷肃穆起来,让出一条道,一人身披铠甲高大魁梧,气势凌人,自后方走来,赫然是秦予霄!   一人上前道:“都尉!这有对野鸳鸯!该如何处置?”   秦予霄本不以为然,但扫到男人的容貌神色一惊,这不是那夜与付迹莫……他迅速看向男人怀中的女子,那女子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妩媚的桃花眼,但仅凭这一双眼睛他便知道这女子就是……付、迹、莫!   付迹莫?她为何会穿着一身女装和一个男人衣衫不整的躲在野林里?   他再看向那个男人,现在是白天,他仅凭男子大概的轮廓便知这人就是卞赋之,怪不得卞赋之对自己的家事遮遮掩掩,原来真与付迹莫关系匪浅……   痛苦的感觉蔓延至四肢百骸,秦予霄握紧了拳头不去看那个仓皇无措的女子,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有所进展,却不想此刻受此重击,心灰意冷的感觉瞬时将他笼罩了。   卞赋之镇定道:“几位军爷误会了,我与娘子路过此地,娘子不慎踩了裙子因而衣衫不整,怕春光外露,我才解衣替娘子挡住,并非晴天白日在这林中做宣|淫之事……”   一人抢道:“谁信啊!孤男寡女,衣衫不整,躲在这林子里,不是做淫|秽之事是做什么!我看你们也不像是夫妻,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淫|男荡|女呢!”   然后周围一片哈哈大笑。   无论别人话说的多难听,付迹莫都听不进去了,看秦予霄的表情明显是认出她来了,怎么办!这回真砸了!秦予霄怎么在这呢!折冲府离这里明明有很长一段距离吧?   有一人见都尉脸色不好,凑上去道:“都尉!我们要不要把他们抓去送官?”   付迹莫一惊,送官?那她爹看到她这个样子岂不是要扒了她的皮……   秦予霄看到了付迹莫的慌乱,他拳头又紧了一分,指甲似是要陷进肉里,生生将心中的痛意和怒气都忍了下去,他面色已恢复如常,喝道:“管这闲事做什么!我们是府兵又不是衙门,统统给我回去!”   几人见都尉发火赶紧一哄而散,秦予霄平静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道:“这里现是折冲府兵的练场,请两位速速离去,不要逗留此地。”语毕毫不迟疑的走了。   付迹莫愣住,这就走了?秦予霄到底认没认出她来?他刚才的眼神明明是认出她来了,而且还夹杂着些复杂的感情,让她有点心惊肉跳,今天的秦予霄又像是一个她不曾见过的秦予霄,让她……很慌乱?   作者有话要说:哇咧!我日更了!快来虎摸我!快来给我撒花!快来给我么么哒鼓励一下!   新的读者不要忘记收藏人家啊~~~~~~~~~~收藏人家~~~~~~~~~~~~~后面更精彩!么么哒!   22花落谁家   第二十一章   嗖——嘭!   寒光一闪,剑鞘脱剑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厉风,正中马上兵将的胸口,他还来不及惊呼便被击落倒地,许久爬不起来。   秦予霄一勒缰绳,白马在原地打了个旋,其间长剑迅速脱手而出,正插在地上兵将头部不足一寸的地方。   他目光凌厉扫了一眼纷纷向后缩的兵将:“这若是在战场上,十个脑袋都不够你们掉的,不要以为做了府兵便可以无所事事,懈怠了平日的操练,军营不养无用之人!”   一声喝下,众人再也不敢懈怠,热火如荼的操练起来。   长莱折冲府乃是大央折冲府中的上府,常置的一千府兵待遇颇丰,因此不少人靠着关系到这里浑水摸鱼,秦予霄之前刚刚接手都尉一职对这里弯弯绕绕还不了解,因而忍而不发,如今时机已到,该是整治的时候了。   他弯腰将剑拔起,继而剑锋一挑竟将地上的剑鞘挑了起来,唰的一下在半空中剑鞘合一,动作干净利落,让人瞠目结舌。   “如此软的剑锋竟能挑起剑鞘,予霄果然功夫了得,迹莫十分佩服。”   付迹莫御马而来,一身清爽利落的男装,风采翩翩,毅然一个佳公子。她之前一直躲在不远处,欣赏了秦予霄令人惊叹的武艺。   方才气势骇人的他仿佛是另一个人,一招一式间所透露出的肃杀之气,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有的,让付迹莫着实无法相信那个曾在她面前如大男孩一般害羞的秦予霄竟还有这么一面。   秦予霄将剑别在腰间,御马至她身旁,扬起灿然的笑容一扫方才的肃杀之气:“不过是雕虫小技,让你见笑了。”   付迹莫暗自观察他的表情,谈笑道:“予霄太谦虚了,你的武艺着实令人望尘莫及,和你比起来我的功夫与花拳绣腿无差。”   秦予霄淡然一笑,夹夹马肚,与她向茅草棚骑去。   他怎不知付迹莫来找他是为了试探他昨日是否认出了她女装的样子,他是断然不能承认的,否则之前的努力怕是要付之东流。   “迹莫又何必妄自菲薄,我们就不要客气了,不知你今日前来何事?”他神色平常,与以往无异,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付迹莫心中十分疑惑,从昨日的表情来看他明明认出来了,可此刻又好像真的一无所知一样,她不能冒险直接开口问,便又继续道:“听闻你在这里操练,我一时兴起前来观摩,不知可打扰到你?”   秦予霄对她粲然一笑:“怎么会,这又不是什么军中机密,看看无妨,你若有兴趣一起来也甚好。”   “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就不要贻笑大方了。”   谈笑间到了歇息所用的茅草棚,两人利落翻身下马,秦予霄摈弃要为他们倒茶的副将,亲手替付迹莫斟了茶递上:“你来得正好,你若不来我还要去找你呢。”   刚坐下的付迹莫心里一咯噔,道:“予霄有何事找我?”   与秦予霄熟络一些后,付迹莫有点丧失了不动声色的本领,眉头微不可查的挑了一下,他便能知道她肯定在紧张了,抛却昨日那个碍眼的男人,回想起她女装的样子还是十分赏心悦目的。   他笑道:“九王爷托我帮场骑射大会,我在长莱还不熟悉,想请你帮忙。”   付迹莫暗自松了口气,拿起茶喝了一口压压惊:“这算什么忙,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回去拿几张银票扔在纪浮回脸上一切都解决了。   秦予霄见她明显放松下来,突然很想逗逗她,忽的神情严肃道:“还有一件事。”   他一严肃,付迹莫差点被口里的茶呛到,小心翼翼对上他的眼睛略有颤音道:“还有什么事?”   秦予霄低头假装喝茶,隐藏了眼中的笑意,道:“九王爷办骑射大会主要目的是想赢了你一雪前耻,所以届时你故意输给他,又输的不算丢面子对你最好。”   第一步,诱敌出战。   付迹莫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怪不得他突然办什么骑射大会,往日他都与我赛诗对对子,我还以为他只是个文弱的书生呢。”   秦予霄严肃道:“九王爷虽不会武功,但极善骑射,想赢他也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第二步,围追堵截。   付迹莫咂咂嘴:“我才不想赢他,不瞒你说,我射技极差,恐怕到时候才刚拉开弓就已经贻笑大方了,自动认输倒是比上去比试一番还有面子。”   秦予霄接道:“万万不可,你若还没比就先认输,无法让九王爷解气,往后定要变本加厉的为难你。”   第三步,逼上梁山。   付迹莫心里一惊,以前是不知道柳恒夕是个王爷觉得好欺负,可如今知道了,有这层身份压着,付迹莫还真就是任他捏扁捏圆了,再交恶绝不是好事。   付迹莫忧心忡忡道:“那怎么办?就我那射技到时候定能成为全长莱的笑柄。”   “若是迹莫相信我,不如这几日我教你射箭如何?”   第四步,引君入瓮。   付迹莫暗想,秦予霄功夫如此了得,他要是教她,她肯定能长进!起码到时候能摆摆样子不被人笑死!   付迹莫喜笑颜开,奉承的替他斟上茶:“那我就先谢谢予霄了!”   秦予霄特别不亏心的喝下她的茶:“小事一桩。”   如此一来,秦予霄大功告成,兵法绝对不是白学的。   两人又继续聊了一会儿,突地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两人循声望去马上的人已经翻身下来了:“付贤弟!”纪浮回提着袍子风风火火走了过来,一胳膊搂上付迹莫的肩膀继而毫不客气的坐在旁边:“你让哥哥我好找啊!”   付迹莫撇他一眼,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什么事?”   “秦将军!”纪浮回象征性的和秦予霄打了声招呼,又对付迹莫眉开眼笑道:“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今个万花楼花魁如烟与众宾客‘一度春宵’,她可是不轻易出台的,这种机会怎能错过,你和哥哥我一起去~”   付迹莫抖抖肩,没把他抖开,白了一眼道:“没兴趣。”   “别呀!哥哥我特意来请你,盛情难却,你怎么能拒绝呢?而且我和你说啊~”纪浮回凑到付迹莫耳边小声嘀咕了一会儿,付迹莫脸色一变,转而对秦予霄道:“那我先告辞了。”   秦予霄不知道他们两人嘀咕了什么,心里十分不舒服,这个纪浮回真真是碍眼。   碍眼的纪浮回说通了付迹莫,又恬不知耻的向秦予霄凑了过去:“秦将军~要不要凑个热闹一起去?”   付迹莫道:“你以为人家和你一样闲啊!”   秦予霄笑道:“我现在倒是有空了,不如和你们一起去凑个热闹吧。”   付迹莫大跌眼镜,之前在青楼可没看出来秦予霄有凑这种热闹的爱好……   纪浮回一听笑的格外灿烂,不管人家乐不乐意一手搂着一个,朗笑道:“走走走!”   *   万花楼,人潮涌动,大堂中坐满了寻欢的客人。   纪浮回早早定好了位置,引他们入座,暗里扥了扥付迹莫的衣袖,向不远处一桌指去:“你看,我没骗你吧。”   付迹莫看了过去,那里还真坐着卞赋之,一身白衣安静的喝着茶,与四周的骚乱格格不入,看在她眼里真真是道、貌、岸、然!   好啊!居然明目张胆的逛窑子!越加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他身边空了个位置,像是有什么客人没到,但来这里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是干什么好事来的!   秦予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卞赋之,怪不得付迹莫会答应来这里,原是为了卞赋之,如此一来更是肯定了他的想法,他们之间关系匪浅……秦予霄不动声色的握紧拳头。   众所瞩目的“一度春宵”还没开始,舞台上现都是些歌姬舞姬撩人的表演,三人各有所思闲散的聊着。   纪浮回剥着花生随意道:“听说秦将军要给折冲府添置兵器,不知道有没有纪某能帮上忙的?”   秦予霄看他一眼道:“我对长莱不太熟悉,找了几家刀厂还没定下来。”   “这样啊……”纪浮回吃着花生,像是想了一下,突然拍手道:“哎~对了!我认识一家刀厂,手艺地道,要价也公道,要不要给将军你引荐一下?而且这家刀厂的主人迹莫也认识呢!迹莫!就是刘庄那家刀厂,刘贺!你也认识吧!”   付迹莫可算明白纪浮回打的什么主意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邀她其实主要目的是间接邀秦予霄,怪不得挑着她在秦予霄这的时候来找她呢!不知道他又收了刘贺多少好处!   付迹莫肤浅的点点头:“算认识吧。”   纪浮回见她不配合,一掌拍上去:“什么叫算认识啊!咱们可喝过好几次酒呢!这刘贺人不错,找他准有谱!将军意下如何?若是将军有意,我就替你问问,纪某其实也只是久仰将军大名,想借机和将军做个朋友,所以才斗胆向将军引荐的,免得将军上了某些黑心商贾的当,白白花了冤枉银子。”语气诚恳又真诚,让人明知他的意思也不好意思拒绝他。   只要他能把他的脏手从付迹莫身上移开,秦予霄是很好说话的:“这茶味道有些涩了。”   纪浮回立刻起身要了壶新茶,谄媚的给秦予霄斟上:“这是新茶,绝对不涩,将军尝尝。”   秦予霄喝了茶,笑道:“既然纪公子好意,我便也不好拒绝,就如纪公子所言吧。”   纪浮回喜笑颜开,对秦予霄各种狗腿谄媚,再也不对付迹莫动手动脚。   突地喧哗声四起,不知何时那“一度春宵”的主角如烟上了台,蒙着面纱,盈盈一握的细腰,却有着傲人的丰乳肥臀,每走一步晃得人心肝都酥了,啧啧啧,怎一“骚”字了得。   付迹莫向卞赋之看了过去,他的客人还没到,也正看着台上的如烟,呸!平日里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样,到了外面还不是和别的男人一样好色!虚伪!   秦予霄对台上的如烟一点兴趣都没有,暗中一直观察着付迹莫,她频频向卞赋之那里张望,她每张望一次他的心就下沉一次,她其实心仪卞赋之吗?是两情相悦,还是单相思?   上次他能安耐住自己的情绪,完全是因为他看出了卞赋之的坦然,若是他们真的在密林中做苟且之事,他绝不会如此淡定,因此他们抱在一起定然是个误会,他也更愿意相信付迹莫不会做这种事情。   舞台上突然传来骚动,那如烟细声软语道:“如烟将这绣球抛出,哪位恩客夺了这绣球如烟便与他‘一度春宵’。”   如烟向人群中扫了一眼,最后落在了秦予霄的身上,她掩唇一笑将绣球向他的方向抛了出去。   秦予霄看到绣球眉心一皱,虽然没有直接抛到他这里,但绣球在人们的争抢中离他越来越近,他正想一手打开,突地灵光一闪,将绣球打出,越过人群正落在倒茶的卞赋之怀中。   真是快、准、狠。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叫一度春宵的 怕你们看了内容扁我←。←   话缩 本作者有个爱好,特别喜欢女主撸男主的情节,瓦笔下的女主基本都撸过男主,于是呢……将军可能难逃一撸……然后你们意下如何?   瓦的专栏求包养 ~(@^_^@)~   23春|药君来了   第二十二章   在场所有人,除了秦予霄都傻眼了。   当事人卞赋之傻眼了,付迹莫傻眼了,最傻眼的是纪浮回。   纪浮回,多么市侩的人,他的每一步都是用心良苦的,他深知付迹莫是指望不长久的,拉拢将军还是要靠他自己的手段,便把万花楼第一美色奉上,用来套牢将军,还处心积虑的布置了这么一出大场面,让一切显得不是那么刻意。   结果呢!可是结果呢!他居然亲眼看着秦予霄把绣球打了出去!让他花费的金钱和精力通通付之东流!但……能越过这么多人径直落到卞赋之怀里,秦将军此举不说是刻意实在是有些牵强了,那他为了什么故意将绣球给了卞赋之?   纪浮回认真的审视了一番秦予霄,见他正看着付迹莫,而付迹莫正神色颇为不爽的看着卞赋之,此中奥妙值得深思。   台上的如烟向纪浮回看了一眼,纪浮回对她点点头,如此,如烟便在万众瞩目中娉娉婷婷走到了卞赋之的跟前,她娇羞的施礼,顺带抛了个媚眼,酥糯道:“公子~”模样骚的让人心花乱窜。   卞赋之站在原地,不搀扶也不做声。   如烟便抬起娇媚的容颜,楚楚可怜道:“难道公子嫌弃如烟出身低贱,不愿与如烟共度春宵吗?”这话放在青楼里说简直是笑话,来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寻欢的,要是嫌弃青楼女就不会来这里了。   卞赋之这才道:“绣球落到我这里实属阴差阳错,在座诸位对姑娘翘首期盼,望姑娘再抛一次。”   付迹莫的神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而秦予霄的神色却更严肃了一些,纪浮回继续琢磨其中奥妙,对如烟使了个眼色。   如烟心领神会,径自起了身,对卞赋之道:“绣球已抛岂有再抛之理,莫不是要坏了如烟的名号,既然我与公子缘分如此,公子就不要再推辞了,后院已备厢房,公子请。”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她身后的小厮也上前了一步。   卞赋之站了一会儿,便与那如烟往后院走去了,本等着他拒绝的付迹莫见此差些把茶杯摔了出去。   平日里装的冷艳高贵,怎么青楼女一撒娇说几句话他就妥协了!对她的强硬态度呢!哪去了?!   付迹莫应该忍的,她作为长莱品学兼优的佳公子她应该忍的!她不能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暴露在焦点之中,让她长久以来维持的良好形象遭到破坏,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谁知才走没几步,一人横空出世,挡在她面前:“付大公子!付大公子不是自称‘宁为无碌蜂,不为采花忙’吗?是个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怎么也到这里寻欢作乐了?”   付迹莫抬头一看,是与她情场上交恶的人,她作为大众情敌这样的敌人可是不少,只是此人也是官宦之后,与她不分伯仲,因而棘手了些。   付迹莫敛了心神轻笑道:“陆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陆公子冷着脸哼一声:“谁与你又见面了,亏我表妹对你芳心一片,真该叫她来看看她心中的正人君子也不过如此!”   此人故意扯开了嗓门,成心让旁人围过来看热闹,而且他是特意来这里,带了不少投在他门下的人,付迹莫此时对他是寡不敌众,只有吃亏的份。   已经走出一些距离的卞赋之也闻声看了过来,看到付迹莫只是停顿了一下,而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又与如烟走了,付迹莫恨的牙根痒痒,看到她竟然还敢去。   付迹莫有些烦躁道:“陆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与令妹并不熟络,这里人多口杂,陆公子可别败坏了令妹的名声。”若是往日她绝不会在这种寡不敌众的情形下激怒对方,可她心里烦得很,便失口说了出来。   陆公子一听果然黑了脸:“付大少说得极是,付大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女子于你不过是掌中的玩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哪能让我一个小小的表妹污了付大少的名声,诸位说是不是?”   这个陆公子是铁了心了要付迹莫成为众之矢的,可付迹莫此时心烦意乱,根本不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一人站到了她的身旁:“来这里并非迹莫本意,是我相邀她才相陪,这位公子有什么意见吗?”   哪里跑出个程咬金?口气还挺大!陆公子见此人眼生,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地方来的,恼道:“你是什么人?这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秦予霄低声一笑,一双凌厉的眸子却让人遍体生寒,人群中立马有人道:“是秦都尉啊!”   秦都尉这个身份不可怕,怕的是他还是个四品的将军,身后有个手握兵权的老爹,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公子哥怎么比得了?   陆公子一惊立刻施礼道:“陆某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秦都尉,多有得罪,望秦都尉海涵。”   秦予霄负手而立,不搭理他的示好,道:“大家都是来这里找乐子的,又何必针锋相对,陆公子,以为如何?”语毕眉峰一抬,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这些公子哥哪里见过这般煞气的人,立马吓退一步,恭恭敬敬道:“秦都尉说得极是,我与付大少只是有些小小的误会,其实提起来也并不值得一提,是陆某小肚鸡肠,还望付大少不要介怀。”   付迹莫正抬头看秦予霄,训起人来这般不留情面的秦予霄为何偏偏对她态度不一样呢?那个和她在一起的秦予霄真的是他吗?   秦予霄扭头对她一笑,又对陆公子轻巧道:“看来迹莫没有听到。”   那陆公子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实在好看,最后他一脸的菜色,弯下腰低下头对付迹莫恭敬道:“是陆亨小肚鸡肠,口出狂言,污蔑付大少,望付大少海涵,陆亨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了!”   付迹莫被他的大嗓门一惊回了神,现在貌似不是观察秦予霄的时候,她恢复了往常的做派,惶恐道:“陆公子言重了,付某也有不当之处,望陆公子不要介怀。”说着还亲切的上前扶起他。   陆亨起了身说了句“告辞”,立马和他的人灰溜溜的走了。行了,这次陆亨是彻底恨上她了。   此地不宜久留,纪浮回趁机将他们俩拉进了万花楼后院的包厢,一进去就搂上秦予霄的肩道:“将军待人情深义重,真是好兄弟啊!”   秦予霄对他呵呵一笑:谁和你是好兄弟。   付迹莫迟疑了一下,对他道:“予霄,多谢。”   秦予霄还没说话,纪浮回又特热络的搂上她:“迹莫你说你!大家都是兄弟这么客气干嘛?赶紧的!难得一聚,我叫点姑娘咱们喝一杯~”然后就开始自顾自的张罗,叫进好几个姑娘,胭脂水粉味瞬时充斥的满屋都是。   纪浮回知道付迹莫自己会应付那些女人,便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他一边活跃气氛一边研究秦予霄,他本以为秦予霄之前邀付迹莫去过青楼,应该是喜欢女色的,可此时的表现……他虽未推开,但眉宇之间已经有了恼意,几番推搡,作陪的姑娘已经不敢再靠的太近了,这可不像是知情知趣的人该有的表现啊。   付迹莫心情不好懒得应付,喝了几杯就搂过一旁的姑娘对他们道:“我先告辞了。”   纪浮回对她挥挥手,暧昧笑道:“好好玩~”   秦予霄也不会傻到说我和你一起走,但他也八成能猜到付迹莫是借机走,而后去找卞赋之,心中憋闷无以言表。   确实不出秦予霄预料,付迹莫和青楼女进了房,没迂回多久就点了她的睡穴,而后整了整衣服偷摸出门了,她不是去找卞赋之质问,而是亲自去看个清楚,若是他和那个如烟上了床,从此以后她便不再对他有半分幻想,何必总是热脸贴着冷屁股,就算她这一辈子找不到一个如意的男人,她也不会强求了卞赋之。   作为一个没有姿色的女人,她也是有自尊的!   可是当务之急是……卞赋之在哪呢?   付迹莫郁闷的听了好几间房,里面各种花样的战况,听的付迹莫面红耳赤,正要听下一间房,门突然被从内被打开,付迹莫尴尬起身,正要说话,突然发现是秦予霄。   他也开了间房?   付迹莫狐疑的向内看去,里面却空无一人,她对上秦予霄的眼睛,他眼神有点不对,而且他脸色也红的有些不正常。   “予霄?”   秦予霄神色有点痛苦,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扶了下额角,有些要晕眩的样子。   付迹莫见他这样赶紧扶进了屋:“你怎么了?”   秦予霄靠在床栏上喘了口粗气,一手抚上额角,闭眼摇了摇头。   付迹莫拉过他的胳膊搭上他的脉搏,道:“我虽未学过医,但表兄是大夫,自小耳濡目染也懂一些,我替你看看。”   她静静听诊了一会儿,神色一凛,向房中的圆桌看去,上面的酒壶已经被挪动了位置,有一只杯子也已被翻正,显然是被喝过了。   付迹莫唰的站起身:“你竟然喝了这里的酒!你是真没来过还是假没来过!你不知道这种房里的酒都有催|情的功效吗?!”   秦予霄喘起气来比方才更急促了,他涨红着脸摇了摇头,似是痛苦的咬住了自己的唇,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付迹莫蹙眉看着他:“你这样不行,我去替你找个姑娘。”说完要抬步往外走,步子还没迈出去,腰部一紧被一双有力的臂弯抱了回去。   秦予霄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侧,他哑声道:“不要去……”   不要去?不去难道要我把自己奉献出去?   “予霄……”   她刚开口,搂着她的手就更紧了,秦予霄在她耳边又道:“我不想……不想随便和一个……”   付迹莫闻言心中闪过一丝悸动,笑道:“你倒是难能可贵,你是想为你的心上人守身如玉?”   秦予霄点了点头。   付迹莫呵呵一笑,打趣道:“秦将军还真是贞烈,你的心上人该给你立个贞节牌坊~”   秦予霄显然现在没心情和她开玩笑,难过的手臂又紧了几寸,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怀中。   啧啧啧,这样的男人也算难得,这么难受都在忍着,付迹莫挣了一下道:“你先放开我,我身上有药,可以静气凝神,我拿给你吃。”   秦予霄身子颤了颤,顿了一会儿才将她放开,付迹莫站起身坐到他旁边解了外衣,继而向自己的内衬里掏去,解药在她内衬的暗袋里,比较难拿,是为了以免被人发现特意做的。   “怎么掏不到呢……”付迹莫边嘟囔着边又把衣服解开了些,感觉刚捏到一个边角便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向她冲来,等她回过神,她已经被双眼发着狼光的秦予霄压在了身下……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你们懂得……   快用花海淹没我,我心情会很好的!我心情一好……嘿嘿嘿嘿嘿嘿嘿 邪恶的笑   24饥不择食   本来毫无防备之心的付迹莫对上他饿狼般的眼睛,第一次感受到了被男人压会是怎样的心境……爽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喻了。   秦予霄纯爷们真汉子,总能给她一种她自己是个正常女人的错觉,有生之年能被男人虎视眈眈一次也算值了。   但是感受完了就得了,她还没有要为他献身的觉悟,付迹莫撑着床要起身,谁知秦予霄感受到她的动作立马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下来,将她牢牢禁锢在他身下。   别呀!好歹咱们现在是兄弟,你怎么能饥不择食呢?   付迹莫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两个晶亮的眼珠不住的转,十分惶恐:“予……予霄……”   秦予霄闻声不仅没醒神,反倒又近了几分,灼热的呼吸合着酒气喷薄在她脸上,让付迹莫痒热的心慌,那双黝黑的眼睛更是让她不敢直视。   她早就说了秦予霄的眼窝较深,是让人越近处看越无法自拔的那种,他眼神中没有什么传说中的邪魅,有的只是引人沦陷的深邃,像是漩涡一般渐渐将人的心神吸了进去,继而被笼罩在他强大的气场之下。   秦予霄抬手松了松领口,不敢看他眼睛的付迹莫正好把目光落在他高耸的锁骨上……   过分!太过分了!这个男人怎么全身都是亮点呢!好歹她也是阅尽千帆一匹狼,不带这么诱惑她的!   突然脸颊一阵灼热,秦予霄竟然吻了她的脸颊一下!付迹莫震惊的扭过头,他又一个吻正巧落在她的唇上,炽热的唇让她的小心肝狠狠颤了一下。   她可是第一次和卞赋之以外的男人亲吻,还是破天荒的被吻!此时心情无以言表……秦予霄也没给她言表的机会,又是一吻落下,比之前重了些,压的她唇畔一麻。   “秦……唔……”炽热的吻如骤雨般频繁落在她的唇上,让她连呼吸都来不及,身上被暖烘烘的气流环绕着,让她愈加头晕脑胀,仿佛看到满天星辰。   但付迹莫好歹不同于一般女子,抵抗力还是有的,她抬手使力将秦予霄向外推,秦予霄是被她推得退了退,但没离开她一会儿,他长臂一伸又把她整个人捞上了床,继而轻而易举的捉住她两个手腕压在头顶,使得她摆出一个任人宰割的姿势。   他双目赤红,带着明显的情|欲,让付迹莫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局势,忽然害怕了起来,如果秦予霄真强了她,她根本就抵抗不了。   可这根本不应该啊!就算秦予霄被催|情|药迷了心智,也不该不分男女随便就上!她若是中了催|情|药一定会去找个男人,绝不会搂个同性上床!难道她男装的样子在秦予霄眼中很女气?让他产生了幻觉?   “秦予霄!你看清楚点!你看看我是谁啊!”   秦予霄没被她喝住,反而腾出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使得他们四目相对,他眼中闪动着侵略的光芒,让她有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恐惧感。   他的指腹在她的下巴处磨蹭了一下,勾起一抹笑容,哑着声音道:“迹莫。”   傻眼,除了傻眼还有别的词能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吗?秦予霄明知道是她,竟然还要对她做这么刺激的事!居心何在!   付迹莫突地心口狂跳,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她奋力扭了扭身子却换来他更幽暗的目光,她顿悟了,平日里多好欺负的男人都是会化成狼的,她还图样突破森。   她还没展开新一轮的挣扎,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抬了一下,继而便如一匹狼一般低头啃住她的唇瓣,不同于之前乱亲,他这次是真的在啃咬她,仿佛要将她生吞入腹一般,每一下都带着强烈的占有欲,付迹莫都不知道她自己哪里激起了他的占有欲,让他这么狠的咬她,就像在惩罚她一样。   “呜呜呜!”付迹莫唇瓣很痛,被他堵得乱呜呜,两只手不断地挣扎,但她卖力的挣扎对于秦予霄来说不过是猫挠,丝毫影响都没有,反倒是被禁锢的越来越紧了。   没一会儿付迹莫就被他啃晕了,虽然她应该有点女人的自尊和自爱,但是这种“□”式的吻法好带劲,尤其对方还是品相这么好的男人,她稍稍有点陶醉了,放弃了挣扎,和桎梏着她的大手交握在了一起,不由自主的回吻了一下。   他的动作因为她的回吻一顿,抬头对上她的眼睛,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自己。   付迹莫一惊,他眼中那个妩媚的自己怎么回事!她立马松开他的手,叫道:“快放开我!”她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个男人了,她是可以和他一度春宵,但一度春宵的后果却是无法预料的!   秦予霄眉心皱了一下,最后如她的愿松了她翻身趟到一边,胸膛起起伏伏,不断地喘着粗气:“把……药给我……”   付迹莫躺在原处发傻,听到他的声音才蹭的起身找药,这回她有了久违的“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背过身去解衣服拿药,然后迅速的塞进他的手里。   秦予霄拿过药,半支起身子吃下去好几粒,然后继续躺在原处喘气,眼睛直直望着床顶。   付迹莫呆愣在一旁看他,双颊越来越灼热,眼神飘啊飘就飘到了他的胯部,因为那里实在是太显眼了,已经支起了宏伟的帐篷,粗略一看也知道帐篷底下一定是外出旅游居家必备之良J……   她难得的羞涩了,她的魅力可以让秦予霄这么硬吗?胀的这么厉害他应该很难受吧……   付迹莫正想着,秦予霄突然扭头向她看来,付迹莫立马心虚的把头扭开,蹭的起了身,支吾道:“我……我先走了!”   秦予霄眼疾手快将她拉住:“别走……等我缓过来你再走……”   为什么啊!难道他缓不过来留着她贡献小菊花吗?   秦予霄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解释道:“我现在还是有些……不得力……若是缓不过来你点我的睡穴……刚才……对不起……”他十分诚挚的、可怜的看着她。   付迹莫心一软,坐了回去,瞄了一眼帐篷劝道:“要不你别忍了……”   秦予霄眸光一闪,付迹莫赶紧继续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替你去找个姑娘……不是我要给你……那个……反正就是……你要不要个姑娘?”   秦予霄扣住她的手,翻身侧躺,对她摇了摇头,而后闭上了眼睛,睫毛一颤一颤的,紧皱着眉头,显然是想自己忍过去。   付迹莫看着他也怪可怜的,那药劲肯定很大,要不然他刚才也不会失了心智差点把她给……哎,一个大男人能为他的心上人这般守身如玉,他的真心实在是可歌可泣,付迹莫突然有点妒忌那不知名的女人了。   瞄了眼他依旧鼓着的部位,想必那位姑娘以后是真的很“性福”,但是秦将军如果憋坏了话,可能就不“性福”了。←。←   付迹莫正想着性不性福的话题,秦予霄细碎的低|吟了一声,好生销魂,然后从侧躺变成了趴着,把她的手握得很紧。   “药效还没发挥?”   秦予霄把头埋在被褥里摇了摇,闷声道:“没有用。”   不应该啊,这药也没过期,还是卞赋之特意给她配制的呢……等等!不会是因为卞赋之按照她的体质配制的所以对秦予霄没有效果吧?   那秦予霄会不会忍不过去一会儿又把她给扑了?   付迹莫眼珠一转,凑上去小心翼翼道:“予霄……要不然你用手解决一下吧?”   秦予霄没说话,把头埋的更深了。   付迹莫苦口婆心道:“不要不好意思嘛,你这么忍着也不是个事,再把身体憋坏了,不如就自行解决吧?”他还是没反应,付迹莫挑挑眉,狐疑道:“你该不会是没用过手吧?”   秦予霄这才把头抬起来,眼睛还是赤红的,脸也通红,道:“我……我现在没办法自己弄……”   付迹莫一愣,犹豫了一番,秦予霄曾对她有过救命之恩,她没道理见死不救啊,再说她和他现在都是男人应该没事吧?   付迹莫一咬牙一跺脚,道:“要不……我帮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下一章的名字叫“撸的一手好湿!”敬请期待!么么哒!   捂脸~ 人家好羞射了啦~~~~~~人家可是冰清玉洁,出水芙蓉,清纯可爱的妹子了啦~   这文一定不是人家写的!   25撸的一手好湿   第二十四章   秦予霄腾然对上她的眼睛,付迹莫脸一红将头扭开,道:“我看你这样也怪难受的……你曾帮我这么多次,我帮你这个……不过是举手之劳……”她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太扭捏了,不像个爷们,于是拍着胸脯胡扯道:“俗话说,好兄弟就是当你需要女人的时候做你的女人!来!我帮你!”   说完,她生怕自己后悔,利落的抬腿上了床,将秦予霄身子翻了过来,迅速解了他裤腰,伸手就掏了过去,一把握住他裤子里炽热的柱子,付迹莫瞬时就惊了,她以为那东西是硬邦邦的,谁知道它虽然坚强的挺立着,又粗又壮,但却是软肉,好像一使劲就能掰断一样,她心虚了,这个怎么撸,她会不会把秦予霄搞坏……   秦予霄闷哼一声,一双黑亮的眼睛透露出更为危险的光芒,他似乎很热,拉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肌肉分布均匀的好身材,上面已经冒出了些细密的汗珠。   付迹莫干咳一声,躲开他的眼睛,手缓慢动了起来,其实她一只手并不能完全掌握,而且这个姿势也有些费力,没几下她就手腕泛酸,秦予霄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让她不能撒手不管了。   她只得调整一□子,侧躺到他身边,头部的位置正好在他胸前的小豆豆旁,被汗水沾湿的小豆豆泛着光亮挺立着,有种让人含一口的冲动,她自己的呼吸都不知不觉炽热了起来,手下的动作快了一点。   头顶的秦予霄哼了一声,双手捉紧了身下的被褥,挺起腰向她手中送,付迹莫抬头正好看到他轻皱着眉心,咬着自己的唇方才能抑制着叫出声来,刚毅的面容泛着潮红,有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几滴汗滑至脖颈,他的喉咙艰涩的滚动了一下,十足的性感。   付迹莫暗自吞了吞口水,思绪有些晕眩,她是不是不该这么做啊?   她加快手下的速度,希望能早点结束这种折磨,渐渐有些东西浸湿了她的手,让她套|弄起来更方便了,她头顶的秦予霄也已经抑制不住,大口喘着粗气,放出了声音,在她的头顶处呻|吟着,一声比一声销魂,搞得付迹莫也心不在焉了。   男人的呻|吟声不是女人那般婉转,很低沉,但却更诱人,更让人心猿意马。   啪。   他的手突然搂住了她的腰,凑到她耳边有些急切道:“快点……”然后手在她腰上时紧时松的捏着,付迹莫此时算是紧贴在他的胸膛上了,他身上烫如烙铁,仿佛把热度也传给了她,让她全身发热,头顶更是有种脑充血的感觉。   他突然倾身吻在她的脖颈和下巴处,小口的吮吸着,身体自发向她手中快速送了几下,付迹莫的心神更乱了,握着他的手加重了一些,他忽的仰起头,嘶哑的唤了声:“迹莫……”然后将烫手的粘液身寸进了她的手中……   他爽了,付迹莫也脱力了,手上的东西都没擦,就虚脱般躺在他身边缓气,他高|潮的时候为毛要叫她的名字!付迹莫心中乱成一麻……   秦予霄的耳膜里都是他自己的心跳声和粗喘声,虽然身体被欲望控制,但他的神智从一开始就是清醒的,他自己做了什么,和付迹莫做了什么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之前是他自己太傻不懂得珍惜机会,错过了很多次,所以现在他无耻的利用这次机会沾了付迹莫的便宜,也发泄了这么久以来的怨气。   今日一过,他对于她便不是一般的男人了吧?想起刚才她对他男人身体的陌生,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她和卞赋之是清白的?如此一想,他扭头向付迹莫看去,她正闭着眼睛养精神,他不禁抿唇一笑,前所未有的满足。   付迹莫休息一会儿睁开了眼,刚要抬手擦汗,突然反应过来她手上还黏糊糊的呢!她猛地坐起身,秦予霄立刻闭上眼睛装睡,她转头看他一眼,他倒好,爽完了就睡着了。   付迹莫下床找小二要水,没一会儿小二就将水送上来了,付迹莫让小二将水放在门口又嘱咐他去烧些洗澡水,待小二走了才出门将水盆端进来好好洗了手,看着那些洗下去的白浊,她真是撸了一手好湿啊。   她有点懊恼,她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替秦予霄做了这种事呢?男人之间到底会不会互相抚慰?她以前听别人说过一个荤段子,常年征战的时候,军中没有女人,那些士兵都是互相解决的,所以付迹莫才想到替他解决一下……   算了,不想了,想多了都是虚伪,反正做都做了,她也不否认自己垂涎他的美色,顺手占点便宜,若秦予霄是个丑鬼,估计她连手指头都不会碰一下。   擦干净手,她走到床边,秦予霄赤|裸的胸膛起起伏伏,呼吸很平稳,像是真的睡着了,他裤子那里还是散乱的,里面的东西若隐若现,付迹莫有点好奇,男人的小弟弟是长什么样子的?她刚才摸着隐约能想象出那东西的轮廓,脸又忽然热了起来。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正人君子的拿被子将他盖上,继而坐到床边端详他的睡颜,秦予霄长的确实很英俊,身材又一等一的好,而且为人还如此痴情,调戏起来更是有意思极了,若是她的童养夫是秦予霄就好了,那要省多大的事啊。   想想她的现任童养夫,不知道和如烟怎么快活呢,付迹莫郁闷的咬了咬唇,突然“嘶”一痛,她赶忙找来镜子看,不得了了!秦予霄咬她咬的太狠,居然留下了痕迹!这可怎么办,她回去要怎么解释?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小二叫人来送洗澡水了,付迹莫正愁回去怎么解释,想也没想就亲自去开门了,小二见她一愣:“付公子?”这不该是秦都尉的房吗?怎么付公子在这里,那嘴上怎么还……小二向屋里一看,那床上躺的明显不像个女人。   完蛋……付迹莫忘记掩饰自己身份了,她和秦予霄一屋传出去不知道被人怎么说呢!   付迹莫沉着脸让他们将水送进来,在他们要告退的时候一人塞了点银子,冷厉道:“出去以后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得罪本公子可是没有好下场的。”与其掩饰,不如直接警告。   几个送水的小厮收了银子立刻点头哈腰退了出去。   付迹莫伸手试了试水温,恰到好处,她身上沾满了秦予霄的味道,本想自己洗个澡的,但若是秦予霄醒来看到了可就不好了,因而走到床边,对着睡着的秦予霄小声嘀咕了一句:“都怪你,本公子的一世英名都毁了。”嘀咕完她伸手推了推他。   “予霄,醒一醒,起来清洗一下。”   秦予霄装作迷迷糊糊醒来的样子,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身上的被子瞬时滑了下来,赤|裸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之中。   之前只是觉得赏心悦目的付迹莫这次看了,脸却热了起来,回想起了自己趴在他胸膛上的样子……   她虚掩的咳了一声:“洗澡水送来了,你洗洗轻松一下吧,我先告辞了。”   秦予霄一听她要走,捉住她的胳膊,想也没想道:“你不洗吗?”   付迹莫闻言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咳咳咳……”   洗什么洗!和你洗鸳鸯浴吗!两个男人像什么样子嘛!   “我回去再洗,你应该没事了,我可以放心走了,你走的时候注意避人耳目,免得被人说闲话,告辞。”然后便是落荒而逃。   付迹莫这个样子秦予霄有点不放心,她不会因为今日的事往后刻意躲避他吧?他也是刚才吃了药一心想着占她便宜,因而没有考虑后果,若是一时贪|欢被她疏远可就得不偿失了。   *   付迹莫怕遇见她爹偷偷摸摸走了后门,此时天色还未黑,走到自己的别院见门口站了一人,不是卞赋之是谁?   她见了他神色一慌,冷硬道:“你站这干什么?”   卞赋之此时没戴面具,而且换了身衣服,相比付迹莫神清气爽,他边走边打量她:“你怎么才回来?方才应该有人替你解围吧?”   付迹莫拢了拢头发,侧头避开他的视线:“本公子人缘好,自然有人替我解围,表兄风流回来果然神清气爽,不过我很累,先告辞了。”   正要抬腿走,卞赋之忽的堵住她的路:“我进了后院就回来了,什么都没做。”   付迹莫闻言心中一紧,道:“与我何干?你放心,我不会向爹告状的,反正咱俩谁都没干什么好事。”说完走人。   卞赋之忽然将她拉住:“你唇上怎么了?”同时他又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他常年闻草药鼻子很灵,付迹莫身上的味道但凡有变化他也能闻出来,她身上的异味显然不是属于女人的胭脂味,而是男人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便宜已占,将军要开始新一轮的进击了~   乃们都想看男配后悔?这岂不是很狗血?   哦啦啦啦~专栏求包养!=^3^=   26新同窗   第二十五章   付迹莫打量他一番。   他突然这么关心她干什么?难不成真的是传说中的“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看到她唇上有暧昧的痕迹他就顿悟了?发现自己喜欢她了?   付迹莫觉得自己十分异想天开,瞥他一眼:“明知故问。”然后抖落开他的手,等他接下来说什么。   卞赋之看了她一会儿,发现她脖子上竟还有些可疑的红点。   她平日虽然嘴硬,小孩子心性,总嚷嚷着不干了,但仍旧忌惮她爹,因而做事很有尺度,不该逾越的从不逾越,难不成今日真和他怄气将自己给……   心中百般滋味闪过,他犹豫了一下,道:“你不该拿自己和我怄气的。”   付迹莫闻言一愣,琢磨他的意思,顺着他的目光摸上自己的脖子,难不能秦予霄还给她留了别的痕迹?真是害死她了!   不过按卞赋之一贯的尿性……这绝不是吃醋,只是对她的教育,教育她的“年少不更事”,毫无自尊心,用自己的清白去博他的注意力。   付迹莫不怒反笑,道:“呵呵,你想太多了,我怎么会为了你委屈自己呢?有些事情不过是情之所至而已,我自有分寸。”说完再也不等他反应抬腿走人,走了一半她又回来了,咳了一声对他道:“不许告诉我爹,否则你也别想坦然而处之。”这才真的大步流星走了。   面对卞赋之她已经十分淡定了,即使他来找她解释,她也不会多想,毕竟自作多情多了就找出经验来了,何必给自己希望然后又失望呢?   付迹莫进了屋就找来镜子看,她脖子上果然有些小红点。   禽兽!太禽兽了!咬她唇不算,还在她脖子上留痕迹!看来她这几天都要躲着她爹走了。   付迹莫正懊恼着,镜子里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脸上还有莫名其妙的东西,看起来十分骇人,她猛地转身,叶臻正贴着一脸的黄瓜站在她身后。   付迹莫吼道:“你要吓死人啊!”   贴着黄瓜的叶臻闻言危险的眯起眼来:“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还怕被我吓到?”   付迹莫把镜子放到她眼前:“您自己看看您现在的尊容!”   叶臻对上镜子嘻嘻笑了一声,趁机摆正脸上的黄瓜:“人家这不是怕成了黄脸婆被你抛弃嘛~对了,书院刚传来话,说是复课了,要你记得明个回书院念书去。”说着向她抛了个媚眼,又忽的神情一顿,似是看到什么:“你嘴怎么了?”   付迹莫尴尬的摸了摸唇,坐到一边沏了杯茶喝:“没什么。”   叶臻见状黄瓜也不贴了,瞪大眼睛坐到她旁边仔细打量:“你和卞赋之风流去了?不会啊,他刚才还来问你回来没有……你脖子上怎么还有!哦~我明白了!你快说!你和谁快活去了!”说着脸越凑越近,凶神恶煞,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付迹莫伸出五指山将她的脸推开,有点心虚:“瞎说什么,没有的事。”   叶臻拍开她的手,双手掐住她的肩膀,质问道:“呸!你还想骗我!你肯定是和哪个男人快活去了!太不够意思了!好歹我是你媳妇,你居然连我都瞒着!快说!你勾搭上哪个男人了!”   “哎呦!你快松手!我勾搭上女人了行不行!”   叶臻哼了一声松开她,双手环胸坐到一旁:“哼,你我还不知道,有我这么貌美如花的小娘子,你要是喜欢女人还能去外面勾搭?不愿意说算了~”   付迹莫翻了个白眼,揉揉自己被掐疼的双肩,叹气道:“我真没勾搭上什么人,哪个男人能被我这副样子勾搭上啊?”   叶臻闻言神色一变,突地正襟危坐起来,盯着她的眼睛道:“迹莫,我同你那么多年,知道你顾虑颇多,但我希望你若是真遇上别的男人就给自己一个机会吧。我知道你喜欢卞赋之,但这也可能不是喜欢,毕竟这么多年你能选择的只有卞赋之,而他也不差,你便就这么认定了他,但若是你遇到了另外的人不妨试一试,或许才会明白你到底喜欢的是什么。”叶臻说着也叹了口气,似乎颇有感受:“卞赋之对你太冷淡,你的感觉我也能感同身受,若是有别的选择,定不选这么冷淡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个人疼爱她、关心她呢?”   别的选择啊……付迹莫脑中突然浮现了方才某个身材很性感的男人,脸颊一热,赶紧摇了摇头。   她喝了口茶润润喉咙,嬉笑道:“你是在说你的小和尚吧?”   本来伤感的叶臻神色又是一变,恼羞成怒道:“喂!你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我这是为你好呢!你倒是说我!我去睡觉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说完气呼呼的起身向屋内走。   “臻儿。”付迹莫叫住她,叶臻一惊回过头来,她很少这么叫她的。   付迹莫对她温柔一笑:“再等等,待我生完儿子就放你离开。”   “迹莫……”叶臻惊讶的看着她。   付迹莫嘿嘿一笑,又摆出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为了你的花容月貌快去睡吧,免得等我生完儿子你就成了黄脸婆了,你的小和尚就不要你了~”   叶臻看着她,咬牙切齿,摩拳擦掌:“付——迹——莫!”   *   次日清晨,付迹莫穿着一身儒雅的书生装,扶着自己的老腰一瘸一拐的出了门,边走边哎呦:“真他娘的彪悍!”   正站院门口提着书篮候着的铃铛一见付迹莫这样赶紧抚了上去:“哎呦我的爷!您这是怎么了?”   付迹莫眉心一皱,呸道:“还不是那个臭娘们!都怪老子平日里对她太好了!看昨天晚上把我给折腾的!太他娘的生猛了!”   铃铛闻言捂唇嘿嘿一笑,暧昧的看着付迹莫:“爷,少夫人如此生猛,您可得好好补补了,咱们当爷们的怎么能干不过女人呢?”   付迹莫闻言脸一黑,掏出扇子就给了铃铛脑袋一下:“就你多嘴!”   铃铛赶紧吐吐舌头,乖巧的扶着她往前院走。   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两人刚到了前院,付老爷正站院子里喂鸟,满面愁容:“哎呦我的儿啊!你这不吃东西怎么行呢?”   付迹莫看他爹的心思都在鸟身上,便指挥铃铛偷偷摸摸绕开走,刚走没几步,传来付老爷一声喝:“你给我站住!去哪啊?”   付迹莫心一抖,叹了口气,认命的回头:“爹,我去书院。”   付老爷背着手向她走来:“听说你昨晚上又和纪浮回出去瞎晃悠了,闲着没事又和他凑一起干什么?”   “爹!我冤枉!昨天一起出去的还有秦都尉呢!您不信问他去!”   付老爷这才脸色缓和些,秦予霄真是个挡箭牌。   不过付迹莫没高兴多久,付老爷忽然脸一黑,道:“你嘴上怎么回事?还有你这直不起腰的样子来像什么样子!”   付迹莫心肝一颤,心里埋怨着:爹,您怎么不老眼昏花呢……   她真不知怎么编,在一旁的铃铛突然嘿嘿一乐,没正行道:“老爷~少爷这是劳心劳神给您创造下一代呢~”   付老爷闻言神色一变,凌厉的目光打量了付迹莫一圈,最后忽的一笑:“算你有点孝心,走吧走吧!”然后摆摆手不知道琢磨着什么美事继续去喂鸟了。   付迹莫一愣,她爹是不是以为她和卞赋之完事了?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因为她免遭一揍了。   *   康兆书院。   身着儒雅书生装的学子三三两两而入,付迹莫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了,她刚落了座,平日里相熟的几位公子哥便凑过来闲聊。   即便是书院也是等级分化的,有权有势的公子哥自成一派,那些无权无势的寒门书生自成一派,而且两派中有派,反正在古代无论为男还是为女走到哪里都不轻松。   一晚上没睡好,付迹莫打了个哈欠,扯痛了唇边的伤口,捂着嘴“嘶”了一声。   几个公子哥见状拿她打趣:“人道我们付大少洁身自好,是个痴情的好男人,实则呢?那是家有悍妻,不得不守身如玉啊!哈哈哈!”   “那是,看我们付大少这撩人的伤痕,付夫人功夫了得啊~”   几个人说着笑作一团,付迹莫抬了抬眼皮,懒得搭理:“亏你们都是读书人。”   “咳咳!肃静!”院士同夫子一同出现在了门口,众人一哄而散,待众书生位列整齐,院士与夫子引了一人进来,付迹莫本不在意,但看到人脸时就愣住了,这是演的哪出?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猜一猜是谁来了~   不要这么肉欲嘛!没有肉就不给人家留言了!好桑心!人家以后会满足你们的!   乃们还怕将军的体格不行吗!   27偷香窃玉   第二十六章   “这位是自京城来的柳恒夕,往后便是你们的同窗。”   新同窗正是柳恒夕,他也穿着康兆书院的书生装,因本就消瘦,如此一来怎么看怎么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一点王爷的样子也没有。   但京城来的不容小窥,康兆可不是随便就能进的,来这里读书的学生不是学识超群,就是非富即贵。下面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猜测他的身份,有几个付迹莫的同好认出了柳恒夕,隔着桌子扥付迹莫,问她怎么回事。   付迹莫眉心一皱:她哪知道怎么回事?   柳恒夕站在夫子桌前越过众人颇为不善的盯着付迹莫,付迹莫便也成了众所瞩目。   付迹莫是谁?可是长莱府尹的儿子!柳恒夕与她相识,估摸着是个权贵。   夫子并未察觉,环顾着四周道:“你就坐在……”刚要指一个位置,柳恒夕径自大步流星走到付迹莫旁边,将她邻桌的人赶走,喧宾夺主坐在了那里。   院士和夫子都知道他九王爷的身份,咳了一声道:“那就这样吧……有之,你姑且去做那个位置。”本来和付迹莫邻桌的可怜书生抱着自己的书本换了位置。   众人一看面面相觑,大家都是猴精的人,一看院士和夫子的态度就已经猜出了这位京城来的爷不容小窥,一般人哪敢一上来就给人颜色看啊?   他们书院估摸着要狼烟四起了……   夫子开始授课,柳恒夕仍旧虎视眈眈的盯着付迹莫,付迹莫捧着书十分汗颜,就算她心理素质再好,也受不住柳恒夕如此仇恨的目光啊?   她拿书一挡就当看不见,没过一会儿,一纸团砸在她的身上,她将纸团捡起,狐疑看向四周,柳恒夕正对她得意地笑,示意她打开看。   幼稚!付迹莫眉头一皱,将纸团打开看,上面有四句诗——其有斤则行,多一水能汶,正反难成赢,米大页为形。   五言绝句?不像啊!根本就是狗屁不通嘛!   付迹莫又向柳恒夕看了一眼,他笑的格外明朗,对她扬了扬头,鼻孔朝天,敌意的很明显。   看来这诗有内涵,她仔细看看了,眉头一扬,猜字诗?   其有斤,那就是斯;多一水能汶?与斯似乎没关系,多一水?那就是汶去一水为文;正反难成赢,这个有点意思,不能成赢……那就是败;米大页为形,这个简单,就是类。   合起来是——斯文败类。   付迹莫扑哧一笑,这个柳恒夕,骂她都要搞个名堂出来,她扭头看他一眼,他还得意着,付迹莫拿起毛笔,在他的诗下面添了两个字,然后晾干了团成团给他扔了回去。   柳恒夕狐疑的看她一眼,将纸条打开,顿时七窍生烟,怕案而起:“付迹莫!”   付迹莫回的那两个字很简单,就是——是你。   这堂课主讲的夫子是个刚正不阿的人,管你天王老子,坏了规矩就要受处罚,当即就喝道:“那个新来的!还有付迹莫!你们两个出去站着!扰乱学堂秩序成何体统!简直是有辱斯文!”   两个有辱斯文的人灰溜溜的出去罚站了,想她付迹莫,品行端正的五好青年,这辈子还没罚过站呢!如今却被柳恒夕这个神经病连累,破坏了她的零记录,一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离他站得远远的。   柳恒夕哪会让她清净,她躲他就追,让她无处可逃:“你敢骂本王爷?”   付迹莫无所畏惧:“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柳恒夕哼了一声:“那四个字你当之无愧。”   付迹莫双手环胸,百无聊赖的倚靠在廊上:“九王爷何必呢?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抓着我不放?”   “无冤无仇?”柳恒夕一副恼火的样子逼到她面前:“想当初本王对你……对你的才学还是有几分仰慕的,可谁知你本性却如此龌龊,不是斯文败类又是什么?”   付迹莫不正经的一笑:“九王爷仰慕我?”   柳恒夕神色一僵,怒道:“那只是曾经!现在本王对你十分厌恶!”   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倒是挺可爱,柳恒夕虽是个王爷,但也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在现代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付迹莫不禁抬手摸摸他的头:“九王爷误会我了,若我是龌龊,全天下就没几个正经的了。”   柳恒夕被她摸小孩的动作惹毛了,怕掉她的手顺手一推:“大胆!居然敢摸本王的头!”   付迹莫被他一推,扯痛了腰从廊上摔了下去,柳恒夕没想到会这样,赶紧跳下去扶她:“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付迹莫“哎呦”一声,揉着自己的腰,柳恒夕以为她扭了腰,撩衣服要看:“你腰伤到了?我替你看看!”   付迹莫挡住他的手:“没事,不管你的事,是昨天晚上我媳妇弄的,她折腾了我大半夜。”   柳恒夕闻言手僵住了,这才察觉到她唇上和脖子上暧昧的痕迹,瞬时有些恼怒,喝道:“无耻!”然后起身走了。   付迹莫感到莫名其妙,她怎么就无耻了?她扶着自己的老腰站起身,刚站起来脚腕一痛,倒霉啊,居然扭动脚了!   *   下午本有骑射的课程,付迹莫一伤正好找到了借口不去上课,躲在静思亭中睡午觉,也不知道浑浑噩噩睡了多久,感觉脸上有些热痒的感觉,付迹莫睁开了眼睛,一张脸就在她的正上方,距离不过三、四寸。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付迹莫道:“予霄?”   弯腰想偷吻她的秦予霄立即直起身子,面上浮出淡淡的绯红,他本是情不自禁,哪知道付迹莫突然醒了,竟被抓个正着。   他道:“是我……”   付迹莫还有些迷糊,揉揉眼睛半支起身子看他:“你怎么在这?”   她睡觉睡的衣服本就有些松散,这么一动领子一歪露出了些许白皙的肤色,秦予霄心口一热,道:“你们骑射的课许院士请我来教几次,我听说你受了伤,便来看看。”   “这样啊。”付迹莫有点清醒了,翻身坐起来,刚坐起来扶着腰一声“哎呦”。   秦予霄一听也管不上脸红了,凑上去坐到她身边:“你伤到哪了?怎么伤的?”   付迹莫拧拧眉头,带着些起床气:“还不都怪你!你自己看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和脖子。   秦予霄还没来得尴尬,付迹莫忽然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光|裸的细腰,她肌肤白皙紧致,真是晃了秦予霄的眼:“就因为这,我回去被我媳妇收拾了一顿,你看!这都青了!”   上面还真有几处青紫,衬在白皙肌肤上却显得更加撩人,秦予霄的脸是又抑制不住的一热,把目光锁在她露出的腰上,十分想去摸一摸,虽然那上面的青紫痕迹看起来确实很可怜。   秦予霄知道她被叶臻收拾一定不是因为他留下的那些痕迹,但付迹莫因为那些痕迹恼他了是肯定的。可他也只是在药力的驱使下发泄了点心中的不满,留点痕迹宣告下所有权而已嘛……   他有些愧疚,想了想站起身:“你等等。”说完向不知名的方向跑去。   付迹莫莫名其妙的盯着他的背影,他这是去哪啊?   没过多久秦予霄就跑回来了,有些大汗淋漓,他随手擦了擦汗坐到付迹莫身旁道:“虽然我没有随身带药的习惯,但是我的副将带着呢,我向他拿了药,这药对活血化瘀十分管用,你把药抹上会好的很快。”   付迹莫向他手中一看,果然多了一瓶药,原来他是去拿药了,拿个药而已用不用这么急,还跑得满头大汗,她从怀中掏出帕子抬手替他擦了擦,动作十分自然。   “你跑的这么急做什么,你慢点我又不会走了。”   秦予霄因她的动作一愣,仿佛看到了曾经几何,在他受罚时也替他擦汗的付迹莫,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皱着眉头一副埋怨的神色,替他擦完汗还会用手指头点着他的额头骂他笨,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候。   他看她的眼神不禁透出了几分深情,替他擦完的付迹莫对上他的眼睛为之一愣,这眼神让她心中狂跳不已,秦予霄这么看着她做什么?   她彻底惊醒了,因为他的眼神而回想起了昨日的一幕幕,脸上不禁有些发烧,心绪也越加慌乱,急匆匆收回手挪了挪身子离他有些距离:“这药,谢谢你。”   她伸手要拿他手里的药,秦予霄也回过神来,将手躲开,道:“我替你上药吧。”   付迹莫手一僵:“这不好吧……”   往日面对她便会不自在的秦予霄今日握着药瓶的手一紧,狠下心来,十分的问心无愧道:“你也替我上过药。”   这话就意思就是手,他给她上药当之无愧?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估计这就是了。她总不能因为昨天的事情就躲避他吧?好像她做了亏心事一样,之前她调戏人家可是调戏的很开心呢……   付迹莫也一狠心:“多谢。”然后背过身默默的撩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她白花花的小腰,她的内心在飙泪:如果摸,请轻摸,她的腰是很敏感的!   秦予霄眼前一亮,突然觉得付迹莫把自己当男人也不是件坏事,起码他可以堂而皇之的占便宜也不用被说下流,既然如此……他就不客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将军已经慢慢抛弃了自己的道德底线,利用我们家迹莫的无知占便宜!   禽兽,大约就是这样形成的!   我们的目标是——被将军扑倒!哇哈哈!   28【入v公告】_<%   还有一点要注意,我在这篇文赠送的积分只能看我这篇文,看别的作者的文是系统不允许的。   最后,么么哒,大部分可以送积分的妹子我都送了,也希望你们诚心待我,不要发无用的评论换积分了,o(╯□╰)o   50撸主酷帅狂霸拽   第四十九章   夜风徐徐,皎洁的月光洒在庭院之中十分惬意,只是付迹莫的心情并不惬意,一脚将路边的石子踢进了波光粼粼的池水之中,惊起一片波澜。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懂,即便她不装作男子婚姻大事也未尝能自己做主,看看她上面几个姐姐便也知道了。   她爹毕竟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恐怕在他心里约束她控制她左右她的未来,这并不是强人所难的事情,反倒是理应如此。就算是在现代,也有将儿女养大便理应左右他一生的父母。   正面冲突从来不是付迹莫的风格,曲线救国才是硬道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阴奉阳违一直是她的人生操守,表面上姑且老实些,暗地里她做什么她爹管得到?   虽然对策没想好,但是让她和卞赋之生孩子是没可能了,明天她就去把秦予霄吃个干净!   只是……付迹莫有个难以解决的忧伤,她的体毛要怎么办呢?   她忧伤的撩起袖子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没有细滑的感觉,触手就是她的汗毛,手臂内侧倒是没有汗毛十分细滑,但谁会只摸内侧?况且旁人第一眼看到的应该是她露在外面手臂上的汗毛吧?   手臂就罢了,腿上才是最难搞的,害她今日亲热的时候都不愿意让秦予霄看到,但总不能明晚真刀实枪的时候也不让秦予霄脱她裤子吧?   愁,太愁了,没有愁过体毛的人生都是不完整的!   “夫君!你心不在焉的干什么呢?”才刚走到院门口,从别处回来的叶臻叫住了她。   付迹莫赶忙把自己袖子拉了下去,皱眉道:“大半夜的才回院子,去哪了?”   叶臻见她这么凶,提着灯笼对她撇撇嘴:“我能去哪啊?去你八妹妹那里闲聊了呗~”她说着走过来揽上付迹莫的胳膊,道:“我看你八妹真是到了恨嫁的年纪了,张口闭口就是秦将军,听说还偷偷摸摸去看了他几次,只是人家不见她,这小丫头就躲在暗处看,想必是真动了心思,你最近不是和秦将军走的挺近,替你八妹提提呗,好歹你八妹是你的同胞妹妹,她嫁好了,你也不亏~”   正想撩叶臻袖子看看她长不长汗毛的付迹莫手下动作一顿:开什么玩笑!秦予霄是她男人,让她送给她妹妹?秦予霄肯定第一个灭了她!   付迹莫端出长兄的气势道:“她懂什么啊,嫁男人就要嫁个疼她的,秦予霄对她没有那种心思,又是个不会疼人的,将来她嫁给秦予霄日子也不会如意,秦予霄不是她该托福的良人,我以后会给她找个好的,你平日里多和她讲讲,叫她别平白浪费心思了。”   叶臻琢磨付迹莫的话感觉挺在理,点点头道:“这倒也是,那秦予霄模样挺好,家世也好,只是为人冷漠了些,不像个知情知趣的人,嫁了这人估计也没什么意思。”   虽然叶臻说的是秦予霄的坏话,可付迹莫却觉得挺美。   只有在她面前的秦予霄才是不一样的,他的温柔只有她一人看的到,这般特殊待遇凡是有私|欲的女人都会觉得欢喜的。   进了院子,叶臻摆手扇了扇风,道“天热了死了,我去洗个澡。”说完松开她率先往屋里走,走了一步又回过身来对她抛了个媚眼:“今天九妹送了一篮花瓣来,说是你吩咐的,让我沐浴用,谢谢夫君~爱你哦~”然后兴高采烈的跑开了。   付迹莫脚步一顿,内心咆哮着:那是老子给自己留的!   *   转日再到书院,柳恒夕已经不来了,此番行径是多么的不加修饰,明摆了之前到书院来就是为了她,可她付迹莫是品行端正的大好青年,怎能和他搅基呢?还是喜欢她女人身份的秦予霄靠谱!   只是……她对不起他,她这个不男不女的身体怎么给他真女人的感受?付迹莫又堵心了。   午膳时,三三两两的学子凑在一起吃饭,付迹莫平日在书院经常和沈潇桐凑在一起,今日也不出意外和他坐在一起吃饭。   付迹莫满脑子今晚即将发生的事,扒了两口饭就托腮坐在一边发愣。   沈潇桐吃着饭瞄她一眼:“你发什么愣呢不吃饭,思春?”   付迹莫被他猜中行事不自觉的恼羞成怒,抬筷子敲了他一下:“思你个大头鬼!”   沈潇桐被她敲的一愣,仿佛看到什么令人惊骇的事情一般瞪大眼睛看着她:“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光天化日之下不要你付大少的形象了?居然如此粗俗的拿筷子敲我!”   付迹莫闻言一愣,她都忘了现在是在书院了,赶忙看了下四周,还好没有人注意他们。   付迹莫将筷子放下,继续烦躁的托腮:“有点烦心事,你吃吧,别理我。”   沈潇桐看了她一眼,便埋头吃饭了。   付迹莫又发了会愣,沈潇桐夹菜时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便把目光转移到了沈潇桐的胳膊上,他的袖子因端着碗的动作而滑了下来,露出手臂上比她粗重多了的体毛,付迹莫鬼使神差的将自己的袖子撸了下来,和他对比了一下,这么一比她的体毛显得“娟秀”多了。   沈潇桐注意到她的动作,看了看她胳膊道:“以前没发现原来你胳膊比我细,上面的毛也很少啊,看我这个,这才是男人!”他得意洋洋的摆弄着自己的手臂。   付迹莫在心里白他一眼:你他娘的当然是男人了!   她嗤了一声:“毛多好看啊?有什么可得意的!”   沈潇桐神秘一笑,凑过去小声道:“你不知道啊?男人的毛越粗越多那方面能力就越强,这是男人的象征!你这个……啧啧啧,床下多弥补嫂子吧。”说完鄙夷的看了眼她的手臂。   还有这种说法?反正她不是男人没理会沈潇桐的挖苦,扥了扥他问道:“若是女子呢?多的话好不好?”   女子?沈潇桐奇怪的看她一眼:“当然不好了,女人长这么多毛做什么?我喜欢没毛的,摸起来柔柔滑滑的,这样才销魂,才是真女人!”他说着神色有些猥琐,见付迹莫拧起眉头来猛地一惊,憋红了脸小声求道:“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爹,我爹不知道我去过青楼,若是被我爹知道了他一定打断我的腿!”   沈院士为人正直古板也很严苛,从不允许儿子去那种有辱斯文的地方,沈潇桐怕他爹怕的很。   付迹莫本来是郁闷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毛少的,听沈潇桐这么一说她阴测测笑了起来:“刚才你说我什么呢?”   沈潇桐见她语气不善,赶紧摆出一副求饶的模样:“付哥哥!付大哥!好哥哥!您就饶了小弟吧!您在床上一定是威风凛凛压的嫂子三天下不来床!我以后再也不敢说您了~~~”   付迹莫拍了拍他的头:“好弟弟,以后说话悠着点,总想着让哥哥我收拾你,这怎么行?”   沈潇桐立马点头哈腰,连连说不敢了,长莱谁不知道付迹莫是个笑面虎。   *   刚入了夜付迹莫就跑去洗澡了,本来准备的花瓣被叶臻给用了,她便只能用普通的热水洗了,她先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光|裸着出了浴桶,也不急着穿衣服,搬来一旁的椅子,抬起一脚踩在上面,拿出一把磨的锃亮的小刀!   经过她的苦思冥想,她决定用最原始的方法处理她茂盛的体毛!是的,就是传说中的刮毛!   付迹莫拧着眉头,心中无比的忐忑与踌躇,毕竟是伴随她十八年的腿毛,突然离她而去她也是舍不得的,但更让她踌躇的是,如果腿毛离开的方式不够潇洒,越刮越难看可怎么办?   因此,她下刀时格外谨慎,可谓刀刀惊心,因而刀刃在她腿上游走的方式并不洒脱,导致她的腿毛刮过以后真的是长一处短一处,狗啃一般,比不刮的时候更加不堪入目。   见如此“惨剧”,付迹莫心一横,一定要刮干净!然后下手重了些,然后……   “啊!”   是的,她做了可能所有第一次刮毛的妹子都会犯的错,把自己的皮刮下来了,面对血流不止十分疼痛的伤口,付迹莫无法再对自己下刀了。   将伤口包扎好以后的付迹莫可怜兮兮的蜷缩在被子里,心中满是凄楚,似乎眼圈都有泛红的趋势了,她现在这副样子怎么去见秦予霄?她的兴致都被她自己那残忍的一刀毁灭了!   难道要爽约?   秦家是她和秦予霄的秘密,如果不去的话也不能让人给他带话,但如果她亲自去就是为了告诉秦予霄“今天我没兴致不做了”那岂不是更像耍人玩?要不干脆今晚不去了,明天白天再去找秦予霄解释?   付迹莫还没做出决定,听到自己屋的门响了,然后有人走了过来,坐在了她的床边拖鞋,似是要上床来睡觉。   付迹莫以为是叶臻,闷声道:“今天没打雷也没刮风,你和我睡做什么?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回自己屋睡去。”   出人意料的声音出现了,是低沉的男声:“是我。”   付迹莫猛然回身,看到了正要上床的卞赋之,他穿着睡觉时才穿的白色寝衣,披散着长发,本来浅淡的瞳色在夜里显得有些幽暗。   付迹莫身子一震,坐了起来:“你……你来做什么?!”   52FONT color=#DC143C已更/FON   付迹莫回到自己的院落,便见院前站了一人,她此时已是微醺看不清那人是谁,走进了才发现是卞赋之。   月光之下,他如坠落凡间的谪仙披着一身飘渺的光华,似真似幻,令人着迷。   他未带面具,神色却如他戴了面具一般冰冷,付迹莫对他嘿嘿一笑,抬手轻佻的勾住他的下巴,想摸一摸他是不是真人,触手温热,是她的卞赋之。   “呦,这不是卞美人吗?怎么在这等我呢?”   卞赋之眉头轻皱,这才生动起来,像个凡人。   “醉了?”   付迹莫没有回话,倒是手指头开始不安分的磨蹭着他的下巴,他爱干净,下巴处也没有太多扎手的感觉,摸起来很顺手,让她一时间舍不得松开。   她眼神中蒙着一层朦胧,但也能看出来她并未真的醉,倒是眼中的迷恋毫不遮掩的暴露了出来。   卞赋之心头一震,迅速拉下她的手,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入她手中:“从此以后你开始服用此药,以前的扔掉即可。”说完松了她的手转身回自己的院落。   付迹莫手很快,一把捉住他的袖子,堵在他前面,一只手摊到他眼前,道:“我的生辰贺礼呢?”   她如孩童般嘟着嘴,眼中饱含期待眸光频闪,仿佛不给她贺礼她便能哭出来,让他有种看到了儿时童真的她的错觉。   “没有。”   她闻言没有哭,反倒是勾起一抹邪笑,童真荡然无存:“你既然不给,那我就随便要了。”语毕,还未等卞赋之反应,唇上便被她温热的唇瓣堵住,湿软的小舌在他唇瓣上舔了一下才离开:“味道还不错,姑且饶了你。”说完她便跑走了。   “铃!”寂静的夜中,突然出现一声突兀的铃响。   本失了神的卞赋之立马惊醒,喝道:“谁!”   藏在暗处的秦予霄飞身而去。   他走到半路才想起来他还未把真正的生辰贺礼送给她,于是半路折回,为了避免通报的麻烦,就擅自到了付迹莫的院子,谁知突然撞见了这一幕。   那个男人是谁?   他早先就打听过,付迹莫并没有太亲近的男人,且无儿无女,应该是没有男人的,可为何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容姿卓然的男子?并且……付迹莫竟然吻了他!   心中如被车轮碾压,绞痛不已,如此……他还有机会吗?   停在某处房顶,秦予霄将手摊开,他手里是她的扇子,是本要给她送去的真正贺礼,如今却未物归原主,那原主恐怖早已把它忘却了,再也回想不起来了,就如他这个人一般……   口中都是苦涩的味道,在京城周旋两年才得以回到长莱,他还是晚了一步吗?秦予霄不能相信!这是他坚定了多年的信念,怎容它轻易被击碎?   握紧折扇,他目光坚定,以后走着瞧!   *   北郊花市如期而至。   付迹莫拖家带口在北门等候秦予霄,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她老爹听闻她与秦予霄逛花市,便立刻指使她带八妹同去,果不其然,老爹有让八妹与秦家联姻的打算。   她琢磨着以上回秦予霄的反应,做这事不宜太明显,便把也未出阁的九妹带上了,就当是让两个未出阁的妹妹外出长长见识。付老爹觉得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妹妹不妥,便让“表亲”卞赋之也跟着了。   如此一来,这何止一把辛酸泪,这岂不是让她的奸夫和她奸夫的相好光明正大凑到了一起吗?而她还要忙着给另外一对牵姻缘!苦逼如她,她就是苦逼。   此时,两个妹妹坐在马车里,她和卞赋之骑着马在外面。那一夜,她趁着酒劲非礼了他,事后她很没节操的装作喝酒了没记忆蒙了过去,造成她现在不敢和他随便搭话,她不说话卞赋之不会感到尴尬,但是她会好吗?!   所以,当秦予霄骑着马出现的时候,她觉得他今天格外英俊潇洒:“予霄!”   可是人家确实也英俊潇洒,一身黑色滚金边的劲装展露出他傲人的好身材,利落的一拉缰绳稳稳停在她的面前,行若一阵风,举手投足间硬朗男儿的风采显露无遗。   他见她勾唇一笑,露八颗小白牙,光一照瞬间就闪瞎了她的眼:“迹莫,让你等久了。”   他一来,本来偷瞄付迹莫的小姑娘们立马倒戈,纷纷向秦予霄投去爱慕的射线。如果他们两个都是竹翠苑的小倌,秦予霄要抢她多少生意啊!   付迹莫笑脸逢迎:“不久不久,我们也来了不久,那个……给你介绍下。”一扭身,身后家业庞大,付迹莫先从卞赋之开始介绍:“这位是我的表兄卞赋之。”   卞赋之和秦予霄一对视,既不疏离也不熟络的打了声招呼,恰到好处,真像两个才刚见面的陌生人。   “这两个是我的妹妹,一个你之前见过八妹付迹蕴,另一个是我的九妹付迹莞。”两个姑娘覆面在车内向他盈盈施礼,付迹莫又道:“她们两个终日闷在闺阁里,所以我想趁机带出来她们见见世面,希望你不要介意。”   秦予霄从出现就保持着过于灿烂的笑容,回道:“不介意,人多更热闹。”   付迹莫隐约觉得秦予霄哪里生了变化,却又不知变在哪里,道:“如此,我们便出发吧。”   一路上付迹莫与他随意聊着,倒是意想不到的投机,而卞赋之只是偶尔附和几句,真不知道她爹非让她带着卞赋之是为了什么!一点作用都没有!   “迹莫与卞大哥自小一起长大吗?”   秦予霄突然问这个问题,连卞赋之都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他笑得从容一副随口问问的样子。   付迹莫点点头:“是啊,我家只有我一个男丁,父亲便把表哥接来与我作伴,多亏了表哥我儿时才不算孤单。”   “是吗,想必你们关系一定亲厚,我虽兄弟多,但各自成家之后都不怎么走动了,而你们各自成了家,却还能住在邻里互相照应,倒是真不错。”   付迹莫答道:“哦,表哥还未成家,所以仍住在我们府里,不过我看他终日泡在药草里,没什么想成家的意思,住在隔壁互相照应下倒是不错。”   他不过是小小试探一下,尽探出这个秘密!当初在京城卞赋之明明口口声声说家乡有个恩爱的妻子,为了妻子绝不纳妾,之前还说妻子有疾不宜见客,如今却未成家?   秦予霄不禁音调高了几分:“卞大哥还未成家?”   被人撞破,卞赋之干脆自己答了:“宁缺毋滥。”   付迹莫真看不过去他这一脸坦然,风凉道:“我看表哥更像是心有所属才是。”   卞赋之自然明白她指的谁,平淡道:“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何来心有所属。”   付迹莫继续风凉:“那就是一支红杏探窗来。”   秦予霄夹在中间听他们我一言你一语,心下几分狐疑,付迹莫像是在调侃卞赋之,可她的表情隐隐透出几分……吃醋?   他向卞赋之戴着面具的侧脸看去,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他也隐约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容貌应是不俗的,难道那一晚的神秘男人就是他?   联想种种,以表哥为掩护住在隔壁的……情夫?秦予霄心中大骇。   “啊!”   身后的马车突然传出女子的惊呼,付迹莫一听是她八妹的声音,一拉缰绳到了马车前:“怎么回事?”   门帘被里面伺候的丫鬟撩起,八妹蹙着秀眉气呼呼的抖弄裙摆,虽覆面却也能看出脸上的恼意:“兄长!刚才九妹突然说要喝水,芙蓉刚给她递过水去,她就把水尽数洒在了我的裙子上,一会儿要我怎么出去啊!”说完厌恶的瞪了九妹一眼。   九妹付迹莞一脸的仓皇无措,付家九个女儿就她清秀,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此时可怜无措的神色着实让人生怜:“兄长……八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付迹蕴尖锐道:“不是故意的?那你干嘛不泼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分明就是妒忌我穿的比你好看,蛇蝎心肠!”   “我……我真的没有……”   付迹莫闻言皱起眉头来,八妹这么一说,她才发现九妹穿的衣服不仅料子普通且样式老旧,头上更是半点饰物未带,反观八妹光鲜亮丽,穿的戴的明显精挑细选,同为付家的女儿,两人待遇却如此悬殊,让外人来看岂不是落个笑话?   付迹莫看向正揪着衣袖,泫然欲泣的九妹:“你出来。”   付迹莞身子一抖,波光粼粼的眸子怯懦的看着她:“兄……兄长……”   “出来。”   付迹莞垂下眸子,紧抓住衣袖摇摇晃晃下了马车,形单影只的站到付迹莫的马前,消瘦的身子好不可怜。付迹蕴在马车里哼了一声,颇有些得意。   付迹莫警示的扫了车里的付迹蕴一眼,弯下腰把手伸到付迹莞眼前:“把手递给我。”   付迹莞抬起头,眼中有些惊恐,战战兢兢的把手递给她,好像付迹莫要打她一眼。   付迹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男人都喜欢这种可怜兮兮的调调?她一使力把付迹莞整个人带到马上,让她坐入她怀中,又对车里的付迹蕴道:“你一个做姐姐的,不过是洒了杯水何必同她计较。芙蓉,给八小姐打理干净后再让马夫启程。”说完转身带着付迹莞向前面去。   付迹蕴不甘心的叫道:“兄长!”   付迹莫转头给她个警示的眼神,她咬咬牙不甘心的放下帘子,缩回车里。同为一个爹娘,她这个八妹怎么这么没有心眼,自己穿的光鲜亮丽就罢了,还不顾念自己的妹妹,让外人看来岂不是她这个姐姐不大度、仗势欺人?   为了防止八妹继续这么没心眼,付迹莫才打算单独带着九妹,可九妹到了她怀里一直僵直着身子,双手紧紧扣着马鞍,如坐针毡,显然对她很忌惮。   “不必这么紧张,你也是我的妹妹。”   怀里人身子一颤,声若细丝的嗯了一声。   付迹莫看了看她素净的头顶:“四姨娘不给你置备衣裳首饰吗?怎么出来一趟穿戴如此素净。”   付迹莞支支吾吾:“我……”   对面的女子着淡粉色抹胸襦裙,外罩轻纱,娇媚的小脸上染着红云,与付迹莫有几分相像,她一脸局促不安,道:“兄长……”   这是付迹莫的八妹付迹蕴,乃是同胞妹妹,自付迹莫出生以后,付贺临便经常在刘氏这里过夜,所以不过两年又生了这么一个妹妹,她也长了一双桃花眼,只是比付迹莫妩媚了许多,付迹莫曾经还想她若不是从小用药,大概女装模样和八妹十分相似。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付迹蕴羞涩的看了眼她身边的秦予霄,向付迹莫奉上手中的东西:“蕴儿想给兄长送生辰贺礼,听管家说兄长出来了,便找到了这里。”   付迹莫瞬时明白了,生辰贺礼什么时候送不好,偏偏这时候送,无非是想趁机看秦予霄一眼。秦予霄少年英雄,而且并未娶妻,家里连个妾室都没有,长莱不知有多少小姐肖想他呢。她倒是没想到自个妹妹也动了心思。   付迹莫扭头看了秦予霄一眼,他无知无觉,见付迹莫看他还回以灿烂的笑容,然后继续左看右看,瞧着他们家的花草树木,完全没把她娇俏的八妹放进眼里。   啧啧啧,妹妹这媚眼都白抛了。她就说嘛,这武夫都是缺乏情趣的。   付迹莫接过她的生辰贺礼,是个如意结下面坠着一块雕螭玉璧:“你编的?”   付迹蕴娇羞的摸摸脸:“嗯,兄长喜欢吗?”虽然话在问她,但是眼睛时不时瞟向秦予霄。   付迹莫在心中叹了口气,笑道:“编的不错,予霄,你来看看我家八妹编的可好?”说着将如意结递到秦予霄眼前。   八妹,哥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秦予霄看了一眼如意结,道:“八小姐心灵手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如意结没兴趣,不过是碍于情面夸了一句。   啧啧啧,没情趣。   付迹莫看了眼八妹明显失落的小脸,道:“快回去吧,今日府里外人多,姑娘家家的别到处乱跑。铃铛,把八小姐护送回去。”   54FONT color=#DC143C已更/FON   付迹莫回到自己的院落,便见院前站了一人,她此时已是微醺看不清那人是谁,走进了才发现是卞赋之。   月光之下,他如坠落凡间的谪仙披着一身飘渺的光华,似真似幻,令人着迷。   他未带面具,神色却如他戴了面具一般冰冷,付迹莫对他嘿嘿一笑,抬手轻佻的勾住他的下巴,想摸一摸他是不是真人,触手温热,是她的卞赋之。   “呦,这不是卞美人吗?怎么在这等我呢?”   卞赋之眉头轻皱,这才生动起来,像个凡人。   “醉了?”   付迹莫没有回话,倒是手指头开始不安分的磨蹭着他的下巴,他爱干净,下巴处也没有太多扎手的感觉,摸起来很顺手,让她一时间舍不得松开。   她眼神中蒙着一层朦胧,但也能看出来她并未真的醉,倒是眼中的迷恋毫不遮掩的暴露了出来。   卞赋之心头一震,迅速拉下她的手,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入她手中:“从此以后你开始服用此药,以前的扔掉即可。”说完松了她的手转身回自己的院落。   付迹莫手很快,一把捉住他的袖子,堵在他前面,一只手摊到他眼前,道:“我的生辰贺礼呢?”   她如孩童般嘟着嘴,眼中饱含期待眸光频闪,仿佛不给她贺礼她便能哭出来,让他有种看到了儿时童真的她的错觉。   “没有。”   她闻言没有哭,反倒是勾起一抹邪笑,童真荡然无存:“你既然不给,那我就随便要了。”语毕,还未等卞赋之反应,唇上便被她温热的唇瓣堵住,湿软的小舌在他唇瓣上舔了一下才离开:“味道还不错,姑且饶了你。”说完她便跑走了。   “铃!”寂静的夜中,突然出现一声突兀的铃响。   本失了神的卞赋之立马惊醒,喝道:“谁!”   藏在暗处的秦予霄飞身而去。   他走到半路才想起来他还未把真正的生辰贺礼送给她,于是半路折回,为了避免通报的麻烦,就擅自到了付迹莫的院子,谁知突然撞见了这一幕。   那个男人是谁?   他早先就打听过,付迹莫并没有太亲近的男人,且无儿无女,应该是没有男人的,可为何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容姿卓然的男子?并且……付迹莫竟然吻了他!   心中如被车轮碾压,绞痛不已,如此……他还有机会吗?   停在某处房顶,秦予霄将手摊开,他手里是她的扇子,是本要给她送去的真正贺礼,如今却未物归原主,那原主恐怖早已把它忘却了,再也回想不起来了,就如他这个人一般……   口中都是苦涩的味道,在京城周旋两年才得以回到长莱,他还是晚了一步吗?秦予霄不能相信!这是他坚定了多年的信念,怎容它轻易被击碎?   握紧折扇,他目光坚定,以后走着瞧!   *   北郊花市如期而至。   付迹莫拖家带口在北门等候秦予霄,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她老爹听闻她与秦予霄逛花市,便立刻指使她带八妹同去,果不其然,老爹有让八妹与秦家联姻的打算。   她琢磨着以上回秦予霄的反应,做这事不宜太明显,便把也未出阁的九妹带上了,就当是让两个未出阁的妹妹外出长长见识。付老爹觉得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妹妹不妥,便让“表亲”卞赋之也跟着了。   如此一来,这何止一把辛酸泪,这岂不是让她的奸夫和她奸夫的相好光明正大凑到了一起吗?而她还要忙着给另外一对牵姻缘!苦逼如她,她就是苦逼。   此时,两个妹妹坐在马车里,她和卞赋之骑着马在外面。那一夜,她趁着酒劲非礼了他,事后她很没节操的装作喝酒了没记忆蒙了过去,造成她现在不敢和他随便搭话,她不说话卞赋之不会感到尴尬,但是她会好吗?!   所以,当秦予霄骑着马出现的时候,她觉得他今天格外英俊潇洒:“予霄!”   可是人家确实也英俊潇洒,一身黑色滚金边的劲装展露出他傲人的好身材,利落的一拉缰绳稳稳停在她的面前,行若一阵风,举手投足间硬朗男儿的风采显露无遗。   他见她勾唇一笑,露八颗小白牙,光一照瞬间就闪瞎了她的眼:“迹莫,让你等久了。”   他一来,本来偷瞄付迹莫的小姑娘们立马倒戈,纷纷向秦予霄投去爱慕的射线。如果他们两个都是竹翠苑的小倌,秦予霄要抢她多少生意啊!   付迹莫笑脸逢迎:“不久不久,我们也来了不久,那个……给你介绍下。”一扭身,身后家业庞大,付迹莫先从卞赋之开始介绍:“这位是我的表兄卞赋之。”   卞赋之和秦予霄一对视,既不疏离也不熟络的打了声招呼,恰到好处,真像两个才刚见面的陌生人。   “这两个是我的妹妹,一个你之前见过八妹付迹蕴,另一个是我的九妹付迹莞。”两个姑娘覆面在车内向他盈盈施礼,付迹莫又道:“她们两个终日闷在闺阁里,所以我想趁机带出来她们见见世面,希望你不要介意。”   秦予霄从出现就保持着过于灿烂的笑容,回道:“不介意,人多更热闹。”   付迹莫隐约觉得秦予霄哪里生了变化,却又不知变在哪里,道:“如此,我们便出发吧。”   一路上付迹莫与他随意聊着,倒是意想不到的投机,而卞赋之只是偶尔附和几句,真不知道她爹非让她带着卞赋之是为了什么!一点作用都没有!   “迹莫与卞大哥自小一起长大吗?”   秦予霄突然问这个问题,连卞赋之都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他笑得从容一副随口问问的样子。   付迹莫点点头:“是啊,我家只有我一个男丁,父亲便把表哥接来与我作伴,多亏了表哥我儿时才不算孤单。”   “是吗,想必你们关系一定亲厚,我虽兄弟多,但各自成家之后都不怎么走动了,而你们各自成了家,却还能住在邻里互相照应,倒是真不错。”   付迹莫答道:“哦,表哥还未成家,所以仍住在我们府里,不过我看他终日泡在药草里,没什么想成家的意思,住在隔壁互相照应下倒是不错。”   他不过是小小试探一下,尽探出这个秘密!当初在京城卞赋之明明口口声声说家乡有个恩爱的妻子,为了妻子绝不纳妾,之前还说妻子有疾不宜见客,如今却未成家?   秦予霄不禁音调高了几分:“卞大哥还未成家?”   被人撞破,卞赋之干脆自己答了:“宁缺毋滥。”   付迹莫真看不过去他这一脸坦然,风凉道:“我看表哥更像是心有所属才是。”   卞赋之自然明白她指的谁,平淡道:“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何来心有所属。”   付迹莫继续风凉:“那就是一支红杏探窗来。”   秦予霄夹在中间听他们我一言你一语,心下几分狐疑,付迹莫像是在调侃卞赋之,可她的表情隐隐透出几分……吃醋?   他向卞赋之戴着面具的侧脸看去,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他也隐约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容貌应是不俗的,难道那一晚的神秘男人就是他?   联想种种,以表哥为掩护住在隔壁的……情夫?秦予霄心中大骇。   “啊!”   身后的马车突然传出女子的惊呼,付迹莫一听是她八妹的声音,一拉缰绳到了马车前:“怎么回事?”   门帘被里面伺候的丫鬟撩起,八妹蹙着秀眉气呼呼的抖弄裙摆,虽覆面却也能看出脸上的恼意:“兄长!刚才九妹突然说要喝水,芙蓉刚给她递过水去,她就把水尽数洒在了我的裙子上,一会儿要我怎么出去啊!”说完厌恶的瞪了九妹一眼。   九妹付迹莞一脸的仓皇无措,付家九个女儿就她清秀,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此时可怜无措的神色着实让人生怜:“兄长……八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付迹蕴尖锐道:“不是故意的?那你干嘛不泼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分明就是妒忌我穿的比你好看,蛇蝎心肠!”   “我……我真的没有……”   付迹莫闻言皱起眉头来,八妹这么一说,她才发现九妹穿的衣服不仅料子普通且样式老旧,头上更是半点饰物未带,反观八妹光鲜亮丽,穿的戴的明显精挑细选,同为付家的女儿,两人待遇却如此悬殊,让外人来看岂不是落个笑话?   付迹莫看向正揪着衣袖,泫然欲泣的九妹:“你出来。”   付迹莞身子一抖,波光粼粼的眸子怯懦的看着她:“兄……兄长……”   “出来。”   付迹莞垂下眸子,紧抓住衣袖摇摇晃晃下了马车,形单影只的站到付迹莫的马前,消瘦的身子好不可怜。付迹蕴在马车里哼了一声,颇有些得意。   付迹莫警示的扫了车里的付迹蕴一眼,弯下腰把手伸到付迹莞眼前:“把手递给我。”   付迹莞抬起头,眼中有些惊恐,战战兢兢的把手递给她,好像付迹莫要打她一眼。   付迹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男人都喜欢这种可怜兮兮的调调?她一使力把付迹莞整个人带到马上,让她坐入她怀中,又对车里的付迹蕴道:“你一个做姐姐的,不过是洒了杯水何必同她计较。芙蓉,给八小姐打理干净后再让马夫启程。”说完转身带着付迹莞向前面去。   付迹蕴不甘心的叫道:“兄长!”   付迹莫转头给她个警示的眼神,她咬咬牙不甘心的放下帘子,缩回车里。同为一个爹娘,她这个八妹怎么这么没有心眼,自己穿的光鲜亮丽就罢了,还不顾念自己的妹妹,让外人看来岂不是她这个姐姐不大度、仗势欺人?   为了防止八妹继续这么没心眼,付迹莫才打算单独带着九妹,可九妹到了她怀里一直僵直着身子,双手紧紧扣着马鞍,如坐针毡,显然对她很忌惮。   “不必这么紧张,你也是我的妹妹。”   怀里人身子一颤,声若细丝的嗯了一声。   付迹莫看了看她素净的头顶:“四姨娘不给你置备衣裳首饰吗?怎么出来一趟穿戴如此素净。”   付迹莞支支吾吾:“我……”   对面的女子着淡粉色抹胸襦裙,外罩轻纱,娇媚的小脸上染着红云,与付迹莫有几分相像,她一脸局促不安,道:“兄长……”   55FONT color=#DC143C已更/FON   付迹莫回到自己的院落,便见院前站了一人,她此时已是微醺看不清那人是谁,走进了才发现是卞赋之。   月光之下,他如坠落凡间的谪仙披着一身飘渺的光华,似真似幻,令人着迷。   他未带面具,神色却如他戴了面具一般冰冷,付迹莫对他嘿嘿一笑,抬手轻佻的勾住他的下巴,想摸一摸他是不是真人,触手温热,是她的卞赋之。   “呦,这不是卞美人吗?怎么在这等我呢?”   卞赋之眉头轻皱,这才生动起来,像个凡人。   “醉了?”   付迹莫没有回话,倒是手指头开始不安分的磨蹭着他的下巴,他爱干净,下巴处也没有太多扎手的感觉,摸起来很顺手,让她一时间舍不得松开。   她眼神中蒙着一层朦胧,但也能看出来她并未真的醉,倒是眼中的迷恋毫不遮掩的暴露了出来。   卞赋之心头一震,迅速拉下她的手,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入她手中:“从此以后你开始服用此药,以前的扔掉即可。”说完松了她的手转身回自己的院落。   付迹莫手很快,一把捉住他的袖子,堵在他前面,一只手摊到他眼前,道:“我的生辰贺礼呢?”   她如孩童般嘟着嘴,眼中饱含期待眸光频闪,仿佛不给她贺礼她便能哭出来,让他有种看到了儿时童真的她的错觉。   “没有。”   她闻言没有哭,反倒是勾起一抹邪笑,童真荡然无存:“你既然不给,那我就随便要了。”语毕,还未等卞赋之反应,唇上便被她温热的唇瓣堵住,湿软的小舌在他唇瓣上舔了一下才离开:“味道还不错,姑且饶了你。”说完她便跑走了。   “铃!”寂静的夜中,突然出现一声突兀的铃响。   本失了神的卞赋之立马惊醒,喝道:“谁!”   藏在暗处的秦予霄飞身而去。   他走到半路才想起来他还未把真正的生辰贺礼送给她,于是半路折回,为了避免通报的麻烦,就擅自到了付迹莫的院子,谁知突然撞见了这一幕。   那个男人是谁?   他早先就打听过,付迹莫并没有太亲近的男人,且无儿无女,应该是没有男人的,可为何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容姿卓然的男子?并且……付迹莫竟然吻了他!   心中如被车轮碾压,绞痛不已,如此……他还有机会吗?   停在某处房顶,秦予霄将手摊开,他手里是她的扇子,是本要给她送去的真正贺礼,如今却未物归原主,那原主恐怖早已把它忘却了,再也回想不起来了,就如他这个人一般……   口中都是苦涩的味道,在京城周旋两年才得以回到长莱,他还是晚了一步吗?秦予霄不能相信!这是他坚定了多年的信念,怎容它轻易被击碎?   握紧折扇,他目光坚定,以后走着瞧!   *   北郊花市如期而至。   付迹莫拖家带口在北门等候秦予霄,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她老爹听闻她与秦予霄逛花市,便立刻指使她带八妹同去,果不其然,老爹有让八妹与秦家联姻的打算。   她琢磨着以上回秦予霄的反应,做这事不宜太明显,便把也未出阁的九妹带上了,就当是让两个未出阁的妹妹外出长长见识。付老爹觉得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妹妹不妥,便让“表亲”卞赋之也跟着了。   如此一来,这何止一把辛酸泪,这岂不是让她的奸夫和她奸夫的相好光明正大凑到了一起吗?而她还要忙着给另外一对牵姻缘!苦逼如她,她就是苦逼。   此时,两个妹妹坐在马车里,她和卞赋之骑着马在外面。那一夜,她趁着酒劲非礼了他,事后她很没节操的装作喝酒了没记忆蒙了过去,造成她现在不敢和他随便搭话,她不说话卞赋之不会感到尴尬,但是她会好吗?!   所以,当秦予霄骑着马出现的时候,她觉得他今天格外英俊潇洒:“予霄!”   可是人家确实也英俊潇洒,一身黑色滚金边的劲装展露出他傲人的好身材,利落的一拉缰绳稳稳停在她的面前,行若一阵风,举手投足间硬朗男儿的风采显露无遗。   他见她勾唇一笑,露八颗小白牙,光一照瞬间就闪瞎了她的眼:“迹莫,让你等久了。”   他一来,本来偷瞄付迹莫的小姑娘们立马倒戈,纷纷向秦予霄投去爱慕的射线。如果他们两个都是竹翠苑的小倌,秦予霄要抢她多少生意啊!   付迹莫笑脸逢迎:“不久不久,我们也来了不久,那个……给你介绍下。”一扭身,身后家业庞大,付迹莫先从卞赋之开始介绍:“这位是我的表兄卞赋之。”   卞赋之和秦予霄一对视,既不疏离也不熟络的打了声招呼,恰到好处,真像两个才刚见面的陌生人。   “这两个是我的妹妹,一个你之前见过八妹付迹蕴,另一个是我的九妹付迹莞。”两个姑娘覆面在车内向他盈盈施礼,付迹莫又道:“她们两个终日闷在闺阁里,所以我想趁机带出来她们见见世面,希望你不要介意。”   秦予霄从出现就保持着过于灿烂的笑容,回道:“不介意,人多更热闹。”   付迹莫隐约觉得秦予霄哪里生了变化,却又不知变在哪里,道:“如此,我们便出发吧。”   一路上付迹莫与他随意聊着,倒是意想不到的投机,而卞赋之只是偶尔附和几句,真不知道她爹非让她带着卞赋之是为了什么!一点作用都没有!   “迹莫与卞大哥自小一起长大吗?”   秦予霄突然问这个问题,连卞赋之都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他笑得从容一副随口问问的样子。   付迹莫点点头:“是啊,我家只有我一个男丁,父亲便把表哥接来与我作伴,多亏了表哥我儿时才不算孤单。”   “是吗,想必你们关系一定亲厚,我虽兄弟多,但各自成家之后都不怎么走动了,而你们各自成了家,却还能住在邻里互相照应,倒是真不错。”   付迹莫答道:“哦,表哥还未成家,所以仍住在我们府里,不过我看他终日泡在药草里,没什么想成家的意思,住在隔壁互相照应下倒是不错。”   他不过是小小试探一下,尽探出这个秘密!当初在京城卞赋之明明口口声声说家乡有个恩爱的妻子,为了妻子绝不纳妾,之前还说妻子有疾不宜见客,如今却未成家?   秦予霄不禁音调高了几分:“卞大哥还未成家?”   被人撞破,卞赋之干脆自己答了:“宁缺毋滥。”   付迹莫真看不过去他这一脸坦然,风凉道:“我看表哥更像是心有所属才是。”   卞赋之自然明白她指的谁,平淡道:“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何来心有所属。”   付迹莫继续风凉:“那就是一支红杏探窗来。”   秦予霄夹在中间听他们我一言你一语,心下几分狐疑,付迹莫像是在调侃卞赋之,可她的表情隐隐透出几分……吃醋?   他向卞赋之戴着面具的侧脸看去,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他也隐约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容貌应是不俗的,难道那一晚的神秘男人就是他?   联想种种,以表哥为掩护住在隔壁的……情夫?秦予霄心中大骇。   “啊!”   身后的马车突然传出女子的惊呼,付迹莫一听是她八妹的声音,一拉缰绳到了马车前:“怎么回事?”   门帘被里面伺候的丫鬟撩起,八妹蹙着秀眉气呼呼的抖弄裙摆,虽覆面却也能看出脸上的恼意:“兄长!刚才九妹突然说要喝水,芙蓉刚给她递过水去,她就把水尽数洒在了我的裙子上,一会儿要我怎么出去啊!”说完厌恶的瞪了九妹一眼。   九妹付迹莞一脸的仓皇无措,付家九个女儿就她清秀,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此时可怜无措的神色着实让人生怜:“兄长……八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付迹蕴尖锐道:“不是故意的?那你干嘛不泼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分明就是妒忌我穿的比你好看,蛇蝎心肠!”   “我……我真的没有……”   付迹莫闻言皱起眉头来,八妹这么一说,她才发现九妹穿的衣服不仅料子普通且样式老旧,头上更是半点饰物未带,反观八妹光鲜亮丽,穿的戴的明显精挑细选,同为付家的女儿,两人待遇却如此悬殊,让外人来看岂不是落个笑话?   付迹莫看向正揪着衣袖,泫然欲泣的九妹:“你出来。”   付迹莞身子一抖,波光粼粼的眸子怯懦的看着她:“兄……兄长……”   “出来。”   付迹莞垂下眸子,紧抓住衣袖摇摇晃晃下了马车,形单影只的站到付迹莫的马前,消瘦的身子好不可怜。付迹蕴在马车里哼了一声,颇有些得意。   付迹莫警示的扫了车里的付迹蕴一眼,弯下腰把手伸到付迹莞眼前:“把手递给我。”   付迹莞抬起头,眼中有些惊恐,战战兢兢的把手递给她,好像付迹莫要打她一眼。   付迹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男人都喜欢这种可怜兮兮的调调?她一使力把付迹莞整个人带到马上,让她坐入她怀中,又对车里的付迹蕴道:“你一个做姐姐的,不过是洒了杯水何必同她计较。芙蓉,给八小姐打理干净后再让马夫启程。”说完转身带着付迹莞向前面去。   付迹蕴不甘心的叫道:“兄长!”   付迹莫转头给她个警示的眼神,她咬咬牙不甘心的放下帘子,缩回车里。同为一个爹娘,她这个八妹怎么这么没有心眼,自己穿的光鲜亮丽就罢了,还不顾念自己的妹妹,让外人看来岂不是她这个姐姐不大度、仗势欺人?   为了防止八妹继续这么没心眼,付迹莫才打算单独带着九妹,可九妹到了她怀里一直僵直着身子,双手紧紧扣着马鞍,如坐针毡,显然对她很忌惮。   “不必这么紧张,你也是我的妹妹。”   怀里人身子一颤,声若细丝的嗯了一声。   付迹莫看了看她素净的头顶:“四姨娘不给你置备衣裳首饰吗?怎么出来一趟穿戴如此素净。”   付迹莞支支吾吾:“我……”   对面的女子着淡粉色抹胸襦裙,外罩轻纱,娇媚的小脸上染着红云,与付迹莫有几分相像,她一脸局促不安,道:“兄长……”   56FONT color=#DC143C已更/FON   付迹莫回到自己的院落,便见院前站了一人,她此时已是微醺看不清那人是谁,走进了才发现是卞赋之。   月光之下,他如坠落凡间的谪仙披着一身飘渺的光华,似真似幻,令人着迷。   他未带面具,神色却如他戴了面具一般冰冷,付迹莫对他嘿嘿一笑,抬手轻佻的勾住他的下巴,想摸一摸他是不是真人,触手温热,是她的卞赋之。   “呦,这不是卞美人吗?怎么在这等我呢?”   卞赋之眉头轻皱,这才生动起来,像个凡人。   “醉了?”   付迹莫没有回话,倒是手指头开始不安分的磨蹭着他的下巴,他爱干净,下巴处也没有太多扎手的感觉,摸起来很顺手,让她一时间舍不得松开。   她眼神中蒙着一层朦胧,但也能看出来她并未真的醉,倒是眼中的迷恋毫不遮掩的暴露了出来。   卞赋之心头一震,迅速拉下她的手,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入她手中:“从此以后你开始服用此药,以前的扔掉即可。”说完松了她的手转身回自己的院落。   付迹莫手很快,一把捉住他的袖子,堵在他前面,一只手摊到他眼前,道:“我的生辰贺礼呢?”   她如孩童般嘟着嘴,眼中饱含期待眸光频闪,仿佛不给她贺礼她便能哭出来,让他有种看到了儿时童真的她的错觉。   “没有。”   她闻言没有哭,反倒是勾起一抹邪笑,童真荡然无存:“你既然不给,那我就随便要了。”语毕,还未等卞赋之反应,唇上便被她温热的唇瓣堵住,湿软的小舌在他唇瓣上舔了一下才离开:“味道还不错,姑且饶了你。”说完她便跑走了。   “铃!”寂静的夜中,突然出现一声突兀的铃响。   本失了神的卞赋之立马惊醒,喝道:“谁!”   藏在暗处的秦予霄飞身而去。   他走到半路才想起来他还未把真正的生辰贺礼送给她,于是半路折回,为了避免通报的麻烦,就擅自到了付迹莫的院子,谁知突然撞见了这一幕。   那个男人是谁?   他早先就打听过,付迹莫并没有太亲近的男人,且无儿无女,应该是没有男人的,可为何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容姿卓然的男子?并且……付迹莫竟然吻了他!   心中如被车轮碾压,绞痛不已,如此……他还有机会吗?   停在某处房顶,秦予霄将手摊开,他手里是她的扇子,是本要给她送去的真正贺礼,如今却未物归原主,那原主恐怖早已把它忘却了,再也回想不起来了,就如他这个人一般……   口中都是苦涩的味道,在京城周旋两年才得以回到长莱,他还是晚了一步吗?秦予霄不能相信!这是他坚定了多年的信念,怎容它轻易被击碎?   握紧折扇,他目光坚定,以后走着瞧!   *   北郊花市如期而至。   付迹莫拖家带口在北门等候秦予霄,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她老爹听闻她与秦予霄逛花市,便立刻指使她带八妹同去,果不其然,老爹有让八妹与秦家联姻的打算。   她琢磨着以上回秦予霄的反应,做这事不宜太明显,便把也未出阁的九妹带上了,就当是让两个未出阁的妹妹外出长长见识。付老爹觉得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妹妹不妥,便让“表亲”卞赋之也跟着了。   如此一来,这何止一把辛酸泪,这岂不是让她的奸夫和她奸夫的相好光明正大凑到了一起吗?而她还要忙着给另外一对牵姻缘!苦逼如她,她就是苦逼。   此时,两个妹妹坐在马车里,她和卞赋之骑着马在外面。那一夜,她趁着酒劲非礼了他,事后她很没节操的装作喝酒了没记忆蒙了过去,造成她现在不敢和他随便搭话,她不说话卞赋之不会感到尴尬,但是她会好吗?!   所以,当秦予霄骑着马出现的时候,她觉得他今天格外英俊潇洒:“予霄!”   可是人家确实也英俊潇洒,一身黑色滚金边的劲装展露出他傲人的好身材,利落的一拉缰绳稳稳停在她的面前,行若一阵风,举手投足间硬朗男儿的风采显露无遗。   他见她勾唇一笑,露八颗小白牙,光一照瞬间就闪瞎了她的眼:“迹莫,让你等久了。”   他一来,本来偷瞄付迹莫的小姑娘们立马倒戈,纷纷向秦予霄投去爱慕的射线。如果他们两个都是竹翠苑的小倌,秦予霄要抢她多少生意啊!   付迹莫笑脸逢迎:“不久不久,我们也来了不久,那个……给你介绍下。”一扭身,身后家业庞大,付迹莫先从卞赋之开始介绍:“这位是我的表兄卞赋之。”   卞赋之和秦予霄一对视,既不疏离也不熟络的打了声招呼,恰到好处,真像两个才刚见面的陌生人。   “这两个是我的妹妹,一个你之前见过八妹付迹蕴,另一个是我的九妹付迹莞。”两个姑娘覆面在车内向他盈盈施礼,付迹莫又道:“她们两个终日闷在闺阁里,所以我想趁机带出来她们见见世面,希望你不要介意。”   秦予霄从出现就保持着过于灿烂的笑容,回道:“不介意,人多更热闹。”   付迹莫隐约觉得秦予霄哪里生了变化,却又不知变在哪里,道:“如此,我们便出发吧。”   一路上付迹莫与他随意聊着,倒是意想不到的投机,而卞赋之只是偶尔附和几句,真不知道她爹非让她带着卞赋之是为了什么!一点作用都没有!   “迹莫与卞大哥自小一起长大吗?”   秦予霄突然问这个问题,连卞赋之都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他笑得从容一副随口问问的样子。   付迹莫点点头:“是啊,我家只有我一个男丁,父亲便把表哥接来与我作伴,多亏了表哥我儿时才不算孤单。”   “是吗,想必你们关系一定亲厚,我虽兄弟多,但各自成家之后都不怎么走动了,而你们各自成了家,却还能住在邻里互相照应,倒是真不错。”   付迹莫答道:“哦,表哥还未成家,所以仍住在我们府里,不过我看他终日泡在药草里,没什么想成家的意思,住在隔壁互相照应下倒是不错。”   他不过是小小试探一下,尽探出这个秘密!当初在京城卞赋之明明口口声声说家乡有个恩爱的妻子,为了妻子绝不纳妾,之前还说妻子有疾不宜见客,如今却未成家?   秦予霄不禁音调高了几分:“卞大哥还未成家?”   被人撞破,卞赋之干脆自己答了:“宁缺毋滥。”   付迹莫真看不过去他这一脸坦然,风凉道:“我看表哥更像是心有所属才是。”   卞赋之自然明白她指的谁,平淡道:“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何来心有所属。”   付迹莫继续风凉:“那就是一支红杏探窗来。”   秦予霄夹在中间听他们我一言你一语,心下几分狐疑,付迹莫像是在调侃卞赋之,可她的表情隐隐透出几分……吃醋?   他向卞赋之戴着面具的侧脸看去,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他也隐约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容貌应是不俗的,难道那一晚的神秘男人就是他?   联想种种,以表哥为掩护住在隔壁的……情夫?秦予霄心中大骇。   “啊!”   身后的马车突然传出女子的惊呼,付迹莫一听是她八妹的声音,一拉缰绳到了马车前:“怎么回事?”   门帘被里面伺候的丫鬟撩起,八妹蹙着秀眉气呼呼的抖弄裙摆,虽覆面却也能看出脸上的恼意:“兄长!刚才九妹突然说要喝水,芙蓉刚给她递过水去,她就把水尽数洒在了我的裙子上,一会儿要我怎么出去啊!”说完厌恶的瞪了九妹一眼。   九妹付迹莞一脸的仓皇无措,付家九个女儿就她清秀,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此时可怜无措的神色着实让人生怜:“兄长……八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付迹蕴尖锐道:“不是故意的?那你干嘛不泼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分明就是妒忌我穿的比你好看,蛇蝎心肠!”   “我……我真的没有……”   付迹莫闻言皱起眉头来,八妹这么一说,她才发现九妹穿的衣服不仅料子普通且样式老旧,头上更是半点饰物未带,反观八妹光鲜亮丽,穿的戴的明显精挑细选,同为付家的女儿,两人待遇却如此悬殊,让外人来看岂不是落个笑话?   付迹莫看向正揪着衣袖,泫然欲泣的九妹:“你出来。”   付迹莞身子一抖,波光粼粼的眸子怯懦的看着她:“兄……兄长……”   “出来。”   付迹莞垂下眸子,紧抓住衣袖摇摇晃晃下了马车,形单影只的站到付迹莫的马前,消瘦的身子好不可怜。付迹蕴在马车里哼了一声,颇有些得意。   付迹莫警示的扫了车里的付迹蕴一眼,弯下腰把手伸到付迹莞眼前:“把手递给我。”   付迹莞抬起头,眼中有些惊恐,战战兢兢的把手递给她,好像付迹莫要打她一眼。   付迹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男人都喜欢这种可怜兮兮的调调?她一使力把付迹莞整个人带到马上,让她坐入她怀中,又对车里的付迹蕴道:“你一个做姐姐的,不过是洒了杯水何必同她计较。芙蓉,给八小姐打理干净后再让马夫启程。”说完转身带着付迹莞向前面去。   付迹蕴不甘心的叫道:“兄长!”   付迹莫转头给她个警示的眼神,她咬咬牙不甘心的放下帘子,缩回车里。同为一个爹娘,她这个八妹怎么这么没有心眼,自己穿的光鲜亮丽就罢了,还不顾念自己的妹妹,让外人看来岂不是她这个姐姐不大度、仗势欺人?   为了防止八妹继续这么没心眼,付迹莫才打算单独带着九妹,可九妹到了她怀里一直僵直着身子,双手紧紧扣着马鞍,如坐针毡,显然对她很忌惮。   “不必这么紧张,你也是我的妹妹。”   怀里人身子一颤,声若细丝的嗯了一声。   付迹莫看了看她素净的头顶:“四姨娘不给你置备衣裳首饰吗?怎么出来一趟穿戴如此素净。”   付迹莞支支吾吾:“我……”   对面的女子着淡粉色抹胸襦裙,外罩轻纱,娇媚的小脸上染着红云,与付迹莫有几分相像,她一脸局促不安,道:“兄长……”   57FONT color=#DC143C已更8.5/F   付迹莫回到自己的院落,便见院前站了一人,她此时已是微醺看不清那人是谁,走进了才发现是卞赋之。   月光之下,他如坠落凡间的谪仙披着一身飘渺的光华,似真似幻,令人着迷。   他未带面具,神色却如他戴了面具一般冰冷,付迹莫对他嘿嘿一笑,抬手轻佻的勾住他的下巴,想摸一摸他是不是真人,触手温热,是她的卞赋之。   “呦,这不是卞美人吗?怎么在这等我呢?”   卞赋之眉头轻皱,这才生动起来,像个凡人。   “醉了?”   付迹莫没有回话,倒是手指头开始不安分的磨蹭着他的下巴,他爱干净,下巴处也没有太多扎手的感觉,摸起来很顺手,让她一时间舍不得松开。   她眼神中蒙着一层朦胧,但也能看出来她并未真的醉,倒是眼中的迷恋毫不遮掩的暴露了出来。   卞赋之心头一震,迅速拉下她的手,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入她手中:“从此以后你开始服用此药,以前的扔掉即可。”说完松了她的手转身回自己的院落。   付迹莫手很快,一把捉住他的袖子,堵在他前面,一只手摊到他眼前,道:“我的生辰贺礼呢?”   她如孩童般嘟着嘴,眼中饱含期待眸光频闪,仿佛不给她贺礼她便能哭出来,让他有种看到了儿时童真的她的错觉。   “没有。”   她闻言没有哭,反倒是勾起一抹邪笑,童真荡然无存:“你既然不给,那我就随便要了。”语毕,还未等卞赋之反应,唇上便被她温热的唇瓣堵住,湿软的小舌在他唇瓣上舔了一下才离开:“味道还不错,姑且饶了你。”说完她便跑走了。   “铃!”寂静的夜中,突然出现一声突兀的铃响。   本失了神的卞赋之立马惊醒,喝道:“谁!”   藏在暗处的秦予霄飞身而去。   他走到半路才想起来他还未把真正的生辰贺礼送给她,于是半路折回,为了避免通报的麻烦,就擅自到了付迹莫的院子,谁知突然撞见了这一幕。   那个男人是谁?   他早先就打听过,付迹莫并没有太亲近的男人,且无儿无女,应该是没有男人的,可为何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容姿卓然的男子?并且……付迹莫竟然吻了他!   心中如被车轮碾压,绞痛不已,如此……他还有机会吗?   停在某处房顶,秦予霄将手摊开,他手里是她的扇子,是本要给她送去的真正贺礼,如今却未物归原主,那原主恐怖早已把它忘却了,再也回想不起来了,就如他这个人一般……   口中都是苦涩的味道,在京城周旋两年才得以回到长莱,他还是晚了一步吗?秦予霄不能相信!这是他坚定了多年的信念,怎容它轻易被击碎?   握紧折扇,他目光坚定,以后走着瞧!   *   北郊花市如期而至。   付迹莫拖家带口在北门等候秦予霄,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她老爹听闻她与秦予霄逛花市,便立刻指使她带八妹同去,果不其然,老爹有让八妹与秦家联姻的打算。   她琢磨着以上回秦予霄的反应,做这事不宜太明显,便把也未出阁的九妹带上了,就当是让两个未出阁的妹妹外出长长见识。付老爹觉得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妹妹不妥,便让“表亲”卞赋之也跟着了。   如此一来,这何止一把辛酸泪,这岂不是让她的奸夫和她奸夫的相好光明正大凑到了一起吗?而她还要忙着给另外一对牵姻缘!苦逼如她,她就是苦逼。   此时,两个妹妹坐在马车里,她和卞赋之骑着马在外面。那一夜,她趁着酒劲非礼了他,事后她很没节操的装作喝酒了没记忆蒙了过去,造成她现在不敢和他随便搭话,她不说话卞赋之不会感到尴尬,但是她会好吗?!   所以,当秦予霄骑着马出现的时候,她觉得他今天格外英俊潇洒:“予霄!”   可是人家确实也英俊潇洒,一身黑色滚金边的劲装展露出他傲人的好身材,利落的一拉缰绳稳稳停在她的面前,行若一阵风,举手投足间硬朗男儿的风采显露无遗。   他见她勾唇一笑,露八颗小白牙,光一照瞬间就闪瞎了她的眼:“迹莫,让你等久了。”   他一来,本来偷瞄付迹莫的小姑娘们立马倒戈,纷纷向秦予霄投去爱慕的射线。如果他们两个都是竹翠苑的小倌,秦予霄要抢她多少生意啊!   付迹莫笑脸逢迎:“不久不久,我们也来了不久,那个……给你介绍下。”一扭身,身后家业庞大,付迹莫先从卞赋之开始介绍:“这位是我的表兄卞赋之。”   卞赋之和秦予霄一对视,既不疏离也不熟络的打了声招呼,恰到好处,真像两个才刚见面的陌生人。   “这两个是我的妹妹,一个你之前见过八妹付迹蕴,另一个是我的九妹付迹莞。”两个姑娘覆面在车内向他盈盈施礼,付迹莫又道:“她们两个终日闷在闺阁里,所以我想趁机带出来她们见见世面,希望你不要介意。”   秦予霄从出现就保持着过于灿烂的笑容,回道:“不介意,人多更热闹。”   付迹莫隐约觉得秦予霄哪里生了变化,却又不知变在哪里,道:“如此,我们便出发吧。”   一路上付迹莫与他随意聊着,倒是意想不到的投机,而卞赋之只是偶尔附和几句,真不知道她爹非让她带着卞赋之是为了什么!一点作用都没有!   “迹莫与卞大哥自小一起长大吗?”   秦予霄突然问这个问题,连卞赋之都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他笑得从容一副随口问问的样子。   付迹莫点点头:“是啊,我家只有我一个男丁,父亲便把表哥接来与我作伴,多亏了表哥我儿时才不算孤单。”   “是吗,想必你们关系一定亲厚,我虽兄弟多,但各自成家之后都不怎么走动了,而你们各自成了家,却还能住在邻里互相照应,倒是真不错。”   付迹莫答道:“哦,表哥还未成家,所以仍住在我们府里,不过我看他终日泡在药草里,没什么想成家的意思,住在隔壁互相照应下倒是不错。”   他不过是小小试探一下,尽探出这个秘密!当初在京城卞赋之明明口口声声说家乡有个恩爱的妻子,为了妻子绝不纳妾,之前还说妻子有疾不宜见客,如今却未成家?   秦予霄不禁音调高了几分:“卞大哥还未成家?”   被人撞破,卞赋之干脆自己答了:“宁缺毋滥。”   付迹莫真看不过去他这一脸坦然,风凉道:“我看表哥更像是心有所属才是。”   卞赋之自然明白她指的谁,平淡道:“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何来心有所属。”   付迹莫继续风凉:“那就是一支红杏探窗来。”   秦予霄夹在中间听他们我一言你一语,心下几分狐疑,付迹莫像是在调侃卞赋之,可她的表情隐隐透出几分……吃醋?   他向卞赋之戴着面具的侧脸看去,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他也隐约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容貌应是不俗的,难道那一晚的神秘男人就是他?   联想种种,以表哥为掩护住在隔壁的……情夫?秦予霄心中大骇。   “啊!”   身后的马车突然传出女子的惊呼,付迹莫一听是她八妹的声音,一拉缰绳到了马车前:“怎么回事?”   门帘被里面伺候的丫鬟撩起,八妹蹙着秀眉气呼呼的抖弄裙摆,虽覆面却也能看出脸上的恼意:“兄长!刚才九妹突然说要喝水,芙蓉刚给她递过水去,她就把水尽数洒在了我的裙子上,一会儿要我怎么出去啊!”说完厌恶的瞪了九妹一眼。   九妹付迹莞一脸的仓皇无措,付家九个女儿就她清秀,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此时可怜无措的神色着实让人生怜:“兄长……八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付迹蕴尖锐道:“不是故意的?那你干嘛不泼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分明就是妒忌我穿的比你好看,蛇蝎心肠!”   “我……我真的没有……”   付迹莫闻言皱起眉头来,八妹这么一说,她才发现九妹穿的衣服不仅料子普通且样式老旧,头上更是半点饰物未带,反观八妹光鲜亮丽,穿的戴的明显精挑细选,同为付家的女儿,两人待遇却如此悬殊,让外人来看岂不是落个笑话?   付迹莫看向正揪着衣袖,泫然欲泣的九妹:“你出来。”   付迹莞身子一抖,波光粼粼的眸子怯懦的看着她:“兄……兄长……”   “出来。”   付迹莞垂下眸子,紧抓住衣袖摇摇晃晃下了马车,形单影只的站到付迹莫的马前,消瘦的身子好不可怜。付迹蕴在马车里哼了一声,颇有些得意。   付迹莫警示的扫了车里的付迹蕴一眼,弯下腰把手伸到付迹莞眼前:“把手递给我。”   付迹莞抬起头,眼中有些惊恐,战战兢兢的把手递给她,好像付迹莫要打她一眼。   付迹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男人都喜欢这种可怜兮兮的调调?她一使力把付迹莞整个人带到马上,让她坐入她怀中。   58FONT color=#DC143C已更8.6/F   美人们,我们又见面了,我是你防盗哥,撸主大人老规矩,更新会变红字哦!<   >   不用担心买防盗章会亏了啦~撸主大人怎么舍得你们吃亏呢?么么哒!<   >   付迹莫回到自己的院落,便见院前站了一人,她此时已是微醺看不清那人是谁,走进了才发现是卞赋之。<   ><   >月光之下,他如坠落凡间的谪仙披着一身飘渺的光华,似真似幻,令人着迷。<   ><   >他未带面具,神色却如他戴了面具一般冰冷,付迹莫对他嘿嘿一笑,抬手轻佻的勾住他的下巴,想摸一摸他是不是真人,触手温热,是她的卞赋之。<   ><   >“呦,这不是卞美人吗?怎么在这等我呢?”<   ><   >卞赋之眉头轻皱,这才生动起来,像个凡人。<   ><   >“醉了?”<   ><   >付迹莫没有回话,倒是手指头开始不安分的磨蹭着他的下巴,他爱干净,下巴处也没有太多扎手的感觉,摸起来很顺手,让她一时间舍不得松开。<   ><   >她眼神中蒙着一层朦胧,但也能看出来她并未真的醉,倒是眼中的迷恋毫不遮掩的暴露了出来。<   ><   >北郊花市如期而至。<   ><   >付迹莫拖家带口在北门等候秦予霄,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她老爹听闻她与秦予霄逛花市,便立刻指使她带八妹同去,果不其然,老爹有让八妹与秦家联姻的打算。<   ><   >她琢磨着以上回秦予霄的反应,做这事不宜太明显,便把也未出阁的九妹带上了,就当是让两个未出阁的妹妹外出长长见识。付老爹觉得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妹妹不妥,便让“表亲”卞赋之也跟着了。<   ><   >如此一来,这何止一把辛酸泪,这岂不是让她的奸夫和她奸夫的相好光明正大凑到了一起吗?而她还要忙着给另外一对牵姻缘!苦逼如她,她就是苦逼。<   ><   >此时,两个妹妹坐在马车里,她和卞赋之骑着马在外面。那一夜,她趁着酒劲非礼了他,事后她很没节操的装作喝酒了没记忆蒙了过去,造成她现在不敢和他随便搭话,她不说话卞赋之不会感到尴尬,但是她会好吗?!<   ><   >所以,当秦予霄骑着马出现的时候,她觉得他今天格外英俊潇洒:“予霄!”<   ><   >可是人家确实也英俊潇洒,一身黑色滚金边的劲装展露出他傲人的好身材,利落的一拉缰绳稳稳停在她的面前,行若一阵风,举手投足间硬朗男儿的风采显露无遗。<   ><   >他见她勾唇一笑,露八颗小白牙,光一照瞬间就闪瞎了她的眼:“迹莫,让你等久了。”<   ><   >他一来,本来偷瞄付迹莫的小姑娘们立马倒戈,纷纷向秦予霄投去爱慕的射线。如果他们两个都是竹翠苑的小倌,秦予霄要抢她多少生意啊!<   ><   >付迹莫笑脸逢迎:“不久不久,我们也来了不久,那个……给你介绍下。”一扭身,身后家业庞大,付迹莫先从卞赋之开始介绍:“这位是我的表兄卞赋之。”<   ><   >卞赋之和秦予霄一对视,既不疏离也不熟络的打了声招呼,恰到好处,真像两个才刚见面的陌生人。<   ><   >“这两个是我的妹妹,一个你之前见过八妹付迹蕴,另一个是我的九妹付迹莞。”两个姑娘覆面在车内向他盈盈施礼,付迹莫又道:“她们两个终日闷在闺阁里,所以我想趁机带出来她们见见世面,希望你不要介意。”<   ><   >秦予霄从出现就保持着过于灿烂的笑容,回道:“不介意,人多更热闹。”<   ><   >付迹莫隐约觉得秦予霄哪里生了变化,却又不知变在哪里,道:“如此,我们便出发吧。”<   ><   >一路上付迹莫与他随意聊着,倒是意想不到的投机,而卞赋之只是偶尔附和几句,真不知道她爹非让她带着卞赋之是为了什么!一点作用都没有!<   ><   >“迹莫与卞大哥自小一起长大吗?”<   ><   >秦予霄突然问这个问题,连卞赋之都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他笑得从容一副随口问问的样子。<   ><   >付迹莫点点头:“是啊,我家只有我一个男丁,父亲便把表哥接来与我作伴,多亏了表哥我儿时才不算孤单。”<   ><   >“是吗,想必你们关系一定亲厚,我虽兄弟多,但各自成家之后都不怎么走动了,而你们各自成了家,却还能住在邻里互相照应,倒是真不错。”<   ><   >付迹莫答道:“哦,表哥还未成家,所以仍住在我们府里,不过我看他终日泡在药草里,没什么想成家的意思,住在隔壁互相照应下倒是不错。”<   ><   >他不过是小小试探一下,尽探出这个秘密!当初在京城卞赋之明明口口声声说家乡有个恩爱的妻子,为了妻子绝不纳妾,之前还说妻子有疾不宜见客,如今却未成家?<   ><   >秦予霄不禁音调高了几分:“卞大哥还未成家?”<   ><   >被人撞破,卞赋之干脆自己答了:“宁缺毋滥。”<   ><   >付迹莫真看不过去他这一脸坦然,风凉道:“我看表哥更像是心有所属才是。”<   ><   >卞赋之自然明白她指的谁,平淡道:“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何来心有所属。”<   ><   >付迹莫继续风凉:“那就是一支红杏探窗来。”<   ><   >秦予霄夹在中间听他们我一言你一语,心下几分狐疑,付迹莫像是在调侃卞赋之,可她的表情隐隐透出几分……吃醋?<   ><   >他向卞赋之戴着面具的侧脸看去,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他也隐约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容貌应是不俗的,难道那一晚的神秘男人就是他?<   ><   >联想种种,以表哥为掩护住在隔壁的……情夫?秦予霄心中大骇。<   ><   >“啊!”<   ><   >身后的马车突然传出女子的惊呼,付迹莫一听是她八妹的声音,一拉缰绳到了马车前:“怎么回事?”<   ><   >门帘被里面伺候的丫鬟撩起,八妹蹙着秀眉气呼呼的抖弄裙摆,虽覆面却也能看出脸上的恼意:“兄长!刚才九妹突然说要喝水,芙蓉刚给她递过水去,她就把水尽数洒在了我的裙子上,一会儿要我怎么出去啊!”说完厌恶的瞪了九妹一眼。<   ><   >九妹付迹莞一脸的仓皇无措,付家九个女儿就她清秀,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此时可怜无措的神色着实让人生怜:“兄长……八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   >付迹蕴尖锐道:“不是故意的?那你干嘛不泼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分明就是妒忌我穿的比你好看,蛇蝎心肠!”<   ><   >“我……我真的没有……”<   ><   >付迹莫闻言皱起眉头来,八妹这么一说,她才发现九妹穿的衣服不仅料子普通且样式老旧,头上更是半点饰物未带,反观八妹光鲜亮丽,穿的戴的明显精挑细选,同为付家的女儿,两人待遇却如此悬殊,让外人来看岂不是落个笑话?<   ><   >付迹莫看向正揪着衣袖,泫然欲泣的九妹:“你出来。”<   ><   >付迹莞身子一抖,波光粼粼的眸子怯懦的看着她:“兄……兄长……”<   ><   >“出来。”<   ><   >付迹莞垂下眸子,紧抓住衣袖摇摇晃晃下了马车,形单影只的站到付迹莫的马前,消瘦的身子好不可怜。付迹蕴在马车里哼了一声,颇有些得意。<   ><   >付迹莫警示的扫了车里的付迹蕴一眼,弯下腰把手伸到付迹莞眼前:“把手递给我。”<   ><   >付迹莞抬起头,眼中有些惊恐,战战兢兢的把手递给她,好像付迹莫要打她一眼。<   ><   >付迹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男人都喜欢这种可怜兮兮的调调?她一使力把付迹莞整个人带到马上,让她坐入她怀中,又对车里的付迹蕴道:“你一个做姐姐的,不过是洒了杯水何必同她计较。芙蓉,给八小姐打理干净后再让马夫启程。”说完转身带着付迹莞向前面去。<   ><   >付迹蕴不甘心的叫道:“兄长!”<   ><   >付迹莫转头给她个警示的眼神,她咬咬牙不甘心的放下帘子,缩回车里。同为一个爹娘,她这个八妹怎么这么没有心眼,自己穿的光鲜亮丽就罢了,还不顾念自己的妹妹,让外人看来岂不是她这个姐姐不大度、仗势欺人?<   ><   >为了防止八妹继续这么没心眼,付迹莫才打算单独带着九妹,可九妹到了她怀里一直僵直着身子,双手紧紧扣着马鞍,如坐针毡,显然对她很忌惮。<   ><   >“不必这么紧张,你也是我的妹妹。”<   ><   >怀里人身子一颤,声若细丝的嗯了一声。<   ><   >付迹莫看了看她素净的头顶:“四姨娘不给你置备衣裳首饰吗?怎么出来一趟穿戴如此素净。”<   ><   >付迹莞支支吾吾:“我……”<   ><   >对面的女子着淡粉色抹胸襦裙,外罩轻纱,娇媚的小脸上染着红云,与付迹莫有几分相像,她一脸局促不安,道:“兄长……”<   ><   >这是付迹莫的八妹付迹蕴,乃是同胞妹妹,自付迹莫出生以后,付贺临便经常在刘氏这里过夜,所以不过两年又生了这么一个妹妹,她也长了一双桃花眼,只是比付迹莫妩媚了许多,付迹莫曾经还想她若不是从小用药,大概女装模样和八妹十分相似。<   ><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   >付迹蕴羞涩的看了眼她身边的秦予霄,向付迹莫奉上手中的东西:“蕴儿想给兄长送生辰贺礼,听管家说兄长出来了,便找到了这里。”<   ><   >付迹莫瞬时明白了,生辰贺礼什么时候送不好,偏偏这时候送,无非是想趁机看秦予霄一眼。秦予霄少年英雄,而且并未娶妻,家里连个妾室都没有,长莱不知有多少小姐肖想他呢。她倒是没想到自个妹妹也动了心思。<   ><   >付迹莫扭头看了秦予霄一眼,他无知无觉,见付迹莫看他还回以灿烂的笑容,然后继续左看右看,瞧着他们家的花草树木,完全没把她娇俏的八妹放进眼里。<   ><   >啧啧啧,妹妹这媚眼都白抛了。她就说嘛,这武夫都是缺乏情趣的。<   ><   >付迹莫接过她的生辰贺礼,是个如意结下面坠着一块雕螭玉璧:“你编的?”<   ><   >付迹蕴娇羞的摸摸脸:“嗯,兄长喜欢吗?”虽然话在问她,但是眼睛时不时瞟向秦予霄。<   ><   >付迹莫在心中叹了口气,笑道:“编的不错,予霄,你来看看我家八妹编的可好?”说着将如意结递到秦予霄眼前。<   ><   >八妹,哥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   >秦予霄看了一眼如意结,道:“八小姐心灵手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如意结没兴趣,不过是碍于情面夸了一句。<   ><   >啧啧啧,没情趣。<   ><   >付迹莫看了眼八妹明显失落的小脸,道:“快回去吧,今日府里外人多,姑娘家家的别到处乱跑。铃铛,把八小姐护送回去。   59FONT color=#DC143C已更8.8/F   付迹莫回到自己的院落,便见院前站了一人,她此时已是微醺看不清那人是谁,走进了才发现是卞赋之。   月光之下,他如坠落凡间的谪仙披着一身飘渺的光华,似真似幻,令人着迷。   他未带面具,神色却如他戴了面具一般冰冷,付迹莫对他嘿嘿一笑,抬手轻佻的勾住他的下巴,想摸一摸他是不是真人,触手温热,是她的卞赋之。   “呦,这不是卞美人吗?怎么在这等我呢?”   卞赋之眉头轻皱,这才生动起来,像个凡人。   “醉了?”   付迹莫没有回话,倒是手指头开始不安分的磨蹭着他的下巴,他爱干净,下巴处也没有太多扎手的感觉,摸起来很顺手,让她一时间舍不得松开。   她眼神中蒙着一层朦胧,但也能看出来她并未真的醉,倒是眼中的迷恋毫不遮掩的暴露了出来。   北郊花市如期而至。   付迹莫拖家带口在北门等候秦予霄,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她老爹听闻她与秦予霄逛花市,便立刻指使她带八妹同去,果不其然,老爹有让八妹与秦家联姻的打算。   她琢磨着以上回秦予霄的反应,做这事不宜太明显,便把也未出阁的九妹带上了,就当是让两个未出阁的妹妹外出长长见识。付老爹觉得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妹妹不妥,便让“表亲”卞赋之也跟着了。   如此一来,这何止一把辛酸泪,这岂不是让她的奸夫和她奸夫的相好光明正大凑到了一起吗?而她还要忙着给另外一对牵姻缘!苦逼如她,她就是苦逼。   此时,两个妹妹坐在马车里,她和卞赋之骑着马在外面。那一夜,她趁着酒劲非礼了他,事后她很没节操的装作喝酒了没记忆蒙了过去,造成她现在不敢和他随便搭话,她不说话卞赋之不会感到尴尬,但是她会好吗?!   所以,当秦予霄骑着马出现的时候,她觉得他今天格外英俊潇洒:“予霄!”   可是人家确实也英俊潇洒,一身黑色滚金边的劲装展露出他傲人的好身材,利落的一拉缰绳稳稳停在她的面前,行若一阵风,举手投足间硬朗男儿的风采显露无遗。   他见她勾唇一笑,露八颗小白牙,光一照瞬间就闪瞎了她的眼:“迹莫,让你等久了。”   他一来,本来偷瞄付迹莫的小姑娘们立马倒戈,纷纷向秦予霄投去爱慕的射线。如果他们两个都是竹翠苑的小倌,秦予霄要抢她多少生意啊!   付迹莫笑脸逢迎:“不久不久,我们也来了不久,那个……给你介绍下。”一扭身,身后家业庞大,付迹莫先从卞赋之开始介绍:“这位是我的表兄卞赋之。”   卞赋之和秦予霄一对视,既不疏离也不熟络的打了声招呼,恰到好处,真像两个才刚见面的陌生人。   “这两个是我的妹妹,一个你之前见过八妹付迹蕴,另一个是我的九妹付迹莞。”两个姑娘覆面在车内向他盈盈施礼,付迹莫又道:“她们两个终日闷在闺阁里,所以我想趁机带出来她们见见世面,希望你不要介意。”   秦予霄从出现就保持着过于灿烂的笑容,回道:“不介意,人多更热闹。”   付迹莫隐约觉得秦予霄哪里生了变化,却又不知变在哪里,道:“如此,我们便出发吧。”   一路上付迹莫与他随意聊着,倒是意想不到的投机,而卞赋之只是偶尔附和几句,真不知道她爹非让她带着卞赋之是为了什么!一点作用都没有!   “迹莫与卞大哥自小一起长大吗?”   秦予霄突然问这个问题,连卞赋之都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他笑得从容一副随口问问的样子。   付迹莫点点头:“是啊,我家只有我一个男丁,父亲便把表哥接来与我作伴,多亏了表哥我儿时才不算孤单。”   “是吗,想必你们关系一定亲厚,我虽兄弟多,但各自成家之后都不怎么走动了,而你们各自成了家,却还能住在邻里互相照应,倒是真不错。”   付迹莫答道:“哦,表哥还未成家,所以仍住在我们府里,不过我看他终日泡在药草里,没什么想成家的意思,住在隔壁互相照应下倒是不错。”   他不过是小小试探一下,尽探出这个秘密!当初在京城卞赋之明明口口声声说家乡有个恩爱的妻子,为了妻子绝不纳妾,之前还说妻子有疾不宜见客,如今却未成家?   秦予霄不禁音调高了几分:“卞大哥还未成家?”   被人撞破,卞赋之干脆自己答了:“宁缺毋滥。”   付迹莫真看不过去他这一脸坦然,风凉道:“我看表哥更像是心有所属才是。”   卞赋之自然明白她指的谁,平淡道:“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何来心有所属。”   付迹莫继续风凉:“那就是一支红杏探窗来。”   秦予霄夹在中间听他们我一言你一语,心下几分狐疑,付迹莫像是在调侃卞赋之,可她的表情隐隐透出几分……吃醋?   他向卞赋之戴着面具的侧脸看去,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他也隐约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容貌应是不俗的,难道那一晚的神秘男人就是他?   联想种种,以表哥为掩护住在隔壁的……情夫?秦予霄心中大骇。   “啊!”   身后的马车突然传出女子的惊呼,付迹莫一听是她八妹的声音,一拉缰绳到了马车前:“怎么回事?”   门帘被里面伺候的丫鬟撩起,八妹蹙着秀眉气呼呼的抖弄裙摆,虽覆面却也能看出脸上的恼意:“兄长!刚才九妹突然说要喝水,芙蓉刚给她递过水去,她就把水尽数洒在了我的裙子上,一会儿要我怎么出去啊!”说完厌恶的瞪了九妹一眼。   九妹付迹莞一脸的仓皇无措,付家九个女儿就她清秀,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此时可怜无措的神色着实让人生怜:“兄长……八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付迹蕴尖锐道:“不是故意的?那你干嘛不泼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分明就是妒忌我穿的比你好看,蛇蝎心肠!”   “我……我真的没有……”   付迹莫闻言皱起眉头来,八妹这么一说,她才发现九妹穿的衣服不仅料子普通且样式老旧,头上更是半点饰物未带,反观八妹光鲜亮丽,穿的戴的明显精挑细选,同为付家的女儿,两人待遇却如此悬殊,让外人来看岂不是落个笑话?   付迹莫看向正揪着衣袖,泫然欲泣的九妹:“你出来。”   付迹莞身子一抖,波光粼粼的眸子怯懦的看着她:“兄……兄长……”   “出来。”   付迹莞垂下眸子,紧抓住衣袖摇摇晃晃下了马车,形单影只的站到付迹莫的马前,消瘦的身子好不可怜。付迹蕴在马车里哼了一声,颇有些得意。   付迹莫警示的扫了车里的付迹蕴一眼,弯下腰把手伸到付迹莞眼前:“把手递给我。”   付迹莞抬起头,眼中有些惊恐,战战兢兢的把手递给她,好像付迹莫要打她一眼。   付迹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男人都喜欢这种可怜兮兮的调调?她一使力把付迹莞整个人带到马上,让她坐入她怀中,又对车里的付迹蕴道:“你一个做姐姐的,不过是洒了杯水何必同她计较。芙蓉,给八小姐打理干净后再让马夫启程。”说完转身带着付迹莞向前面去。   付迹蕴不甘心的叫道:“兄长!”   付迹莫转头给她个警示的眼神,她咬咬牙不甘心的放下帘子,缩回车里。同为一个爹娘,她这个八妹怎么这么没有心眼,自己穿的光鲜亮丽就罢了,还不顾念自己的妹妹,让外人看来岂不是她这个姐姐不大度、仗势欺人?   为了防止八妹继续这么没心眼,付迹莫才打算单独带着九妹,可九妹到了她怀里一直僵直着身子,双手紧紧扣着马鞍,如坐针毡,显然对她很忌惮。   “不必这么紧张,你也是我的妹妹。”   怀里人身子一颤,声若细丝的嗯了一声。   付迹莫看了看她素净的头顶:“四姨娘不给你置备衣裳首饰吗?怎么出来一趟穿戴如此素净。”   付迹莞支支吾吾:“我……”   对面的女子着淡粉色抹胸襦裙,外罩轻纱,娇媚的小脸上染着红云,与付迹莫有几分相像,她一脸局促不安,道:“兄长……”   这是付迹莫的八妹付迹蕴,乃是同胞妹妹,自付迹莫出生以后,付贺临便经常在刘氏这里过夜,所以不过两年又生了这么一个妹妹,她也长了一双桃花眼,只是比付迹莫妩媚了许多,付迹莫曾经还想她若不是从小用药,大概女装模样和八妹十分相似。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付迹蕴羞涩的看了眼她身边的秦予霄,向付迹莫奉上手中的东西:“蕴儿想给兄长送生辰贺礼,听管家说兄长出来了,便找到了这里。”   付迹莫瞬时明白了,生辰贺礼什么时候送不好,偏偏这时候送,无非是想趁机看秦予霄一眼。秦予霄少年英雄,而且并未娶妻,家里连个妾室都没有,长莱不知有多少小姐肖想他呢。她倒是没想到自个妹妹也动了心思。   付迹莫扭头看了秦予霄一眼,他无知无觉,见付迹莫看他还回以灿烂的笑容,然后继续左看右看,瞧着他们家的花草树木,完全没把她娇俏的八妹放进眼里。   啧啧啧,妹妹这媚眼都白抛了。她就说嘛,这武夫都是缺乏情趣的。   付迹莫接过她的生辰贺礼,是个如意结下面坠着一块雕螭玉璧:“你编的?”   付迹蕴娇羞的摸摸脸:“嗯,兄长喜欢吗?”虽然话在问她,但是眼睛时不时瞟向秦予霄。   付迹莫在心中叹了口气,笑道:“编的不错,予霄,你来看看我家八妹编的可好?”说着将如意结递到秦予霄眼前。   八妹,哥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秦予霄看了一眼如意结,道:“八小姐心灵手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如意结没兴趣,不过是碍于情面夸了一句。   啧啧啧,没情趣。   付迹莫看了眼八妹明显失落的小脸,道:“快回去吧,今日府里外人多,姑娘家家的别到处乱跑。铃铛,把八小姐护送回去。”   60FONT color=#DC143C已更8.10/   付迹莫回到自己的院落,便见院前站了一人,她此时已是微醺看不清那人是谁,走进了才发现是卞赋之。   月光之下,他如坠落凡间的谪仙披着一身飘渺的光华,似真似幻,令人着迷。   他未带面具,神色却如他戴了面具一般冰冷,付迹莫对他嘿嘿一笑,抬手轻佻的勾住他的下巴,想摸一摸他是不是真人,触手温热,是她的卞赋之。   “呦,这不是卞美人吗?怎么在这等我呢?”   卞赋之眉头轻皱,这才生动起来,像个凡人。   “醉了?”   付迹莫没有回话,倒是手指头开始不安分的磨蹭着他的下巴,他爱干净,下巴处也没有太多扎手的感觉,摸起来很顺手,让她一时间舍不得松开。   她眼神中蒙着一层朦胧,但也能看出来她并未真的醉,倒是眼中的迷恋毫不遮掩的暴露了出来。   北郊花市如期而至。   付迹莫拖家带口在北门等候秦予霄,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她老爹听闻她与秦予霄逛花市,便立刻指使她带八妹同去,果不其然,老爹有让八妹与秦家联姻的打算。   她琢磨着以上回秦予霄的反应,做这事不宜太明显,便把也未出阁的九妹带上了,就当是让两个未出阁的妹妹外出长长见识。付老爹觉得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妹妹不妥,便让“表亲”卞赋之也跟着了。   如此一来,这何止一把辛酸泪,这岂不是让她的奸夫和她奸夫的相好光明正大凑到了一起吗?而她还要忙着给另外一对牵姻缘!苦逼如她,她就是苦逼。   此时,两个妹妹坐在马车里,她和卞赋之骑着马在外面。那一夜,她趁着酒劲非礼了他,事后她很没节操的装作喝酒了没记忆蒙了过去,造成她现在不敢和他随便搭话,她不说话卞赋之不会感到尴尬,但是她会好吗?!   所以,当秦予霄骑着马出现的时候,她觉得他今天格外英俊潇洒:“予霄!”   可是人家确实也英俊潇洒,一身黑色滚金边的劲装展露出他傲人的好身材,利落的一拉缰绳稳稳停在她的面前,行若一阵风,举手投足间硬朗男儿的风采显露无遗。   他见她勾唇一笑,露八颗小白牙,光一照瞬间就闪瞎了她的眼:“迹莫,让你等久了。”   他一来,本来偷瞄付迹莫的小姑娘们立马倒戈,纷纷向秦予霄投去爱慕的射线。如果他们两个都是竹翠苑的小倌,秦予霄要抢她多少生意啊!   付迹莫笑脸逢迎:“不久不久,我们也来了不久,那个……给你介绍下。”一扭身,身后家业庞大,付迹莫先从卞赋之开始介绍:“这位是我的表兄卞赋之。”   卞赋之和秦予霄一对视,既不疏离也不熟络的打了声招呼,恰到好处,真像两个才刚见面的陌生人。   “这两个是我的妹妹,一个你之前见过八妹付迹蕴,另一个是我的九妹付迹莞。”两个姑娘覆面在车内向他盈盈施礼,付迹莫又道:“她们两个终日闷在闺阁里,所以我想趁机带出来她们见见世面,希望你不要介意。”   秦予霄从出现就保持着过于灿烂的笑容,回道:“不介意,人多更热闹。”   付迹莫隐约觉得秦予霄哪里生了变化,却又不知变在哪里,道:“如此,我们便出发吧。”   一路上付迹莫与他随意聊着,倒是意想不到的投机,而卞赋之只是偶尔附和几句,真不知道她爹非让她带着卞赋之是为了什么!一点作用都没有!   “迹莫与卞大哥自小一起长大吗?”   秦予霄突然问这个问题,连卞赋之都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他笑得从容一副随口问问的样子。   付迹莫点点头:“是啊,我家只有我一个男丁,父亲便把表哥接来与我作伴,多亏了表哥我儿时才不算孤单。”   “是吗,想必你们关系一定亲厚,我虽兄弟多,但各自成家之后都不怎么走动了,而你们各自成了家,却还能住在邻里互相照应,倒是真不错。”   付迹莫答道:“哦,表哥还未成家,所以仍住在我们府里,不过我看他终日泡在药草里,没什么想成家的意思,住在隔壁互相照应下倒是不错。”   他不过是小小试探一下,尽探出这个秘密!当初在京城卞赋之明明口口声声说家乡有个恩爱的妻子,为了妻子绝不纳妾,之前还说妻子有疾不宜见客,如今却未成家?   秦予霄不禁音调高了几分:“卞大哥还未成家?”   被人撞破,卞赋之干脆自己答了:“宁缺毋滥。”   付迹莫真看不过去他这一脸坦然,风凉道:“我看表哥更像是心有所属才是。”   卞赋之自然明白她指的谁,平淡道:“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何来心有所属。”   付迹莫继续风凉:“那就是一支红杏探窗来。”   秦予霄夹在中间听他们我一言你一语,心下几分狐疑,付迹莫像是在调侃卞赋之,可她的表情隐隐透出几分……吃醋?   他向卞赋之戴着面具的侧脸看去,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他也隐约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容貌应是不俗的,难道那一晚的神秘男人就是他?   联想种种,以表哥为掩护住在隔壁的……情夫?秦予霄心中大骇。   “啊!”   身后的马车突然传出女子的惊呼,付迹莫一听是她八妹的声音,一拉缰绳到了马车前:“怎么回事?”   门帘被里面伺候的丫鬟撩起,八妹蹙着秀眉气呼呼的抖弄裙摆,虽覆面却也能看出脸上的恼意:“兄长!刚才九妹突然说要喝水,芙蓉刚给她递过水去,她就把水尽数洒在了我的裙子上,一会儿要我怎么出去啊!”说完厌恶的瞪了九妹一眼。   九妹付迹莞一脸的仓皇无措,付家九个女儿就她清秀,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此时可怜无措的神色着实让人生怜:“兄长……八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付迹蕴尖锐道:“不是故意的?那你干嘛不泼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分明就是妒忌我穿的比你好看,蛇蝎心肠!”   “我……我真的没有……”   付迹莫闻言皱起眉头来,八妹这么一说,她才发现九妹穿的衣服不仅料子普通且样式老旧,头上更是半点饰物未带,反观八妹光鲜亮丽,穿的戴的明显精挑细选,同为付家的女儿,两人待遇却如此悬殊,让外人来看岂不是落个笑话?   付迹莫看向正揪着衣袖,泫然欲泣的九妹:“你出来。”   付迹莞身子一抖,波光粼粼的眸子怯懦的看着她:“兄……兄长……”   “出来。”   付迹莞垂下眸子,紧抓住衣袖摇摇晃晃下了马车,形单影只的站到付迹莫的马前,消瘦的身子好不可怜。付迹蕴在马车里哼了一声,颇有些得意。   付迹莫警示的扫了车里的付迹蕴一眼,弯下腰把手伸到付迹莞眼前:“把手递给我。”   付迹莞抬起头,眼中有些惊恐,战战兢兢的把手递给她,好像付迹莫要打她一眼。   付迹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男人都喜欢这种可怜兮兮的调调?她一使力把付迹莞整个人带到马上,让她坐入她怀中,又对车里的付迹蕴道:“你一个做姐姐的,不过是洒了杯水何必同她计较。芙蓉,给八小姐打理干净后再让马夫启程。”说完转身带着付迹莞向前面去。   付迹蕴不甘心的叫道:“兄长!”   付迹莫转头给她个警示的眼神,她咬咬牙不甘心的放下帘子,缩回车里。同为一个爹娘,她这个八妹怎么这么没有心眼,自己穿的光鲜亮丽就罢了,还不顾念自己的妹妹,让外人看来岂不是她这个姐姐不大度、仗势欺人?   为了防止八妹继续这么没心眼,付迹莫才打算单独带着九妹,可九妹到了她怀里一直僵直着身子,双手紧紧扣着马鞍,如坐针毡,显然对她很忌惮。   “不必这么紧张,你也是我的妹妹。”   怀里人身子一颤,声若细丝的嗯了一声。   付迹莫看了看她素净的头顶:“四姨娘不给你置备衣裳首饰吗?怎么出来一趟穿戴如此素净。”   付迹莞支支吾吾:“我……”   对面的女子着淡粉色抹胸襦裙,外罩轻纱,娇媚的小脸上染着红云,与付迹莫有几分相像,她一脸局促不安,道:“兄长……”   这是付迹莫的八妹付迹蕴,乃是同胞妹妹,自付迹莫出生以后,付贺临便经常在刘氏这里过夜,所以不过两年又生了这么一个妹妹,她也长了一双桃花眼,只是比付迹莫妩媚了许多,付迹莫曾经还想她若不是从小用药,大概女装模样和八妹十分相似。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付迹蕴羞涩的看了眼她身边的秦予霄,向付迹莫奉上手中的东西:“蕴儿想给兄长送生辰贺礼,听管家说兄长出来了,便找到了这里。”   付迹莫瞬时明白了,生辰贺礼什么时候送不好,偏偏这时候送,无非是想趁机看秦予霄一眼。秦予霄少年英雄,而且并未娶妻,家里连个妾室都没有,长莱不知有多少小姐肖想他呢。她倒是没想到自个妹妹也动了心思。   付迹莫扭头看了秦予霄一眼,他无知无觉,见付迹莫看他还回以灿烂的笑容,然后继续左看右看,瞧着他们家的花草树木,完全没把她娇俏的八妹放进眼里。   啧啧啧,妹妹这媚眼都白抛了。她就说嘛,这武夫都是缺乏情趣的。   付迹莫接过她的生辰贺礼,是个如意结下面坠着一块雕螭玉璧:“你编的?”   付迹蕴娇羞的摸摸脸:“嗯,兄长喜欢吗?”虽然话在问她,但是眼睛时不时瞟向秦予霄。   付迹莫在心中叹了口气,笑道:“编的不错,予霄,你来看看我家八妹编的可好?”说着将如意结递到秦予霄眼前。   八妹,哥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秦予霄看了一眼如意结,道:“八小姐心灵手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如意结没兴趣,不过是碍于情面夸了一句。   啧啧啧,没情趣。   付迹莫看了眼八妹明显失落的小脸,道:“快回去吧,今日府里外人多,姑娘家家的别到处乱跑。铃铛,把八小姐护送回去。”   61FONT color=#DC143C已更8.11/   付迹莫回到自己的院落,便见院前站了一人,她此时已是微醺看不清那人是谁,走进了才发现是卞赋之。   月光之下,他如坠落凡间的谪仙披着一身飘渺的光华,似真似幻,令人着迷。   他未带面具,神色却如他戴了面具一般冰冷,付迹莫对他嘿嘿一笑,抬手轻佻的勾住他的下巴,想摸一摸他是不是真人,触手温热,是她的卞赋之。   “呦,这不是卞美人吗?怎么在这等我呢?”   卞赋之眉头轻皱,这才生动起来,像个凡人。   “醉了?”   付迹莫没有回话,倒是手指头开始不安分的磨蹭着他的下巴,他爱干净,下巴处也没有太多扎手的感觉,摸起来很顺手,让她一时间舍不得松开。   她眼神中蒙着一层朦胧,但也能看出来她并未真的醉,倒是眼中的迷恋毫不遮掩的暴露了出来。   北郊花市如期而至。   付迹莫拖家带口在北门等候秦予霄,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她老爹听闻她与秦予霄逛花市,便立刻指使她带八妹同去,果不其然,老爹有让八妹与秦家联姻的打算。   她琢磨着以上回秦予霄的反应,做这事不宜太明显,便把也未出阁的九妹带上了,就当是让两个未出阁的妹妹外出长长见识。付老爹觉得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妹妹不妥,便让“表亲”卞赋之也跟着了。   如此一来,这何止一把辛酸泪,这岂不是让她的奸夫和她奸夫的相好光明正大凑到了一起吗?而她还要忙着给另外一对牵姻缘!苦逼如她,她就是苦逼。   此时,两个妹妹坐在马车里,她和卞赋之骑着马在外面。那一夜,她趁着酒劲非礼了他,事后她很没节操的装作喝酒了没记忆蒙了过去,造成她现在不敢和他随便搭话,她不说话卞赋之不会感到尴尬,但是她会好吗?!   所以,当秦予霄骑着马出现的时候,她觉得他今天格外英俊潇洒:“予霄!”   可是人家确实也英俊潇洒,一身黑色滚金边的劲装展露出他傲人的好身材,利落的一拉缰绳稳稳停在她的面前,行若一阵风,举手投足间硬朗男儿的风采显露无遗。   他见她勾唇一笑,露八颗小白牙,光一照瞬间就闪瞎了她的眼:“迹莫,让你等久了。”   他一来,本来偷瞄付迹莫的小姑娘们立马倒戈,纷纷向秦予霄投去爱慕的射线。如果他们两个都是竹翠苑的小倌,秦予霄要抢她多少生意啊!   付迹莫笑脸逢迎:“不久不久,我们也来了不久,那个……给你介绍下。”一扭身,身后家业庞大,付迹莫先从卞赋之开始介绍:“这位是我的表兄卞赋之。”   卞赋之和秦予霄一对视,既不疏离也不熟络的打了声招呼,恰到好处,真像两个才刚见面的陌生人。   “这两个是我的妹妹,一个你之前见过八妹付迹蕴,另一个是我的九妹付迹莞。”两个姑娘覆面在车内向他盈盈施礼,付迹莫又道:“她们两个终日闷在闺阁里,所以我想趁机带出来她们见见世面,希望你不要介意。”   秦予霄从出现就保持着过于灿烂的笑容,回道:“不介意,人多更热闹。”   付迹莫隐约觉得秦予霄哪里生了变化,却又不知变在哪里,道:“如此,我们便出发吧。”   一路上付迹莫与他随意聊着,倒是意想不到的投机,而卞赋之只是偶尔附和几句,真不知道她爹非让她带着卞赋之是为了什么!一点作用都没有!   “迹莫与卞大哥自小一起长大吗?”   秦予霄突然问这个问题,连卞赋之都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他笑得从容一副随口问问的样子。   付迹莫点点头:“是啊,我家只有我一个男丁,父亲便把表哥接来与我作伴,多亏了表哥我儿时才不算孤单。”   “是吗,想必你们关系一定亲厚,我虽兄弟多,但各自成家之后都不怎么走动了,而你们各自成了家,却还能住在邻里互相照应,倒是真不错。”   付迹莫答道:“哦,表哥还未成家,所以仍住在我们府里,不过我看他终日泡在药草里,没什么想成家的意思,住在隔壁互相照应下倒是不错。”   他不过是小小试探一下,尽探出这个秘密!当初在京城卞赋之明明口口声声说家乡有个恩爱的妻子,为了妻子绝不纳妾,之前还说妻子有疾不宜见客,如今却未成家?   秦予霄不禁音调高了几分:“卞大哥还未成家?”   被人撞破,卞赋之干脆自己答了:“宁缺毋滥。”   付迹莫真看不过去他这一脸坦然,风凉道:“我看表哥更像是心有所属才是。”   卞赋之自然明白她指的谁,平淡道:“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何来心有所属。”   付迹莫继续风凉:“那就是一支红杏探窗来。”   秦予霄夹在中间听他们我一言你一语,心下几分狐疑,付迹莫像是在调侃卞赋之,可她的表情隐隐透出几分……吃醋?   他向卞赋之戴着面具的侧脸看去,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他也隐约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容貌应是不俗的,难道那一晚的神秘男人就是他?   联想种种,以表哥为掩护住在隔壁的……情夫?秦予霄心中大骇。   “啊!”   身后的马车突然传出女子的惊呼,付迹莫一听是她八妹的声音,一拉缰绳到了马车前:“怎么回事?”   门帘被里面伺候的丫鬟撩起,八妹蹙着秀眉气呼呼的抖弄裙摆,虽覆面却也能看出脸上的恼意:“兄长!刚才九妹突然说要喝水,芙蓉刚给她递过水去,她就把水尽数洒在了我的裙子上,一会儿要我怎么出去啊!”说完厌恶的瞪了九妹一眼。   九妹付迹莞一脸的仓皇无措,付家九个女儿就她清秀,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此时可怜无措的神色着实让人生怜:“兄长……八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付迹蕴尖锐道:“不是故意的?那你干嘛不泼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分明就是妒忌我穿的比你好看,蛇蝎心肠!”   “我……我真的没有……”   付迹莫闻言皱起眉头来,八妹这么一说,她才发现九妹穿的衣服不仅料子普通且样式老旧,头上更是半点饰物未带,反观八妹光鲜亮丽,穿的戴的明显精挑细选,同为付家的女儿,两人待遇却如此悬殊,让外人来看岂不是落个笑话?   付迹莫看向正揪着衣袖,泫然欲泣的九妹:“你出来。”   付迹莞身子一抖,波光粼粼的眸子怯懦的看着她:“兄……兄长……”   “出来。”   付迹莞垂下眸子,紧抓住衣袖摇摇晃晃下了马车,形单影只的站到付迹莫的马前,消瘦的身子好不可怜。付迹蕴在马车里哼了一声,颇有些得意。   付迹莫警示的扫了车里的付迹蕴一眼,弯下腰把手伸到付迹莞眼前:“把手递给我。”   付迹莞抬起头,眼中有些惊恐,战战兢兢的把手递给她,好像付迹莫要打她一眼。   付迹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男人都喜欢这种可怜兮兮的调调?她一使力把付迹莞整个人带到马上,让她坐入她怀中,又对车里的付迹蕴道:“你一个做姐姐的,不过是洒了杯水何必同她计较。芙蓉,给八小姐打理干净后再让马夫启程。”说完转身带着付迹莞向前面去。   付迹蕴不甘心的叫道:“兄长!”   付迹莫转头给她个警示的眼神,她咬咬牙不甘心的放下帘子,缩回车里。同为一个爹娘,她这个八妹怎么这么没有心眼,自己穿的光鲜亮丽就罢了,还不顾念自己的妹妹,让外人看来岂不是她这个姐姐不大度、仗势欺人?   为了防止八妹继续这么没心眼,付迹莫才打算单独带着九妹,可九妹到了她怀里一直僵直着身子,双手紧紧扣着马鞍,如坐针毡,显然对她很忌惮。   “不必这么紧张,你也是我的妹妹。”   怀里人身子一颤,声若细丝的嗯了一声。   付迹莫看了看她素净的头顶:“四姨娘不给你置备衣裳首饰吗?怎么出来一趟穿戴如此素净。”   付迹莞支支吾吾:“我……”   对面的女子着淡粉色抹胸襦裙,外罩轻纱,娇媚的小脸上染着红云,与付迹莫有几分相像,她一脸局促不安,道:“兄长……”   这是付迹莫的八妹付迹蕴,乃是同胞妹妹,自付迹莫出生以后,付贺临便经常在刘氏这里过夜,所以不过两年又生了这么一个妹妹,她也长了一双桃花眼,只是比付迹莫妩媚了许多,付迹莫曾经还想她若不是从小用药,大概女装模样和八妹十分相似。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付迹蕴羞涩的看了眼她身边的秦予霄,向付迹莫奉上手中的东西:“蕴儿想给兄长送生辰贺礼,听管家说兄长出来了,便找到了这里。”   付迹莫瞬时明白了,生辰贺礼什么时候送不好,偏偏这时候送,无非是想趁机看秦予霄一眼。秦予霄少年英雄,而且并未娶妻,家里连个妾室都没有,长莱不知有多少小姐肖想他呢。她倒是没想到自个妹妹也动了心思。   付迹莫扭头看了秦予霄一眼,他无知无觉,见付迹莫看他还回以灿烂的笑容,然后继续左看右看,瞧着他们家的花草树木,完全没把她娇俏的八妹放进眼里。   啧啧啧,妹妹这媚眼都白抛了。她就说嘛,这武夫都是缺乏情趣的。   付迹莫接过她的生辰贺礼,是个如意结下面坠着一块雕螭玉璧:“你编的?”   付迹蕴娇羞的摸摸脸:“嗯,兄长喜欢吗?”虽然话在问她,但是眼睛时不时瞟向秦予霄。   付迹莫在心中叹了口气,笑道:“编的不错,予霄,你来看看我家八妹编的可好?”说着将如意结递到秦予霄眼前。   八妹,哥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秦予霄看了一眼如意结,道:“八小姐心灵手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如意结没兴趣,不过是碍于情面夸了一句。   啧啧啧,没情趣。   付迹莫看了眼八妹明显失落的小脸,道:“快回去吧,今日府里外人多,姑娘家家的别到处乱跑。铃铛,把八小姐护送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在上一章哦!】   美人们,我们又见面了,我是你防盗哥,撸主大人老规矩,更新会变红字哦!   不用担心买防盗章会亏了啦~撸主大人怎么舍得你们吃亏呢?么么哒!   62FONT color=#DC143C已更8.13/   付迹莫回到自己的院落,便见院前站了一人,她此时已是微醺看不清那人是谁,走进了才发现是卞赋之。   月光之下,他如坠落凡间的谪仙披着一身飘渺的光华,似真似幻,令人着迷。   他未带面具,神色却如他戴了面具一般冰冷,付迹莫对他嘿嘿一笑,抬手轻佻的勾住他的下巴,想摸一摸他是不是真人,触手温热,是她的卞赋之。   “呦,这不是卞美人吗?怎么在这等我呢?”   卞赋之眉头轻皱,这才生动起来,像个凡人。   “醉了?”   付迹莫没有回话,倒是手指头开始不安分的磨蹭着他的下巴,他爱干净,下巴处也没有太多扎手的感觉,摸起来很顺手,让她一时间舍不得松开。   她眼神中蒙着一层朦胧,但也能看出来她并未真的醉,倒是眼中的迷恋毫不遮掩的暴露了出来。   北郊花市如期而至。   付迹莫拖家带口在北门等候秦予霄,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她老爹听闻她与秦予霄逛花市,便立刻指使她带八妹同去,果不其然,老爹有让八妹与秦家联姻的打算。   她琢磨着以上回秦予霄的反应,做这事不宜太明显,便把也未出阁的九妹带上了,就当是让两个未出阁的妹妹外出长长见识。付老爹觉得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妹妹不妥,便让“表亲”卞赋之也跟着了。   如此一来,这何止一把辛酸泪,这岂不是让她的奸夫和她奸夫的相好光明正大凑到了一起吗?而她还要忙着给另外一对牵姻缘!苦逼如她,她就是苦逼。   此时,两个妹妹坐在马车里,她和卞赋之骑着马在外面。那一夜,她趁着酒劲非礼了他,事后她很没节操的装作喝酒了没记忆蒙了过去,造成她现在不敢和他随便搭话,她不说话卞赋之不会感到尴尬,但是她会好吗?!   所以,当秦予霄骑着马出现的时候,她觉得他今天格外英俊潇洒:“予霄!”   可是人家确实也英俊潇洒,一身黑色滚金边的劲装展露出他傲人的好身材,利落的一拉缰绳稳稳停在她的面前,行若一阵风,举手投足间硬朗男儿的风采显露无遗。   他见她勾唇一笑,露八颗小白牙,光一照瞬间就闪瞎了她的眼:“迹莫,让你等久了。”   他一来,本来偷瞄付迹莫的小姑娘们立马倒戈,纷纷向秦予霄投去爱慕的射线。如果他们两个都是竹翠苑的小倌,秦予霄要抢她多少生意啊!   付迹莫笑脸逢迎:“不久不久,我们也来了不久,那个……给你介绍下。”一扭身,身后家业庞大,付迹莫先从卞赋之开始介绍:“这位是我的表兄卞赋之。”   卞赋之和秦予霄一对视,既不疏离也不熟络的打了声招呼,恰到好处,真像两个才刚见面的陌生人。   “这两个是我的妹妹,一个你之前见过八妹付迹蕴,另一个是我的九妹付迹莞。”两个姑娘覆面在车内向他盈盈施礼,付迹莫又道:“她们两个终日闷在闺阁里,所以我想趁机带出来她们见见世面,希望你不要介意。”   秦予霄从出现就保持着过于灿烂的笑容,回道:“不介意,人多更热闹。”   付迹莫隐约觉得秦予霄哪里生了变化,却又不知变在哪里,道:“如此,我们便出发吧。”   一路上付迹莫与他随意聊着,倒是意想不到的投机,而卞赋之只是偶尔附和几句,真不知道她爹非让她带着卞赋之是为了什么!一点作用都没有!   “迹莫与卞大哥自小一起长大吗?”   秦予霄突然问这个问题,连卞赋之都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他笑得从容一副随口问问的样子。   付迹莫点点头:“是啊,我家只有我一个男丁,父亲便把表哥接来与我作伴,多亏了表哥我儿时才不算孤单。”   “是吗,想必你们关系一定亲厚,我虽兄弟多,但各自成家之后都不怎么走动了,而你们各自成了家,却还能住在邻里互相照应,倒是真不错。”   付迹莫答道:“哦,表哥还未成家,所以仍住在我们府里,不过我看他终日泡在药草里,没什么想成家的意思,住在隔壁互相照应下倒是不错。”   他不过是小小试探一下,尽探出这个秘密!当初在京城卞赋之明明口口声声说家乡有个恩爱的妻子,为了妻子绝不纳妾,之前还说妻子有疾不宜见客,如今却未成家?   秦予霄不禁音调高了几分:“卞大哥还未成家?”   被人撞破,卞赋之干脆自己答了:“宁缺毋滥。”   付迹莫真看不过去他这一脸坦然,风凉道:“我看表哥更像是心有所属才是。”   卞赋之自然明白她指的谁,平淡道:“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何来心有所属。”   付迹莫继续风凉:“那就是一支红杏探窗来。”   秦予霄夹在中间听他们我一言你一语,心下几分狐疑,付迹莫像是在调侃卞赋之,可她的表情隐隐透出几分……吃醋?   他向卞赋之戴着面具的侧脸看去,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他也隐约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容貌应是不俗的,难道那一晚的神秘男人就是他?   联想种种,以表哥为掩护住在隔壁的……情夫?秦予霄心中大骇。   “啊!”   身后的马车突然传出女子的惊呼,付迹莫一听是她八妹的声音,一拉缰绳到了马车前:“怎么回事?”   门帘被里面伺候的丫鬟撩起,八妹蹙着秀眉气呼呼的抖弄裙摆,虽覆面却也能看出脸上的恼意:“兄长!刚才九妹突然说要喝水,芙蓉刚给她递过水去,她就把水尽数洒在了我的裙子上,一会儿要我怎么出去啊!”说完厌恶的瞪了九妹一眼。   九妹付迹莞一脸的仓皇无措,付家九个女儿就她清秀,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此时可怜无措的神色着实让人生怜:“兄长……八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付迹蕴尖锐道:“不是故意的?那你干嘛不泼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分明就是妒忌我穿的比你好看,蛇蝎心肠!”   “我……我真的没有……”   付迹莫闻言皱起眉头来,八妹这么一说,她才发现九妹穿的衣服不仅料子普通且样式老旧,头上更是半点饰物未带,反观八妹光鲜亮丽,穿的戴的明显精挑细选,同为付家的女儿,两人待遇却如此悬殊,让外人来看岂不是落个笑话?   付迹莫看向正揪着衣袖,泫然欲泣的九妹:“你出来。”   付迹莞身子一抖,波光粼粼的眸子怯懦的看着她:“兄……兄长……”   “出来。”   付迹莞垂下眸子,紧抓住衣袖摇摇晃晃下了马车,形单影只的站到付迹莫的马前,消瘦的身子好不可怜。付迹蕴在马车里哼了一声,颇有些得意。   付迹莫警示的扫了车里的付迹蕴一眼,弯下腰把手伸到付迹莞眼前:“把手递给我。”   付迹莞抬起头,眼中有些惊恐,战战兢兢的把手递给她,好像付迹莫要打她一眼。   付迹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男人都喜欢这种可怜兮兮的调调?她一使力把付迹莞整个人带到马上,让她坐入她怀中,又对车里的付迹蕴道:“你一个做姐姐的,不过是洒了杯水何必同她计较。芙蓉,给八小姐打理干净后再让马夫启程。”说完转身带着付迹莞向前面去。   付迹蕴不甘心的叫道:“兄长!”   付迹莫转头给她个警示的眼神,她咬咬牙不甘心的放下帘子,缩回车里。同为一个爹娘,她这个八妹怎么这么没有心眼,自己穿的光鲜亮丽就罢了,还不顾念自己的妹妹,让外人看来岂不是她这个姐姐不大度、仗势欺人?   为了防止八妹继续这么没心眼,付迹莫才打算单独带着九妹,可九妹到了她怀里一直僵直着身子,双手紧紧扣着马鞍,如坐针毡,显然对她很忌惮。   “不必这么紧张,你也是我的妹妹。”   怀里人身子一颤,声若细丝的嗯了一声。   付迹莫看了看她素净的头顶:“四姨娘不给你置备衣裳首饰吗?怎么出来一趟穿戴如此素净。”   付迹莞支支吾吾:“我……”   对面的女子着淡粉色抹胸襦裙,外罩轻纱,娇媚的小脸上染着红云,与付迹莫有几分相像,她一脸局促不安,道:“兄长……”   这是付迹莫的八妹付迹蕴,乃是同胞妹妹,自付迹莫出生以后,付贺临便经常在刘氏这里过夜,所以不过两年又生了这么一个妹妹,她也长了一双桃花眼,只是比付迹莫妩媚了许多,付迹莫曾经还想她若不是从小用药,大概女装模样和八妹十分相似。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付迹蕴羞涩的看了眼她身边的秦予霄,向付迹莫奉上手中的东西:“蕴儿想给兄长送生辰贺礼,听管家说兄长出来了,便找到了这里。”   付迹莫瞬时明白了,生辰贺礼什么时候送不好,偏偏这时候送,无非是想趁机看秦予霄一眼。秦予霄少年英雄,而且并未娶妻,家里连个妾室都没有,长莱不知有多少小姐肖想他呢。她倒是没想到自个妹妹也动了心思。   付迹莫扭头看了秦予霄一眼,他无知无觉,见付迹莫看他还回以灿烂的笑容,然后继续左看右看,瞧着他们家的花草树木,完全没把她娇俏的八妹放进眼里。   啧啧啧,妹妹这媚眼都白抛了。她就说嘛,这武夫都是缺乏情趣的。   付迹莫接过她的生辰贺礼,是个如意结下面坠着一块雕螭玉璧:“你编的?”   付迹蕴娇羞的摸摸脸:“嗯,兄长喜欢吗?”虽然话在问她,但是眼睛时不时瞟向秦予霄。   付迹莫在心中叹了口气,笑道:“编的不错,予霄,你来看看我家八妹编的可好?”说着将如意结递到秦予霄眼前。   八妹,哥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秦予霄看了一眼如意结,道:“八小姐心灵手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如意结没兴趣,不过是碍于情面夸了一句。   啧啧啧,没情趣。   付迹莫看了眼八妹明显失落的小脸,道:“快回去吧,今日府里外人多,姑娘家家的别到处乱跑。铃铛,把八小姐护送回去。”   63普通的小夫妻~   第六十一章   起初知道这里有七夕节付迹莫诧异的很,竟连牛郎与织女的典故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七夕节并不是和情人过,只有结发夫妻才能过,也就是说做二房和小妾的女子是没资格同丈夫过七夕的。   叶臻是付迹莫明面上的结发妻子,她理应陪着叶臻做一对别人眼中的恩爱“夫妻”,但她答应了秦予霄,便早早用一堆银两哄骗了一向见钱眼开的叶臻,让叶臻晚上自己出去玩,她偷偷摸摸去见秦予霄。   秦予霄在她家附近买的屋子她还是第一次来,不大也不起眼的一间,同邻里没有什么区别,屋里也是秦予霄一贯的风格,简单的没有人情味,一看便知不过是来睡一觉的屋子。   “你住的屋子到哪里都是冷冷清清的,一点也不像个家。”付迹莫翘着二郎腿,拿着茶杯小酌,等着秦予霄给她拿女装过来。   秦予霄手提着包袱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满不在乎道:“一个人的家自然不是家了,我本就没有家又怎么会像家。”   听起来不过是随口说说,付迹莫却动作一顿放下了杯子,转头看向满不在意的秦予霄,她忽的有些心疼他,他从小到大都没体会过家的温暖,如今长大成人他本该娶妻生子有个温暖而和睦的家庭,却因喜欢她也不能拥有,想一想她对他的愧疚也更深了一层。   即使以后她生了儿子,她与秦予霄也未必能住在一起,只有离开付家,她与他才能自由,才能在一起……   秦予霄见她神色忽的低沉下来,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便握住她的手,又道:“以后你在哪里,哪里便是我的家。”   瞬时,付迹莫心中有被撼动到的感觉,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付迹莫问不出他后不后悔的话,也再说不出让他去找别人的话,便道:“我们以后一定会有真正的家。”   秦予霄闻言心神一震,忽然得到付迹莫这样的保证,有些不敢相信,但更多的是欣喜,他上前去拥住她,坚定道:“会有。”   本来是要出去玩的,气氛却忽然变得煽情了,再这么煽情下去,她和秦予霄估计又要到床单上滚一遭度过今夜了。   她将他推搡开:“行了,还要出去看灯会呢,我要换衣服了。”   秦予霄松开手臂,笑眯眯的将包袱递给了她,付迹莫打开包袱,里面不是上次那件粉嫩嫩的了,而是另一套白色的裙装。   “你又买了一套?”   秦予霄闻言有些小羞涩,低咳了一声道:“早就买了……其实还有两套,今天就先穿这个吧,白色很称你。”   秦予霄是多喜欢她穿女装,竟然偷偷摸摸屯了这么多套等着给她穿,付迹莫也没多说话,很顺从的拿了裙装换上,她胸前如今是微鼓的,这对襟的裙子穿上再用腰带勒一勒稍稍能看出点胸来,但也不过是比男人凸出了那么一丁点,若是塞进个馒头就好了……   付迹莫正琢磨着,已经站到梳妆台前的秦予霄拍了拍椅子背:“来,我替你绾头发。”   付迹莫坐过去,秦予霄站到她身后将她的长发散下,继而拿起梳子认真的梳起来,一个平日里舞刀弄枪的大男人笨拙的为她绾发,那显得十分不利索的大手在她发间来回来去,付迹莫看着镜子里的他就想笑。   秦予霄弄的认真也没发现她在偷笑,就顾着专注的替她绾发,这次的发型似乎比上一次繁复一些,他弄的时候一直在皱着眉头,直到弄好了才将眉头舒展开,镜中的他有些希许的望着她:“这样可以吗?”   虽然绾的松散,但好歹成型了,付迹莫忍着笑点头夸赞道:“秦将军手艺见长。”   秦予霄这次也不谦虚:“却不负我勤学苦练。”   他这么一说,付迹莫好奇起来:“你和谁勤学苦练啊?”   秦予霄面上拂过几分不自然,低头道:“韩副将,我让他去学,学完了来教我。”   啧啧啧,可怜的韩副将,当秦予霄的副手还要负责学这个,实在是任务艰巨。如此一来,秦予霄是个“二手货”,怪不得弄得不怎么样,也是,两个大男人之间教授女子绾发的手艺能好到哪里去?   付迹莫站起身,搂上他的手臂赞道:“弄得不错!走吧!”   “等等。”秦予霄说着从抽屉里取了几样东西出来,白乎乎毛茸茸一团,付迹莫凑过去看,终于看清了那一团是什么,是簪子、簪花和面巾,上面统统有白色的毛毛做装饰,显然是一个套装。   “这是什么?”   秦予霄将那些东西在桌上一一摆好:“买衣服的时候让掌柜配好的,我不会搭配这种东西,所以让别人都配好了。”   付迹莫瞪大眼睛看着那堆毛:“你让我戴这堆鸡毛出去?”   “这不是鸡毛,掌柜的说现在女子都喜欢戴这个,你戴上看看,若是不好看就不带了。”说完颇为期待的看着她。   付迹莫虽然心里不大乐意戴着这堆鸡毛,但这好歹是秦予霄的一番心意,姑且戴戴看吧,不好看摘了便是,她颔首让他替她戴。   秦予霄面色一喜拿起桌上的东西小心翼翼替她戴好,戴好后他端详着她,眼中无疑是惊艳的。她的面容被面巾遮住了一半,唯独露出一双妩媚动人的眸子,双耳边修饰的白色绒毛与头发上的饰物相呼应,加之一身白裙,亮丽的像个仙子。   付迹莫注意到他的眼神,狐疑的向镜中望去,带着一脑袋白毛很好看?   她看到镜中的自己也愣了一下,还别说,在这白毛的装饰下竟显的她妩媚灵动了一些,而且此时只露出她一双最为女性化的眼睛,让她更有女人味,倒还真像个正儿八经的姑娘。   秦予霄走过来,同她一起映照在镜中,高大的他映衬着“娇小”的她,付迹莫这才恍然有了种她和秦予霄原来是一对的感觉,原来她站在秦予霄身边是如此的“娇弱”。   *   两人一同出了门,走在夜幕中的长莱街市,越到灯会四周越渐明亮起来,人也越渐多了起来。   付迹莫的心砰砰直跳,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有些像惊恐的小白兔。   这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敢穿着女装走在长莱的街上,这一刻的长莱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她好像在用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走在熟悉的长莱街上,她有些惧怕别人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但看到旁人似是惊艳的目光,她又忍住昂首挺胸让别人看到她的美,这种心情既矛盾又让人雀跃。   逐渐走到了最繁华的地方,街上大都是些恩爱的小夫妻了,有大胆的小夫妻不惧别人的眼光,公然搂搂抱抱走在一起,模样十分甜蜜,纵然有人指指点点,但那些指指点点有着明显的艳羡。   付迹莫扭头看一旁的秦予霄,他走在她的身边,始终用温柔的目光追随着她,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不及她的一分夺目,明亮而深邃的双眸中仅有她。   她的心有种被棉花糖覆盖的感觉,既甜蜜又柔软。   和爱她的也是她爱的人,穿着女装正大光明的走在街上,这一刻的幸福恐怕除了她和他,旁人是不能够理解。   她握上他温暖的手,坚定且不再惧怕。这一刻她才明白,她也渴望自己的幸福能被别人看到,而不是一辈子躲躲藏藏。   她牵他的手,他也露出了像第一次一样腼腆而羞涩的笑容,厚实的手掌越握越紧,即便他不好意思在大街上和她亲密,但他也同样舍不得松开她,这一刻有多珍贵只有他知道。   一盏盏明亮的花灯点亮人潮涌动的长街,两人牵着手在人流中穿梭,像一对最普通的恋人,可以为了一盏小花灯嬉闹,可以为了街边一个小物件驻足,可以拿着好吃的糖串像普通的恋人一般一人一口。   付迹莫吞下口中比蜜还甜的糖串,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状,秦予霄含笑将挤在人群中的她护进怀里,手指和她紧紧相扣不分开。   付迹莫依在他怀里,甜蜜的仰头看他:“好甜,我好像从未像今天这般肆意和开心~就连糖串都格外的甜~”   她弯弯的双眸看起来格外的漂亮,秦予霄抑制着心中想吻她的冲动,对她笑道:“我也是,若是以后都能这样便好了。”   付迹莫眸光闪烁了一下,道:“我以前从来不敢这么出来,更没想过和你走在这么热闹的地方,这感觉还不错,或许我们以后可以常常这么出来,好像也没人会认出我是谁。”   “是啊,我们只是这里普通的一对。”   普通,一直以来付迹莫最难做到的便是普通,她走到哪里都顶着长莱第一公子的光芒,人们看她的目光或仰慕或妒忌或赞赏,但都不如此时淹没在人海里的感觉来得好,付大少这个身份对于她来说或许真的不是那么重要,反倒是一种枷锁,将真实的她牢牢困住了。   “放灯了!”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声,人潮开始涌动起来,秦予霄想带着她和人潮一起走,付迹莫却扥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向别处走。   “和我去个地方~”   付迹莫拉着他走出人群,跑过一条长廊,再绕过一座假山,从一处小林子穿了过去,穿过小树林,便到了一条小河边。   这里空旷,满天繁星,将小河映照的如璀璨的星河,星河上有一座破旧的板桥,即便破旧在这星河的映衬下也变的别有一番风情了,就如银河上架起的鹊桥。   付迹莫拉下脸上的面巾,牵着他上了桥,停在桥的最中央等着放灯:“可算能喘口气了,我们在这里看,一会儿人们放灯,许许多多的灯飘在空中十分漂亮。”她定定的看着灯将升起的地方,似乎很期待秦予霄一会儿看到。   “你曾经来过?和谁?”   她这么说显然是来过的样子,她会和谁在七夕节到这里来?   秦予霄这么毫不掩饰自己的在意,付迹莫扑哧一笑:“来过,和叶臻来的,她不是我媳妇吗,我们闲着没事也来参合七夕节,意外发现的。”末了她再添上一句:“除此之外我没跟任何人来过。”   秦予霄搂过她的肩,有些喜滋滋道:“来过也没事,以后只和我来就好了。”   呦,好大的口气,秦予霄也会霸道了?   付迹莫仰头对他嬉皮一笑:“卞赋之什么的真没和我来过,以后也不会和我来,就你~行了吧~我亲爱的大将军~”   秦予霄朗声答道:“行!”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望向繁星点缀的夜空,人们已经开始放灯了,五彩缤纷的灯争先恐后飘向空中,将格外璀璨的夜点缀的更为璀璨了。   付迹莫吃着手里的糖串,时不时瞄秦予霄一眼,他仰头看着夜空,黝黑的眸子同夜空一般璀璨耀目,闪动着明亮的光彩,付迹莫不禁痴痴笑了起来。   秦予霄感应到她的目光,扭头看她:“怎么了?”   被他发现自己偷看他,付迹莫脸一热,顺手将手中的糖串递到他面前:“就一个了,你吃吧!”   秦予霄摇摇头,温柔的笑:“我不吃,你吃吧。”   他的笑容让她心里的甜蜜更多了几分,她弯起眸子,也笑嘻嘻的看着他:“这多不好意思,我都吃这么多了,你吃吧~”   秦予霄比她笑意更深一些:“你吃吧,我一会儿再吃。”   一会儿再吃?一会儿再买吗?   看他是真不吃,付迹莫咬下最后一串糖,还没等她嚼,秦予霄忽然扳过她的头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舌尖撬开她的唇口闯了进去,与她同那块小小的糖缠斗,香甜的味道瞬时在两人口中四散开来……   原来这就是他的“一会儿再吃”……   闪烁的星辰和缤纷的彩灯,照着桥上拥吻的两个人,难舍难分。   那块小小的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两人的口中化开了,但亲吻的两个人却久久没有分开,香甜的味道越来越浓,甜的要让人溺毙在里面。   许久以后两人分开,付迹莫有些动情地看着他:“我们回去吧……”回去好办事。   秦予霄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好。”   两人欲转身下桥,却在转身的一瞬间看到了两个提着灯笼也要转身下桥的人……   两两相对,皆愣住了,付迹莫愣住是因为其中一个提灯人长得好面熟,熟到她都陌生了,陌生到不敢相信……   此时,她身旁的秦予霄惊道:“六皇子?”   64六皇子   第六十二章   六皇子?这便是与她有七分相似的六皇子?   待习惯了那抹光亮,付迹莫看真切了提灯人。   那人长身玉立,着一袭竹青色的长衫,长发尽数绾起,只饰以竹青色的发带,全身上下未戴半个饰品,素净如青竹。灯烛照耀下,他的容貌润泽如脂玉,毫无瑕癖,本该象征着多情的桃花眼,在他的脸上却让人觉得是不染半分红尘的清亮和温柔。   他如此素雅的站在那里,却比装饰了多少的华贵东西都要夺人眼眶。贵由心生,说的便是这样的人。   恍然一看,她确实有种看到自己的错觉,但细细的品便知他们是不一样的,气质不同,容貌也有所不同,他的五官比她棱角分明,眉骨与鼻梁似乎也比她高,唇形也不一样。远远地看,便觉得他是沉淀过的,比她来的成熟和稳重,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一旁的秦予霄撞了下她的肩膀,小声道:“面巾。”随后引她向六皇子迎了过去。   付迹莫恍然醒过神来,赶紧将面巾别上,低垂着头走过去,与秦予霄一同行礼:“参见六皇子。”但她心中却七上八下,她看清了六皇子的脸,六皇子也该看清了她的脸,这可如何是好|   六皇子身边的侍从上前扶起他们:“殿下说了,出门在外不必如此多礼,两位速速请起。”   付迹莫起身后也不敢抬头,一旁的秦予霄道:“六皇子不是明日才到长莱?”   对面很安静无人作答,过了一会儿侍从才道:“殿下说,预计是要明日才到的,路上让车夫加快了脚程,所以今夜就到了,又因天色太晚没去各方叨扰,赶上七夕佳节便出来转转,没想到遇到了秦将军。”那侍从顿了下又郑重道:“小奴参见秦将军。”   付迹莫这才想起来,这个六皇子口不能言,遂让侍从转达自己的意思。当初她听说并未觉得什么,但看到真人不禁有些惋惜,这般出众的人竟是个哑儿。   秦予霄又道:“六皇子出门在外,怎么不多带几个侍卫。”   过了会儿,小奴道:“殿下一向喜静,所以就带了小奴出来,方才街上太乱,小奴与殿下便寻到了这处安静的地方,没想到……”那侍从说到这欲言又止,显然是不知如何说撞破他们“好事”这件事。   秦予霄低咳了一声,揽住一旁的付迹莫,介绍道:“六皇子,她便是我同你说过的,我的心上人。”   付迹莫能感觉到对面的人在打量她,她把头低的更低,回忆着往日姐妹们施礼的方式,微微欠身,放柔声音道:“草民见过六皇子。”   小奴道:“姑娘请起,殿下恭贺秦将军喜得佳人,姑娘蕙质兰心,与秦将军郎才女貌,实乃良缘。”   秦予霄笑道:“多亏六皇子相助末将才得以早日回到长莱,若不然此生或许就与她失之交臂了,一直等着同她一起谢过六皇子。”   说罢揽着付迹莫施礼:“多谢六皇子成全。”   六皇子上前虚扶了他们一把,旁边的侍从道:“殿下说,有情人自得终成眷属,殿下不过是成人之美,秦将军不必如此客气。”说完又道:“美景佳节,就不叨扰秦将军了,改日再与秦将军促膝长谈。”   秦予霄思量着付迹莫身份不便,确实不宜久留,便客气道:“那就先就此别过了,六皇子下榻的客栈在哪里?末将一会儿排卫兵前去保护六皇子安全。”   侍从道:“秦将军不必麻烦了,从京城来的卫兵还算多,明日便会住进付府尹家中,实在不必再劳烦将军一遭。”   “六皇子太客气了,这是末将的责任,怎会是劳烦呢?既然如此,末将改日再来拜见六皇子。”   “秦将军慢走。”   闻言,秦予霄与付迹莫施了一礼先行离去,未走几步,后面侍从忽然喊道:“请留步。”   付迹莫也不禁回头望去,六皇子与他的侍从阔步而来,即便是阔步仍显稳重自持,只是……六皇子的目光不是看着秦予霄而是她。   付迹莫心神一乱,不知该不该低头,六皇子已经走至她面前,将右手摊在她的面前,他掌心中毛绒绒的东西赫然是她头上的簪花。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他笑意更浓了一些,左颊边显出一处深窝,让人怦然心动,原来他是有酒窝的……   付迹莫低下头,慌忙从他手中接过了簪花:“多谢六皇子。”   侍从在一旁道:“姑娘不必客气,这簪花和姑娘很称,莫要再丢了。”   付迹莫与秦予霄再告了一遍辞,转身离去,转身的瞬间付迹莫不禁又看了六皇子一眼,他也正巧看着她,脸上笑意未减,颊边的深窝让人觉得格外亲切。   何为真正的如沐春风,付迹莫此刻算是明白了。   侍从望了眼离去的两人,对六皇子道:“殿下,你觉不觉得那姑娘有些面熟?”   六皇子看了眼那抹高挑的白色背影,仍旧淡淡的笑着,唇动了动,吐露出无声的言语。   侍从自小跟着他,熟识他的唇语,他在问:你觉得秦将军和那位姑娘般配吗?   侍从摸头一笑:“小奴又不是看相的,哪知道这个?不过小奴见秦将军与那姑娘恩爱非常,应是般配的。”   六皇子但笑不语,望了眼头顶的夜空,高飞的花灯淹没进浩瀚的星海,闪闪烁烁,再也分不清彼此,他无声道:我们也回去吧。   *   秦予霄与付迹莫走至人迹稀少的地方,秦予霄碰了碰她的肩:“怎么样?”   确实很像,只是他是真正的清雅如竹、翩然出尘,而她是假的。   “莫不是见到六皇子,我都不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杀伤力如此之大……虽然我没有酒窝,哎,我怎么没有酒窝呢,酒窝真好看~”   付迹莫伸出手指头惋惜的戳了戳自己的脸颊,满脑子六皇子笑起来有酒窝的样子,真真是好看极了,看一眼就让人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秦予霄见她一副被迷得“失魂落魄”的样子,本来的好心情通通消失无踪,哼道:“有什么好看的?”   付迹莫突地扭头瞪他:“你的意思是说,我没什么好看的吗?”   秦予霄神情一僵,也是,六皇子和付迹莫长得相似,他说六皇子不也是说付迹莫吗?   “不是……我是说……你和六皇子还是不一样的……其实他……”秦予霄急于解释,但是怎么也组织不好语言。   付迹莫见他这样子扑哧一笑,搂上他的胳膊:“你当初见我和六皇子这么像有什么想法?没诧异吗?”   “没有,在我眼里你和六皇子是不一样的,我见你第一眼也没觉得你像谁,你就是你。”   这话付迹莫听着挺受用,顽劣的笑道:“看来我在你眼里是独特的喽?”   秦予霄憨厚的答道:“独一无二。”   付迹莫隔着面巾在他颊上亲了一口,赞赏道:“真乖。”   两人相视笑了一会儿,付迹莫忽的想起什么似得神色一萎,忧心忡忡道:“你说六皇子看清我的脸了没,明天见了面若是被他认出来如何是好?”   秦予霄闻言也皱起眉来,回想了一下道:“除了认出我的时候六皇子诧异了一下,一直神色如常,应该是没看出你的特殊,不要担心了,即便六皇子明天见了你心有怀疑,也不会当众说出来,定会私下找我询问,到时候我再想法应对便是了。”   付迹莫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谁知道找个没人地方约个会,也能被人正好看到啊?她的运气真是差,但好在她方才没有“别出心裁”和秦予霄就地来一场野|战,不然局面只会更尴尬。   回到屋子,付迹莫将身上的女装褪了下来,秦予霄坐在桌边看着她,双眸比外面的夜空还璀璨,满满写着期待。   付迹莫冲他嘿嘿一笑,转身拿了自己的男装床上,秦予霄的眸子果然暗了下来:“你要走?”   “是啊,叶臻知道我出来了,我若是一夜不会去她该质问我了,再者说明天要真的面见六皇子,我要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你乖乖独守空房吧。”说着将秦予霄替她绾的发髻尽数散了下来,准备拿发带尽数绑起来。   秦予霄起身绕到她的身后,拿过她手中的发带:“我替你弄。”   他的五指来来回回在她的发间穿梭,替她拢着头发就是不替她将发带绑好,明显是对她的不舍。   付迹莫笑道:“别这么舍不得,明晚上我就来嫖你,洗干净等着我~”   秦予霄这才替她绑上发带,搂住她的腰肢抱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不了,万一被人看见不好,你住在我家附近的事情暴露出去,咱们以后见面岂不是更难了?我走了,你早些睡吧。”她说完回身吻了吻他的唇,又将衣服整了整抬步出门。   出了门,秦予霄依她言没有送,就站在门口目送她,付迹莫走了几步回头看他,他冲她招招手,那样子还真像翘首期盼丈夫早日归来的小媳妇,付迹莫哈哈哈笑了几声,道:“夫人,等我明夜归来~”然后远远向他送了个飞吻。   秦予霄朗朗一笑,配合道:“夫君,路上小心。”   回想起秦予霄的样子付迹莫就想笑,一路笑到了家,迈进院子时还笑的特别开心呢。但她进了院子一抬头,笑容就僵住了,因为卞赋之出人意料的坐在她的院中。   她咳了一声,皱起眉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眼见她从进门时的笑容满面变成看到他的不耐烦,心中有一丝钝痛的感觉。卞赋之站起身,沉声道:“你去哪了?”   付迹莫心头一慌,佯装淡定的样子绕过他,理直气壮道:“我去哪里用得着知会你吗?”   他在她身后,静默的看了会儿她的背影,直到她快进屋才追了上去,捉住她的手臂,艰涩道:“迹莫,你是不是有人了?”   付迹莫脚步一顿,这般“正妻质问丈夫是不是在外面有情人”的话语,付迹莫从头到脚麻了一番,看着他久久没说出话来。   65柳恒夕一定是个死小孩   第六十三章   她久未言语,卞赋之看她的眼神从怀疑渐渐变得有些肯定,付迹莫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昂起头坦然的笑了起来:“是啊,自然有了,要不然呢?你以为我会始终等着您老人家心情好了垂怜一下?”   她说着神色一变,讥讽的看着他:“卞赋之,你凭什么以为我非你不可?没了你,我便找不到别人了吗?莫要再对我假惺惺的了,别以为你得了我的身子我便是你的人了,你这所谓的愧疚我根本不需要。”说完她便挥袖离开,开门进了屋子,继而将门紧紧关上,身子抵在门上急喘了几口气。   明明是演戏,她为何有真的动了气的感觉?   付迹莫知道,她方才若是否认,以卞赋之的洞察力定然会更加认定她在外面有人了,倒不如大大方方摆出承认的姿态,再说上几句动气的话,以真乱假,这样卞赋之也只会怀疑不会认定。   只是话说完,她似乎真的动气了,她对卞赋之大概还是有恨的,既记恨他当初视她如敝屐,又恨他现在不放过她。   叩叩。   门外的卞赋之轻轻敲了两声,犹豫道:“迹莫,我知道你仍旧在怨恨我,可是……我对你并不是假惺惺,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而且我对你并不只是愧疚,我……”   付迹莫冷声打断:“如今再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我还是那句话,我放过你,也请你放过我,这样我就开心了。”说完她不再想听到卞赋之任何回答,快步走进屋内。   卞赋之听到她的脚步声也没再说下去,将敲门的手缓缓放下。   这么多年来,他压制自己的感情没有去爱任何人,现如今却不懂如何去爱了,面对拒绝他的付迹莫,他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才是对的,似乎在付迹莫面前他做什么都是错,只会让她更加怨恨他,对他的误会更深。   感情的事情他真的很迷茫,可又不知找谁去问……   恍然间,一个人浮现在他的脑海,他似乎可以去找秦予霄问一问。   *   一大早付老爷便吩咐下人到大门口盯梢,但凡有马车停在门口立刻去通报他。   因而六皇子一到,早就候着的付老爷与付夫人、付迹莫、付迹蕴便一同去迎了。   今日的六皇子穿的不再那么随意,宫中上等绸缎缝制的青袍,虽不是富丽堂皇的样式,但贵在清雅,饰以素雅的环佩,仍是不可方物的华贵。   他俊逸的容貌在白日里更为夺目,颊边的深窝自他从马车中走出来就一直在,明媚的笑容让人不惊艳也难。   付家人纷纷行礼,六皇子立刻命侍从前去搀扶:“付大人快快请起,殿下说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见外。”   待他们起来,六皇子走向前点头示意,用口型道:姨父,姨母。   付夫人见到他甚是激动的样子:“六皇子一路奔波劳累了吧,快快进屋。”说着拥簇他向门内走。   六皇子的目光掠过一旁的付迹莫和付迹蕴,似是小小的诧异了一下,继而对他们温和的笑了笑,便随付夫人进屋了。   付迹莫不知道他那个诧异是因为认出了昨夜的她,还是诧异她长得同他相像,心里七上八下。   躲在她身后偷偷打量六皇子的付迹蕴扥了扥她的衣摆,小声道:“兄长,真的和你长得好像啊!笑起来和兄长一样温柔,而且他还长了个小窝呢~”   付迹莫回头看她一眼,小丫头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对六皇子的外貌颇为满意。他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和表妹,在现代都是不允许结婚的,这小丫头居然把心思打到了表哥的身上。   “进屋吧。”   一干人等坐在厅中闲聊,付夫人颇为感叹的打量着六皇子:“六皇子同过世的贵妃娘娘真是像,就连酒窝都长得一模一样。”   六皇子依旧温和的笑着,颊边的酒窝格外亲和,他让侍从转达道:“殿下问,他真的同贵妃娘娘很像吗?是不是姨母也同过世的贵妃娘娘很像?”   付夫人闻言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色,看了一旁的付老爷一眼,淡笑道:“是呢,我与过世的贵妃娘娘很是相像,只是我没娘娘那么好看,对了。”付夫人转头看向付迹莫:“六皇子看看,是不是迹莫同你长得很像?她长得也随我,你们两个若是站在一起就和亲兄弟一样。”   六皇子看向付迹莫,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点头向她示意,说了几句话让侍从转达:“殿下说,表公子相貌堂堂,更胜一筹才是。”   付迹莫立刻道:“迹莫不敢当,明明是殿下气宇轩昂,更胜一筹。”   付迹蕴在旁边看了看明明长得差不多却互相夸赞的两个人,捂嘴嬉笑道:“要我说,表兄和兄长一样的好看!”   付夫人既宠溺又严厉的看了付迹蕴一眼,招手将她叫过来:“蕴儿过来,怎么这么没规矩了,什么表兄,要叫殿下。”   六皇子看了眼娇俏的付迹蕴,付迹蕴立刻羞涩的低下头,小声的叫了声:“殿下。”提着裙子跑到母亲旁边乖巧站着。   付迹莫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妹妹,前几天还哭着喊着喜欢秦予霄,这才没几天又对表哥娇羞上了……   付夫人道:“蕴儿这孩子从小就被宠坏了,殿下不要介意。”   六皇子笑着摇摇头,十分平易近人的说了几句,侍从替他转达道:“殿下说,表小姐难得直爽可爱,是姨母教导有方。”   付迹蕴躲在母亲后面偷偷看了他一眼,似乎很开心的笑了一下,暗地里扥了扥母亲的袖子。   付夫人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正要说话作为六皇子此行目的的主角,睡的脸都有些浮肿的柳恒夕姗姗来迟。   六皇子起身行礼,无声道:九皇叔。   柳恒夕显然许久未见过他了,惊异的打量了他一番,又看了看付迹莫,果然是长得很像。   “别客气,坐吧。皇兄怎么还叫你来接我呢,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在六皇子面前,柳恒夕倒是端出了皇叔的架子,坐上上座摆出一副长辈应有的威严样子,就是那睡肿的脸仍旧显得他稚嫩可爱,付迹莫在一旁憋笑,柳恒夕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六皇子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眼中掠过一丝好奇,同时令随从转达道:“回九王爷的话,殿下说,太妃十分挂念您,又怕您不回去便求了皇上找人接您回去,皇上便命六殿下来接您回京,九王爷何时回京?”   柳恒夕闻言瞥了付迹莫一眼,付迹莫此时正和她的随从铃铛说话,注意力一丁点都没在他身上,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他何时会走,他不满的皱了皱眉头,道:“你也旅途劳累了,歇息个两三天再走吧。”   付老爷也道:“九王爷说的是,六皇子歇息几日再回京吧,这里也算贵妃娘娘的娘家,六皇子不妨多住几天。”   六皇子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付迹莫,笑着点了点头,只是笑容多了些耐人寻味。   付迹莫好像始终没注意到他们说了什么,柳恒夕哼了一声,声调微扬道:“六皇子与付迹莫长得还真是相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兄弟的呢。”   突然被点名的付迹莫抬起头,不知所以的“嗯?”了一声。   付老爷皱起眉来,喝道:“迹莫,你和铃铛叽叽咕咕说什么呢。”   付迹莫回道:“爹,方才有人传来话说,明日谢家班到长莱摆场子,不如让我带九王爷和六皇子前去看看,就是不知道看惯了宫廷戏的九王爷和六皇子有没有兴致看看民间的戏曲?”   六皇子对上她的目光,较有兴致的点点头,命侍从传达道:“殿下对戏曲甚是喜欢,十分想去看看。”   付迹莫又看向柳恒夕,笑道:“九王爷呢?”   忽然对上她的目光,柳恒夕从不满变成了不自在,撇开头道:“反正闲着没事,去就去呗。”   又聊了一会儿,付老爷便请旅途劳累的六皇子先去休息了,付迹莫又上任成了引路人,引六皇子去准备好的院落休息,其实就是柳恒夕目前住的院子。   因此,付迹莫、柳恒夕、六皇子三人一道走,几个随从跟在后面。   付迹莫又开始兼职起了导游,介绍自家园子,说些客道话,六皇子虽不会说话,但她说话的时候他一直专注的看着她的眼睛,含笑点头表示他在认真听,一点皇子的架子都没有,涵养不是一般的好,付迹莫不禁又对他多了丝赞赏和惋惜,为何是个哑儿呢?   聊完自家园子,付迹莫又道:“明日那个谢家班虽是民间的,但十分难得,还有些民间杂耍,一年里只摆十二次场子,场场人满,许多人不远万里砸重金看他们的演出,定不会让九王爷同六皇子失望的。”   六皇子无声道:谢家班曾去过宫中,只是我当时有病在身错过了,十分惋惜,这次正好可以补回来。   还未等侍从转达,付迹莫便回道:“是吗,那真是巧了,六皇子也算不虚此行了。”   六皇子闻言有些惊讶:你能看懂我说话?   付迹莫笑了笑:“恩,我也能看懂唇语,所以六皇子同我说话不必让人转达了。”   六皇子闻言眸光一亮,扬起明媚的笑容,颊边酒窝深深令人心醉。   付迹莫很想做个西子捧心的动作,酒窝对她的杀伤力是极大的,尤其这个人和她长得像,让她颇有亲近感,所以连她对他的笑都没了平日的虚伪,多了些真诚。   柳恒夕见这两人完全无视他,哼道:“付大少还有这等技能,不过你看得懂我看不懂,还是找人转达的好。”   六皇子闻言转向柳恒夕,笑道:九皇叔在长莱一直都在付家吗?似乎和表弟十分熟络的样子。   柳恒夕见六皇子看他,不再像小孩子赌气一般,立刻端出皇叔的架子,道:“不是,我之前住在折冲府的,只是认识她比较早而已,其实也不怎么熟络。”   六皇子:折冲府?秦将军现在是折冲府的都尉吧,表弟认不认识秦予霄?   突然谈及秦予霄,付迹莫警觉起来,不亲不疏道:“认识,秦家未出征之前便与付家是认识的。”   柳恒夕在一旁呵呵笑了几声,插嘴道:“她和秦予霄当然认识了,还熟得很呢~”可是熟到脱光衣服的地步!   柳恒夕这个死小孩!这个时候闹什么脾气!   付迹莫解释道:“是的,我与秦予霄小时候算是一起长大的,因而很熟。”   六皇子闻言眼神在他们二人之间徘徊了一下,依旧是温和的笑着,没有什么异样:原来如此,既然这样不如明天叫着秦将军一起,我与他也是相识,许久不见想与他聚聚。   付迹莫不知道六皇子是有心的还是无心的,只得硬着头皮道:“我一会儿就让人给秦予霄送个信。”   66柳恒夕是个死小孩   作者有话要说:瓦是防盗章更新在上一章呢!下次更新替换真实内容!无需再购买哦!付迹莫回到自己的院落,便见院前站了一人,她此时已是微醺看不清那人是谁,走进了才发现是卞赋之。   月光之下,他如坠落凡间的谪仙披着一身飘渺的光华,似真似幻,令人着迷。   他未带面具,神色却如他戴了面具一般冰冷,付迹莫对他嘿嘿一笑,抬手轻佻的勾住他的下巴,想摸一摸他是不是真人,触手温热,是她的卞赋之。   “呦,这不是卞美人吗?怎么在这等我呢?”   卞赋之眉头轻皱,这才生动起来,像个凡人。   “醉了?”   付迹莫没有回话,倒是手指头开始不安分的磨蹭着他的下巴,他爱干净,下巴处也没有太多扎手的感觉,摸起来很顺手,让她一时间舍不得松开。   她眼神中蒙着一层朦胧,但也能看出来她并未真的醉,倒是眼中的迷恋毫不遮掩的暴露了出来。   北郊花市如期而至。   付迹莫拖家带口在北门等候秦予霄,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她老爹听闻她与秦予霄逛花市,便立刻指使她带八妹同去,果不其然,老爹有让八妹与秦家联姻的打算。   她琢磨着以上回秦予霄的反应,做这事不宜太明显,便把也未出阁的九妹带上了,就当是让两个未出阁的妹妹外出长长见识。付老爹觉得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妹妹不妥,便让“表亲”卞赋之也跟着了。   如此一来,这何止一把辛酸泪,这岂不是让她的奸夫和她奸夫的相好光明正大凑到了一起吗?而她还要忙着给另外一对牵姻缘!苦逼如她,她就是苦逼。   此时,两个妹妹坐在马车里,她和卞赋之骑着马在外面。那一夜,她趁着酒劲非礼了他,事后她很没节操的装作喝酒了没记忆蒙了过去,造成她现在不敢和他随便搭话,她不说话卞赋之不会感到尴尬,但是她会好吗?!   所以,当秦予霄骑着马出现的时候,她觉得他今天格外英俊潇洒:“予霄!”   可是人家确实也英俊潇洒,一身黑色滚金边的劲装展露出他傲人的好身材,利落的一拉缰绳稳稳停在她的面前,行若一阵风,举手投足间硬朗男儿的风采显露无遗。   他见她勾唇一笑,露八颗小白牙,光一照瞬间就闪瞎了她的眼:“迹莫,让你等久了。”   他一来,本来偷瞄付迹莫的小姑娘们立马倒戈,纷纷向秦予霄投去爱慕的射线。如果他们两个都是竹翠苑的小倌,秦予霄要抢她多少生意啊!   付迹莫笑脸逢迎:“不久不久,我们也来了不久,那个……给你介绍下。”一扭身,身后家业庞大,付迹莫先从卞赋之开始介绍:“这位是我的表兄卞赋之。”   卞赋之和秦予霄一对视,既不疏离也不熟络的打了声招呼,恰到好处,真像两个才刚见面的陌生人。   “这两个是我的妹妹,一个你之前见过八妹付迹蕴,另一个是我的九妹付迹莞。”两个姑娘覆面在车内向他盈盈施礼,付迹莫又道:“她们两个终日闷在闺阁里,所以我想趁机带出来她们见见世面,希望你不要介意。”   秦予霄从出现就保持着过于灿烂的笑容,回道:“不介意,人多更热闹。”   付迹莫隐约觉得秦予霄哪里生了变化,却又不知变在哪里,道:“如此,我们便出发吧。”   一路上付迹莫与他随意聊着,倒是意想不到的投机,而卞赋之只是偶尔附和几句,真不知道她爹非让她带着卞赋之是为了什么!一点作用都没有!   “迹莫与卞大哥自小一起长大吗?”   秦予霄突然问这个问题,连卞赋之都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他笑得从容一副随口问问的样子。   付迹莫点点头:“是啊,我家只有我一个男丁,父亲便把表哥接来与我作伴,多亏了表哥我儿时才不算孤单。”   “是吗,想必你们关系一定亲厚,我虽兄弟多,但各自成家之后都不怎么走动了,而你们各自成了家,却还能住在邻里互相照应,倒是真不错。”   付迹莫答道:“哦,表哥还未成家,所以仍住在我们府里,不过我看他终日泡在药草里,没什么想成家的意思,住在隔壁互相照应下倒是不错。”   他不过是小小试探一下,尽探出这个秘密!当初在京城卞赋之明明口口声声说家乡有个恩爱的妻子,为了妻子绝不纳妾,之前还说妻子有疾不宜见客,如今却未成家?   秦予霄不禁音调高了几分:“卞大哥还未成家?”   被人撞破,卞赋之干脆自己答了:“宁缺毋滥。”   付迹莫真看不过去他这一脸坦然,风凉道:“我看表哥更像是心有所属才是。”   卞赋之自然明白她指的谁,平淡道:“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何来心有所属。”   付迹莫继续风凉:“那就是一支红杏探窗来。”   秦予霄夹在中间听他们我一言你一语,心下几分狐疑,付迹莫像是在调侃卞赋之,可她的表情隐隐透出几分……吃醋?   他向卞赋之戴着面具的侧脸看去,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他也隐约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容貌应是不俗的,难道那一晚的神秘男人就是他?   联想种种,以表哥为掩护住在隔壁的……情夫?秦予霄心中大骇。   “啊!”   身后的马车突然传出女子的惊呼,付迹莫一听是她八妹的声音,一拉缰绳到了马车前:“怎么回事?”   门帘被里面伺候的丫鬟撩起,八妹蹙着秀眉气呼呼的抖弄裙摆,虽覆面却也能看出脸上的恼意:“兄长!刚才九妹突然说要喝水,芙蓉刚给她递过水去,她就把水尽数洒在了我的裙子上,一会儿要我怎么出去啊!”说完厌恶的瞪了九妹一眼。   九妹付迹莞一脸的仓皇无措,付家九个女儿就她清秀,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此时可怜无措的神色着实让人生怜:“兄长……八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付迹蕴尖锐道:“不是故意的?那你干嘛不泼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分明就是妒忌我穿的比你好看,蛇蝎心肠!”   “我……我真的没有……”   付迹莫闻言皱起眉头来,八妹这么一说,她才发现九妹穿的衣服不仅料子普通且样式老旧,头上更是半点饰物未带,反观八妹光鲜亮丽,穿的戴的明显精挑细选,同为付家的女儿,两人待遇却如此悬殊,让外人来看岂不是落个笑话?   付迹莫看向正揪着衣袖,泫然欲泣的九妹:“你出来。”   付迹莞身子一抖,波光粼粼的眸子怯懦的看着她:“兄……兄长……”   “出来。”   付迹莞垂下眸子,紧抓住衣袖摇摇晃晃下了马车,形单影只的站到付迹莫的马前,消瘦的身子好不可怜。付迹蕴在马车里哼了一声,颇有些得意。   付迹莫警示的扫了车里的付迹蕴一眼,弯下腰把手伸到付迹莞眼前:“把手递给我。”   付迹莞抬起头,眼中有些惊恐,战战兢兢的把手递给她,好像付迹莫要打她一眼。   付迹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男人都喜欢这种可怜兮兮的调调?她一使力把付迹莞整个人带到马上,让她坐入她怀中,又对车里的付迹蕴道:“你一个做姐姐的,不过是洒了杯水何必同她计较。芙蓉,给八小姐打理干净后再让马夫启程。”说完转身带着付迹莞向前面去。   付迹蕴不甘心的叫道:“兄长!”   付迹莫转头给她个警示的眼神,她咬咬牙不甘心的放下帘子,缩回车里。同为一个爹娘,她这个八妹怎么这么没有心眼,自己穿的光鲜亮丽就罢了,还不顾念自己的妹妹,让外人看来岂不是她这个姐姐不大度、仗势欺人?   为了防止八妹继续这么没心眼,付迹莫才打算单独带着九妹,可九妹到了她怀里一直僵直着身子,双手紧紧扣着马鞍,如坐针毡,显然对她很忌惮。   “不必这么紧张,你也是我的妹妹。”   怀里人身子一颤,声若细丝的嗯了一声。   付迹莫看了看她素净的头顶:“四姨娘不给你置备衣裳首饰吗?怎么出来一趟穿戴如此素净。”   付迹莞支支吾吾:“我……”   对面的女子着淡粉色抹胸襦裙,外罩轻纱,娇媚的小脸上染着红云,与付迹莫有几分相像,她一脸局促不安,道:“兄长……”   这是付迹莫的八妹付迹蕴,乃是同胞妹妹,自付迹莫出生以后,付贺临便经常在刘氏这里过夜,所以不过两年又生了这么一个妹妹,她也长了一双桃花眼,只是比付迹莫妩媚了许多,付迹莫曾经还想她若不是从小用药,大概女装模样和八妹十分相似。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付迹蕴羞涩的看了眼她身边的秦予霄,向付迹莫奉上手中的东西:“蕴儿想给兄长送生辰贺礼,听管家说兄长出来了,便找到了这里。”   付迹莫瞬时明白了,生辰贺礼什么时候送不好,偏偏这时候送,无非是想趁机看秦予霄一眼。秦予霄少年英雄,而且并未娶妻,家里连个妾室都没有,长莱不知有多少小姐肖想他呢。她倒是没想到自个妹妹也动了心思。   付迹莫扭头看了秦予霄一眼,他无知无觉,见付迹莫看他还回以灿烂的笑容,然后继续左看右看,瞧着他们家的花草树木,完全没把她娇俏的八妹放进眼里。   啧啧啧,妹妹这媚眼都白抛了。她就说嘛,这武夫都是缺乏情趣的。   付迹莫接过她的生辰贺礼,是个如意结下面坠着一块雕螭玉璧:“你编的?”   付迹蕴娇羞的摸摸脸:“嗯,兄长喜欢吗?”虽然话在问她,但是眼睛时不时瞟向秦予霄。   付迹莫在心中叹了口气,笑道:“编的不错,予霄,你来看看我家八妹编的可好?”说着将如意结递到秦予霄眼前。   八妹,哥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秦予霄看了一眼如意结,道:“八小姐心灵手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如意结没兴趣,不过是碍于情面夸了一句。   啧啧啧,没情趣。   付迹莫看了眼八妹明显失落的小脸,道:“快回去吧,今日府里外人多,姑娘家家的别到处乱跑。铃铛,把八小姐护送回去。”   67偷偷摸摸   付迹莫回到自己的院落,便见院前站了一人,她此时已是微醺看不清那人是谁,走进了才发现是卞赋之。   月光之下,他如坠落凡间的谪仙披着一身飘渺的光华,似真似幻,令人着迷。   他未带面具,神色却如他戴了面具一般冰冷,付迹莫对他嘿嘿一笑,抬手轻佻的勾住他的下巴,想摸一摸他是不是真人,触手温热,是她的卞赋之。   “呦,这不是卞美人吗?怎么在这等我呢?”   卞赋之眉头轻皱,这才生动起来,像个凡人。   “醉了?”   付迹莫没有回话,倒是手指头开始不安分的磨蹭着他的下巴,他爱干净,下巴处也没有太多扎手的感觉,摸起来很顺手,让她一时间舍不得松开。   她眼神中蒙着一层朦胧,但也能看出来她并未真的醉,倒是眼中的迷恋毫不遮掩的暴露了出来。   北郊花市如期而至。   付迹莫拖家带口在北门等候秦予霄,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她老爹听闻她与秦予霄逛花市,便立刻指使她带八妹同去,果不其然,老爹有让八妹与秦家联姻的打算。   她琢磨着以上回秦予霄的反应,做这事不宜太明显,便把也未出阁的九妹带上了,就当是让两个未出阁的妹妹外出长长见识。付老爹觉得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妹妹不妥,便让“表亲”卞赋之也跟着了。   如此一来,这何止一把辛酸泪,这岂不是让她的奸夫和她奸夫的相好光明正大凑到了一起吗?而她还要忙着给另外一对牵姻缘!苦逼如她,她就是苦逼。   此时,两个妹妹坐在马车里,她和卞赋之骑着马在外面。那一夜,她趁着酒劲非礼了他,事后她很没节操的装作喝酒了没记忆蒙了过去,造成她现在不敢和他随便搭话,她不说话卞赋之不会感到尴尬,但是她会好吗?!   所以,当秦予霄骑着马出现的时候,她觉得他今天格外英俊潇洒:“予霄!”   可是人家确实也英俊潇洒,一身黑色滚金边的劲装展露出他傲人的好身材,利落的一拉缰绳稳稳停在她的面前,行若一阵风,举手投足间硬朗男儿的风采显露无遗。   他见她勾唇一笑,露八颗小白牙,光一照瞬间就闪瞎了她的眼:“迹莫,让你等久了。”   他一来,本来偷瞄付迹莫的小姑娘们立马倒戈,纷纷向秦予霄投去爱慕的射线。如果他们两个都是竹翠苑的小倌,秦予霄要抢她多少生意啊!   付迹莫笑脸逢迎:“不久不久,我们也来了不久,那个……给你介绍下。”一扭身,身后家业庞大,付迹莫先从卞赋之开始介绍:“这位是我的表兄卞赋之。”   卞赋之和秦予霄一对视,既不疏离也不熟络的打了声招呼,恰到好处,真像两个才刚见面的陌生人。   “这两个是我的妹妹,一个你之前见过八妹付迹蕴,另一个是我的九妹付迹莞。”两个姑娘覆面在车内向他盈盈施礼,付迹莫又道:“她们两个终日闷在闺阁里,所以我想趁机带出来她们见见世面,希望你不要介意。”   秦予霄从出现就保持着过于灿烂的笑容,回道:“不介意,人多更热闹。”   付迹莫隐约觉得秦予霄哪里生了变化,却又不知变在哪里,道:“如此,我们便出发吧。”   一路上付迹莫与他随意聊着,倒是意想不到的投机,而卞赋之只是偶尔附和几句,真不知道她爹非让她带着卞赋之是为了什么!一点作用都没有!   “迹莫与卞大哥自小一起长大吗?”   秦予霄突然问这个问题,连卞赋之都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他笑得从容一副随口问问的样子。   付迹莫点点头:“是啊,我家只有我一个男丁,父亲便把表哥接来与我作伴,多亏了表哥我儿时才不算孤单。”   “是吗,想必你们关系一定亲厚,我虽兄弟多,但各自成家之后都不怎么走动了,而你们各自成了家,却还能住在邻里互相照应,倒是真不错。”   付迹莫答道:“哦,表哥还未成家,所以仍住在我们府里,不过我看他终日泡在药草里,没什么想成家的意思,住在隔壁互相照应下倒是不错。”   他不过是小小试探一下,尽探出这个秘密!当初在京城卞赋之明明口口声声说家乡有个恩爱的妻子,为了妻子绝不纳妾,之前还说妻子有疾不宜见客,如今却未成家?   秦予霄不禁音调高了几分:“卞大哥还未成家?”   被人撞破,卞赋之干脆自己答了:“宁缺毋滥。”   付迹莫真看不过去他这一脸坦然,风凉道:“我看表哥更像是心有所属才是。”   卞赋之自然明白她指的谁,平淡道:“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何来心有所属。”   付迹莫继续风凉:“那就是一支红杏探窗来。”   秦予霄夹在中间听他们我一言你一语,心下几分狐疑,付迹莫像是在调侃卞赋之,可她的表情隐隐透出几分……吃醋?   他向卞赋之戴着面具的侧脸看去,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他也隐约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容貌应是不俗的,难道那一晚的神秘男人就是他?   联想种种,以表哥为掩护住在隔壁的……情夫?秦予霄心中大骇。   “啊!”   身后的马车突然传出女子的惊呼,付迹莫一听是她八妹的声音,一拉缰绳到了马车前:“怎么回事?”   门帘被里面伺候的丫鬟撩起,八妹蹙着秀眉气呼呼的抖弄裙摆,虽覆面却也能看出脸上的恼意:“兄长!刚才九妹突然说要喝水,芙蓉刚给她递过水去,她就把水尽数洒在了我的裙子上,一会儿要我怎么出去啊!”说完厌恶的瞪了九妹一眼。   九妹付迹莞一脸的仓皇无措,付家九个女儿就她清秀,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此时可怜无措的神色着实让人生怜:“兄长……八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付迹蕴尖锐道:“不是故意的?那你干嘛不泼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分明就是妒忌我穿的比你好看,蛇蝎心肠!”   “我……我真的没有……”   付迹莫闻言皱起眉头来,八妹这么一说,她才发现九妹穿的衣服不仅料子普通且样式老旧,头上更是半点饰物未带,反观八妹光鲜亮丽,穿的戴的明显精挑细选,同为付家的女儿,两人待遇却如此悬殊,让外人来看岂不是落个笑话?   付迹莫看向正揪着衣袖,泫然欲泣的九妹:“你出来。”   付迹莞身子一抖,波光粼粼的眸子怯懦的看着她:“兄……兄长……”   “出来。”   付迹莞垂下眸子,紧抓住衣袖摇摇晃晃下了马车,形单影只的站到付迹莫的马前,消瘦的身子好不可怜。付迹蕴在马车里哼了一声,颇有些得意。   付迹莫警示的扫了车里的付迹蕴一眼,弯下腰把手伸到付迹莞眼前:“把手递给我。”   付迹莞抬起头,眼中有些惊恐,战战兢兢的把手递给她,好像付迹莫要打她一眼。   付迹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男人都喜欢这种可怜兮兮的调调?她一使力把付迹莞整个人带到马上,让她坐入她怀中,又对车里的付迹蕴道:“你一个做姐姐的,不过是洒了杯水何必同她计较。芙蓉,给八小姐打理干净后再让马夫启程。”说完转身带着付迹莞向前面去。   付迹蕴不甘心的叫道:“兄长!”   付迹莫转头给她个警示的眼神,她咬咬牙不甘心的放下帘子,缩回车里。同为一个爹娘,她这个八妹怎么这么没有心眼,自己穿的光鲜亮丽就罢了,还不顾念自己的妹妹,让外人看来岂不是她这个姐姐不大度、仗势欺人?   为了防止八妹继续这么没心眼,付迹莫才打算单独带着九妹,可九妹到了她怀里一直僵直着身子,双手紧紧扣着马鞍,如坐针毡,显然对她很忌惮。   “不必这么紧张,你也是我的妹妹。”   怀里人身子一颤,声若细丝的嗯了一声。   付迹莫看了看她素净的头顶:“四姨娘不给你置备衣裳首饰吗?怎么出来一趟穿戴如此素净。”   付迹莞支支吾吾:“我……”   对面的女子着淡粉色抹胸襦裙,外罩轻纱,娇媚的小脸上染着红云,与付迹莫有几分相像,她一脸局促不安,道:“兄长……”   这是付迹莫的八妹付迹蕴,乃是同胞妹妹,自付迹莫出生以后,付贺临便经常在刘氏这里过夜,所以不过两年又生了这么一个妹妹,她也长了一双桃花眼,只是比付迹莫妩媚了许多,付迹莫曾经还想她若不是从小用药,大概女装模样和八妹十分相似。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付迹蕴羞涩的看了眼她身边的秦予霄,向付迹莫奉上手中的东西:“蕴儿想给兄长送生辰贺礼,听管家说兄长出来了,便找到了这里。”   付迹莫瞬时明白了,生辰贺礼什么时候送不好,偏偏这时候送,无非是想趁机看秦予霄一眼。秦予霄少年英雄,而且并未娶妻,家里连个妾室都没有,长莱不知有多少小姐肖想他呢。她倒是没想到自个妹妹也动了心思。   付迹莫扭头看了秦予霄一眼,他无知无觉,见付迹莫看他还回以灿烂的笑容,然后继续左看右看,瞧着他们家的花草树木,完全没把她娇俏的八妹放进眼里。   啧啧啧,妹妹这媚眼都白抛了。她就说嘛,这武夫都是缺乏情趣的。   付迹莫接过她的生辰贺礼,是个如意结下面坠着一块雕螭玉璧:“你编的?”   付迹蕴娇羞的摸摸脸:“嗯,兄长喜欢吗?”虽然话在问她,但是眼睛时不时瞟向秦予霄。   付迹莫在心中叹了口气,笑道:“编的不错,予霄,你来看看我家八妹编的可好?”说着将如意结递到秦予霄眼前。   八妹,哥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秦予霄看了一眼如意结,道:“八小姐心灵手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如意结没兴趣,不过是碍于情面夸了一句。   啧啧啧,没情趣。   付迹莫看了眼八妹明显失落的小脸,道:“快回去吧,今日府里外人多,姑娘家家的别到处乱跑。铃铛,把八小姐护送回去。”   68小宝贝!我来了!   付迹莫回到自己的院落,便见院前站了一人,她此时已是微醺看不清那人是谁,走进了才发现是卞赋之。   月光之下,他如坠落凡间的谪仙披着一身飘渺的光华,似真似幻,令人着迷。   他未带面具,神色却如他戴了面具一般冰冷,付迹莫对他嘿嘿一笑,抬手轻佻的勾住他的下巴,想摸一摸他是不是真人,触手温热,是她的卞赋之。   “呦,这不是卞美人吗?怎么在这等我呢?”   卞赋之眉头轻皱,这才生动起来,像个凡人。   “醉了?”   付迹莫没有回话,倒是手指头开始不安分的磨蹭着他的下巴,他爱干净,下巴处也没有太多扎手的感觉,摸起来很顺手,让她一时间舍不得松开。   她眼神中蒙着一层朦胧,但也能看出来她并未真的醉,倒是眼中的迷恋毫不遮掩的暴露了出来。   北郊花市如期而至。   付迹莫拖家带口在北门等候秦予霄,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她老爹听闻她与秦予霄逛花市,便立刻指使她带八妹同去,果不其然,老爹有让八妹与秦家联姻的打算。   她琢磨着以上回秦予霄的反应,做这事不宜太明显,便把也未出阁的九妹带上了,就当是让两个未出阁的妹妹外出长长见识。付老爹觉得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妹妹不妥,便让“表亲”卞赋之也跟着了。   如此一来,这何止一把辛酸泪,这岂不是让她的奸夫和她奸夫的相好光明正大凑到了一起吗?而她还要忙着给另外一对牵姻缘!苦逼如她,她就是苦逼。   此时,两个妹妹坐在马车里,她和卞赋之骑着马在外面。那一夜,她趁着酒劲非礼了他,事后她很没节操的装作喝酒了没记忆蒙了过去,造成她现在不敢和他随便搭话,她不说话卞赋之不会感到尴尬,但是她会好吗?!   所以,当秦予霄骑着马出现的时候,她觉得他今天格外英俊潇洒:“予霄!”   可是人家确实也英俊潇洒,一身黑色滚金边的劲装展露出他傲人的好身材,利落的一拉缰绳稳稳停在她的面前,行若一阵风,举手投足间硬朗男儿的风采显露无遗。   他见她勾唇一笑,露八颗小白牙,光一照瞬间就闪瞎了她的眼:“迹莫,让你等久了。”   他一来,本来偷瞄付迹莫的小姑娘们立马倒戈,纷纷向秦予霄投去爱慕的射线。如果他们两个都是竹翠苑的小倌,秦予霄要抢她多少生意啊!   付迹莫笑脸逢迎:“不久不久,我们也来了不久,那个……给你介绍下。”一扭身,身后家业庞大,付迹莫先从卞赋之开始介绍:“这位是我的表兄卞赋之。”   卞赋之和秦予霄一对视,既不疏离也不熟络的打了声招呼,恰到好处,真像两个才刚见面的陌生人。   “这两个是我的妹妹,一个你之前见过八妹付迹蕴,另一个是我的九妹付迹莞。”两个姑娘覆面在车内向他盈盈施礼,付迹莫又道:“她们两个终日闷在闺阁里,所以我想趁机带出来她们见见世面,希望你不要介意。”   秦予霄从出现就保持着过于灿烂的笑容,回道:“不介意,人多更热闹。”   付迹莫隐约觉得秦予霄哪里生了变化,却又不知变在哪里,道:“如此,我们便出发吧。”   一路上付迹莫与他随意聊着,倒是意想不到的投机,而卞赋之只是偶尔附和几句,真不知道她爹非让她带着卞赋之是为了什么!一点作用都没有!   “迹莫与卞大哥自小一起长大吗?”   秦予霄突然问这个问题,连卞赋之都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他笑得从容一副随口问问的样子。   付迹莫点点头:“是啊,我家只有我一个男丁,父亲便把表哥接来与我作伴,多亏了表哥我儿时才不算孤单。”   “是吗,想必你们关系一定亲厚,我虽兄弟多,但各自成家之后都不怎么走动了,而你们各自成了家,却还能住在邻里互相照应,倒是真不错。”   付迹莫答道:“哦,表哥还未成家,所以仍住在我们府里,不过我看他终日泡在药草里,没什么想成家的意思,住在隔壁互相照应下倒是不错。”   他不过是小小试探一下,尽探出这个秘密!当初在京城卞赋之明明口口声声说家乡有个恩爱的妻子,为了妻子绝不纳妾,之前还说妻子有疾不宜见客,如今却未成家?   秦予霄不禁音调高了几分:“卞大哥还未成家?”   被人撞破,卞赋之干脆自己答了:“宁缺毋滥。”   付迹莫真看不过去他这一脸坦然,风凉道:“我看表哥更像是心有所属才是。”   卞赋之自然明白她指的谁,平淡道:“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何来心有所属。”   付迹莫继续风凉:“那就是一支红杏探窗来。”   秦予霄夹在中间听他们我一言你一语,心下几分狐疑,付迹莫像是在调侃卞赋之,可她的表情隐隐透出几分……吃醋?   他向卞赋之戴着面具的侧脸看去,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他也隐约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容貌应是不俗的,难道那一晚的神秘男人就是他?   联想种种,以表哥为掩护住在隔壁的……情夫?秦予霄心中大骇。   “啊!”   身后的马车突然传出女子的惊呼,付迹莫一听是她八妹的声音,一拉缰绳到了马车前:“怎么回事?”   门帘被里面伺候的丫鬟撩起,八妹蹙着秀眉气呼呼的抖弄裙摆,虽覆面却也能看出脸上的恼意:“兄长!刚才九妹突然说要喝水,芙蓉刚给她递过水去,她就把水尽数洒在了我的裙子上,一会儿要我怎么出去啊!”说完厌恶的瞪了九妹一眼。   九妹付迹莞一脸的仓皇无措,付家九个女儿就她清秀,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此时可怜无措的神色着实让人生怜:“兄长……八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付迹蕴尖锐道:“不是故意的?那你干嘛不泼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分明就是妒忌我穿的比你好看,蛇蝎心肠!”   “我……我真的没有……”   付迹莫闻言皱起眉头来,八妹这么一说,她才发现九妹穿的衣服不仅料子普通且样式老旧,头上更是半点饰物未带,反观八妹光鲜亮丽,穿的戴的明显精挑细选,同为付家的女儿,两人待遇却如此悬殊,让外人来看岂不是落个笑话?   付迹莫看向正揪着衣袖,泫然欲泣的九妹:“你出来。”   付迹莞身子一抖,波光粼粼的眸子怯懦的看着她:“兄……兄长……”   “出来。”   付迹莞垂下眸子,紧抓住衣袖摇摇晃晃下了马车,形单影只的站到付迹莫的马前,消瘦的身子好不可怜。付迹蕴在马车里哼了一声,颇有些得意。   付迹莫警示的扫了车里的付迹蕴一眼,弯下腰把手伸到付迹莞眼前:“把手递给我。”   付迹莞抬起头,眼中有些惊恐,战战兢兢的把手递给她,好像付迹莫要打她一眼。   付迹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男人都喜欢这种可怜兮兮的调调?她一使力把付迹莞整个人带到马上,让她坐入她怀中,又对车里的付迹蕴道:“你一个做姐姐的,不过是洒了杯水何必同她计较。芙蓉,给八小姐打理干净后再让马夫启程。”说完转身带着付迹莞向前面去。   付迹蕴不甘心的叫道:“兄长!”   付迹莫转头给她个警示的眼神,她咬咬牙不甘心的放下帘子,缩回车里。同为一个爹娘,她这个八妹怎么这么没有心眼,自己穿的光鲜亮丽就罢了,还不顾念自己的妹妹,让外人看来岂不是她这个姐姐不大度、仗势欺人?   为了防止八妹继续这么没心眼,付迹莫才打算单独带着九妹,可九妹到了她怀里一直僵直着身子,双手紧紧扣着马鞍,如坐针毡,显然对她很忌惮。   “不必这么紧张,你也是我的妹妹。”   怀里人身子一颤,声若细丝的嗯了一声。   付迹莫看了看她素净的头顶:“四姨娘不给你置备衣裳首饰吗?怎么出来一趟穿戴如此素净。”   付迹莞支支吾吾:“我……”   对面的女子着淡粉色抹胸襦裙,外罩轻纱,娇媚的小脸上染着红云,与付迹莫有几分相像,她一脸局促不安,道:“兄长……”   这是付迹莫的八妹付迹蕴,乃是同胞妹妹,自付迹莫出生以后,付贺临便经常在刘氏这里过夜,所以不过两年又生了这么一个妹妹,她也长了一双桃花眼,只是比付迹莫妩媚了许多,付迹莫曾经还想她若不是从小用药,大概女装模样和八妹十分相似。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付迹蕴羞涩的看了眼她身边的秦予霄,向付迹莫奉上手中的东西:“蕴儿想给兄长送生辰贺礼,听管家说兄长出来了,便找到了这里。”   付迹莫瞬时明白了,生辰贺礼什么时候送不好,偏偏这时候送,无非是想趁机看秦予霄一眼。秦予霄少年英雄,而且并未娶妻,家里连个妾室都没有,长莱不知有多少小姐肖想他呢。她倒是没想到自个妹妹也动了心思。   付迹莫扭头看了秦予霄一眼,他无知无觉,见付迹莫看他还回以灿烂的笑容,然后继续左看右看,瞧着他们家的花草树木,完全没把她娇俏的八妹放进眼里。   啧啧啧,妹妹这媚眼都白抛了。她就说嘛,这武夫都是缺乏情趣的。   付迹莫接过她的生辰贺礼,是个如意结下面坠着一块雕螭玉璧:“你编的?”   付迹蕴娇羞的摸摸脸:“嗯,兄长喜欢吗?”虽然话在问她,但是眼睛时不时瞟向秦予霄。   付迹莫在心中叹了口气,笑道:“编的不错,予霄,你来看看我家八妹编的可好?”说着将如意结递到秦予霄眼前。   八妹,哥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秦予霄看了一眼如意结,道:“八小姐心灵手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如意结没兴趣,不过是碍于情面夸了一句。   啧啧啧,没情趣。   付迹莫看了眼八妹明显失落的小脸,道:“快回去吧,今日府里外人多,姑娘家家的别到处乱跑。铃铛,把八小姐护送回去。”   69不知道叫什么好的标题   第六十七章   付迹莫挂着邪恶的笑容,在他腰上蹭了蹭,摩拳擦掌后,哗的一下掀了他的衣服,露出他那令人朝思暮想的结实胸膛,狼爪在上面摸了一把,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直勾勾的打量着他。   即便是和她同床共度了几次的秦予霄,都不禁为她的豪放而折服,咳了一声躲闪开她的目光。   付迹莫手一伸捏住他的下巴,邪恶一笑:“亲爱的~如今这整座楼都是我们的,你放心大胆的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哈哈!”   耍了一把流氓,付迹莫心旷神怡,把秦予霄这样的男人压在身下岂是一个“爽”字就可以形容的。   秦予霄扑哧一笑,残忍的说出了事实:“叫破喉咙的人是你吧?”   付迹莫笑容一僵,在隔着裤裆在他小弟弟上蹂躏了一把,哼了一声:“嘿!你胆子大了是不是!竟敢调侃本大少!恨本大少没有小棒棒,否则非要把你干的下不来床!”   秦予霄支起身子,一只手臂搂住她的腰,深邃的眸子眯成月牙状,道:“付大少现在就把我干的下不来床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往昔是她初涉□还不习惯,如今还容他撒野?   付迹莫面颊一热,骂了声:“小荡夫!”霸气又威武的扑了上去,势必要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让秦小将军跪地求饶!   许久以后……   □的直叫“轻一点”的付迹莫红着一双桃花眼,屈辱咬着唇瓣:“此等奇耻大辱……有朝一日必定奉还……混蛋!等着下不来床吧!”   埋头苦干的秦将军闲暇之余温柔的吻了吻她的唇瓣,笑道:“我现在就下不来床了。”语毕腰肢一挺,抵进她的更深处,里面温热紧窄,舒服的想埋在里面不出来,又怎么会下床呢?   付迹莫哼唧了一声,掐住他的臂弯道:“混球!轻一点!你进的太深了!”   这时,叩叩叩。   外面传来敲门声,随之是纪浮回同志欠扁的声音:“不好意思两位,小的有事禀告,请速战速决好嘛?”   付迹莫瞬时噤了声,这回脸丢尽了,纪浮回都知道她是压在下面的那个了!她作为“男人”的面子该往哪里搁?   秦予霄低低一笑,加快了律动,付迹莫咬唇低吟了一声,哼道:“别射在里面!”   秦予霄哼了一声,算是应下了,床板剧烈的震动起来,继而“哐”的一响,两人一同登上欲|望顶峰,秦予霄迅速的撤出了身子,将欲|望的种子洒在了外面。   待收拾整齐,秦予霄前去开门,神情不善的盯着外面的纪浮回:“什么事?”   门一开,里面情|欲的味道扑面而来,纪浮回神色一窘,讪笑道:“秦将军,九王爷与六皇子挂念你家秦夫人的身体,想来探望一下,所以呢……啊!”   纪浮回话未说完,付迹莫啪的把枕头摔在他的脸上:“谁是秦夫人!”   纪浮回抱住枕头,继续讪笑:“付哥哥,您要移驾吗?两位皇亲国戚可都惦记着您呢~”   付迹莫白他一眼,懒得再废话:“你先到楼外等着吧,我随后就到。”   “喳!”纪浮回赶紧小跑出了这种是非之地。   付迹莫边梳理头发边走向门边的秦予霄,唇角一勾笑着在他颊上印下一吻:“舒心了没?莫要再生气了,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像男人一样来个三夫四侍吗?既然已经认定你,我便不会再分心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放宽心吧。”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句话他也说过,只希望那个“久长时”不要太遥远,也不会是一场幻境。   秦予霄替她理好额边的碎发,笑道:“知道了,你回去吧,最近我有些事情,暂且不去你那里了,你好好休息。”   听他最近不会来,付迹莫有些失望,但也觉得松了口气,毕竟她还不确定自己的身体是否能继续承受他,方才她虽任秦予霄妄为,但还是有意护着自己的肚子,生怕伤到肚子里未知的孩子。但对于秦予霄,她不知道除了这种方式,还有什么方式能让他安心,毕竟他们这种关系,用语言来维持的话,力道实在太微薄了,唯有用身体交|合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真心。   付迹莫仍旧不正经的笑:“那你也不要太劳累,养精蓄锐,等本大少白日里去临幸你~”   秦予霄笑着点了点头,送她离开。他不知道自己如今在付迹莫心中的地位占几分,但方才两人融为一体的时候,他还是能感觉到她对他的贪恋,身体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即便她总是耍嘴皮子。   *   付迹莫回去时,两位皇亲国戚不看戏都已经出了戏楼,似是要去找她。   付迹莫上前客气道:“我不过是昨夜酒劲未过有些许不舒服而已,你们不用在意我,继续看戏便可。”   六皇子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一下,仍旧是一派温和的笑意:九皇叔听闻你昨夜晕了过去,一直心存愧疚,又不拉不下面子同你道歉,方才听说你身子不适,便拉我出来看望你,你真的没什么事吗?   付迹莫扑哧一笑看了眼柳恒夕,他正上上下下的打量她:“我真没事,方才就是有一点头晕,躺一会儿便好了。”   柳恒夕看不懂六皇子说了什么,但听付迹莫的回答便以为六皇子只是问她身体如何了,他抱臂哼道:“付大少当然没事了,恐怕高兴的很才是,偷腥都没把嘴擦干净。”   付迹莫下意识的摸上嘴唇,她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秦予霄之前吻的那么用力,这会儿应该红肿起来了才是,她偷瞄了眼六皇子,六皇子只是看着九王爷笑一下,并未有什么异样。   她将手放下,坦然笑道:“九王爷鼻子真灵,我方才让纪大哥替我端了碗鸡汤充饥,这都被你闻到了!九王爷要不要也来一碗?屋里还有呢,是不是啊,纪大哥。”   纪浮回和付迹莫狼狈为奸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立刻附和道:“是啊,九王爷要是想喝,我这就去端。”   九王爷到哪都是势单力薄,人人向着付迹莫,他哼了一声愤愤转身,回楼里去了。   六皇子微微一笑转身跟了上去,付迹莫笑容一敛,盯着六皇子的背影若有所思,纪浮回用手肘撞了她一下:“看什么呢?还不回去?莫不是还想找秦将军大战一回,他应该还没走呢~”   付迹莫转过头,诡笑道:“你和内兄就是这么说话的?”【内兄:妻子的哥哥】   纪浮回忙低眉顺目,讪笑道:“付哥哥,请问您去哪啊?小的给您开路~”   *   回到府里,已经到了下午,付迹莫乏的厉害,便不再作陪,回自己的院子休养生息。   还未踏进院门,一女子娇弱的喊声叫住了她:“兄长。”   付迹莫转过头,付迹莞不知从哪里出来,提着一个小竹篮向她小步走了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付迹莞低垂着头,双颊有些泛红,鼻子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细汗,像是在大太阳下等了许久了。   “我听说兄长昨夜喝醉了酒,还昏了过去,便炖了猪肝汤给兄长补补身子……我……我不是亲手炖的,我是吩咐丫鬟炖的,我有护着自己的手……”她说着,有些紧张的磨搓着提着竹篮的两只手,确实比她上次看要细滑了许多。   她没想到付迹莞会将她的话记得这么牢,她接过竹篮,笑道:“有劳你了。怎么不进屋等着,还在这里晒着?”   本应她接过了竹篮而喜悦的笑容,因为她的话又消失殆尽,她局促的低着头,支支吾吾:“我……我……我怕嫂嫂误会我……”   付迹莫闻言奇怪的皱起眉头:“这有什么可误会的?”   付迹莞欲言又止,似乎不敢说,又有些委屈的样子,付迹莫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说吧,有什么不敢说的?”   “嫂嫂……嫂嫂她不愿我来这里……她说我虽与兄长是兄妹,但我还未出阁,怎能随意进出兄长的屋子……我……我只是关心兄长……”   付迹莫闻言一笑:“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嫂嫂也是为你好,不过我们是兄妹,你进我屋子也没什么,进来吧,我看你在外面晒了许久,进来擦擦汗也不碍什么事。”   付迹莞闻言眸色黯淡了些,她一点没懂她的意思,但她还是很欣喜的随她进了屋,替她将汤盛好,坐在对面看她喝她炖的汤。   付迹莫喝了一口赞赏道:“我本来不喜欢肝脏炖的汤,这汤味道却很好,你的丫鬟炖的不错。”   付迹莞闻言垂眸一笑:“兄长多喝点。”   付迹莫“嗯”了一声,掏出帕子递给她:“你也擦擦汗吧,以后这么热的天不要在外面等着了。”   付迹莞接过帕子小心翼翼的折叠好轻轻擦着汗,唇角始终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付迹莫又喝了一口汤,心思一转,道:“莞儿,你之前不是说不想嫁出去吗?我替你想了个法子,你要不要听一听?”   付迹莞动作一顿,望向她:“什么法子?”   付迹莫将手中的汤放下,郑重道:“一直住在家中的表哥卞赋之,你应该熟悉吧?爹待他就像亲儿子一样,想必以后会一直住在付家,他也老大不小了,却一直没娶妻,你不如嫁给他,这样你就可以一直留在付家了,他也不会娶小妾,将来欺压你。”   付迹莞闻言僵在原处,手指轻微的颤抖着,手中折叠整齐的帕子掉落到地上,惊起了地上的浮尘。   付迹莫眉心微蹙,问道:“怎么了?你不喜欢卞赋之?还是怕他不喜欢你?只要你愿意,兄长一定……”   付迹莞猛地惊坐起来,踉跄退了一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她用从未有过的声音惊叫道:“不可以!”她叫完不断着摇着头,反复道:“我不能嫁给他……我不能……因为我……因为我是……”她话未说完,猛地转身跑了出去。   付迹莫起身追过去,她却奋力甩开她的手,迅速的跑出了院子,弄的付迹莫无所适从。   叶臻回来以后,付迹莫将事情告诉了她,让她代她去看看付迹莞,问问付迹莞什么意思,叶臻才去没一会儿便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叶臻摊摊手:“我才进院子就看见卞赋之了,卞赋之进了她的屋子,我就回来了。”   卞赋之进了付迹莞的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妹子们,明天瓦要开始为期三天的秦皇岛旅行 ←。←   一会儿我就存一章,26号周一的早晨发出来 么么哒~   祝妹子们开心每一天!╭(╯3╰)╮   70假兄妹和真兄妹   第六十八章   屋内只点了一盏灯烛,有些昏暗,卞赋之将药箱放在桌上,把其他几盏灯点了起来,终于照的屋内一片通明。   付迹莞抱膝坐在床上,双目呆滞,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膝。   卞赋之将脸上的面具卸下,眉心轻皱,沉默的看了付迹莞一会儿,他提着药箱坐到了她的床边,双眸中透露出关切的神色:“怎么了?听说你崴伤了脚,我替你看看。”   付迹莞仿若未闻,只是呆滞的双眸中泪水积聚起来,在烛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显得十分可怜和委屈。   卞赋之有些无可奈何,付迹莞自小就很沉默,受了委屈只会哭,哭过以后也不会和旁人说自己怎么了,他掏出拍子轻柔的替她擦拭溢出的泪水:“有人欺负你了吗?”   付迹莞摇了摇头,终于抬眸对上他的眼睛,双唇轻颤,许久才支吾道:“我……我想求你一件事……”   付迹莞从未开口求过他,卞赋之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你说吧。”   付迹莞咬了咬唇瓣,五指不自觉的揪紧自己的裙摆,踌躇道:“我想求你……求你娶我……我不想离开付家,只有嫁给你我才不用离开付家……你能不能娶了我……?”   兄长说得对,她若想留在付家,就只能嫁给卞赋之,除此以外别无他法,付家早晚会把她嫁出去的。   卞赋之闻言一惊,道:“这怎么可以?迹莞,你不是知道吗,我们是堂兄妹!”   付迹莞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恳求道:“可付家没人知道我们是堂兄妹!也没有人知道我姓卞,除了你更没人知道我是卞寻的女儿!只要你肯娶我,我就能留在付家……我不想嫁出去……我真的不想……”她说着潸然泪下,娇俏的容颜万般可怜。   卞赋之眉心紧皱,继续道:“可你明知我们是堂兄妹,却为何要嫁给我?你想毁了自己这一辈子吗?”   “我……”付迹莞欲言又止,垂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抬头抽噎道:“我喜欢兄长……我想留在付家……即便只能做她的妹妹,远远的看着她,我也心甘情愿……”   卞赋之身子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一字一字问道:“你、喜、欢、付、迹、莫?”   付迹莞坚定地点点头,眼中多出一抹特属于动情女子的柔色:“恩……我喜欢她,从小就喜欢,她是长莱女子心中的梦,也是我的梦……她从来没把我当做一个……低贱的妹妹看待,虽然我比不过付迹蕴,但她对我却比对其他的姐妹要好……幼时,若不是她将我护在身后,我又怎会少受其他姐妹那么多的欺负?”   付迹莞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唇角挂上笑意:“虽然这么多年来,我都不能多见她几面,但她在我的心里一直没停止出现过……每当我意外遇到她的时候,而她也看到了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现在终于可以走近她了,听她对我说话,听她关心我,我也可以去关心她,替她绣手帕,替她炖汤,听她说我炖的汤好喝……我真不想离开付家……我不想离开她……堂兄……求你娶我吧……”   卞赋之实在没想到,一向沉默听话的付迹莞会偷偷喜欢付迹莫这么久,且还喜欢的这么深,而付迹莫却是个女人,是一个要与他生儿育女的女人!叔叔去世前,只求他一件事,就是照顾好他唯一的血脉迹莞,让迹莞以后生活的幸福,可迹莞竟阴差阳错的喜欢了付迹莫!   卞赋之果断拒绝了她:“不能,你不能喜欢付迹莫,更不能因为这个留在付家。”   付迹莞不甘心的摇着他的手臂:“为什么不能!她又不是我的亲兄长!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她!我没有企图嫁给她,我只要留在付家就好了,只要能在她身边就好了……”   卞赋之安抚的拍拍她的肩,柔声道:“迹莞,叔叔嘱咐我照顾好你,我又怎么能让你牺牲自己的幸福,我会替你找个好人家……”   付迹莞猛然扫开他安抚的手,摇头道:“我不要!你让我嫁出去才是牺牲了我的幸福!我不想嫁给任何人!”她泪眼婆娑的乞求道:“堂兄……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为什么你还不帮我?你若是怕以后娶不了妻子,你再休了我便是!到时候我嫁不出去,兄长不会不管我的,她会把我留在付家的……”   卞赋之叹了口气:“她是不会不管你,但也不会娶你。迹莞,她只是把你当妹妹。”   付迹莞颓然松了手,退回床角,声若细蚊:“你不愿意便罢了……我出嫁那日,便是去陪我爹之时……”   付迹莞是在以死相逼……   卞赋之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劝她,又不能将付迹莫是女人的事情告诉她,只得拖延道:“你且让我想想……”   付迹莞闻言,这才眸光一亮,点了点头。   卞赋之叹了口气,向她招招手:“过来,我替你看看脚伤。”   *   一身月白衣衫在深夜里格外显眼,与半空中的明月遥相呼应,池水波光潋滟,耀满池星辰,那人站在那里像是从天而降的仙人,周身蒙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付迹莫缓步走过去:“六皇子还未休息?”   六皇子闻言转过身来,微微一笑,绽开颊边一朵深窝,比天上的星辰还要好看。   他摇了摇头,笑容始终未淡去。   付迹莫走到他身侧,双手撑在池边的大石头上,望着水中波光粼粼的倒影道:“我爹曾和我说过,一个人无缘无故对你笑,无非有两种意思,一种有所求,一种有所谋。”语毕,她转头看向六皇子。   六皇子笑意更深,背身倚靠在大石头上,较有兴致的看着她:那表弟觉得,我是哪种?   付迹莫也同他靠在大石头上,环胸道:“都不是,有的人笑,只是为了掩饰他内心真实的情感和情绪,以达到一种无坚不摧的效果,但恰恰,他的内心并不是无坚不摧的,反倒有比常人更脆弱的地方。”   六皇子笑着仰头看了下天上的星辰,又转头对她道:表弟说的很有道理,但有的人笑,是把笑容当做一种武器,迷惑、战胜旁人,又何尝不是迷失了自己,这也不是无坚不摧吧?   付迹莫一愣,忽的笑了起来:“表哥说的也很有道理。”   六皇子仍旧淡淡一笑:表弟还想和我聊什么?   付迹莫摆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歪头想了想,忽的对上他的眼睛,猛然向他凑了上去,在离他唇瓣还有半寸之余的时候停了下来,六皇子一直微笑的脸上这才出现了些许慌张,怔怔的看着她的眼睛。   付迹莫勾唇一笑:“表哥,你其实早就知道我是女人对不对?”   六皇子退了几步与她错开距离,舒了口气道:是,我知道。   付迹莫挑眉看他:卞赋之告诉你的?   六皇子反问:秦予霄告诉你的?   竟是两句话,一切便都挑明了,   两人相视一笑,唇角挑起的弧度如出一辙,只是他比她多了一个酒窝,付迹莫可惜的啧啧啧几声:“我怎么没有酒窝呢?”   六皇子笑了笑:你随父亲更多一些。   付迹莫眯起眼睛:“什么意思?”她从小到大,见到她的人都会说她随母亲,从来没人和她说过,她随他爹更多一些。   六皇子继续笑着,情绪无半分泄露: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和卞赋之不是夫妻吗?怎么又和秦予霄在一起了。   听到夫妻两个字付迹莫就生理厌恶了,皱眉道:“谁和你说我跟卞赋之是夫妻了,他不过是我爹替我挑的人选,秦予霄才是我的男人。”   六皇子道:可你爹和卞赋之都不知道秦予霄才是你的男人。   付迹莫冲他眨眨眼睛:“所以你要替我瞒着。”   六皇子回以一笑: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替你瞒着?   付迹莫理所当然道:“你不想趟我们这趟浑水,要不然早就告诉卞赋之,还会等我来拜托你吗?”   六皇子笑看她:你是在拜托我吗?   付迹莫摊摊手:“我觉得你本来就是站在我和秦予霄这边的。”   六皇子对于她的自信只是报以一笑,道:我确实不会参与你们的事情,但若我说,你同赋之在一起会更为妥当。   付迹莫闻言一愣,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愿闻其详。”   六皇子又道:但你若真心喜欢秦予霄,我也祝福你们,他对你是真心实意,但秦予霄与付家,你只能选择一个,你若选择秦予霄就与他离开付家吧,你若舍不得付家,便早些和秦予霄分开。   付迹莫五指一紧,颤声道:“我可以理解为,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吗?”   六皇子莞尔一笑:你这么聪明,我想你已经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   语毕,他欲转身离去。   选择秦予霄便会失去付家?而选择卞赋之却不会,也就是说,卞赋之实则代表着付家吗?   付迹莫拉住欲走的六皇子,挡到他面前,道:“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四目在半空中无形的交锋,六皇子叹了口气:如果我告诉你,你会后悔问吗?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对假兄妹和一对真兄妹 你们去猜吧~答案很明显了!这是要完结的节奏啊!   o(╯□╰)o   71怀孕   第六十九章   付迹莫最终选择了不知道,她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确实怕后悔,怕十八年来的生活其实都是一场泡影。   六皇子对此只是一笑置之,付迹莫的选择已经很明显了,他将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递到她的手中:明日过后我将离开长莱,此物赠你,如有一日,你可用它来京城见我。   付迹莫看向手中的玉佩,上面是夔龙纹,为皇子特有的纹饰,还刻有一个“音”字,付迹莫指腹无意识的抚过那个“音”字,六皇子见她的动作莞尔一笑:我叫沉音,柳沉音。   “柳沉音……”付迹莫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继而也对他一笑:“这个名字很称你。”   六皇子点点头:这是父皇为我取的名字,虽然我从出生便有哑疾,但父皇从未薄待过我,反倒对我十分愧疚,自小就更为的关爱我,若是他能见到和我如此相像的你健健康康,想必他会很欣慰的。   付迹莫闻言不由得的手心一紧,将玉佩紧握在手中,六皇子见此笑了笑,话锋一转,道:我的笑容并非掩饰内心的脆弱,而是想让旁人知道我是乐观的,哑只是我的身疾并不是我的心疾,我想你也是同样的。   付迹莫闻言一震,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不过是三言两语,他便看破了她,将她的心思一语道破。本质上他们都是有身疾的,他是哑,而她是“不男不女”,只是她没有他这么乐观,她的身体成了她的心疾,直到遇到秦予霄才渐渐被治愈,她舍不得秦予霄,也舍不得付家……   “多谢六皇子,天色不早了,六皇子早些休息吧,迹莫告辞了。”   六皇子始终笑着,仿佛对她所有的决定都欣然接受,他点点头:晚安。   付迹莫转身回自己的院子,心中却已不似这夜色一般安静了,此时的付家对于她既熟悉又陌生,她在这里生活的十八年,竟忽然觉得这里陌生了。   脑中是她在这里生活的种种,她爹一直像这世间最普通的爹一样,对她有期望、有责备、当然也少不了对她的关爱,虽然一直以来传宗接代似乎是她最大的责任和枷锁,但她爹从未过分的苛求过她,她也从未想过去真的去逆反,直到秦予霄出现,她和他爹的矛盾才逐渐的放大了,使得她发现了她人生之中不对的那一处……   一人从夜色中来,提着药箱步履沉重,他并未戴面具,脸上的疲惫一览无遗,他的瞳色和发色一向是吸人眼球的地方,以至于让人忽略了他五官其他的地方,如此看来……   付迹莫顿住脚步,扬声道:“这大半夜的,表哥去哪里看诊了?”   卞赋之这才注意到了付迹莫,匆匆向她走了过来:“你怎么还没休息?”他说着上下打量她:“是不是不舒服了要找我?你哪里不舒服?”他说着便要拉过她的手腕诊脉。   付迹莫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环胸道:“谁说我找你了,我不过是出来逛恰巧遇到你而已,表哥这是从哪里回来啊?”她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卞赋之有些踌躇,犹豫一会儿道:“我去了付迹莞那里,她崴伤了脚。”   付迹莫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表哥真是费心了,我最近还在烦心迹莞的婚事,表哥如此关心她,不如将迹莞许配给表哥如何?其实这事我也不是想了一天两天了。”   卞赋之闻言这才知道付迹莞为何忽然反常了,恐怕是付迹莫替她张罗了婚事,早在很久以前付迹莫就以为他与付迹莞之前不清白,如今这么说完全在预料之内:“迹莫,我与迹莞之间没有私情。”   付迹莫扑哧一笑,满不在意的耸耸肩:“你和迹莞有没有私情与我何干?我和你的关系,不过是怀个孩子,再保这孩子平安降生而已,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关系吗?我觉得迹莞与你十分相配,你不如就娶了她吧。”她说完一笑,似乎是真心如此希望的。   卞赋之看着她的笑容却万分的难受,她仍旧没有原谅他,才会用言语来伤害她自己。曾经,她对他那般的执着和喜爱,也不愿用强求身体的方式来获取爱情,无非是对感情纯粹的渴望,如今他们仍旧走到了这一步,那份纯粹再也没有了,她便不愿再相信他。   卞赋之暗自吸了口气,说道“我不会娶她的,也不会娶别人,无论你信不信,此生我就只有你。”这样的话他以为他此生都不会有说出口的机会。   “只有我?”付迹莫歪头看他,似乎在看什么笑话,她向他一步步走进:“为什么?莫不是……表哥有不得已的原因才非我不可,不是只有我,而是只能有我?又或许是……在付家你不能娶付迹莞,只能娶我?”她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像是在笃定什么。   卞赋之神色一慌,不知道付迹莫究竟知道了什么,否则也不会这样质问他。   付迹莫注意到他惊慌的神色,心口一沉,像是被什么压得喘过气来,卞赋之是多么内敛的人,怎会让惊慌泄露出来,这样无非就是默认了。   原来……除了她这个当事人,旁人都早已知道了真相。   付迹莫深吸了口气,将心中的情绪压了下去,她粲然一笑:“表哥,你不用惧怕我爹的,你若是想娶迹莞,我替你去说便是,没准我现在已经有了身孕,我都有了身孕,他还管你做什么,你想娶谁便娶谁。”   她话锋忽的一转,卞赋之有些未反应过来,她以为他是被她爹逼迫的吗?并未发现其他?   他迟疑道:“我不是惧怕老爷……”   付迹莫忽的感觉腹中一痛,皱了皱眉头,暗自握紧双拳:“我乏了,回去睡了,你随便怎么样吧。”说完她快步转身,悄悄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卞赋之在身后看着她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脚步很快却有些不易察觉的慌乱,她越来越让他捉摸不透了……   要进门的付迹莫忽的身子一歪,扶倒在门框上,卞赋之这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扔下药箱迅速跑了过去:“迹莫!”   付迹莫五指收紧,扶在肚子上,脸刹那间就惨白了起来,她咬牙道:“我的肚子……”   卞赋之看到她惨白的脸,心脏慌乱的跳动起来,赶忙抱起她跑进了自己的院落。   付迹莫的脉象十分古怪,有些近似于喜脉,但喜脉在怀孕第四十天的时候才能诊出来,而付迹莫现在就有了如此明显的反映,十之八九是真的有了。   她的五指攥的紧紧地,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额头和鼻尖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细汗,眉心紧皱,十分痛苦。她的身体还未调养好就经历了房事,如今出现这个状况卞赋之也是措手不及,毕竟她这样的例子少之又少,连借鉴的机会都没有。   他轻擦她额上的细汗:“你等等,我去给你煎药。”   他迅速的抓药、煎药、再将药倒换凉,给付迹莫喂了下去,脑中迅速的过着学过的医理,若是这药没用,他只能给付迹莫换一个方子了,喂给孕妇的药十分棘手,半分都不得错,换个方子何尝容易。   好在付迹莫喝下去以后没多久真的缓了过来,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卞赋之松了口气,但想到她方才的样子又多了些愧疚。   缓过来的付迹莫见他用愧疚的神色看着她,心中滋味也不好受:“我是不是怀孕了?”   卞赋之点点头:“这药是保胎的,既然有用,十之八九是怀孕了……你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付迹莫摇了摇头,从她身体这些日子明显的变化,她也知道十之八九是有了,方才的难受会不会是因为她白日里和秦予霄的鱼水之欢?看来以后真的要节制了。   卞赋之见她摸着自己的肚子不说话,心中有些不忍:“普通的孕妇头三个月也不好受,你体质特殊一些,反应便明显一些,无事的,你会平安的。”   付迹莫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他眼中是对她的关切和担忧,若他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他还会关心她、担忧她吗?   付迹莫对他笑了笑:“我知道,你也不必愧疚,这个孩子是我自愿的,无论他是谁的,我都该遭受这一切,就算有命怀上,无命生下来,也不是你的责任,你只要尽力的保他平安便好了。”   卞赋之握住她放在床边的手,付迹莫手指一僵也没有抽回来,他道:“不要这么说,我不仅会保他平安,也会保你平安的。”   付迹莫不敢再看他通透的眸子,怕把自己的情绪泄露出去,她垂下眼帘,淡淡道:“若这孩子不是你的,你还会这么说吗?”   卞赋之沉默了一会儿,认真道:“会的,即便这孩子不是我的。”他顿了顿又道:“以前是我亏欠你,我本就该还你。”   付迹莫摸了摸自己仍旧平坦的肚子,道:“这孩子是你的,从今以后,我和你谁也不欠谁,你不用再对我愧疚了。”   即便卞赋之这么说,她也不能冒险,这个孩子在出生之前必须是卞赋之的。   *   清晨迷迷糊糊间,付迹莫听到了她爹的声音:“她以后会总这样吗?”   卞赋之的声音道:“我不知道……女子怀孕本就是件危险的事情,迹莫又不比寻常,她的胎不好保……”   她爹喝道:“不好保也要保住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迹莫,但她肚子的骨肉可是你的!这孩子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了!”   孩子?她爹心中果然只有孩子……付迹莫睁开眼睛,无力的扯了扯嘴角。   卞赋之压低声音道:“老爷,您小声些,迹莫还在睡觉。不用您说我也会尽力的,我没有不喜欢迹莫,我会尽力保他们母子平安的。”   付迹莫从床上坐了起来,床帐外的两个人这才消了声,付老爷将床帐撩起来,坐到了床边,那张她十分熟悉的脸有些慌张有些关切:“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付迹莫坐起身,淡淡一笑:“爹,这回你开心了吧,付家后继有人了。”   付老爷展颜一笑,替她拉了拉被子,盖住她的肚子:“爹自然高兴了,你好好休养身子,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以后你就住在赋之的院子里吧,他也好照顾你。”   付迹莫摇了摇头:“不住这,不习惯,睡不踏实。”   付老爷责备的看她一眼,擅作主张道:“那就让赋之住到你的院子里,你看你这身子已是不比从前,自然要小心在意着,就这么定了,今日就让他搬过去,连带把那些草药也一并搬过去。”   她爹的决定是任何人不得忤逆的,付迹莫已经没有心思再和她爹斗法了,开玩笑般道:“爹,我是你亲生的吗?”   付老爷神色一僵,拍案道:“说什么混蛋话呢!你不是我亲生的谁是我亲生的!”   付迹莫没心没肺一笑:“那你还说卞赋之不喜欢我,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他不喜欢我,我这肚子里的孩子他爹是谁?”   付老爷面色一窘,道:“我这不是以为吗!谁知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一个嚷嚷着要换人,另一个什么也不说,我哪知道你们都是怎么想的!”   付迹莫啧啧几声:“就算你把我当儿子养,也不能不许我和自个男人小打小闹啊?”   付老爷虽面上绷着脸,见两人似是真的好上了,便也松了口气,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道:“如今孩子已经有了,你们也算是夫妻了,虽然不能办嫁娶之礼,但祖宗总是要拜的,挑个日子拜祖宗,拜过祖宗就算拜堂了,你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以后不要总吵吵闹闹不让人省心。”   付迹莫闻言心口一滞,这怎么可以!她的孩子是秦予霄的,将来要在一起的也是秦予霄,又怎么能和卞赋之拜堂呢?   “等孩子生了以后再说吧,我现在不想折腾。”   付老爷狐疑的打量她一眼:“拜个祖宗而已,有什么折腾的?”   付迹莫反口道:“反正是早晚的事有什么可急的?”   眼见付老爷又要急,卞赋之从旁劝道:“听迹莫的吧,反正是早晚的事情,她现在少动气的好。”   付迹莫示威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付老爷看了看她的肚子,吞下了这口气,皱眉道:“那就以后再说,以后不要出去瞎闹腾了,好好在家呆着。”说完付老爷起身离开了。   付迹莫也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瓦旅游回来了,晒成了非洲人。。。。。。   72彪悍不需要语言   第七十章   卞赋之将付老爷送出去后再进屋,付迹莫仍保持原本的姿势躺着,她双目微闭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他早晨煎的药这会儿已经温了,正是可以入口的时候,他坐到床边轻唤了一声:“迹莫。”   付迹莫没有回声,也没睁眼,似是睡着了的样子,他又唤了一声,她还是没反应,卞赋之又不敢吵醒她,便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关于那晚的事情他始终回忆不起来,只记得自己似乎对她说了很多话,然后确实动情了……   可他真的做了吗?他不记得,但清晨起身后的酸痛,确实让他有种做过了的错觉,尤其床上凌乱不堪,那暗红的血渍生生将他眼睛刺痛。   付迹莫的身子他最了解,虽然并未调养好,但受孕已经可以了,如果那天他真的做了,现如今怀孕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如此,她腹中的孩子真的如她所说,是他的?   卞赋之的目光不禁落到了她的腹部,那里被被子遮挡,仍旧十分平坦,看不出有一个小生命正在里面孕育,他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驱使他去摸那里。   他的手轻微的颤抖,小心翼翼的碰了付迹莫的肚子一下,见她没有反应才将手掌覆上去,她腹部温热,他闭上眼睛认真的感受,心中那种奇异的感觉似乎化作了什么软绵的东西,让他心中柔软起了,温热温热的。   “你自己是大夫你不知道吗?孩子这个时候是没有反应的。”   付迹莫突如其来的话语吓的他一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好笑的看着他。卞赋之匆忙收了手,像是被她发现了他难为情的一面一般双颊红了起来,眼睛躲躲闪闪不敢看她:“我……”   付迹莫呵呵一笑:“你想摸就摸便是,反正是你的孩子,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不过你现在摸,真的摸不出什么,有动静也是我肚子饿了。”   他知道,他只是突然想摸一摸而已……   卞赋之有些窘迫道:“你饿了吗?我去给你端早饭。”   付迹莫“嗯”了一声,拉起被子背身躺在床上。   卞赋之看了她一会儿站起身,临出门又嘱咐道:“你先不要睡着了,吃过东西再睡。”   付迹莫闷着声音回道:“知道了。”卞赋之这才开门出去。   “哐。”   门被关上了,付迹莫睁开了眼睛,摸上自己的腹部,卞赋之似乎对这个孩子很期待?他这是相信了这个孩子是他的了吗?   他如此轻易的相信了这个孩子是他的,让付迹莫有种憋闷的喘不过气的感觉,她宁愿他始终怀疑这个孩子,也不愿他像刚才那样,露出那样的神情……   她曾爱他那么多年,爱而不得,受尽煎熬,不甘是有的,也曾幻想过有朝一日,她寻到自己的如意郎君,让他也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可现如今她并不觉得扬眉吐气,亏欠一个人远比得不到一个人要难受。   *   六皇子与九王爷将要启程,付迹莫以为他们置备礼物为名出了付家,偷偷摸摸去了折冲府,秦予霄说不去找她,还真不去找她了,可她却格外的想念他。   她一如既往不受任何阻拦进入了折冲府,里面却是如火如荼的景象,大批士兵正在搬运东西,就连陈雄也没缠在秦予霄身旁,和这些士兵热火朝天的干活,远远看到了她还是一副好心情的样子,眉毛都没皱一下。   付迹莫走过去道:“你们在做什么?”   陈雄放下手中的东西,眉飞色舞道:“将军要回京了!我们当然是在收拾东西了!怎么?付公子不是将军的好兄弟,这都不知道?”说完,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她。   秦予霄要回京?!为何没和她说?   付迹莫饶过陈雄向秦予霄所住的方向径直走了过去,陈雄也没追她,仍旧兴致高昂的和那些士兵忙活着,付迹莫走到秦予霄院前,问门口把手的士兵:“秦都尉在哪里?”   秦予霄为人冷漠,偏对付迹莫过于特殊,折冲府里的人多多少少都能认出她来,士兵回道:“都尉就在院中呢。”然后替她打开了院门。   秦予霄的院子只有两人在门外把手,里面是没有伺候的人,她径直走到门前,推门进去,果然见秦予霄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东西,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冷峻的神情,让他整个人散发着不一样的魅力。   秦予霄闻声抬起头来,眉头还是皱着的,似乎要发火,但看到付迹莫双眸一亮放下毛笔起身迎了过来:“迹莫?你怎么来了?”   付迹莫随手将门关上,蹙眉道:“你要回京?”   秦予霄脚步顿了一下,闪过些许的不自然,随之笑答:“恩,有些事情要回京一趟,正好护送六皇子和九王爷回京,不过多久就会回来的。”   付迹莫虽对秦予霄的说辞有些许的狐疑,但听说他不过多久就会回来,便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不问其他,只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可见她心中是在意他的。   秦予霄温柔的揽过她的肩:“不能定,但我会尽早回来的。”说完他顺势将她抱进怀里,低声问道:“你会等我吗?”   付迹莫回抱住他的肩,笑道:“我不等你能去哪里?难不成去京城找你?”   秦予霄笑了笑,随之又叹了口气:“若不是你不能随我进京,我真想把你带在身边。”   他此时离开长莱是有些冒险的,但为了今后能有更多的时间和付迹莫在一起,他还是决定就此机会回京一趟。从付迹莫会主动见他,便知此时的他对于她还是新鲜的,即便卞赋之“回心转意”,一时半会付迹莫也不会对他动容,反而会因为他的突然离开而更加想念他,希望他这步棋走的对。   付迹莫全然不知他的心思,她此次来本是想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情,但听说他要暂且回京,便决定不说了,免得他出门在外还要担心她和孩子,而且她也希望他能暂且离开,她现在胎不稳,还要做戏稳住卞赋之悉心照料她,若是秦予霄不在,她还能无所顾忌一些,若秦予霄在,她真怕他会打翻醋坛子,真的误会了她。   付迹莫轻轻一笑,道:“不过多久你就能把我带在身边了。”   秦予霄闻言身子一颤松开了她,难以置信的望着她的眼睛:“迹莫……你的意思是……会随我离开付家吗?”   付迹莫调皮的眨眨眼睛:“难不成你真想待在这里男扮女装当付夫人?你若愿意,我可是乐意之至~”   秦予霄心中是难以抑制的喜悦,他原本以为他要很长一段时间藏于暗处了,却没想到付迹莫想通了要同他离开。   他一把将她紧紧搂住:“我更喜欢你当秦夫人,要不然你现在就同我走吧!”   付迹莫推开他,教育道:“喂!不要得寸进尺啊!你忘了我的身子了吗?和你走也要等我生完第一个孩子,要不然你以后都别指望我给你生儿子!”   提到付迹莫的身子,秦予霄噤了声,她自小被喂药,想必生子是很危险的事情,想到付迹莫为此会有性命之忧,他宁愿无后。   “迹莫,要不然我们不要孩子了,你就随我离开吧。”   无子无后岂不等于放弃了天伦之乐?秦予霄竟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付迹莫眸光闪了闪,抬手捶了他一下,笑道:“你不想要,我还想要呢!生个孩子你都等不了了?莫不是你不信我,还怕我和卞赋之重修旧好?”   秦予霄一听“重修旧好”四个字,脸色有些阴鹜起来,忽的笑道:“我不怕,你若和他和好,我杀了他便是,反正我此生是不会放过你了。”   若是一开始的时候,秦予霄或许真的会成全她和卞赋之,但是到了如今,尤其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以后,他发现自己再也不可能放开付迹莫了,那种感觉和让他去死没有什么区别,与其他去死,不如让卞赋之去死,反正他本来就不是小时候那个心慈手软的秦予霄了。   付迹莫的小心肝颤了一下,第一次见到这么直言暴露自己占有欲的秦予霄,她道:“你爱的一点也不伟大!这个时候你应该说为了我的幸福你会拱手相让的!”   “就是为了你的幸福,我才不能拱手相让。”秦予霄深邃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涌动着幽暗的火光,他拦腰将她抱起,阔步抱进了屋内的床上,继而毫不客气的翻身压了上去,吻住她柔软的唇瓣,边吻边道:“他不会比我更爱你,更宠你。”   这倒是事实,想必这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像秦予霄这样纵容她了,但是……怎么说着说着话就开荤了!这不科学啊!她根本就没挑逗他!   秦予霄用力的吻着她,从唇瓣到下颚到脖颈,吻的痴迷,手下也不闲着,探进她的衣服里去摸她光滑的肌肤,摸到她胸部的时候他动作顿了一下:“你束胸了?”   付迹莫被他吻得心猿意马,晕呼呼点了点头:“我长胸了,不能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穿了。”   感动天!感动地!她终于是个有胸的女人了!怀孕期间她一定好好补,争取把胸补成B罩杯!   秦予霄解了她的衣服,去拆那一圈一圈的束胸,眉头轻皱:“有点不方便。”   呵?她终于有胸了,他不高兴反而嫌弃她的束胸不方便?   付迹莫抓住他解束胸的手:“今天不可以,我今天不方便。”她昨夜才痛过,今天继续和秦予霄做等于作死,孩子非流掉不可。   秦予霄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眸,抬手要摸向她的双腿间:“你月事来了?”   付迹莫腿一夹,挡开他的手:“恩,你自己解决吧。”   秦予霄放弃去摸她,翻身躺到她身边深深的叹了口气,将她抱进怀里,把昂扬起的小予霄隔着两人的裤子插进她的腿缝里过干瘾:“今日一别,不知何日了。”   付迹莫在心里为他难过,可怜的秦种马,你要禁欲十个月了,你就和你天生的小老婆——你的右手度过这十个月吧。   其实付迹莫也很难过,即使她怀着孕,身体还是有肉|欲方面的需求,秦予霄有右手解决,她怎么办?嘤嘤嘤。   正当付迹莫无限悲凉之时,不安分的秦予霄在她腿间动了几下,又开始胡乱的吻她,捉住她的唇便闯进来肆虐,恨不得用这种方式把她吞进肚子里,付迹莫可就惨了,被他折腾的情|欲荡漾,小腹一阵阵的灼热,好空!好想要!   付迹莫一把将他推开:“行了,看在你马上要离开的面子上,我们换个解决方式吧。”   秦予霄欲|火中烧的双眸一亮,付迹莫又有新主意了?   付迹莫拢了拢衣服走到桌面,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晃了晃,里面满当当的:“这是水还是茶?”   秦予霄答道:“我不喝茶,这是白水。”   是白水就好了,付迹莫拿着茶壶走回去,对秦予霄指挥道:“把你衣服脱光了!”   虽然他曾经无耻的裸|身诱惑过她,但光天化日之下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他慢慢吞吞的脱衣服。   操蛋!小蝌蚪都不知道射过多少遍了!还扭扭捏捏装纯情少男!   付迹莫眼一迷:“我数到三,一,二,三!”   秦予霄这才不再扭捏,在付迹莫数到三的时候迅速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光|裸的被付迹莫犀利的目光检阅。   付迹莫蹲□对着他高高昂扬的小予霄啧啧两声:“硬的这么快,我若怀孕的时候,你能安安分分守身如玉十个月?看不透!”   秦予霄脸一红,欲遮住自己那里:“我能,即使你不能,不是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我们以前试过的……”   色鬼!原来他都想好她怀孕的时候他怎么爽了!   秦予霄见付迹莫颇为不爽的瞪他,立刻改口道:“我可以忍十个月,你放心吧,二十年我都忍过来了。”   付迹莫这才勾唇一笑,悠哉悠哉的站起来:“那你现在就忍着吧。”   秦予霄神色一慌捉住她的手,期盼道:“迹莫……”   啧啧啧,秦予霄果然对她的新花样上瘾了!   付迹莫哼一声,但还是继续蹲下了身,拿起茶壶往手上倒了些水,然后去清洗小予霄,凉凉的水碰到他敏感的地方,秦予霄不禁低吟了一声,面色微红,有些好奇的看着付迹莫的动作,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付迹莫抬眸看他一眼,调戏道:“瞧你这小荡夫的样子!”然后又倒了些水去洗小予霄,直到付迹莫认为洗干净了才把茶壶放到了一边,身子向前蹲了蹲,笑得有点邪恶。   秦予霄有些紧张的抓了□下的被褥,说话都结巴了:“迹……迹莫……你要做什么?”   就这还大老爷们呢?付迹莫唇角一勾:“你这是怕我吃了你吗?”   秦予霄有些窘迫:“不是……”   付迹莫咧嘴一笑:“我还真是要吃了你~嘿~”她说完用手握住小予霄,将自己的嘴凑了上去,在顶端啄了一口。   秦予霄惊呼一声,向后退了一下,被付迹莫拽痛了子孙根:“迹莫!”   付迹莫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松了手,惊道:“我操!你不想活了!我还握着你兄弟呢!”   秦予霄站起身,神色有些纠结:“你怎么能……”用嘴给他……   付迹莫拧了拧眉头也站起来,一把将他推在床上,豪迈的压了上去,再一次握住他的小予霄,邪笑道:“我以前也没想过我会给一个男人做这个,但是对你……我想。”她说完,低下头含住了有些硕大的小予霄,听到秦予霄倒吸了口气,便多含进了一些,没含进多少便有种作呕的感觉,KJ果然不是人干的!   似乎听到了她不舒服的声音,秦予霄暗哑的声音道:“迹莫……还是不要了……”   付迹莫按住他,强忍着作呕的感觉,吞吐着他的小予霄,用另一只手手去抚摸剩余的部分,秦予霄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却不敢挺动自己的身体,她能看到他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捉着被褥,强忍着不让身体自然地律动,以免伤害到她。   即便是现在都要在意她的感受,这样的男人,让付迹莫觉得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怪不得秦予霄曾经愿意为她KJ,原来真的爱上一个人,只要能让他快乐,便什么都愿意做。   秦予霄深深的吸了口气,忽然将她拉起来翻身压在身下,继而急切的吻住了她的双唇,一只手迅速的去套|弄他的小予霄,没过多久便释放了出来,尽数射在了付迹莫的衣服上。   付迹莫看了看自己衣服上那绮靡的痕迹,脸黑了下来,拧着他的耳朵道:“秦予霄!你下回能不能不射在我的衣服上!你是不是不长记性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吧,我本来是要狠狠虐卞赋之的,那样比较符合逻辑推理,但是呢,我好像特别喜欢禁欲系的男人,不忍心把他给糟蹋了,就直接跳到付迹莫怀孕放过他了,你们快夸我是中国好作者啊!   我以为此生都不会写KJ,但我还是写了……因为我对最近的更新频率,十分的愧疚,算是给你们的补偿……   你们还习惯吗?   73好混乱   第七十一章【付迹莫是我的男神,除了娘子好像每个女主都是我的理想型,肿么回事!】   秦予霄从衣柜中取出一套衣服,给刚脱完衣服的的付迹莫送了过去:“这是你上次留在这的,我已经替你洗干净了。”   付迹莫整了整束胸将衣服接了过来,顺手在他挺翘的臀部上揩了把油,他此时仍旧未着寸缕,精壮的好身材暴露无遗,看着就让人心痒:“姑且饶了你。”   秦予霄笑了笑坐到付迹莫身边,学着她的不正经伸手圈住她的腰在上面摸了摸,付迹莫的腰很细,隐约还没能摸到一点肌肉,没摸过旁人的秦予霄感觉好极了。   付迹莫也没阻止他,任他摸了一会儿,将上衣拿过来抖弄开,继而站起身,唰的一抖十分潇洒的将衣服穿上了,她系着衣服的结扣,抬眸一笑,桃花眼微眯,带着一股子坏劲,怎么看都像个名副其实的风流大少,即便是秦予霄,也深深觉得付迹莫不当男人可惜了……   还记柳恒夕的那场鸿门宴,青楼女将她的衣服蹭来,彼时的付迹莫还是一片平坦,她慵懒的坐在那里,露出胸前白皙的肌肤,上面隐约可见清浅的肌肉纹理,不突兀,却十分诱人,就连她旁边的青楼女看了都一副恨不得当场把她生奸活剥的样子。   怪不得她被称为长莱第一美男,她的气质既不嬴弱也不英武,一切的一切都是恰到好处,她若真的生为男子,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女子了。   付迹莫的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愣什么神呢?本大少长得太好看把你迷晕了?”   她的眸子灿若星辰,唇角的邪笑让人怦然心动,秦予霄面色微红,道:“我只是在感叹,幸好你未生成男子。”   付迹莫摸了摸他的下巴,抛了个媚眼:“生成男子你就和我断袖好了~”她又晃了晃拳头:“来看这个。”语毕,她一松手,一个质地通透的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   付迹莫坐到他身旁,从换下的衣服里翻出了另外一个,两个玉佩相对正好凑成一个圆。   “定情信物。这是我与叶臻成亲时别人送的,你也知道,我和她不过是表面上的夫妻,这个对我们自然是没有用处了,刚巧我在想送你些什么,就把这个翻出来了。”说完,她将其中一块玉佩塞进了秦予霄的手里:“这总好过你的木头,木头过不了三、五十年就是一把灰了,还是这玉能保存的年头要长。”   秦予霄将玉佩攥在手中,这玉温热温热的想必是世间难得的暖玉,确实好过他的木头人。   付迹莫不知什么时候又将他雕的木头人拿了出来,在手中把玩:“我这一生只收过两件特殊的礼物,一个是这木头人,另一个就是你在街边替我买的簪子,最廉价也最珍贵,我都不曾想过有一天会佩戴这两样东西,却都从你这破了例,想必也是一种缘分,你于我是特殊的,你于我的用心也是最珍贵的,这玉佩虽不及你的用心,但我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你姑且带着,等我寻到更好的再给你。”   秦予霄看着手中的玉佩,神色有些复杂,他不似付迹莫,他除了对所持的武器有所讲究以外身上佩戴的东西从未讲究过,而付迹莫即便是一件简单的衣服都要上乘的布料来裁制,现如今能将他送的两样东西带着已是不易。   秦予霄揽过她的肩,摸着她掌心中的小人,道:“待我找到一块上好的璞玉,雕成小人送你,这样就不怕三、五十年后化作一团灰了。”   付迹莫莞尔一笑,靠进他的怀中,闲着的手指头不安分的摸了摸他软趴趴的小予霄:“秦将军这是要转行当手艺师傅吗?”   秦予霄呼吸一紧,在她手掌上捏了一下:“别闹。”   付迹莫呵呵一笑松了手,站起身来:“不闹了,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免得我爹一会儿又找我。”她现如今有了她爹的“孙子”,想必更为“关心”她了才是。   秦予霄听她要走有些不舍,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我送你。”   付迹莫“嗯”了一声,漱漱口洗洗手,等他穿好衣服两人一起出门。   折冲府前有条大路,两人未走大路挑了人少的林中小路走,秦予霄替她牵着马,付迹莫与他十指相扣并排而行,既没有调戏他也没有说话,只是这样安静的走着。   即便前世的事情记不得太多,付迹莫也知道自己并未体验过家庭的温暖,而这一世,她有爹有娘有家,却恍然发现他们并不是她的亲爹亲娘,喜欢了许多年的人也背负着秘密,她原本信任喜爱的人统统都在欺骗她瞒着她,她现如今只有秦予霄。   秦予霄似是察觉了她低落的心情,与她相扣的手紧了紧。   付迹莫抬眸看他,他对她抿唇一笑,一如最初的羞涩和纯净,她空落落的情绪这才被温热填满,不禁回以一笑,倚靠在他的肩上,紧紧搂着他的手臂,像这世间最普通的女子一般依赖着她爱的男人。   秦予霄心中一喜,笑容更加灿烂和温柔。她一向不甘示弱,和他在一起也一直是强者的姿态,从未像这样依赖过他,她现在是真的爱他了吧?   直到要走出树林,付迹莫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他的手臂翻身上马,秦予霄在马下握了握她修长的手指:“我会尽快回来的。”   他的离开让她既欣慰又难过,看了看他,俯□吻住他的唇瓣,恋恋不舍的亲了几下才松开:“路上小心,平安回来。”   秦予霄点了点头,松开了她的手,温柔而贪恋的目光深深凝视着她。   付迹莫也凝视着他的眼睛,恍然一笑,又亲吻了他一下,轻声道:“我爱你,等你回来。”然后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秦予霄呆愣在原地,耳中回荡着那七个字,唇边的笑容越加明媚。   “将军……”   突兀的声音在寂静的林中响起,秦予霄骇然转身,陈雄正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   悠扬的琴声,随着阵阵清风飘来,仿佛带着山泉的清冽和甘甜,沁人心脾。   付迹莫随着琴声而去,在忘忧亭中找到了抚琴的柳沉音,他在亭中席地而坐,冰白的长袍随意铺散在四周,小桌上放着一把古琴,他修长的指尖似是随意的撩拨着琴弦,但拨出的音调却格外的好听。   “清冽似甘泉,悠扬若清风,好听。”付迹莫走入亭中,同样席地而坐,坐在了他的对面。   柳沉音将最后一个曲调拨出,睁开了微闭的眸子,微微一笑,颊边小窝立显:过奖。   付迹莫在他的琴上拨了几下,调不成曲,实在是难听,她笑了笑道:“我也曾想弹出这般令人惊艳的曲调,可惜我天资愚笨,又踏不下心来,学不来。”   柳沉音向一旁坐了坐,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有心则不难,我教你?   付迹莫粲然一笑:“好啊。”她撩袍坐到他旁边,他教一段,她学一段,一个如师,一个如徒,没有半分暧昧的气氛,各自都把持着自己的尺度。   付迹莫学的认真,但始终弹不出他的气韵,付迹莫失望的收了手,叹道:“学不来。”   柳沉音将琴弦扶好:你有心事。   即便没有声音,付迹莫也能看出他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付迹莫低下头,摸了摸琴上雕刻的纹饰:“人生在世,谁没有个不如意呢,我只是还没想开而已。”   柳沉音笑了笑,抬手将她颊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她抬眸看他,他的眼中皆是安慰和温柔;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刻意去想,该想开的时候自然就会想开了。   他顿了顿又道:有的时候,没有人在强求你,是你自己在强求自己而已。   是啊,有的时候只是她自己在强求她自己。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离开付家,但心中忍不住的难过和不甘心,难道付家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牢笼,而从来都不是她的家吗?她爹和她娘到底是怎样想她的?是否真心待过她?她想去寻求答案,却害怕答案不是她想要的。   “我和你,真的是兄妹吗?”   柳沉音点点头:是,我和你一母同胞,同年同月同日生。   这个答案已经并不出人意料了,付迹莫坦然的接受了,继续道:“我为何在付家,而你在京城。”   柳沉音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想合适的说辞,他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道:人,只有在死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大概就是为此,母妃才将你送到了付家吧。   他说着停顿下来:我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不是真相,待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写下来,临走时交于你,是非对错,你自己去定夺,我想付家对你没有害处,只是想把你留下来而已。   付迹莫点了点头,笑的有些无奈:“即便对我无害,也不会成全我和秦予霄对不对?”   柳沉音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不知道,毕竟我不是付老爷,他对你怎样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她也不清楚,她从未质疑过她爹是不是她的亲爹,他待她如亲生女儿,即便让她的身体不男不女,她却也没怨过他,只是在传宗接代的事情,她和他爹终于有了矛盾,然后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尽人意。   柳沉音将她揽进自己怀中,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许久后松开她道:你是我的胞妹,无论你决定为何,我都会帮你。   *   与柳沉音分开,她心不在焉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刚要推门进屋,身后忽的一阵劲风袭来,她被人拉了把,推在一旁的廊柱上,撞得心肺一痛。   她抬起头看清了来人,柳恒夕愤恨的瞪着她,一双手紧紧锁着她的手臂,执拗而倔强的瞪着她,像是在无声的斥责。   付迹莫皱了皱眉头,不明所以道:“九王爷?”   他应该不会是一路跟到她院子吧?   柳恒夕也不说话,一眨不眨的瞪着她,有些不甘的咬着自己的唇瓣,让付迹莫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他。   她挣了挣他没挣开,又不敢太使力气伤了他:“九王爷,我可是哪里又得罪了你?”   面对她的不明所以,柳恒夕呼了口气,眼中掠过一丝恨意,松开了紧咬着的唇瓣,忽然凑上来咬住了付迹莫的唇,付迹莫吃了一惊,柳恒夕趁机闯进她的口中,愤恨的和她纠缠,他吻的并不生涩似乎还挺娴熟,竟令付迹莫有些招架不住,她抬手要反抗他,柳恒夕把手指攥的紧紧地,似是已经陷入了她的肉里,掐住了她的筋骨,让付迹莫疼得有些无力,只得任他索取。   瘦弱的柳恒夕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她扼制住了,亏她还学过功夫!   柳恒夕又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的下唇,才松开了口,双眼依旧愤恨的瞪着她,对她怒吼道:“我一点也不喜欢你!龌蹉!无耻!”语毕,大步流星的走了。   付迹莫傻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有一件事情她可以确定,她方才……似乎……乱伦了……   她和柳恒夕貌似是叔侄关系,对吧?   吱呀。   她房间的门忽然被从内打开,卞赋之从屋内走了出来,眉头轻蹙,神色从未有过的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付迹莫的身高大概178,但是只到秦予霄的下巴,哎呀,秦予霄这是有多高,那陈雄岂不是巨人!哎呀呀!   付迹莫真男神,其实她像是瓦的理想型 嘤嘤嘤~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74复杂的关系   第七十二章   叮当一响,打断两个相视无言的人。   付迹莫回过身,叶臻正悄步向房内缩,见她看过来神色一僵,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聊……”然后一个闪身进了屋,把门紧紧合上。   卞赋之让开身子,很明显是要付迹莫进屋说话,付迹莫心里莫名其妙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个九王爷,还强吻她,不过这样也好,九王爷替她转移了卞赋之的注意力。   付迹莫进屋,她屋里已经变了样,多出了一些卞赋之的东西,看来今后的日子她确实要和卞赋之同处一室了。   卞赋之走到桌前替她斟了杯水,神色淡定毫无异常,只是握着水壶的骨节有些泛白,他将水杯递给她:“累吗?以后少些走动吧。”   付迹莫看了他一眼,将水杯接过,漱了漱口吐到了门边的木盆里,再将杯子顺手还给他,卞赋之又替她斟了一杯,这次他握着水壶的手明显要放松些了。   卞赋之毕竟是个男人,看到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亲吻,就算表面再淡定,心里还是忌讳的。   付迹莫在心里嗤笑了一下,进里屋将衣服脱下,又把束胸层层的解下来,她知道卞赋之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可这个时候要的就是心理战术,她就是坦坦荡荡的让他看。   她将平日居家的长衫穿好,回过身,卞赋之正坐在桌边翻看什么书,本在背后的长发正顺着肩膀滑落下来……   卞赋之刚才在看她。   付迹莫眯了眯眼睛,走到他对面坐下,卞赋之这才放下书,耳根有些未褪下的红晕:“以后穿些宽松的衣服,能不束胸便不要束胸了,再过些日子会涨奶,到时候你会更难受的。”   付迹莫点头“嗯”了一声,随手拿过他的书翻了翻,这书中都是关于女子孕期的事情,她手指一顿,面上毫无异色,继续翻看起来:“明日六皇子和九王爷就走了,我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去见的人,自然不会再束胸了。”   卞赋之点了点头,看着她手中的书道:“这些你不用看,我看就好了。”   付迹莫向后一靠,继续翻着书:“随便翻翻而已,反正闲着没事。”   屋里好一阵安静,一直沉默坐着的卞赋之才支吾道:“你和九王爷……”   付迹莫将书放下,嘲弄的看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呢,他不知道我是女人,但是好像喜欢我。”   眼下之意,她和九王爷没发生过任何关系,且也对九王爷无意,不过是九王爷一厢情愿。   见卞赋之在一旁似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付迹莫低声一笑,道:“你说,我若是讨个九王妃当当如何,九王爷这般显赫的身份,就算我爹不同意也拿九王爷没办法吧?”   卞赋之几乎是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不可!你……你腹中还有孩子。”   到底为何不可,想必卞赋之心里也是很清楚的。   付迹莫瞄他一眼,托腮支在桌上,满不在乎道:“又不足月,打掉即可。”语毕,又一副思考的模样道:“九王爷虽是王爷,但对我却是十分喜欢和崇拜的,若给他当王妃,应该比给你当媳妇要有意思多了。”   他眉间轻蹙,走到她的面前:“你的身子不比平常,这次打掉,下次可能就怀不上了,你与我斗气无妨,但不要伤害自己。而且……九王爷,他不合适你。”   卞赋之与她说话向来带种教育的口吻,他不敢斥责她,但喜欢教育她,像教育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   付迹莫弹弹袍子也站起身来,昂起头与他对视:“玩笑开不得?皱眉给谁看呢,真是没意思。”她抬手一推将他推到一旁,大步向里屋的床铺走去,看到床铺上多出的一床被子,付迹莫眉头一挑,回身道:“你和我同床睡?”   卞赋之正将桌上的书插回书架上,闻言动作一顿,低声“嗯”了一下,神色不大自然的别开脸背对着她:“这样你晚上有什么事我可以照顾你。”   幸好秦予霄暂时要离开,否则看到这样的情况,醋罐子要塞满她的屋子了,付迹莫踢了鞋钻进被窝:“随便,我困了先睡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叫我。”   卞赋之看了会儿她侧躺的背影,无声退了出去,将门关好,转身看到方才付迹莫依靠的那个柱子,心里不大舒服起来,他方才恍然想起了九王爷是谁,之前有个和付迹莫纠缠的很厉害的书生,他见过一面没大记住样子,直到看到方才那幕,他才想起来原来那个书生就是九王爷,怪不得在盘龙寺时九王爷执意要下山,而付迹莫后来又总是往折冲府跑,原来是有这个原因……   叩叩叩,院门被人敲响。   卞赋之犹豫了一下前去开门,付迹莞带着她的丫鬟端着一个砂锅站在门口,看到他一愣,道:“表兄。”   她身后的丫鬟没见过卞赋之摘下面具的样子,听小姐叫表兄,才赶忙收起惊讶的神情行礼道:“表公子。”   卞赋之这才想起自己忘了戴面具,他竟因付迹莫的事情心不在焉连习惯了的面具都忘了带,他将身后的门关上:“九妹来此有何事?”   付迹莞垂下眼帘,难掩眉宇间的苦涩:“听闻嫂嫂有孕,我煲了汤来看望嫂嫂,表兄怎么在兄长的院子里?”   卞赋之闻言眉心一皱,这个消息明明还未公布,为何连付迹莞都知道了?   “我刚替弟妹号完脉,你怎么知道了?”   付迹莞笑了笑,只是仍旧苦涩:“家中人人都知道了,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兄长可在屋里?”   “弟妹胎气不稳正在休息,迹莫在她身边照顾,你此时进去可能不方便。”   “那我将汤送进去就出来。”   卞赋之看了眼丫鬟手中的汤,摇了摇头:“不用了,弟妹现在不宜吃些别的东西,你端进去她也喝不了,回去吧。”   付迹莞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执拗道:“表兄怕我害嫂嫂不成?”   卞赋之眉头一皱:“怎么会,只是……”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付迹莫单手撑门站在门口,披散着头发,一身松垮的长衫,脸上是懒洋洋的笑意,付迹莞见她一愣,红着面颊低下头:“兄长。”   付迹莫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从她丫鬟手中接过汤:“你嫂嫂胎不顺,脾气不好正在休息,你表兄是怕你打扰了她,你的心意我替你嫂嫂领了,这汤我喝就是。以后莫要再如此费心了,你嫂嫂除了药膳吃不了其他的东西,待你嫂嫂生完孩子你再过来,省的她乱发脾气吓到你。”   院内,叶臻大吼了一声:“付迹莫!谁乱发脾气了!你给我滚进来!”   付迹莫向院内望了一眼,转头对付迹莞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道:“我进去了,你也回去吧,这些日子就先不要过来了。”说完她又摸了摸她的头,轻轻一笑,端着汤进屋了。   付迹莞恋恋不舍得望了一眼她的背影,咬住自己的下唇,嫂子那样泼妇的性子根本就配不上兄长,兄长为何偏偏容忍她呢?还让她有了孩子……   她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恨意。   卞赋之关上门再转过身的时候,她脸上的恨意已经没有了,他问:“脚伤好了吗?”   付迹莞摇了摇头,转头对丫鬟道:“碧云,你先回去吧,我去表兄那里换个药。”   碧云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   付迹莞同卞赋之进了他的院子,忍着的泪水立刻流了出来,扑进他的怀里低泣着。   卞赋之身子一僵,想要抬手安慰她,最终还是放下了,小心的将她推开:“嫁出去吧,不要留在付家,不然你往后还是会如此伤心的,付迹莫的眼里永远都不会有你的。”   付迹莞捉住他的袖子,压低声音不甘心的问道:“嫂子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她是不是骗兄长的?不然早不怀晚不怀偏偏现在怀上了呢?”   卞赋之打量了她一眼,皱起眉来:“你为何这么说?”   付迹莞一僵,低头道:“嫂子似乎是察觉到我喜欢兄长了,说我总到兄长的院子来是逾越了,我又不是兄长一母同胞的妹妹,这样做也太过殷切了……兄长对我越来越好,嫂子是看我不顺眼了吧。”   除了付迹莫没意识到,就连叶臻都看出了付迹莞的不寻常,付迹莫是受了女人太多的殷勤,便没把付迹莞的特殊看在眼里,何况付迹莞还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可他又不能提醒她,那样付迹莞就真的在付家待不下去了。   “你想太多,你大嫂是真的有孕了,不过多久就会生下她的孩子,到时候付迹莫就更看不到你了,你还不如在自己更伤心之前离开付家,这世间的男儿又不止付迹莫一个。”   付迹莞抹抹眼泪,执拗的摇摇头:“我不走,只要能留在付家,就算她看不到我也罢,我没有关系。”   卞赋之一向不懂劝人,想来想去,劝道:“你方才还为了她哭,又怎么会没有关系?迹莞,不要再倔强了,叔叔泉下有知会为你难过的。”   付迹莞仰起头,仍旧执拗的看着他:“堂兄,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即便只是看着她你便很开心了?”   卞赋之哑然,在他搞清自己身世之前,他从未在儿女私情上动过心思,他对付迹莫的感情确实是特殊的,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当他想要试着爱她的时候,付迹莫已经恨他入骨,他看她只有愧疚,哪来得及开心?   付迹莞笑了笑,只是笑的有些苍凉:“没有吧,你没有过是不会体会到我的感受的,总而言之,我不会离开付家,除非我死。”   “堂兄,我不是要逼你,即使你不娶我,就算嫁给付家一个奴仆我也要留在付家,反正我本就是奴仆生的。”   付迹莞太倔强了,就像她死去的母亲,叔叔过世以后,她的母亲便随叔叔一起去了,那般的决绝和刚烈,就连那时还年幼的付迹莞都没能将她挽留住。   就算他愿意娶他,付老爷又怎么会允许?   “迹莞,你且容我想想,不要任意妄为。”   付迹莞笑了笑:“我不会任意妄为的,兄长还想我嫁给你的,只要你同意就好了,堂兄,你慢慢想,兄长暂且应该不会将我嫁出去。”   卞赋之闻言一愣,付迹莫想让付迹莞嫁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我最后不画个人物关系表 你们都不知道这些人物的真实身份是啥了 o(╯□╰)o   对继续支持的妹子无以回报,送香吻一只 ╭(╯3╰)╮   75离别与回忆   第七十三章   风云骤变,屋外下起瓢泼大雨,夜已经深了,从自个院中沐浴完的卞赋之撑着伞进了付迹莫的屋子,短短的一条路,他刚换上的寝裤便被瓢泼大雨溅上了几滴泥点子。   他低头看着裤腿上的泥点子有些犯愁,若是将寝裤脱下清洗,他下半身便是不着寸缕了……   他犹豫一番,走到床前,付迹莫安静的躺在床上,她下午睡了一觉,到了夜里吃过饭又睡了,似乎变的十分嗜睡,他轻唤了一声:“迹莫?”   付迹莫许久未吱声,像是睡熟了,他这才松了口气的样子,将寝裤褪下,从水桶里舀了瓢水,把寝裤上的泥点子洗了下去,再挂到床边的衣竿上,只要明早付迹莫起床前,他再把干了的裤子穿上就好了。   他将睡着的付迹莫小心翼翼抱进床里面,再小心翼翼铺上自己的被子,继而钻进被窝里,脑中紧绷着的弦这才松懈下来,幸好她没醒来,看到他如此窘迫的样子。   他舒了口气,拉过付迹莫放在被子上的手诊脉,她脉象平稳,似是真的睡熟了且身体没有什么异常。   他侧躺着,看她安睡的侧脸没有丝毫睡意。   小时候他们经常睡在一起,那时候的她没有现在这么高挺的鼻子,是微微翘起的小鼻头,眨着一双水灵的桃花眼,每天要闹好久才肯乖乖睡觉,睡的时候会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或者干脆趴在他身上睡觉,软乎乎的像个小肉团在他胸口不安分的扭动。   她自小就会装模作样,脸上总挂着邪邪的笑容,故意找他麻烦,然后再逗他欢心,看到他笑她便会亲他一口,让他措手不及,那时候算是他过的最宽心的日子。   自从离开付家学医,她的生长轨迹他就没再参与了,即便回来以后,他也没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的同她相处过,自然也没好好地注视她,恍然间,她原来已是个大姑娘了。   他握着她的手,修长且骨节分明,她小时候不是这样的,是软软的、肉肉的、仿若无骨,他最喜欢的便是握着她的小手睡觉……   手中的手指忽然动了动,付迹莫扭过身子,睁开一双慵懒的眸子看着他,唇边是似有似无的邪笑,有些低哑的嗓音道:“赋之哥哥。”   卞赋之恍惚一瞬间看到了儿时的付迹莫,他一惊松开了她的手,她却反手一抓又将他的手握紧,继而半支起身子向他倾了过去,温热的气息缭绕在他四周:“怎么?只敢在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握我的手吗?”   卞赋之无语凝咽,对上她妩媚的双眸心中一乱:“我不是……”   她又向他靠近了一些,唇角上勾,柔声道:“不是什么?你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便是这样的……”   她松了手,撩开他的被子钻进去。   他下面没穿衣服啊!卞赋之心中一慌猛地向后挪差点跌下床,还是付迹莫扶了他一把他才没有掉下去。   摸到光裸的肌肤,付迹莫手指一僵:“你下面没穿衣服?”   卞赋之感觉自己的体温火速的升了上来,僵直着身子,欲开口又不知怎么解释。   付迹莫骇然的表情只是一瞬,她沉默了一会儿,又挂上不正经的笑容,将他穿着的寝衣向上推了推了,在他窄腰处游离,他的腰不似秦予霄的劲腰结实有力、肌肉轮廓分明,但也算紧实,摸起来十分的滑。   卞赋之身子轻颤,似乎想推开她,但最终却没有。   她眸中变化莫测,手忽然开始向下移,摸上他还不是很硬的欲|望,卞赋之吸了口气,脸色已经红的要滴血了:“迹莫……”   她支着身子凑到他的耳边,手指不安分的上下套|弄着,那物便越来越火热,她声音带着蛊惑的暗哑:“你还记得吗,你第一次遗|精的时候,就是和我睡在一起的,自此以后你就再也不敢和我睡了。”   是的,他身体成熟的时候,还只有六岁的付迹莫就躺在他的身上,压着他那里,他一觉醒来感觉到了异样,把两人的衣服都弄湿了,那时的付迹莫还天真无邪的说,是不是她尿床了。   他清楚地知道,那是他身体成熟的象征,他便不敢再和付迹莫同床共枕,即便她那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而现在,她什么都懂了……   那里被她修长而温热的指头玩|弄呢,他身体里有一种奇异的骚动,像是有什么要破茧而出,他低吟了一声,又立刻戛然而止,为自己所发出的声音而感到羞耻,身上的热度不断上升。   付迹莫看着他的反应有些好笑,感受到他那里越来越壮大,看他隐忍的表情眯起了眼睛,在他耳边蛊惑道:“怎么样?有没有种熟悉的感觉?有没有让你想起你喝醉酒的那一次?”   她是在误导他,同时充满着新奇,原来卞赋之也不是得道的高僧,那里也不是不能硬起来的,她曾一度认为卞赋之不能举。   他脑中乱糟糟的,哪里还会思考这些?这种感觉似乎有过,又似乎没有过,让他脑中昏昏沉沉的,便胡乱点了点头。   付迹莫勾唇一笑,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对上他有些迷乱的眸子:“想要吗?”   身体的反应是他控制不住的,卞赋之忍不住喉中要溢出的呻吟,瞬时轻轻的“嗯”了一声。   付迹莫松开他的下巴,抬手去解自己的衣服,同时道:“那你可要小心些,现如今我腹中还有你的孩子呢。”   卞赋之闻言猛然一惊,眼中的迷乱散去,将她推开了:“不要……”   付迹莫勾唇一笑,在他那里又摸了一下:“真不要?”   卞赋之忽然卷起被子,遮着自己的身体起身下床:“我去榻上睡。”   付迹莫嘟囔声:“真无趣!”,下床洗了洗手,抓过自己的被子盖上睡觉,然后挑起一抹笑容,以卞赋之的性格,这次躲了下次就不敢到她床上来睡了,她终于又自由了!   睡在外面榻上的卞赋之什么声音都没有,好像并没有自行解决,就连翻身的声音都听不到,难道他又进入了老僧入定的状态了?   付迹莫又有些想念秦予霄了,想念他温暖的怀抱和……动|情的样子,既羞涩又充满着野性的欲|望,不像卞赋之,明明想要却虚伪的掩饰,强装淡定。   付迹莫翻了个身,道:“要不然我让爹替你纳个小妾吧,或者添个通房,又或者你有自己喜欢的娶个妻,男人嘛,总会有这方面需求。”   若是曾经的付迹莫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来,想来确实是对他没了曾经的那份情,要不然付迹莞会和他说,付迹莫打算让他娶她呢,而且她方才也是故意戏弄他的吧,好让他娶别的女人?   卞赋之回道:“我没事了,不必。”这么短的时间卞赋之的声音就已经恢复如常了,果然是老僧的等级,又或者他其实本就对她没怎么动|情。   付迹莫翻了身,懒得再理他了。   卞赋之却迟疑道:“迹莫,我和迹莞真的什么都没有,我是不会娶她的。”   他若是付家的儿子,不就是付迹莞的亲哥?他这样说完全符合逻辑。   付迹莫回道:“你随意。”然后从枕头下面摸出秦予霄刻得那个小木人把玩,在心里叹息道:秦予霄怎么不给小木人刻出个小弟弟给她玩?   *   翌日,天已放晴,碧空如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虽因昨夜一场雨,道路有些泥泞,但并不影响赶路。   付迹莫骑马送六皇子与九王爷离开,一路向城门而去,城门有同行的秦予霄等在那里。   九王爷一直摆着一副臭脸,什么话都不说,只有六皇子同她一路聊着,付迹莫对他有独特的感情,他们是血缘至亲,但并未见过几次面,熟悉但又陌生,这种感觉很特别,让付迹莫可以毫无顾忌的与他畅所欲言,含糊不明的几句话他也能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这是一种特殊的默契。   快到城门,他将一封书信递给她,付迹莫赶忙收进了怀里,这里便是她爹的秘密了吧。   到了城门,付迹莫远远便看到显眼的秦予霄,一身铠甲整装待发,气宇轩昂,让人着迷,而且也没有那个粘人的陈雄在一旁碍眼。   远远的,他向她投来一抹笑意,继而驭马迎了上来,身姿矫健,他与六皇子和九王爷打了声招呼,又对付迹莫勾唇一笑,深邃的眸子光彩熠熠:“付大少。”   付迹莫颔首轻笑:“秦将军。”   九王爷冷哼了一声,付迹莫向他看去,他又哼了一声,沉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而后率先策马出了城。   六皇子对他们两人轻轻一笑策马跟了上去。   付迹莫并未因九王爷这句话有什么异样,他无非是因为她老婆怀孕的事情在生气,气她又一次骗了他,明明和秦予霄在一起还让女人怀了孕,这真不是好解释的事情,干脆就不解释了,反正秦予霄知道她没有那个功能。   她策马到秦予霄身旁:“我送你们一路。”   秦予霄对她点头,两人并驾齐驱:“好。”   即便一路无言,彼此的心意也都心知肚明。   临别,秦予霄在六皇子与九王爷身后拿出挂在胸前的玉佩吻了一下,深邃的眸中满满都是柔情。   等我。他无声的说道。   待六王爷与九皇子扭过身,付迹莫望着他,眼波柔若春水,也取出放在怀中的玉佩,学着他的样子吻了一下,就好似在回吻他。   好。   她点点头,摸上自己的腹部,她一定会保护好腹中的孩子,等他平安回来。   他们一行人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付迹莫才掉头回去,手中久久握着那个玉佩,行了不久,便见路边停了一个马车,戴着面具的卞赋之正站在那里。   她赶忙将玉佩收进怀中,骑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他拉住她的缰绳:“骑马太颠簸了,上车吧。”   卞赋之倒是真的在意这个孩子,她也不坚持翻身下马,卞赋之上前扶她进马车,付迹莫眉心一皱:“我还没金贵到不能自己进马车。”说完,挥开他,自己进去了,里面摆放了厚厚的软垫,她舒服地躺在上面。   卞赋之没说话替她将帘子拉上,上了她的马,吩咐马夫打道回府。   全然不知,有一个人影在暗处盯着这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付迹莫愿意回头,卞赋之一定能被她调教,请不要怀疑本作者的能力!哇哈哈!   最近很郁闷,纠结要不要开新文,怕没有时间写了 哎 怎办呢 我到底要不要继续写文   76秦未归   第七十四章   “自从大嫂有孕以后,兄长寸步不离,这已经第三个月了,兄长都没出家门半步每日陪在大嫂身边,长莱的女子都好生羡慕大嫂呢~”付迹蕴拉着叶臻的手,满脸的羡慕:“若我成亲以后,夫君也能如此待我就好了~”   叶臻瞥了眼付迹莫:“你兄长天天盯着我有什么好的?出去玩玩都不许,我才不想她天天跟着我。”   窝在躺椅中的付迹莫抿了口茶,有些慵懒的面容上勾起抹笑容,没理会叶臻,对付迹蕴道:“不用羡慕,以后纪浮回若不好好待你,为兄必不轻饶了他。”   付迹蕴一听娇羞的瞥了眼付迹莫:“兄长瞎说什么呢~”   要说还是纪浮回本事大,本来一心想嫁到京城的付迹蕴还真的被他勾到手了,其中自是少不了付迹莫多多少少的帮忙,她是难逃“卖妹求利”之嫌。   人到用时方恨少,十八年来她爹对她的管制深入到一寸一毫,她想找人替她打探京中的消息,除了一个纪浮回无人能用,这自然就少不了给纪浮回好处,为他创造能见到她妹妹的机会,其余就是纪浮回自由发挥了,没想到个性独特的付迹蕴还真被他擒住了。   付迹莫将茶杯放下,笑道:“趁早把婚事定了吧,你早就到了嫁人的年纪,早点嫁出去省得为兄替你的终身大事着急。”   付迹蕴小脸一红,偏撇嘴顶道:“我碍着兄长了吗?兄长怎么这么期盼我嫁出去啊?莞儿妹妹才比我小两个月,你怎么不着急呢?”   坐在付迹蕴一旁的付迹莞一听赶忙拉了拉她的袖子,无言的低下头。   付迹莫看了眼付迹莞,自从那日之后,付迹莞来这里都是和付迹蕴一起的,两个小姐妹不知什么时候感情好到一起去了。   “谁说我不着急了?前段日子我还和你菀儿妹妹说过呢,只不过她没愿意,我正看着有没有其他的青年才俊合适她。”   付迹莞抓着付迹蕴袖子的手突自一紧,付迹蕴转身惊讶的看着她:“是吗?那莞儿妹妹喜欢什么样的?”   付迹莞僵硬一笑,抬头向付迹莫的身后看了一眼,付迹莫身后,是方才进来的卞赋之,他正将付迹莫喝的茶换成白水,听到他们的话动作顿了下,将换完的茶水放到一旁,没有言语。   付迹莞垂下头:“莞儿不是不愿意,只是……太突然了,更何况兄长说的人是……”   付迹莫侧头看了眼卞赋之,又打量了一番付迹莞,上次付迹莞惊慌失措的样子可是吓到她了,她以为付迹莞是绝不会嫁给卞赋之了,但没想到……这是付迹莞又有意嫁给卞赋之了吗?   那她上次为何那般慌张?古代女子应该不会觉得嫁给表兄是多么让人不能接受的事吧?更何况卞赋之对外宣称的也不是付迹莞母亲那边的亲戚。   付迹蕴好奇的看了看他们,道:“兄长说的是谁啊?”   付迹莫喝了口卞赋之替她换的白水,里面居然有股淡淡的梅子的酸甜味,把她口中的苦涩冲了下去。   “表兄也该成亲了,总是孤身一人也不是个事。”   付迹蕴瞬时明白过来,惊讶的看向卞赋之。   卞赋之戴着面具没人能看出他的神情:“眼时还不急,更何况表弟还需要我替弟妹保胎,若是临时换个大夫,表弟恐怕也不会放心。”   付迹莫又喝了一口水,笑道:“是啊,所以我没再说过了。”说完又看向付迹莞:“等蕴儿成了亲,也就轮到莞儿了,我不提爹也会提的,莞儿自己留点心吧,有主意就早些和兄长说,要是等到爹说,恐怕就由不得你的意思了。”   付迹莞点点头,暗自收紧袖中的手。   而付迹蕴羞赧道:“什么成亲啊!还早着呢!”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卞赋之嘱咐叶臻该休息了,两个姑娘才起身告辞,付迹莫将两个妹妹送至院外,临走,付迹莞迟疑一下上前道:“兄长近日瘦了许多,面色也有些苍白,好好休息。”   付迹莫一愣,笑答:“好,你们两个平日里多走动,不要总憋在屋里。”   付迹蕴笑着拉住付迹莞的手,道:“兄长放心吧,我近日总和莞儿妹妹出去玩,莞儿妹妹比以前爱笑多了,倒是兄长憔悴了不少,照顾大嫂兄长也要顾忌自己的身子啊。”   付迹莫点了点头:“好,你们回去吧。”   她怀孕三个月真是受尽折磨,每日吃不好睡不好,第二个月的时候居然流了血,害她以为自己并未怀孕,诊过才知道她估摸着就是第一次或者第二次的时候怀上的,卞赋之便也没怀疑她腹中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真的不好保,害得她小心翼翼不再出门。   送走两个妹妹,卞赋之拥上她的肩,扶她回房,好像她是个易碎的花瓶一般,付迹莫早就习惯了他也同她一样小心翼翼了。   “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喝太浓的茶叶。”   付迹莫抬眸对他一笑:“妹妹的心意,自然要尝一口了。”   “以后迹莞送来的东西都不要喝也不要吃。”   付迹莫眉头一挑,向他凑了凑,调笑道:“为什么?你妒忌?”   卞赋之果断摇了摇头:“不是,我真的对迹莞一点心思也没有,我只是顾虑你的身体。”   付迹莫呵呵笑了一声,不置一词,卞赋之拥在她肩上的手紧了紧。   叶臻倚在门口瞪他们一眼,冷哼道:“两位,要亲热回屋好吗?非要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吗?”然后哐的将门关上。   哎,叶臻也是可怜,她怀孕叶臻也要“怀孕”,她不能出屋叶臻也不能出屋,虽然她知道叶臻总半夜偷偷出去吧,但对于曾经还算自由自在的叶臻也算是难为她了。   两人回了屋,卞赋之便要她回床上躺着,拉过她的手腕诊脉。   她每天都要被号上个三四次,卞赋之不烦她都烦了:“最近爹是不是挺忙的。”自她怀孕以后,她爹也是院子里的常客,时不时来这里看上一眼,比她还要在意这个孩子,近日却有个三四天没来了,估计是忙起来了。   “嗯,折冲府的京军近日都撤回了京城,听说是要指派新的折冲都尉到任,折冲府中暂时无人管理,老爷便常去看看。”   换折冲都尉?   她坐起身,问道:“秦予霄不回来了?”   正替她诊脉的卞赋之眉心一皱,因为他诊到了付迹莫明显开始加快的心跳,若是对一个普通的人她根本不用这般激动的反应。   他不动神色道:“是,他回京了不会回来了,你不是知道吗?”   她是知道秦予霄回京了,但她不知道秦予霄不回来了,他为何不再做折冲都尉?还是京中有了什么变故?他走了也有两个月了,为何还不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原因,付迹莫经常心神不定,秦予霄越不回来她不安的感觉越甚,付家给她的归属感越来越少了,她总感觉此时的自己无处安身,若连秦予霄都离她而去,她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付迹莫抽回手,靠近他的怀中:“我想吃窃听风云的翡翠什锦。”   卞赋之替她理了理额边的碎发:“一会儿我去给你买。”   付迹莫摇摇头:“不了,我想吃新鲜的,我们去窃听风云吃吧。”她说着将他的手放在她的腹部,似乎能隔着肚皮摸到里面另一个跳动的脉络,一个鲜活的小生命。   卞赋之叹了口气:“好,你先休息会儿,我替你备马车,订好了雅间我们再去。”   付迹莫勾唇一笑,老实的躺进被窝里,对卞赋之天真无邪的眨眨眼睛:“赋之哥哥快去快回。”   卞赋之有一瞬间的恍然,心思一动俯下|身轻柔且爱怜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付迹莫一怔瞪大了眼睛,这三个月来卞赋之对她最亲热的动作也不过是抱一下,一直坚持着“发乎于情,止乎于礼”,那个情当然也只是对她腹中孩子的情,并未对她有一丁点的逾越。   卞赋之见她惊诧的目光,面颊一热,对她笑了笑起身走出屋子。   付迹莫神色复杂的盯着他的背影,他方才的举动莫不是“情之所至”?   *   桌上的菜琳琅满目,但付迹莫也不过是每样吃几口,她有孕以后胃口极为的不好,肚子很饿但看着饭菜却吃不下去,每次都是强塞进口中,既不嗜酸也不嗜辣,不过吃酸的倒是能稍微开开胃。   付迹莫嚼了几口素菜,将筷子放下:“给我点梅子吧。”   卞赋之回身拿带在身边的竹筒,里面放着付迹莫要吃的梅子,他将盖子打开,昨日还满满的梅子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他愣了一愣将小二招了进来:“麻烦小哥向厨房要些梅子来。”   小二闻言道:“干梅干儿行吗?”   付迹莫是不吃干梅干儿的,要腌在罐子里有水分的梅子才可,卞赋之看了她一眼,见她果真拧起了眉头,便道:“我去外面买些吧,你且等我回来。”   付迹莫点了点头,窝在椅子上。   卞赋之一走,守在门外的小二又走了进来,将一纸条交给付迹莫:“公子,这是我家主子给您的,您若还有其他的事小的替您去叫他。”   付迹莫点点头:“你先出去吧。”   她将纸条打开,上面简单的写着一行字:京中无异,秦未归。   这样的纸条她已经收了许多次,她都怀疑纪浮回是不是在蒙她!   “将你们主子叫来。”   话音才落不久纪浮回就进来了,似乎本就在她隔壁,他摇着手中的折扇一派轻松:“我就知道你会叫我,要不然也不会亲自到窃听风云来,秦予霄真的没回来,京中也无任何异动,朝堂上安安静静,秦家安安静静,秦予霄也没听说娶妻,你且放心吧。”   “那折冲府呢?”   纪浮回闻言手中的折扇一停:“折冲府?最近有几批军队撤出了折冲府,莫不是秦予霄的?”   折冲都尉要换人的事,恐怕除了他爹清楚,旁人是不会清楚的,纪浮回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一定能打探到朝廷换人的事情。   纪浮回见付迹莫一脸难堪,大概猜出了十之□,秦予霄……卸任了吧?   “话说……付贤弟,秦将军为何回京?是不是因为你老婆……”   就算两个男人在一起了,传宗接代的时期也是不能耽误的,尤其是付迹莫这种身份,所以纪浮回也能理解,但秦将军能不能理解他就是不知道了。   纪浮回见付迹莫不答以为自己猜对了,安慰道:“若是因为这个秦将军也太小肚鸡肠了,男人要传宗接代难免的事嘛……你也不要太过愧疚,他若是心里念你终究会回来的,若一直不回来也不值得你念着他……我会一直替你打探消息的。”   付迹莫刚要开口,小二赶忙来报:“人回来了,还有付府尹也来了。”   纪浮回赶忙起身:“我先走了。”然后一溜烟跑去了隔壁。   没过多时,卞赋之同付老爷一同进了屋子,付老爷一见她便责备道:“你怎么又出来了?不顾念自己也要顾念……”   付迹莫立刻打断他:“爹,隔墙有耳。”   付老爷立刻噤了声,看了满桌的饭菜一眼,显然是没动几口的样子,他皱眉道:“还是吃不下去?”然后将手中一包梅子递给她:“先吃点梅子吧,既然来了多吃点再回去,菜还热不热?若是不热的找人热一遍。”她爹坐下来夹了口菜尝尝:“不怎么热了,叫人再做一遍吧。”   付迹莫拿了颗梅子含在嘴里,道:“不用了,还算热,我饿了。”说完吞了梅子夹菜吃。   付老爷看了她一眼,似是无可奈何的样子,拿筷子给她夹了几道平日里她爱吃的过去,见付迹莫将菜吃下去,脸上才露出放心的笑容,继续为她布菜,如同这世间最慈爱的父亲一般。   付迹莫低头吃菜,口中却有一种苦涩,这不过只是爱屋及乌吧,一直以来她竟没有察觉,父亲总是“慈爱”的看着她出神,她以为那只是单纯的父爱。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把卞赋之给付迹莞你们怎么看?   淇哥哥阳痿久治不愈 哎 很忧伤   77身世   第七十五章   六皇子留下的书信她已经看完,里面的东西并不多她却足足看了三天,每看一行都是种煎熬,她想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却又不敢知道,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才将里面的东西看完,再一把火烧为灰烬。   熊熊的火光,吞噬的是她爹的曾经,也是……她的曾经。   她抬眸看了一眼替她夹菜的父亲,他慈爱一笑,熟悉的面容已经布满岁月的痕迹,曾经年少风采早已逝去。   她虽然与眼前这个年华老去的父亲并无血缘,但此时的她和年少的他是多么的相像,少年才俊、风流不羁、令多少女子芳心空许,却最终逃不过一个情字。   她曾也暗自腹诽过她爹的花心风流,娶了这么多的老婆,却不知他娶的原来没有一个是他想要的。   他也曾深爱过一个女子,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愿为她抛下荣华富贵、抛下一个少年才俊所骄傲的一切,只为和她在一起。   而那个人却因家族利益,弃他而去嫁入宫中,成为帝王宠妃中的一名,后宫争斗何其惨烈,帝王之爱又怎是好消受的?她最终输了自己的芳华,输了自己的两小无猜,输了自己的一条命……   付迹莫并不知那个女子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她辗转送出了宫,不是送去娘家,而是送去了一个毫无血缘的旧情人那里。   付迹莫也不知“她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接纳了她,接纳了一个旧情人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她只知道她出生不过一年,她爹便辞了京城的官职,放下大好前程,举家搬到了长莱,成了一个地方官,养着她这个真公主假儿子。   若有一日她的身份被人揭出,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可他却仍旧接下了她这个烫手的山芋,养她到这么大,但为何把她当儿子养,大抵是因为他不想她长大后嫁出付家。   知道这些付迹莫的心情很复杂,她爹多年来除了对她过多的管制,其余的地方都像个亲爹一般,她比其他姐妹受到的关爱要多多了,她甚至能感觉到她爹对她抱着很大期待,就像所有望子成龙的父亲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如果一直从宫中长大会是怎样的,但一定不会比现在更好就对了。而当初之所以送她出宫,是因为柳沉音出生的时候本是活不成的,后来千方百计才保住了一条命,只是落下了个哑疾,从这方面来说,他们兄妹也算同病相怜,为了活着,都付出了身体上的代价。   付迹莫舀了勺汤,胃中泛呕又放下了,她笑了笑,低声道:“爹,我若是因为这个孩子活不成,你会难过吗?”   付老爷脸上的笑容一僵,猛地拍了下桌子:“说什么胡话呢!我看你也吃饱了,回府吧!”   付迹莫伸了伸腰,同她爹一起站起来:“说说而已,犯得着动气吗?我现在可不经吓呢~”说着摸了摸自己有些圆滚的肚子,这回是真的吃饱了。   卞赋之沉默无言的拉过付迹莫的手,被面具遮挡的面容看不出表情,但他的唇紧紧地抿着,似乎对她的话也颇为不满。   听闻卞赋之的生母有异域血统,同卞太医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直到卞家抄家,卞赋之才被送到付家,她爹也才知道自己有个七岁的私生子,只是卞赋之这种血统和身份,都不能认祖归宗,但对于当时的形势,无疑是雪中送炭。   起初付迹莫还不明白她爹为何早早的让她娶叶臻进门,现在才知叶臻那头浅色的发丝和卞赋之极为相似,若是她以后生了卞赋之的孩子,即使孩子眼睛头发长的怪异,也能赖在叶臻的身上,她的终身大事原来早早就被他爹订好了。   卞赋之其实也很无辜,明明是付家金贵的少爷,却过着下等人的日子,连亲爹都不把他的身世告诉他,若不是卞赋之自己不甘心,恐怕会一直被瞒在鼓里。   可他怎么这么不争气呢?明明知道了真相,却认命了,非要听从他爹的话和她凑到一起。   付迹莫估计是因为边想事情边吃一不小心吃多了,肚子撑得厉害,回到府中便窝进了被窝里懒得动弹。   卞赋之拉过她的手诊脉,又摸了摸她发胀的肚子:“难受吗?”   这不废话吗?你吃撑了你不难受?   付迹莫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卞赋之替她拉上被子,起身道:“我替你煮消食的汤去,你先歇着。”   付迹莫“嗯”了一声缩在被子里。   卞赋之这一走许久没回来,付迹莫都等到睡了过去也没看见他的人影,等付迹莫再起床已经到了转天早晨,她起身下床,腰部有些发酸,扶着腰向屋外走,外屋的榻上没有人,整整齐齐的,似乎没人在上面睡过。   卞赋之呢?自从她有孕以后,卞赋之可是鲜少早晨不在她身边的。   付迹莫出去转了一圈也没见到卞赋之,虽觉得稀奇但也没太留意,反正她巴不得卞赋之少伺候她,免得她觉得自己亏欠他太多。   *   下午,付迹莫同叶臻窝在院子里晒太阳,叶臻惬意的喝了口茶,道:“你没发现你家小卞子今个没在你身边转吗?”   付迹莫眯着眼睛看半空中掠过的鸟,无所谓道:“没在就没在呗,谁说他非要每天在我身边的。”   叶臻啧啧两声:“想当年是谁天天缠着他,闲着没事就去他铺子里转一圈,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说着,她又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风水轮流转啊……”   付迹莫勾唇一笑:“你家小和尚?”   叶臻忧郁道:“是啊,就是那个秃驴……呛……付迹莫,我也不瞒你了,我确实喜欢那个小秃驴,我攒那么多银子就是为了他私奔,可惜人家不稀罕我!”说着她愤恨的看向她:“|所以你知道你和卞赋之每天在我眼前恩恩爱爱的时候,我有多么的伤感吗!嘤嘤嘤!”   付迹莫呵呵一笑:“想他了吧?”   如此说的时候,她也想到秦予霄,不知他此时正在那里。   叶臻瘪瘪嘴可怜巴巴道:“想……”而后又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想扒了那个秃驴的僧袍先奸后杀!和他同归于尽!”   付迹莫对她摇了摇手指头,高深莫测一笑:“别,我觉得把他绑进小黑屋里每天奸一次比较好。”   叶臻闻言激动的抱住付迹莫的胳膊:“知我者莫若夫君!夫君!你真是我的好知己!”   付迹莫豪气的拍拍她的手:“等我生了孩子,就替你把小秃驴绑到小黑屋里,到时候任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周而复始,好好出口气!”   叶臻哇的一声哭了,抱着付迹莫道:“夫君~~~人家最爱你了!”哭的好不虚伪。   门哐的被推开了,进院子的这位是真的哭的梨花带雨,哭得满脸都是眼泪,正是付迹莫的八妹妹。   付迹蕴哭着拉住付迹莫的袖子,将她从躺椅中拉起来:“兄长!你去看看九妹妹吧!”   付迹莫护了下自己的肚子,皱眉道:“怎么了?”   付迹蕴抽泣几声,道:“她被爹打了……现在被关在屋子里连饭都不给,还不许我去看,娘也不让我告诉你……可是莞儿妹妹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她身子这么弱怎么受得住……”   付迹莫一听跟着付迹蕴向院外走:“爹打了莞儿?为什么?”   付迹蕴哭声停了,低着头有些难为情道:“说是……说是莞儿妹妹昨夜和卞表兄睡到了一起……然后爹就打了她,现在卞表兄还在爹的院子里跪着呢……”说完又抽泣了几声。   付迹莫脚步一顿,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怪不得卞赋之昨夜没回来,原来是去了付迹莞那里……可卞赋之明知付迹莞是她亲妹妹会做这种事?而付迹莞又为何会愿意?她真喜欢卞赋之?   付迹莫从怀中掏出帕子给付迹蕴,安慰道:“别哭了,我先去看看莞儿。”   付迹蕴擦擦眼泪,点点头:“嗯!兄长快去看看吧!娘亲不让我进莞儿妹妹的院子,但我偷偷看见,莞儿妹妹的脸都被嬷嬷打肿了,样子可惨了……”   付迹莫脚步一顿,转向卞赋之的院子:“你等等,我去拿药膏带去。”   *   付迹莫让付迹蕴先回去了,独自去了付迹莞的院子,付迹莞的院子此时被两个家丁守了起来,见她过去挡在门口:“少爷,老爷说任何人都不得见九姑娘。”   付迹莫冷瞪了两人一眼:“让开。”   两个家丁面面相觑,付家大爷和小爷哪个都是不好惹的,一个真老虎,一个笑面虎……   “少爷……”   付迹莫站久了腰疼,干脆不和他们废话一脚踢开了院门,付迹莫鲜少动气两个家丁吓了一跳噗通跪在地上,再不敢挡她。   “不必告诉老爷我来过了,除非你们想挨板子。”付迹莫轻飘飘的说完,抬腿进了院子。   两个家丁在后面连声说“是”。   付迹莞的房门紧闭,连窗子都没开着,她推门进去屋里十分昏暗,让人有些气闷,屋内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抽泣声。   她轻唤了一声:“莞儿?”   抽泣声戛然而止,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付迹莞从屋内跑出来,红肿的面颊上布满了泪痕,确实十分可怜。   “兄长!”她哭喊了一声扑进她的怀中,付迹莫退了一步护了下自己的肚子,还好付迹莞只是个柔弱的女子,否则非把她孩子扑出来。   付迹莫和男人一样,最受不得女子哭哭啼啼,她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别哭了……”   她想说兄长会替你做主的,但一想起付迹莞和卞赋之是兄妹,她就没办法做这个主了,怪她当时乱点鸳鸯谱……   “你和卞赋之……”   付迹莞立即抬起头,对她猛摇头道:“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只是……”她欲言又止,痛苦的望着她,似乎不知道怎么说。   付迹莫皱皱眉头,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问道:“你想嫁给他?”   付迹莞望着她凄然一笑,摇了摇头:“爹不会同意的……我不过是个低贱的庶女……爹又怎么会把我嫁给卞表兄呢?爹是要把我嫁出去的……”   付迹莫叹了口气,抬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碰到她红肿的面颊,她痛苦的“嘶”了一声,闭起了眼睛向后缩了缩。   付迹莫拉着她的手坐下,从怀中拿出伤药:“先上药吧,我会替你想办法的。”   付迹莞望着她牵强一笑,点了点头。   付迹莫轻柔的替她上药,虽然这些个妹妹都和她没血缘关系,但这么多年来,她也把自己当付家的儿子了,这些妹妹在她眼里都是亲妹妹,更何况付迹蕴和付迹莞也都对她很好呢。   付迹莞望着她,连脸上的痛都忘了,此情此景她从未奢望过,这顿掌掴能换来她的温柔和关切也算值了……   她想都未想过付迹莫听说她挨了打便立刻来看她了,她在她中心真的已经有了一席之地吗?   可她好怕,好怕会离开付家,以后再也看不到她……   可今日的事情已经证明了,付老爷是不会让她嫁给卞赋之的,也不会让她留在付家,若不是昨夜什么都没发生,她恐怕已经被赶出付家了。   她想留在她身边不过是奢望,连一丝的机会都没有……   擦完药的付迹莫将药瓶盖上,看了看她仍旧红肿的脸颊眉心一紧:“好了,这药你先留着,记得擦,明日我再给你换个好的,好好的脸蛋可不能因此毁了,爹那里我会去替你说的。”   付迹莞以为她要走,猛然站了起来,见她惊诧的目光才镇定了下来,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便脱口而出道:“兄长来看我,连口水都没喝,兄长且做,我去给兄长斟水。”   付迹莫拉住她的手:“不必了,我不渴。”   付迹莞挣脱开她的手,执拗的摇摇头:“不,我要去斟!外屋的水不热了,我去里屋拿暖壶。”说完急匆匆进了屋。   付迹莫跟着她起身:“好吧,不过敞敞窗子吧,你屋里太闷了。”她说着将她屋里的窗子打开,又随她进了里屋,将里屋的窗子也打开了。   付迹莞悄悄的看了她一眼,拎着暖壶去了外面斟茶,悄声无息从袖中抽出一包药粉洒进了茶壶里,再倒进茶叶,浓郁的茶香瞬时盖过了那奇异的香味,她晃了晃茶壶,等付迹莫坐回来的时候,替她将茶斟上。   “兄长,喝茶。”   付迹莫拿过桌上的茶杯,刚凑到嘴边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茶叶味,看里面浑浊的茶水也知道这茶是浓茶,卞赋之嘱咐过她不能喝太浓的茶水,她看了眼付迹莞,付迹莞赶忙低下了头,失落道:“我屋里的茶叶不好……兄长若是嫌弃就不要喝了……”   付迹莫叹了口气:“我不嫌弃。”说着要举杯喝下,茶杯刚沾到嘴边,忽然传来破空的声音,一个石子瞬时打中了付迹莫端茶的手发出“嗙”的一声,手中茶杯应声掉落,摔得四分五裂,茶水溅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在你们心里,付老爷只是个小小的县官吧……其实他相当于现代省长级的人物,和秦予霄一样是四品的官员呢 府尹相当于刺史 这貌似是我的bug。。。一直在说长莱长莱 其实是长曲 囧   78我有罪   “没……没有……”秦予霄心虚的避开她的眼睛,错开身子走到桌前自斟自饮了一杯茶水。   付迹莫感觉他像是在清火,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付迹莫百思不得其解,她现在可是个男人,就算真是强吻了秦予霄,他也该是恼羞成怒或是不当回事,而不是像个小姑娘一般害羞脸红,难不成他们之间除此之外还发生了什么?   如此一想,付迹莫扥开自己的衣领往光秃秃的胸前一看,上面什么痕迹都没有啊?下面也没有任何被碰过的感觉……   “噗——”正转过头的秦予霄看到她的动作把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然后慌张摆手:“我……我什么都没做!”   付迹莫狐疑的盯着他:“你这么紧张作甚?”   秦予霄这才反应过来,他把付迹莫当女子因而急于解释,可付迹莫把自己当男人,他的反应在她看来可是过激了。   他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付迹莫虽然对他的反应很疑惑,但见他尴尬起来很豁达的搭上他的肩:“大家同是男人,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过去了,就不要记在心里了,我喝醉酒便会无知觉的做些过激的事情,希望予霄你不要介怀。”   那何止是过激,简直就是残暴!   但秦予霄什么都没说,道:“你也没做什么,就是抓了我几下,我点你的睡穴没有用,想敲晕你又怕手下没有轻重,才暂且将你绑了起来,望你也不要介意。”   付迹莫闻言眯眼一笑,搂上他的肩:“我介意什么啊,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昨天给你填麻烦了就好。”好在秦予霄有功夫只是被她抓伤了几道,之前她喝醉酒以后伤的那个人可是断了腕骨,到现在都没好利索。   她眼眸晶亮,如璀璨的黑曜石一般,如此近的距离一看,便让人不敢直视。   “我去打水给你洗漱一下。”秦予霄说完便立刻躲开她快步走了出去。   付迹莫摸摸自己的嘴角和眼角,她是有眼屎还是流口水了,让秦予霄如此躲闪不及。   *   秦予霄打了第一桶水上来,便先捧起一汪凉飕飕的井水狠狠地洗了洗脸,望见桶中自己的倒影,唇上的痕迹仍旧鲜明,昨夜的回忆便如鱼贯般涌了上来。   他不过是想摸摸她的脸颊,谁知她却突然醒了过来,竟还含住了他的手指,那温热的感觉让他胸口都热的了起来,整个人更像是烤晕了一般僵住了,直到她湿软的小舌在他指头上舔了一下,他才猛然醒神抽回手指,可手还没抽回来喝醉的付迹莫倒是动作迅速,一使力就把慌神的他扯了过去。   他猛然向她压去,怕将她撞坏,手肘一撑,撑在她的耳侧,一瞬间与她脸的距离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了,他已经能清楚闻到她呼出的酒香,酒香萦绕着他,让他也染上了几分微醺的醉意。   她的双眸远远一看就让人觉得十分好看,如此近的距离看去更是多了几分引人深陷的魅惑,他渐渐丧失了理智,只想钻进那眼眸的最深处,头便不受控制的向她凑去,想与她做最亲密的接触,想品尝她的味道……   就在他的唇刚刚触到的时候,那柔软的感觉还没来得及让他心神一颤,付迹莫猛然坐了起来将他推倒在床上,继而双腿一跨骑在他的腰上手指,那温热的感觉让他胸口都热的了起来,整个人更像是烤晕了一般僵住了,,唇边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   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付迹莫突然壮志酬筹的高呼道:“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国人民万岁!冲啊!”然后她在他身上做骑马的姿势,某柔软处碰他的……好几次。   秦予霄浑身开始升温,正不知怎么办,付迹莫突然又凶神恶煞对他拳打脚踢,其中一拳就打在他的唇上……   付迹莫会武功,秦予霄又不敢反击怕伤了她,因此躲躲闪闪还是被她抓了几道,她闹腾了好久都没有要消停的趋势,秦予霄实在受不了了,就把她给绑了起来,绑的过程中还差点被她咬了一口……   昨晚战事何其惨烈,如果非要霄又不敢反击怕伤了她,因此躲躲闪闪还是被她抓了几道,她闹腾了好久都没有要消停的趋势,秦予霄实在受秦予霄评价一下,那么就是:前面的可以再来一次,后面的就算了……   *   秦予霄打好水回屋,付迹莫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两个药瓶子,正坐在那里来回翻看,见他进来笑眯眯的上前接过水盆:“我找到了两瓶伤药,我们洗漱完以后我替你上点药吧。”   “不……”   秦予霄话还没说出来,付迹莫伸出两指按在他唇上:“我知道你不把这点小伤放在眼里,但是把你抓伤我十分愧疚,你就让我替你上药吧,也好让我对你少些愧疚之情。”   她的目光十分诚恳,带着乞求,秦予霄不忍心拒绝他,勉为其难的点点头,付迹莫乐了。   洗漱过后,付迹莫很殷勤的把他按在椅子上,然后麻利的扒了他的衣服,前胸后背如此坦荡荡的暴露在她眼前,付迹莫差点有了喷鼻血的冲动,这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爷们的身材!   付迹莫抑制住上去摸几把的冲动,装作神情严肃的打量他的伤势,他前胸和后备都有些许的抓伤,还有很多旧伤的疤痕,想必是战场上留的,前胸靠近心房一处的疤痕最险,恐怕再偏一些,她就没机会见到他了。   “予霄精忠报国,实在令人敬佩。”   秦予霄正揪着裤子,以免自己一不小心脸红心跳,听付迹莫突然这么一说,呛了一下道:“没什么,军中将士皆是如此。”   付迹莫抬手摸上他胸前的那道疤痕:“这伤很险。”   秦予霄心跳有加快的趋势了,在自己疤痕上瞎摸了一下道:“是,但我也算吉人自有天相,当时胸前正巧挂着一件东西,替我挡了一下,不然怕是现在早已没命了。”   付迹莫灵光一闪,问道:“是锦囊里的那件东西吧。”   秦予霄点点头:“是。”   付迹莫搬了椅子坐到他对面,拿起桌上的药瓶准备上药:“我真的很好奇,那锦囊里到底是什么,听说是你与一人的约定,这其中渊源可否讲给我听?”   秦予霄紧张的抓了下裤子上的布料又松开了:“只是个木头人。”   “木头人?”付迹莫替他上药的动作一顿,对上他的眼睛,秦予霄眼中闪过一丝羞赧,付迹莫了然一笑:“是定情信物吧。”   秦予霄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付迹莫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她见他总对她脸红,而且都二十了还没成家,还以为秦予霄是个断袖,没想到他早就有了意中人,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付迹莫笑着对上他的眼睛:“不知是个怎样的姑娘,居然让你一直挂念着。”   秦予霄躲开她的眼睛,盯着药瓶子道:“是……是个很独特的姑娘。”   付迹莫不以为然,低下头给他上药:“是吗,那怎么不见予霄去找那位姑娘。”   秦予霄抬头看向她的眉心,迟疑道:“我还不知道她有没有成家……但即使她成家了,我也要把她抢回来。”   付迹莫闻言一惊,对上他的双眸,他眼中都是坚定一点也不,他也该是恼羞成怒或是不当回事,而像开玩笑的样子,她扑哧一笑,随口道:“予霄勇气可嘉,祝你成功。”   秦予霄这回却毫不迟疑回道:“我会成功的。”   付迹莫闻言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专心致志给他上药,盯着秦予霄的好身材,她不禁感叹:也不知道哪位姑娘如此幸运得这么一个猛男,以后日子一定会很“性福”的!   有一道伤口比较棘手,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少力气,把他一层皮都抓了下来,这种有肉没有皮的伤口最痛了,她小心翼翼将药撒上去,还是听见了秦予霄的抽气声,她抬头看了看他,秦予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对她笑了笑。   付迹莫真的有点愧疚了,把头凑上去,对着他胸上的伤口吹了吹,小时候她受伤奶妈就是这么做的,凉爽的感觉会缓解痛感。   她刚吹了两下,秦予霄胸部的肌肉居然抽动了一下,她觉得很神奇再吹了一下,他的胸肌又抽动了一下。付迹莫抬起头,秦予霄立刻脸颊蹿红别开了头,她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把头抵在他胸膛上哈哈哈大笑:“你真是笑死我了!胸肌居然会动!哈哈哈哈哈!”   秦予霄浑身都在燥热了,怕她听到他杂乱无章的心跳声,赶紧将她推开,拿起一旁的衣服要穿上。   付迹莫阻止他穿衣服的动作:“我后面还没上药呢!”   秦予霄执着的穿衣服:“不用了。”   付迹莫比他更执着的将双手扣着他的双肩上阻止道:“哎呀!我不是嘲笑你!我只是没见过!胸肌会动的男人很有魅力啊!你女人以后肯定会很喜欢的!可我就办不到呢!你要不再动一下给我看看?”   亲予霄觉得更丢脸了,执拗的转过身把衣服穿上了,付迹莫十分后悔自己笑他的举动,不然能多看几眼了。   付迹莫出来太久,到了该回去的时候,可有一件事情难住了她。   据说秦予霄是骑马扛她到秦家来的,因此只有一匹马,这里离城中有些距离,若是走路回去需要很长的时间,可她总不能把秦予霄的马骑走,让他走着回去吧?   秦予霄将他那匹白马牵了过来:“你骑马回去吧,我轻功还可以,走着便可。”   付迹莫摸了摸下巴,道:“这样吧,我们共乘一匹回去,你送我到城门口便回西郊,就算你轻功再好,从此地回西郊的折冲府也需要很多功夫和体力。”   马儿驮着两个人毕竟负重过高,因而走得很慢,付迹莫倒是不急,而秦予霄看似很急的样子,一直催促着快些走。   行进过程中,他一直刻意与她保持距离,但付迹莫仍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热烘烘的气流,散发着男子的阳刚之气烤的人难受,俗话说心浮气躁。   付迹莫微回过身子对他道:“予霄,你一会儿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在上一章!】更新替换真实内容,无需购买第二次!   79归来   第七十七章   就这样毫无预兆的重逢,在这种奸|情的时刻。   她最想见到却又最不想见到的人就站在那里,真真切切,触手可及,他风尘仆仆像是匆匆赶来的,冷峻的容貌布满疲倦,深邃的眸子复杂多变,让她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付迹莫的心开始狂跳,耳边都是自己雷鼓一般的心跳声,五指骤然一紧,身旁的卞赋之闷哼了一声:“迹莫……”   付迹莫似乎恍然间醒了神,松了他的手,五指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冰凉一片,思绪纷飞间,他一步步走来,付迹莫心中骤然一紧,腹部似又隐隐作痛了,痛感提醒她,此时她腹中的孩子怎么离得开卞赋之,卞赋之就在身边她又怎么和秦予霄解释?   她顿感喉中干涩,吞了口口水,有些僵硬的笑了笑,疏离道:“秦将军……”   秦予霄的脚步一顿,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出乎付迹莫的意料,他先问道:“迹莫,你现在还好吗?”   她脸上毫无血色,比他离开的时候消瘦了很多,可见在他离开的日子她一点也不好过,他既心痛又愤恨。   他上前去握她的手,却被付迹莫迅速的躲开了,她继续冷淡而疏离道:“还好,秦将军走了怎么又回来了?到我这里做什么?”她的双眸紧紧地盯着他,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   秦予霄眉心一皱,显然是没能明白,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迹莫,和我走!”说着要将付迹莫拉起来。   付迹莫掰开他的手,坐了回去,咬牙切齿道:“秦将军开什么玩笑?我凭什么和你走!”她瞪他一眼暗示他。   可秦予霄并未在意她的暗示,凑上前去要强行抱她离开。   卞赋之看着两人的互动,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将秦予霄的人挡开:“予霄,你这是要做什么?”   秦予霄这才看向卞赋之,落在有些红艳的唇上心口涌动着一股火气,他未发火并不代表他不生气,只是他知道此时不是和卞赋之计较的时候:“卞大哥看不出来吗?自然是抢人,我和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付迹莫,我现在要带她走!”   付迹莫搞不清秦予霄要做什么,他是因为看到她和卞赋之亲吻便无法忍受了非要带她走吗?   付迹莫还未想明白,便被秦予霄从后面扯了出来,踉跄一下摔在床边,付迹莫膝盖一痛闷哼了一声,卞赋之赶忙上前阻拦:“予霄,迹莫她现在身子不好!你不要这样!”   他虽然不明白她和秦予霄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此时的付迹莫不是他能如此对待的。   秦予霄只是看付迹莫脸色难看的厉害又不和他走,既着急又心疼,恨不得赶紧把她带出去,这才下手粗鲁了些。他见付迹莫有些痛苦的模样放缓了动作,继续道:“迹莫,和我走,我手下的兵马上就到了,付家没人敢拦着你。”   付迹莫抚着肚子抬眸看他,他目光坚定似乎势必要将她带出付家,外面还没有任何动静,似乎秦予霄的兵还没到付家,若是到了肯定会惊动到她爹,到时候她又怎么保全孩子?   付迹莫咬了咬牙,起身推了把秦予霄,狠心道:“凭什么你说走便走!现在后悔了?即便我腹中的孩子不是你的你也愿意带我走了?晚了!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秦予霄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又看了看她的肚子,怪不得他一回来她便憔悴的如此厉害,他又上前几步:“迹莫……”   “站住!”付迹莫喝住他,然后拿出枕头下面的木人砸在他身上:“把你这穷酸的东西拿走!以后再也别来了!我和你不可能了!”她此举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玉佩有可能会被砸碎,而木头轻易砸不烂,扔木人最好。   秦予霄反应迅速,一把接住了木人,没有让它摔在地上的机会,付迹莫见此又怕玉佩暴露出来,便又把玉佩扯出来扔个他:“这个也还你!滚出去!”   秦予霄稳稳地接住了,但仍旧没有走,反而继续向她走进:“迹莫……”   他这个榆木疙瘩!付迹莫气得肚子疼,又喝道:“你没耳朵吗!让你滚出去!说了不可能便是不可能!方才你也看到了,我们重归于好了!这孩子本就是他的,这样再好不过了!你若是再不滚就是逼死我!”最后一句吼完,付迹莫喘得厉害,肺都要炸开了。   卞赋之复杂看了她和秦予霄一眼,见付迹莫喘得厉害立刻扶住她,替她顺了顺胸口:“你现在不能动气……”   付迹莫舒了舒气,腹中搅动,作呕的感觉又来了,她强忍着那股作呕的感觉,向秦予霄瞪了一眼。   秦予霄看着他们,又看了眼付迹莫的肚子,一声不吭,站了会儿便快步离去了。   付迹莫松了口气,但心中绞痛的厉害,再也忍不住那股作呕的感觉,拿出床下的痰盂大口吐了起来,方才吃的东西还没消化便被吐个精光,似乎要把胃中的东西都吐出来,吓的旁边的卞赋之不断地给她顺气。   等付迹莫吐完脸上都是眼泪,不知道是因为吐的还是因为秦予霄,她如此脆弱的模样着实让人不忍,卞赋之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又将她搂进怀中,柔声安慰道:“不要这样……”   付迹莫有些脱力的靠在他怀里:“我好难受啊……”   卞赋之沉默无言的拍着她的背,即便她方才厉声喝止了秦予霄,他也能感觉出她对秦予霄的喜欢,原来她那段时间喜欢的人真的是秦予霄,以秦予霄的痴心哪个女子又不会动心呢?更何况是一直被他拒绝的付迹莫,她恐怕也是抗拒不了他的痴心的。   两人间沉默了一会儿,付迹莫缓过来后,才低声道:“你现在知道了吧……我那时候为什么劝你放开我,我是喜欢了秦予霄……可他喜欢我也不能容下我和你的过去……恨不相逢未嫁时,他离开长莱的时候我们便已经结束了……”   卞赋之仍旧沉默无言,秦予霄离开长莱的时候,不就是付迹莫怀孕的时候吗?那么秦予霄是因为付迹莫有了身孕才离开的?这孩子和秦予霄没有关系?   其实卞赋之始终不能完全相信只是那一夜付迹莫便能有了孩子,他以为这孩子有可能是别人的,如今这个别人已经浮出水面,从秦予霄方才的反应来看他似乎也并不认为这个孩子有可能是他的,要不然怎么会如此轻易的离开呢?   付迹莫见他许久没回话,心中有些慌乱,莫不是他又在怀疑孩子的来历了?   她推他,用有些受伤的表情看着他:“你是不是也容不下我和秦予霄有过一段曾经?”   卞赋之看着她通红的眼睛便什么都不想怀疑了,揽过她的肩,柔声道:“没有,如今当务之急是好好休养身体,你不要再想这些了,身体还难受吗?要不要吃些东西?”   付迹莫有种腹背受敌、两面不是人的感觉,揪着卞赋之的衣襟便哭了。   卞赋之从未见过付迹莫哭得如此脆弱,心慌意乱的安抚她的背,连声哄着:“别哭了……别哭了……”   哭了一会儿付迹莫安静下来,对卞赋之道:“你出去看看,秦予霄是不是真的带兵来了,有没有惊动爹。”   卞赋之点点头,边穿衣服边道:“你要不要吃些东西,我给你带回来。”   付迹莫摇摇头躺在床上:“不吃,你去吧。”   没过多久卞赋之便回来了,秦予霄带兵离开了,门口的护院只说不久前看到有军队从门前路过,却不知是谁带的兵要去哪里,她爹也没被惊动。   付迹莫这才算松了口气,但想起秦予霄这个二傻子她又有些忧心,他会不会真的信了她的话?看到她和卞赋之亲吻又会不会真的误会?   分别数月消瘦的又怎会只是她?方才秦予霄那模样分明也是消瘦了,下巴处都有了青色的胡渣,整个人都显得狼狈和消沉。她多想上前抱住他,奈何秦予霄来的真不是时候,让他们连个叙旧寒暄的机会都没有。   卞赋之看着她失神的模样,分明是在想秦予霄,他们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似乎又冷淡了下来,他躺到付迹莫身旁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中:“别想了。”   付迹莫抬头看他,原来他平日清冷的眸子里也会有不安,她没说话只是静静的躺在他的怀中,没过多久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几日的变故让付迹莫心力交瘁,即便她有心去找秦予霄也无力去做,而秦予霄自那日离开便也没再出现过,付迹莫刻意支开卞赋之几次,也没等到秦予霄出来见她,莫不是他真的信了她的话?   付迹莫接连几日都没有睡好,每次都是挨不过身子的困倦昏睡过去,再猛的惊醒,依旧食欲不振,连卞赋之都对她束手无策,只能尽力的给她强塞些东西下去。   这一夜付迹莫从半夜中惊醒,卞赋之躺在她的身旁,他睡觉很安静,躺在那里像个死人,一夜也不一定换几个姿势,付迹莫悄悄起身,白日里她不敢给卞赋之下药,卞赋之自小学医,对药味十分敏感,她下药他定然能察觉到,此时他睡着了,付迹莫便找了安神香点上,让他安安稳稳睡一觉。   付迹莫身体虽然好了些,但没办法骑马到远处去,便走路去了秦予霄在她家附近的宅子,里面虽然黑漆漆一片,但大门却没锁,显然是有人住在里面。   付迹莫心情有些雀跃,在屋里的人除了秦予霄能是谁?他果然在里面等她来吗?   她偷偷摸摸进了院子,又向卧房走去,卧房的门一推便开,里面一室清冷,不像是有人气的样子,付迹莫有些疑惑,唤了声:“予霄?”   无人回她,难道秦予霄此时不在?她凭记忆摸索着找到了灯烛和火折子,将灯点上,一室通明,屋里的摆设都是以前的样子,不像是换了主人,她端着灯烛走进里面,秦予霄果然不在,床铺上整整齐齐,没有人睡过的迹象,桌上虽有些长久未清理的薄尘,但屋里又没有长期无人住的霉味,应该是有人偶尔到这里来的。   付迹莫不能久留,便翻出笔墨纸砚,给秦予霄留了张纸条。   她将灯吹灭,有些失望的走出屋子,落寞的将门合上,突然身后冷风阵阵,她猛然回头,一个庞大的身躯正笼罩着她,那黑乎乎的身躯只有一双突兀的大眼珠暗暗发光,十分骇人!   付迹莫被吓得一哆嗦,眼一黑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付哥哥越来越脆弱了,被吓一下就晕过去了 ╮(╯▽╰)╭   80离开   第七十八章   嘎嘣、嘎嘣、嘎嘣……   付迹莫在这种无限循环的嘎嘣声下悠悠转醒,屋里昏黄一片显然仍在夜中,回想起昏迷的前一秒,她侧头向发声地看去,这里仍是秦予霄的房间,只见一个庞然大物正坐在不远处翘着二郎腿嗑瓜子,挡住了窗外一大片月光,地上的瓜子皮琳琅满目不知道磕了多久才有如此之多。   付迹莫眨眨眼睛,看清了那个庞然大物,显然是许久不见的冤家陈雄。   “陈……陈雄?”   陈雄闻言嗑瓜子的动作一顿向她瞧了过来,一派轻松道:“付大少醒了?没死就好了,我好和将军交差。”   付迹莫脑子还有些不清醒,听他说“将军”,她揉了揉额角坐起身:“秦予霄呢?你怎么在这里?”   陈雄继续悠闲的嗑瓜子:“走了啊,走了好几天,别问我他去哪了,我也不知道,自打将军回京,他一直留我在这里看着你,上次那个小□给你下药,还是我提醒的你呢~”说完翘了翘腿又道:“不用谢了,我不稀罕。”   付迹莫额角一抽下了床,身上没有太酸痛的感觉也没什么异样,想来方才昏倒并未影响到她。   她向陈雄走了过去:“秦予霄让你看着我?”   陈雄把身上的瓜子皮抖弄下去,嘴边叼着个瓜子得瑟道:“叫我保护你来着,不过我看你也不需要我,那小白脸不是把你保护的挺滋润吗?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娘们,怪不得将军对你不一样,不过依我看不是什么好娘们,也不知道将军看上你哪了?嘎嘣!”说完要咬开了嘴里叼着的瓜子,把瓜子皮吐了出去,正好吐到付迹莫的袍子上。   付迹莫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瓜子皮,脸色有些难堪。   不知道是陈雄脑子坏了,还是秦予霄脑子坏了,以她和陈雄之前的交情,陈雄保护她?不杀了她就不错了吧?   陈雄见她没还嘴,似是很得意,又杂耍似得往扔进嘴里一颗瓜子:“别不爱听啊~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家将军吗?自将军走了你就和那个小白脸形影不离,卿卿我我,哪还我把将军放在心里?”说着,陈雄叹了口气替秦予霄叫屈:“真替将军不值,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你的邪术了!我将这些如实禀告给将军,他竟然没弃你!你上次晕过去,将军收到飞鸽传书就甩下大队人马自个先赶了过来见你,那天他回来我明明看他脸色不好,以为终于要熬出头了,他却又走了还让我留下来继续看着你,真不知道为了什么!”   付迹莫也想知道是为什么!是谁不行?偏偏是陈雄!   “我与秦予霄的事,似乎轮不到陈雄壮士品头论足,你若不愿径自离去便是,反正我也不需要你。”   陈雄眉头一横,拍桌站了起来:“你以为我乐意啊!”他说着扯开了自己胸前的衣服,黑黝黝的胸膛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从颜色看像是不久前才形成的:“我为了留在将军身边生生挨了这一刀!险些把命丢了!若不是为了表忠心,你以为我会留在这里保护你?没结果了你就不错了!”   付迹莫将视线从他的伤口处移开,淡然道:“秦予霄何时回来?”   “我哪知道。”陈雄似是被她戳到了痛心处,眉心一皱一屁股坐了回去,他若是知道还用在这里等?   “你找将军什么事?他若回来了我替你转达便是,虽然我不待见你,但你好歹是将军的人,将军的事就是我的事!”   “不必,只要秦予霄回来,你让他去见我即可。”付迹莫有些黯然的垂下眼眸,转身向门口走去,近日来越加消瘦的身影此刻看起来弱不禁风,摇摇晃晃似乎风一吹便能倒了。   陈雄摸了摸鼻子,看她这样子有几分不落忍,他虽然不待见付迹莫,但她这几个月来的不快活他也是看在眼里的,眼瞅着好好的一个公子哥越来越萎靡,且她又一直都和那个小白脸保持着些距离,想来心里也是念着将军的。   他在她身后喊道:“将军回来我会让他去见你的,我陈雄说到做到!”   付迹莫脚步一顿,微微侧过头,笑道:“多谢。”   *   眼见腹中的孩子要四个月了,隆起的肚子已经不好藏了,好在的是付迹莫身体渐渐好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么虚弱,少受了些苦,但她却不能再出院子,也不许旁人探望,每日在这阻隔起的一方天地里转悠,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其间,付迹莫见了陈雄几面,但仍旧没有秦予霄的消息,飞鸽传书也没有任何回信,就连陈雄都怀疑秦予霄是不是借机甩了他,离开长莱不再也回来了。   付迹莫一手捧着书本念,一手摸着隆起的小腹,四个月正是胎教开始的时候,即便心里烦躁付迹莫还是耐着性子读书做胎教,这腹中的孩子是她最大的精神支柱。   卞赋之在她身旁择草药,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如今的付迹莫好似磨去了曾经的棱角,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曾经英气的容貌也有了细微的变化,似乎真的温柔了很多,像个慈爱的母亲。   屋中很静,因而外面渐进的脚步声格外明显,付迹莫放下书本向门口看去,不过多时那脚步声便停在了门口,门被推开果然是她爹。   付迹莫叫了一声“爹”,便继续捧起书看。   卞赋之起身替付老爷搬了椅子,付老爷摆摆手,直截了当道:“乡下的宅子已经布置好了,你们收拾行李明日启程,到乡下去养胎吧。”   付迹莫这才真的放下书,抬头道:“什么?”   “我捉摸着你在家里终归是不方便,不如去乡下养胎,还能自在些,等孩子生了,做完月子再回来,让赋之和臻儿照顾着你,你觉着呢?”   她爹虽是在问她,但这事在她爹心里基本定下来了,不过是来知会她一声。付迹莫想了想,离开付家便自由多了,到时候与秦予霄离开也更简单,但就是不知道秦予霄何时能回来。   “哪个乡下?”   “乐水县陈家村,我去看过了,那里虽比不得长莱繁荣,倒也不是个穷村子,人杰地灵,山清水秀,适合养胎,必要的东西我会定期派人送过去,你就过去吧。”   卞赋之也从旁道:“这样挺好的,迹莫平日里只在这个小院子中转悠也舒服,能出去住,自在些,再好不过了。”   付迹又捧起了书,道:“那就这样吧。”   *   “离开?!”叶臻惊叫一声,又赶忙捂上嘴,压低声音道:“你准我离开了?”   付迹莫躺在摇椅上,舒服的摸着肚子:“是,你趁此机会和你的小和尚离开吧,等我生了孩子你对付家也就没用了,说你死了便是。”   叶臻有些不敢相信,蹲到她身边道:“那你万一生了女儿呢?”   付迹莫勾唇一笑:“我只生儿子。”   叶臻闻言便了然了,子承母业嘛,就算生了女儿也像付迹莫一样就行了:“可……”叶臻还是有些迟疑:“你爹能放我走吗?万一你爹希望你再生一个呢?”   “这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你早就远走高飞了,出了长曲府,你还怕我爹能逮着你吗?”   叶臻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她似是还在纠结什么,过了会儿喃喃道:“只是……我不知道他要不要我,他若是不要我,我离开付家又有什么用?还不如留在你身边混吃等死。”   付迹莫抬抬眼皮,慵懒道:“你今夜去问他,他若和你走,明日半路上你们寻了机会就走,若是不和你走,你再做决定。”   叶臻琢磨半响,琢磨着这恐怕是最后的机会了,便狠心点点头:“那我今夜去!只是盘龙寺太远,我怕明早赶不回来。”说着忧心忡忡的皱起眉头。   付迹莫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叶臻:“你拿着这封书信去找隔壁乌来街那户人家,他叫陈雄,是我的亲信,让他带你去便可。”   叶臻拿着信热泪盈眶,凑上去给了付迹莫一个热吻:“相公!你太善解人意了!”   付迹莫眯着眼睛摸了摸叶臻的头,很谦虚的说:“举手之劳。”   如此一来,陈雄就知道她要去哪了,秦予霄回来便也会知道了。   *   转日,趁着夜色还深,街上人少,付老爷便驱车送付迹莫等人出府,乡下的宅院本就是备好的,行李便也不多,只是带了些药材和路上的吃食就上路了。   送出了城门付老爷便不送了,嘱咐道:“路上不必着急,凡事小心为妙,我派两个护卫送你们一程,到了乐水县有个居来客栈,那里有人接应你们,迹莫到时候别忘了换上女装,那人不认识你们,让赋之扮作你就可以了。”   三人点头应下,付老爷又嘱咐道:“到了地方别忘了送个书信回来。”   付迹莫坐在马车中,点了点头,凝视了他一会儿,眼中似是有某些激荡的情绪。   “爹,珍重。”一语落下付迹莫放下了帘子。   她听到她爹似是叹了口气,道:“启程吧。”   马车晃晃悠悠驶离,付迹莫又撩开帘子,长莱的城门越来越远,城门下送别的人也越来越远,今日走出这里,也许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下章是啥?   81从此不再分开相爱的天和地   第七十九章   行到日头西斜已经出了长曲府的管辖,两个护卫送到此便打道回府,卞赋之接替了赶马车的差事。   到了卞赋之手中,马车不再像之前一般赶的疾速,此时晃晃悠悠不紧不慢,卞赋之在车厢外道:“前面不远应该会有客栈,我们休息一夜明日再继续赶路,迹莫你把女装换上吧。”   窝在软垫里昏昏欲睡的付迹莫回了一声,抬手指了指包袱,叶臻便找出女装替她换上,平时噪舌的叶臻这一路上都不言不语的,此时又如此乖巧,让付迹莫格外的不适应。   “那和尚不愿意和你走?”   叶臻解着付迹莫发带的手一顿,叹息道:“他什么也没说,大概是不愿意吧,就这样吧,我和他没缘分。”说完翻出木梳给付迹莫梳头发,一下一下心不在焉的,扯痛了付迹莫好几次,付迹莫也没好意思说她。   等付迹莫头发梳好了,马车也停了,只听外面的卞赋之道:“下车吧,到客栈了。”   身形比较利落的叶臻先下了马车,然后伸手去扶付迹莫,付迹莫刚要搭上她的手,谁知她却像受了什么惊吓似的把手垂了下去,幸好另一边还有卞赋之护着她,她才得以安全落地,不然非要被叶臻害得狠摔一跤。   “叶臻!你要害死我啊!”   叶臻充耳不闻,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左前方,她唇瓣抖了抖,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凄厉”的喊了一声:“死秃驴!!!”然后风一般掠过付迹莫和卞赋之向左前方跑了过去。   付迹莫顺着叶臻跑过去的方向看,只见一个包着头巾的清俊男子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站在那里,叶臻扑过去就给人家来了个熊抱,那男子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不过他紧紧握住了缰绳得以平安无事,然后一只手抱住了叶臻稳住了两个人的身形,脸上是浅浅的笑意。   好一朵红杏出墙的大戏啊!   付迹莫眯眼仔细瞧了瞧那人,貌似真的是盘龙寺的那个和尚,估摸着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一旁的卞赋之揽住她的肩,带着些询问的语气道:“迹莫,这……”   付迹莫看着远处相拥的两个人笑了笑:“过去看看,道个别,我答应了叶臻让她趁此机会离开付家的束缚。”   卞赋之看着她,最终没说话,同她一起走了过去。   两人走过去,叶臻还赖在和尚怀里不出来,那和尚看到他们两人愣了愣,似乎认出了付迹莫,面上的神色不自然了起来,用本来握着缰绳的手做了个单手立掌的手势:“阿弥陀佛。”   付迹莫扑哧一笑:“和尚,你如今是还俗了吧?”   那和尚手一僵收了回去,有些拘谨道:“是,但还是有些不习惯,公……夫人叫我俗家名字长生便可。”想必也不习惯情敌突然变成女人,长生差点又叫成了“公子”。   长生?果然是很“俗”家的名字……   付迹莫拍了拍叶臻的肩,很没节操的对长生道:“长生,过往不究,叶臻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干!”   和尚毕竟是和尚,没听懂付迹莫最后那句话的意思,长生愣了愣神,纯洁的回道:“我会好好干的,不会让叶臻今后跟着我受苦。”   叶臻从长生怀里出来,扭头对付迹莫怒目圆瞪,护犊子道:“付迹莫!别欺负我们家秃驴纯洁!”   就连卞赋之都明白了付迹莫的意思,不好意思的清咳了一声,扥了扥付迹莫的衣服示意她小心胎教,纯洁的小和尚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付迹莫哈哈一笑,挺了挺自己隆起的肚子:“请不要对孕妇大呼小叫。”   最终,叶臻拿了自己的行李和从付迹莫这里敲诈的一大笔嫁妆,与她的小和尚双宿双飞去了。   付迹莫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目送一同离去的两个人,两人相偎相依、形影不分,当真是亲密的像一个人。   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相爱的两个人就在彼此身边吧!   感叹之余,付迹莫小小的失落的一下,可惜她孩子的爹不知道在哪里呢。   “迹莫,我们进去吧。”卞赋之的手搂过付迹莫的腰,将她拥进客栈,他现在对于和她的身体接触已经习惯到不能再习惯了,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躲避和拒绝,反而会如现在这般自然而然。   付迹莫本不觉得累,躺在床上才发现自己腰酸背痛,当即“哼唧”了两声。   卞赋之正归置从马车上拿下来的贵重东西,听到声音替她斟了杯温水递过去:“明日我们请个专门的车夫赶车,到了地方再请个丫鬟,你身边总要有个女子贴身照顾才是。”说着在她喝水的时候替她揉了揉腰。   总被他揉来揉去付迹莫还是不自在,找个丫鬟这个提议真是好极了。   付迹莫将他手推开:“我饿了,你去楼下要点吃的吧。”   即便出门在外,卞赋之也没将就,借了厨房给付迹莫做菜吃,付迹莫吃着他做的菜心里实在不是滋味,怀孕十个月她要欠卞赋之多少人情?终究,是她之前把自己想的太冷血了,以为自己被他照顾十个月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心里会有多别扭。   吃过饭,付迹莫实在于心不忍让他替她洗洗擦擦,自个收拾了一下便躺床上挺尸了,付迹莫本是个睡觉不安分的人,怀了孕就只能直挺挺的仰躺着,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卞赋之洗漱完躺到她身边,照理替她诊了脉,在她肚子上摸了摸,付迹莫不自在的扭了扭腰,突然感觉肚子里翻腾了一下。   正摸着的卞赋之也感觉到了,立刻坐了起来,惊呼道:“他动了!”   四个月早该有胎动了,但这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小东西动了,这一动似乎才知道他是个活生生的小孩子!   付迹莫自己也去摸,可惜方才那一动如昙花一现,她一点也没摸到。   卞赋之似乎因为方才她肚子里的小东西那一动十分开心,愉悦的心情从内到外散发了出来,脸上笑容久久没有散去,通透明亮的眸子光彩熠熠。   付迹莫拉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侧过身背对着他,故意不让他再用那种目光看她的肚子。   “睡觉了,把灯吹了吧。”   卞赋之似乎还是很愉悦的,答了一声下床吹了灯烛,躺在她的身旁,即便付迹莫背对着他,也能感觉到卞赋之在看她,这是一种煎熬……   *   翌日清晨,付迹莫被外面有些吵闹的声音吵醒,她起身,卞赋之也正起身。   卞赋之拿过衣服穿上,道:“我去看看。”   卞赋之开门的时候,外面的吵闹声更加清晰的传了进来,付迹莫隐约听到什么“各位军爷”,心下几分狐疑,便将外衣披上也下了床。   付迹莫走出屋子,卞赋之就在走廊的栏杆前向下看,她站到他身边向下望去,只见不大的客栈一楼,站着十几个官兵打扮的人,正和客栈老板争执。   卞赋之见她也跟出来,替她紧了紧披着的衣服:“迹莫,你怎么也出来了,先进屋把衣服穿上吧。”   江湖多是非,估摸着是官兵抓人,付迹莫兴趣缺缺的转身回屋,她刚要进门,听楼下几个官兵齐声道:“将军!”   一男子威严的声音道:“怎么回事?找个人这么麻烦?”   付迹莫的脚步瞬时僵住了,跑回了栏杆前向下望去,她朝思暮想的孩子他爹就站在那里,鹤立鸡群,仍是如此的威风凛凛。   “予……予霄……”   虽然付迹莫只是低喃,但秦予霄像是有感应一般向她望了过来,一眼就扫了付迹莫,眸中瞬时迸发出了光芒,付迹莫隔着这么远都看到了。   他快步走上楼梯,付迹莫僵在了原地,胸口砰砰直跳,就这么看着他一步一步跑到了她的面前,身边的一切事物都仿佛自动虚化了,唯有一个秦予霄在她眼中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的。   秦予霄在她面前站定,二话不说就把她搂进了怀里:“迹莫,我来接你了!”他低沉的嗓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像冲破了千万层的阻隔终于来到了她的身边,再也不用与她分离的喜悦。   作者有话要说:如题,哇哈哈哈!终于写到这里!鼓掌!   男主党你们该出来冒泡了!以后母子俩由亲爹接手了!   三人行必有吃醋焉 ←。←   82付哥哥威武   第八十章   付迹莫不是一般的小言女主,又怎么会毫无理智的抱着孩子他爹沉浸在久别重逢的氛围里只顾泪眼婆娑的倾诉分别的痛苦、相逢的喜悦,回过神以后才意识到男配正在一旁由始至终的围观呢?   震惊过后,她沉默且淡定的在秦予霄的腰上掐了一把,秦予霄吃痛松开了她,平日里俊朗冷毅的面容挂上了无辜的神色:“迹莫……”   从前付迹莫觉得秦予霄只是情商低,如今她觉得秦予霄可能智商也底。   “秦将军这是来找我的?”   她在卞赋之看不见的角度对他横眉竖眼:秦予霄,你最好对你的智商有个明确的解释!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搜捕她居心何在?明知她是带孕的身子,还要在卞赋之面前这般作为!   相对于付迹莫的忧心忡忡、横眉竖眼,秦予霄一派轻松,搂住她的腰肢粲然一笑。   有了孩子她的腰果然粗了,隐约能摸到腹部隆起的轮廓,他望向她的腹部,那里隆起的弧度昭示着里面有个小生命正在茁壮成长,他清楚地知道这孩子一定是他的,是他和付迹莫的结晶,和卞赋之没有半点关系。   秦予霄像是哄孩子一般,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腰际:“我们进屋谈。”   付迹莫从他的温柔中看到了自信,势必要把她夺回去的自信,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她拧了拧眉头,拍开秦予霄的手率先进了屋,后面两个男人便跟了进来,这种事情确实不应该在众人围观的情况下谈论。   秦予霄迟一步,在门口吩咐手下守着,转过身便看到卞赋之拿了软垫给付迹莫垫在椅子上,继而又扶着她坐下,像是一对恩爱默契的夫妻。   他袖下的拳头紧了又松,最终带着笑容走了过去,搬着椅子坐到付迹莫的正对面,把她的手牵过来牢牢攥在自己的手掌中,他转头对卞赋之道:“多谢卞大哥多日来对迹莫的照顾,如今我要接她离开了。”话音落下他已经在看付迹莫了,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   “她腹中的孩子是我的,卞大哥喝醉的那一夜与她圆房的人也是我,这是证据。”秦予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放在桌上,里面装是付迹莫寝衣的一角,上面沾着她的处子血,是秦予霄当时为了留念故意收起来的,只要卞赋之打开看就真相大白了。   卞赋之却没去拿那个锦囊,只是看向付迹莫,用目光询问她。   编谎话是编不下去了,真不知道秦予霄是来找她报仇的还是保护的。   付迹莫叹了口气,压下心里那股愧疚感,有些淡漠道:“这孩子是秦予霄的,我和你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愧疚感终究是没压下去,她又添了一句:“对不起。”   对于付迹莫腹中这个孩子卞赋之是有心理准备的,早先他就不敢认定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如今听到这个答案倒也不意外。只是,这些日子来孩子到底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他是真的把自己当做了孩子的父亲,以为就可以这样一直下去,照顾付迹莫,照顾付迹莫腹中的孩子,做她的丈夫,做她孩子的父亲……可是,一切到此为止了。   如今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抽丝剥茧般的痛楚,那些他想要握住的东西又一次寸寸瓦解,离他远去了。   “你我之间早就互不相欠,无需对我说对不起。”卞赋之神色有些恍惚,蹲在付迹莫的身边,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她隆起的肚子,里面的小东西似是感应到了他的抚摸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一般。   卞赋之忽然欣喜的笑了起来,仰头看向付迹莫:“他又动了,你感觉到了吗?”   自她有孕以后卞赋之变了不少,如今这个局面付迹莫也不知如何是好,没有回他的话只是仍带些歉意的看着他。   一旁的秦予霄看着两人“眉目传情”,攥着付迹莫的手一紧,将她拉了起来圈进自己的怀中:“卞大哥,有话我就直说了,想必迹莫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她是当朝的公主,付家窝藏公主因是死罪,但我想迹莫并不想致付家于死地,今日我只是将迹莫带走,希望卞大哥好自为之,仔细想想付家的百口人命,孰轻孰重。”   说完,秦予霄便拉着付迹莫向外走。   卞赋之愣了愣,眼见两人要走出门才缓过神来,赶忙叫道:“慢着!”   秦予霄回过身,眼里尽是肃杀之气,再无半分人情:“禁军此时正驻扎在长莱县外,卞大哥有话可要思量着说。”   卞赋之走上前,看了看付迹莫,又转向秦予霄,脸上的表情已是从前的宠辱不惊:“迹莫腹中的孩子还需要我。”   秦予霄冷冷一笑:“卞大哥不会以为普天之下只有你一个大夫吧?我已经请了卞大哥你的师父罗医圣出山,除了罗医圣还有六皇子从宫中请来的御医,我想没了你,保迹莫母子平安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   付迹莫仰头看旁边的秦予霄,怪不得他底气这么足,原来是做好了万全之策,只差她这个东风了。   卞赋之摇了摇头:“你误会了,若非万事俱备,我想你也不会在此时来接走迹莫,你话说到这我又怎么会不识趣?但迹莫的身体毕竟一直以来是由我调养的,没人比我更熟知她,为了预防万一还是由我来继续照顾,等她平安生下孩子你们再走也不迟。”说完他望向付迹莫,眼中无疑是对她真真切切的关心。   秦予霄感受到掌心中握着的手微微一颤,心中警铃大作,卞赋之在付迹莫身边待一刻他都觉得有危机,又怎会答应卞赋之的提议?   秦予霄果断的摇了头:“不必了,没有万一。”   卞赋之将目光转向付迹莫,言辞恳切道:“迹莫,我曾经说过,无论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都会保你们母子平安,如果这样冒然换人照顾你,妥还是不妥,我想经历了之前的四个月,你心里应该是清楚的。”   之前的那四个月付迹莫连回忆都不想回忆,并非是她不相信秦予霄,大概是之前的折磨让付迹莫对卞赋之有了种依赖,他若不在她恐怕短时间内不能习惯也不能安心,付迹莫是有些动摇的,但秦予霄心中的不安她也能明白。   卞赋之看出了付迹莫眼中的犹豫,又将矛头转向秦予霄,言辞凌厉道:“不过是短短的六个月你便不能等吗?之前那四个月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你知道吗?或许别人也能保她平安生下孩子,但未必能保她余下的六个月过的顺心愉悦,迹莫的身子随时都会有新的问题,等别的大夫想出对策,恐怕她已经痛的晕过去了。”   他承认,他此时此刻妒忌秦予霄,妒忌秦予霄能肆无忌惮的占有付迹莫,而他无能为力,只能退让,似乎他想拥有的东西从来都没有拥有的机会,这一次好歹让他争取一次。   这种被情敌教训的感觉让秦予霄颇为不舒服,但又无言反驳,付迹莫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他不知道,但他之前看过她被折磨的苍白虚弱的样子,那时的样子他不想再看第二遍。   秦予霄刚想回答,付迹莫便先开口了,再没了之前的沉默和愧疚:“又不是因为秦予霄我的身子才会变成这样的,他自然不知道我到底怎样,而你又有什么资格教训他?因为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我承认这四个月来我欺瞒你对你愧疚,但我十八年来所受的欺瞒谁又要对我愧疚?我们之间两清了,以后我的事你都不用管了,就此别过吧,你回去告诉付大人,他的儿子付迹莫已经死了。我既往不咎,但愿你们也是。”说完拉着秦予霄迈了出去,她男人还是别人能教训的?她不说话当她没脾气了?   秦予霄的手被她温暖的手牵着,失落的心似乎又重新复活了,再也没了之前的不安,有付迹莫这番话他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还是她的身体重要,卞赋之何足畏惧?   秦予霄停下脚步,将她拉了回来:“迹莫,让卞赋之暂且留在我们身边吧,我不想你再变成之前嬴弱的模样,我想你平平安安。”   作者有话要说:付哥哥身子好了以后 又威武霸气了   下一章小两口应该温存一下了 哈哈   83讨厌!别闹了!   第八十一章   以前付迹莫没发现,原来秦予霄还有“幼稚”这么一个属性的。   就拿马车的事情来说,秦予霄看到他们为防拦路打劫刻意低调的马车,眉头一皱,大手一挥,硬是让属下从这荒村野岭里找来了一辆宽敞的大马车,毯子软垫能铺多少铺多少,还从猎户那里高价收购了一堆的兽皮铺在里面。   整辆马车就是那种“你不打劫我,打劫谁?”的暴发户气质。   付迹莫揉揉额角:“秦予霄,够了吧,我们这是赶路又不是出游,你这是等着被打劫吗?”   秦将军不愧为武夫出身,颇为自信道:“有我你还怕打劫吗?”   而后拦腰抱起付迹莫塞进了大马车里,继而自己也上了马车舒服的躺进兽皮里,将付迹莫圈进自己怀里,一副“天下我有”的得意模样,带点挑衅意味的看了眼外面的卞赋之。   专注面瘫事业数十年的卞赋之也不是吃素的,面无表情的将行李放进了马车里,好像丝毫没被秦予霄挑衅到。   “我骑马吧。”   秦予霄扯过一旁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毯子盖在付迹莫肚子上,随意道:“反正马车够大,卞大哥就坐马车吧,若是迹莫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是不是?”说完对上他的眼睛,挑了挑眉头。   卞赋之通透的茶色眸子对上秦予霄深邃的黑眸,电光火石,无形交锋,他平静的点了点头:“好。”然后也上了马车,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   秦予霄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打了个响指,对外面吩咐道:“启程。”   马车晃晃悠悠行驶起来,付迹莫默默对这两个暗自较劲的人翻了个白眼闭目养神。   秦予霄将手放到付迹莫的肚子上,一下一下的摸着,起初付迹莫没管,摸着摸着他就大着胆子摸到了她衣服里面,有时还用手指头在付迹莫的肚皮上画圈。   付迹莫睁开眼睛瞪着他,狠拍了下他不老实的狼爪子:“瞎摸什么呢?”   秦予霄顺势攥住她的手,无辜又纯洁的看着她:“摸我儿子啊。”眼中是遮掩不住的喜悦和得意。   秦予霄估计是初为人父兴奋过头了,她送他一白眼,把他的手推开:“别瞎摸了!”然后侧了侧身子背对他,用余光扫了眼卞赋之,他正看书呢,似乎完全没被他们这边的动静影响到。   秦予霄忒不懂事了,不知道炫幸福遭人恨啊?万一卞赋之心里一个憋屈,毒死他们一家三口呢?   秦予霄没听付迹莫的话,还是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轻轻的摸了摸:“你这有四个多月了吧?都四个多月了我一下还没摸过。”   付迹莫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惋惜和不痛快,便回道:“之前那几个月也没什么可摸的,反正它也不会动。”这么象征性的安慰了一下。   卞赋之此时将书放下,状似无意的接话道:“是啊,昨夜才会动的,到现在也不过只是动了两次。”说完继续看书,整个人的精神显得比之前好多了。   他儿子前两次动都被这个情敌摸到了,秦予霄这是闷声吃了卞赋之一棍子,卞赋之故意留在他们身边绝对没怀好心,以后要小心提防他!   心里腹诽着,表面上秦予霄颇为大气:“没关系,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不像某人,不是孩子的爹以后想摸都摸不得,这么一想,秦予霄顺心多了。   卞赋之翻了一页书,置若未闻,过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了什么,起身坐到付迹莫一旁:“早上忘了诊脉。”说完拉过付迹莫的手腕诊了诊,又掀开兽皮摸了摸付迹莫的肚子。   秦予霄死死瞪着他在付迹莫肚子上胡作非为的手:“诊脉还需要摸肚子?”   卞赋之动作一顿,将手里的书翻到了某页,然后递到秦予霄眼前,继续在付迹莫的肚子上摸来摸去。   上面是胎动关系母婴健康的各种内容,卞赋之将了秦予霄一军。   *   天黑之前一行人赶到了乐水县,进了乐水秦予霄便让手下的兵都撤走了,只身与付迹莫和卞赋之前去居来客栈接头。   接头人腰挂付家的玉佩十分好认,接头人看到他们似乎有些诧异,打量了一番,向站在一起的付迹莫和秦予霄行了个礼,带些试探道:“付公子?付夫人?”   秦予霄对这个称呼似乎颇为满意,颔首应下:“带我们去宅子吧。”   接头人立马笑颜相迎,在前面带路:“付老爷说是一男两女,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说着看了眼后面跟这个卞赋之。   秦予霄瞄了眼后面,答道:“大夫。”   接头人立刻道:“原来如此,听说公子是带着夫人来养胎的,带个大夫倒是妥善些。”   卞赋之未置一词,秦予霄见他吃个哑巴亏,颇有小人得意之感,脸上笑容灿烂,身心舒畅的搂着旁边的付迹莫笑了一声。   付迹莫瞄他一眼,给了个评价:当爹的人智商可能为负。   接头人一边带路一边在前面介绍:“养胎到我们这个地方是相当好的,别看我们这只是个小村子,我们这里冬暖夏凉,山清水秀,种了好些个四季常春的松柏,不少达官贵人到我们这里避暑乘凉,游山玩水,还有先生给我们这里写诗呢……”然后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堪比现代导游的嘴,什么地方都能说成天上人间,凡间仅有,不带个暂停键的。   乐水县陈家村相当于现代的旅游村,虽比不上城里繁华,但这里的宅子却毫不逊色,雕梁画栋,别有一番风味。   接头人带他们熟悉了一番宅子,便把一把锁递给他们:“这本来是小人家的,已经提前收拾妥当了,小人现在就住在隔壁柳村的亲戚家,几位若是有事便到隔壁村陈老大家找小人便是。”说完人便走了。   宅子里没有丫鬟仆人,凡事要亲力亲为,付迹莫作为孕妇享有特殊待遇先跑屋里躺着去了,留两个男人在外面收拾行李。秦予霄和卞赋之,两个曾经的……虽算不上好兄弟吧,但起码也是一对礼尚往来、相安无事的兄弟,如今视若仇敌、不相往来,秦予霄除了问哪个是付迹莫的东西,卞赋之回一句以外,两人没说一句话。   这里的格局不同于长莱的宅子,正中间是个大堂,两侧是两间卧室,秦予霄自是和付迹莫一个屋了,对面便是卞赋之的了,隔着一个大堂,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收拾完行李各自回屋。   秦予霄一进屋就扫见付迹莫扔了一地的衣服,叹了口气挨个捡起来挂在了床边的横杆上,穿着亵衣的付迹莫正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如今的脸色是比上次见的时候红润了一些,好像还胖了一些,曾经清瘦的脸颊上有了些肉,他已经有许久许久没有这般认真的打量过她了,秦予霄情不自禁的捏了捏,付迹莫只是皱了下眉头,扭了扭腰便又没动静了,似乎睡得很熟。   秦予霄见她这颇为童真的睡颜不禁一笑,也脱了外衣钻进被子里把她搂进自己的怀中,然后满足的舒了口气。   有多久了,没有像现在这般把她抱在自己怀里,只是他现在没办法抱得很紧,她凸起的肚子成了他们之间最大的阻隔,他将手呵热了以后摸上了她的肚子,圆滚滚的他也不敢使劲摸,只是小心翼翼的将手覆上上面一小下一小下的摸,感受里面的动静。   付迹莫扭了扭身子也摸上自己的肚子,睡的有些迷迷糊糊道:“卞赋之,我饿了。”   秦予霄听到情敌的名字,将手收了回来,黝黑的眸子里晦暗不明,他看了她一会儿,低下头吻住了朝思暮想的唇瓣,下口有些重,似乎是故意要把付迹莫吻醒,其实上次看到她吻卞赋之便想这般狠狠地吻她了。   付迹莫果然是被他咬醒了,哼了一声反咬了他一口:“干什么!”   秦予霄对她极富魅力的一笑:“想你了。”然后继续吻住她的唇瓣,大力的吸了一口,撬开唇齿探了进去,勾弄她的舌头,缠绵悱恻的亲吻她。   他口中熟悉的味道,也勾起了她的思念,搂住他的脖子,热情洋溢的吻了起来,仿佛此刻才明白什么叫吻到山崩地裂,至死不渝。   秦予霄松开她的唇瓣,吻上她白皙的脖颈,嘴中呢喃着:“迹莫,想我吗?”然后继续寸寸亲吻她的肌肤,手指有些颤抖的解了她的衣服,他真的很想她,想她的每一分每一寸,想的身体都在颤抖。   想到和他分别的苦逼四个月,付迹莫心里满满都是眼泪:“想你……个毛!现在才来接我!你这么大本事怎么不早把我带走呢?”   秦予霄闻言在她已经鼓起的胸上咬了一口:“还不是因为你什么都瞒着我,在我走之前你就知道自己怀孕了是不是?”   完了,结果还是她理亏。   付迹莫眨眨眼睛:“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   秦予霄勾唇一笑拉开她的衣服,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吻了一下,低声道:“迹莫,我可以保护你,也可以保护我们的孩子。”   付迹莫起身捧住他的面颊,四目相对,脉脉含情,在这种煽情的时刻,她扯了他的脸向两边拉:“我信你,孩子他爹。”   秦予霄扑哧一笑把她压了回去:“好玩吗?”   付迹莫呲呲牙,从扯改成了揉,硬是把一张俊俏的脸揉成了惨不忍睹,秦予霄也没反抗就让她怎么开心怎么玩。   付迹莫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还是她家小跟班好,任她捶扁揉圆,毫无抱怨。   她呢喃道:“你没变真好。”   秦予霄一愣,也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目光执着而深沉:“那你变了吗?”   付迹莫听了这个问题也是一愣,她一直都知道秦予霄的不安,要不然也不会和卞赋之针锋相对,闲着没事就吃一坛子醋。   她眸色温柔下来,不再折磨他的一张俊脸,爱惜的摸了摸被她揉出来的红痕:“我当然也没有变了,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解释,我上次之所以亲了卞赋之,其实是因为孩子差点因为那天的事没有了,我心中不安便想用这种方式安抚下卞赋之,让他能尽心对待我们的孩子……我心里是没有背叛你的。”   若是付迹莫曾经没喜欢过卞赋之这话秦予霄还是信的,但这四个月来付迹莫真的一点也没动心?秦予霄有点不相信,尤其他亲耳听到卞赋之说无论孩子是谁的他都会保他们平安,这足以证明卞赋之如今是真心喜欢付迹莫,且不在意付迹莫怀了他的孩子,他不信付迹莫和卞赋之相处这么久会没察觉出来。   “卞赋之现在是不是喜欢你?”   付迹莫想了想答道:“应该是,卞赋之不像你那么热情,他那样可能是喜欢我了,但你不用担心,就算他喜欢我,我现在也十分肯定你比他更适合我,在你面前我可以毫无保留,可以随心所欲,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你纵容我,迁就我,是我身边最独一无二的那个人!”   她顿了顿,对他皎洁一笑:“所以,孩子他爹你就敞开了怀的等我和你儿子欺负你一直到老!哈哈哈!”   付迹莫邪恶的淫|笑,一翻身把秦予霄压在身下,跨坐在他腰上,豪迈的撤了他的腰带,掏出了昂扬的小予霄:“多日不见,我们家小予霄还是这么的淫|荡,什么时候硬了啊?”   秦予霄脸一红,侧过头干咳了一声。   付迹莫嘿嘿嘿,在顶端摸了一把,沾到一指尖的湿润,她继续淫|笑道:“小予霄是不是特别想念付哥哥?想到都流眼泪了~嘿嘿嘿~”   秦予霄抓住她的手,把她扯进自己怀里,不吭不响就一把扯了她的裤子,手指头摸到了她的双腿之间,勾起一抹笑容:“付哥哥是不是也特别想宠幸小予霄?”说完将被打湿的手指头在她眼前晃了晃。   付迹莫的淫|笑一僵,眯着眼睛哎呦一声:“呦,胆子大了,和我学不要脸呢!”说完张嘴咬住他的唇瓣,手指在下面熟悉的套|弄他,侧身用自个的大长腿勾住他的腿来回磨蹭。   禁欲快四个月的秦予霄哪受得了她折腾,赶忙捉住她的手:“别闹了……”再闹下去,他可不保证自己能憋得住不伤害到她和孩子。   付迹莫洋洋得意地捏了捏他的小予霄:“怎么了?秦大将军不是说能禁欲十个月的吗?这就不行了?要不要我去给你找几个小美妞啊?”边说边快速的套|弄了几下,还顺便玩弄了他下面两个小球。   秦予霄呼吸一紧,一个翻身把付迹莫牢牢压在身子底下,喘着粗气吻她的唇瓣,舌尖在她口中疯狂的肆虐,下|身一下下向她手中送,快的付迹莫有点握不住,有几下还撞到了她的肚子,什么叫自食恶果啊!这就是了!   “唔……别了……不要了!我错了!……唔……我叫你秦哥哥还不行吗!”   秦予霄撤开些身子换了自己的手,但嘴上没松开,把付迹莫吻的几度缺氧,哼唧都哼唧不出来了。   嗙嗙嗙!   外面传来大力的敲门声,像是要把门敲散架似得。   床哐当一响,炽热的种子一股股洒在了付迹莫隆起的肚子上,异样绮靡。   作者有话要说:秦予霄一回来,本文就变得香艳了   秦予霄你快开门!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84鸳鸯啊那个浴   第八十二章   许是许久没发泄了,种子撒得有点多,付迹莫拿帕子擦也没把自己肚皮上的东西擦干净,便扯过自己的亵衣擦了擦,顺带送给秦予霄一个白眼,摸着肚子道:“儿子啊,看到你爹有多禽兽了没有?欺负咱们孤儿寡母,看你这一身的弟弟妹妹。”   躺在一旁缓和的秦予霄扑哧一笑,长臂一捞把付迹莫捞进怀里,抵着她的鼻尖道:“谁刚才说要叫我秦哥哥的?”   嗙嗙嗙!   外面又传来催命般的敲门声,秦予霄置若罔闻,铁臂般搂着付迹莫一动不动,就等着她叫“秦哥哥”了。   付迹莫冲他咧嘴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仰头咬了下秦予霄的鼻尖:“想调戏我?先给赋之哥哥开门去!”   一听“赋之哥哥”秦予霄笑的有点阴沉,他哪里会不知道付迹莫这是故意招惹他呢。   他提上裤子,爽快道:“行,我去开门。”说完就这么衣衫不整的下了床,给付迹莫放下床帘遮住床上的春光,去门口开门了。   付迹莫隔着床帘嗤笑一声:啧啧啧,秦予霄这小心眼。   秦予霄此时这副打扮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在里面干了什么坏事,他这样子出去要不是为了耀虎杨威绝对没人信。   秦予霄一副神清气爽、春风得意的模样开了门:“卞大哥什么事?”   红彤彤的嘴唇,半□的上身,单手撑在门口,能多风骚就有多风骚,能多暴露有多暴露。   专注面瘫事业数十年的卞赋之看到他这副样子脸上的表情都明显的僵化了,但口气仍旧很平淡道:“迹莫该吃饭了,饭我已经做好了,叫她出来吃吧。”   这模样怎么看都像个温柔娴淑、体贴大度的正妻,把类似光顾着争宠特不懂事的宠妾秦予霄比了下去。   秦予霄笑容僵了一下,又笑道:“那正好,她刚才还说饿了呢。”说完话锋一转又道:“迹莫换洗的衣服在哪个包袱里呢?她方才那件衣服脏了。”到底怎么脏的不言而喻。   卞赋之向里面看了一眼,隐约能看到放下来的床帘:“在月白色的包袱里,你们快些吧,迹莫不能吃凉了。”   秦予霄点个头,正要关门,卞赋之又转过身来,压低声音道:“一般孕妇第四个月到第七个月是可以行房,但迹莫不是一般的孕妇。”言下之意请管好你的下半身。   秦予霄闻言朗声一笑:“卞大哥操心的太多了,房里的事我们自然有分寸。”说完将门利落的合上了,给付迹莫翻出换洗的衣服:“迹莫,起来吃饭去吧。”   付迹莫腿一伸懒洋洋的用脚趾头撩开帘子,把脏衣服踢了出去,从帘后露出半张脸,调戏道:“小予霄,去把饭拿屋里来吧,再端盆热水给我洗漱用,吃完饭我就直接睡了。”   本来心里不大痛快的秦予霄一听付迹莫这称呼便扑哧一笑,凑上去咬了她一口:“没正行。”说完,便出门给她端饭去了。   见到来端饭的秦予霄,卞赋之闻言倒是没说什么,默不作声的给付迹莫将饭菜拨好,待到秦予霄要端走的时候他才道:“迹莫吃完了叫我一声,我替她把完脉再让她睡。”   原本窃喜不用和情敌同桌吃饭的秦予霄这才觉得自己似乎高兴太早了。   吃过饭,卞赋之进屋把脉,秦予霄出门端热水。   卞赋之摸过她的脉,打量了她一番,脖子上淡淡的红痕极为刺目,他垂下眼帘,问道:“身体有哪里不适吗?”   付迹莫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你不是把过脉了还用问我?我什么事都没有,秦予霄对我的在乎不在你之下,他不会冒然伤我呢。”   卞赋之轻笑了一下:“是啊,他喜欢你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在乎你。”说完话语一顿,又问道:“孩子之前又动了吗?”说着他向她靠了靠,要将手放在付迹莫的肚子上。   付迹莫抬手挡住他,勾了勾唇:“你蒙骗秦予霄就罢了,用不着蒙我,若是胎动的关系那么大,皇帝为何不许太医摸他妃子的肚子?胎动就算了,摸个脉足以了。”   卞赋之的手便僵在了半空中,不过就只有一寸的距离他却不能落下。终归他不是孩子的父亲,便连摸一下的权利都没有了。   “我只是想摸摸他……”   付迹莫撤了撤身子避开他的手,薄凉道:“摸了也不是你的,有什么可摸的?”   卞赋之哑然失笑,收回了手,可目光仍旧落在那上面,过了一会儿呢喃道:“可他本该是我的,不是吗?”话出口,连卞赋之自己都愣了,心中所想,却不知不觉中说了出来。   付迹莫有些愕然,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他眼中的错乱和迷惘她尽收眼底,顿时戒备起来。   她坐起身子,冷声道:“没有本该了,他是秦予霄的,你与其在我们母子身上继续浪费感情,不如早些娶妻生子,为付家开枝散叶,到时候自己的孩子想怎么摸便怎么摸,不比摸着别人的孩子要好吗?”   卞赋之看着她,许久后轻轻一笑,道了声:“也是。”随后站了起来:“你睡吧。”说完便留下个落寞的背影离开了。   他这样,付迹莫却惴惴不安了,之前她也能感觉到卞赋之很喜欢拥她在怀中摸着她腹中的孩子,如今突生这种变化他恐怕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估摸着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她的。   欠什么债都好,就是不要欠情债。   门吱呀一声开了,秦予霄拿着个兽皮毯子阔步进来,笑容满面似是发现了什么令人欢心的事一般。   付迹莫见他没端着热水,问道:“热水呢?”   秦予霄走到床边俯身拿毯子把她包上,然后拦腰抱了起来:“那边屋里有个不错的澡盆子,我已经烧好水了,抱你过去泡一会儿。”   泡澡?   想比秦予霄的满心欢喜,付迹莫颇不领情:“不去,我困了,擦擦就好了,泡什么澡啊!”   “那我先抱你过去,你再决定要不要泡。”   等到了地方,付迹莫才知道秦予霄为什么非要抱着她来泡澡,这家的澡盆设计相当有现代风格,下面是用石头砌的里面有些没燃烧完的火星恒温,上面是木桶,被打磨得十分光滑且有一定的弧度想必躺进去会很舒适,而且宽敞的程度足够容纳两个人。   自从怀孕以后,付迹莫就没泡过澡,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冲一冲,或者简单擦一擦,如今看到这么舒适的澡盆,便也想泡一泡了。   秦予霄见她跃跃欲试的样子,替她将衣服脱了,再脱了自己,拿着热毛巾替她擦了擦身子,待她习惯了热度,再抱着人进了澡盆,体贴入微,十足的贤夫。   许久没被热水泡着付迹莫舒服的有些浑身酥软,窝在他怀里惬意的眯着眼睛:“原来你是琢磨着和我洗鸳鸯浴啊?”   秦予霄搂着她,两人肌肤相贴,没有半分阻隔,他的手在她润滑的肌肤上轻抚,低头含着她的耳垂轻舔:“早就想了,如今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自然不能错失良机。”说话间腰间动了动,那昂扬起的“凶器”横在了她的股缝间。   付迹莫早就感受到了那不断壮大的“凶器”了,她回身捏了下他的腰:“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动不动就发情!”   秦予霄侧身一躲,搂着她隆起的肚子呵呵一笑:“这个是控制不住的,但我还能忍得住,我替你搓澡。”说着手一滑,滑进了付迹莫的双腿间,在柔软的小山丘上按了一下,付迹莫闷哼了一声,身子有些发软,掐在了他的手臂上:“你老实点行不行,你儿子看着你呢!”   秦予霄哈哈一笑,胸膛震得嗡嗡作响,他一只手就擒住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仍在小山丘上揉捏着,他伏在她的耳侧,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诱惑:“那你叫我‘秦哥哥’听听,‘予霄哥哥’也可以。”   付迹莫可算知道他的目的了,这醋缸子,估摸着还在意她那声“赋之哥哥”呢。   秦予霄见她不支声,在那凸起的、敏感的小东西上轻捻了一下,付迹莫身子一颤有些瘫软,转头愤愤的瞪着他:“得寸进尺啊?”   秦予霄含住她的唇瓣,缠吻了一下,柔声哄道:“迹莫,叫一声给我听听。”   付迹莫嘴一闭,昂了昂头:就不!   秦予霄也眯起眼睛,深邃的眸子里是幽暗的光:“你闭着嘴,我就撬不开了吗?”语毕,吻住她的唇瓣,轻含慢咬,用舌尖去描绘她的轮廓,挑拨她的唇瓣,一只手揉捏她胸前已经发育出来的小肉团,另一只仍旧停在她的双腿间,拨弄着闭合的小山丘,左右开弓。   在他这种上下夹击的攻势下,付迹莫没忍住,张开嘴被他闯了进来,香舌被他吸允过去,霸道的侵占,她脑中阵阵发晕,身子越渐瘫软……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嘭”的撞开,吓得缠绵的两人一惊,卞赋之站在门口愤怒的看着他们,快步上前把□的付迹莫拽了出来,对秦予霄怒斥道:“胡闹!你知不知她现在不能泡澡!若是孩子出了什么差池,你如何担待?!”   秦予霄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本觉得泡泡澡是对身子有益的事情,怎会知道孕妇不能泡澡,要是他早知道又怎么会抱她来?   此时□的付迹莫被卞赋之抱在怀里,他除了愧疚便是恼,不再多想,赶忙出了澡盆,捡起了地上的毯子,披在付迹莫的身上,然后将她拉回自己怀中,卞赋之却不松手,两个男人僵持着,最后还是付迹莫对卞赋之说松手,卞赋之才松了手,秦予霄把她抱在自己怀里,拿过早就备好的手巾替她擦湿乎乎的头发,连声道:“对不起。”   别说秦予霄了,付迹莫自己都不知道不能泡澡,哪里又会怪他,反倒是卞赋之不觉得自己逾越了吗?搞得他好像才是孩子的亲爹似的。   卞赋之对上付迹莫的目光,所有的不甘和怒气却只能咽下去,最终化为虚无:“方才是我逾越了,秦将军既然是孩子的爹,便多为孩子着想,免得一时贪欢酿就无法挽回的过错。”说完,他人便走了。   秦予霄望了眼他的背影,眉头皱得深深的,回过身对付迹莫愧疚道:“都是我的错,幸好你没有事。”   付迹莫抬手揉顺他的眉间:“什么错不错的,我自己不还是不知道,卞赋之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心里什么都知道却不提醒也不说,现在知道过来教训了,根本就是故意的!你不用在意,我们以后小心些便是。”   秦予霄笑了笑,弯腰捡起衣服替她穿上:“我们快些回屋吧,免得你受了凉。”   作者有话要说:相信妹子们已经看粗来了,本文马上就完结了,现征集下番外意见,你们有啥想看的番外吗?   没有的话 我就不写了 哈哈哈   85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第八十三章   十一月的天已经有些寒冷了,外面难得阳光充沛,秦予霄便把躺椅搬到了外面,铺上厚厚的毛毯子,把窝在屋里不出门的付迹莫拉出来晒太阳。   虽然付迹莫开始不大乐意,但秦予霄的怀抱就像暖炉一般,窝在里面比在屋里还暖和,她便颇为享受的妥协了。   付迹莫窝他怀里闭目养神,秦予霄翻着手中的书本朗声诵读,兢兢业业为胎教事业添砖加瓦。   念到半截,付迹莫睁开眼睛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晃了晃,语气中充满着无奈:“那个字念xi不念yi,你个文盲,这才几页啊,就念错六个字了!”这本书相当于古代青少年必学知识读本,付迹莫背都滚瓜烂熟了,看都不用看就知道秦予霄念错了。看来秦将军也不是蜕变成多方面全能人才,在文化知识方面仍旧属于落后待发展水平。   秦予霄谦逊的表示抱歉,然后又重读了一遍,不过三行又有一个无辜的字被秦将军冠上了新的读音。   付迹莫干脆把他的手中的书抽回来扔到一边:“别念了,再念下去,儿子以后要和你一样文盲了。”   秦予霄面红耳赤,不大好意思的搂着付迹莫的腰,小声解释道:“你也知道我小时候是什么样的,所以念的书不多,平日里也就看些兵法,还是军师在一旁教着才念下来的……”   秦予霄因为口吃读书太晚,学的时候十分费劲,看见字便头晕脑胀,努力到现在这种程度他付出了多少血汗啊!   付迹莫拍拍他的手表示宽容和理解,如领导慰问基层一般道:“没关系,以后我教儿子的时候顺便教教你,比我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带你走出文盲的困境。”付迹莫除了读书还真没什么强项了。   秦予霄扑哧一笑,握过她的手,似是忽然回忆起了什么,眸中光彩四溢:“你还记得吗?最开始还是你教我识的字。”   付迹莫闻言一副愤然的神情,激动道:“当然记得!想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我教了你多少次你才完整的念出我的名字!幸好我当初勇往直前、奋斗不息,在坚持不懈的努力和奋斗下,终于让你告别了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人生,还不快谢恩!”   秦予霄最大的优点就是无论付迹莫怎么得瑟,他都十分的配合。   他虔诚道:“谢主隆恩。”   被捧的高高在上的付迹莫摸了摸他的头:“爱将太客气了,以后犬子的武功兵法就靠爱将了。”   秦予霄真是爱极了她这得意洋洋的模样,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瓣:“末将荣幸之至。”   付迹莫脸一红,嗔怪道:“光天化日之下……真是的!再亲一下好了!”语毕搂过他的脖子不客气的啃了一口,见秦予霄吃痛的样子笑的小人得志。   秦予霄望着她明艳动人的笑容眸光一暗,伸手抱过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继而侧过身搂住她的腰,俯身向她脸上压了过去。   付迹莫瞪大眼睛,惊呼道:“啊!别咬……”话还没说完,秦予霄堵住了她的嘴,不过秦予霄很厚道,真的没咬她,只是含住了她的下唇轻舔了一下,然后才小小的咬了一口,再探进去侵占她的地盘。   两军交战,必定战况激烈,付迹莫被他吻的气喘吁吁,空暇之余还骂道:“臭流氓!”然后在被又一次狠狠吻过之后添上一句:“……我喜欢。”   有人欢喜有人愁。   卞赋之站在不起眼的地方看着两人缠绵悱恻,曾经几何付迹莫也在他面前如此眉目生动过,但远没有此时的生动来的幸福和快乐,或许秦予霄确实比他更适合付迹莫,但他却为何这么的不甘心。   见两人不再亲热,卞赋之才拿着手中要被捏碎的药草从他们身边路过,留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迹莫该回屋了。”   被煞风景的两个人收拾东西回屋继续亲热。   *   年关将至,陈家村开始热闹起来,家家户户走街串巷,置备年货,第一次和秦予霄一起过年,付迹莫也显得颇为激动,怀孕以后更为贪睡的付迹莫今日难得起了个大早,拉着秦予霄跟着村子里的牛车一起到县里买年货。   牛车不比马车,这里又是刚下完雪的泥道,一路上颠的厉害,秦予霄本是想赶马车带她的,付迹莫没坐过牛车新鲜的紧,非要坐牛车,秦予霄便只能从命,一路上牢牢地搂着她,提心吊胆,生怕颠出个闪失来。   怀孕以后的付迹莫越来越任性了。   赶车的是个老汉,车上还有他的儿子和闺女,一路上都在偷偷摸摸打量付迹莫和秦予霄,那小姑娘兴许是没见过多少长得好看的人,总盯着秦予霄看,脸蛋红彤彤的娇羞的不得了。   想当年小姑娘们可都是暗地里盯着付迹莫脸红啊,自打秦予霄来了以后,付迹莫在女性同胞中的人气直线下降,有没有天理了!欺负她成了大腹便便的孩子他妈了吗?!   秦予霄心里眼里都是自个媳妇,见付迹莫从出门的兴高采烈变成闷闷不乐,赶紧询问道:“怎么了?”   付迹莫撇他一眼:“拈花惹草。”   秦予霄一愣,顺着付迹莫不爽的眼神看向那个小姑娘,见小姑娘娇羞低头的模样他便恍然大悟,心情顿时愉悦起来,付迹莫这是在吃他的醋吗?   要说秦予霄真是太没出息了,付迹莫不过是小小的吃了一个醋,他便得意忘形了,一得意忘形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亲了付迹莫脸蛋一口。   付迹莫骇然,抬头瞪着他,秦予霄笑的春光灿烂:真他娘的厚颜无耻!   *   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付迹莫都没参与过办年货这一众乐乐的民间习俗,到了地方颇为兴奋,不顾自己有个大肚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秦予霄忙不迭的护着自己娇贵的媳妇。   “迹莫,走慢点,我们又不急着回去。”   兴许觉着秦予霄说的有道理,付迹莫放慢了脚步,慢悠悠的东张西望起来,秦予霄赶紧把媳妇抱在怀里,替她挡着涌动的人潮。   付迹莫叹了口气:“我果然是做男人的时候有魅力,走在街上都是被众人让路的。”她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仰头对秦予霄道:“我是不是怀孕以后变丑了?”   秦予霄非常果断道:“没有,你变得更好看了。”   付迹莫切了一声:“问你也白问,我们一会儿也买个走马灯回去吧。”   天地良心,秦予霄说的都是真话,付迹莫怀孕以后越加的像个姑娘了,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取向了。   他挺直腰板搂着自己的媳妇:“买,你要几个买几个。”   真土豪!   “对了,孩子生完了,你准备带我们母子去哪?”   听到这个问题,秦予霄心中柔软一片,温柔道:“你想去哪?”   付迹莫摸了摸下巴,道:“不知道,不过现在这样做个普普通通的村妇也不错。”   秦予霄自是满口答应:“行啊,我们可以找个风景秀丽的小村子住下来。”   付迹莫好笑的看着他:“然后你种田养着我们母子?”   这个还真有点难度,行军打仗他会,种田略有难度,秦予霄思索一番道:“我们可以买块地租出去,然后如现在这般日日陪着你。”   付迹莫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好男儿志在四方,你的志就是守着媳妇吗?太没有理想了!”说完,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同意!与其让自己的男人为天下卖命,不如好好守着我们母子,合家欢乐。”   秦予霄又将她搂紧了一些,道:“迹莫,九王爷有了封地,我要随他去封地,那里虽然离边关近,但民风淳朴,也十分太平,我们可以远远地离开长莱,离开京城,你愿意随我去那里吗?”   哎呦?那小屁孩有封地了。   “你不觉得九王爷是你的情敌吗?”   秦予霄反问道:“他不是你叔叔吗?”   好吧,你赢了,柳恒夕明明比她小两岁,竟然是她的叔叔!这混乱的皇家!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完结了啊 有什么意见快提 过时不候!软妹淇哥哥一向好说话~   86不速之客   第八十四章   两人带着年货回来,家中却多了位不速之客。   陈雄庞大的身子从厅堂里出来,朗朗的笑声震得付迹莫耳膜都疼了:“哈哈哈!将军!我来了!”说着还特有眼力劲的接过秦予霄手里的东西往屋里拎。   付迹莫正奇怪大黑熊怎么又来了,进了屋才发现来的不止大黑熊,还有一个大黑闺女,那女子正缠着卞赋之说话,见他们回来了便站起身看了过来,一旁的面瘫脸卞赋之竟也有了不胜其烦这种表情,见那女子终于走开了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立刻转身回了屋。   那女子也不像陈雄一般黝黑,是健康的古铜色,有着发亮的质感,见到他们露出爽朗的笑容,尤其看到秦予霄眼睛一亮,凑上来洪亮道:“将军!”   付迹莫默默的打量这个女子,大冷的天这女子却穿的极少,而且是颇有地方风情的打扮,身上的衣服有些地方是用兽皮做的,胸口拉的很低,波涛汹涌的□|沟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束得紧紧的窄腰,挺翘的肉臀,身高应该和付迹莫差不多,显得腿格外修长,黑的挺有风情。   她默默的给了个评价:好货。   陈雄让人震耳欲聋的声音又传来了:“将军!这是我表妹二妞!不错吧!”   付迹莫听着怎么这么像扯皮条呢?她转头看身边的秦予霄,秦予霄正打量着陈雄的表妹,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一见付迹莫正看着他,秦予霄咳了一声道:“你怎么来了?”   陈雄愣了一下,看了眼付迹莫,想起什么似得哈哈大笑道:“将军!我听说你少个照顾夫人的人,我就把我表妹带来了!别看我表妹这样,我表妹可会照顾人了!是吧!二妞!”   二妞目光在付迹莫和秦予霄身上徘徊了一番,然后黑黝黝的眸子看着秦予霄用力的点了点头:“是!我特会照顾人!”   快算了吧!就冲她是陈雄的表妹付迹莫也不敢让她照顾啊!   付迹莫僵硬的笑了笑:“这……不合适吧?其实我也不需要人照顾,陈雄壮士真是太客气了,还把表妹叫了过来……”   陈雄拍拍自己的胸脯特仗义道:“将军的事就是我的事!为将军义不容辞!再说,我表妹可仰慕将军了,为将军办点小事算什么啊!”   二妞在一旁附合:“就是就是!这点小事算什么!”   秦予霄闻言神情一警,偷看了一眼僵笑的付迹莫,见她没察觉到什么的样子,然后咳了一声,向陈雄表兄妹使了个眼神。   那二妞立刻收起仰慕的神情,上前扶着付迹莫的胳膊把她往椅子上拽:“夫人出去溜累了吧!快坐下休息!我给你沏茶!”说着粗鲁的把付迹莫按在椅子上,拿起一旁的茶壶一股脑倒了出来,溅的满桌子都是茶水,往付迹莫面前一推还溢出了不少来:“夫人喝茶啊!”   付迹莫扯了扯嘴角:“多谢……”但没去拿那杯茶,转话题道:“其实我真不需要人照顾,不过来者是客,既然来了住在这里几天也行……眼看就快过年了,你们若是需要回去过年,随时也可以回去,呵呵。”   不知道陈雄表兄妹是没听懂还是故意的,特豪爽道:“没事没事!我们年货都带来了!在哪过都一样!”说完手一指,地上大包小包好不热闹。   付迹莫看着那些东西点了点头:“恩……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屋休息了,让你们将军招呼你们吧。”语毕,笑盈盈的看了眼秦予霄,转身回屋了。   秦予霄头疼了,别说付迹莫了,就刚才那个样子,他都心疼自个媳妇被这么照顾,他向陈雄招了招手,示意出来说话。   到了屋外,秦予霄皱眉道:“你怎么来了?韩副将呢?”   陈雄闻言嗤了一声:“就他那榆木疙瘩哪里能给将军你办好事啊?我一听说就把我表妹叫来了!将军!你看我表妹咋样!”说着比划了一下胸和屁股:“就我表妹这样,还搞不定那个小白脸!我表妹在我们那里可招人待见了!”   秦予霄是嘱咐找个爽朗又热情些的,但不是粗鲁吧?不过看方才卞赋之被缠的不胜其烦的样子,倒是不错,姑且留下来吧。   “留下来可以,不要招惹付迹莫,免得我对你不客气。”   陈雄拍拍胸脯保证道:“将军!你放心吧!那小白……不是,付公子都是你媳妇了,我怎么能惹她不快呢?你看她还大着肚子怀着你孩子呢,我更不敢惹她了!你看你不在长莱的时候,我替你守着她,这事办的多妥当!放心吧!我指定不给你坏事!”   陈雄虽然烦人,但却难得的忠心耿耿,他嘱咐的事情就算他豁出半条命也不会给他办砸了,这也是当初秦予霄放心把付迹莫交给他照顾的原因,而且就算付迹莫在付家出了事,以陈雄的能力定然能把她平安带出来。   “恩,你也随其他的人到乐水县周边放风吧,你表妹暂且留在这里。”   陈雄爽快道:“成!”   *   给二妞安排好屋子秦予霄回了屋,付迹莫已经换了居家的衣服倚靠在床上看书,听他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感觉有点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秦予霄默不作声的将衣服换了,洗漱了一番凑了过去,把宝贝媳妇搂进怀里:“迹莫?”   付迹莫“嗯”了一声,调整个姿势窝在送上门的暖炉怀里。   对于她的平静,秦予霄有些不安道:“陈雄他……”   付迹莫翻了页书,道:“来了就来了吧,他也算有恩于我,至于那个表妹,我无福消受,不用伺候我,闲着没事做个伴倒是可以。”   听付迹莫这么说,秦予霄有些放下心来,摸了摸她隆起的肚子:“我是想我们三人一起住终归有些别扭,多个人还好一些。”话音刚落,秦予霄感觉手下的肚子动了一下:“呀!他动了!”说着又摸了摸,里面的小东西又动了一下。   付迹莫放下书也摸了摸肚子里的小东西,他今天似乎很活泼,也回应了付迹莫一下:“我看他在抗议呢,哪里是三个人,明明是四个。”   能跟里面的小东西互动秦予霄喜不自禁,赶忙点头:“是是是,是四个人,这里面还有一个呢!”说完激动地在付迹莫脸上亲了一下:“迹莫,谢谢你。”   有人说这世间最稳固的感情是亲情,最不稳固的感情是爱情,让这两种感情融合在一起的就是孩子。付迹莫从前在她爹的教导下只觉得孩子最大的作用不过是传宗接代、延续生命,或者光宗耀祖,如今她却觉得一个孩子带给她的东西远比这些要多的多。   秦予霄这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比她思想还先进,想来古代男人没几个会谢谢自己的老婆给自己怀一个孩子的。   付迹莫只觉得全身都暖烘烘的,暖到溢满整间屋子,她抬头看他欣喜的眸子,有种如此就可以满足了的感觉。   秦予霄似乎还是很激动,把付迹莫平放在床上,迫不及待的脱她的衣服:“让我听听。”然后俯身在她的肚皮上认真地倾听,表情像个充满好奇心的孩子。   付迹莫不禁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好笑道:“听到了吗?”   秦予霄眼珠转了转,十分专注的听着,答道:“听到嘭嘭嘭的声音。”   “应该是我的心跳声,据说胎动是听不到的,看就可以了。”   秦予霄稍稍有些失望,躺到她的身旁,让她的头枕着他的手臂,轻轻的摸着她的肚子。   付迹莫不禁打趣道:“瞧你这失望的表情,你该不会是想听他在肚子里叫你爹吧。”   “叫爹?”秦予霄似是发现了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笑盈盈的问道:“他生出来以后什么时候能说话?”   付迹莫想了想,忘记自己多久能说话的了,便答道:“不知道,一会儿问问卞赋之吧。”   可惜,卞赋之很忙。   到了做饭的时候,在屋里看了一天书的卞赋之出门做饭,在厅堂中的二妞便跟了上去,说什么非要帮他做饭,卞赋之赶不走,便只能同意她留下帮忙。   可是!一个不会做饭的人为什么偏偏要帮他做饭!   结果,在二妞同志的热情帮助下,到了付迹莫肚子饿的不行的时候,卞赋之一道菜成功的菜都没做出来,不是太咸就是太甜要不就是太酸,能入口的一道都没有。   秦予霄拿着厚厚的外衣披在付迹莫的身上:“别饿坏了肚子,我们出去吃吧。”然后颇为好心的问道:“你们一起去,还是我们给你们带回来?”   二妞一副愧疚的样子:“都怪我,这里一片狼藉,我还是收拾了再去吧,你们去吧……”   见识了二妞的破坏力,卞赋之摇了摇头:“我收拾吧,你们去吃吧,切莫让迹莫吃辛辣和太过油腻的东西。”   最终,卞赋之和二妞留在家中收拾,秦予霄心情格外愉悦的带着自个媳妇出门吃饭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没意见我就把卞赋之送给二妞了╮(╯▽╰)╭   87猪一样的队友   第八十五章   “将军好厉害!”   啪啪啪!   一大清早,还在睡梦里的付迹莫就听见屋子外面女子大呼小叫的声音格外刺耳,她拧着眉头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床边空空如也。   这种旁边空空如也的感觉她并不陌生,她一向起得晚,刚同床的时候秦予霄还等到她起床,但他毕竟是个习惯了早起人的,没几天便恢复了早起,起来就在院子里练武,生怕懈怠了一身功夫。   她揉揉酸涩的眼睛,批了件薄衫走出屋,循着声音向外望了出去。   秦予霄正在院子里挥汗如雨,二妞站在院中的石桌前拍手叫好,满眼是毫不遮掩的钦佩和仰慕,她上蹿下跳,丰满的大胸脯随着她的动作上下颤动,格外引人瞩目。   秦予霄停下来走到石桌旁喝水,二妞便殷勤的奉茶,秦予霄喝了茶竟还对她友善的笑了一下。   付迹莫双眸微眯带着种高深莫测的神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你醒了,怎么穿这么少?”言语间,一件暖和的外衣便披在了她的肩上。   回过身,自然是卞赋之关切的容颜,他似是听到了她出门的声音,便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还特意将自己身上捂热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而他自己正拿着另一件外衣穿。   付迹莫也没在意,继续看着院子里打了个哈欠,回了句:“被吵醒的。”   卞赋之站到她身旁,看到眼外面,似是随口一说:“予霄比从前平易近人了许多。”   付迹莫懒洋洋的嗯了一声转身向里走,顺便道:“你也比以前平易近人了。”   “迹莫!”秦予霄似是终于发现了她,没过多时急匆匆的脚步声便近了:“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付迹莫坐到椅子上,又打了个哈欠,正要拿茶壶斟杯水喝,一旁的卞赋之察觉到她的动作先一步拿过了茶壶替她斟了杯水,付迹莫便顺势接过,同时回秦予霄道:“你们太吵了。”   秦予霄走近了才注意到付迹莫正披着卞赋之的衣服,又见到方才两人默契的举动,不舒坦的感觉一闪而过,蹙眉道:“穿得这么少,别在这里坐着了,回屋换件衣服吧。”   付迹莫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直也不弱,便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将身上的衣服还给了卞赋之,顺便道:“我饿了。”然后晃晃悠悠向屋里走。   卞赋之拿着衣服,莫名的笑了一下:“粥已经煮好了,我再去炒几个菜就能吃了。”   付迹莫“嗯”了一声关门进屋,把秦予霄关在了门外,差点撞在门上的秦予霄莫名的一愣,回头看了眼卞赋之,卞赋之轻笑了一下拿着衣服转身也回屋了。   秦予霄眉心一紧,莫名的有了种危机感,二妞傻乎乎的凑上来,呀了一声:“将军你没撞到吧?”   秦予霄闷声回一句:“没有。”看了眼紧闭的门,又不敢进屋便转身去给媳妇烧洗漱的热水了。   *   等付迹莫换完衣服洗漱完卞赋之的饭菜也已经准备好了,这是四个人第一次围坐在一起吃饭,哦,不,是五个。   秦予霄沉默的看了眼付迹莫,付迹莫不象是闹脾气的样子,只是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有些无力的拿着筷子去夹菜,秦予霄见此立刻殷勤的替媳妇布菜,只是菜还没夹到,桌子被哐的撞了一下,吓的满桌子的人一惊,付迹莫的瞌睡虫都被吓醒了,原因是二妞抬筷子去夹菜,动作太猛丰满的大胸脯一不小心就撞在了桌子上。   她不好意思的压了压自己的胸,把夹到的菜塞进嘴里,边咀嚼边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卞公子做的这菜太好吃了!别看人弱不禁风的,菜做的真不错!”   被点名的卞赋之轻描淡写的扫了眼她,在她胸口一掠,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秦予霄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二妞,扭头继续默不作声的替付迹莫夹菜。   被波涛汹涌的大胸脯吓走了瞌睡虫的付迹莫瞄了一眼桌上的动静,自己夹了个素丸子,道:“浑圆肉厚,捏起了手感肯定不错。”说话间眼睛却落在了二妞的胸上。   二妞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徒手拿起一个素丸子捏了捏塞在嘴里:“这不是素的吗?哪有肉啊?”   付迹莫呵呵一笑,没再说话。   一直注意着自个媳妇动态的秦予霄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   *   付迹莫睡醒了午觉,刚走出屋二妞便兴高采烈的晃到她眼前,愉悦的转了个圈,扥了扥自己身上穿的衣裙,问道:“夫人!好看吗?”   付迹莫闻言打量了她一番,她此时换上了普通姑娘家的衣裙,遮住了胸前两个大肉球和下面□的腿,付迹莫有些好奇的挑挑眉头:“挺适合你的。”   二妞对这身衣服似是相当的满意,立马开心回道:“将军给我买的!”   付迹莫闻言眉头挑的更高了一些,笑眯眯的看着她:“是吗?那就让他多给你买几套,换着穿。”   二妞闻言黑黝黝的眼珠子瞪的大大的,一副惊喜的不得了的模样:“真的?夫人,你真好!”   付迹莫四处张望了一下,没见到秦予霄,便问她道:“秦予霄呢?”   二妞还摆弄着身上的衣服,随口答道:“出去了,说办事去。”   付迹莫“哦”了一声,躺到摇椅上,抽过旁边矮桌上的一本书翻看,没看了两行便看不下去了,心里有股子燥气,有种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感觉。   “你醒了,怎么今日这两觉都醒的这么早。”正从屋里走出的卞赋之如此说着,说罢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拉过她的手腕诊脉。   付迹莫把书放在他膝上:“你闲吗?替我念书听吧。”   卞赋之诊了脉,确定她没事,才拿起书念起来,他说话向来是一口标准的官话,念起书来更是字正腔圆,语调抑扬顿挫,十分的好听。付迹莫小的时候就喜欢趴在桌子上听他念书,听的如痴如醉,无论是幼时的稚音还是此时干净清透的音调都是那么的好听。   一旁径自美滋滋的二妞听了都忍不住搬着椅子坐过来听,用一种近乎震撼的眼神望着卞赋之,趁卞赋之顿下来要换下一段的时候,她赞叹道:“你念书的声音真好听!”   卞赋之并未因她的赞叹有什么反应,反倒是付迹莫晃着椅子道:“是啊,他小时候念书就好听,从早念到晚,不知道念了多少书,估计他手里这本都念了千百遍了。”说完又添上一句:“不过我还没听腻~”   卞赋之闻言端著书的手轻微一抖看向付迹莫,对上她笑盈盈的双眸,眼中似乎揉进了细碎的星光,弯起眉眼浅笑了起来,继续念了起来。   二妞还想再问什么,但听到卞赋之继续念了,便讪讪闭了嘴,老实的在一旁听着。   付迹莫晃着摇椅,摸着肚子,半阖着眼眸十分惬意的听着,本来有些烦躁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念了一会儿,卞赋之轻咳了一声,二妞还算有眼力劲,立马起身去斟茶水了,见没有热水了还出去烧热水。   二妞出了屋子,付迹莫手一伸将他端着的书合上:“歇会吧,许久没听你念书,一时间忘了告诉你歇会了。”   卞赋之清了清嗓子,笑道:“无妨,难得你还愿意听,想一想我们许久没有这么相处了。”说罢唇角的笑意有了几分苦涩。   付迹莫闭目养神,晃了晃椅子,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道:“以前听你背书的时候我总在想,为什么会有你这么聪明的人呢?你都背下三本了,我却一本都背不下来,因此爹总骂我不争气不用心,那时候我还颇不乐意,有时候也觉得你挺不顺眼的,但后来我想通了,反正你以后是我男人,比我聪明就比我聪明吧,将来生了娃娃还聪明呢,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我们一起长大也没有这种缘分。”   说罢,她睁开眼睛对上卞赋之通透的眸子,道:“有些事情真的无法预料,没有什么会是一尘不变的,既然已经变了我们便欣然接受吧,人要往前看,未必没有这些变化我们会比现在过得更好,你觉得呢?”   卞赋之与她对视半响,释然一笑:“你不必开解我了,我知道你不会再回头了,我只是想最后这些日子,付出些我曾经该付出的感情,算是……成全我自己,你不必太在意。”   她是挺不想在意的,但是秦予霄在意啊!要不然也不会搞个二妞来,卞赋之多聪明的人,显然知道二妞来了不是为了照顾她,而是为了搞定情敌的他!   这个二妞啊……真不怨付迹莫说,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想着想着付迹莫突然有点肚子疼:“我肚子疼……”   卞赋之闻言赶忙拉过她的手诊脉,没诊出什么便看向她的肚子:“我能摸吗?”   “摸吧。”付迹莫也觉得有可能是肚子里的小东西在闹腾的原因。   卞赋之将她外衣解了,轻轻摸上她隆起的肚子微微压了一下,手抬起后,肚子里便咕隆隆的动起来,隐约还能看见被薄薄的亵衣遮住的某处微鼓了一下,付迹莫明显的皱了下眉头。   卞赋之了然一笑:“没事,是他在里面闹腾呢,你肚子上的肉皮太紧了,可能是肉皮疼。”   付迹莫扭了扭腰,倒是真有种皮肉被扯疼的感觉,不象是里面在痛。   “这些天,我替你配点药膏,早晚的时候涂一下,不要太使劲,转着圈的涂。”卞赋之说着在她肚子上示范性的揉了揉。   付迹莫突然觉得有点痒,捉住他的手哈哈笑了起来:“别弄了,好痒~”   许久没见她对他展颜欢笑,卞赋之心头一热,抬手温柔的替她理了理她有些乱的头发。   “咳!咳!”门口突然传来轻咳的声音,两人抬头看去秦予霄正沉着脸走进来。   付迹莫松了卞赋之的手,满不在意的晃了晃椅子:“回来了,听说你办事去了,办完了?”   秦予霄点了点头,坐到二妞本来做的那个位置,拉过了付迹莫的手在掌心里揉捏,回道:“嗯,你们聊什么呢?”   卞赋之回去坐好,付迹莫继续晃椅子:“没什么,一些以前的事。”   正说着,二妞端着热水回来了,大着嗓门道:“呀!将军你回来了!刚才卞公子念书呢,念得可好听了!你和我们一块听不?”   秦予霄这才看到卞赋之还真拿着一本书,就是付迹莫为了胎教挑出来的那几本其中之一,因为他总念错字,付迹莫便每天自己念了,如今却到了卞赋之的手中,一想到儿子的胎教是卞赋之在教,他心里又不痛快了。   二妞见将军不说话,颇没眼力劲的问道:“将军你会念吗?夫人也会识字呢!我爹以前就没让我识字,我都听不懂讲的啥。”   这一下子就捅到了秦予霄的痛楚,脸上的神情更僵硬了。   啧啧啧,猪一般的队友。   付迹莫从卞赋之手里拿回了书本,道:“秦将军日理万机,自然也没时间好好读书了,但字还是识得的。”说完对他眨了眨眼睛。   秦予霄扯了扯嘴角,转话题道:“长莱传来消息,付老爷出门子了,向着咱们这边过来,恐怕是来看你的。”   她爹要来了?!付迹莫怎么没想到呢,她到这边来养胎,她爹是可以随时来探望的!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为了新文而愁苦 妹子们有什么建议吗 想要看啥类型的男主   88温存   第八十六章   二妞瞪大了眼睛,对秦予霄道:“所以将军你这是横刀夺爱吗?”   秦予霄眉心一皱,轻喝道:“什么横刀夺爱,他们不过是曾经有过婚约,却从未在一起过!总之,我暂且不能留在这里,你便替我照顾夫人,有事情及时告诉我。”   二妞明显有种不信的感觉,点了点头:“是,我会好好看着夫人的。不过……将军,夫人是不是从小和卞公子一起长大的,我总听他们讲以前什么的。”   若说他和付迹莫青梅竹马,那卞赋之更是从付迹莫出生就在她身边,他们的曾经要比他多多了,这是秦予霄怎么也比不过的,但他能决定付迹莫的往后只会有他!   他厉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不是你该管的,别忘了你是来做什么的!”   二妞瘪了瘪嘴,小心道:“将军,我觉得卞公子不会喜欢我的,就算我多粗心大意,也能看出他对夫人的用心,你看他平时面无表情,唯独对夫人十分温柔,看夫人的眼神又那么专注,怎会有我一席之地?就像你对夫人一般情深意切,又怎么会转而喜欢上我呢?”   秦予霄又皱了皱眉头:“谁说不会,你若不用心自然不会,但你若用了心总会有机会。”   二妞闻言期许的看着他:“将军你是说你有可能会喜欢我吗?”   秦予霄闻言神情腾然冷了下来,森寒的冻人,一字一字道:“你、说、什、么?”   二妞被吓退了一步,赶忙摇头道:“我瞎说的!我会用心的!”   *   交代完事情秦予霄回了屋,付迹莫正侧躺在床上吃点心,见他进来嚼了嚼吞了下去:“交代什么事情这么久。”   秦予霄边脱衣服边回道:“不是你不想与付老爷撕破脸,我要躲出去,自然要交代好二妞照顾你。”   付迹莫咂咂嘴,向他勾了勾手指头,秦予霄顺从的坐到她身旁,付迹莫支起身子在他下巴上捏了捏:“瞧你这点心眼,你不就是担心我和卞赋之有个什么事吗?太明显了,卞赋之都不屑于在二妞面前和我装疏远。”   秦予霄闻言躲开了她的手,有些不悦道:“在你心里卞赋之自然是比我聪明的。”   付迹莫闻言一愣,扑哧笑了一声,坐起身子,道:“哎!不带意气用事的!这本来就是事实啊,他就是情商低点,智商不仅在你之上,还在我之上呢!这是事实啊!又不是我决定的,你别闲着没事乱吃醋啊!跟个娘们似得那么矫情。”   秦予霄蹙眉道:“什么情商、智商?”   不小心用了现代词,付迹莫真懒得解释,不解释又怕秦予霄误会,便硬着头皮用最简单直白的方式解释了一遍,直到秦大将军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个意思,读的书多就是不一样啊。”秦予霄说着还不忘夸了下付迹莫。   付迹莫得瑟道:“那自然!”   她一得瑟,秦予霄便更宠溺她,将她搂抱进怀里:“那以后就请付公子多多教导我了,我想卞大哥那么聪明,肯定不需要你教导,你以后就教导我就可以了,免得累到您。”   付迹莫抬头看他一眼,调笑道:“我发现秦将军越来越体贴了,不仅体贴我,见二妞穿的少,还替她置备了新衣服。”   秦予霄闻言眸光一亮,将她向怀中紧了紧,凑到她耳边吐气道:“你这是在吃醋?”   瞧他这得瑟样!   付迹莫摇头晃脑,哼了声:“呵,太小瞧本公子的智商了,那二妞明摆着仰慕你,我会因为她故意到我面前炫耀而吃醋?”   付迹莫向来如此,秦予霄也不在意,吻了下她的脸颊道:“是,以付公子的通透自是不会轻易吃醋了。”   话音刚落,付迹莫话锋一转,愤恨的捏了下他的鼻子:“我还真吃醋了!小丫头片子竟敢到我面前炫耀,还不是你给她的胆?都说男人会在媳妇怀孩子的时候变坏,就是真的!”   秦予霄立刻讨饶道:“怎么可能?若不是为了不让你看她那……我怎么会买衣服让她裹得严严实实。”   付迹莫闻言神情透着股子危险:“哪?胸?你觉得我会因为她的大胸而自卑?”   这真冤枉秦予霄了,他摇摇头:“不是,我是怕你见了好奇,再上去摸一把。”   她好奇?付迹莫眯起眼睛:“是你自己想摸一把吧?”   秦予霄无奈道:“你还记不记得温泉的时候,你说过什么?”说完还颇为不满道:“我看你看她的时候比我认真多了。”   付迹莫回忆了一下,她貌似说了很多,关于胸的……她好像就说“她因为自己没有所以好奇,摸了其他女人的胸”。   “不是吧,这你都记着,真是醋缸,女人的醋都吃。”   秦予霄闻言毫不避讳的承认了:“我是醋缸,恨不得你眼里只有我。”   这话对付迹莫还挺受用,她勾住他的脖子,挑唇一笑:“秦将军话都说到这了,我得有点表示啊~这些天憋坏你了吧……”说着格外温柔的挑了他的衣衫,伸到他的裤腰里摸了摸许久不见的小予霄。   秦予霄握住她的手抽了出来:“没事,等你生了孩子再说吧。”   这么反常?付迹莫怀疑的打量了他一下:“你今个出去办事,莫不是已经自己解决了?”   秦予霄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说什么呢?我出去办事,是因为把风的传消息说你爹要来了,方才卞赋之告诉我你今天不舒服,叫我多在意着你,你说我现在能要你怎么样吗?”说完站起身来:“我先去洗漱。”   没多久秦予霄便回来了,他不喜欢睡觉穿太多的衣服,一般都是赤着上半身,穿着个亵裤就爬上床了,付迹莫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肌肉,强劲的腰肢,完美的人鱼线,春意萌动,内心空虚,做孕妇好难,做一个老公洁身自好的孕妇更难。   “哎……”付迹莫叹了口气。   刚灭了灯,正钻被窝的秦予霄闻声问道:“怎么了?”   付迹莫捏着被角,用亮晶晶的眼睛在夜色里看着他:“予霄……我觉得……我缺爱……”   正要躺下的秦予霄身子一顿,愣了会儿才回过味来,躺下来笑眯眯的搂过她,在她耳边呵气道:“想我了?”   付迹莫耳际一痒,难得的羞涩了,眨了眨眼睛不吱声。   秦予霄又向她靠了靠,手指在被子里解了她的衣服,付迹莫看着他舔了舔唇瓣,秦予霄勾唇一笑压了上去,吻着她蠢蠢欲动的双唇,同时握住她盈盈一握的双峰,在她沉吟了一声后,他闯入她的口中挑逗纠缠。   他的吻细致而缠绵,一路下滑,含住她胸前挺立的小珠,手指滑过她隆起的肚子,摸进了柔软湿润的沟壑,付迹莫难耐哼了一声,勾起了脚趾,任他为所欲为。   许久没有被闯入的地方,像初次时一般紧窄和敏感,他的手指被她紧紧地吸着,寸步难行,他怕伤了她,安慰道:“迹莫,放松点。”   他支起身子,腾出另一只手去安抚她的身体,双唇不停息的吻着她细滑的身体,在他身体里的手指轻轻地揉捏着,她挺了挺腰,□了一声,接受了他的侵入。   “有点不习惯了……”她的身体热的厉害,他每动一下她仿佛更加灼热了,像要燃成灰烬。   秦予霄低笑一声,吻着她的唇瓣,在她身体里进退,时而舒缓时而激烈,弄得付迹莫娇喘□不断,紧紧抓住他的一只手臂,承受体内一波波的快|感。   不过多时,她长叹了一声,一阵痉挛,打湿了他的手心。秦予霄起身擦了擦手,重新把她抱回怀里,柔情道:“好了吗?”   付迹莫还在舒气,喘了会儿才道:“那你呢?”   “我一会儿就好了。”说着,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付迹莫于心不忍,隔着他的亵裤摸了下肿胀灼热的小予霄:“我替你弄?”   秦予霄声音暗哑道:“不必了,你也累了,睡吧,我忍忍就过去了。”   付迹莫有些担忧道:“别憋坏了。”   秦予霄低笑一声:“等你生了再好好补偿我。”   “放心吧,我还等着让你下不来床呢。”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你们都不喜欢男给女口 所以我就不写了   89完结章   第八十七章   果不其然,没过一日,付老爷便带着一车的东西浩浩荡荡驶进了陈家村,同行的还有付迹莫的养母付夫人。   付迹莫自小被当男儿养,虽没和养母像一般的母女一样相处过,倒还算亲厚,如今恢复了女儿身,养母便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泪眼婆娑。   “你刚来的时候那么小,如今都已经要当娘了……”   付夫人话音刚落,一旁的付老爷咳了一声,付夫人这才醒过神一般遮掩的笑了笑:“娘也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怀你的时候可是受了不少的罪,娘知道你现在的身子肯定不好受,给你带了些东西来,来,娘带你去看看。”说罢,便拉着付迹莫走出屋子。   屋里便只剩下付老爷和卞赋之。   付老爷道:“我瞧着迹莫精神好了不少,也养胖了不少,看来到这养胎是对的。”   卞赋之点了点头没说话,如今有秦予霄陪在她身边,她自然精神好了。   “那黑丫头是谁?叶臻呢?”付老爷一进院子可被那黑又高的陌生丫头吓到了,现在还心有余悸。   卞赋之答道:“是找来伺候迹莫的丫头,叶臻被迹莫放走了。”   付老爷音调微扬:“放走了?”   卞赋之点头道:“是,迹莫早些时候便答应了叶臻有了孩子便放她走,她的意思不是我能忤逆的,反正叶臻如今留在付家也没什么用,她性子粗枝大叶也伺候不了迹莫,走了便走了吧。”   “真是太胡闹了!这孩子还没生出来,万一……”说着付老爷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道:“算了,无论是儿是女,这胎生完就罢了吧,别再折腾她了……她还像之前那样吗?”   卞赋之一直都知道,即便付迹莫不是付老爷的孩子,付老爷对她的喜欢远远超过了他这个亲生的儿子,越是喜欢越怕失去,才要把付迹莫绑在身边。   “好多了,能吃也能睡了,只是肚子越来越大,她皮肉紧有时会有些痛。”   付老爷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下,手指敲着桌子道:“别看她一直不像个丫头,但她从小就怕痛,你给她想想办法,让她舒坦些。”   “是,我已经在给她配药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付老爷要留下来过年,为了避嫌也没带家中的随从过来,卞赋之便帮忙收拾行李,让付老爷同付夫人暂且住到他的屋里,付老爷看到屋里都是卞赋之的东西,回身问道:“你不和迹莫一个屋?”   这是他们的疏忽了,忘了把他的东西收进付迹莫的屋里,卞赋之道:“迹莫现在身子不方便,她白天夜里都要休息,我怕打扰她有的时候会到这里待着,便把东西都放这里了。”   付老爷的眼神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之后付老爷的眼神总时不时落在付迹莫和卞赋之的身上,早就不大习惯和卞赋之亲近的付迹莫不得不又开始习惯了,卞赋之倒是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像秦予霄没回来之前一样对她体贴入微,甚至比那个时候更为体贴。   到了饭时,卞赋之端着碗汤吹凉了喂到她的嘴边:“先喝点开胃的汤再吃东西吧。”   别说秦予霄的眼线二妞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了,就算二妞没看着她也不好意思和卞赋之这么亲近,便用情人之间嗔怪的眼神瞥了卞赋之一眼:“我又不是自己不能吃。”说罢推开他的手,既拒绝了他又不显得疏离。   坐在对面的付夫人掩唇一笑,道:“瞧着你们现在的样子,娘和你爹便也就放心了,以前我瞧着赋之不像个知冷知热的人,如今看来倒是难得的体贴。”   付迹莫也笑了笑:“他呀,何止是体贴啊,简直是烦!每日里管这管那。”   付老爷这时道:“他这是为了你好!你的脾气爹又不是不知道,整日里没轻没重的,多听赋之的话,别总和他闹脾气。”   付迹莫一听不乐意了:“谁和他闹脾气了?”说着扭头看向卞赋之:“我和你闹脾气了吗?”   卞赋之宠溺一笑:“没有,迹莫没和我闹过脾气。”他巴不得她像对秦予霄一般对他闹脾气呢。   付夫人看着他们呵呵一笑:“迹莫从小就是个不吃亏的性子。”   付老爷也哈哈一笑:“是啊,和她老子也是这个性子,她五、六岁的时候我不让她养马,把她捡回来的小马驹卖了,她转头就把我的鸟给放了,气得我见她就想揍她一顿。”   付迹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您那哪是想啊?您那时候就是见我一次揍我一次,我屁股青了两个多月呢!老子犯错和儿子同罪!许您卖我的马还不许我放你的鸟啊!”   卞赋之接道:“当时迹莫也是这么说的,然后每日躲在我屋子里不敢再出去。”   接着便是哄堂大笑,一家人其乐融融,若不是知道真相付迹莫想也不敢想这一派其乐融融都只是假象。   *   夜里各回各屋,付迹莫洗漱好了,卞赋之才去洗漱,这屋里没有卧榻,卞赋之不睡床就只能睡冰凉的地上了,现在天寒地冻又怎能真的让他睡地上,恐怕这一夜少不了同床共枕。   卞赋之洗漱完走了过来,主动道:“我睡地上吧。”   卞赋之这么主动,就算付迹莫有让他睡地上的心也不好意思了,人家每日里迁就她怎能真让他睡地上给冻病了。   “不用了,现在天寒睡地上也不好,不过就是几夜就和就和就过去了。”   付迹莫这么一让,卞赋之也没推辞,熟门熟路的搬了被子放在付迹莫身旁,然后上床拉过付迹莫的手腕切脉,顺手替她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服,一如既往的顺手。   付迹莫心里闪过几分不自在,盯了会儿他沉静的容颜,犹豫道:“即便爹来了也不必那么……毕竟二妞在一旁看着呢。”   卞赋之抬起头对上她的双眼,通透的眸子里含着淡淡的笑意:“他担心我们之间处的不好,何况就这么几天了……”就这么几天他能理所当然的靠近她,他又怎么能不抓紧机会。   付迹莫欲言又止,正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窗子被轻轻地敲了敲,隐约能看到外面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付迹莫赶忙下了床,打开窗子秦予霄正站在窗边噙着笑意望着她,付迹莫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来了?”   秦予霄冲她招招手:“出来吧,我给你爹屋里点了安神香,估摸着不到早上起不来,你出来和我过一夜去,就在隔别的人家。”   付迹莫有种恍然间回到在长莱的日子,她和秦予霄夜里就是这么偷偷在一起的,付迹莫没犹豫,搬了椅子就翻窗户出去了,秦予霄在外面稳稳地接着她。   “等等!”卞赋之的呼声从身后传来,他们回过身卞赋之手里拿着厚厚的外衣递到秦予霄手里:“给她把外衣披上。”说罢便把窗子关上了,脸上的神情始终没让人看清楚。   看着闭合的窗子,付迹莫不禁叹了口气,秦予霄把外衣披在她身上顺势在她脸颊吻了一下:“走吧。”   *   秦予霄所说的地方并不在隔壁,但也不远没多走几步便到了,这院子比较小,屋子也只有三间,也不及他们住的地方环境好,但一进屋里面却暖烘烘的,像是一下子就进了春日里。   秦予霄一把抱起她进了一间被厚布帘遮挡起的小门,里面没床但是有一张很长的土炕,上面铺着好几层褥子,秦予霄把她抱到上面,上面竟一点也不凉,刚躺上去便觉得整个人都被暖烘烘的热气给包围了。   “好暖和啊!”   秦予霄勾唇一笑,踢了鞋上床:“这是土炕,我早就让人烧热了,睡一晚上都不会凉的。”   付迹莫新奇的看了一圈,掀起墙角露出的草席,下面果然是土堆的:“还有这种东西。”   秦予霄替她脱了衣服,再把她拉进被窝里,从头到脚好好摸了一把,然后再紧搂进怀里,有那么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劲。   “这东西不少见,长莱也有,只是你生在富贵人家没见过而已。”   付迹莫挣脱他的怀抱,在床上滚了滚:“这倒是比木头床舒服多了。”   秦予霄把她拉回被子里,掖好了被角,把她有些冰凉的脚握在掌心里揉搓:“我给你铺了好几层被褥,要不然你也不会躺的习惯,这没木床干净,冬日里睡睡还可以。”   其实即便没有这个热炕,有秦予霄这个人体暖炉付迹莫也一点都不冷,笑眯眯的摸着他下巴道:“秦将军这么贴心~还包捂脚呢~”   秦予霄回以一笑:“还冷吗?”   “冷!”说着把另一只脚塞进了秦予霄的腿中间,两只手摸进他的胸膛里,秦予霄的身材真是百摸不厌,怎么摸都喜欢的不得了。   秦予霄被她摸得心痒难耐,眸色一黯,凑上去咬住她圆润的耳垂:“你就折磨我吧……”   付迹莫贼贼一笑:“谁折磨你了?你今天洗澡了吗?”   秦予霄松了她已经被捂热的脚,沿着大腿一路上滑:“洗了,伺候付大少就寝能不洗得干干净净吗?烧炕的水都被我用来洗澡了。”   “让我闻闻。”说罢付迹莫便贴上他的胸膛嗅了嗅,热乎乎的呼吸便喷在他的肌肤上,而后她又在他挺立的小珠上撕磨了一番向下滑去:“够干净……”缠绵的吻一路蜿蜒,滑到结实的小腹,付迹莫整个人钻进被子里,拉下了他的裤头,秦予霄抓住她的手臂要往外拉:“你做什么?”   付迹莫把玩下他的两颗玉丸,抬头吼了一嗓子:“别闹!”   秦予霄欲哭无泪:“你别折磨我了,快出来。”   付迹莫把被子一拉遮住自己:“我折磨你干嘛?我这好心让你爽一把呢!”说罢,秦予霄便感觉到她湿热柔软的小嘴包裹住了他还未完全挺立的欲望,她的舌打了圈,他便血气上涌挺立起来。   上次那种美妙的感觉便涌进了混沌的脑子里,他开始享受起来了付迹莫的特殊待遇,她就是他的克星,每次都让他溃不成军。   暧昧的呼吸声,水渍声,充斥着不大的屋子,身上的被子一沉一浮,秦予霄的呼吸愈加急促,他身子一震猛然起身,将喷薄的欲望洒在床上,许久才尽,他喘息着回过头,衣衫凌乱发丝凌乱的付迹莫玩味的看着他,红艳的嘴角噙着一抹笑:“爽了吗?”   秦予霄一把拉过她狠狠地吻了上去,她的嘴里都是他的味道,让他更加的失控,在她口中每一个角落肆虐,大手一挥便脱光了她的衣服,炽热的吻一路下滑,狠狠啃噬她柔滑的肌肤,像要把他吞进肚子里一般,付迹莫挺了挺腰叹喟了一身,隆起的腹部挺住他的下巴,秦予霄捉住她的两只手,弯下腰分开了她那两条修长的腿,一低头便吻上了双腿间湿润的花瓣。   付迹莫浑身一震,向下一看,他的头颅正埋在她的双腿之间,灼热的唇舌肆无忌惮地品尝她的滋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原来是这个意思。   灵活的唇舌所给的刺激是别的无法形容的,付迹莫不知怎么的便在他不怎么娴熟的技术下泄了身,久久没晃过神来。   秦予霄放了她的下面,把她搂进怀里,挂着一抹和她如出一辙的邪笑:“怎么样?要不要尝尝你自己的味道?”   付迹莫气息匀了以后,狠瞪了他一眼:“得瑟屁!那是你儿子尿了!”   秦予霄扑哧一笑,咬住她的唇瓣,硬是把舌尖抵进她的口中缠绵了一番:“那你也尝尝。”   她刚才那番话,真他妈的恶心!   *   直到付老爷和付夫人过完年要走的最后一晚,付迹莫和秦予霄都是半夜里这么偷偷凑到一起过的,虽不甚舒坦,但好歹是一起过了一个年。但话又说回来,还是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最刺激,这几天两人没少恩爱缠绵。   过完年的第二天,正月初二,付老爷和付夫人便启程回长莱了,付迹莫目送他们离开,仿佛心里的枷锁也随着他们的离开逐渐的放开了,即便不是亲生又如何,他们待她不薄,因而过往不咎,只愿她的离去不要让他们太过伤心。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从秋冬到春夏,付迹莫的肚子已经鼓成了小山丘,每日里除了吃便是睡,过得比猪还慵懒。   此时此刻,付迹莫正在院子里纳凉,吃着二妞剥的葡萄,外出的秦予霄还未回来,自从天气转暖,每日秦予霄都会出去一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付迹莫也不问,他丢下军营里的事陪着她养胎已是不易了。   二妞原本还对秦予霄存着几分幻想,但是日子一久便也看出来了,秦予霄对付迹莫的感情连个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有,别说机会了,秦大将军不把她当情敌剁了都是法外开恩。   秦将军的心眼太小,只容得下一个付迹莫。   院门开了,秦予霄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了进来,抱起椅子上的付迹莫就径直进了屋。   付迹莫搂着他的脖子,咽下嘴里没吃完的葡萄,见他喜不自禁的样子道:“干嘛啊?这么美。”   秦予霄把她放床上,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塞进她手里:“打开看看。”   付迹莫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把锦囊打开倒出里面的东西,三块形状奇怪的玉便掉了出来,付迹莫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三个小玉人,两大一小,大的是一男一女,小的是个小男娃。   “这是什么?”   秦予霄笑眯眯的坐到她旁边:“我做的,当初说好的,用玉给做个小人,这是你和我,这小的是你肚子里这个。”   付迹莫仔细打量这三个小人,虽然模样不怎么好看,但能把玉人做的如此惟妙惟肖想必下了不少苦工,怪不得他总出去呢。   “你这些天就是学做这个去了?”   秦予霄把她搂进怀里:“嗯,总算赶在你生产前做出来了,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一人带一个,你喜欢吗?”   付迹莫把那个小男童单独拿出来:“你怎么知道我肚子里的一定是儿子?”   秦予霄笑道:“你每天儿子儿子的叫,不是儿子也被你叫成儿子了,我见你喜欢儿子,便做了个小男童,要是生了女儿我再做个小女童便是,反正这做玉的功夫我也学了一二了。”   她怀孕以来付迹莫一直没有问一个问题,她仰起头对秦予霄问道:“你希望是儿子还是女儿?”   秦予霄一愣:“为什么我希望?你该生什么便是什么,反正都是我们的骨肉,我只盼你就生这一个,免得再提心吊胆十个月。”说完一副怕了的样子。   付迹莫看着他呵呵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眉头皱了起来,捂着肚子声音发颤:“我肚子痛……估计要生了……”   秦予霄一听吓得手忙脚乱,赶忙跑出门让二妞去找稳婆,再把卞赋之叫到屋里来。   卞赋之一诊:“是阵痛,让迹莫在屋子里转转,一会儿好生出来。”   三个人陪着付迹莫在屋里转,转到凌晨,要生的痛感才汹涌袭来,再折腾了大半夜,付迹莫生了个比预产期早半个月的小男娃,别看付迹莫怀的凶险,生的时候比谁都顺利,即便不足月也是母子平安。   生完了付迹莫还清醒着,看了眼瘦小的儿子,看了第一眼不忍心看第二眼。   “太丑了……”   稳婆哈哈一笑:“瞧夫人说的,这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皱皱巴巴的,何况这还是不足月的呢,过几天便好了。”   收拾好产房,外面干着急的男人们才给放进来,秦予霄扫了眼稳婆抱过来的孩子便冲到了媳妇身边,看付迹莫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那是一个心疼:“迹莫……”   付迹莫撇撇嘴:“累死老子了,求我再生第二个我也不生了。”   秦予霄赶紧哄道:“不生了不生了,这个也不生才好呢!”   付迹莫撇他一眼:“别这么说,都生出来了,你儿子正看着你呢。”说着向他身后一看。   秦予霄一回头,小娃娃正在卞赋之的怀里,用乌溜溜的眼睛瞅着他。   稳婆又是一笑:“这小娃娃虽不足月睁眼睛倒是快,滴溜溜的黑,长大一定是个小人精。”   谁知一语成真,小家伙在外来的日子里真长成了小人精,让秦予霄伤透了脑筋。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没能在生日的时候开新文,但是在生日的时候把《胸不平》完结了,哈哈!   谢谢妹子们长久以来的陪伴,没有你们就没有这篇文!我爱你们!【太他娘的客套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总而言之我是真心感谢那些陪伴我一起成长的妹子,写文是个寂寞的事,因为有你们才不孤单!   淇哥哥真是个善良的人,完结了给那些想看男口女的妹子们也达成了愿望,快虎摸我!   后面估摸着有三个番外,卞赋之一个,九王爷一个,再一个乱七八糟写一个吧~   总之,淇哥哥我有求必应,这都是你们要求的,我该写的都写了,么么哒!   新文正在筹备中,你们要信得过淇哥哥,就把淇哥哥的专栏包养了,有新文可以到专栏里看~或者暂时别把本文的收给删了,开新文我还要提醒一下子呢!╭(╯3╰)╮   专栏链接:   再宣传下我的读者群:293102558   入群有福利,本文所有番外免费放送,加不加你们看着办吧!没准哪天淇哥哥心血来潮,完结了还在群里面发个番外玩呢~~哈哈~   挨个么么哒!我爱你们!快祝我生日快乐!永远十八岁! ━━━━━━━━━━━━━━━━━━━━━━━━━━━━━━━━━ 本文内容由【朢着兲涳】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