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门第【kkuru】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药女淼淼》 作者:忆冷香 文案   许秀才身份神秘隐居田园,老来得女视为掌上明珠。   许淼淼上有两个哥哥,下有三个侄儿侄女。她年纪小辈分大,个子低智商高。容貌清秀,精通医术,喜爱美食,心宽温和,治家有方。   大哥少年离家,潜龙飞天,一朝登基称帝,许家鸡犬升天,寒门一夜变高门。   许淼淼身价倍增,山野村姑变成大户贵女,名门俊杰纷纷求娶。及笄订亲,嫁入大族成为当家主母,开族学、办义堂、助贫弱、建书馆,美名远扬,夫宠儿孝,族人敬仰,一生和和美美,乐享富贵,生活快乐却不平淡。   男主颜值智商双高,儒雅乐观,名留青史国士。   本文延续《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嫡女玲珑》温馨风格,一对一的宠文。 =================   ☆、1 许秀才得猪头遭嘲讽   秋高气爽,云轻风淡。   大唐国北地永靖县的黄河缓缓向东流去,十几丈宽的河面,一条旧木船正在渡河。   船夫姓贺,是个下巴生着豆大黑痣的老头,因长年累月风吹日晒肤黑又生着黑痣,方圆几十里的百姓都叫他“贺黑子”。   贺黑子一边摇着手里的桨一边听着十几个船客说话。   船客除去穿灰袍子的老头,大都是熟人,以镇村的妇人为多,她们进县城是去卖刚刚秋收的麦子玉米及攒下的鸡蛋。   妇人在一起,说话也不分场合,什么荤话都说,贺黑子这把年纪都觉得脸臊,干脆不去瞧她们。   突然间,有妇人尖叫,接着是几个妇人哄笑。   贺黑子扭头去瞧,见坐在船中间的灰袍子老头满脸通红,身前竹篮上面的破布已被掀开,露出一个生满寸长黑毛长着长嘴大耳朵的大黑猪头。   “好吓人的猪头!”   有个黑胖发上插着木钗的老妇人嚷道:“捂得严严实实的,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原来是个猪头!”   所有的船客盯着灰袍子老头与猪头。   “好大的猪头,这大的头得有多大的身子?”   黑胖老妇人就坐在灰袍子老头对面,见他窘迫的双手不知放在哪里放,更想逗他,胖呼呼的大手拍了两下大腿,瞪圆眼叫道:“猪鼻子还在流鼻涕。”   “猪头都是猪毛怎么吃?下不了嘴!”   “咱北地大户人家都不吃猪肉,只有咱们这些长年刨地的人吃猪肉吃猪骨头,可没听谁说吃猪头的。”   灰袍子老头叫许清林,身材高瘦,国字脸浓眉细长眼睛,背有点驼,看上去五、六十岁,实际四十七岁。   他曾是南地大族嫡子,十五岁就考取了秀才功名,可惜家族遭难,为躲仇人追杀逃到北地偏僻的村子。   为了不让仇人发现,他有才华不能施展,这么多年来没有参加科考,甚至不让外人知道他是秀才。   他当年急匆匆逃出来,带的银钱不多,手无缚鸡之力,种地养牲畜都不成,又要养一大家子,银钱早就花光,日子过得很苦。   一个月前,他托女儿的福,得了个酒楼帐房的轻松活计,来到了县城,吃穿住都比在家里强多了,每个月还有七百铜钱的工钱。   秋天酒楼生意好,掌柜的直接进了一头猪。这个大猪头就是酒楼掌柜送的。   许清林知道猪头不好,可比没有强。家里的人都没有肉吃,把猪头煮烂了,皮不要吃,吃里面的肉也解馋。   他怕人笑话,出酒楼时就寻了块破布把猪头盖上,怕风吹走破风,还特意用石头压好。   谁知过黄河坐船遇到卖粮得了银钱就高兴的忘乎所以的几个妇人,从一上船就盯着他的篮子,船刚行到河中央,两个妇人就同时出手猛的把破布掀开了。   他什么也没干,招谁惹谁了。   这要是在许多年前,他身份显赫,怎么可能会提着猪头到处走,也不会被乡野妇人嘲笑。   算了,这些妇人只是好奇心太重,只是作弄了他一下,不像仇人会要他的命。   他跟这些妇人生什么气。   贺黑子见灰袍子老头只是轻叹一声就低头把破布蒙上猪头,高声道:“人家能买猪头就有法子做来吃,好歹是肉。这要是灾荒年,别说是猪头,为了争一口猪下水也能闹出人命。”   许清林望着贺黑子目光感激。   许清林这么多年过得十分落魄,越发的珍惜帮助过他的人,哪怕是像现在这样解围的一句话,都要记住。   黑胖妇子也不是那种欺负老实人没够的性格,这就打住了。   “可不是吗。”   “咱北地这些年有旱灾,亏得静王体恤民情,免了好几年的税,我们才能活下去。我听说南地年年闹洪水,死了好多人。”   “南地不但闹洪水,还有兵乱。”   几个男船客七嘴八舌的议起了国事。   他们说的静王就是当今天子嫡亲的弟弟李静—唐国北地的主人。   船到了岸边,许清林特意最后一个下船,跟贺黑子道谢,而后沿着黄河河畔往下游走十五里,就到了小梨村。   小梨村,顾名思义,盛产小梨子的村子。   小梨村五里外是大梨村。大梨村的梨子比小梨村的大,但没有小梨村的甜。   说来也奇,两个村相隔不过五里,种着一个品种的梨树,可结出的梨果大小味道不同。   现在是秋季,正是梨子成熟的季节。   家家户户的梨子已经被摘光卖了换银钱,没有梨子的梨树还有梨叶,翠绿茂密,一片一片,生机勃勃,看着眼睛都舒服,比北地一根草不生光秃秃的山强多了。   许清林刚走到村头,就被一群孩子几只狗围住了,其中就有他的二孙子许文、小孙女许佳。   “爷爷。”许文今年五岁,皮肤微黑,长着一双亮晶晶睫毛长长的大眼睛。   “爷爷抱。”许佳四岁,皮肤微黄,头发黑密,圆脸细长眼睛红嘴唇。   两个孩子跟别的孩子一样穿着打着补丁洗的发白的衣裤鞋子,可是脸手干干净净,显得聪明可爱,一眼就能看出不同来。   许清林看着两个宝贝穿戴整齐,头发洗得干净梳的光溜,就知道是女儿给收拾的,哈哈大笑左手抱起许佳。女儿自从两个月前摔了一跤之后就长大懂事了很多,在家能独挡一面,不然他在县里不安心。   许文急了,跳起来大声叫道:“爷爷,我也要抱。”   许清林右手放下竹篮抱起了许文,正要说话,就见邻居家五岁胖乎乎小名叫“洋芋蛋”的孩子把石子丢掉把破布掀开露出沾了猪血毛呼呼的猪头,然后洋芋蛋(土豆)就被猪头的“凶狠”模样吓得哇的哭了起来。   洋芋蛋一哭,他的守护神旺财—一条黑色两尺高中华田园犬朝着猪头汪汪叫。   接着,许佳和三个小孩子吓得小手捂着眼睛哭起来。   许清林急忙哄道:“莫怕,这是猪头。它不咬人。”   孩子哭狗叫,好不热闹,把秋收之后闲在家的村里人都招了出来,这下都瞧见了黑猪头,一些胆小的妇人都吓得往后退,倒没有人埋怨许清林的猪头吓着孩子。   “老许拿钱买猪头,这是又被骗了吧?”   许清林高声道:“我没有被骗。这猪头是掌柜给的,没有花钱。”这多么年,他种地养牲畜的过程中上当受骗的几十次,损失了许多银钱,村里人知道的就有十几次,早就成了家家户户茶前饭后的笑话。   “老许,县里的酒楼掌柜好大方,给你这么多猪肉?”   “你瞎眼了,这哪里是猪肉,这是猪头。”   “掌柜给了猪头,还给你工钱?”   “工钱单给。我去酒楼还不到一个月,不到结工钱的时候。”许清林面对村人各种各样的眼神,十分尴尬,恨不得变成妖怪一下子从村头飞到家里。   一个模样普通个子不高的黑衣少年无声无息从人群里钻进来,黑白分明的眼睛瞟了许清林一眼,左手轻松提起快要被村人眼睛盯烂的竹篮,转身就走出人群。   “许六指力气真大,饭没白吃哦。”   “许六指今年有十二岁了,该说亲事了吧。”   “许六指走那么快干什么?”   这个少年名叫许南,是许清林的大孙子,因右手生着六指,从生下来就被村里人叫“许六指”,连他的名字都忘记了。   许清林抱着许文、许佳跟在许南的身后快步前行,把村里人的嘲笑声都甩在身后。   许家是外来户,在村子的最深处,离村口最远,离山最近。   当年许清林还有钱,盖的是两进的院子,前后两进共有十间大房,把小梨村的人都给震住了,现在这房子在小梨子还算是不错的,只是房子里值点钱的物件都卖掉了。   许南进了家门,就朝着堂屋声音不高不低道:“姑,我爷回来了,带来这么个东西,把文文、佳佳都吓哭了,还让村里人都笑了一通。”   堂屋里传出来一个温柔的少女声音,“什么东西能把文文、佳佳吓哭?”   “姑,你出来瞧瞧就知道了。”许南把竹篮放在地上,眼睛里闪烁着狡黠。   ------题外话------   亲们,新年快乐。   我开新文了。   请收藏支持。谢谢!   ☆、2 淼淼献策给树穿衣   许淼淼从堂屋走出来看到已经竹篮里的东西,目光里只有惊喜,“土猪猪头。”   许淼淼原本是边防武警军医,跟着武警分队去沙漠抓捕毒枭时遇到沙暴,灵魂穿梭时空,来到这里已有两个月,还在适应当地的生活。   她附身的少女许淼淼,今年十三岁,在家排行老三,也是最小的女儿。   生母海氏几年前过世,生父许清林是个没什么本事的老头。   大哥许焱失踪多年,几年前大嫂去找大哥也不见了。   二哥许磊力大无比,可是脑子不太正常,二嫂嫁给他生下一双儿女之后就病死了。   许家十分贫穷,家里每天只吃两顿,一顿稀面汤,一顿面条,别说平时,就连逢年过节都吃不上肉。   猪头在她前世可是好东西,淘宝网上一斤猪头卖几十元,一个得几百元,这东西做好了非常好吃,还有扒猪脸这道名菜。   竹篮里的猪头这么大个,一个顶两近二十斤,去了猪毛,猪耳朵、口条、脑花、骨最少也有十五斤。   这可终于能吃着肉了。   许南见许淼淼没被吓着,感到有些意外,问道:“土猪是什么猪?”   “吃草长大的猪。”许淼淼微笑着指挥着许南把猪头拿到厨房,而后去迎接许清林。   许清林看着容貌随了亡妻的女儿穿着打满补丁的旧衣裳仍是亭亭玉立秀美清丽,心里就觉得自己没能给女儿一个好家特别愧疚,吱唔吱唔道:“我拿布把猪头盖好的,小孩子把布掀开吓哭了。”   许淼淼问二侄儿三侄女:“是你们掀的布?”   两个小家伙头摇得像波浪鼓,“不是我。”   “是洋芋蛋哥哥掀的。”许佳告密了。   “是洋芋蛋啊。”许淼淼知道那个小胖子,他爹娘去年过世了,跟着两个哥哥过,没有人教导不懂规矩,“你们不掀布,就是好的。今个给你们做好吃的。”   两个小家伙想到这两个月许淼做的那些美味可口的吃食,忍不住咽了一口水,“哇。姑又做好吃的。姑真好。”   许淼淼把许清林请到堂房,亲自给他倒了杯热水,一通嘘寒问暖之后,得知他在酒楼只算帐不干粗活,夸了掌柜一句,而后正容道:“爹,您不在家,有一件事未经你许可,女儿就做主办了。”   许清林放下水碗。   许淼淼问道:“您没觉得家里少了什么?”   许清林环视四周,堂屋里一张四条腿摇摇晃晃的八仙桌,六条旧长板凳,墙上贴着财神的画像,疑惑道:“少了什么?”   许淼淼笑盈盈道:“我二哥。少了一个大活人。”   许佳许文围着许清林转圈,拍着手笑道:“我爹不在家里。爷爷真笨啊。”   许清林恍然大悟,“哦。你二哥不在。瞧我这糊涂记性,竟是把他给忘了。他去哪里了?”他刚才进门,看到缸里的水是满的,许磊不用去挑水,这个时间应该在家里呆着。   许南上前来高声道:“爷爷,姑姑可有本事了。姑姑把二叔弄进梨花观做事去了,就是给梨树穿衣服,每十天给二百个铜钱,还包早午饭。”   许清林的二儿子许磊是个早产儿,脑子有问题,以前在家里只能拿着担子去黄河边挑水干粗活,稍微有点技巧的活就干不了。   许磊种地都种不利落,竟然进了闻名方圆几百里的梨花观做事,还拿工钱管饭,这样的事许清林以前打死都不敢想。   许清林瞪圆眼睛问道:“给梨树穿衣服?”   许南在外面不爱说话,在家里里却是个话篓子,两片嘴唇上下来回碰,解释道:“就是给梨树杆捆干草防冻。姑姑说树跟人一样冬天怕冷,给树穿上衣服,树就不会冻死。”   许淼淼微笑道:“梨花观可宝贝那些梨树了,我就想了这个法子跟观里主事的道姑说了,那道姑向观主禀报得了赏,就提着些东西来谢我,我就推荐二叔去做这个事。”   许清林连说了几声好,看着许淼淼的眼神,感激里带着敬佩。   他做账户的活计,也是许淼淼给找的。   酒楼掌柜的岳母来小梨村走亲戚,吃酒时被一口痰迷住晕死过去,许淼淼闻讯去了施展医术救了老太婆一命。   酒楼掌柜得知此事,特意派人来感谢,许淼淼收了礼物没收银钱,只说麻烦掌柜的给许清林寻个事做,如此许清林就去当了帐房。   许清林和许磊是家里的两个成年的男子,都不会种地,就算会种地,家里的一亩半薄地也养不了家,没有收入就是等死。   这下子许淼淼给他们都找到了很好的差事,家里有了收入,日子就能过下去。   许淼淼柔道:“爹,您坐着歇息,我这就去弄饭。”   许清林忙道:“我帮你。”以前的饭都是他做的,两个月前才改成女儿做,今天那个大猪头怕女儿弄不了,再者想让女儿休息一下。   他在酒楼时每每想到女儿花骨朵的年龄就得管一大家子人,心里就无比的愧疚自责。   “您歇息就是。”许淼淼朝许南眨了眨眼,笑道:“小南南,过来跟姑打下手。”   许南比许淼淼只小一岁,却差了一辈。两姑侄为了争东西争长辈的宠爱从小打到大。   以前许南不叫许淼淼姑,叫她的外号“矮子”。许淼淼叫许南“六指”。   两个月前,许淼淼说了几句话就收服了许南,自此她叫他“小南南”“小家伙”“乖南南”,他叫她“姑”“好姑姑”“美姑姑”。   许南歪着脑袋问道:“你不会让我弄猪头吧?”   许淼淼快步上前,推了许南肩膀一把,“啊呀,小南南今天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对了。今个弄猪头,你是主力,我辅佐你。我说你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子,能得到我的辅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快来给我把火烧起来。”   “哥哥弄猪头吃肉肉。哥哥好棒好厉害。”许文许佳收到许淼淼的暗号立刻鼓掌。   许南得了夸奖,苦着脸跟在许淼淼身后去厨房,嘴里喃喃道:“我不会弄猪头。”   “我会。我教你。你好好学了,这可是一门手艺。我还指着它挣到银钱给咱们家添些东西过冬呢。”许淼淼见许南一听到银钱一双星目闪放异光使得平淡无奇的脸上生动起来,笑道:“小南南听话就是,以后少不了你的好日子。”   许清林抱着小孙女走了进来,见女儿果然如她所说站在一旁不动手只是动嘴皮子说方法指挥,大孙子灶前灶后忙着干活,这才放心出去。   许南听许淼淼的话,用烧的红通通的木柴把猪头里外的毛燎干净,用刀把烧黑的地方刮白,用水洗好,而后将猪耳、口条割下,放入清水、八角茴香、盐、酱、葱,以大火烧开,再用小火炖。   半个时辰后,整个许家漂浮着浓浓的肉香。   许淼淼瞧着四个老小不停的咽口水,笑道:“好饭不怕晚,再等等才更好吃。”   这时,门外传来女子的透着喜气的叫声,“许家的女子(未成亲的小姑娘)在吗?”   ------题外话------   希望亲们能喜欢我的新文。   推荐我的1对1种田完结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家有拜金娘子:嫡女玲珑》。   ☆、3 淼淼得银锭议打井   “我女儿在家。”许清林走出门,见是村里里正的老婆花氏,这个花氏一直都瞧不起许家,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模样清秀的中年道姑,便问道:“不知你们找她有什么事?”   “六指的爷爷,这位是梨花观的仙姑,她可是观里的执事,今个是来找你女儿。”花氏笑容不减,心里却道:哪有站在大门口就问话的。这许老汉真是呆。   “贫道梨花观流云。”中年道姑说话不卑不亢,目光炯炯有神,似乎能把许清林看透。   许淼淼走至,见自家爹爹门神一样站在大门口,不动声色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把他往后拉,笑道:“流云仙姑、花嫂里面请。”   流云见少女大约十二、三岁,个子不高,体型偏瘦,鹅蛋脸柳叶眉,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小嘴,皮肤白里透黄,梳着双丫鬟,穿着宝蓝色的旧衣裙,全身上下没戴半点首饰。   少女明明是一幅贫穷人家的打扮,可是容貌清丽,笑容自信,目光坚定,如同俏立风中飘散淡雅香气的腊梅,让人心生好感想要靠近。   花氏上下打量许淼淼,忍不住夸道:“这才几天没见你,又变美了。”   许淼淼笑而不语。   花氏鼻子嗅嗅,问道:“这是在炖猪头?这味道可真香。”   流云却是侧身跟花氏道:“谢谢施主带路。”   花氏眼珠一转,哪有不明白这是不想让她在场,便告辞走了,走出几步,回头见到许淼淼的背影,心思转了几转。   流云从院子进了堂屋,将许家的情况瞧在眼里,也不吃水,开门见山道:“你给观里献的计策极好,观里贵人打赏,观主让贫道把你的这份送来。”   许家人瞧着流云从宽大的袖袍里取出两个大银锭,均是惊喜的满脸笑容。   “贵观雪中送炭,我们许家铭记于心。”许淼淼上次没有收下观里道姑个人给的银子,而是让道姑给许磊找了个差事。这次的银子是观里给的,自是不用退,收下就是。   流云听许淼淼话说的实在,微微点头又嘱咐道:“日后若有好的计策,只管说来。”   许淼淼、许南一直送流云出了村口这才回家,小梨村的村民这回亲眼瞧到梨花观执事道姑跟许家人有说有笑,均收起了小瞧的心思。   许南回到家里时,银锭已被许清林收了起来,说话声音都有点颤抖激动问道:“姑,那两个银锭好大,是多少两银钱?”   许淼淼望向许清林。   “莫大声说话。”许清林风似的跑出去把大门给关上,回到堂屋方小声道:“一锭二十两,两锭四十两。”   大唐国的流通货币是铜钱、银子、金子。   银子分为碎银、银锭、银票。   银锭有二两、五两、十两、十五两、二十两五种。二十两是最大的银锭。   一两银钱等于一千铜钱。   北地的物价比南地便宜且稳定。许清林做船过黄河只需一枚铜钱。永靖县最好的猪肉一斤十二文。   “这么多。”许南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心里更加相信姑姑能家里过上好日子。   许淼淼穷了两个多月,听到这么多钱,心花怒放,也是早就想好了,便道:“爹,你去村里打听一下,打口井多少银钱。”   许南疑惑道:“姑,家里不用打井,我能挑水。把银钱留着。”   许淼淼伸手轻轻拍了拍许南的肩膀,“爹,二哥去观里做事,这些天家里的水都是小南南挑的。”   许清林赞赏道:“好孩子,你也懂事了。”   许南脸微红,手摸摸脑袋,“二叔不在家,家里就我一个男子汉,我不挑水谁挑水。”   “打井是一定要打的。”许淼淼语气缓慢而坚定,“井水比黄河水干净。梨花观的人都喝井水少生病。”   黄河流到永靖县,河水已经浑浊了。每天挑来的水放在缸里沉淀,缸底一层泥沙。   “打井。”许文许佳一致站到许淼淼身后,无条件支持她。   “挑水太远,一担水来回三里路。旱天黄河断流,村外没得水挑,得走好远才有水挑。冬天黄河结冰,挑水不安全。”许淼淼自从上次听村民说冬天有人挑水掉进冰窟、黄河水面漂过死尸,就起了打井的念头。   许清林听到这里目光落在许南身上,这个孩子身份尊贵不能有半点闪失,便点点头道:“好。那就打井。”   许南心里自是感激,连忙道:“姑,爷累了需要休息,打井的事让我来打听吧。”   “先把午饭吃了,打井的事饭后再想。”许淼淼话音未落,两个小家伙就兴奋的又跳又叫。   许淼淼让许南把卤好的猪头肉、耳朵、口条、脑花、骨头连着汤都盛到大盆。   她把锅洗干净,之前已经把酒楼掌柜送来的面粉和好,现在面发好了,用很快的速度烙了几张发面大饼,还做了个黄瓜汤。   卤猪头肉切成薄片盛盘,发面大饼中间切开,饼夹肉,面香肉香融合在一起,再来一口清淡的黄瓜汤好吃极了。   三大两小吃得饱饱的,许淼淼又切了一盘卤猪头肉,让许南给里正家端去,正好打听一下打井。   小梨村的村民大多姓赵,村子的里正叫赵德,今年刚三十岁,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花氏回家给赵德学了许家的事。   赵德这些天听说了许清林去县里酒楼当帐房、许磊进了梨花观当杂工,对许家能有这样的出路,没有妒忌,反倒连声说是老天终于开眼,让忠厚老实的许家人有盼头了。   赵德家也是两顿饭,晚饭要到太阳快落山才吃。   许南端着肉去时,赵德家离吃晚饭还早得很。   花氏见这一盘香喷喷能让人口水流成河的肉至少半斤,脸上喜滋滋,都不叫许南“许六指”了,“许大侄子,你姑厨艺好还这么大方,谢谢她。”   许南想到许淼淼教导伸手不打笑脸人,笑眯眯问道:“叔叔,您见多识广,我家想问问这个时候在院子里打口井需要多少银钱?”   花氏惊得差点没把一盘肉摔了,扭头问道:“你家要打井?”   许南谦虚的轻声道:“只是有这个想法,得看贵不贵,要是贵就不打了。”   赵德也是吃了一惊,而后有些激动的道:“我大舅子、二舅子就会打井,他们在别的村打井,八两银钱左右。咱们村挨着黄河近,井不用打深就能出水,打井银钱铁定比八两少。”   花氏不是小梨村的人,她娘家在黄河对岸的村子。   当年赵德跟花氏成了亲,花大哥、花二哥到小梨村来给他家打井,因为是亲戚只收三两银钱。   眼下已过了秋收最忙的时候,花家兄弟正闲在家里没有事,要是能给许家打井赚银钱,就能过个肥年,自是会感谢赵德夫妻。   许南面不改色,只说是回去告诉家里长辈,这就走了。   花氏喃喃道:“许家怎么一下子这么有银钱了?”   赵德去厨房里抓了几块猪头肉吃,吃得满嘴是油,回味无穷,惦记着老婆孩子还没吃只能罢手,心里赞赏许淼淼厨艺高能把猪头做的如此好吃,回到房里见花氏仍在发呆,提高声音道:“你别尽想别人家的事,想想怎么把咱家的饭做好。”   夕阳西下,小梨村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许家的大木门前出现一个穿着旧衣身材魁梧容貌端庄周正的青年男子。   ------题外话------   亲们,别忘了收藏哦。谢谢!   ☆、4 王大宝携弟上门道歉   此人就是许淼淼的二哥许磊,今年三十岁,剑眉大眼,猿背蜂腰,一身洗得发白的黑色旧衣也掩盖不了过人的容貌,可惜白长了好脸皮好身材,智力低下脑子转得慢,被小梨村的人起外号“许傻子”。   “我回来了。”许磊洪亮的声音在小院子里飘散。   许文、许佳从堂屋里面飞出来扑向许磊,一边一个抱着他的大腿欢喜的叫爹爹。   许磊憨笑几声,见到许淼淼,立刻献宝似的大声道:“妹,我得了银钱。”   许淼淼朝从卧房里走出来的许清林笑道:“爹,今个是二哥在梨花观做差事的第十天,观里十天一结工钱。”   许磊瞧见许清林,一下子冲了上前,双手紧紧抱住,像孩子般叫道:“爹,你回来了,我可想你了,我昨个还梦到你跟娘了。”   许清林如同往日那般伸手抚摸许磊的头发,笑道:“我听说你有事做了,还能嫌银钱,好,真好。”   许磊听到银钱二字,连忙放开许清林,伸手从怀里掏啊掏掏出一个鼓鼓的小布袋,把它交给许淼淼。   许淼淼双手接过摇了摇,喜道:“二百个铜钱呢,真不少。一半用来家用,一半攒着。二哥真厉害!”   许磊咧嘴傻笑,英俊的脸一下子被破坏了,傻里傻气,可又有些可爱,不会让人讨厌。又掏啊掏,掏出一个鸡蛋,乐道:“还有一个蛋,都给你。”   许淼淼端详的蛋,轻声问道:“这个熟鸡蛋是哪里来的?”   许磊目光单纯,笑道:“来了贵人,吃好的,大宝留下,我也留下。”   大宝就是小胖子洋芋蛋的大哥王大宝。   许淼淼给许磊寻了这个差事之后,观里缺一个给梨树剪枝施肥的杂工,就向道姑推荐了王大宝。   这样许磊在道观里面有个王大宝可以照应一下。   许淼淼想了想,问道:“梨花观里来了贵人,全观早中饭吃好的,每人分一个熟鸡蛋。大宝把得到的熟鸡蛋收起来给弟弟吃,你就学他给我吃,是吗?”   许磊竖起双手大拇指,大声道:“是。妹聪明。妹吃蛋。”   许淼淼想到一个月前许磊为了让她吃到鱼跳到黄河摸鱼差点淹死,这次又给她留下鸡蛋,心里自是感动,柔声道:“谢谢哥哥想着我。我与小文文、小佳佳分了吃。”   “爹,今天有肉肉吃。”   “爹,爷带回一个猪头,姑做成肉肉可好吃了。”   许磊狠狠咽了一下口水,激动的望了许清林一眼,而后眼巴巴的瞧着许淼淼,见她点头,立刻高兴的一蹦三尺。   上次吃肉是在一个月前,肉是酒楼掌柜送来的,三斤肉一半炖了,一半许淼淼给包了饺子,好吃的能让全家人快把舌头给吞了。   晚饭许淼淼做了洋芋(土豆)面片汤、发面饼,切了一只猪耳朵、一份脑花、一盘猪头肉。   许磊右手拿碗喝面片汤,左手拿饼,嘴里嚼着肉,吃着满头大汗,脸上露出幸福的傻笑,时不时道:“妹,真好吃。”   在这两个月,通过几件大事,不知不觉的全家人就把许淼淼当成了主心骨,就连许清林都听她安排,家里的钱也归她管。   “饭后百步走,活过九十九。”两个小孩子牵着许清林的手,出了大门,往家后的山里走去。   许磊吃撑了站在院子里挺着肚子慢走,许淼淼问他观里的事,他一一做答。   许南把卤肉用木盖盖好,上面压一块大石头,洗好碗,烧了一大锅水,走出厨房跟二叔、姑姑说了没几句话,就见大门外来了一个少年一个小孩子。   少年是王大宝,小孩子是他的小弟弟王三宝洋芋蛋。   两兄弟都穿的破破烂烂,比许家人穿的还破旧,不同的是,王大宝矮瘦,洋芋蛋高胖。   此时洋芋蛋脸上还挂着眼泪,两只眼睛红通通都要哭肿了,望了许家人一眼,就立刻低下头,躲到了王大宝的身后。   王大宝今年十二岁,跟许南一样生得一张普通无华的脸,且看上去特别老实懂事,“许叔、姑、南弟,许爷爷在家吗?”   “大宝、三宝侄子,我爹去山里散步,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家里坐着说话。”许淼淼心里已猜到王大宝的来的目的,微笑把两人迎进堂屋。   “我二叔今天发工钱了,你也发了吧。你真厉害。”许南目光羡慕,给王大宝、洋芋蛋倒了两碗水。   以前家里不讲究这个,谁来了都没有水喝,两个月前许淼淼立下规矩,除了讨厌的人上门外,其余的人上门就是客,坐进堂屋就得给上一碗水。   茶,别说许家就是里正家也买不起款待客人。水,黄河里就有,随时随地能挑来烧开给客人喝。   这是最基本的礼数。   王大宝重重点点头,嘴角上翘,激动的胸脯有些起伏,喝了一口水,仰视着许淼淼缓缓道:“小弟今天没经过许爷爷的同意就掀起篮子的布把猪头露出来,让许爷爷受人笑话。我带小弟给许爷爷陪不是。”   他得了工钱回家,进了村子还没走到家,就有小孩子给他告洋芋蛋的状。   他家爹娘去年过世,他就出门去做工赚银钱,家里的小弟让二弟带着。   他年纪小个子不高又瘦,穿得破烂走到哪里都受欺侮,力气大干活抵一个成年人,可是只算半个工,赚钱非常难。   去年冬天,他做工时把棉裤弄坏了,过年时都没有棉裤穿,只能跟二弟共穿一条,白天两人一个穿着,一个就得呆在家里。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快一年,十天前,许南把他叫到许家,许淼淼给他说了进梨花观做杂工的事,他都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怎么没让许南做,直到今天把二百个铜钱领到手。   自从爹娘去世之后,亲朋好友都怕一帮着他们就被赖上,竟然全部都远离他们,只有许家伸手帮他们。   许家的许南跟他年龄一样大,许淼淼把这个好事交给他,就是看着他带两个弟弟不容易,伸手帮他一把。   许家这就是他家的大恩人,他家谢都来不及,小弟怎么能让许清林受村里人的嘲笑呢。   ------题外话------   亲们喜欢我新开的文吗。   记得收藏哦。   ☆、5 王家兄弟感恩许家   许淼淼菀尔,“大宝侄子如此明白事理,把三宝教好了,三宝长大了肯定有出息。”   王大宝见许淼淼并没有觉得这是件小事就可以不了了之不需要洋芋蛋道歉,心里更加觉得这样教弟弟做人的道理是对的。   村里人都叫洋芋蛋外号,没有人这么温柔的叫他的名字。   洋芋蛋抬起脑袋,越看许淼淼越觉得好看,要是他有个这样的姑姑就好了。   少时,许清林带着两个小家伙回来了,进一趟山也不空手,还砍了些柴。   许清林这个高门大族秀才,自从住进了小梨树,不知不觉受到村民的影响,变得非常的顾家,从山里砍柴,去黄河挑水,甚至从河滩上捡羊粪回来冬天烧火,只要能让家里受益,什么粗活脏活都干。   洋芋蛋给许清林鞠躬道歉之后,王大宝又拿出五十个铜钱来,死活送给许家,说是谢谢许家帮他。   “大宝侄子,你别着急走,我给你们弄些肉带回去。”许淼淼挥手让许南拦住了往外逃的王家兄弟,亲自去厨房给盛了一斤的卤肉,又把吃剩的三大块发面饼都给拿上,一并交给王大宝。   对于吃食王大宝根本无法拒绝,见洋芋蛋看着肉、白面饼时口水都溢了出来,不由得热泪盈眶。   他们王家两年没吃上肉、白面饼了。   王大宝开口道:“姑,我听说你家要打井。”   许南有些激动的道:“我家要打井的事这么快就传开了。”   王大宝点点头,“我跟人打过井,我帮你家打井。”   许淼淼轻轻摇头道:“打井是很重很苦的活。”   王大宝挺了挺胸,“姑,我力气很大,也不怕吃苦。”   “你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不能太辛劳把身子累坏伤及根本。”许淼淼语气坚定。   许南目光在许淼淼与王大宝转了几转。心道:原来姑不让去梨花观,是怕我累坏了伤身体。   王大宝嘴唇微张,除了去世爹娘,这是第一个真正关心他身体的长辈。   许淼淼问道:“你当时与人一起打井,主家给了你们多少银钱?”   王大宝缓缓道:“我们是在三十几里外的邓村打井,那里离黄河远,主家怕干旱时井里没水,要把井打得很深,有八丈深,我们干了七天活,一共得了七两三分银钱。”   那次他与两个成年男子打井,出的力气一样,可是只得了五百个铜钱,连一成都不到。   他干完活累得十天都不想出门,胳膊酸痛了一个月。到底年龄小,骨头都没长成,不能干这么重的活。   “七两三分银钱,这跟里正说的数差不多,那就用找里正的大舅子兄弟打井。”许淼淼目光望向许清林,见他点头,这事就定了,马上派许南去赵通家。   她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至于村里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多谢。我们走了。”王大宝再次道谢离开。   许淼淼把五十个铜钱收起来,跟家人道:“王大宝兄弟穷得没饭吃,没有把狗杀了吃肉也没有偷盗,还知道报恩,品性很好。大宝二宝宁愿自己少吃一口,也把三宝养得胖胖的。我们在有能力条件的情况下,就帮帮他们。”   许清林感慨的道:“这样的人值得帮助得。淼淼说的对。”心道:淼淼真的长大了。   几个村民看到王家兄弟拿着吃食从许家出来,香气飘一路,肚子里的馋虫都飞出来了。   “王家有亲戚在道观里做事,我就知道许傻子的活计是王家给找的。瞧,许家给王家送肉送饼了。”   “许家是外来户,人生地不熟,怎么可能认识梨花观的人。原来是王家帮了许家。”   王大宝把村民的议论声甩在脑后,回到家里,把刚洗完锅的二弟王二宝叫过来,指着肉与饼道:“许姑姑又给了这么好的吃食。”   王二宝盯着肉和饼眼睛都直了。   洋芋蛋的口水已经流了一地,小狗一样的眼神仰视着两个哥哥。   王大宝有些哽咽,把泪水忍了回去,嘱咐道:“以后许姑姑一家就是咱们的恩人。”   三兄弟喝过玉米面汤了,美食当前刚才又没吃饱,实难忍受,再加上王大宝刚得了工钱,干脆今个就奢侈一回,当是补过新年,把肉与饼全部吃了。   王二宝容貌比王大宝清秀,在家呆了一年多干家务皮肤也白净些。   他是个内向性子,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不喜欢串门,今个却主动要去还碗。   王大宝往碗里放了五个家里梨树摘下的梨,这梨子本是存在地窖里面,等到过年时卖个好价钱买粮食活命,他与王二宝一个没有吃过,连洋芋蛋也只吃了两个。   王二宝到了许家,低着头小声道:“姑,你做的饭真好吃。明个能教教我烙饼子吗?”他说的饼子是玉米面、粗面饼子,可不是白面饼子。他家可没钱买白面。   “明个我们要进县城。后个吧。我能教你烙比玉米面好吃的洋芋饼。”许淼淼之前听许南说王二宝的针钱活比村里同龄的女子都好,对洋芋蛋也很宠爱,就对这个腼腆内向的少年有些好感。   许南送王二宝出门,见几个村民站在自家门口望向这边,轻哼一声把门关严实,想到要进县城,也沉稳不起来了,跑到堂屋急急问道:“姑,我们明个要进县城?”   “刚才你去给赵叔说请他舅哥打井的事。我寻思马上到冬天了,明个全家进县城购置冬衣。”许淼淼停顿一下,见许南脸上乐开花,正容道:“今个我教你做猪头,你可学会了?”   “一次就会,都装在这里。”许南指指脑袋。   许淼淼坐下来,缓缓道:“明个交给你一个任务,办好了家里能添一项长期的进项。”   许南收起笑容,屏息凝神,问道:“什么任务?”   ------题外话------   倪嗳850218送了百颗闪钻,扑倒,亲个!   谢谢风云小妖、guan6867、xiyanaita、x幽冥殿下x9、sujing77135送的花评价票!   ==   推荐我的1对1种田宠文完结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及《家有拜金娘子:嫡女玲珑》。   ☆、6 许家欢喜进县城   姑侄二人说着话,隔壁屋子里许清林在问许磊这些天家里的情况,而后嘱咐,许磊要听许淼淼的话,保护好家里人。   许磊大手拍胸脯连声保证,“妹话,我听。”   许清林想着明个又得抛下一家人回县城,心里不舍,可是不能坐吃山空,家里得有进项,且掌柜对他不薄。   “爹,我与小南南商量好了,明个带着文文佳佳跟着您一起去趟县城,我们买些布棉花做冬衣。”许淼淼端了碗热水进来让许清林喝,低声道:“两个银锭都带上,到了县城换成散银,也好给打井的人付帐。”   许清林温声道:“淼淼,你后年就要及笄,家里得攒些银钱给你当嫁妆。”   “我说东您说西。”许淼淼大大方方也不脸红,“您把我们教导的好,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有好主意赚银钱,以后咱们家会越过越好,银钱也会越来越多。”   许清林喝完不烫不凉的水,就去茅房后面的墙下把银锭取出来交给了许淼淼。   天微微亮,邓村的大公鸡就开始打啼。   这要是再过些天进入冬季,落雪刮风天寒地冻,在被窝里睡觉都能半夜冷得冻醒。   天气不冷,田地丰收,秋天是北地最好的季节。没了农活可干的村民可舍不得暖烘烘的被窝。   突然,邓老八的家里传出男男女女悲痛的哭声,比鸡啼还要响,把整个村的人都惊动了。   过了一个时辰,邓老八的堂侄邓大树满脸泪水的从邓老八家走出来,前往三十几里外小梨村的许家。   邓大树到了小梨村,不用问人直接去了许家,看到大门上生了锈的锁,不由得眉头紧蹙,想想来回一趟得七十里,一屁股坐在门前地上等吧。   几个村民好奇的过来跟邓大树聊了几句。   邓大树得知许清林在县城的酒楼当了帐房,许磊在梨花观有了差事,惊讶的半晌没反应过来。   几个村民见从邓大树嘴里问不出什么八卦就回家了。   一个屁股后面跟着大黑狗的胖胖的小孩子在邓大树面前晃了几下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年走过来,问道:“叔,看你面生得很,是哪里人?”   邓大树如实答复。   “原来你是许家的亲家堂弟。”少年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想了想道:“许家人进县城了,晚些才能回来。你到我家去坐。”   邓大树去了少年家,见少年家一贫如洗还不如许家,可是少年竟出门从别人家借了一个鸡蛋,给他做了一大碗鸡蛋粗面面条,还给他甜甜的梨吃。   少时,里正赵通特意过来看邓大树,热情似火的请他去家里喝水。   邓大树不好再打扰赵家,便婉言拒绝了。心里纳闷,许家什么时候在小梨村的人际关系这么好了。   且说许清林一家除去许磊去梨花观做事,其余人都在一大早出门去往永靖县。   小梨村到永靖县要沿着黄河往上游走十五里路,这么长的路程,两个小孩子不让许清林、许南背,就这么跟着大人说说笑笑走到了渡口。   “兄弟,今个全家人进县城?”船夫范黑子见是昨天拿猪头的被人取笑的老汉,热情的打声招呼。   人逢喜事精神爽,许清林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不像昨天那样的缩手缩脚,“大哥,他们是我的女儿、孙子、孙女。这是船钱。”   “两个小娃娃不用给了。”范黑子只收了三个铜钱,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来坐船,这就专门为许家人撑船渡河,“兄弟,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你是哪个村的?”   “小梨村。”许清林望着浪涛翻滚的黄河,思绪有些飘远。   两个小孩子从出生至今从未进过县城,十分的兴奋好奇,做个船都开心的一直在笑。   “姑,你看那是不是鱼?”   “姑,那是县城吗?”   “姑,咱们家要是有条船就好了,可以天天渡河。”   “姑,我一点都不累。我还能走好远好远。”   许淼淼坐在摇摇晃晃的木船中间,眺望前方,不远处有座土黄色的县城,那就是永靖县。   前世这里有著名的刘家峡水电站,利用黄河水发电,给方圆千里的百姓带来光明生活便利。   如今这里是物产稀少贫瘠的黄土高坡,离着黄河近的村子百姓生活条件要比离着黄河远的强很多。   小梨村的百姓有黄河水吃,比那些在大山里没有河只能靠着雨水生存的百姓幸福百倍。   她在两个月里通过跟家人、村民、观里的道姑谈天,得知这里的地理跟前世一样,变化的是历史,汉朝之后的朝代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唐国。   永靖县归属北地的金城(兰州),这里有黄河,每年的降水量比起周边的县城高多了。百姓的日子还算过得下去。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有了母亲河黄河。   这一瞬间,许淼淼对黄河心怀感激之情。   一家人下船前还问了范黑子下午最晚什么时候停渡,而后兴冲冲的奔向县城。   渡口离县城二里路,还没到县城就看到宽阔的土路边有卖水、吃食、鞋子、菜等等的农民。   两个小孩子眼睛都不够使,看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黄色半透明状麦芽糖块、香喷喷还点了红点的白面肉包子都要走不动路了,翻来覆去的只说两句话,“姑,县城真好。”“姑,县城人真多。”   许淼淼笑道:“咱们还没进县城呢。”   许清林开口道:“前些天没这么热闹。这几天秋收结束了,附近的人都出来做买卖。”   许淼淼听到两个路人聊天,“这里收的税只是县城里的一半,来往人来的少些,也能赚到钱。”“那我们也来这摆摊子卖粮吧。”   她之前想过做摆摊,但是许家一贫二白,没有货物可卖,再者小商贩来钱太慢非常辛苦还不稳定,就打消这个念头。   许南跟在许淼淼身后,把两个小家伙的手攥的紧紧的,嘴唇紧闭,心里盘算着两个银锭能把这里所有的货物买下,什么时候,他才能凭着自己的本事赚到两个银锭。   许淼淼见四、五岁的侄儿侄女走了这么远的路,都不喊累不叫饿,懂事的让人心酸心疼,等会把大事办了,带她们吃顿好的。   ------题外话------   周末加过年愉快。   亲们别忘记收藏哦。谢谢。   ☆、7 许南初谈生意成功   守护县城的士兵个个身材魁梧,穿着七成新的皮甲,腰间佩带短剑,手持长枪,威严不可侵犯。   一个年青的士兵检查了许家人带的东西,并没有夺走散发香气的卤肉,挥手放行。   许清林见女儿看了士兵的皮甲装备好几眼,便道:“永靖县地属静王的封地,这里军队的官兵都很彪悍,土匪都不敢来这里,治安比南地的县城都要好。静王治兵严厉,是个好王爷。”   许淼淼不止一次听到静王,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便连小梨村的无知妇孺都知道他都在夸赞他。反之,在封建社会永靖县有这样的主人也是百姓的福气。   永靖县城的城墙是泥土砌成,高达七丈,城内有主街三条,小街十几条,占地七百多亩。   县城三条主街都有商铺酒楼,人来人往,热闹繁华。   许淼淼环视四周,县城里的人穿着打扮都比小梨村的好多了,不过肤色也黑,黄土高坡的紫外线真强,没有瞧见一个皮肤雪白的人,更别说皮肤吹弹即破。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黄土高坡人的皮肤黑、黄、红,就是不白。   许家人先去了钱庄兑换了银锭,而后直奔酒楼集福楼。   集福楼在县城的中间主街的最后面,位置算不得最好,不过是家老字号,已经开了几十年,口碑好老顾客多。   现在还不到用午饭的时候,酒楼的客人稀稀拉拉几个人。   酒楼大门前,许淼淼把两个小孩子的手牵过来,在许南耳边低声笑道:“小南南,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许南轻轻点头,吸了一口气,跟着许清林进了集福楼。   许淼淼带着两个小孩子去了不远处的馄饨摊子,要了三碗肉馄饨、六个肉包子。   许文被馄饨烫了嘴,凑到许淼淼跟前让她给吹吹。   许佳几口就把两个肉包子都吃了,先喝点馄饨汤,慢慢的吃馄饨,模样秀气的很。   两个小孩子都很累很饿了,饭量跟许淼淼一样大,等吃饱了吃完了,小肚子鼓起来,这才想到许清林、许南还没吃饭呢,羞愧的红着脸小声道:“姑,给爷爷、大哥买馄饨包子。”   “他们进的是酒楼,不会吃得差。你们放心。”许淼淼付了银钱,带着两个小孩子逛附近的商铺。   许家如今就是个空壳子,什么都缺,快过冬了,要买的东西太多了。今天只能买一部分,下次再买。只要手里有银钱,天天进县城都行。   两个小孩子头一次进商铺,看到琳琅盲目的货物,再想到自家的贫穷,不由得心生怯懦,躲在许淼淼身后,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裙。   许淼淼问着商品价钱,将侄儿侄女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   她特意把侄儿侄女带出来,就是为了让她们长长见识,整天呆在小梨村,再聪明也呆傻了没有眼界。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满脸笑容的许清林、许南在布店找到了姑侄三人。   许南眉毛上挑,双眼闪烁精光,激动不已的把许淼淼从布店拉到街道无人的地方,猛的拍了一下手掌,就差蹦起来,“姑,我按你说的去做,这事成了。掌柜的人很好,答应了我们提出的要求,同意将卖出去的卤猪头收益一成给我们家了。”   许淼淼微笑问道:“掌柜可说了什么时候酒楼卖卤猪头?”   “已经去买猪头调料了,今个下午卤好了就开始卖。”   “掌柜好眼力,也是快性人。早卖一天早赚钱。”   “好姑姑,你真是料事如神,掌柜的一听我们不要卖断方子只要一成收益,立刻就同意了,还按规矩写了契书。你瞧瞧。”许南从怀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信封,将里面白纸黑字的契书取出来展开放在许淼淼眼前。   许家人都识字,契书上面是繁体字,许淼淼由左向右看,内容没有问题,代表许家签名按手印自是许清林。   “你办得好,比我想象中的顺利。”许淼淼由衷的夸赞。   许南今年才十二岁,这样的年龄在前世在上小学六年级,他却可以代表许家跟经营酒楼多年的掌柜谈生意。   许南哈哈大笑几声,搓了搓双手,表情认真问道:“好姑姑,美姑姑,你为什么不把卤猪头的方子直接卖给掌柜,一次性拿很多的银钱?”   “有钱人主吃羊肉,少吃猪肉。猪头仅好于猪下水,老百姓都很少吃。能来酒楼吃酒的客人是有钱人,若是不喜吃卤猪头,掌柜买断咱们的方子亏本损失大笔银钱,风险太大。我让你提一成收益,这样掌柜不用一次性付大笔银钱,风险降低,自然会立刻同意。”许淼淼心里暗自赞赏许南虚心请教。   许南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许淼淼把契书叠好交给许南,“契书就由你收好,后续的事也由你盯着。”   许南走出几步,扭头又问道:“姑,你为什么不把卤猪头的方子献给梨花观?”   大唐国的道士、道姑分为可以吃荤成亲及吃素不成亲两种。   梨花观的道姑可以吃荤成亲。   许淼淼停下脚步,缓缓道:“你动动脑筋想想。”   许南在来县城的路上就想过这个问题,是想从许淼淼嘴里验证一下,当下答道:“梨花观常来贵人,观主为讨贵人欢喜,呈上卤猪头,若有不喜者恼怒观主,观主肯定会迁怒我们家,到时二叔丢了差事,观里还会收走给我们家的银钱。”   许淼淼美眸一亮,夸赞道:“小南南说对了。凡事只要沾上有权有势的人,就得小心再小心。我们不能为了赚点小钱就断了跟梨花观的往来。”   “姑,那可不是一点银钱。”许南低声道:“爷爷一个月才挣七百个铜钱,一年八两四分银,不吃不喝攒五年才够四十两银钱呢。”   许淼淼菀尔,“你爷爷刚来酒楼就拿七百个铜钱,以后会涨的,而且在这里能认识一些人,说不定哪天就用着了。小南南,眼光要放长远。”   许清林看到女儿与大孙子有说有笑,笑呵呵道:“掌柜请我们去酒楼里用饭,我谢过了,还是到外面吃点。”   “嗯。掌柜的对我们家已经很照顾了。我们一大家子人不好在酒楼里用饭。”许淼淼对于这个不爱占便宜的老爹很是喜爱。人穷但是得有骨气,不能有便宜就沾被人瞧不起。   祖孙就在馄饨摊子用了饭,而后跟着许淼淼去置买东西。   ------题外话------   收到秋心自在含笑中的二百颗闪闪钻钻,非常高兴感动。谢谢亲爱的,扑倒亲亲!   谢谢水晶zl、黄姐0126、柳赋言、小乐快乐送的花票。亲个!   ☆、8 喜气洋洋归家闻噩耗   之前许淼淼已经货比三家看好了,现在直接买下,棉花、布、糖、盐、酒、豆、镜子、猪肉、面、水缸等等,一口气花出去二两三分银钱。   这当中买棉花、布占了大头。   眼下不到过年的时候,布店生意不忙,掌柜就同意许淼淼的要求,把板车借给许清林,还让小二送他们到河边。   这还不够,许淼淼又去了另一条主街的分支街道,花了一两银钱买了一头正在产奶的母羊。   小梨村附近镇里的货物是从县里运过来的,所以像棉花、布、糖、盐,这些生活用品比县里贵。   镇里只有小羊少有母羊,这种产奶的母羊就更没有了。   小梨村倒是有村民养羊,也有母羊,不过那是肉羊,用来过年卖羊肉不产羊奶。   “这次先买这么多,过几天再来买。”   衣食住行,衣食排在前面。许淼淼已经想好了,回去把衣服做好、腌好酸菜咸菜,过几天再进县城购物。   她买了三十个肉包子带上,而后带着家人浩浩荡荡回家。   许清林就留在酒楼了,依依不舍的把儿孙送到县城城门,看着个子比大孙子还矮些的女儿背影远去,心里再次暗暗决定,一定要给女儿攒下丰厚的嫁妆。   许淼淼一家四口带着板车及货物包了贺黑子的船过了黄河,兴高采烈回小梨村。   大概走出三四里路,许磊迎面走过来了,他按照许淼淼昨晚的吩咐,一下工就从梨花观直接过来接他们。   “爹,姑买了好多的东西,还买了一头咩咩叫的母羊。”   “爹,姑给我和妹妹买了馄饨包子,还买了麦芽糖。这是麦芽糖,可甜可好吃了,你吃。”   许磊从板车上面抱起儿女,在他们红扑扑的小脸蛋亲了一下,三人一起哈哈大笑。   两个小孩子激动无比抢着把手里吃了一半的大麦芽糖送到许磊嘴边。   母羊抬头咩咩叫了几声,悠闲的啃了啃地上已经枯黄的草。   许淼淼笑道:“二哥,回家的路还远着,咱们在这里吃了包子再走。”   肉包子留给许清林六个,还有二十四个,五人分着吃了,满嘴是油,没有水喝,也不觉得口干。   以前许磊、许南走在黄河边渴了,就直接到河边双手捧点水喝,这两个月被许淼淼扳过来了,不再喝生水。   黄昏,雄伟壮丽的黄河被夕阳映得波涛泛着金光,近处空旷的河滩,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   许家人从来没有欣赏着日落下的黄河用饭,这样的场景将留在他们的记忆深处。   许磊让许淼淼也坐在板车上面,他力气很大,推着板车行走如飞。   许南在后面高声道:“二叔,不要着急,天黑了再进村。”   许磊照旧大步向前冲。以前许南捉弄过他,他可不听许南的话。   “二哥,刚吃了饭不易剧烈运动,你慢点走。”许淼一开口,许磊立刻脚步慢下来。   许家人在夕阳的笼罩下慢悠悠回家,却不知在小梨村王家等待多时的邓大树快要死急了。   邓大树在王家都吃了两顿饭了,要不是有极重要且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通知许家,实在不好意思厚脸皮在王家呆着。   王大宝见邓大树坐立不安,倒是善解人意的很,出门去找许家人。   从小梨村到县城就这一条路,王大宝也不怕跟许家人走岔了。   王大宝走出三里路,就借着月光看到许家人,被一板车的货物及羊惊呆了,不过想到许家人要打井,买这些东西也能买得起。   许南热情的打招呼,“大宝哥,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   王大宝急忙道:“许叔、姑、南弟,你们家的邓村亲家来人了,从早起等到现在。我问他有什么事,他也不说,可我瞧着他愁眉哭脸特别着急。”   “我姥爷来了?”两个小孩子激动的坐直了。   王大宝摇头道:“你们姥爷我认得,不是他,他是那个给你们送过粮食的叔叔。”   许文、许佳的生母邓氏去世时,姥爷邓老八对许家让邓氏英年早逝有很大的意见,他当着很多的人面骂许清林打了许磊,还要把许文、许佳接走。   许清林自是打死都不同意孙子、孙女养在邓家。   邓老八惦记着许文、许佳在许家日子过得很苦,派邓大树给许家送粮食。   这几年邓大树来过许家七八次,王大宝碰见过两次认得他。   邓大树见到从县城购物满载而归喜气洋洋的许家人,吃惊的嘴巴张得能塞一个鸡蛋。   许家人向王家道谢,把邓大树请回家。   天色已黑,村人都歇息了,没有人看到许家人买了一板车的物品及羊。   邓大树到了许家,水都顾不上喝一口,便跟许磊道:“姐夫,你的小姨子也就是我小堂妹红红自尽去世了,你快带着文文、佳佳跟着我去瞧瞧我叔叔。”   许磊愣住了没听太明白,瞪着两只大眼睛发呆。   邓大树只能跟家里的明白人许南又把话说了一回。   许南沉着脸道:“姑,文文、佳佳的红红小姨自尽了,邓家让咱们家去奔丧。”   两个小孩子仰着小脑袋异口同声的问道:“红红小姨死了?”   邓大树悲痛的点点头,胡乱摸了一把流出来的眼泪,跟许南央求道:“我叔的命太苦了,这一辈子生了三个女儿,这下都没了。这次红红的死对他打击特别大,我们怕他熬不过去,想让你二叔带着文文、佳佳过去。你爷爷不在家里,你能跟着过去吗?”   许家以前办过丧事,许南记得一些,不过这次是要去亲家那里奔丧,需不需要通知许清林,去了之后给多少银钱,这都得让许淼淼拿主意。   许南把许淼淼请到一旁,板着小脸低声道:“姑,二婶家对我们一直很好。二婶的妹妹红红小姨生前给文文、佳佳做过衣服送过吃食。红红小姨去世了,咱们家得派人过去奔丧,这事你看怎么办才好?”   ------题外话------   喜欢的亲们记得收藏哦。   ☆、9 苦命女被休逼财自缢   许淼淼前世是军医,生老病死看得多了,没有被吓着,见邓大树目光纯直,想到邓家对许家一直不求回报的帮助,想了想便道:“我与你二叔带着文文、佳佳这就去邓家,你明个一大早就去县城知会你爷爷,让你爷你来邓家。”   邓大树见家里主事的竟是前几次来不太懂事的许淼淼,也没有吱声。人家一个小女子,愿意走夜路去邓村就不错了。   许家人把板车上的东西卸了。   许淼淼把买的五斤猪肉、两斤糖都带上,又拿了十斤白面,与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许文、许佳坐上板车由许磊推着。大黑夜的三十几里土路,她们姑侄三可走不了。   路过王家,许淼淼让王大宝明个代许磊向梨花观请个假。   王大宝得知许磊的小姨子去世了,也是一怔。   许磊的大姨子邓红红,他见过的,顶多二十岁,生得比许文、许佳的娘好看,当年也是方圆几十里数得着的漂亮女子。这么年青的女子,怎么就没了呢。   一行人离开小梨村,都走出三、四里路了,许磊才反应过来,哇的哭出声来,嚎道:“红红妹,你死了。”   许淼淼拿出帕子给许磊擦鼻涕眼泪,安慰道:“人已经死了,你就别悲伤了,快推板车到邓村早点见到邓伯。”   以前邓大树到许家时,许淼淼不待见许磊,连带着不理会他这个亲家的堂弟。   邓大树见许氏兄妹关系极好,心里替许磊高兴。   秋夜寒凉,在外面睡着了会生病。两个小孩子几次快要在许淼淼怀里睡着,都被她叫醒。   邓大树心里悲痛,没有八卦的问许家的变化。   一行人在夜色里匆匆赶路,翻了一个山头到达邓村时已是亥时(21点)一刻。   本该安静的村子因为邓老八家办丧事变得有些喧闹。   几个邓姓村民在邓老八家的大堂布置灵堂收祭礼份子银钱,还有几个妇人在厨房里弄这两天摆白事酒席的吃食。   邓姓的人都知道邓老八的二女婿许磊是个傻子,许家原先条件还行现在却是穷的叮咚响,对许家来奔丧没报任何期待。   谁知许家拿来了五斤猪肉、十斤白面及稀罕的糖,除了这些许家还送来一两银子,一家抵邓家本家的十家。   他们从邓大树的嘴里得知许家老汉许清林在县城酒楼当帐房、许磊在梨花观做事,一下子目光望向许家人都带着深深的羡慕还有一点点尊敬畏惧。   邓老八在小女儿邓红的棺材旁边哭了一白天,刚才哭得睡着了,被亲戚抬进卧房床上歇息,听到许文、许佳来了,一下子坐起来,赤脚走出来相迎。   许淼淼见邓老八个子不高,身体强壮,生得红脸膛,浓浓的扫把眉,法令深看着就觉得脾气很暴臊,两只眼睛哭得红桃子一样,头发散乱光着双脚,在灵堂门外蹲下紧紧抱着许文许佳痛哭流涕,想到他曾经骂过许清林打过许磊,这是个性情中的老人。   “姥爷,你还有我们呢。”“姥爷,你别哭。”两个小孩子此时困意全无,他们在进邓村时,已得了许淼淼的嘱咐,张开小手臂抱着邓老八,用稚嫩的声音安慰他。   邓大树见邓老八有了精神支柱,心里就放心多了,开口道:“叔,文文佳佳白天进县城累了一天,又赶夜路到咱们这里,刚才在路上都快要睡着了。”   邓老八一把抱起两个小孩子起了卧房,把他们放在床上,让他们睡觉。他穿上鞋子出去跟许氏兄妹说话。   专门负责记帐的邓家侄子特意在邓老八耳边道:“叔,许家拿来了许多东西,还给了一两银钱。”   邓老八身子明显僵了一下,扭头望向侄子。   邓家侄子把东西的明细报了一下。   邓老八蹙眉头打量许磊,问道:“你家哪来这么多银钱?”   许磊有点怕邓老八,低头不吭声。   “你爹、你大侄子呢?”邓老八不由得想多了。   许淼淼温声道:“邓伯,我爹在县城酒楼当帐房,二哥在梨花观做事,这些银钱与吃食是他们赚回来的。”人多嘴杂,自是不能说是向梨花观献策得了四十两银。   邓老八望向女婿的目光立刻不一样了,点点头道:“你总算有个正经的营生,能养活文文佳佳了。”   许淼淼刚才已经瞧过邓老八的家,房子比不了许家,房子里的物件也多是破旧,不过以前听许南说邓家有几亩田,邓老八是种地的好手,日子勉强过得下去吧。   说起来邓老八的命比黄莲苦,幼年丧母,中年丧妻,老年三个女儿相继过世。家里五个人如今只剩下他一个孤老头子。   许磊小声道:“爹,你有文文佳佳,我。”   邓老八老泪纵横。   许淼淼长叹一声,把许磊留下来陪着邓老八,特意去了   灵堂。   自缢身亡的人,在十二个时辰内呈假死状态,有万分之一的机率复活。   许淼淼刚才听邓家亲戚说邓红是用绳子自尽死的,就吊死在房里,想去看看邓红还有没有生命迹象。   邓红的棺材停放在大堂,此时她生前关系最好的两个嫁到隔壁村子的堂妹坐在板凳上一边烧着钱纸一边低声说话。   身材微胖的堂妹大概十七、八岁,神情悲痛,跟年龄二十岁左右长着长脸的堂妹愤怒道:“刘家把红红休了不算,还向八叔要当年的聘礼银钱。红红羞愧无比,也怕八叔还不了聘礼银钱就上吊了。刘家生生把红红逼死了。”   长脸堂妹呸了一口,冷声道:“刘家真是恶毒。这样的人家,谁都不会把女子嫁过去。刘山根打一辈子光棍!”   微胖的堂妹感觉到有人来了,抬眼见是亭亭玉立的许淼淼,连忙站起来柔声道:“淼淼妹妹,你去歇息,别过来了。这里有我们守着。”   许淼淼轻声道:“红红姐生前视文文佳佳为已出,我过   来瞧瞧她。”   灵堂已布置好了,棺材摆在正中央,棺材盖在墙角搁着。   棺材前面置着一张供桌,上面有一排点燃的七根白蜡烛,两个盘子装着玉米饼、红红的秋枣,还有一块黑呼呼刻着死者名字的木头灵牌。   两个堂妹见许淼淼真心实意,就不拦着,见她非常庄肃的烧香拜了拜灵位烧了钱纸,而后去看棺材里的尸体,也不打扰。心里都觉得她有情有意是个好女子。   棺材里的女子二十岁左右,巴掌大的小脸,双眸紧闭,细长眉毛,小鼻子小嘴,涂了一层白粉,打了颜色有点重不太好看的腮红,梳着未婚女子才梳的双丫鬟,穿着一身已经旧的发黄白色孝衣,一双左右鞋大小不一的白色孝鞋。   女子死的突然,孝服孝鞋都是邓家亲戚临时凑的。   这样的年龄本是最好的时候,可女子却遭遇了悲惨的人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自缢了。   “红红姐,你是那样好的女子,跟我的二嫂一样的好,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你怎么就去了呢?”许淼淼一边装着喃喃自语,一边在两个堂妹的注视下,很自然的伸手进棺材,握住了女子的手腕。   两个堂妹先是目瞪口呆,而后面面相觑。这个许淼淼胆子可真大。   ------题外话------   亲们,元宵节愉快。   喜欢本文的亲们别忘记收藏。再次感谢亲们对本文的支持。   ☆、10 淼淼用奇法救邓红命   许淼淼不动声色的给女子把过脉,确实没有脉象,可是女子死亡到现在还不到十二个时辰,万一还有生机呢。   她站在棺材前思索了一会儿,大胆下了一个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想到女子生前很喜欢许文许佳,便走出大堂,把已经睡着的侄儿侄女弄醒。   许文许佳迷迷糊糊听到许淼淼说邓红有活过来的希望,福至心灵,麻利的起床穿好衣服,跟着许淼淼到了大堂。   许淼淼先后抱着他们看躲在棺材里的女子,而后放下让他们拼命的哭叫。   “姨,你不要丢下我。”   “姨,我要吃你做的窝头。”   “姨,我是文文。你睁开眼睛跟我说话。”   “姨,佳佳来看你,你快起来跟我玩。”   许佳许文一直非常喜欢邓红,都不用装,就站在棺材旁边哇哇大哭。   他们的声音在夜里显得特别的大,把邓家亲戚都引过来了。   “别哭了。让你们姨安静的走。”邓老八很是不满的瞟了一眼许淼淼。大深夜的,把侄儿侄女抱到灵堂大哭,这是干啥呢。刚才还觉得小女子懂事,现在真是觉得她有点蠢。   “我不走。”许文大叫着推邓老八,伸小手去拍棺材,“姨,你快醒过来。”   邓老八更加悲伤,跪倒在棺材前,哭得撕心裂肺,闻者无不动容难过。   “爹,别哭。”许磊跟着跪在邓老八身边,难过的满脸是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整个灵堂充满了悲怆的伤感,痛失亲人的哭声在邓村上空飘荡,令整个村子都蒙上了一层浓浓的哀愁。   许淼淼从侄儿侄女哭时,就一直给邓红把着脉,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邓红。   突然间,邓红左右的手指好像轻微的动了一下。   许淼淼觉得或许是眼花,可是机不可失,机不再来,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她的手指里多了一根闪烁银光细如牛毛的银针,快速扎进邓红头顶、脑门、脖颈的三大要穴。   她来到大唐国,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就是拥有一个装着医疗设备及药品的神秘空间。   这个空间不但能存放药品,还能让她本人出入。   上次救酒楼掌柜的岳母时,许淼淼就用到了空间里的药品。   这个空间能够在凶险的时候保命,许淼淼没有告诉家人。   许淼淼扎了三针,不见效果,再次下针扎了邓红三针。   突然间,大堂里的人都感觉到有阵凉风吹了进来,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棺材里传出来嗯的一声,虽然这声音很低,可是在棺材旁边哭的几人都听见了。   “红红!”邓老八大吼一声,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动作快的比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还麻利。   棺材里躺着的女子发出呜的声音,眼睛流出眼泪。   邓老八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红红,你活了。红红啊红红,你可活过来了。你娘你大姐二姐都去了,你爹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可不能再失去你了。”   众目睽睽之下,邓红在棺材里面就这么被许淼淼扶着坐了起来。   邓红眼睛微睁,干咳了两下。   在场的人看到邓红活过来了,先是吓了一大跳,而后都觉得匪夷所思,好在到底是关系很近的亲戚,加上邓红是个温柔的性子,所以没有一个人吓晕过去。   “老天开眼。我的红红,你可活过来了。”邓老八喜极而泣,一把抱住了邓红。   “邓伯,红红姐现在很虚弱,你别太用力。”许淼淼又朝着蜂涌而上的人大声喝道:“红红姐刚活过来,需要呼吸,大伙儿别都围过来。”   “我姨刚醒来,你们别过来。”两个小孩子张开双臂护着棺材。   许磊望着邓红嚎哭道:“红红妹,别想不开,别死。”   邓红是邓村第一个因为不能生育被休回来的女子。一个休字,让她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再加上无情无义到极点的刘家向十分贫穷的邓老八讨要当年的彩礼五两银钱,逼得她不得不去死。   此时,她死过一遭重获生命,感悟了生命的重要亲情的可贵,看了看一夜之间老了许多的邓老八,看了看可爱的许文许佳,又看了看满脸关切的亲戚,愧疚无比的双手捂着脸哭起来。   方脸堂妹挤了过来,俯在邓红耳边问道:“你以前是能怀的,也给刘家怀过三个孙子,怎么刘家就把你给休了,还讨要彩礼?”   邓红哭道:“刘山根跟他弟妹田寡妇好上了,田寡妇说怀了他的孩子,要是他不休我就把孩子药掉,还说要他拿五两银钱当彩礼娶她。”   众人一听无不愤怒,把刘山根骂得个狗血喷头,连带刘家祖宗八代都遭殃被骂了。   “把灵堂撤了,去知会族里的男人,全部吃饱饭,半个时辰后拿着家伙在村头大槐树下候着。”邓老大的堂哥邓老三,也就是邓大树的生父现在邓村的里正大声发话了,大家都息声听着。   邓老八咬牙切齿的道:“三哥,我跟你们一起去打死那狗日的刘家人。”   邓老三瞪眼道:“老八,你把那张破纸带着,刘对眼若不把纸吞掉,我这个邓字就倒着写。”   刘对眼就是刘山根的生父。因为他生着一双对眼,这里的人都叫他刘对眼,都忘记他的本名。   许淼淼见邓老三皮肤比邓老八黑,模样有六成像,明明没有说脏话,可看着脾气比邓老八大,十分凶悍,再看邓家的男子个个很蛮横的样子。心道:这个刘家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把厉害的邓族逼到这幅田地。   很快,灵堂撤了,邓红的孝服、孝鞋也还了亲戚,邓族的人火气冲天的各回各家吃饭备战了。   邓红气短,还没有恢复过来,被许淼淼扶到卧房里歇息。许淼淼让两个侄儿侄女跟邓红睡一堆。   邓老八坐在空荡荡的堂屋里琢磨着明个去刘家打架的事,猛不丁眼前的光被挡住了,许磊粗声粗气的道:“爹,你去睡。妹做饭。”   “红红哪能做饭?我去!”邓老八没好气瞪了蠢女婿一眼,快走去了厨房,见许淼淼站在昏黄的冒着黑烟的油灯旁边和着白面,这才明白过来蠢女婿说的妹是她。   许淼淼抬头道:“邓伯,你一天没合眼了,快去睡会。我烙几张饼子,一会儿就好。”   “闺女,那伯伯就不跟你客气了。”邓老八想着收拾刘家的事重要,这就回到卧房里打个盹。   邓红见两个小孩子哄睡了,心神不宁的下地,先去看了看邓老八,听到他劓声如雷,忍不住泪流满面,又去大堂,见没有人,隐约听到厨房有动静,就走过去,正好听到许氏兄妹在说话。   ------题外话------   亲们,喜欢就记得收藏留言各种奖励哦。   谢谢。   推荐我的温馨种田完结1对1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及《嫡女玲珑》。   ☆、11 许家人齐聚邓村   “哥,你想替红红姐出口恶气吗?”   “想。”   “你想帮邓伯去刘家打人吗?”   “想啊。”   “你去了后,要是被别人打伤怎么办?”   “我力气大,不怕打。”   “你自己小心些。你一定要把邓伯护好了。”   “好。”   ……   邓红闻到了饼和肉的香气,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好久好久没有吃肉了,上次是回娘家时吃的。   现在没有婆家了,只有娘家自己家。   她深深呼吸了几口空气,抬头仰望着远空挂在天际明亮的月亮,泪水被秋风吹干了又落了下来。   许淼淼做的是葱花肉饼,直径近一尺纯猪肉大葱馅的大肉饼,一共四张,给邓老八、许磊一人两张。   邓老八没想到许淼淼的厨艺这般好,皇帝老儿的御厨估计也就这个水准了哈,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而后忍住了没再下手去拿饼,“一张大肉饼就足够了,这张留着给你们吃。”   许淼淼劝道:“肉、面还有很多,肉饼现做现吃才香,我刚才只做了您与二哥的,早晨再做我们的。您踏实吃。”   邓老八点点头,吃着香喷喷的大肉饼,唇齿生香,想着等从刘村回来把一两银钱还给许家。   许磊吃完饼,憨声道:“爹,我去,护你。”   这一刻,邓老八觉得蠢女婿也不那么讨厌了。   半夜三更,邓族二十几个男子外加七个粗壮泼辣的妇人,拿着锄头、木棍、柴刀等家伙,浩浩荡荡的朝刘村奔去。   兴许是太累了,等许淼淼睡醒过来,已经是日上三竿,邓老八家安静的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到,看来邓族的人还没有回来。   邓族到刘村来回八十多里路,其中一段是崎岖难行的山路,这个点没回来也正常。   许淼淼正穿着衣服,就听到外面有男子的说话声,这声音还很熟悉,激动的叫道:“爹!”   许清林高声道:“淼淼,我来了。”   “姑,我和爷爷来了。”许南纳闷道:“邓爷爷家的人呢?”邓村安安静静,邓家大门紧闭,这哪里像办丧事的。   许淼淼打开门,刚要开口说话,就见许南面色倏变指着大堂的方向尖叫道:“鬼啊!”   “我没有死,我不是鬼。”邓红站在大堂门口,一脸尴尬的摇着双手。   此时她已经换回了家常衣服,也是打了补丁的灰色的旧衣裙,脸上的死人妆也洗过了,瞧着眉眼清秀,只是两眉紧蹙深深的愁苦。   许南兔子似的蹦到了许清林的身后,吓得失声道:“我是男子,阳气重,你别过来!”   许清林脸色紧绷,也是吓了一跳。   许淼淼哭笑不得,快步走至,伸手摸了摸许南的额头,高声道:“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我看要有鬼,也只有一个,就是你这个胆小鬼!”   许清林惊魂未定,问道:“淼淼,这是怎么回事?”   许淼淼仍觉得有些疲惫,打了个呵欠,缓缓道:“邓伯文文佳佳在棺材前哭了一场,红红姐舍不得他们就活过来了。现在邓伯、我二哥与邓族的人去刘村给红红姐讨公道。”   邓红羞愧的低头不敢看几人。   这时,许文许佳穿好衣服从卧房里面跑了出来,抱住了许清林的大腿叫爷爷。   “红红姐,你帮着给文文佳佳洗漱,可好?”许淼淼把仍在尴尬之中的邓红支开,将许清林、许南迎进大堂,简明扼要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祖孙俩都知道邓红是个极好的女子,得知她没有做错事,却被刘家休掉不说还逼迫还银钱差点没命,均是十分愤怒。   许清林听到许淼淼给邓家拿了东西及银钱,还让许磊去刘村帮着讨公道,点头赞赏道:“淼淼,这些年你邓伯对我们家一直很好。这次他家有难,你做的比我还要好。”   “爹,我看你既然已经来了,就跟邓伯见一面再走。”许淼淼是想趁着这次把邓老八对许家的怨气化解了。   许清林低声道:“自从你二嫂去世之后,我就没见过他。这次我也想见见他。”   许淼淼听出老爹也是这个心思,就道:“送出去的银钱就别收回来了,邓伯若是还您一两银钱,您别要。”   邓红端来了两碗水给许清林许南喝,转身要去做饭,被许淼淼拦住了,“红红姐,你身子还虚着,别下厨房,你带着文文佳佳在院子里慢走,我与小南南去弄饭。”   姑侄四个昨天黄昏吃的肉包子一直挨到今个上午,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邓红自是不好意思。   许清林在邓红没及笄时就认识她了,那时她年龄跟许淼淼现在一样大,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还总开许磊的玩笑,现在竟落得被夫家休弃差点自缢死亡的,不由得目光怜悯,柔声道:“你听淼淼安排就是。”   许南以前来过邓家,跟邓家人也熟,邓家的厨房比许家的小,灶也是烧柴,这就听许淼淼的安排开始生火。   许南把锅烧热了倒上水,许淼淼洗漱完过来做了一个南瓜丝疙瘩汤,而后把几个时辰前留下的面简单揉了揉,烙了几张葱花肉沫饼。   邓红跟许家人一起坐下吃饼喝汤,见这个饼不是纯肉馅的饼,而是只放了些许肉沫的饼,看来许淼淼要给邓家多留些猪肉。   “姑,你做的什么都很好吃。”   “姑,我昨晚睡觉梦到你给我买了一屋子的麦牙糖。”   两个小家伙开心的吃饱饭,脸上笑眯眯,已经忘记了昨晚还在棺材前大哭的事。   邓红坚决不让许南洗锅碗。她洗过之后,就带着许文许佳去后院看蚂蚁。   许文与许佳围着一棵长满青枣的老枣树飞跑,咯咯笑着。   邓红看到两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想到流掉的三个胎儿,若是都能活着,最大的也有三岁了。   她脸色苍白,身子骨像散了架一样,差点晕倒,手扶着旁边的土墙,蹲在地上无声的落泪。   许文许佳跑过来,四只小手抹干邓红的眼泪,也不知道怎么劝她好。   许文想了想就道:“姨,我家要打井了,你去我家玩好吗?”   邓红愣住了,半晌惊诧问道:“你们家要打井?”   听说邓村最有钱的人家打口井花了好多银钱。刘村的人都穷,哪有钱打井。许家竟是要打井了。这可真是件意想不到的事。   许文自豪的点点头,“对啊。姑要打井,爷同意了。”   “姨,我家买了一头母羊,羊有这么高,比我和二哥还要高呢,长得雪白雪白,还会咩咩叫。你去我家跟母羊玩吧。”许佳奶声奶气说着,还伸手比划母羊的身高。   邓红疑惑问道:“你家没有种地,冬天没有多余的粮食喂母羊,买来是吃羊肉吗?”   许佳嘻嘻笑了笑,道:“不是吃肉肉啊。姑买母羊是让为了全家人喝上羊奶补身子骨。”   邓红自语道:“羊奶膻气重。”买了母羊还要打井。许家竟是变得这么有银钱了。   许文激动的道:“我爹在梨花观挣了钱回来,还有一个鸡蛋。姑和我们把鸡蛋分着吃了。可香了。”   “姐夫能挣着钱了。真好。”邓红由衷的替憨傻的许磊高兴,也替两个外甥外甥女高兴。   许佳笑道:“姨,我姑还买了好多的布跟棉花,要给我们全家人做新的棉袄棉裤呢。”   “你姑姑对你们可真好。以后你们长大了,要孝顺她。”   当年许淼淼因为许清林把唯一的银镯子当了给邓红的二姐邓氏买药耿耿于怀,邓老八在邓氏去世后骂许清林打许磊,被许淼淼咬着牙哭着说出此事。   后来,许淼淼因着镯子的事不喜欢许文许佳,根本不管他们,邓红去了几次许家,每次他们身上脏兮兮,哪像现在这样干干净净。   邓红通过这几个时辰的接触,发现许淼淼变化非常大,比以前好相处的多,也是非常的善解人意,这是好事。   两个小孩子缠着邓红玩,邓红暂时把不如意的事放下了。   许家三人在大堂里左等右等,不见邓族人回来,就有些着急了。可惜急也没用,不知道刘村在什么地方。   大概又等了半个时辰,就听得远方传来喧哗声,接着外面的许文许佳欢喜的大叫道:“姥爷、爹回来了。”   很快,许磊一身鲜血的背着神情怏怏的邓老八出现在众人面前。   ☆、12 许邓两家和好如初   许淼淼担忧的叫道:“二哥,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许磊解释道:“狗血,不是我的。”   许淼淼问道:“哪来的狗血?”   “狗咬爹,我打狗。狗死,血弄脏我衣。”许磊话说的简单,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许淼淼松了一口气道:“你这浑身是狗血,可把我们吓了一跳。”又问道:“唉。邓伯这是怎么了?”   邓老八伸手摸了摸许磊的脑袋,答道:“恶狗扑过来,傻小子反应快一把把我推开。我倒在地上脚扭了。”   许磊目光愧疚,“爹,对不起。”   “一家人,别说对不起这样的傻话。”看在傻小子帮他挡下恶狗,又背了几十里坚决不让别人背他的份上,邓老八决定还是认回这个女婿。   许磊憨声应了一声哦。   “亲家。”许清林见邓老八比两年前苍老了很多,看来过得不好,可就是这样还给许家送粮食。心里这个感慨感激。   当年许邓两家结亲时,他与邓老八关系非常的好,可惜没过几年,邓氏就死了,邓老八在众目睽睽之下痛骂他还打了许磊。   他是个好面子的人,但是邓老八骂的对。许家没有能力就不要给许磊这样的傻子娶妻,娶了害得邓氏年纪轻轻的就死了。   许家对不起邓家。他一直不怨邓老八。这次真的特别希望能认回这个亲家。   “傻小子,都到家门口了,你把我放下来。”邓老八无精打采,看到满脸皱纹的许清林也没有说什么,下了地便被满脸是泪的邓红过来扶住了胳膊。   邓红知道刘家的大狗有多么凶,邓老八要是真被大狗咬一口至少骨头折了。   她痛心泪流不止,央求道:“爹,你别再去刘家。他们都不是人。”   “那个破地方,我不会再去。”邓老八脚一拐一拐进了大堂坐下,想到这次去把刘山根、刘对眼打得呜呜大哭跪地求饶压根不提彩礼,真是好解恨好解气,高声道:“你三伯说到做到,刘山根把那张破纸生生吞了,一个纸片都没剩下。”   “那……”邓红欲言又止。   休书没了,是不是要回刘家?   那个刘家对她来说就是人间地狱,再回去还不如昨天自缢死了。   “你不用回刘家。你跟他和离了。这是和离书。”邓老八从怀里取出两张纸,展开交给邓红。   邓红不认识字,但知道邓老八绝对不会骗她。   邓老八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邓红的表情,“我们都不会写字,这和离书是你姐夫写的。刘山根那个王八蛋在上面印了手印,你要是同意和离,就在这上面按上手印,一张咱们家留着,一张我让人送给刘家。”   许南惦起脚看到两张有些发黄的纸上写着两个醒目的大字“和离”,每个字有核桃那么大,下面有一个红通通的手印。   许磊会的字很少,和离正好会写。   这恐怕是大唐国最简单明了的和离书了。   这样的结果对于邓红来说是最好的,毫不犹豫的咬破右手食指,在和离书上按下手印,把一张交给了邓老八。   许磊指着休书,主动开口道:“爹,我去刘村。”   邓老八拍开许磊的手指,似笑非笑的道:“傻小子,你打死了刘家的恶狗,还打伤了刘族七八个人,你别去刘族。我让你们三伯去。他是里正,县太爷的册子里都有他的名字。他去了能平安无事的回来。”   许淼淼上前来安慰道:“红红姐,你离开刘家这个火坑是件好事。你这么年青,有邓伯护着宠爱你,还有族人,你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邓红轻轻点头。   “姥爷,你痛不痛?”   “姥爷,你有没有哭啊?”   许文许佳见大人说完正事,这才过来围在邓老八跟前说话。   邓老八抬起头来,有些紧张的道:“侄女,咱们是一家人,伯伯也不跟你客气了。你烙的肉饼实在是太香太好吃,能多烙些吗,我想给今个去的十三家每家送一些。”   今天要不是族人帮忙,邓老八给邓红讨不回公道,邓红拿不到和离书。   邓老八很少求人,这回为了感谢族人,求了一回许淼淼。   “好的。我这就去烙饼。”许淼淼召唤许南去了厨房,邓红也过去帮忙。   许南趁着邓红出去解手的功夫,神神秘秘的道:“姑,你猜二叔在那纸上写得啥?”   许淼淼好奇的问道:“啥?”   许南忍俊不禁道:“只有和离两个字,再没有第三个字。”   许淼淼菀尔。   邓红进来问道:“你们笑什么呢?”   许淼淼白了许南一眼,后者低头道:“我二叔认得字不多,每个字是很管用。”   邓红却道:“我们村的人没有一个人识字,姐夫识字很厉害了。”   许南抬起头来微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自豪的道:“我二叔是厉害,一个人打伤刘家七八个人。我要是有他那把子力气就好了。”   邓红蹲下剥葱,轻声道:“我听佳佳文文说姐夫在梨花观做事。”   许南骄傲的道:“这是我姑给我二叔找的差事,梨花观管早中饭,每十天给我二叔二百个铜钱。”   邓红有些震惊的站了起来,“一个月就能拿到六百个铜钱,可真不少呢,还管两顿饭,真好。”   许淼淼一边和着面,一边很自然的道:“梨花观都是道姑,请杂工有些忌讳。我二哥是个纯直善良的人,正好符合条件。”   许南往灶里放柴的手停在空中。   原来观里忌讳请男子做杂工。王大宝矮瘦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的多,所以许淼淼推荐了他。再者,许家得有个男子守家才行。   许淼淼柔声问道:“红红姐,你们族里人喜欢吃糖吗?”   邓红答道:“糖可是稀罕物,人人都喜欢吃的。”   许南连忙道:“姑,我也喜欢吃糖。”   许淼淼打趣道:“知道。下回去县城,我给你买麦芽糖,最大的那种。怎么样,小南南?”   许南眼睛一亮,却笑道:“姑,你也吃麦芽糖。”   “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许淼淼可瞧不上县城麦芽糖,那种糖里面还有杂质,味道比起前世的奶糖、水果糖差远了。   “姑,做什么好吃的?”   “放肉沫的葱花饼。”   “好姑姑,你真是好,又给我们做好吃的。”   “你正在长身子,等会多吃点,但不要吃撑。”   “姑,你才比我大一岁,你也多吃点。”   “我刚吃过,不能再吃。你想让我长成小肥猪啊?”   “姑,你就算长成小肥猪,也是我的美姑姑。”   “你还没吃麦芽糖,嘴巴就这么甜啊。”   邓红听着姑侄对话,偶尔跟着说几句,手里干着活,觉得这样的日子才叫日子,过得很舒服。   哪像她在刘家时,无论天寒地冻还是三伏暑天,厨房里永远就她一个人在干活,没有一个人来帮把手,就连她流产也得沾冷水做全家人的饭干活。   ------题外话------   喜欢就记得收藏留言评价各种奖励哦。   ☆、13 许家摇井引众人羡   许淼淼把肉、糖、面都用光了,烙了三十张肉饼、十五张糖饼,除去十三家每家能得到两张肉饼一张糖饼,邓老八与许磊也能敞开肚皮吃顿好的。   邓红去各家送饼时,许清林在跟许淼淼商量好之后,热情的邀请邓老八去小梨村住几天,一是养伤,二是让邓红换个环境缓一缓,再说现在已过了农忙的时候,地里没有活,离开一冬天也没有事。   邓老八不想打扰许家,刚开口拒绝,许文许佳就开始摇着他的胳膊叫喊着让他同意,不同意就不放手,最后他只有点点头道:“好。亲家,这回我与红红真得麻烦你们了。”   邓红把饼送完回来,得知要去许家很是意外。   许淼淼挽着邓红的胳膊道:“红红姐,我家里头置了好些布跟棉花,马上冬天了,我得在天冷之前做出一家人的冬衣,不瞒你说,我的针线活不太好,你得帮帮我。”   邓红看过许文许佳衣服的补丁缝得细密均匀,知道许淼淼的针钱活好,感激的道:“你年龄小,多做针线活伤眼睛。你就都交给我做吧。”想想去挨着黄河的小梨村转转换换心情也好,最重要的是可以天天看到许佳许文。   邓老八亲自去邓老三家送和离书,而后回家收拾了一个装着换洗衣服的大包袱,把大门一锁,就坐着板车跟着许家人去小梨村。   邓族的人吃了肉饼、糖饼,赞不绝口,有几个妇人被当家的催促着赶紧到邓老八家来学厨,却见邓老八家已经人去楼空,打听一下才知道去许家暂住。   邓大树得了空给邓老三学了在小梨村等许家人的经过。   邓老三觉得许家人值得交往,在得知许家买了母羊还要打井,觉得邓老八结了个好亲家总算是有件好事。   许家的房子多,许淼淼安排邓老八住单间,怕邓红寂寞又想不开,让许文许佳每晚轮流跟邓红住。   许淼淼给邓老八看了脚,就是单纯的扭伤,没有骨裂骨折,养些天就能好。   许家的亲家来了,这件事很快在小梨村传开。   邓红和离的事还没有传到小梨村。她不想做未出嫁的女子打扮引人探究,就梳了一个圆髻。   许清林推着板车回了县城,许磊仍是去梨花观做事。   许淼淼带着许南去了里正赵德家,付了一两银钱的打井定金。   第二天,赵德的大舅子二舅子花家兄弟就带着工具来到了许家。   他们都是打井的行家,勘察了许家的院子,预计从地面至多打下四丈就能出水。   许淼淼早就想好了,开口道:“我家想把井打深一些。”   花家兄弟应下之后就开始干活。   他们按照之前说好的,不在许家用饭,早上天一亮就开工,中午回赵德家歇息半个时辰,而后一直干到黄昏。   花大与花二轮流下井挖土。两人在井上时也不休息,把挖出来的土按照许淼淼说的堆在后院。   邓老八坐在大堂外头晒着太阳瞧着花氏兄弟挖井。   邓红、许淼淼把桌子搬出来,在太阳底下给许家人做冬衣。   许南被许淼淼派到后院用打井挖上来的土修废弃的猪圈及弄块菜地。   王二宝把洋芋蛋放在许家跟许佳许文一起玩。他帮许南干活。   小梨村的村民好奇的过来瞧看打井,头一天来的人很多,到第三天就只有小孩子过来了。   “出水了!”花大兴奋激动的声音从井底传出来。   许家人都跑过来瞧看,只见花大站在井底,浑身是泥,脚下的泥土里有几股很小的水线飙出来。   花二亢奋的吼道:“哥,你上来,我下井去挖。咱兄弟今个就把这活干完了。”   花大踩着钉在井壁的铁梯爬上来。花二麻利的下井挖土。   花大拿用来测量的线往井里一丢,量出距离之后,感慨的道:“小梨村挨着黄河近可真好。打井土松好挖,比别的村出水快。”   许南自豪的道:“我们村还比别的村富呢。”   “三丈七。”花大特意问许淼淼道:“还要往下打多深?”通过这几天的观察,知道许家是这个小女子做主。   许淼淼不假思索的道:“打到六丈。”   花大嘴角上扬,“打到四丈是四两二银钱,要是打到六丈就得五两八。”   “我晓得。麻烦你们打到六丈。”许淼淼特意嘱咐道:“我家要摇井。”   花大自然希望井打得深多拿银钱,喜滋滋道:“没问题。”   花二疯狂挖了两刻钟,上井之后得知还能多干点活多赚银钱,也是喜道:“哥,那咱们明天再干一天。”   到得晚上,王大宝特意来许家瞧看井。   他拿着油灯顺着铁梯慢慢往爬,一边爬一边拿借着灯光瞧看井壁打得好不好。   他上来之后吹灭油灯,夸赞道:“花家两个叔叔干活真是实在,井壁打得光滑,井里面又圆又大。六丈深五两八银钱这个价钱实在。”   许淼淼找花家兄弟打井,是想借此跟赵德家搞好关系,没想到花家兄弟活干的这么漂亮要价实惠。   次日,花家兄弟把摇井的井上部分按好,直接给许家摇满一大缸水。   “花叔叔,这些天真是劳烦你们了。这是工钱,你们点点数目。这些吃食是我家给你们添下酒菜的。”许南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把碎银交给花大,又把手里的一个飘散着肉香的竹篮交给花二。   花氏兄弟嘴乐的合不拢,连声道谢离开,等到了赵家打开竹篮一瞧,竟是两大盘香气喷喷馋死人不要命的卤猪肉和一大碗炒花生米。   赵德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感慨道:“许家不得了。这是真有钱,真发达了。”   花氏兄弟不小气,当即与赵德一家人分享了肉和炒花生米,饭桌上谢谢赵德与花氏为他们找到这么好的主顾。   花氏面上有光,高兴的很,便把竹篮塞满白菜、葱、黄瓜、茄子,把儿子赵明正叫过来,嘱咐道:“你给许家送过去,见到淼淼要叫姐。”   ☆、14 淼淼做南北冬菜   赵明正今年十二岁,跟许南同龄,曾在镇里的学堂读过一年书,因为实在不爱读书,就回来帮着赵德种地。   他身材高大,国字脸大眼睛,模样周正,但是性格内向,不爱说话,看上去显得老成,像十六、七岁。   “啥?我把淼姑叫姐姐?”   花氏嗔怪道:“对啊。你这个榆木疙瘩,老娘让你叫淼淼叫姐,你就叫姐,听到没有。”   赵明正提着放得满满菜的竹篮子往许家去,路上遇到几个成年的村民,他们竟然也是去许家。   “这就是摇井。”   “摇井可真是好。不怕尘土落到井里。”   “许家可真有钱,竟然打得是摇井。”   十几个村民站在许家的院子,围着摇井,像欣赏什么宝贝一样赞叹感慨着。   许南陪着村民说话,脸上再没有自卑,取而代之的是自信。   自从许家打井之后,村民就不知不觉的不叫许南做“许六指”,而是亲昵的叫他“南侄子”“南兄弟”。   夏天干旱黄河断流,村里人可以到许家摇井打水救急。   许南是许家的长孙许家的继续人,日后是水井的主人。   村民都想着在许南跟前留下好印象,这样以后方便求他。   赵明正看到比他矮一个头的许南正在绘声绘色的给村民讲打摇井的过程,那派头跟他爹一样,与他印象中的人多了不是往后退就是沉默无语的许南判若两人,喃喃道:“我叫淼姑做姐姐,那叫许六指什么?”   许淼淼正在厨房里做饭,赵明正直接走了进来,把竹篮放在地上,朝她点点头就走了。   “明正侄子,替我谢谢花嫂。你有空来找我家小南南说话。”   许淼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赵明正暗自庆幸刚才没叫她做姐姐,不然以后面对许南得多尴尬。   花氏特意守在门口,问道:“你去许家叫淼淼做姐姐了?”   赵明正板着小脸,“没。好多人在许家,我若是叫了,会被人说没大没小不懂事。我好歹读过书,怎能如此无礼?”   花氏气道:“你还知道你读过书,那你怎么不好好读,非得回来种地?你要是把书读出来,在县城里谋个好差事,我做梦能笑出声来。”   赵德在大堂里喊了一声,“你怎么在大门口说明正?”   花氏这才闭上嘴巴,等到了大堂,当着花氏兄弟的面,道:“明正今年十二,年龄不小了,我看许家淼淼识字,厨艺手红都好,是持家的好手,又孝顺长辈,想给明正说下淼淼。”   “妹,你眼光真是这个!”花大花二异口同声的竖起大拇指来。   花氏得意的一挑眉毛,“哥,你们也觉得淼淼好?”   花大再次竖起大拇指,“我们打井去的人家多了,小女子当中许家的淼淼绝对数这个中的这个。”   花二缓缓道:“明正是长子,以后给你们养老,他的老婆可得选许家淼淼这样的。”   赵德以前就没想过这事,现在听三人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   不过许家的男人有点拿不出手,许清林是个呆子,许磊是个傻子,许南年龄小撑不起门面,许文还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   再者镇里已经有人暗示过赵德,要把女儿许配给赵明正。   赵德便道:“过些天再议。”   许家有了水井,生活方便多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许南。   他再也不用跟村里人一样每天花半个时辰挑着担子黄河边挑水。   水井打出的水清澈没有泥沙,水质比黄河水强太多了,喝井水后感是甜的。   水井的水冬暖夏凉,现在这样的天气,到了晚上打出来的水就是有点温热的,还冒着白气呢。   许淼淼用水井做出来的吃食更好吃了。   一分钱一分货。花大笔银钱打出来的水井就是好。   许淼淼给许南派了新任务,就是挤母羊的奶。   羊奶有膻味,许淼淼有去膻味的方子,在家里试着去除膻味之后,一家人从此早饭可以喝上营养价值很高醇香可口的羊奶了。   北地的百姓一般用雪里红做咸菜,冬天各种将咸菜炒黄豆或者直接拌面条。   许淼淼觉得咸菜不如咸菜、泡菜简单开胃口好吃。   许淼淼托前世当兵的福,在炊事班帮过厨,南北的泡菜、酸菜、咸菜都会做。   小梨村有村民在附近的窑场做事,许淼淼让许南通过这个村民买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缸、坛子。   酸菜成熟的周期长,许淼淼先做酸菜。   她让许南把从县城里买来的大瓦缸洗得干干干净,而后去黄河河滩找一块大的表面平滑的鹅卵石,将大白菜一切两半,切口朝上,撒花椒、盐,放入适量的淘米水及开水,把鹅卵石压在大白菜上面,用油布将缸口蒙住,最后用细绳扎紧封好。   腌一个月,期间开几次缸倒掉霉变的酸菜汤。冬天就能吃到可口美味的酸菜了。   许淼淼让许南把白菜、黄瓜、长豆角、圆白菜、萝卜等收拾出来切条切块,与盐一起放入从窑场买回的坛里,密封好了,十天后就能变成泡菜了。   入乡随俗,咸菜还是得做一点。   许淼淼会做的咸菜有许多种,不过在这里就做雪地红吧。   北地的百姓腌咸菜放盐,大概半个月腌好。许淼淼做的咸菜除了放盐还放醋,一天一夜就腌了。   她弄这些菜,不瞒着邓老八、邓红。   邓家父女却是憨厚老实到极点,竟然觉得泡菜、酸菜都是能够传家的秘方,根本不问不看。   邓老八脾气暴躁,却有这样好的品德,令许淼淼心生敬意。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才几天的功夫,邓族与刘族因着邓红和离大打出手的事在方圆百里传开了。   小梨村离着刘村八十里路,这一天,许多村民都知道了此事,并且猜测邓老八带着邓红住在许家是想把邓红嫁给许磊。   邓老八的脚好了,在许家好吃好喝的已经呆了好几天了,不好再打扰,准备离开。   邓红就算舍不得许文许佳也不好意思住下去。她不怕那些流言,可是不想让许家人因为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题外话------   谢谢清风逐月、大宝爱拉芳、伊丽莎白梅森、谢12、黄姐0126、xiyanaita、sxw135870、dj1358197、guan6867、苏大小姐、小乐快乐送的钻打赏鲜花票。   周末愉快!   推荐我的完结1对1种田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5 再进县城途中听传言   许淼淼感谢邓红帮忙做了许家人的冬衣,派许南去镇里买了五斤猪肉给邓家父女带回家。   许文许佳很是舍不得邓家父女,哭着抱两人的大腿。   两个小孩子早年丧母,之前日子过得非常苦,都早熟的很,对邓家父女有感情。   邓老八眼角有些湿润,哄道:“过些天姥爷来看你们。”   邓氏父女在小梨树村民的目光注视下离开了许家。   邓红几天前来的时候是傍晚,那时低着脑袋生怕被人瞧不起有种想哭的感觉,在许家住了这些天想通透了,现在是下午,就算有村民站在家门口对她指指点点,也不会臊得想哭。   许淼淼收拾客房时,发现邓老八特意放在床上的一两银钱。心里感慨:二嫂要是不去世多好。   井打好了,冬衣做好了,羊圈修好了,菜地翻好了,冬菜腌好了,客人也走了。   许家一下子恢复往日的宁静。   寒冷的冬天一天天的逼近,小梨村的白天渐渐缩短。   许家后面的山已经看不到一点点的绿色。   黄土高原的冬天可不是一般的冷。   为了冬天不冷病不冷死,许南与王二宝天天都去山里砍柴。许家后院柴房里的柴迅速增多。   许淼淼惦记着集福楼卤猪头的生意分成,决定明天进县城。   许磊在梨花观给梨树穿衣的活干完了,王大宝的差事也干完了。   流云又给他们派了差事,轮流在万亩里梨林守林子,干一天歇息一天,每月给八百铜板,包三顿饭,夜里还有睡觉的土房。   这活比上个活轻松,就是每月有半个月的夜里不能回家要住在梨花观,所以流云给两人涨了银钱。   天气十分干燥,梨花观怕梨树林着火,以前每年都是观里的道姑值守,现在终于找到可靠合适的许磊、王大宝值守。   许磊、王大宝继续有活干有钱赚。皆大欢喜。   明天轮到许磊休息,许淼淼就让他跟着一起进县城看望许清林。   许磊背后背着一个大包袱,双肩扛着许文许佳,跟在许淼淼许南的身后,在黄河岸边的土路,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山歌(歌词原创)。   黄河水,一天到晚哗哗流。   山里风,一天到晚呜呜刮。   我的心,一天到晚通通跳。   家里钱,一天到晚空空的。   天冷家穷,你来看看我。我用我的心来热乎你。   许磊的嗓音粗厚,是带着磁性男低音,歌声在空旷的河岸飘荡,竟是异常的悦耳好听,让人有沉醉的感觉。   许淼淼来到大唐国两个多月,头一次听到许磊唱歌,很是惊艳。   这首山歌的歌词简单,但是表达的意思不简单,一个住在黄河边的孤独穷人对幸福的渴望。   人人都怕孤独,都渴望幸福。   这样的歌曲能引起许多人的共鸣。   许淼淼正在听得享受,许南看了她好几眼,也不见她看过来,突然间哈哈大笑道:“二叔,你想娶老婆,你思春了!”   许磊瞪了许南一眼,歌声唱得更大了。   以前许南跟许淼淼争许清林的宠爱,现在跟许磊争许淼淼的宠爱。   许文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的问道:“爹,你要给我找后娘?”   许磊闭上嘴巴不唱歌了。   许佳像想到什么,大声道:“爹,我要小姨当娘。”   许文点点头,继续板着脸道:“我也要小姨当娘。”   许淼淼回头似笑非笑瞧着许磊,见他恶狠狠瞪着许南,便道:“小南南,谁教你乱说话?你快给二叔道歉。”   许磊摸摸脑袋,笑道:“二叔,我错了,不该说出你的心里话。”   许淼淼忍俊不禁,“许南,你这是道歉。不行。”   许磊拉着许淼淼往前跑了几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红红姨在咱们家时,二叔天天笑哈哈,红红姨一走,二叔都不笑了。”   “我发现你有当媒婆的潜质。”许淼淼伸手拍拍许磊的脑门,“你啊,整天逗二叔干什么。”   许淼淼观察了许磊两个多月,发现许磊的智力等同四、五岁的孩子。   他能当个好儿子、好哥哥,学着当一个好爹爹,却当不了好丈夫。   邓红在许家的那些天,许淼淼真没看出许磊对邓红有什么男女之情。   许磊不是不喜欢邓红,而是不懂男女之情。他的心是一片净土,没有一点污垢。   邓红和离受过一次创伤,再嫁必须是一个懂她疼她能给她庇护的男人。   许淼淼觉得许磊做不到。   “你背!”许磊生气了,把儿女放下之后,将大包袱抛给许南。   包袱里面装了不少东西,许南为了接住它,差点摔一跤,动作很狼狈,把四人逗笑了。   做船过河,范黑子认识许家人来,见多了一个大个子许磊,得知是许清林的儿子,夸道:“许老弟有儿有女,真好。”   许磊憨笑几声,提出帮范黑子摇桨。   范黑子虽然拒绝了,但是脸上布满笑脸。渡船这么多年了,提出帮他摇桨的人,一个巴掌数得过来。   马上要进入冬天了,附近村子的村民来县城买东西过冬的人多了起来,今天木船坐了十几个人。   上次在木船上掀开竹篮的布露出猪头,笑话许清林的黑胖发上插着木钗的老妇人,正好就在这当中。   她一上来就开启八卦模式,身边的人不认识也能聊认识了。   “你们是哪个村的?”   船上的几个妇人都答了,许淼淼被黑胖老妇人笑眯眯瞧着,只好答话道:“小梨村。”   “好俏丽的小女子,你知道几里外的大梨村吗?”   许淼淼点点头,“知道。”   “大梨村出了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你知道吗?”   许淼淼摇摇头。   黑胖老妇人就等着许淼淼摇头呢,环视众人高声道:“我给你们说,这个汉子的家里有一口井,连洗脚都用的是井水,简直是富得流油。”   有个老头满脸羡慕,感慨道:“打口井的银钱够娶个老婆了。这汉子家可真富。”   许文趴在许淼淼耳边道:“姑,咱们家也用井水洗脚,可是没有流油啊。”   黑胖老妇人接着道:“他长得可英俊了,武能打倒十几个壮汉,文能比得过秀才老爷,方圆百里都找不到这样的人物。”   ------题外话------   亲们喜欢本文,请以各种方式支持奖励哦。   推荐我的完结1对1种田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6 许家再添新收入   众人一听更来了兴趣,许家人也都望向黑胖老妇人。   “可是这个汉子的命坎坷,老婆死的早,留下四个孩子,他为了孩子一直没再娶,对他老婆娘家人也很照顾,逢年过节送去肉、面、糖什么的。”   有两个中年妇人听到肉面糖,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众人纷纷赞道:“这汉子还真是仁义。”   黑胖老妇人说的绘声绘色,“前些天,他的小姨子被休了,错都在小姨子前夫。他老丈人去小姨子前夫家里讨公道,被前夫家的三条大狗咬得浑身是血。那三条大狗每条站起来比范黑子还高,比狼还凶。”   众人瞧了范黑子一眼,惊道:“好恶的狗!”   范黑子笑道:“拿我跟狗比,狗有我黑吗?”   众人哈哈大笑,催着黑胖老妇继续讲。   黑胖老妇人讲到最精彩的地方,声音更加高了,快要把坐在她耳边的人耳朵震聋,“他见老丈人受伤了,一怒之下,去把小姨子前夫家的大狗宰了,还把小姨子前夫家的十几个男人打得哭爹喊娘,给岳父小姨子讨回公道。”   这个故事说到这里,船也靠岸了。   众人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边下船边问黑胖老妇人下文。   “二叔,这故事说的就是你。”许南嘻嘻笑着,“生得英俊,能文能武,这就是说你。”   许淼淼菀尔,“我们家不在大梨村,没有富得流油,也没有四个孩子。”   许佳想不通摇摇头,问道:“爹,你不是只打杀一条大狗,怎么传成了三条大狗?”   许磊面带憨笑把一双儿女扛在肩膀上,“不知。”   许淼淼趁机教导侄儿侄女,“我曾经给你们说过,事情的真相与传言有出入。”   许黑子将许家人的话都听在耳里,目送他们远去,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到小梨村、大梨村打听一下。   五人进了县城直奔集福楼。   此时未到饭点,酒楼门前却是停放一辆大板车,五个身着软皮甲的官兵,其中一人戴着铁盔佩戴长剑牵着一匹健壮的黑马,威风凛凛,看上去是名军官。   路过的百姓无不多看官兵几眼。   一个正在店里摆放桌椅的年青小二见许家人有点面熟,问清身份,立刻带着些许讨好的笑容,指着酒楼的后门,“许伯就在后院的房子里算帐,你们直接进去,我去给你们砌水。”   许淼淼见小二的态度非常热情,心里对卤肉的生意也有点底了。   许清林见家人来了大喜,正好帐本也核对完了,带着他们去了卧房。   许南有些惊喜道:“爷爷,您住单间了?”   许淼淼环视四周,这是个带着朝阳大窗户大约十七、八平的的单间,置着一张双人大木床、一张单人木床,书桌、椅子、文房四宝,两个木箱子,家具比许家的卧房都齐全。   许清林笑道:“两天前,掌柜的给我调到这间房住,特意摆了两张床,他说以前你们来了也能住。”   许文、许佳直接坐在了单人木床上面。   许文直接往后一倒躺下,双手拍着铺着蓝色棉布床单的床,脸侧过来瞧着许清林,撒娇道:“爷爷,县城真大真好,我想在这里多玩几天。我很乖,晚上就睡在这个床上。”   许淼淼笑道:“你爷爷要做事赚银钱,白天不能带着你玩。这里是酒楼,要是没有人守护,你会丢的。”   许南问道:“爷爷,我看到外面有官兵,他们来干什么?”   “他们是来运卤猪头。”许清林语气自豪,目光在许女儿与大孙子之间来回瞧看,内心很是欣慰。   许淼淼不想太早让侄儿关注钱的事,“二哥,你带文文、佳佳去院子里玩。”   小二把茶水端了上来,许清林道声谢等他走了,小声道:“你们姑侄联手弄得卤猪头深受军营官兵及县里百姓的喜爱,这些天光散卖给县里百姓的就卖了二百多斤,整卖给军营的有四十个猪头。”   许淼淼喜上眉梢。   许南激动的道:“爷爷,我们家能赚多少银钱?”   许清林笑道:“短短十天就分到四两多银钱。”   许淼淼问道:“哪来这么多的猪头?”   “军队从金城那边收得猪头,很低的价钱卖给酒楼,酒楼给收拾卤好卖给他们。”   许南呵呵笑道:“官兵这么喜欢吃我们家的卤猪头。”   许清林解释道:“官兵每天操练,体力消耗太大,肚子里要是没有油水,时间久了,身子抗不住易生病。外面卖的熟猪肉一斤三十个铜钱,酒楼卖的更贵,最少四十个铜钱。我们家的卤猪头肉味道好油大解馋,一斤才卖二十四个铜钱。”   许淼淼见许南笑得肩膀都有点抖高兴的有些找不到北,便道:“卤肉经不得放。秋冬的生意会好,夏天就会差一些。”   此时许南心里只有一句话,我终于能为家里挣着银钱了。   酒楼掌柜的听说许家人来了,特意过来瞧看,还要请他们一家人请饭。   许清林不好再推辞,就让掌柜的弄些简单的饭菜。   掌柜让厨房给弄了两凉两素两荤,蒜泥羊肉、炒花生米,炒鸡蛋、炒大白菜,清炖整鸡、红烧黄河大鲤鱼,还有一壶酒、一大盆白面馒头、一大盆肉臊子面。   许淼淼见这一桌子饭菜色香味俱全,菜量也大,老字号聚福楼名不虚传。   掌柜的怕许家人放不开,敬了许家人一杯酒就去忙活了。   家里又添了赚银钱的项目,一家人在县城团聚,许清林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便喝了几杯酒,酒后却是道:“卤猪头肉刚开始没有人买。”   许南立刻紧张的放下筷子。   许清林说到掌柜时,口气带着些许的敬佩,“掌柜想了一夜,想出个好计策,每桌点菜超过一百个铜钱送一盘卤猪头肉。正好那天军队的一个军官过寿,摆了八桌,送了八盘卤猪头耳朵、猪头肉,他们一吃就停不下筷子,又点十六盘,走时把所有的卤猪头肉都买光了,还说明个再来买。”   以前他在南地的家族里面,跟族人一样蔑视商人。在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风风雨雨之后,这个观念转变了。   商人的智慧不比读书人少。   许南刚才还觉得,听了这件事不再觉得卤猪头的收益酒楼拿九成多了。   许淼淼放下筷子,笑道:“爹,刚才就顾着说话吃饭,忘记给您瞧包袱里的东西。”   ------题外话------   喜欢就记得各种奖励及留言哦。   推荐我的完结1对1种田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7 许秀才拒二子亲事   这次许淼淼给许清林带来了冬衣、冬鞋、袜子。   冬衣、袜子是许淼淼在邓红的指导下一针一线做的,冬鞋是从村子里的妇人手里买的。   许清林的胃不好怕冷,夏天都要穿两件衣,秋天就穿起了薄袍子。   许淼淼往许清林喝的水里放了胃药。   许清林的胃好多了,没有之前那么怕冷。往年这个时候,他已经穿上了棉袄,现在还穿着前些天的灰旧薄袍子。   许清林手摸着崭新的长袍棉衣,外罩是深蓝色棉布做的,竖领、下摆的长度到脚脖子了,内胆是灰色棉布,里面装着新棉花。   许南见许清林穿上之后,一下子显得年青了几岁,夸赞道:“爷,你穿上好看合身。我姑手真巧。”   许淼淼柔身道:“爹,还有棉裤,你比划一下看合身吗?”   许文、许佳笑道:“爷,我们都有新棉衣棉裤。”“姑说了,以后每季给我们做新衣。”   许磊傻笑道:“爹,我也有新衣穿。”   许清林头一次穿女儿做的衣服,眉开眼笑。转念想到女儿才十三岁,就要管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撒,还要做一大家子的针线活,如果妻子、两个儿媳妇在就好了。   许淼淼笑道:“文文、佳佳年龄小,长得快,今年一身棉衣裤内胆就够了。小南南也在长个子,一身也够了。您与我二哥都是成年人,我想再给你们做一身。”   许清林听女儿言下之意还要给全家做外衣外裤,忙道:“不用做。这样已经很好。”   许淼淼自信的道:“卤猪头肉开始赚银钱了,以后还会赚得更多。您别担心家用。能花才能挣。”   一家人其乐融融。   许南特意学了船上听到的传言,许清林听到二儿子被村民传成了文武双全有情有义的俊才,再看他憨笑着摸脑袋,心里祈盼从此以后他的命运能好起来,不再有磨难坎坷。   掌柜的给许清林放了假,让他陪着家人去县城里转转。   许淼淼来之前已经想好,上回也问好了价钱,到了商铺就直接购买。   家里的冬被破旧不堪,无法抵挡寒冷。布、棉花仍是大头。布店掌柜的仍是把板车借给许家。   冬天风特别大,窗户得糊新的油纸防风。两进的院子十几间房窗户的油纸必须要买。   在镇里买的油要见底了,得买十斤油。吃面条放点芝麻油香,买一斤。   三十斤白面、十斤肉、三斤糖、一斤盐、两斤醋、两斤酱。   看到有从南方运过来的今年新出的大米、糯米,各来三斤,偶尔换口味吃一下。   上次买的两斤黄豆,泡软了炒着吃完了,这回买了三十斤,回家要发豆芽赚银钱。   许淼淼进书店给许南买了文房四宝及一本诗经。这两项就花了二两五分银钱。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许清林摸着崭新的诗经,竟是热泪盈眶。   这是自许南出生之后收到的最贵重最喜欢的礼物,惊喜感激,内心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姑姑。   许家人在县城大门告别。   许淼淼柔声跟许清林道:“爹,家里打了井,天天吃井水,二哥在梨花观也有了新活计,我们都挺好的。您在县城要多保重身子,天冷加衣,记得每晚睡觉前用热水烫脚。”   许清林点点头,挥手目送孩子的背影直到看不见,这才回酒楼。   酒楼的小二有些惊喜的道:“许伯,你可回来,你们村子里来人了,等了你一下午。”   许清林见是曾经与许家为了一棵梨树的归属吵过架的小梨村的高老汉,有些纳闷。   高老汉身材高瘦像根竹竿,嗓门大而粗,满脸笑容,目光羡慕,有些讨好的道:“许老弟,我进县城卖鸡蛋,顺便来瞧瞧你。”   许清林就站在酒楼的外面跟高老汉说话。   高老汉早就知道许清林不会搞人际关系交往,没有在意这些。   两人竟是站在大街边说起事来。   原来高老汉是来替自家的大女儿询问亲事的,对象就是许磊。   高家大女子前些年当了寡妇,因生得是女儿,不被婆家重视还遭到同族人的欺负,忍无可忍之下卖了地,带着女儿回了小梨村。   高老汉有三儿三女,三个女儿都嫁人了,家里三个已成亲的儿子,光是孙子孙女就七个,房子不多挤着住。   高家大女子回来后就更挤了。这一挤就出了矛盾,三个弟媳妇轮流闹腾,让她带着女儿再嫁搬出去。   高家大女子怕再嫁女儿受欺负,一直不嫁一直不离开娘家。   高老汉为了这事快要愁死了。这些天他们一家将许家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就去说服高家大女子嫁给许磊。   高家大女子从小就认识许磊,曾经觉得他生得好,还有过想法,不过许家太穷,许磊种地种菜都不行,无法养家,就打消念头。   现在许家都打井了,许磊在梨花观有了稳定的活计。高家大女子觉得许磊特别憨傻,绝对不会欺负她的女儿,就同意娘家再嫁许磊的劝告。   高老汉想着跟许家吵过架,怕请媒人去许家被拒绝,弄得小梨村人人都知晓丢脸,这就进县城来试探许清林的口风,要是他同意,就马上请媒人。   “我家的大女子,你从小看着长大的,能干心眼好。你看她与你家的二儿子一起过日子,怎么样?”   许清林摇头道:“我二儿子心智缺失,已经害得二儿媳早逝,我不想他再害别人。我不会让他再娶。”   当年邓老八在众目睽睽之下指着他鼻子骂打许磊的情景记忆犹新。他真得不想再被人骂第二回。   高老汉得了这话,不再说啥,耷拉着脑袋走了。   许家人这边回到小梨村,许淼淼、许南又开启挣钱状态。   许淼淼让许南把缸洗出来,在里面泡了三斤黄豆,传授他发豆芽的方法。   家里以前有个石磨,后来卖了,现在做不了豆浆、豆腐。   磨豆浆、做豆腐是苦活。许淼淼不想让还在发育的许南把身子干毁了,就做个豆芽吧。   冬天,北地不像南地有青菜可以吃,这里都是顿顿吃腌菜。   前世许多人一年四季都爱吃豆芽。   不难想象,冬天的新鲜菜豆芽会在永靖县乃至整个北地会是多么的受欢迎。   豆芽发好芽还得几天,这天晚上许家人却是吃到了用油炒酸香清脆的泡菜。   许南特别喜欢这股酸劲,赞道:“好姑姑,美姑姑,你懂得真多,会的可多。”   外面传来少年的声音,“姑、叔、南哥,我能进来吗?”   ------题外话------   谢谢firstday、远月、firstday、小乐快乐送的钻花票。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本文。   重要通知:本文参加了倒V活动,不攒文看的亲,能够在第一时间看到公众三十万字。入V那天倒V十五万字。所以强烈建议亲们不要攒文,要追文看哈!   ☆、18 邓家试探许磊心意   “二宝侄子,快进来坐。”许淼淼的声音从大堂里飘出来。   许南嘴里还嚼着饭菜,走出来见是王二宝,还着一大袋的东西,笑道:“你背的什么东西?”   “玉米面。这是你们亲家邓爷爷送来的。他今个上午来,你们不在家,他就把玉米面寄放在我家。”来者是王二宝,把一大袋玉米放在厨房门口。   许家年年吃邓老八的玉米面。   以前邓老八对许家有气,就让邓大树送过来,现在亲自过来。   “邓伯来过了。真是不巧,我们正好今天进县城。唉,邓伯肯定是算好了今天轮到我二叔休息。”许淼淼一听,饭也不吃了,走出来把袋子的绳子解开,里面是磨得细细的黄澄澄的玉米面。   这是今年的新玉米,磨出来的粉做饼、熬粥都好吃。   玉米面得把干的玉米棒子的玉米粒一粒粒掰下来,放进石磨里一遍遍的磨。   许老八特意磨得如同面粉一样细,就是为了许文许佳吃了好克化。   “这一大袋有五十斤。”许南笑着拍了拍王二宝的胸脯,“你小子看着没肉,力气还挺大。”   许淼淼感激道:“邓伯那么大把年龄,扛了这么大袋玉米面穿山越岭走几十里山路。”   许文、许佳站在旁边叫道:“我想姥爷小姨了。”“姥爷怎么没留下来住几晚啊。”   后日,许磊轮休。许淼淼让许磊推着板车带着许文、许佳去邓村瞧看邓老八父女。   这次她给邓家带去一丈深灰色棉布、一丈青色棉布,五斤棉花,两斤猪肉、三十个鸡蛋、羊奶做的素饼及六张纯猪肉大饼。   鸡蛋是从小梨村的村民家里买的,个头大,很新鲜,也比县城便宜。许家最近在村民买了缸、坛子、蛋、菜等,人缘比以前好多了,也没有人瞧不起许家了。   许磊三人到了邓村,板车上的东西被村民瞧见了无不羡慕。   “上次淼淼就说给我们做冬衣。我不同意。淼淼进县城特意给我们买的布、棉花。”邓红感动的直抹眼泪。这都多少年没穿过新衣,还是一年四季最贵的冬衣。   邓老八吃着做梦都想吃的大肉饼,跟许磊嘱咐道:“淼淼惦记着老汉,你替我谢谢她。”   家里来客做肉菜,邓老八特意把邓老三夫妻叫过来打打牙祭。   邓老三带了半斤酒过来,借着酒气,笑问道:“文文、佳佳,你们喜欢红红姨不?”   两小均答道:“喜欢。”   邓老三就接着问道:“红红姨当你们娘好不?”   许文眉开眼笑道:“好啊。”   许佳想了想,小大人似的望着羞得恨不得钻地地洞的邓红,问道:“红红姨愿意当我们的娘吗?”   邓老八喝了酒头脑却清醒的很,目光在许磊、邓红身上打转。   他孩子的娘去世早,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把三个女儿拉扯大,特别的不容易。   大女儿未及笄就病死了,给他的打击不亚于妻子去世。   二女儿出生起带着胎记,脖颈有块巴掌大的红斑,从小自卑,性格十分懦弱。   他怕二女儿被夫君嫌弃被婆家欺负,特意选了性智残缺的许磊当女婿,那许家也是一家的老家人,别人不欺负许家就算好了,许家绝对不对欺负人。   谁知二女儿生下一双儿女就病死了,死的时候,虚弱的浑身浮肿,都认不出原来的模样,许家穷得连身孝衣都没有。他恨许家没本事,许磊娶了二女儿,却不能养活她,给她的生活。   唉,现在三女儿落得不能生育,附近的村民见邓族太凶悍,连家里有几个孩子年龄四十多岁的鳏夫都不敢娶三女儿。   他给三女儿说,不用发愁嫁人,就留在家里,他养着她,她陪着他。   可是这几天,三女儿呆在家里,时常不知道望着什么地方发呆,他怕二十岁的三女儿再这样下去,不是疯了就是再次自缢。   他愁得夜里睡不着觉。邓老三给他出主意,让他把三女儿嫁给许磊。他想了好几天,觉得只能这样了。   邓老三的老婆打趣许磊,“你与红红也是相熟的,我们把红红许给你,也不怕你欺负她。你给我说说,你以后能对她好不?”   许磊眼皮子合上,没有吭声。   见状,邓红脸上的红潮一点点褪去,摇头道:“别说了。”   许磊脑袋扑通栽到酒桌,打起了呼噜,竟是醉酒睡着了。   “这个傻小子,这么大的事也能睡着。”邓老八哭笑不得,踢了踢许磊的小腿。   邓老三自责道:“早知道我就不拿酒过来了。”   许磊醒过来已近黄昏,想到许淼淼的嘱咐,急忙带着一双儿女走。   邓老八伸手拦住,“在我这用过晚饭再走。”   “爹,妹担心,我要走。”许磊犟驴脾气上来,邓老八这个暴脾气的老头也得让路。   “磊子兄弟这么快就走了,常来村里啊。”   “磊子兄弟下次来我家吃饭。”   邓族的几个男子站在家门口挥手跟许磊打招呼,目送他们一家三口离开。   许文许佳回到小梨村时已经困的快要睡着了,到了家由许南、许淼淼给洗了脸脚,放在床上脑袋一沾枕头就合上了眼睛。   许淼淼问道:“二哥,邓伯、红红姐有没有让你带口信?”   许磊摇摇头去了厨房,自己烧火把家里的剩菜、发面饼热了,吃饱之后洗漱就去睡了。   日子恢复成原来那样,许磊去梨花观一整天就休息一整天。他在家里闲着时,睡眠也少,白天就带着许文、许佳,或是给全家人洗衣服。   有一回,许磊把许淼淼刚放在木盆里马上就洗的内衣也洗了。   除了洗衣服,许磊还打扫院子,前院后院都扫得干干净净,还跟许南抢着给母羊挤奶、洗碗。   许南被许磊抢活抢得急了,“叔,你真是小心眼,上回在河边我揭穿了你的心思,你竟然还记着呢。”   许淼淼道:“你叔多干活是为了给你腾出时间读诗经。”   许南得意的拍拍胸脯,“我这么聪明,早就把诗经全部背会了。姑,你来考考我。”   “小南南,你别吹牛了。你不是闲不住吗,来,这活你干。干得不好,家法侍候。”许淼淼让许南把窗户糊三遍。这活细,不能交给许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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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房里多了一个大土床,床上铺着崭新的单子,床角叠着崭新的棉被。温暖如春,哪里像在过冬天。   脸色红润神采奕奕的儿子、女儿、长孙围着许清林,嘘寒问暖,二孙子小孙女抱着他的大腿撒娇。   这样幸福舒适的日子,许清林已经多年没有过了,激动的热泪盈眶。   “爹,您脱了袍子先坐着,我去给你弄饭。”许淼淼见老爹偏过头去抹泪,给许南使了个眼色。   姑侄二人去了厨房。许南往木盆里倒了大半盆热水端到卧房让许清林擦把脸洗洗手,让脸和手先暖和一下。   许清林洗好了,学着二孙子小孙女脱了鞋,盘腿坐在炕上,双手手掌朝下放在暖烘烘的下面垫了薄棉被的火炕,很是惊喜好奇。   “爷,火炕是姑姑想的,大哥砌的。”许佳嫩嫩的小手剥好炒花生,塞进许清林的嘴里,期待的瞧着他,“好吃吗?”   “好吃。”许清林眉开眼笑。   许文剥了几粒瓜子,送进许清林嘴里,笑眯眯道:“爷,花生是姑从镇里买回来的,还买了瓜子,炒了一半,还有一半过年吃。”   北地的冬天漫长。眼下离过年还有近两个月呢。   小梨村的村民也就是条件好的,快过年了奢侈一回,买些干货。许家的经济条件已达了干货随便吃。   寻常日子畅量吃干货,全村许家是独一份。   许磊憨笑道:“爹,我好想你。”也学着女儿剥干货喂给许清林吃。   许清林一边吃一边问三人家里的近况。   “爷,姑做的豆芽可好吃了。”   “爷,姑做的泡菜可酸了,把我的牙都酸倒了,你不要吃哦。”   “爷,大哥教我和佳佳背诗经。我都会背十首了。”   “爷,你在县城冷不冷,有没有冻掉鼻子啊?”   两个小孩子争先恐后的说话,像两只可爱的小喜鹊。   许清林知道女儿上次在县城买诗经,原来是为了让三个孙子孙女学习。   许南再次进卧房,两个小孩子正在异口同声的背诗经给许清林听。   “爷,我姑动作可麻利了,饭马上就好。我来收拾桌子。您不用下地挪一下屁股就行。”   许清林纳闷问道:“就在炕上吃饭?”   “是。这几天我们一日三餐都在炕上吃,即暖和还方便。”许南面带微笑把两个小孩子抱到炕的另一旁,将炕的单子卷起一半,把搁在角落包住四个角崭新的小矮桌放在上面。   炕长约八尺,宽六尺,横着睡五、六个人。卷起一半的单子,放下矮桌吃饭也很宽敞。   许清林眼睛一亮,赞道:“这炕能睡能坐,还能当饭桌,可真是方便实用。”   许淼淼下了一大碗装着两个荷包蛋点了芝麻油的面条,端进卧房放在矮桌上,见许清林在打量着矮桌,“矮桌是我让大宝侄子做的。大宝在外头打了一年多的杂工,会的可真多。”   许清林走了十几里路,一路上顶着河边的大风走,大风都快要把他走吹跑了,体力消耗很大,肚子早就饿瘪了,吃上女儿做的咸香可口鸡蛋面条,真是太幸福。   许淼淼等许清林吃完面,朝许磊使了个鼓励的眼色。   许磊粗声粗气的道:“爹,邓村的爹给我们送来一大袋玉米面。妹让我拿着布肉蛋去看过他了。”   许清林刚才还没注意,现在发现许磊能说长句子,表达也清楚了,欣慰的问道:“他身子骨怎么样?”   许磊摸摸后脑勺,“好着呢。他喝酒不醉我醉了。”   “邓村在山里,比小梨村还要冷。这样的天气,已经出不了门。估计山底下的河干枯了。他得走很远的山路去挑水。”许清林想到这里,目光凝重。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本文。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0 许秀才疼女儿送镯   邓老八勤劳是方圆几十里出了名的,地种的很好,年年秋收之后都去镇里或是县城做杂工赚银钱。他不认识字,赚的都是力气钱,只够吃饱肚子。   今年,邓红和离在家,邓老八扭脚好了,估计也不放心邓红一人在家,没进镇里做杂工。   这日子过得肯定不好。   许磊见许清林发呆,伸手到许清林眼前晃几晃,问道:“爹,你在想什么?”   许清林长叹一声,缓缓道:“你老丈人岁数比我大,别看着身子骨硬朗,也有些顽疾。”   “我想把邓村的爹接过来过冬。爹,你同意吗?”许磊说完这话,就眼巴巴的瞅着许清林,生怕被拒绝。   许清林伸手摸摸许磊的头发,这个孩子是傻的,但是从小到大都很善良,“我自是同意。只是我不在家,你也不晓事,你老丈人与红红来了,你妹妹每天得多做两个人的饭,多操两个人的心。”   “妹,你不要给我存银钱了,这些银钱都给家里用。”许磊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在家多干活。你能不能同意我把邓村的爹接过来?”   许文、许佳一脸渴望的瞅着许淼淼。   许南脑袋凑了过来在许磊面前晃,“二叔,还有我呢,你也得问我同意吗?”   “大人说话,小娃娃不要插话。”许磊大手一把把许南的脑袋拨开。   “二叔,你厉害了啊,竟然说我是小娃娃。好,你以后有事别找我这个小娃娃。”许南哭笑不得,做为家里的顶梁柱,竟然被说成是小娃娃,心里这个郁闷啊,快赶上江南的梅雨天了,凑到许淼淼跟前,一本正经的问道:“姑,我是小娃娃吗?”   许淼淼笑道:“你现在在外面是独挡一面的大人,能代表我们许家,但是在咱们家里,哪怕你白胡子一大把,在你爷、叔、姑眼里也是小娃娃。明白,小南南?”   “为什么?”许南忍不住嘴角上翘。   许淼淼抱着许文、许佳,在她们光滑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问道:“文文、佳佳永远是姑眼里的小娃娃。姑永远疼爱着你们,好不好?”   “好。”两个小孩子搂着许淼淼,满眼的依恋。   许磊弱弱的问道:“妹,我能把邓村的爹接到咱们家住吗?”   许淼淼柔声道:“正好今天爹回来了。你去了邓村,就说咱们爹说的,要你把邓伯、红红姐接过来过个暖冬,开春再送她们回去,让她们把冬天的衣服都带过来,她们要是不肯来,你就说都是一家人不用见外客气。”   许淼淼的话都说到许清林的心坎上了,同样的事,到了许淼淼嘴里就变得这么顺耳好听。   许清林温声道:“你把你妹的话学给我听听。”   许磊连连点头,将许淼淼的话重复三遍,而后就兴冲冲穿上棉衣棉裤戴上帽子出发。   许淼淼让许南把两个小孩子带去隔壁卧房午休,请许清林好好睡一觉。   “淼淼,这个给你。”许清林从棉袍的内兜里面取出一包东西。   许淼淼打开蓝布,里面是两个不大不小的银锭、一些碎银及一对用红布包着的刻有梅花闪闪发亮漂亮的银镯子,惊喜问道:“爹,这是?”   许清林看到女儿灿烂美丽的笑容,心情大好,温声道:“我上个月的工钱就没交给你,这个月掌柜的给我涨到九百个铜钱。两个月的工钱合起来一两六分银。卖卤猪头的分成十七两五分银。我给你买了一对镯子,用了三两五分银,余下的银钱都在这里。”   “谢谢爹。我带上,您瞧好不好看?”许淼淼当既把银镯子一只手一个戴上,伸到许清林的眼前。   许清林笑道:“好看。你长得好,戴什么都好看。”见女儿抱着银钱美滋滋走了,闭目躺在温暖的炕上。   午休竟然做梦梦到了去世的妻子。醒来时,眼角有些湿润。   许淼淼站在卧房外问道:“爹,您醒了,我给您端点热水喝。”   许清林穿好衣服下了炕,开门见女儿端着一杯冒着白气的热水,怕她冻着,赶紧把她让进来。   许淼淼见许清林气色不错,笑道:“文文、佳佳还在睡。小南南去大宝家串门。我陪您说话。”   许清林出去解手回来,炕上已经收拾过了,整张单子被掀开,小矮桌上了炕,上面摆着两个装着炒花生、炒瓜子的碟子,还有那碗热水。   “县城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有。从南地来的流民涌入金城,一些流民走到咱们县城。县里怕他们呆久了生事,让官兵在县城外搭建简易的茅屋给他们住。天气这么冷,每天都有流民冻死饿死。”   许淼淼轻叹一声,缓缓道:“您不在的这些天,我与小南南折腾折腾,用水把干黄豆泡着发了芽。我们吃上了豆芽菜。我给梨花观执事流云道姑送了几斤豆芽,教给她炒豆芽菜的方法。”   许清林听女儿说的云淡风轻,心里却是震惊,没想到干黄豆还能泡着发芽炒成豆芽菜吃,真是奇妙。   “当晚,流云就奉观主的令来谢我,又给了我两个二十两一锭的大银锭,让我年后再把发豆芽菜的方子卖给集福楼。当时她有些激动,生怕我不同意,问我有什么要求。”   “你怎么说的?”   “我说,家里的人都识字,听说贵观有藏书阁,能否借书一读?”   许清林激动的高声道:“好。提得好。”   “其实我在心里早就想好了,即便流云不问我,也要这么提。”许淼淼上次进县城被书的价格打击了,听王大宝说梨花观有藏书阁,内有书籍千册,就想到了借书。   许南双手搓着冻红的耳朵进来,赶紧把门关上,感慨道:“天太冷了。二宝家冷得缸里的水都结了一层薄冰,我让二宝到咱们家打井水。一会儿他就过来。”   许淼淼问道:“爹,二宝家的房破得不成样了,风都从墙里漏进去,就算有了炕也不会暖和。我想着哪天中午太阳正大天那么冷时,让二叔、小南南帮着修一下,您看怎么样?”   许清林点点头道:“行。你做决定就行。”   “今年比去年冷得早。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没这么冷。”许南脱了棉袄,上了暖烘烘的炕,特意把许淼淼的手放在耳朵上,一本正经问道:“姑,你快摸摸,我的耳朵冻掉没有?”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本文。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1 许家传手艺助孤   “多大的人了,还在我跟前撒娇。你羞不羞。”许淼淼笑容灿烂,拧许南的耳朵。   一会儿,许文许佳穿好衣服进屋了,小脸蛋红扑扑,披头散发过来找许淼淼给梳头。   “让姑跟爷爷说会话。哥来给你们梳。”许南把两个小孩子抱上炕之后,故意把带着凉气的手指塞在他们热乎乎的脖颈里,而后听他们奶声奶气的尖叫声,就坏坏的大笑。   许淼淼飞快的用力把许南冰凉的爪子拍开,瞪眼道:“等会邓伯来了,你当着他们的面欺负文文佳佳试试。”   许南嘻嘻笑着仍要给两个小孩子梳头。两个小孩子竟是不记仇,还让他给梳。   家里面气氛好其乐融融,许清林心情自然更加好。   王二宝带着洋芋蛋来挑水也不空手,拿了一条尺长半死不活的黄河鲤鱼,“我听说许爷爷回来了。”   许淼淼出门瞧到鱼,有些惊喜,再看洋芋蛋冻得不停的鼻涕,连忙道:“对。我爹回来了。二宝侄子,我家里暖和,你让三宝在我家呆着,你挑好了水就过来。咱们今晚一起吃饭。”   “这鱼是从哪里弄来的?”许南才不信王二宝会花银钱买这么大的鱼,胳膊肘捅捅王二宝的腰。   王二宝自豪的道:“昨晚我大哥从黄河里钓的。”   许南之前还觉得自己会砌灶很有本事,听到王大宝大冬天能在黄河钓大鲤鱼,顿时觉得山外有外人外有人,这世上能人太多了,“你把鱼送给我家,你大哥晓得吗?”   王二宝冻得缩着脖子,点点头道:“晓得。我本来今早就想拿过来,家里有点事,一忙起来就忘了。”   洋芋蛋进了卧房,猛地温度升高,鼻涕竟是流得更凶。许淼淼拿帕子给他擤了鼻涕,让他脱棉袄、脱鞋上炕。   洋芋蛋盯着矮桌上的干货眼睛都直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摇摇大脑袋道:“不了。我哥让我坐在炕旁边就行。”他哥说了,他身上脏,把许家的炕坐脏了,下次就不好再来。   许淼淼就让许南揣两把长条板凳过来。   一会儿王二宝挑好水进来,见到洋芋蛋坐在长板凳上,两条小短腿悠闲的摇晃,嘴里吃的东西,手里剥着花生,胖乎乎的小脸挂着灿烂的笑容,正听许南说故事,要多高兴有多高兴,比在冰凉一无所有的家里幸福百倍。   洋芋蛋捧着花生欢喜的道:“二哥,你吃炒花生,可香了。”   许南热情的把碟子揣到王二宝跟前,“抓一把吃。”   王二宝有些拘束的抓了几粒瓜子,坐在洋芋蛋旁边。   许淼淼带着许南去收拾鲤鱼。   许清林跟王二宝道:“我明天就回县城,见不到你大哥。你跟你大哥说一下,冬天天冷,你带着你弟弟来我家,跟许南学着识字。”   王二宝热泪盈眶仰视着许清林,把沉浸在吃花生幸福当中的洋芋蛋拉下板凳,跪下就跪了三个头,道:“爷爷,从今天起,您就是我们兄弟的亲爷爷,姑就是我们的亲姑,叔是我们的亲叔,南哥、文弟弟、佳妹妹是我们的亲兄妹。”   许清林的话还没说话就受下两兄弟三个响头,连忙下炕把他们扶起来,直说:“快起来。”   “爷,我去厨房帮姑、南哥干活。”王二宝激动的把眼泪擦干,笑着摸了摸什么都不懂的弟弟头发,就去了厨房。   许南正在刮鱼鳞,瞧到王二宝进来,也不觉得奇怪。   许淼淼怕鱼鳞溅在身上,离许南半丈远站着,问道:“二宝侄子,我爹跟你说了?”   王二宝兴奋的道:“姑,爷说以后南哥教我和弟弟识字。我和弟弟认爷认了亲爷。”   许淼淼问道:“我爹只说了识字,别的没说?”   “没说啊。”王二宝有预感是好事。   “你跟我来。”许淼淼把王二宝带回卧房,“爹,之前咱们商量的事,你给二宝说说。”   许清林肃容道:“二宝,你姑想好了,打算让许南把砌火炕的手艺教给你与我的亲家邓老八。现在是冬天,你们有了这个手艺,正好能挣些银钱。”   王二宝幸福的快要晕过去,都不记得有没有磕头谢恩,最后是怎么出的卧房,反正好一会儿感觉整个人快要飘起来。   邓老八、邓红跟着许磊在西北风的呼啸声中走了三十几里的山路,天色渐黑,大概是酉时二刻时,终于来到小梨村。   有个村民刚从黄河边挑了一担水往家走,瞧到三人,问道:“许傻子,你背的啥?”   许磊反问道:“你猜?”   村民就笑道:“我猜不出。”   许磊就等着村民问呢,“你说我傻,我问你话你猜不出,那你比我更傻。你是大傻。”   村民愣了一下,好像想不出什么话反驳,可是被一个傻子说成傻子,这感觉真不好受。   邓红噗嗤笑了。   邓老八瞪了村民一眼。他们父女要在许家住一冬天,不能白吃白喝,就把家里的粮食都背过来了。   许家父女进许家时,满院飘散着鱼、肉香气,馋得肚子里的虫都要爬出来。   大冬天,外面天寒地冻,里面热呼呼的火炕,好吃的干果,这样的生活简直太美好。   “亲家,你家可真暖和。”邓老八激动高兴的简直要哭。   许王两家关系交好,洋芋蛋认识邓老八父女,也不怯懦,笑着给他们吃剥好的花生。   许清林等邓家父女暖和过来,便道:“淼淼跟我商量过了,要许南把砌火炕的手艺教给你和王二宝,趁着冬天天冷,让你们赚些银钱。”   “亲家,我这要怎么谢你才好。”邓老八这回是真的热泪盈眶,问道:“怎么不教给文文爹?”   许清林将许淼淼的话复述一遍,“这活听着简单,实则难着呢。你与二宝都是聪明人,干这活肯定能行。”   邓老八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仍是问道:“这活文文哥不能干?”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本文。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2 淼淼入梨花观藏书阁   许清林便道:“他还是一个孩子,别人不会信他。有你领着,别人能信服。”   邓老八紧紧握住许清林的手,“大恩不言谢。这个天大的人情我记下了。”   许淼淼做了炒花生米、雪里红炒肉沫、酸菜炖猪大骨、红烧洋芋猪肉、红烧黄河鲤鱼、葱花鸡蛋汤六个菜,主食是发面饼。   当晚在两个卧房的炕上各摆一桌,许淼淼、邓红带着三个小孩子一个炕,许清林、邓老八、许磊、许南、王二宝一个炕。   邓家父女、王家兄弟一看饭菜比年夜饭都丰盛,很是高兴。   之前王家兄弟在许家吃过一顿饭,那次的饭菜也有肉,味道非常可口,让洋芋蛋念念不忘。   次日,许清林离家去县城。   邓老八、王二宝在许家的大堂发了誓言,未经过许家同意,不将砌火炕的手艺传授外人,否则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简单的几句誓言,却是让许淼淼感受到大唐国人的纯朴。   许南给邓老八、王二宝看火炕图,在许家现场讲砌灶。   当日王大宝休息在家,心里感激许家,听二弟说许淼淼爱吃鱼,从地里挖出几条冻住的蚯蚓,拌成特制的鱼饵,大冷天的又去河边钓鱼,三个时辰钓到的五条黄河鲤鱼、鲢鱼约有七、八斤重,都给许家送去。   许淼淼心里感慨少年知恩图报,却是肃容道:“大宝侄子,这么冷的天,黄河岸边的风大的能把人吹成冰柱,你是你家里的顶梁柱,下次再这样不在意自己,送来的鱼我们可不要。”   她怕王大宝得了伤寒,往他喝的白糖热水里放了些防止感冒的药粉。   第三天许磊休息时,邓老八、许南去王家修了修房子,而后把火炕砌好。   这三人连着王二宝从上午忙到黄昏。饭就在许家吃了。   邓红给许淼淼打的下手,中午做了热呼呼的荷包蛋汤面条,干活的每人两个鸡蛋,不干活的女人孩子每人一个鸡蛋。晚饭蒸了放有玉米面的白面馒头,炖了黄河鲤鱼、鲢鱼,炒了洋芋肉片,弄了一个白菜汤。   王家三兄弟回去之后,一个时辰之前生起来的火炕,现在热得烫手,简直不敢想象冬天会有这么一间小屋能够让他们享受到春天的温暖。   破旧不堪的家也变得温馨起来。   王大宝、王二宝更加坚信跟着许家,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王、许二家走的近,小梨村的人一直瞧到家里,看到许家帮王家修房子,更加觉得许磊在梨花观的活计是王家给帮忙找的。   有几个村民借着以前跟王家长辈关系不错,拿着几个玉米面饼子过来,开口让王大宝帮忙在梨花观寻个活计。   “家里有玉米面,我弟会烙。这个你们拿回去。”王大宝不收东西也不实情相告。   几个村民回家之后跟村里人说王家三兄弟是白眼狼,以前白帮助他们了。   王大宝听到之后,骂道:“一群说瞎话的王八蛋。我爹娘死了,他们几个谁来过。我们兄弟三个冬天饿的快要断气了,他们给过一口吃的吗?”   王二宝感慨道:“今年冬天没有许家,我们兄弟又得跟去年一样,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我不是白眼狼。许家对我好,我永远记得。”洋芋蛋最近去了几次许家好吃好喝,两个哥哥又说许家是恩人,这么小也知道许家对他们好,一要报恩。   许淼淼叫许磊带口信给梨花观的流云,让她天黑了过来瞧看火炕。   流云会武功,天黑了也不怕,何况还有许磊跟着。   许淼淼请流云参观了许家、王家的火炕卧房,而后笑道:“贵观对我家颇为关照,我上次听您说,观里的仙姑大冬天睡着通铺,取暖得靠烧木炭,虽是暖和,然而开销大,也不太安全。”   流云是观里的执事,住单人间,但是冬天烧木炭,干燥不说,天天吸炭毒,不利于养生长寿,对这个火炕很感兴趣,直言道:“这个火炕,我觉得很好。我回去禀报观主,请她定夺。”   许淼淼送流云至小梨村村口。   流云特意问道:“观主同意你来观里借书,这几天我怎么没见你来?”   许淼淼菀尔,“我明天就去,到时打扰您了。”   许淼淼回到家里,邓老八、王二宝对着她好一通感谢。   邓老八激动道:“我想着去村里各家问,看哪家需要弄火炕。没想到你脑子这么聪慧,直接找到了梨花观。”   “梨花观观主九成会同意让我们砌火炕。观里的卧房二十几间,抵得上一个村了。”许淼淼眼帘低垂,“梨花观里有许多香客出入,得知了火炕,会找上门来让我们安火炕。这样是他们找我们,价钱就能抬高些。”   许南想到一直以来的心愿,眼珠一转,问道:“姑,你有没有想过,让我们去军营里砌火炕?”   “你给我断了当兵的念头。”许淼淼瞪了许南一眼,用前所未有的严肃口气一字一句道:“你是家里长孙,必须守在家里。”   许清林不止一次嘱咐许淼淼,不能让许南有半点闪失。   许淼淼不让许南去梨花观做事,而是把他圈在身边看着,就是为了他的安全。   她连梨花观打杂的差事都不让许南做,更何况军营当几年兵。   次日,许淼淼带着亲手做的十几个巴掌大放有羊奶的白糖芝麻馅面饼去了梨花观。   梨花观是北地排名前三的道教道观,已经拥有三百多年的历史。   它依山畔河,占地两千亩,其中梨花林千多亩,桃花林一百多亩。   每逢春暖花开时节,千亩梨花百亩桃花绽放,香客置身花树之下,心旷神怡,妙不可言。   春赏花,夏避暑,秋登山,冬吃黄河鲤鱼。   此观以风景养生闻名大唐国,每年吸引许多南北的贵人香客至此。   如今冬天,不是初一、十五,也不是道教节日,前来许愿烧香的香客仍有一些。   流云就等着许淼淼来,见她还带来了吃食,有些高兴,以为是普通的饼,就让她放在一旁,开始跟她说火炕的事。   “观主说先给东边的十四间卧房砌上火炕,来砌火炕的人包早、中饭。这是定金,活干完之后,再给你家五两银钱。”流云拿出一个二两的小银锭放在桌上。   许淼淼并没有拿银锭,“您可否带我去东边的十四间卧房瞧看一下?”   流云点点头,带着许淼淼转了一圈回来。   许淼淼对一间屋五百个铜钱的价钱满意,问道:“观主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流云微笑道:“如果明年三月之前你家只给观里及观里指定的香客家里砌火炕,观主给你们的银钱翻两倍。”   许淼淼本来想着就是火炕今年只做梨花观的生意,正中下怀,“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流云大喜,把小银锭放在许淼淼手里,亲自带着她去了藏书阁。   藏书阁共有三层,第一层没有书籍,墙壁上面挂了十几幅道教仙人的画像,第二、第三层放着书籍。   此阁每天由两名会武的中年道姑看守。她们虽不识字,但是记忆力很好,能记住每一张新面孔。   ------题外话------   谢谢水晶zl、18825300535、lengxin、苏大小姐送的花评价票。亲个!   推荐我的完结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3 借法书引贵人关注   流云嘱咐道:“这位是许香主,以后她可以随时来阁里借书。你们不得阻拦。”   两位道姑应下。   皮肤黄黑的道姑凑到流云耳边,低声道:“师姐,李香主刚上楼。”   “无妨。我带着许香主上去。”流云迈步走上楼梯,回头握住了许淼淼的手。   二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二层。   许淼淼看到有着窗户的墙壁立了一排高高的书柜,书柜共有五格,每一格都放满了书籍。   她不想让流云久等,按照书柜上的标识说明,很快找到了一本不薄不厚的《大唐国律法》。   这本书籍在县城的书铺里价值八两七分银钱,是她目前最想读的。   流云见许淼淼拿了这样一本枯燥乏味的书,“你要学大唐律法?”   许淼淼眨眨眼,目光狡黠,笑道:“知法懂法不违法。”   流云问道:“你就拿这一本?”   “每次借一本还一本,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许淼淼翻了翻《大唐国律法》的内容,再次道谢。   流云对许淼淼的好感一升再升,柔声道:“这些书放在这里,若是没有人打理,布满灰尘。”   两人下楼,都没有瞧到从三楼走下来一个乌发齐腰披散穿着道袍的绝色少女。   “那名来借法书的香客是何人?”绝色少女手里拿着两本薄薄的书籍,待两人走远下楼问话。   皮肤黄黑的道姑低头恭敬道:“我们只知道她姓许,其余的待贫道去问一下师姐。”   绝色少女回到独居小院里的香房,小坐片刻,道姑便笑眯眯过来禀报。   “李香主,此女叫许淼淼,是距离本观七里外小梨村的村民许清林之女,今年十三岁,她的哥哥如今在本观看守梨林。”   绝色少女放下手里书籍,问道:“上次给梨树穿衣的法子就是她献的,对否?”   “对呢。师姐说许香主小小年龄,兰心慧质,心灵手巧。”   绝色少女知道的可不止是梨树穿衣还有豆芽菜,修长的手指拂过书页,低头轻声道:“下次她来藏书阁,你过来给我说一声,我想跟她聊一聊。”   “是。这是许香主的福份。”   这位绝色少女,身份尊贵神秘,观里的道姑只知道她是静王妃的干女儿姓李,长年在此隐居,其余的一概不知。   静王是整个金城的主人,静王妃深得静王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静王妃视李香主为亲生,每年要亲自到观里看望李香主几次,每次都给观里捐许多的香火钱。   秋天静王妃来时,看到观里给梨树穿衣,很是好奇,问清楚之后,赐下赏银百两,捐了香火银钱。   前几天静王妃再来,吃到了豆芽菜,再次赐下赏银百两,捐了香火银钱。   李香主对两次献策的女子心生好感,今日见到本人,没想到年龄跟她相仿,还看得是法书,就起了见面一叙的心思。   许淼淼回到家中,将跟梨花观谈的事说一遍,邓老八、王二宝喜不自禁。   “观里都是道姑、女香客。你们需遵守以下几点。”许淼淼肃容给许南、邓老八、王二宝立下几条规矩。   三人均答道:“我晓得。”   许淼淼又道:“小南南,前面两天你跟着去,后面就都交给邓伯与二宝侄子。”   许南有些诧异,但想到姑姑一向只让他尝试做新的事,看来过两天姑姑会有新的事交给他。   邓老八便道:“文文哥教的我们砌炕的手艺,他不去也照样拿分成。”   王二宝连忙点头。没有许家,他什么都不会,怎会有赚到银钱的机会。再者,他与王大宝都去做差事,洋芋蛋还得托给许家带。   此事就这么定下。三人就去了梨花观。   到了黄昏三人回来,有些疲惫,神情喜悦,用了晚饭就洗漱早早歇息了。   第二日,三人做了一天的活回来,竟带回来三十个生鸡蛋。   许南眉飞色舞道:“姑,昨个我们给两间卧房砌好火炕,夜里观主亲自睡在其中的一间,觉得比睡在烧炭的卧房舒服暖和干净,就赏了我们每人十个鸡蛋,让我们好好干。”   邓老八笑道:“梨花观的鸡蛋个头真大,十个能值十个铜钱。”   王二宝却是道:“姑,我家这几天开火少,我的十个鸡蛋放在你家。”   “你的十个鸡蛋,我会每天煮一个给三宝侄子吃。”许淼淼把蛋收下了。   许南特意问道:“姑,观主打了赏,明天我还去吗?”   许淼淼摇头,“小南南,明天你不要去了,留在家里。以后火炕的活就都交给邓伯、二宝侄子。”   “文文哥,你得听你姑的话。我也听你姑的话。”邓老八在许家住过两次,早就看出来许家现在是许淼淼当家,许家这些新奇的赚钱点子是许淼淼想出来的,能让他干上这个活的也是许淼淼主张的。   “姑,我都听你的。”王二宝从邓红手里牵过洋芋蛋的手,道谢就回家去了。   许淼淼请邓老八坐在炕上说话,“邓伯,我估计等你们砌好道观的火炕,观主会请你们去远的地方给县城、金城的贵人里砌火炕。”   县城对邓村的村民来说都是极繁华的地方,更何况北地最大的城府金城,那简直是不敢想象的好地方。   邓老八有些混沌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问道:“真的?”   许淼淼眼睛闪烁智慧的光芒,点点头,“对。观主与许多贵人香客关系交好,肯定在这个冬天给她们送去火炕,为观里博得好名声。”   邓老八瞧了一眼同样激动的邓红,有些语无伦次的道:“好事一个接一个。以前我哪敢想。我不敢想。”   “您可得想好了,这去外面砌火炕,一去可就是一冬天,说不定过年都在外头不能回家。”许淼淼停顿一下,问道:“你舍得红红姐吗?”   邓老八望着在许家吃了几天好饭菜住的火炕卧房脸色开始变得有些红润的邓红,用坚定的口气答道:“舍不得也得舍。我趁着身子骨还能动弹,给她挣些体面的嫁妆。她要是不想嫁,我就挣下她的养老银钱。”   “爹。”邓红感动的偏过头去,伸手抹眼泪。老爹什么时候都是把她能不能幸福的事摆在首位。   许南待邓老八父女出了卧房,坐上炕,一把抓住许淼淼的肩膀,感激道:“好姑姑,你最疼我,你不要让我出远门做活,你不想我在外面过大年,所以你不要我再去梨花观砌火炕。”   许淼淼弹了许南脑门一下,笑道:“谁叫你是我的小南南呢。你啊,好好的在家里读书,回头我想个法子找人传授你武功,让你有强健的体魄,一年四季不易生病,遇到歹人也有自保的能力。”   许南自是十分感动,激动道:“美姑姑,你对我太好了。”   “你听话就行。好了。我要歇息了。你累了两天,出了许多汗,身上都有臭味了,快去洗个热水澡。”   “我不臭啊。我没有放屁,也没有吃蒜。姑,不信你闻闻。”许南坏笑着把嘴张开凑上前去。   许淼淼等许南的嘴巴快至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把许文的一只光脚丫抬起塞进他的嘴里。   一直装睡偷听说话的许文、许佳同时咯咯大笑。   许南嘴里啊啊呀呀的,赶紧把许文的脚丫拿开,哭腔道:“姑,你欺负我,故意的吧?”   许淼淼笑道:“只准你欺负文文、佳佳,不准我欺负你?”   许南只能苦笑的点头道:“准。”   过了一天,天黑时流云再次登门。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4 淼淼分银钱试人心   流云将一张写满墨字的白纸递给许淼淼,微笑道:“观主对火炕很满意,准备请你们家在年前去这几处砌火炕,这纸上写得是地址,你瞧瞧有没有太远不能去的。”   许淼淼见上面写的七个地址,排在第一的在一百多里外金城的白云观,第二到第七的最远离小梨树三百多里,最近也有五十几里,现在离过年不到两个月,时间有些紧,便道:“倒没有太远不能去的,就是年前做不完活。”   “开春之前能做完吗?”流云来之前已经跟观主说了年前不可能完成这么多家,观主却是要她来试一试。   “只要中间不出状况,开春之前完工没问题。”   “砌火炕的工钱,大间一两银钱、中间八百文钱,小间六百文钱,每日包吃住,另外每人每天给五十个铜钱。”   许淼淼把白纸折起收好,问道:“我们家请的是亲朋好友干活,他们过年无法回家,贵观可有什么补偿?”   流云自是知道邓老八、王二宝跟许家的关系,开口道:“过年每人每天再多给二百个铜钱。”   许淼淼知道县镇的物价,一两银子能买很多的东西,流云开的价钱不低,便点头同意。   流云见事情办成也很高兴,当下预付四十两银锭,临走时想到了什么,笑问道:“你做的芝麻糖饼真好吃,面又虚又软,比观里好吃许多。”   当时她以为是寻常的面饼,分给几个师姐妹吃了,谁知里面放了糖、芝麻,面十分虚软还带着一股特殊的香气,很是好吃。她只吃了两个,心里这个懊悔。   许淼淼做饼时是下了功夫的,面粉里放的羊奶是去过膻气的,特意答谢流云,“你喜欢吃就好。下次我还书时给你带些过去。”   两人打了几次交道,越来越了解,彼此敬佩,关系有成为忘年交的倾向。   当晚,王大宝正好在家里,许淼淼就把他叫过来,而后将梨花观给七家砌火炕的事讲给邓老八、王二宝听。   许淼淼把两个二十两的银锭及上次的二两银锭取出来放在炕上的矮桌中间。   许南见几人眼睛盯银锭都盯得发直了,咳嗽了几声,道:“梨花观十四间卧房的活计未完,观里就把工钱给结算了,又给了七家砌火炕的定金。我姑的意思是,亲兄弟明算帐,今晚就把这些银钱分了。”   许淼淼笑道:“对。分了。回头你们把活干好了,还会再分。”目光在王家兄弟、邓老八身上打转,“二宝侄子,你拿走一锭。”   王二宝艰难的挪开眼睛,瞅着激动的胸脯起伏的王大宝,问道:“大哥,我……”   王大宝觉得嗓子发干,呼吸有些急促,指着二两的银锭道:“你拿那个小的。”   王二宝不敢再看银锭,怕生出坏的想法,闭上眼睛飞快的道:“姑,火炕是你家想出来的,这几天邓爷爷干活得多,我人小也没啥力气,我能拿最小的银锭,行吗,姑?”   许淼淼点点头,“行。”朝许南使个眼色。   许南把二两的银锭塞在王二宝的手里。   王二宝双手捧着银锭放在胸口,清秀的脸上呈绯红色,幸福欢喜的快要手舞足蹈。   王大宝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王二宝的一点也不宽厚的肩膀,比他本人还要欢喜。   邓老八死活不收下许南递过来的一个二十两的大银锭,脸涨得紫红,急道:“不行。我不能拿这么多,我心里不踏实,我会做恶梦,我不能这样没良心。”   许淼淼微笑,问道:“邓伯,您看这样行吗,这回我家取大头三十两银钱,给您十两、二宝侄子二两,以后我家拿三成,您拿五成,二宝侄子拿两成?”   邓老八头摇得像拨浪鼓,眼睛睁得老圆,模样如同跟人吵架,大声道:“不行。这回我只拿四两。以后你家拿五成,我拿三成,二宝拿两成!”   王大宝忙道:“姑、邓爷爷,我弟拿一成已经很多了。”   王二宝一个劲的点头。爹娘在世的时候曾说过:做人可不能贪,贪了就什么都没了。   邓老八嚷道:“不行。你两成,我三成,余下的五成给文文姑家!”   王二宝不知是听王大宝的还是听邓老八的好,总之只要让他能再次赚到银锭,听他们谁的都行。   许淼淼反问道:“我家五成,邓伯三成,二宝两成?”最后在三人异口同声的答复及央求的目光注视下点点头同意。   邓老八如释重负般吁了一口气,“亲家对我们父女的大恩,此生难忘。”   许淼淼把两个大银锭收起来,另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五两的银锭交给邓老八,不容置疑的道:“收下。再客气,我可就生气了。”   邓老八仰天豪笑几声,紧紧攥着银锭,放在眼前看了又看,有些语无伦次的道:“不过几天,不累不苦还包两顿饭,这么轻松五两银锭就到手了。这是我这辈子赚钱赚得最多的一回。我爷爷、我爹都没我这么能挣。可惜他们都死了,瞧不到我有这一天。”   “姑,我们给您磕头。今后您让我们兄弟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绝无二话。”王大宝与王二宝跪下向许淼淼磕了头。   小梨村的村民去县城回来,都说现在县城外面聚着好多的南地流民,买下一个成年汉子只需每天管两顿饭。   王二宝还是个没长开的少年,这么好的活计,几天就拿了二两银钱,以后还会继续如此,自是把许淼淼奉为大恩人。   许淼淼请他们起来,让他们带着在隔壁卧房玩的洋芋蛋回家歇息。   邓老八拿着捂热的银锭去给邓红报喜。上个月,邓红就是被五两银子逼得上吊。如今邓老八在许家的帮扶下,几天就挣到了五两银锭。   同样是亲家,刘家那般的恶毒,许家这样的仁义。   父女对许家均是感激涕零。   邓老八摸摸了唯一的女儿的头发,温声道:“红红,我过年不回来,你在许家住着帮淼淼做活。等我回来挣了银钱,你有了嫁妆,我就跟许老弟提亲,把你许配给文文爹。”   “好。”邓红点点头。   次日,许淼淼从柜子里拿出帐本,用笔记下了昨日的进出银钱,看着余额,自语道:“既然爹没有搬离小梨村的打算,那么地是根本,得买一些。”   许南一听许淼淼打算买地,立刻摇头苦笑道:“姑,我们家都不会种地。”这些年,好像家里的人八字跟地相克,种什么都不行。   许淼淼笑道:“小南南,看把你吓得。我不会让你种地。只要有银钱,种地的人有的是。你这就里正家打听,村里谁家卖地。”   ------题外话------   亲爱的谢12、sujing77135、estherlaw送的钻花票都收到了,谢谢!   今天是我们姐妹们的节日,祝开心幸福甜蜜美丽!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本文。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5 许南遭偷袭还手   西北风呼啸着从黄河河面吹过,吹进了小梨村。村子里地上的土都冻住了,天气冷的让人不敢出门。   赵德一家人都在家里呆着,听着外面的风用力的敲打着窗户发出叭叭的声响。   “叔、婶,我是许南。”许南大声叫门。   赵德的小儿子十岁的赵明圆缩着脑袋跑出来给打开大门,见到穿着宝蓝色新棉衣棉裤神采奕奕的许南手里提着一块一斤多肥肥的猪肉,已经到嘴的六指哥变成了亲昵的“南哥,你来了。”   许南把肉交给赵明圆,笑道:“姑叫我去镇里买些肉,这块给你家。”   花氏听到肉这个字,立刻走出大堂,目光从肉扫到许南,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大,热情的道:“南侄子,你家太客气了。来,快跟婶进屋说话。”   赵明正羡慕道:“许南,天这么冷你敢出门,原来你穿得是新棉衣棉裤。”他们兄弟身上的棉衣棉裤都是赵德的改成的,不怎么保暖。   赵德听到许南说明来意,便道:“秋收之后,咱们村想卖地的有三家,我给你一说,你就知道地的位置在哪里了。”   许南从赵家出来,特意往前走了走,去王大宝家转转。   王大宝、王二宝都在梨花观做事,洋芋蛋现在在许家玩。家里留着大黑狗旺财看门。   这些天王家若是没人,许南就会抽空过来瞧瞧,看有没有小偷。   旺财从狗窝里蹿了出来,爪子趴着木门叫了几声,看到是熟人,就改成狂摇尾巴了。   许南从门缝里丢进半个窝头,而后沿着王家土墙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便回家。   他刚走出几步,背后就被什么东西砸中,唉哟叫了一声,蹙眉回头见地上是块拳头大的土疙瘩,抬头见拿土疙瘩打的少年站在不远处的土坡上单手叉腰得意洋洋的大笑,怒道:“高河,你小子吃饱撑的打我!”   高河是高老汉的大孙子,今年十二岁,跟许南同岁。   以前高家与许家有过摩擦,两个少年私底下打过几次架。许南打赢的次数多。   高河不笑了,大步走下坡,瞪着一双牛眼,气呼呼骂道:“许六指,你这个王八羔子,你家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   许南迎了上去,上下打量穿着破棉袄的高河,冷笑一声,“原来你妒忌我。你家穷,你可以帮家里想法子赚银钱。我没有招你招你,你犯什么浑偷袭我!”   不远处传来一个少年正在变声如同鸭子叫的难听声音,“哥,许六指穿得是新衣,你把他的新衣撕烂,让他再招摇。”   许南见刚才高河站着的山坡出现一个穿着明显比身材小很多破棉袄破棉裤的黄脸少年。   这人是高河的堂弟高江,打架不行,心眼特别坏,连堂兄弟姐妹都利用,村里的少年都讨厌他。   高河咬牙点了点头道:“好!”   许南高声道:“我有的是新衣,撕烂了再换一身就是。你只有这一身,我撕破你的,这个冬天你就得缩在家里天天当王八出不了门。”   高河想到去年冬天王大宝、王二宝兄弟只有一条破棉裤穿,大过年的都只能一个人出门,被村里人笑话了好久好久,立刻停下脚步,回头叫道:“江弟,你来打他。你穿得的都是我的旧衣。你的冬衣坏了,还能穿我的。”   “你打我,我也得打你!”许南猛的一拳打在高河的肚子,把他打倒在地,而后豹子般飞起跑向高江,吼道:“我打死你这个小人。”   高江见高河表情痛苦疼的在地上起不来,连忙撒丫子跑。   许南只是吓唬高江,不去追了,转身回来蹲下来,盯着高河,问道:“你总是被高江挑拨打人,你有没有脑子?”   “不。这次不是我弟让我打你。我是自己要打你。”高河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撑着冰冷的地,气喘吁吁道:“你家都不是好人,你家都是坏人。”   许南呸的朝地上啐了一口,“你有病!”   高河叫道:“我没病。你家许傻子才有病。你家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看不上我大姑。”   许南挑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高河恼怒道:“你二叔许傻子不愿娶我大姑。你别明知故问!”   “我原来是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许南伸手给高河额头一个爆栗,“我二叔让你生气,你拿土疙瘩打他去,打我干什么。你这个愚蠢的胆小鬼。”   高河打开许南的手,气道:“许六指,我等了几天都碰不到你二叔,只能打你。”   许南环视四周,见有两家村民听到动静打开大门探脑袋瞧看,伸手把高河拉起来,俯在他耳边低声道:“本来这事没有人知道,你这么一闹,村里人都知道了,你让你大姑怎么做人?”   “我家的事,不用你管。”高河望着许南离开,眼睛充满泪水。   许南回到家里进了卧房立刻脱下外衣,见背后没有破,只是有点土,就到外面把土打掉,喃喃道:“要是破了,老子大白天在村里剥光你衣裤。”   许淼淼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嘀咕什么呢?”   许南进来把刚才的事说了,见许淼淼没有责备他还手,心里高兴,坏笑道:“二叔被高大姑瞧上了。”   许淼淼见邓红低头停了手里的针钱活,便道:“你二叔肯定没有同意,对吧?”   许南凑过来,眨眨黑白分明的眼睛,“姑,二叔可真够可以的,这么大的事竟然瞒着你。”   许淼淼笑道:“挑拨离间无效。”   许南举起双手来回摇晃,“姑,你能不能也这么偏向我啊。”   许淼淼坐在炕上,踢了许南大腿一脚,道:“这是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娃娃不要多管。你快说说地的事。”   邓红在一旁听到许家要买地,自是一惊,想想劝道:“淼淼,你买了地谁来种呢?”   许淼淼笑道:“县城外面一大群无家可归的南地人,我挑着老实的买一个回来种地。”   邓红已经震惊的不能言语。   许南激动的坐在炕边,伸手拉许淼淼胳膊,“咱们家要买人了?”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本文。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6 许家吃鸡淼淼忆前世   许淼淼嗔怪道:“先买了地再说。瞧你不稳重的劲。以后再有事,怎么敢交给你。”   “我这是在你跟前。在外人跟前保准不露声色。就像这样,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许南立刻板起脸来,无奈再严肃,也是个十二岁的少年,脸上稚嫩未脱。   许淼淼立刻伸手从身后摸到一个东西丢在了许南的脸上。   许南眼珠子来回转瞧不到,问道:“什么东西?”   “文文的袜子。”   “啊。”许南叫了一声,一把抓住脸上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块绣了一半的帕子,郁闷无比的道:“你又骗我。”   许淼淼捂嘴笑道:“还泰山呢,一块轻飘飘的帕子就能让你破功。”   许南嚎道:“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对你怎么了。我看你闲得慌,得给你找些事做。”许淼淼下了炕去书房给许清林写了封信交给许南,“买地的事,你爷爷不点头不行。他要是不同意,你帮我劝劝他。”   许南把信放在怀里,慎重的点头。   许淼淼柔声道:“你进了县城,去买些点心、白糖给你爷爷吃,你爷爷能你跟回来一趟更好。你再去镇里转一下,买一百斤面粉、半扇猪、二十斤蛋、几只活鸡,要有干红枣、生花生米也买些。干脆再买辆板车。”   许南有些惊讶的问道:“非年非节的买这么多好吃的?”   许淼淼又道:“冬天太冷,一次多买些,省得你再顶着风往外跑。”   许南笑道:“我喜欢往外面跑,喜欢逛商铺买东西。”   “等我在梨花观给你找到了学武的师父,你常往那里去,就没功夫去县城、镇里了。”   许南拿了些碎银就去县城了。   这一天邓红心神不宁,做针线活时绣花针把手扎出血好几次。   到了下午,许南满头是汗推着一板车的东西满载而归,把东西卸在厨房,把几只活鸡放在羊圈里面。   许淼淼揣来一碗热水,“我给你下鸡蛋面去。”   “不用了。我不饿。”许南拿帕子擦了汗,用凉凉的嘴亲了亲在一旁迎接他站了好久的弟弟妹妹,听到他们奶声奶气的尖叫,哈哈大笑喝了半碗热水。   两个小孩子气呼呼跑进卧房不理许南了。   许南这才不急不慢的道:“姑,我在集福楼吃了饭。爷爷同意买地,他说银钱都是你想法子赚的,买了地地契写你的名字,要是买了人,主人也写你。”   许淼淼问道:“你爷爷怕地契上写他的名字,特意不回家,是吗?”   “差不多。”许南请许淼淼去了另一间无人的卧房,把门关紧,从怀里取出了一个二十两的大银锭,笑道:“这是这几天酒楼卖卤猪头的分成。”   “生意这么好?”许淼淼目光疑惑。   许南有些激动道:“集福楼的卤猪头都卖进了金城,掌柜的买了十个南地来的流民,都签的是死契,在县城外找了一个院子专门做卤猪头肉。”   许淼淼接过银锭,缓缓道:“掌柜的如此守诺。年后我们豆芽菜的生意仍然找他。”   许南又把买东西剩下的碎银交出来。   许淼淼见大概有个一两多,就让许南留下当零用钱。   许南神神秘秘的道:“姑,我给爷爷讲了二叔与高家大姑的事。爷爷告诉我,前些天高爷爷去集福楼说了此事。”   许淼淼恍然大悟,问道:“你爷爷拒绝了。对吧?”   “对。爷爷跟我说,不会让二叔再娶。”许南眼珠一转,问道:“二叔不娶,那红红姨怎么办?”   许淼淼嗔怪道:“你真是精力旺盛,去了县城镇里还不觉得累,还有精神头寻思你二叔的事。好吧,你去宰一只鸡,把鸡毛收拾干净了。”   “吃鸡。今晚吃鸡。太好了。我都好几年没吃鸡了。姑,你真是太了解我。”许南眉飞色舞,竟是哼着小曲出了卧室。   许淼淼把银锭收好,在帐本上记录好,望着桌前白纸上的纤秀的繁体字,思绪渐渐飘远。   前世的今天是她的生日。   前世她的爹娘都是军人,在一次抗震救灾的过程中一起被埋进地下窒息死亡。   三岁的她成了孤儿,先后在爷爷奶奶、外婆外公家住过。   为了能够不给年迈的老人增加负担,拼命努力学习,到了十六岁以非常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军医大,免费读书,而后分配到武警当了一名军医。   她当军医没几年,四位老人先后去世,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今生她有爹、哥、侄儿、侄女,家里虽然贫困,但是家人对她很好,所有人心连着心劲往一处使。   感谢老天让她再次拥有了珍贵的亲情。   她会让家人过好日子,也会与家人享受好日子。   许南到了羊圈选了一只不大不小的公鸡,大约五斤多重,拎着公鸡的两个翅膀回到厨房,突然想到从未宰过鸡,还是去卧房把许淼淼请来在一旁指导。   许淼淼缓缓道:“取个碗,放点清水,点一点点盐。把鸡脖子上的毛拔干净,快刀往鸡脖子一割,鸡血就出来了,把所有的鸡血滴在盐水碗里,鸡这就死了一半,再用滚烫的开水烫鸡毛。”   许南依言行事,动作非常麻利,像是宰过几十只鸡的老手。   “姑,我好怕怕。”许佳躲在许淼淼身后,小手捂上了眼睛。   “宰猪我都敢看。这个我不怕。”洋芋蛋得意的挺起小胸膛。   许文没见过血腥场面,自是很怕,不过在洋芋蛋面前不能怯懦,小声道:“我也不怕。”   宰鸡结束。许南挽起袖子烫鸡毛拔鸡毛。   许淼淼心里再次称赞许南天资聪慧,继续道:“拔完毛,用火燎一下鸡,就能把没拔净的毛都烧掉。”   许南取出一根快要燃烧净的木柴燎鸡身上的毛,抬头好奇的问道:“姑,你打算怎么做鸡?”   许淼淼笑道:“这是生长几年的大公鸡,肉比较老。一半红烧,一半炖汤。你看怎么样?”   “好。你怎么做都肯定好吃。我就是想提前知道,想象一下有多好吃。”许南手里的动作更快了。   晚上有了鸡肉,就不做猪肉鸡蛋了。   大公鸡去了毛、肚里的脏东西,还有四斤多。许淼淼就按照跟许南说的那样,做了红烧鸡块、清炖鸡肉。   鸡肉比猪肉的香气多了鲜味,闻一下就能让人垂咽欲滴。   邓红得知吃鸡,对于上午听到关于高大姑要嫁给许磊的事都没那么郁闷了,跟许文、许佳一起期待着晚饭。   许淼淼给许磊留了一份鸡肉,余下的都端上了桌。   飘着星星点点黄油的鸡汤无比鲜香,成块的红烧鸡肉油散发出无比诱人的香味。   许家、王家、邓氏父女美美的吃了一顿。   后来对于王家三兄弟来说,在任何酒楼吃的鸡都不如在许家吃的第一只鸡好吃。这都是后话。   且说小梨村的高家,此时夕阳西下,不是跟别的村民家里一样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吃晚饭,而是站在冷呼呼的院子里骂娘动刀子动手打架。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本文。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7 高大姑遇白眼狼兄弟   “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祸害了婆家,又来祸害娘家。”   “我祸害什么了。我们娘俩没有白吃白喝,也是给了银钱的。”   “我家高河给你出头被许六指打了,你一句谢谢的话都不说,还骂我家高河多管闲事。”   “长辈的事轮得着他管吗!”   高老汉的大儿媳妇跟高大姑在院子的地上扭打在一团。   地上落着一搓搓连着血淋淋头皮被扯下来的头发,触目惊心。   高大姑疼的尖叫。高老汉的大儿媳妇也像杀猪般叫嚷。   “哟,大姐在娘家住了一年多,总共给了不到一百个铜钱,每天吃喝拉撒睡哪里够,真是说的比唱得都好听。”   “大姐,你在婆家做的丑事,我们都知晓了。你勾引小叔子不成,被弟媳妇打上家门。你公公婆婆亲自出面让你滚蛋。你把我们老高家的脸都丢尽了。”   二儿媳妇、三儿媳妇站在一旁叉腰帮腔,还给高河及儿女使眼色,让他们借着拉架去打高大姑。   以前高家吵过闹过,但有高老汉的老婆震着,也就是小打小闹。   现在高老汉的老婆患了伤寒病了,吃了镇里郎中开的药也不管用,现在处于昏迷状态,管不了三个儿媳妇。   高老汉气得直跺脚,随便拿着一根树枝去打高老大,“我与你娘这一年来生病的银钱都是你大姐掏的,前后花了三两多银子,你不知道,你不清楚吗?你没给你老婆说过?”   高老大抱着脑袋满院子跑,“大姐没回来时,你与娘从来不病。她一回来,你与娘为她的事天天生气,生病吃药的钱,她不出谁出。”   高老大的老婆嚷道:“高河,你是死人啊,你看着你爹被你爷爷这个老糊涂蛋打死啊!”   高河冲出去抱住高老汉的腰,不让他动弹。   高老二、高老三走过来把高老汉的双手摁住,夺下他手里的树枝。   高老汉的十三岁的外孙女—高大姑的女儿刘喜儿,从村外的黄河挑水回来,见生母高大姑被高老大老婆打得满头是血,愤怒无比,去厨房打起菜刀冲出来砍向高老大老婆。   “杀人啦!”   “外甥女砍杀舅娘!”   高老二、高老三的老婆吓得尖喊尖叫。   围观的村民嚷道:“高家杀人啦!”   赵德来时,高老汉的大院已经被村民围的水泄不通,   高大姑脑袋、脸上都是血,已然昏死过去。   高老大老婆披头散发,双手沾满鲜血,目光呆滞,坐在地上说着胡话。   刘喜儿手里的菜刀已被二舅、三舅夺下来,跪在高大姑身边痛哭。   高老大黑着脸走过来,跟赵德道:“德弟,我家容不下杀人犯,我爹老了,人糊涂了,你就替我们哥三做主,让她们搬出我们家。”   “你让她们走到哪里去?”赵德盯着高老大反问道:“她姓高,不在你们老高家住在哪里住?”   高老大梗着脖子道:“她们是刘家的人,该回刘村。”   “刘村的刘家个个不是个东西,那是虎狼之窝,你就让她们孤儿寡母的被虎狼吞食掉?”赵德声音越来越冷,“你老婆闹,你也跟着闹,你就不糊涂?”   高家的事,村里的人知道一些,但没有赵德知道的多。   高大姑是高家的长女,亡夫生前是个木匠,有手艺能挣银钱。   当年高家穷得叮咚响,高老大、高老二、高老三没有银钱娶老婆,都是靠高大姑拿着木匠给的银钱才成了亲。   木匠死之后,高大姑的婆家人厌恶高大姑太顾娘家,就想办法各种把她与刘喜儿赶走。   反正刘喜儿是个女子不是男儿,以后都是别人家的老婆,不是刘家人。   高大姑是高家的大功臣,可惜高家三个儿媳妇见她不感恩丝毫不念旧情,根本容不下她们娘俩,天天想着把她们赶走。   赵德瞧着躺在血泊里的高大姐,目光略发的冷,高声道:“高老大,当年没有你大姐出银钱,你家三兄弟拿什么取老婆?你有了老婆忘了你大姐,现在还要把你大姐赶出家门,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高老大在众位村民蔑视的目光中低下头。   刘喜儿抱着高大姐的脑袋,放声哭道:“这个家是我姥姥、姥爷的,她们都没让我和我娘走,你们凭什么!”   高江站在他娘高老二老婆的身后,鸭公嗓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凭我们姓高你姓刘。你是刘家人,不是我们高家人。你是外人。”   赵德听得出是高江的声音,喝道:“谁在那里放屁,滚出来!”   今天的事起头就是高江教唆高河去打许南,而后许磊看不上高大姐的事在村里风传,高大姐得知后生气说了高河几句,高老大的老婆就跟高大姐打架。   这个高江就是个搅屎棒,到处瞎搅合,才十二岁就会使阴谋逼走亲姑姑。   高江吓得缩着脖子后腿两步,再不敢吭声。   赵德走到高老汉身边,“高伯,这两年你与伯母生病,我听说看病吃药的银钱都是大女儿出的,三个儿子没出一个铜钱。”   高老汉老眼落泪,连连点头。   赵德缓缓道:“这些银钱都够盖两间房的。你让你三个儿子把这笔钱出了,给大女儿在你家旁边盖两间房。”   高老二的老婆大声嚷道:“我没银钱。一个铜钱都没有!”   高老三的老婆跟着哭诉道:“我也没有。我家汉子做小买卖亏了银钱,欠了好些帐,到现在还没还清。”   高老汉目光望向三个儿子,见他们都低头不吭声,顿时更加的难过。   赵德训斥道:“你们不还你们大姐银钱,那就让她们娘俩住着,以后别说良心被狗吃掉的话!”   围观的村人都觉得赵德说的对,见高家三兄弟满脸的不情愿,立刻七嘴八舌的数落他们冷血无情。   “高家人真不是东西,把高大姑的银钱都榨光了,就把娘俩赶出门。”   “心肠这么狠毒,活该高家这些年一直富不了。”   “高家三兄弟也有女儿,他们这么对高大姑,以后他们的女儿谁家敢娶?”   “高家兄弟无情无义,高老汉糊涂软弱,可怜高大姑为高家付出那么多,到头来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   “老天在天上瞧着呢,高家兄弟以后能富了才怪!”   “高家男人除了高老汉勤快,其余的都是懒货。这么冷的天,大大小小的男人在屋里坐着,使唤喜儿一个没及笄的小女子去黄河边挑水。这样的家里,绝对不能嫁进来。”   高老汉抹了把眼泪,去把高大姑扶着坐起来,见她微微睁开眼睛醒过来了,哭道:“老大,爹对不起你。爹不该一直拿你的银钱给三个没良心的东西花。”   赵德长叹一声,“喜儿,把你娘扶进屋,再去找郎中来给她瞧瞧病。”   高大姑抬起手晃一晃,弱声道:“我没事,我还活着。不用请郎中。”   “娘,你不能不瞧郎中,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刘喜儿哇的放声大哭。   围观的村民被赵德劝走了,也不知道高家的事后续。   许家人从王家三兄弟的嘴里得知了高家的事,庆幸许磊没有娶高大姑,不然有了高家这样自私冷血到极点的亲家,可真是倒了血霉。   两天后的半夜,许淼淼起来解手,觉得卧房温度有些冷,以为是厨房的火炕柴烧完了,没有多想。   早晨,她被许南在院子里略带惊慌的叫嚷声吵醒了,“下雪了,好大的雪,还在下!”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本文。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8 雪天闻母女惨事   天阴沉沉,天地笼罩在白雪之中,整个黄河都结了冰,冰面上落着积雪。   方圆百里光秃秃的大山成了雪山,使得小梨村略发的显得小,人更是渺小的存在。   雪大的出乎许淼淼的想象。   一夜之间,地上就落了半尺厚的白雪,人踩上去,直接没到脚脖子。   天空还在飘着鹅毛大雪,降雪的速度很快,人站着不动,十几秒钟全身就落满了雪。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许淼淼穿着浅绿色的棉衣棉裤站在院子的白雪之中,像一棵嫩绿水灵的小草,鼻子里喷出一团团的白气。   前世冬天下雪是件好事,瑞雪兆丰年,大家都期盼着下雪。   许南站在屋檐下,满脸忧愁,苦着脸道:“姑,雪下得太大,会有雪灾,会把房压塌,会冻死人。”   “咱们家是砖瓦房,不怕雪压。”许淼淼话毕,想到了什么,瞪圆眼道:“你快去王家瞧瞧!”以往这个时候,王二宝或是王大宝已经把洋芋蛋送过来了。   许南连忙跑着出了门。   邓红带着两个小孩子从卧房里出来,见到厚厚的白雪,表情跟许南一样担忧,“今年一直没有下雪,谁料到一下就是这么大。不晓得又有多少家的房会塌,多少可怜的人会被冻死。”   许文小声道:“外面好冷,我们快进去,别得伤寒。”   许佳大声道:“姑,雪又冰又凉,你别站在雪里啊,快过来。”   雪天气温骤降,方圆百里村子的幼儿会因得伤寒夭折,大人也有被活活冻死的。   许家两个小孩子活了这么大,每年都听说雪天有小娃娃得伤害夭折,已经根深蒂固。   许淼淼还想带着侄儿侄女打雪仗,堆个大雪人,见状,只能走到雪飘不到的屋檐下,“你们洗漱,我去弄饭。下雪天冷,吃点好的御寒。”   邓红用许南刚才打上来温热的井水洗漱,心里想着井水的各种好处。   两个小孩子的脸蛋红扑扑,洗漱好了就坐在炕上喝水,根本不喊着去外面玩雪。   厨房的火刚才已经让许南烧起来了,红通通的火焰从炕炉里冒出来,许淼淼给家里人每人打了一个荷包蛋,再往汤里放肉沫、切成丁的泡菜,而后下了昨晚特意擀好的面条。   许南从王家回来时,许淼淼、邓红、许文、许佳已经坐在炕上的矮桌前吃上香喷喷的肉臊子泡菜荷包蛋面条。   许淼淼问道:“三宝侄子呢?”   许南脱下棉袄,似笑非笑的道:“以后洋芋蛋不来咱们家了。”   许文面都不吃了,仰着脑袋问道:“哥,为什么啊?”   许南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一字一句的道:“大宝给洋芋蛋找了个嫂子。以后大宝老婆带洋芋蛋。”   邓红震惊的面条差点吃到鼻孔里,惊诧道:“大宝成亲了?”   “大宝跟你一样大,他就成亲了。”许淼淼放下碗筷,手抚摸着胸口,大早上听这个消息确实被惊着了。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这么早就成亲娶老婆。”许南摇摇头,走过来瞧着摆在矮桌上的一大一小碗的肉臊子荷包蛋面条,大声道:“洋芋蛋的面条,我吃了!”   邓红问道:“你快说说大宝找的老婆是谁?”   许南语气有些生气,“还能有谁,高家的人呗。”   许淼淼差点说,哎哟我的妈呀,高大姑三十二岁完全能当王大宝的娘,而后就听得邓红喃喃道:“高氏竟是把女儿嫁给大宝了。”   许淼淼问道:“刘喜儿?”   “就是那个拿刀砍舅娘的刘喜儿。”许南脱了鞋上了炕,像是跟面条有仇一般,气呼呼的把小碗的面条几口就吃完了,再把大碗的也迅速的吃完,打了一个饱嗝之后,方道:“我真是瞧不上高家的人,特别是刘喜儿,那么凶的小女子,怎么能当老婆?”   许淼淼自语道:“大宝侄儿前天还在我们家吃饭,一点口风都没透露。这事太突然了。”   “姑,大宝要带着刘喜儿来给你倒茶认你,我不让他们来。”许南蹙眉道:“什么人都往你跟前带,当你是什么啊。”   “其实高氏人很好,喜儿也很好。”邓红眼帘低垂,轻声道:“我在刘村待了几年,高氏的为人处事,我一清二楚,喜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许南偏头望着邓红,微笑道:“哦。红红姨,我都忘记你在刘村时跟高大姑是邻居。你最了解她们母女,那你说说看。”   许淼淼好奇的道:“我也想听听。”   邓红缓缓道:“高氏过世的亡夫是我前夫的堂兄,这个人是木匠,手艺好,同样的款式他打出来的家具比别人打的就是好。不过,他手艺再好,平时要种地,只在农闲时做木匠,这样赚的银钱也是有数的,只比村里种地好一些。”   “刘木匠遇到会过日子的高氏,高氏拿着不多的银钱,愣是把家里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两个小孩子靠在邓红、许淼淼的身上安静的听着。   “在刘村高氏持家是数一数二的。高氏未嫁之前,刘木匠只有一亩地,高氏跟他成亲不到三年,就置了五亩地了。后来高氏贴补娘家很多,婆家很生气,让她白给小叔子家两亩地。高氏不肯。这样婆家就对她更不满意了。”   “刘木匠死后不到百天,婆婆就教唆小叔子去偷高氏的地契,结果被刘喜儿当成贼把门牙打掉两颗。小叔子气不过,诬陷高氏勾引他,把高氏的名声弄臭。婆婆也帮着小叔子欺侮高氏。高氏再不离开刘村,婆婆与小叔子下一步就要动手把她绑了丢进黄河,再把刘喜儿卖掉。”   “高氏回到娘家实属无奈。她卖掉了五亩地与房子,不回到娘家,婆婆与小叔子敢打上门来。”   “刘喜儿是个非常能干懂事的小女子。这么说吧,淼淼,你一直说我能干,两个我都抵不过刘喜儿一个。”   窗外的雪无声下着,卧房里静悄悄,许淼淼正在感慨高大姑母女的命运,外面传来少年的叫喊声。   ------题外话------   谢谢泪痕划过的伤送的花花。   我在六号发了一个改名的公告,里面有关于倒V的事,亲们去看一下哈。   周末愉快。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9 新人敬淼淼得扶持   “姑,我是大宝,我带喜儿来给你磕头。”   “你瞧,你不让他带喜儿,他仍是带来了。”许淼淼打趣许南,指了指矮桌上的碗筷,笑道:“你快把这些收拾了。”   许南早就被许淼淼管教的服服帖帖,下了炕穿鞋笑呵呵的收了碗筷,出卧房先去厨房放碗筷,再去开大门,瞟了一眼穿着破旧棉袄棉裤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的刘喜儿,“大宝,姑正说着你,你就来了。快进来。”   刘喜儿的个子比王大宝高一些,只是她自卑的缩着脖子,看上去差不多高。   “姑,喜儿母女昨晚半夜被高家赶出来,无家可归,今天一大早我回来发现她们倒在我家的门口快要冻僵了,就把她们收留了。我未娶,喜儿未嫁,我就决定娶她,”王大宝站在卧房的中间,挺起胸脯,语气平常的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邓红愤怒道:“喜儿,下这么大的雪,高家把你们娘儿赶出来,这是要你们的命。”   刘喜儿进来都没敢抬头,这时听到有人叫她,才抬头起来,看见是刘村的熟人邓红,顿时无比委屈的呜呜的哭出来,“我娘二弟的屋子漏雪,也就漏那么一点点雪,他们就用这个借口把我跟我娘赶出来。”   邓红下了炕走至,搂住了刘喜儿的肩膀,有些哽咽的劝道:“不哭。以后高家与你们娘俩再无关系。你们不要再管高家的任何事。”   刘喜儿用力的点点头,而后跟着王大宝一起跪下给许淼淼磕头。   “快起来。”许淼淼下了炕,双手把刘喜儿扶起,见她皮肤黑黄,长脸杏眼,鼻子有点塌,嘴唇微厚,看上去是个直爽重感情的小女子,微笑道:“大宝侄子是个好的,你以后会幸福的。”   刘喜儿看清许淼淼的模样,很是惊艳,再听到这番话,心生好感,连连点头。   “新郎官、新娘子,来喝水。”许南端了两碗热热的白糖水进来给两人。   刘喜儿见许南态度改变,不再对她冷眼相看,飞快的看了一眼邓红,已然猜到是邓红说的好话。   许淼淼肃容道:“大宝侄子,你既然当我是长辈,那我就给你说说,你们成亲得有个简单的仪式。”   邓红点点头道:“是呢。这样以后村里谁也说不出个闲话来。”   许淼淼缓缓道:“你把房子布置一下,今晚在家里摆一桌酒,放挂鞭炮,从我家把喜儿接走。”   许南笑道:“大宝,我去镇里买鞭炮。”   王大宝喜出往外,激动的道:“哪能麻烦你。我自已去镇里买。”   “我这里鞭炮、肉、蛋、酒都有,不用去镇里。”许淼淼见王大宝与刘喜儿满脸的感激,又道:“喜儿在我家呆着,我与你红红姨给你打扮一下。”   “谢谢姑。”两人再次跪下磕头。   许文许佳拍拍小手掌笑道:“噢,成亲了,放鞭炮,吃喜酒,看新娘子哦。”   “我帮你去收拾喜房。”许南拉着王大宝往外走。   王大宝朝刘喜儿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跟许淼淼告辞就走了。   刘喜儿被邓红拉着坐在炕边。两人说了说在刘村时的旧事,又说到了现在的生活。   “这次,我娘对高家彻底绝望了。她跟我说永远不踏高家的门。”   “你娘能不管你姥姥、姥爷?”   “昨天半夜,姥姥、姥爷都醒了也出来了,却没有阻拦我娘的三个弟弟弟媳,只是说对不起我们娘俩。我娘带着我离开高家时,都没跟姥姥、姥爷磕头。”   “前两天你姥爷不是还护着你们吗?”   “昨天发生了一件事,我娘的大弟媳给高河说门亲事,对方的条件是我嫁过去。这就是换亲。我娘听说对方那边的男人是个有着三个孩子的瘸子,坚决不同意。姥姥、姥爷觉得我娘不为高家着想,觉得我娘应该牺牲我成全高河。”   “你姥爷姥姥不但糊涂还蠢。你娘手里有一些银钱,这么委曲求全的呆在高家,就是为了给你找个好的丈夫,到时娘家人多能撑个门面。如今高家触犯到你娘的底线,你娘无法再忍了。”   “我娘想着今天带着我离开这里,去县城或是别的村,谁想到夜里下了大雪,高家又这样急迫的把我们赶出门,害得我们半夜无处可去,要不是大宝,差点在雪地里冻死。”   许淼淼不是头一次听到换亲,村里就有几家换过亲,他们只有一家过得还行,其余的天天吵架砸锅砸碗的过得很不幸福。   高老汉夫妻遇到大孙子高河的亲事,立刻忘记高大姑为高家付出那么多,非要牺牲刘喜儿为高河换亲。   “刘家加害、高家抛弃你们母女,在这个时候大宝侄子收留你们,希望你们能记得今日他的救命之恩,日后对二宝、三宝好一点,不要让大宝夹在中间难做。”许淼淼特意嘱咐。   “是。”刘喜儿重重的点了点头。   下午,云散日出,令小梨村村民担忧的大雪终于停了,这时的雪已经厚达一尺,村里的路被村民自发的扫开,通往黄河挑水的路也正在清理中。   高老汉的家门紧闭,门前人来人往叫嚷着扫雪,也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高老大黑着脸挑着两个木桶出门去黄河挑水,村里的人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以往都是刘喜儿挑水,没瞧见高家的男人出来过,今天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喜儿呢?”   “哟,喜儿大舅舍得暖烘烘的被窝,出门挑水了?”   “一天都快过去了,你家才开门,是憋在家里发大财吗?”   高老大无视村民的打趣讥讽,踩着黄河厚厚冰面,挑了水往家回,也是一年多没挑水了,加上路非常的滑,从黄河边上村里的土坡时竟然摔了一跤,冰凉的水把旧得露出棉絮的棉衣棉裤淋个透,顿时冷得牙齿打颤身子发抖。   “喜儿大舅许久不到黄河挑水,手脚不利落,在进村的土坡摔一大跤,棉衣棉裤全湿透,一只木桶都给摔裂了。”   “唉,他摔了,回去他那刻薄老婆不定怎么骂喜儿偷懒没去挑水呢。”   路过的村民,没有一人去扶高老大,甚至连个怜悯的眼神都没给他。   黄昏,寂静的小梨树被带着喜庆的鞭炮声震的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稀罕的出来瞧看。   ------题外话------   周日愉快。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30 办喜宴震小梨村   当梳着小圆髻穿着红色崭新棉袄棉裤打扮的漂亮光彩夺目的少女刘喜儿出现在村民的眼里时,所有的人都看直了眼睛。   “原来喜儿长得这么好看呢。”   “高大姑年青时生得就好看,不然怎么被刘木匠瞧上娶走了。”   “喜儿的嫁衣是新做的,正红的颜色非一般的红色,这可要好多银钱。”   “快来瞧,高大姑的女儿喜儿嫁人了。”   “喜儿怎么从许家出嫁?”   送刘喜儿出嫁的是许淼淼一家、邓老八父女,接嫁的是王家三兄弟。   高家人被热闹的鞭炮声和村民的喧闹声吸引出来,没料到正好看到刘喜儿穿着红艳似火的嫁衣。   高老大的老婆心里十分妒忌,目光凶狠盯着刘喜儿从家门前走过,呸地一口,骂道:“怪不得不愿换亲,原来早就有相好的了,不要脸的小娼妇!”   邓老八耳朵好使着呢,扭头指着高老大的老婆喝道:“再说混帐话,阎罗王夜里到你枕边拔你舌头!”   高老大的老婆见是红脸看上去凶悍的邓老八,立刻闭上嘴巴。   高老汉在卧房里听说刘喜儿嫁给了王大宝,摇摇头道:“王家穷得叮咚响,大宝还有两个弟弟,条件还不如刘村的刘家。以后有的是老大后悔的。”   高老大的老婆仍是病得下不了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要喝水。   高老汉去厨房,见缸是空的,没有水了,再看木桶只剩一只了,就拿着木盆去外面弄雪,准备烧雪当水喝,就听到几个村民的议论。   “大宝侄儿娶了喜儿,以后就是高大姑的女婿。”   “高家昨天半夜把高大姑母女赶出门,母女差点冻死,被大宝救了。高大姑感激大宝,就把喜儿许配给他。”   “怪不得喜儿从许家出嫁,原来高家把她与高大姑赶出去了。”   “高家真不是个东西。家里的男人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人。”   “王家请赵里正去吃喜宴,不晓得喜宴摆了啥吃的。咱们过去瞧瞧。”   此时王家的大堂里正举行着拜堂仪式,村里的十几个小孩子与几十个男子妇人把大堂里外围得水泄不通。   王大宝穿的是许南的深蓝色新棉衣棉裤,神采奕奕。他的两个弟弟也穿着干净利落。   刘喜儿的脸上嘴唇涂了淡淡的胭脂,显得动人喜气。   赵德主持仪式,这对少年少女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高大姑与许淼淼,三是夫妻对拜。   高大姑面无表情,瞧不着悲喜,脑袋有伤,系着块深红色的头巾,也显得喜气。   许淼淼算是男方王家的长辈,仍是穿着浅绿色的衣裤,不过戴上了一幅银镯子,端庄大气。当时就给了刘喜儿一个包着九分九银钱的大红包,象征着幸福天长地久。   仪式结束,王大宝把许家给的一斤多的小块麦芽糖散给观礼的村民,而后就请村民离开,准备在大堂开喜宴了。   村民嘴里吃着甜甜的糖正美滋滋,听到马上开喜宴,不想离开,厚着脸皮不挪步。   许南、王二宝把村民往外赶了赶,将大堂空出大片地方,两桌八仙桌子置在一起并一桌,而后去厨房把之前在许家做好了放在灶边热着的喜宴的菜都端了出来。   炒花生米、爽口泡菜丝、大葱炒鸡蛋、猪肉片炒白菜、肉丁炒雪地红、红烧黄河鲤鱼、红烧肉、清炖整只肥鸡,一主食是一大盆点了小红点的雪白大馒头。   两凉六热,炒鸡蛋里面蛋比葱多,炒肉片肉丁的菜也是肉多菜少,还有鲤鱼、红烧肉、肥鸡都是真正的硬菜。   这桌喜宴虽然只有一桌,但是小梨村几十年来最丰盛的,没有之一。   顿时,整个大堂充裕着村民咽口水的声音,三、四岁的小孩子哭着跟大人喊要吃肉。   许淼淼给许南使了个眼色,后者去了厨房取了一木盆大概两斤左右的花生米,让王大宝给村民吃。   炒花生米与炒花生可不一样。   炒花生到了过年,家家户户都能买点生花生炒了吃,这是干货当零嘴吃。   炒花生米是剥开壳,全是花生粒,用油盐翻炒,是最好的下酒菜,吃起来很过瘾,这是一道正经的菜。   从新衣、喜宴、鞭炮、红头巾、请赵德、发麦芽糖到散炒花米,王大宝没想到许淼淼想的这么周全,将感激埋于心里,朝村民高声道:“一人抓些炒花生米,这就散了,不然天太凉冻着可不好。”   村民每人抓了一把脆香的炒花生米,在赵德的注视下,带着小孩子离开了。   赵德满脸红光满嘴是油的从王家离开,得了半斤红烧肉、半斤炒花生米、十几块麦芽糖,心里夸赞王家,自是对高家更加的厌恶。   王大宝、刘喜儿年龄都小,成亲只是为有个名分,以后方便住在一个屋檐下,目前不能圆房,这样就不用闹洞房了。   王大宝等赵德一离开,就把许家人请到了暖和的卧房炕上说话。   高大姑与刘喜儿坐在炕的最里边。   放在矮桌上的油灯灯光昏黄,照耀在刘喜儿红艳的喜服及红扑扑的脸上。她到现在都觉得是在做梦,竟然一夜之间嫁了人。   客人与王家三兄弟坐在炕边上。   许南打趣道:“大宝,你是不是早就盯上喜儿?”   王大宝倒是没有害羞,望着刘喜儿的目光里带着些许敬意,缓缓道:“以前我去河边钓鱼,她去挑水。我跟她说话,她很少搭话。我去山里砍柴,碰过她几次,她比我动作快能干,我想帮她,都不好意思开口。”   许南坏笑道:“你觉得她特别能干,以后在家多干活。”   许淼嗔怪道:“勤劳能干的女子自是受人喜欢尊敬。”   王大宝见刘喜儿羞涩的低下头,心里暗喜,接着道:“有次洋芋蛋摔了一跤,手摔破了,喜儿正好路过,把洋芋蛋扶起来,在路边采了草药给他伤口敷上止了血。我觉得她聪明善良。”   许南拍拍手哈哈笑道:“果然你是早就喜欢她了。”   邓老八笑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大宝好眼力。”   许淼淼打量王大宝,这个十二岁的少年,竟然如此早熟,放在前世还在上小学六年级。   邓红见高大姑一直很沉默,挪挪屁股坐到她旁边,轻声道:“高姐,你的头还疼吗?”   ------题外话------   本周愉快。   文已经不少字了,喜欢本文的亲们记得把系统赠的评价票打五分投下来哦。   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31 读书郎至许家做客   “用了药,好多了。”高大姑皮肤比村里一般的妇人细腻,大眼高鼻梁,容貌在村里同龄妇人当中数一数二,此时脖颈上还有打架留下的淤青,望向许淼淼目光充满了感激。   许淼淼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大宝侄子在梨花观有个稳定正经的差事,每月工钱不少还包两餐饭,比在村里种地强多了。他能对两个弟弟一直很好,对你们肯定不会差。”   高大姑嘴唇微动。   刘喜儿望向王大宝的目光里多了一些崇拜。   许淼淼接着道:“二宝侄子明个就跟邓伯去外地做活计,虽是辛苦过年回不了家,但是不少挣银钱。三宝侄子懂事听话,身体康健。总而言之,以后你们全家的日子以后不会差。”   高大姑轻轻点了点头。   王二宝提着装着盘子碗筷的木桶送许家人回家。旺财今天吃了肉汤拌饭,摇着尾巴跟着送人。   许南在路上就忍不住问道:“你大哥是个闷葫芦,从他嘴里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你快说说,这门亲事是你大哥主动提的,还是高姑姑提的?”   “其实是我让我哥提的,我哥同意了。”   许南纳闷道:“你为啥要你哥这么早娶老婆?”   王二宝借着月光望着许淼淼走在前面秀丽的背影,轻声道:“我哥一个月只有半月在家。我要出远门,过年都不能回来。洋芋蛋没有人管。我们不能总麻烦姑带洋芋蛋。正好我哥心里喜欢刘喜儿。我一提意,我哥立刻向高大姑求亲。高大姑也正有此意,就同意了。”   许淼淼回头微笑道:“一个娃是养,两个三个娃也是养。你回去给你哥嫂说,没事让三宝来我家,也好跟文文做个伴。小男娃从小玩到大,情份也不同。”   “好。”王二宝笑容灿烂。   次日一大早公鸡刚打鸣天未亮,邓老八、王二宝就出了村奔向远方。   许淼淼让许南抄《大唐国律法》,练书法磨性子。   “姑,咱家的豆芽菜发好了,你看是不是给观里送去?”   许淼淼嘲笑道:“小南南,别打着送豆芽的旗号出去玩。你的小伙伴大宝已婚、二宝远行。这么冷的天,谁会陪你到处玩?”   “姑,你不是说从观里给我找个习武师父吗?”   “刚才我都说了,天很冷,地很滑,我不想出门!你听不懂吗?”   “姑,我抄了半天的律法,眼都花了,我去赵叔家坐坐。”   “你去了别显摆咱们家吃的有多香穿得有多好。”   “你一口气买了三亩地,花婶惊的嘴巴张大到能塞一个鸡蛋,要不是我一个劲的使眼色,你得把另外两家的四亩地也买了。你说,这还用的着我显摆露富吗?”   “瞧你这伶牙利齿的,我说一句,你这里十句等着我。行了,这几天你就在村里老老实实呆着,等雪融了路好走了,你跟着我去县城买个人。”   “姑,我走了。我很快就回来。”许南哼着小曲出了门。   许淼淼高声道:“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等着你。你啥时回来我啥时做饭。”   邓红捂着嘴笑个不停,“你们姑侄说话比唱戏还热闹。”   “这熊孩子患了多动症,每天不往外面跑几趟就难受。”许淼淼抱着脸上开始有婴儿肥的许文许佳亲了两口,“哪像我的文文佳佳乖乖的在家里陪着姑和姨。”   邓红纳着鞋底,轻声道:“不知道我爹与二宝现在哪里在哪家砌炕。”   “由近至远,他们应该在离永靖县城不远的地方,至于什么人家,非富即贵。”许淼淼柔声道:“你放心,主家是观里的香客,会好吃好喝好住的招待他们。”   许南到了赵德家听十岁的赵明圆讲镇上学堂里的事。   赵明圆比赵明正读书好,已经念了三年。冬天太冷,学堂里的秀才先生身体不好生病了,就早早放了假。他一直在家里呆着。   “南哥,你家有银钱,你年龄也不大,明年开春也上学堂。”   许南不假思索的答道:“我家二叔一个月得在观里呆半个月。家里没个男人不行。我不上学堂,就在家里守护着我姑我弟弟妹妹。”   赵明圆抬眼道:“淼淼姑过了年就十四,后年就十五及笄了。到时淼淼姑嫁人,磊叔再娶。你就可以跟我一起上学堂。”   许南伸手打了赵明圆的后脑勺一下,假装气道:“你个臭小子,别议论我姑的事。”   “我不是议论,我说的是实话。”赵明圆眼珠一转,“刘喜儿比淼姑还小一岁,现在都成亲了。”   许南猛的摇赵明圆肩膀,在他耳边叫道:“别总说我姑的事。说你自己,你是不是想成亲了?”   赵明圆急忙伸手捂住许南的嘴,无奈的道:“我大哥的亲事都没定,我想成亲也还早呢。”   两个人打着看书的名义在书房里打打闹闹,不一会儿就过去半个时辰。   许南要回家烧火,赵明圆惦记着好吃的,便跟花氏打声招呼跟着去许家了。   赵明圆的性格比王家兄弟活泼,年龄虽然小一些,但是在镇里读过书喜欢看书见识比村里的高河、高江这些少年强多了。   许南跟赵明圆比跟赵明正脾气相投。   “淼淼姑,我叫赵明圆。我在镇里读了三年书,不常在村里。你可能见我眼生。”赵明圆身材高瘦,生着一张娃娃笑脸,粗粗的长眉毛,就算不笑好像也在笑着。   “明圆侄子,家里炕上坐去。一会儿跟我们吃个便饭。”在厨房里揉面的许淼淼使眼色让许南把赵明圆带进卧房去。   许文许佳见来了客人,不再像以前害羞,均是热情的下炕,招呼赵明圆上炕坐着喝水吃干货。   赵明圆早就听说了许家过得好,没想到过得这般好,比镇上家境富裕的同窗还过得好。   邓红听是赵德的小儿子,还在学堂里读着书,也不敢怠慢,不把赵明圆当小孩子。   ------题外话------   谢谢18825300535、nvshen0119、苏大小姐、ybyb123、jhl56、五月梅0668送的钻花票!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哦。   ☆、32 赵家定亲镇里女   到了中午,许家开饭了,吃得是白菜肉、酸菜肉馅两种饺子,还有凉拌土豆丝、炒花生米两个凉菜。   “淼淼姑,这就是你家的便饭啊,跟我家过年吃的一样。”赵明圆又惊又喜,直说:“我今个跟南哥过来真是太正确了。”   许南递过去碗筷,把手里的生蒜放在矮桌上,示意谁想吃谁拿,“我姑本来是要做馅饼,看你来了,改做了饺子。你小子真有口福。”   “馅饼我也爱吃,淼淼姑,我不挑食的。”赵明圆说话时眉毛还一动一动,特别有趣。   许淼淼便道:“小南南,就不挑食这一点,明圆侄子比你强。”   许文大声道:“饺子好吃。”   许佳摇头道:“馅饼好吃。”   邓红笑道:“那得看是谁做的饺子、馅饼。依我看,你姑做的饺子、馅饼都好吃。”   赵明圆等着几人都下筷子了,这才开吃,两口一个饺子,两种馅的都吃,吃饭时不说话,动作不像村里的孩子那样粗鲁。   他不吭声,吃的不快,到最后却是吃的最多的,饺子吃了三十几个,凉菜没少吃,还喝了碗饺子汤。   许淼淼微笑道:“你这么喜欢吃饺子,还剩着一些,给你带回家吃。”   “不了。我吃了许多再拿走就不合适了。淼淼姑,谢谢你。”赵明圆看着大大咧咧却懂礼知趣,摸了摸隆起来的肚子,跟许文、许佳道:“你们的肚子肯定没有我的鼓,不信来摸。”   下午,赵明圆帮着许南抄书,字写的比许南要端正。   到了黄昏,赵明圆谢绝许家人的热情相邀,没有留下吃晚饭,回家去了。   许淼淼跟家人道:“明正侄子勤劳朴实,明圆侄子聪慧知礼,赵德哥花嫂好命。”   许南点点头,“赵叔家现在供明圆上学堂,日子过得有些紧巴,以后明正、明圆大了有出息了,就会有好日子过了。”   “少年时交几个心思纯直的好朋友。”许淼淼伸手把许南的领子立正了,“学学人家的优点。”   许南苦笑道:“姑,我已经很好了。我能帮家里挣银钱了。”   许淼淼食指戳戳许南的额头,“我没有说你不好,我想让更加好!”   融雪的这几天,赵明圆与许南轮流抄书,速度一下子上去了。   赵明圆在许家吃了几顿饭,回到家里也没有跟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花氏多说。   这几天赵德与花氏一直在考虑赵明正的亲事。   赵德倾向于赵明正娶镇里的女子。花氏是想让赵明正娶许淼淼。   两口子在赵明圆跟前丝毫不透口风。   赵明圆不知道许淼淼差点成了他的大嫂。   十一月下旬的一天,雪融净了,天地也更加的冷,黄河河面大部分的面积结了厚达一尺多的冰。   赵家传出喜事。赵明正与镇里一户做小买卖的人家女子定亲事。   小梨村向来只有女子嫁到镇里去,还没有镇里的女子嫁进来。   赵明正是头一个,赵家一下子名声远扬。   不过,有些人总喜欢八卦,这么东打听西打听,就把镇里女子的情况都弄清楚了。   “那家姓柳,开着一家杂货铺,柳掌柜有两儿三女,这个是二女儿,容貌一般,在家里不太受宠,年龄比明正大三岁,已经及笄可以出嫁,所以不愿等到过了年,现在就跟明正定了亲事。”   许南去镇里买物品,曾经见过柳掌柜及柳二女子,听到的传言当中这一版传言最接近事实。   赵明正给许家送干红枣时,许南特意笑道:“明正,恭喜你,过了年就当新郎倌。”   赵明正却没有笑,轻叹一声,把两斤干红枣放在厨房的桌上就走了。   赵明圆后来跟许南道:“我哥不同意这门亲事。”   “你哥嫌弃柳二女子岁数大?”   “对。”   许南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一瞪,“女大三抱金砖。这是好事。你哥真傻。”   赵明圆可没那么好忽悠,反问道:“让你娶个大三岁的女子,你愿意吗?”   许南挺直胸脯道:“如果我姑给我说成这样的亲事,那我就愿意。”   赵明圆自语道:“女大三抱金砖。真的吗?”   “古语不会错滴。”许南拍了拍赵明圆的肩膀,有些妒忌的道:“你小子比我个子还高,这几天又长高了!”   赵明圆像偷了鸡的狐狸般斜嘴笑道:“你家吃的好,我每天吃一顿饱饱的,当然长个子了。”   这几天,许南也在赵家吃了饭,花氏为了充脸面把家里的鸡蛋都拿出来炒了吃,还做了红枣发糕。许淼淼以前也做过红枣发糕,同样的食材味道就是比花氏做的可口好吃。   “明天我与我姑都不在家,你不用来。”   赵明圆激动的问道:“你们去县城?”   “对。小爷我终于能够走出村子去外头跑跑了。”   “好哥哥,你知道的,我在家都呆得要发臭了,你可一定要带上我。我自己掏午饭银钱。”   “你不是要发臭,你是已经发臭了。”许南嫌弃的伸手在鼻子跟前扇风,“你多久没洗头了?”   “我这就回去洗头,不但洗头还洗身子。你同意带我了?”   “我不带着你行吗。你一幅小媳妇受气的模样,我可受不了。你快回家给你爹娘说一声。我这边跟姑说。”许南这些天跟赵明圆在一起抄书也有了情谊。   许淼淼得知许南要带赵明圆进县城,嘱咐道:“那你就看着他,别让他跟我们走散了。”   次日一早,许家全体出动去县城。   赵明圆没有去成是被花氏给否了。花氏想象着县城外边的流民暴乱危险,死活不让去。   冬日晨光下,黄河变成一条一望无际的银色丝带,远处土黄色的大山绵延起伏透着一股苍凉。几只寻不到食物的小麻雀在光秃秃的树枝上站着,一动不动。   今天真是运气好,没有刮风。   一直足不出户的许淼淼终于看到了壮观的黄河冰河。   许南指着冰河,笑道:“早上太冷,没有人出来。等到正午太阳正当空,有点暖和劲,会有人出来凿开冰取水或是捕鱼。”   脑袋戴着老虎帽显得顽皮可爱的许文问道:“有鱼吗?”   许南答道:“运气好就有鱼,很多很大的鱼,运气不好,什么都没有,那就白出力气白挨冻了。”   推着板车的许磊突然间粗声粗气的道:“十几年前,村里有人捕鱼掉进冰洞里面死了。”   许南高声道:“我也听说了这件事,死的人是村里的一个孤寡老头,有的人说他捕到一条很大很大的鱼,这条鱼很有力气,把他给扯进冰洞,有的人说他没有亲人,活够了,就跳进冰洞死了。”   两个小孩子本来想要大人带着去凿冰洞捕鱼,这下打消念头。   一家人走出十里路,远离小梨村,已经到了别的村的地界,看到前方的黄河冰河上聚焦了几十人,喧闹声传得很远,不知在干什么。   ------题外话------   谢谢doris218、didi3794、fanyun123投的票票。   亲们要是有系统赠的免费的评价票,记得打五分投下来。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33 许家人惊见沉河   脑袋戴着兔子帽显得秀气可爱的许佳激动的叫道:“捕鱼!我要看捕鱼!”   许淼淼头上戴着一块桃红色艳丽的头巾,把脸裹的只剩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露在外面,好奇的道:“过去站在岸边瞧瞧。”   “好咧。”许磊推着板车跑起来,板车上的一大两小高兴的咯咯笑。许南就在后面追着跑。   “姑,不对。不是捕鱼。”许南眼睛尖,伸手拉住了许磊的大粗胳膊,“那是沉河淹人。你们看竹筐里装的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把大石头放进筐子,丢进了冰洞里面。”   两个小孩子已经看到这一幕,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许淼淼看到竹筐扔进冰洞里溅出来水花,一颗心都在揪着,伸出两只手去捂两个小孩子的眼睛,“别怕。有我们在呢。”   这么远的距离,就算喊叫阻止也来不及了,何况她还不知道那个人犯的是什么事。   许磊的速度一下子减慢,内心的恐惧让他不由自主的喘着粗气。   许南声音有些颤抖,“我看到李村的二狗、三狗、大柱、二柱了。他们就在那些人群里面。被沉河的人肯定是李村的。”   李村是离县城最近的村子,交通便利,比小梨村还要富裕一些,在方圆几百里比较有名气。   李村的人就是因为发现了许家人,这才很快的把村里的罪人沉河。   有两个穿着破棉袄棉裤戴着不知是什么毛的旧帽子的少年小跑着上了河岸的路,站在路上等着许家人过来。   许淼淼警惕的问道:“他们不让我们过去?”   “应该不是。姑,他们就是李二狗、三狗双胞胎兄弟,肯定认得我。我过去跟他们说话。”许南已经没有怯意了,大步走过去。   李二狗穿得不好,气势却不弱,下巴微抬,问道:“许六指,那是你家人?”   “二狗哥、三狗哥好,那是我叔、姑、弟弟妹妹。我们全家进县城瞧我爷爷。”许南脸上还带着笑容,特意靠近了,问道:“你们村沉河的人是谁?”   李二狗吁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复杂。   李三狗摸摸脑袋,低声道:“我们的堂嫂。”   许南吃惊的张大嘴巴。   李三狗脸露尴尬之色,仍是道:“我们堂哥病了,堂嫂不好好照顾堂哥,跟外村的人私通,半夜就在我堂哥隔壁的屋那个啥。我们堂哥气得吐血爬出家,把本家的人叫来抓奸。外村的人跑了,堂嫂不肯说出这人是谁,本家开祠堂决定把她沉河。”   许南在小梨村从来没有遇到过抓奸沉河的事,脑子转了几转,疑惑问道:“你们堂嫂没娘家?”   李三狗瞪眼道:“没有。”   李二狗咬牙狠声道:“就算有,这个河也得沉。”   许南见两个少年一脸仇恨,人都沉河死了,还恨什么劲,也不相劝,问道:“你们堂哥得的是什么病?”   李三狗眉头紧蹙,“起初是伤寒,后来老咳嗽,半夜烧得人事不知,郎中换了好几个,药吃了几百付,一点用不管,现在虚弱的连个小孩子都打不过。唉,要不是这样,那个贱人能这么欺负他吗?”   “伤寒加咳嗽加发烧。你们等着,我去问问我家人,看有没有带治这病的药。”许南给了两个少年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就去跟家人说话。   许淼淼让许南替她向两个少年问了几个问题,而后给了治肺炎、发烧感冒的药粉,说了服用方法。   李三狗双手小心翼翼拿着药,带着李二狗一起过来。   李二狗双手作揖,满脸的感激。   李三狗动容道:“姑,多谢你。我堂哥要是吃药病好了,我们兄弟去跟您磕头。”   两兄弟又向许南道谢,“南弟,以后你有事直管向我们兄弟开口。”   李村的人继续沉河仪式,在冰洞的旁边给已经在河里面淹死的妇人烧钱纸,让她转世做个守妇道的女子。   许淼淼长叹一声。这个妇人通奸虐待丈夫有罪,然而罪不置死。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封建社会的女子地位都十分的低。   没有娘家庇护的女子,再加上自已不强,命薄如纸。   她更加想要让家里过好日子,把家里的男人培养成独挡一面的汉子。   许家人继续往前走。   李二狗、李三狗拿着药去给李家长辈禀报。   李家长辈就拿死马当活马医了,也没有多想,就让两少年赶紧回村给李大狗付药。   通往县城的黄河河面结成厚厚的冰,往日停在码头贺黑子的木船不见踪影,只看到老百姓在冰河上行走。   许南拿出早就准备好防滑的干草鞋给家人都套上,而后走上冻得跟石头一样硬的冰河。   “我们都下板车,别让板车受力太重。”刚开始,许淼淼有些害怕,不敢坐板车,后来看到有两个老头竟是赶着一辆驮满麻袋的骡车小跑着走过冰河,心里立刻踏实了,又坐回板车。   过了冰河,没有几步就看到一大片简易的茅草棚,大约几十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男女老少在棚外向路过的行人磕头乞讨。   许淼淼发现人群里有几个人盘腿坐着没有磕头乞讨,只是他们的眼睛目光呆滞表情绝望,如同活死人。   “县里发了官榜,让他们别在这里呆着,按人头到县里领五十个铜钱,落了户籍,到周边的村子去定居。”   “可是去的人很少。大部分人觉得人生地不熟,怕领了铜钱还没走到村子就被人抢走了。”   “唉,北地比南地冷多了,还没有进入腊月,已经这么冷了,他们以为在这里就能活过冬天。”   “县里的官兵每天给他们救济一顿粥,这粥是越来越稀,这几天稀的能照出人的脸。白天吃不饱,晚上又非常的冻,他们还是不肯去村子。”   许南将打听到的流民情况告诉许淼淼,感慨道:“姑,我觉得五十个铜钱在村里安家是不够,不过拿着银钱先在县里做苦工把冬天熬过去,开春了再去村子里租地,这样就能活下来。他们这样坐以待毙不对。”   许淼淼点点头,缓缓道:“等我们见了你爷爷商量过之后,再回来挑人。”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34 许家人团聚心喜   天气寒冷,县城外流民聚集,这样也没有让集福楼的生意下滑。   许家人到时,许清林正在与军营来的一名官官算着三天的帐,忙得都不得跟他们说几句话。   许家人被小二领到许清林的卧房,在那里喝着热呼呼的茶水等了近半个时辰,许清林才把手头的急事忙完过来。   “许南长高了,文文、佳佳也长高了。”许清林最先看到的是三个穿着新棉衣气色红润孙子孙女,而后目光落到儿女的身上,“许磊没有变化。淼淼比上次更白净更俏丽了。”   许淼淼看着红光满面充满自信的许清林,心里也是一喜,笑道:“爹,我的个子也长高了,只是站在二哥旁边显不出。”   许清林面带愧疚之色,“前些天下大雪,县城外面的流民冻死几个。我惦记你们,向掌柜的请了一天的假,走到码头没有船只能返回。这两天雪融了,我听说黄河全部结冰了,牛车骡车都能在河面上过,可是我太忙了,根本离不开。”   许淼淼忙道:“我们来看您也是一样。”   这次许淼淼给许清林带来了一双由邓红做的千层底黑布棉鞋。   邓红给出远门的邓老八做鞋时,提出给许清林也做一双。   许淼淼做衣裤没问题,做鞋还真不行,特别是对针线活要求比较高的千层底棉鞋,当时就道谢同意。   许清林穿上了千层底棉鞋在房间里走了几圈,笑道:“很合鞋。你回去替我好好谢谢红红。”   “爷爷,小姨还给我和佳佳做了棉鞋。”许文抬起脚,晃了晃宝蓝色的新棉鞋。   许佳立刻笑眯眯的让许清林瞧她的红色新棉鞋,而后小声道:“小姨给姥爷、爷、姑、哥哥、我都做了棉鞋,就是没给爹做哦。”   许文笑道:“我问小姨了,姨说爹的脚大浪费布和棉花,不给他做。”   许南打趣道:“叔,你想不想穿红红姨做的棉鞋?”   许磊语气失落,摊开双手道:“她不给我做,我想穿也没有用。”   许清林问道:“亲家出远门之前,有没有话带给我?”   许淼淼笑道:“邓伯说等年后回来跟您好好喝几杯酒说说话。”   许磊摸摸脑袋道:“爹,大宝侄子成亲了,娶的是高大姑的女儿刘喜儿。他们的亲事还是妹给办的。你在县城,我在观里,都没有吃着喜宴。”   许清林听了一愣,问道:“大宝岁数还没有许南大吧。”   许南答道:“爷,你记错了,大宝跟我同岁。”   许淼淼柔声道:“爹,下雪的那天半夜,高家把高大姑、喜儿赶出门。高大姑母女差点冻死。大宝侄子心善收留她们,又提出娶喜儿。高大姑就同意了。王家把咱们家当成亲戚走动,都管我叫姑。我就自作主张操持了大宝侄子的亲事,喜宴请了赵里正正了名。”   许南有些激动的道:“姑给大宝办的喜宴顶好,整鸡整鱼红烧肉,散糖发花生米,直接把村里人给震住了。”比划着鸡、鱼的大小,又学着村里人当时震惊的表情。   许清林忍俊不禁。   许淼淼笑道:“小南南,回头你成亲的喜宴,我铁定办的比大宝侄子的还好。”   一家人说着话,不知不觉都快要过了午饭点,小二过来催了第三次,这才去酒楼的包间用了饭菜。   酒楼掌柜去了外地,今天不在,不过早就嘱咐过店里的人,许家人来了好生款待。   许清林就不跟家人去逛街道,接着去算帐。   许淼淼关于许磊的事还有话要跟许清林,也来不及说,只能放在下次了。   许南在询问了价钱之后跟许淼淼道:“姑,猪肉比上次贵了一个铜钱。”   “后个就进入腊月,也就是说还有三十二天就是大年。猪肉涨价说明已经有人开始筹备年货。”许淼淼来时就想到提前备年货的事,看来县城里的人比她动作还快。   许磊凑过来问道:“妹,我们家今个办年货吗?”   “天冷东西不易坏,买一些回去放着也行。”许淼淼秀眉微挑,“把剪窗花的红纸、门神、干货、新衣什么的都买了。”   许南惊诧的问道:“姑,还要买新衣啊?”   许淼淼点点头,“对啊。你们身上穿得是平时的衣服,到了过年得穿新衣。”   许南激动的笑道:“姑,你还说我显摆,我看你让我们时常穿新衣,这才是显摆。”   “你们的冬衣的内胆一套,外衣才两套,这根本不多。过年再做一套外衣,也就三套。我觉得不多。”许淼淼这些天赚了梨花观的银钱,刚才许清林又给她交了一个十五两的银锭,“你们以前的旧衣都破的小的不能穿了,全部需要做新的。”   许佳红红的小嘴唇张开,特意提醒道:“姑做来过年穿的红衣送给了喜儿。姑记得给自己重新买一件红衣哦。”   许淼淼想不到小侄女记得这事,亲了她脸颊一口,“我怕红布洗了掉色,上次没敢多买。喜儿洗了之后说不掉色。我准备这次多买些,给文文佳佳每人来一身,过年穿着多喜庆。”   “妹真好。”许磊对于生活没有任何要求,给什么吃什么,给什么穿什么,不过好坏分得清。   许南唯恐天下不乱的问道:“叔,我问你,姑好还是红红姨好?”   许磊走到许南耳边大声道:“妹最好!”   许南捂着快要聋掉的耳朵,叫道:“我还以为你忘记了谁对你最好呢。”   许磊瞪了许南一眼,推着板车跟在许淼淼身后。   许家人买了一板车的东西,又让许南背了个装了年货的大包袱,这才浩浩荡荡出了县城。   许淼淼让许南去把会识字的流民带过来。   “姑,会识字的有四人,来了三人。”许南指着跟着来的两个中年人及一个老妇人,又道:“第四个人曾在学堂读过几年书,不过他说如果要买下他,就得把他的两个家人都买下来。”   许淼淼打量两个中年人,一个体型矮瘦脸上有因生病落下的麻点,一个体型高瘦嘴巴是斜的。   这两人目光闪烁,不敢与许淼淼对视。   “这几个是什么字?”许淼淼拿根树枝在地上划了“国、家、我”三个字,见两人瞪着眼瞅着地半晌不说话,便摇摇头道:“你们回去吧。”   ------题外话------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35 淼淼慧眼识人买三仆   两人跪倒在地磕头,说着自己有什么特长多么能干,求许淼淼买下他们。   许磊上前两步,喝道:“妹让你们回去!”   两个人见到一个铁塔般的凶悍青年,吓得连滚带爬的走了。   许南窘得脸蛋通红。   许淼淼没有埋怨许南,让那个有点驼背的老妇人也走。   老妇人大急,忙叫嚷道:“我真认得字。这是国、家、我。你买下我。”   许淼淼便道:“我要买的人是能种地的识字人,你识字但没有力气。”   老妇人三眼角一翻,气道:“识字的人不会种地。种地的不会识字。你真没见识。”   许淼淼挥手让老妇人走开,而后叫许南把那个自称是读过几年书的男子及他的家人都带过来。   这回许南有经验了,到了那个男人跟前,在地上写了五个字,等他说对了,才把他及家人叫过来。   男人中等身材,大概三十岁,肤色偏黄,长期营养不良,脸上浮肿,已经瞧不出原来的模样。   他的家人是一个五十几岁左右的老汉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许淼淼在打量男人,后者也在打量她。   “老家是哪里的?”   “河南漯河。”   许淼淼问道:“你在学堂读过什么书?”   男人不卑不亢的答道:“我在学堂里面学过《三字经》、《诗经》。”   许佳一听有《诗经》,立刻激动的小声道:“文文哥,我们也学过《诗经》啊。”   许文自豪的笑道:“是啊。我们都会背里面的诗。”   许淼淼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乌黑的头发,瞟了站在男人身旁那个裹了一件成人破旧不堪棉袄瘦骨嶙峋齐肩短发的小男孩一眼,问男人道:“你在老家时是做什么的?”   男人平静的道:“我在老家开过商铺、种过地、养过牲畜。”   许淼淼问道:“都失败了?”   “商铺生意好,被仇人放火烧了。种地、养牲畜都好,洪水一来全没了。”男人说到这里,忍不住的有些哽咽。   “种的什么地,养的什么牲畜?”   “地里种着稻子、麦子、菜。圈里养着驴、猪,院子里散养着鸡、狗。”   许南好奇的问道:“你们那里的地里又能种稻子又能种麦子?”   男人不急不慢的答道:“黄河以北种麦子,以南种稻子。我两边都住过家有过地。”   许淼淼指着一老一小,问道:“他们是你的什么人?”   男人语速突然间快了起来,答道:“他们是我唯一的舅舅、外甥。”   许淼淼问道:“如果没有他们,你早就被人买走了,是吗?”   男人点点头,眼巴巴的瞅着许淼淼。虽然没有下跪磕头,但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意思是如果你买了我们三人,我能为你死。   “我来问问你家人。”许淼淼吸了一口气,望向一直抬不起头来的老汉,“老人家,你今年高寿。”   “我今年五十七了。”   “在老家都做些什么?”   “赶骡车、驴车,做木匠活,上山打兔子,种地,什么都干,能挣口吃食就行。”   “现在你这个身子骨可上不了山打兔子。”   老汉抬起头来,混沌的眼睛都亮了,急道:“谁说的,我能爬山能设陷阱能打到兔子,运气好了还能打到鹿。”   许文许佳激动的直拍手,也不知道说什么,总知就是很希望家里能有个捕猎高手。   许家人没有一个会打猎的。别看许磊力气很大,到了山里,没有技术,也打不着猎物。   小梨村有家人世代都会打猎,没有农活时就进山去,没有空手回来过,打到的猎物大都是兔子、野鸡,偶尔能打到野羊,除去自己吃还能卖银钱,日子过得比寻常村民要好,家里的儿子娶老婆都容易些。   “我给你们把把脉,看看有没有大病。”许淼淼已经在阳光下看到三人的头发上长满了虱子,想必身上还有跳蚤,就怕有传染病。   三个人过来轮流递过来手,许淼淼给男人、老汉把过脉,都没有传染病及大病,到了瘦的脱了相的小孩子时,目光有些惊诧。   小孩子始终低着头不吭声。   男人紧张的四处张望,干咳的两声。   许淼淼放开小孩子的手腕,缓缓道:“都没大病,就是小的虚的太厉害走不了远路。我看你们饿的太久了,胃都缩了不能吃荤腥,得慢慢的养几天。一会儿先喝吃点素面片汤,身上暖和了,再跟我回家。”   男人身子一震,目光难以置信。   老汉满脸是泪拉着小孩子跪下磕头,直喊:“谢谢小姐收留我们。我们以后就是你家的仆人,生死都由你家说了算。”   许淼淼让许南带着三人进县城吃一碗素面片汤,再去买一辆旧的板车。   不多时,许南带着三人回来了。男人推着板车,小孩子缩成一团坐在板车上面,两只眼睛有了些神采,也敢瞧人了。   许南刚才已经问过三人了,笑道:“姑,大叔叫乌影,今年三十四岁,老爷爷叫乔以华,小弟弟叫孔离青,今年九岁。”   三个人虽是亲戚,但是不同姓,能从漯河一路走到永靖县,挨过前几天那场大雪没有死亡,主要是靠着是乌影。   乌影会识字懂农活还会做生意,要是舍弃了乔以华、孔离青,早就被主人挑走了。   乌影把板车放下,问道:“小姐,我们可要签卖身契?”   “要签的,还得在村里备个案。我给你们每人一百个铜钱。”许淼淼下巴微抬示意乌影推板车,“咱们这就回家。家在小梨村,离这里十五里,要过黄河,走很远的土路。你与乔伯轮流推板车。”   现在流民多的是,给个住所再给口饭吃就能签卖身契,像许淼淼这样每人给一百个铜钱的没有。   许南瞧着家里的第一批仆人,这可是家里的财产,热情的道:“家里什么都有,你们去了肯定会喜欢。”   “家有火炕,不用穿棉衣棉裤,可暖和了。”   “家有井,雪天摇上来的水都是热的。井水是甜的,可好喝了。”   “家里有肉有蛋,姑做的吃食全村第一好吃。”   “家里买了好多的年货,姑说要过个好年呢。”   两个小孩子笑眯眯主动跟孔离青说话。   孔离青看着两个很友善的小主人,单眼皮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   ------题外话------   周末愉快!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36 花氏闻许家有仆闹   许家到达小梨村时,天还亮着,有两个去黄河边凿冰挑水的村民好奇的问三人的来历,得知是许家买的仆人,惊得木桶差点摔地下。   能用得起仆人的只有镇里县里的有权有钱的人,小梨村这个偏僻的小村子,这么年来没有一家养过仆人。   “一个人一年吃的粮食至少一百斤,这还不说衣鞋被子等等开销。”   “许家前些天买了地,如今又买仆人,真成了富贵人家。”   两个村民有些魂不守舍的挑水回家,然后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小梨村传开。   有个急性子的村妇竟是直接去了许家,开门见山想要瞧瞧三个仆人。   许南没把这个八卦的村妇请进温暖的炕房,就在院子里答道:“他们好几个月没有沐浴,身上都是会飞的豆大的虱子、跳蚤。我家让他们去沐浴清理干净。你要看得明个了。”   “会飞的豆大的虱子?那不得咬死人。”村妇被吓走了。   许淼淼安排三仆住在第二进的一个卧房,等他们沐浴之后,把他们的旧衣服全部烧掉,把许磊、许南的旧衣服鞋子给他们穿,又拿了三床旧被子给他们。   许南搅了一盆放了些许盐、葱花的面糊糊,让三人喝了。   葱花面糊糊是三人在逃难的几个月来吃的最香的一顿,比几个时辰前在县城吃的素面片汤都好吃。   许文想送给孔离青几个肉饺子,被许淼淼制止了。   许淼淼把许南写得卖身契拿给按了血手印,而后给他们三百个铜钱。   三人虽是成了奴仆,但是有安全的地方住,穿暖吃饱还有了一笔铜钱,也就认同了许家是主人。   许淼淼瞧着孔离青实在是虚弱,又给三人吃了补充营养及增加免疫力的药,吩咐道:“今个你们早些歇息。明天让南少爷指导你们砌火炕。”   三人一听能有火炕睡,大喜磕了头去歇息了。   许南安顿好三人,风风火火回来,激动的道:“姑,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小南南,你想说什么?”   “就从挑人说起,那个老奶奶也识字,你为什么不选她?”   “我看她的样子,以前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奴婢见过世面懂规矩的。可是她跟我说话,口气没有半点的恭敬,这是觉得我年轻小,咱们家不是大富之家,骨子里瞧不上。她要是进了咱们家,时间久了倚老卖老就成了刁奴。”   “姑,乌叔以一带二,你为什么还选乌叔?”   “老乌能在生死关头不舍弃亲戚,今后也会在同样的时候不会背叛咱们家。”   “咱们家第一进共有四间火炕卧房,为什么不空出一间火炕让他们住?”   “如果一开始就把他们定位成朋友,那么以后就得一直视他们为朋友,处处都给他们好的。你记住,他们是奴仆。”   邓红坐在炕上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竟是连平时不离手的针线活都忘记做了,听到姑侄一问一答,遇到听不明白的就开口问。   两个小孩子听着就困了,被邓红带出去洗漱歇息。   许淼淼缓缓道:“今晚你给他们做的饭,明天我会让他们砌个厨房,给些粮食和菜,让他们自己做饭。”   “姑,你想的真对。”许南心悦诚服,“那他们给咱们做饭吗?”   “当然。小青现在身子很弱,没有力气。以后你就不用烧柴挤羊奶了,这些小活交给小青。你们几个男人的脏衣服、打井水上山捡柴跑腿什么的就由老乌干。院子由乔伯打扫,来了客人也由乔伯迎送。”   许南听着笑容越来越大,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姑,有了仆人可真好。”   “咱们先观察几日,看看他们是不是踏实干活的人。”许淼淼打了个哈欠,瞧了瞧丝毫没有困劲的许南,伸脚踢了踢他的小腿,“没瞧见长辈乏了,快请安退下吧。”   “是。姑,我这就滚蛋。”许南哈哈大笑两声,猴子似的跳下炕穿了鞋就走了。   邓红把两个小孩子弄睡了,还想跟许淼淼聊天,见许南哼着小曲出来,问道:“你姑要歇了?”   许南眨眨眼道:“我姑今天想的事太多,乏了。对了,红红姨,我爷爷今天夸你做的鞋好,想麻烦你给我二叔也做一双。”   月光下,邓红的脸腾的红了,低头有些不自然的道:“谁给他做。”   许南笑道:“红红姨,我二叔嘴笨,不会说好听的话,依我看呢,你是世上顶好的女子,你做的鞋、衣服都顶好。”   邓红反问道:“那依你看,你姑呢?”   许南故意大声道:“我姑姓许,自是我们许家人心里顶好的女子,她样样都顶好。”   邓红笑着回卧房去和两个小孩子睡了。   次日一早,许淼淼让许南带着三仆及卖身契去赵德家备案。   从此小梨村就多了三个外姓人。虽然是仆人但算人头,以后每年都要交人头税,反之若是灾年能领官府赈灾的粮食。   四人一离开赵家,花氏就忍不住爆发骂赵德,一句接一句,声音越来越高。   “我就说淼淼是顶好的,我哥也说淼淼是打井的人家当中好中最好的,你偏不听,愣是火急火燎给明正定了个大老婆。”   “许家富得都买了三个仆人。柳家连一个仆人都没买。”   “柳老西那个吹牛吹上天的抠门老狐狸,他有两个儿子,杂货铺还不够儿子分的,绝不可能给明正老婆太多的嫁妆。”   “你属倔驴的,我那么给你说,你都听不进去。”   “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嫁了这么一个听不进人话的牲口,生个大儿子又来气我,有书不读要种地,自甘贫穷堕落,这下又要娶一个大三岁的老婆。”   赵德开始坐着黑着脸不吭声,后来听花氏骂得过分了,上去大手掌一拍就把她打哑巴了,吼道:“我就是种地的,你这么嫌弃我,当年巴巴的嫁进来。再他娘的吵就滚蛋!”   “爹,你别打娘。”赵明正冲了进来,跪在赵德脚前,双手用尽全力按住赵德已经抡起来往花氏身上打去的拳头。   赵明圆苦着小脸跑进来,把满脸是泪的花氏拉到一边去,劝道:“娘,家里地多,爹一个人种不过来,大哥帮着种,这才有余钱供我读书。”   花氏左肩被打得生疼,抱住了赵明圆呜呜的哭道:“明圆,你可得给娘争气,考个功名回来。娘要有仆人,要穿新衣,要天天有肉有鱼吃。”   赵明圆只能再一次点点头承诺道:“好。我早日考个功名回来。”   “明圆已经很刻苦,你别总给他压力。”赵德叫着大步走上前,抓住花氏的肩膀,把她整个人扳过来,面对面训斥道:“前年镇里的张秀才没有考中举人跳黄河的事你忘记了。明圆才十岁,刚读了三年书,你就天天在他耳边唠叨考功名,你是不是想把他逼死。你这个蠢婆娘!”   ------题外话------   强烈推荐我的好友瑾瑜的种田宅斗新文《摄政王的心尖毒后》,文笔细腻,情节曲折,步步惊心,引人入胜,2016年必读宅斗之作。请亲们去看下收藏吧,就在潜力榜第一名。   ☆、37 读书郎励志图强   花氏被骂的忘记哭了。   赵德让花氏一个人呆在卧房里想清楚再吃饭。   赵明圆喃喃道:“以后我不去南哥家了。”   “去,为什么不去?”赵德的声音很大,“许家能从梨花观借来书,光是一本《大唐国律法》就算把咱家一排房子卖掉也买不起。这样好的看书机会,你为何放弃?”   赵明圆小声道:“是。我也这样想的。”   赵德手放在二儿子的肩膀上,瞧着他稚嫩的脸,缓缓道:“许家人人识字懂礼,家风全村属第一。你也说了,许南虽没有上过学堂,见识却不比你少。有许南这样的朋友,难道不好吗?”   “爹。”赵明圆瞟了卧房一眼。   “不要管她。你诚心交朋友就行。”   花氏站在窗户前听到父子的对话,冷静下来,心里觉得赵德说的对。   赵家父子用过午饭,赵德不让两个儿子给花氏送饭,亲自走到门外问道:“你想通透没有?”   花氏却是反问道:“你都说许家好了,为何不让明正娶淼淼?”   赵德推门而入,见花氏脸上已经没有泪痕,关上门方道:“淼淼识的字比明圆都多,谈吐说话办事比你我都老练。我去提亲,许伯能同意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就算许伯同意,明正能管得住淼淼?”赵德耐心的解释道:“你是个好强事事爱做主的,家里来个强势的长媳,明正都听长媳不听你的,你能受得了忍得了?”   花氏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长叹一口气。   赵德正容道:“明正的亲事定了就定了。你别再在他面前提淼淼,弄得他心乱,以后不好好跟柳二过日子。”   花氏只能再次叹气。   “明圆能在许家借书看,比镇里的同窗见识多,这么着下去,考秀才也有些底气。我不许你再逼他,把好生生的儿子毁了。我就说这一回,下回你再这样,我就把你送娘家,等明圆考完再回来!”赵德说到最后,语气十分严力,绝对不是吓唬她。   花氏就是那种遇强则弱的妇人,要是赵德让着她,她就越发的厉害发浑,反之就老实了。   以前刚成亲时,花氏就瞎闹过,赵德没有让着她,后来她一举生下赵明正又瞎闹,又被赵德给收拾了。   赵德瞧着花氏顺从的点头,就让她去厨房吃饭。   到了下午,赵明圆就按前天跟许南约好的去了许家。   许南上午指挥两男仆砌好了炕,下午让他们砌厨房。   赵明圆跟着在一旁瞧看,等厨房砌得差不多了,与许南去书房抄书,走出几步路觉得两男仆听不见,方问道:“你家买三个仆人用了多少银钱?”   “本来一个铜钱不用花,饱他们衣食住行就行了。我姑想着让他们有点钱,也好方便买个急缺物品,每人给了些铜钱。”   “一个铜钱不花?”赵明圆很是惊诧。   “唉呀,昨个我姑都同意我带着你去县城,可是你又不去了。你要去了见着那些流民的样子,就知道为什么不用花一个铜钱就能买下。”   “还有一个奴仆呢?”   “小青应是在烧火。我带你去瞧瞧。”许南带着赵明圆去了一进院子的厨房。   赵明圆见是一个瘦骨崚峋的孩子,个子比他矮一个头,听到有九岁了,简单不敢相信。   许南温声道:“这是我的好友赵家二公子。”   “小青见过赵二公子。”孔离青忙站起来鞠躬行礼。   许淼淼早上给三个奴仆立了规矩,让他们把许清林做老太爷、许磊做二老爷、许淼淼叫小姐、许南叫大少爷、许文叫二少爷、许佳叫小小姐、邓红叫邓小姐。   赵明圆听着“赵二公子”有点晕晕的走出厨房,不知不觉走到了书房,听许南兴高采烈的说从此不用做粗活了,心里很是羡慕。   许南关上书房的门,神色诡秘,小声给赵明圆说了李村沉河的事。   赵明圆竟是吓得双手颤抖,好一会儿才道:“那个被沉塘的妇人我见过,她是我舅舅家的邻居,我小时候被她抱过。”   许南忙劝道:“圆弟弟,你别怕。你不是把她沉河的人,她做鬼不会来害你。”   赵明圆被许南按站坐下,手一摸额头有点冷,刚才真是惊吓过度了。   “你胆子太小,这样可不行。”许南一本正经的道:“读书人要有正气得胆子大。我们来读书。”   赵明圆拿起桌前的《大唐国律法》大声朗读,不知不觉心静了神宁了,也不怕了。   许南在一旁拿着抄好的律法小声诵读,以前有些不太明白的律法,这么一读也懂了。难怪许淼淼让他熟读律法,熟到一定程度,不懂也会懂的。   乌影在书房后面的二进院子干活,听到少年读得的是《大唐国律法》而不是寻常读书人学习的四书五经,有些惊诧。   晚饭是由孔离青生的火许淼淼做的,凉菜有泡菜、五香花生米,主食是洋芋肉丝面条、葱花发面饼。   赵明圆在许家用的晚饭,特意观察到三个仆人不跟许家人一起吃,吃得也不一样。   三个仆人在二进院子新砌的厨房做的饭,炒白菜、面糊糊、玉米面黑面馒头。   仆人吃的饭都比小梨村寻常人家吃的好。   许南送赵明圆出门时,嘱咐道:“明个我要跟我姑去梨花观,你来了我家直接去书房抄书。”又跟站在门口送客的乔以华叮嘱两句。   赵明圆离开许家时,暗下决定,一定要发奋读书考取功名,出人头地过好日子。   花氏得知娘家邻居家容貌很出众的孤女高嫁到李村竟是落得沉河的下场,唏嘘不已。   次日,许淼淼提着做好的二十个羊奶芝麻腊梅花糖饼、一只刚出锅的烧鸡,带着许南去了梨花观。   许南小时候来过梨花观,那时顽皮的很,跟王大宝、二宝几个孩子直接翻墙而入,爬到三清铜像的后面俯视香客,还偷吃贡品。   有一回被观里的道姑发现,大声训斥,把他们吓得从铜像上面摔下来,亏得没有摔伤,打个滚就跑了。   那次以后他们就不敢再去三清铜像那里玩了。   等到再大一点,心里对铜像有了畏惧,就更不敢去了。   现在许南沾了许淼淼的光,进入曾经在外人眼里很神秘的观里执事的单间。   ------题外话------   亲爱的tamyatam、18825300535、ggnn33340606、sulili7910、zh彤、xiyanaita送的钻票花都收到了。谢谢!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哦。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38 初相见赠茶吟残诗   “许南见过仙姑。”   “我大侄子,您见过他的。”   流云见有只烧鸡,很高兴的收了礼,问道:“好些天没见你,有些想念。你怎么不来借书?”   “实不相瞒,我让侄子与他的一个小朋友在家里抄《大唐国律法》,至今还没抄完。”   “你们抄律法书可真是有恒心。”   许淼淼正容道:“我此次找您,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直说无妨。”   “听闻您武功超群,我想为我的大侄子开一次口,求您当他的武功老师。”许淼淼起身朝流云鞠躬行礼。   许南见流云嘴角上翘,立刻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口里唤道:“师父在上,请授徒儿一拜。”   “你们姑侄这是算计好的吧,不容我开口,就磕头行了拜师礼。”流云起身双手去扶许南,笑道:“罢了,我这身武功还没找到合适的传人,就收下你了。”   姑侄大喜。   流云伸手摸许南的脊骨,微微点头,“确实是习武的好料子,还好没有过十六岁,现在启蒙练武,练得好了也能有些成就。”   许南问道:“师父,怎么个成就?”   流云目光充满自信,道:“打你二叔那样的十人,打寻常成年男子百人。”   许南激动的再次磕头,央求道:“师父,求您将一身本事传授徒儿。”   “我今年六十有三,没有后人,你做了我唯一的徒儿,以后就把你当成后人,自是解囊相传。”流云停顿一下,又道:“不过,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的成就如何,主要看你下多少功夫练的如何。”   许淼淼忍不住震惊道:“真看不出您已年过六旬。”   流云菀尔,扶起许南,笑道:“不止你一人这么说。”又道:“习武能健体养生,我又比别的武人注重保养,容貌上显得比同龄人年青,体魄也强健。”   进来一个黑胖的中年道姑,向流云行礼之后道:“李香主听闻许香主来了,想请许香主到藏书阁一叙。”   流云见许淼淼目光迷茫,便道:“李香主与你年龄相仿,定听人说你借走了《大唐国律法》,对你产生好奇,这才要见你。”   黑胖的中年道姑生怕许淼淼不去,急道:“李香主是本观的贵客,寻常人见不到她。”   许淼淼朝流云与许南微笑道:“您与小南南说话,我去见李小姐。”   黑胖的中年道姑瞟了一眼飘发浓郁香气的竹篮,咽了一下口水,带着许淼淼走了。   许淼淼到了,被看守藏书阁的道姑告之李香主去拿东西,马上就过来。   藏书阁外的梅树经过一场冬雪之后,枝头梅花绽放,红艳似火,清香远飘。   许淼淼已经许久没有看到绽放的花朵,又是如此热情好看的红梅,忍不住走到梅树下,伸手去摸花瓣。   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树下有落花,你要捡走吗?”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我想要来年的梅花开的更好,不会捡走今年的落花。”许淼淼转身望去。   梅树下一个内穿道袍外罩白色裘衣的绝美少女缓缓走过来。   少女大概十一、二岁,个子瘦高,眉眼如画,墨发齐腰披散开来,宛如天上仙子下凡,落尘落俗。   这样的人美丽的让任何人动心。   许淼淼前世见过不少美少女,可是跟眼前这位比起来都逊色。   绝美少女看到许淼淼穿着浅绿色高领短袄银灰色长裙,发上没有戴一点首饰,眉眼秀丽,嘴唇红润,笑容温和,气质静雅,如同默默绽放的空谷幽兰,丝毫不比来观里上香的高门贵女差,心里暗赞:小梨村的水土也能养育出这样女子。   “我叫李忆云,年方十二。”   “许淼淼,比你大一岁。”   “好一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是你做的诗?”   许淼淼摇头,目光坦然,“不是。这是我从一本残诗集上看来的。”   “残诗集,难道里面的诗都是残句?”   “虽是残诗,但是意境远胜许多诗。”许淼淼目光从李忆云绝美的脸上移开,望向不远处树下未化的积雪,吟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李忆云丹凤眼瞬间更加明亮,低声咏诵两句诗两遍,惊喜道:“真是两句好诗,比我以前学过的咏梅咏雪的诗都意境深远。”   许淼淼菀尔,往藏书阁走了三步,再次吟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李忆云目光竟是有些迷茫,喃喃自语这两句诗好几遍,声音渐大,到得最后目光恢复清明,竟是抬头朗笑几声,快步跟了过去。   “方才你想到了什么?”   “不瞒你说,我自小就在观里生活足不出观,每天见到的就是观里的人和事。我的性子虽温和,在这里呆久了也会烦燥,心生戾气。刚才那句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说到我心里去了。”   “怎么讲?”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   许淼淼心里微惊,原以为李忆云暂住梨花观,没想到她一直住在这里。   一个如此美丽的小女子,几年前前还是个粉嫩漂亮的小娃娃,家人怎么舍得将她独自放在远离繁华的梨花观?   不知从什么地方飘出几声咳嗽。许淼淼四处瞧瞧,没有看到有人。   李忆云面色微变,走到许淼淼跟前,将手里的一个苹果大的红色瓷盒塞在她手里,不容置疑的道:“这是我在冬天爱吃的茶叶,你拿去吃。”   “谢谢。”许淼淼的目光落在李忆云的手上,那是一双白净如玉的手,手指修长,指甲呈淡淡的肉粉色,比她偷偷用羊奶保养了多日的手还要漂亮,只是这双手有点大,比许南的手还要大,有些奇怪。   “我出来的时间久了,要回去了。我很喜欢听你吟残诗,下次你来一定要找我。”李忆云轻轻点点头,而后转身走了,留下一个秀丽神秘的背影。   许淼淼端详红色瓷盒,瓷是极好的细瓷,瓷上印着的青竹图案栩栩如生,打开瓷盖,露出一片片大小一致的干茶叶,茶香清淡,这是前世有价无市最高品级的祁门红茶。   冬季喝红茶暖胃,祁门红茶有红茶皇后的美称。   这份礼物对许淼淼来说精致而贴心,令好久没有品到好茶的她有些激动。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39 少年谢救命恩送礼   许南得了流云的嘱咐,首要打好基本功,从明日起,每天早晨从家跑步到梨花观的梨林,卯时三刻(六点半左右)她会在那里传授武功。   姑侄欢喜回家,一路上各有心事,抬头走路不说话,等到了家,对视相望情不自禁微笑。   “小南南,你别以为习武是件易事。从家到梨花观约七里,每日大早起床就跑过去,天寒地冻,我觉得你坚持不了几日。”   “姑,你就瞧着,我一定会成为像我师父那样的武功高手。”   赵明圆得知许南拜在流云门下学武,满脸羡慕,回到家里说了此事。   赵德直夸许家高瞻远瞩,再次嘱咐二儿子多跟许南交往。   进入腊月,一个灰蒙蒙的早晨,小梨村迎来第二次大雪。   这次的大雪没有上次下的急,但是一直不停,扬扬洒洒下个没完没了。   方圆几百里银装素裹,站在小梨村至高点的山坡上,放眼望去,整个天地都是白茫茫。   这样冷的天,环境十分恶劣,竟有几个人推着独轮车在雪地里一脚低一脚高的缓缓前进。   为首的是个穿着七成新青色棉袍的五十多岁的老汉,敲开小梨村头第一家的大门,笑道:“乡亲,打扰了。我们是李村的,来拜访你们村的许家。请问许家在哪里?”   开门的是个驼背老汉,一听这行人来自离县城很近最富裕的李村,再看独轮板车上推着被油布盖着的满满的物品,露出一角的还在动的是两只鸡爪,心里嘀咕这是求亲还是干什么。   “许家是外来户,家在村里的最里头。他家的房是两进的大瓦屋,特别好认。你们一直往里走就对了。”   “谢谢。”   “你们到许家有什么事?”   “我们是来谢救命大恩的。天气冷,乡亲快进屋去吧。”青袍老汉不愿再多说,挥手带着一行人往村里走。   今天,许磊已经去了梨花观守林子,许南也去了梨花观跟流云学武。   这时的许家只剩下妇孺及三个仆人,刚吃完早饭。   主人窝在暖烘烘的卧房火炕上说话,仆人在屋里干着活。   乔伯(乔以华,下文简称乔伯)听到有成年男子大声叫门,连忙放下手里的木器活,出屋开门,问清缘由,心里震惊之余,让他们先等着,而后去向许淼淼禀报,“李村李家的七个男女带着一独轮车的礼品,说是来谢您的救命大恩。”   许淼淼都已经忘记赠药李二狗、李三狗的事,现在李村的人就在外面,一边让乔伯去请人进大堂,一边与邓红下了炕去见人。   李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许家大堂,坐在崭新的木板凳上等待。   很快,许淼淼、邓红、两个小孩子都进了大堂。   穿着五成新棉袄棉裤的李二狗、李三狗带着一个皮肤黑浓眉大眼的瘦高少年,二话不说,就朝许淼淼跪下磕头。   “许神医,多谢你送药救活我大哥的命。”   黑瘦少年热泪盈眶,激动道:“许神医,我以为活不过年去,没想到吃了你送的药,当晚就不烧了,两天就能下地,现在都好了。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是我的救命大恩人。”   “地上凉,你们快起来。”许淼淼面不改色,单手虚扶。   邓红被满屋的陌生人瞧着有些羞怯,特别是这些人把一个活生生的女子沉河了,心里还有点发怵,可看到许淼淼落落大方气度非凡,不由得给自己鼓劲,抬头挺胸。   李二狗、李三狗上次见过许淼淼,由他们来介绍这次李家来的人。   五男是患者李大狗、李二狗、李三狗、李大狗的爹和爷爷。   两女是李大狗的娘和姐姐。   “家里长辈、兄长不在,这位是我的亲戚红红姐,他们是我的侄子侄女。”许淼淼介绍之后请李家人坐着说话。   李家人一直以为开门的老汉是许家的长辈,这时才知道是个老奴,一下子觉得许家家大业大,有点怕许淼淼瞧不上他们带来谢恩的礼物。   许淼淼见李家人突然间拘束起来,微笑道:“我的大侄子小南南与两位侄子关系交好,那日见两位侄子非常担忧李大侄子的病情,这就在我面前磨了又磨,让我出面给瞧瞧病,我当时去看家父,正好带着一些药,又是能治好李大侄子的病的药,就送了药。”   一番话表达了几个意思,许南跟李二狗兄弟关系很好,能为了他们求许淼淼,李二狗兄弟对李大狗的身体十分在意。   李大狗及家人立刻感激的望向李二狗、李三狗。   李三狗摸摸脑袋,点点头道:“南弟对我们兄弟特别好,我们心里很感激他。”   李二狗性格没有李三狗活泼,仍是开口问道:“姑,南弟去哪里了?”   许淼淼柔声道:“他去梨花观习武,午时之前准回来。你们在这里用午饭,等他回来好好聚聚。”   “南弟去习武了,这可是好事啊。”两个少年一下子激动的站起来,恨不得这就插翅飞到梨花观去。   许淼淼微笑道:“你们就算站起来他也这个点回不来,你们走了这么远的雪路,还是坐下说话。”   李家的长辈原想着要见到许家的长辈表达谢意,现在长辈不在家,只能把感激的话说给许淼淼,而后一起跪下给她磕头谢恩。   许淼淼将几人扶起,特意跟李大狗道:“你的身体刚刚痊愈,不易在这么冷的天气远行。”   李大狗感叹道:“我躺在床上等死的那些日子,只要是醒着的每个时辰,都如同在地狱里煎熬,我的爷爷、爹娘每天以泪洗面。”   一番话说的李家人均是偏头抹泪。   邓红坐在一边联想到之前自尽如果死亡,自己是解脱了,可是邓老八就一直深陷痛苦。幸亏自己被许淼淼救活了。   许淼淼非常理解李大狗的心情,轻轻点头。   李大狗有些激动的道:“我把地卖了四亩,把之前在外面做小生意赚下的银钱,把养了快一年的猪、鸡卖掉都用来瞧病,看了四个郎中,把汤药当成饭吃,仍然不好。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信心。这时候,你没有收我一个铜钱就治好的我的病,救了我的命。我心里特别感激,不见到你当面谢恩,夜里都睡不踏实。今天别说下雪,就是下刀子,我也要来。”   许淼淼有些许动容,缓缓道:“你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李大狗犹豫了一下,仍是走至,伸出右手挽起袖子,露出手腕,只见皮肤上面几道由利器割过的新旧伤痕交错,触目惊心。   ------题外话------   亲们有系统送的免费的评价票,打五分,投给我哈。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40 许南得两友心喜   邓红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大狗手腕上的割伤。   许文小声问道:“姑,他的手腕上怎么有伤痕啊?”   李家人均怜悯的望向李大狗。   许淼淼目光平静,轻声道:“他被病痛折磨的生不如死,想早日解脱,就用利器割手腕放血。”   “血流光了就死了。”许佳双手抓住了许淼淼的胳膊,小眉毛紧蹙,道:“大哥杀鸡,鸡流光了血就死了。”   许淼淼摸摸两个小孩子的头发,让邓红安慰他们,给李大狗把过脉之后,“你卧床数月没有活动,脉像比同龄人沉。今后一个月不能干重活,要慢慢增加活动量,等到开春下地干活没问题。”   李家人一听李大狗过了年开春就能下地干农活,均是喜不自禁。   李大狗喜道:“我的病全好了?”   许淼淼正容道:“好了。不过,你心事重重,心情郁结,肝火过盛,导致每日早晚有些胸闷气短。”   李大狗面色微变。这些天时常琢磨,为何刚成亲时幸福过日子,到后来妻子背叛他,他又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把妻子弄得沉河。   李大狗爹娘连声长叹。   许淼淼环视李家人,“要是有条件的话,让大狗侄子换个房住。”   李大狗的爹立刻道:“好。我把房卖了,在村里寻个地,另盖一个。”   李大狗爷爷摆手,“不用新盖,你们跟我住。”   李大狗的姐姐道:“爹,咱家房子出了那样的事卖不上钱,先别卖了,放在那里喂鸡养猪。你跟娘、弟弟去爷家住。”   李大狗的娘感激道:“爹,那我们一家就得打扰你了。”   李大狗爷爷笑道:“我那院子虽破,可是大着呢。空了好些年,我早就说让你们过来住,你们不来。”   李大狗望向亲人的目光充满感激。   许淼淼便道:“李大侄子,过去的事就过去。人啊,要活在当下。你说是吗?   李大狗深吸一口气,郑重的点点头道:“是。”   许淼淼语重心长的道:“你不到二十岁,家里还有爷、爹娘、姐姐、弟弟关心呵护着,只要勤快,以后肯定过上好日子。”   小青(孔离青,下文简称小青)端着崭新的木托盘,盘上有一个崭新的青白瓷大壶、一摞崭新的青白瓷碗,给七人每人倒上一碗刚烧开的姜汤水,而后在许淼淼耳边低语禀报李家送的物品。   两只活鸡、一只羊腿、二十斤猪肉、一百个鸡蛋、五十斤玉米面、二十斤小米、十斤白面粉、两坛共十斤的高粱酒。   李家给李大狗治病花光多年的积累卖了地,在这样的情况下,送来这么多的礼物。   许淼淼的语气更加的温和,“你们喝点姜汤水驱寒,一会儿在家里用午饭。”   小青又去揣上来两盘炒花生、两盘炒瓜子、一盘麦芽糖,请李家人吃。   李大狗的爷爷放下碗抹了抹嘴,起身道:“喝了姜汤,全身都热乎了。我们就不打扰恩人,这就回去。下次来给恩人拜年。”   许淼淼摇头道:“你们谁走都行,李二侄子、李三侄子不能走。”   李二狗摸摸脑袋,疑惑道:“为什么?”   许淼淼笑道:“你们要走了,小南南回来定会埋怨我。你们就别客气,留下来用饭吧。”   李家人均笑了,觉得许淼淼很热情可亲,说的也在理,就让李二狗、李三狗留下来。   李家人刚走,赵明圆按时按点的来许家抄书了,也认识李二狗、李三狗,就在大堂陪着说话吃干货。   许淼淼、邓红带着两个小孩子走了,把大堂留给三个少年。   快正午时,许南回来了,四个少年相见均是眉开眼笑。   “南弟,你比上次瞧着更精神了。”   “我们听你姑说你拜在流云仙姑门下学武,真是好羡慕。”   李三狗的话多,李二狗也话多了起来。   许南心喜却没有得意的过头,拍拍三人的肩膀,笑道:“走,这里冷,去我卧房火炕上坐着说话。”   中午,许淼淼特意给四个少年在许南的卧房火炕上单独摆了一桌饭菜。   爽口泡菜丝、红烧肉、葱爆羊肉、雪里红炒鸡蛋、白菜汤,主食是酸菜猪肉馅饺子。   有肉饺子还有肉菜鸡蛋,这午饭实在是太丰盛了。   赵明圆忍不住赞道:“我在镇里学堂先生家吃过羊肉,膻气很重。姑的厨艺真好,做的羊肉一点都不膻,极好吃。”   李二狗兄弟不停的吃菜吃饺子,连夸的功夫都没有。   俗话说半大的孩子吃死老子。四个少年将一桌的饭菜一扫而光。酒足饭饱之后又说了会话,李二狗兄弟就要告辞了。   许南却道:“你们还没瞧过我家,走,跟我转转。”   李二狗兄弟把许家二进院子、羊圈都瞧过了。小青提着一个盖着油纸不大不小的竹篮过来交给许南,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许南把篮子交给了李二狗,笑道:“这是我家自家制的泡菜、酸菜和炒的干货,送给你爷爷、爹娘尝尝。”   李二狗红着脸摇头放篮子放在地上,“我们兄弟都吃了,走时还拿东西。这怎么使得。”   许南再次把篮子交给李二狗,语气十分诚恳的道:“你们是我的朋友,别客气,把这点东西回家给长辈尝尝。”   赵明圆在一旁跟着相劝。   李三狗接过了篮子,掂一掂份量还行,便道:“以后你家有用的着我们兄弟的事,直管开口。”   许南、赵明圆送两兄弟出村,途中正好遇见在家附近取雪当水用的高江。   高江以为下雪天眼花了,揉了揉没有看错,十分惊诧。   李三狗手一指,厉声道:“高江,我日你吗(脏话),下次再挑拨人打许南弟弟,爷爷我打死你!”   高江缩着脖子摇着双手后腿几步,路很滑,一不小心一屁股坐倒在地,十分狼狈。   李三狗跟许南笑道:“那次元宵节镇里看灯,高江这球(脏话)挑拨我们兄弟打你。我们兄弟不信他放屁,没有找你麻烦。”   赵明圆愤然道:“高江这球真不是个东西。”   许南送走了李家兄弟,用胳膊肘捅捅赵明圆的胸口,“你当着镇里学堂先生的面也球来球去的说话?”   赵明圆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大雪终于停了,这次雪融的很慢,小梨村通往永靖县城的土路都冻住了,非常难走。   这一日,又有人来到了小梨村许家。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41 许家得磨又买骡   李二狗、李三狗推着独轮车,车上装着一台沉重的石磨。   李三狗开门见山道:“姑,我们上次见你家没有石磨,就给你家送来一台使使。”   许淼淼看着雪地里一路轮流推车累着满头大汗的李家兄弟,感激道:“你们真是有心了。谢谢。小南南去了梨花观,中午前定会回来。你们快进屋喝水。”   “不了,年前我们家里面还有许多事,这就走了。”李三狗连忙摇头,跟着李二狗退出许家的大门,“姑,你家有啥事,可千万别客气,一定要开口说。”   李二狗鞠躬道:“姑,我们下次跟你拜年。”   “你们常来我家玩。”许淼淼目送两少年离开。   小青脑袋凑过来,眨巴眨巴眼睛,小声提醒道:“小姐,他们把独轮车也留下了。”   许淼淼自语道:“这两个孩子看见咱们家有板车没有独轮车,就连车带磨一起送了。”   上次她给李家的长辈带的礼物是有一小坛泡菜、四十个酸菜猪肉饺子,炒花生炒瓜子各两斤。   李家定是怕她再次让李二狗兄弟吃了还拿走东西,特意不让李二狗兄弟在她家多呆。   邓红笑道:“淼淼,你无意中出手相救,结识感恩图报无贪心的一家人。”   许淼淼点点头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李家值得一交。”   老乌(乌影,下文简称老乌)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力气不大,一个人试试抬不动石磨,把乔伯叫来,一起把石磨卸在后院的一间杂房里面。   “外面的路不好走,我原想着过了年再买台石磨,现在有人送来了。这就试着磨豆浆、做豆腐。”许淼淼把许南叫到杂房,伸手摸了摸冰凉的石磨,“你推推。”   许南推着几圈,挑眉道:“姑,这推石磨很费力气,你打算让谁来推?”   许淼淼试着推了两圈石磨,身上就出了汗,蹙眉道:“我看咱们就干脆买头驴子,让驴来推石磨。如果进县城,就给驴子套上板车,咱们都坐驴车。”   许南瞪圆眼睛,问道:“姑,你又要花银钱了。”   “一头驴子多少银钱?”   “听说驴子比牛便宜的多,一头顶多三两银钱。”   “有了驴子推磨,豆浆、豆腐在年前做成功的可能性大大提高,我们赚到的银钱能买十头甚至几十头的驴子!”许淼淼伸手拍了拍许南在外面被风吹的红通通的脸颊,“说过多少回了,有投资才有回报。不要舍不得花银钱。”   许南笑道:“好。你说的有理。”   许淼淼再次申明,“买驴的银钱是必须要花的。”   “我的脸皮都冻僵了,你再拍脸上整层皮都掉了。”   当日下午,曾经在老家养过驴的老乌跟着许南去了镇里。黄昏前,两人牵着一头比驴大比马小灰色的大牲口出现在小梨村。   一个正在清扫家门口脏雪的老汉惊呼道:“骡子!”   许南自豪的笑道:“对。赵爷爷,我们家从镇里买了一头骡子。”   赵老汉甩了扫帚,快步行至,将灰骡左摸右摸,满眼的喜欢,激动的问道:“公的母的,几岁了,花了多少银钱?”   许南答道:“母的,一岁半,二两一分银钱。”   赵老汉掰开灰骡的唇看它的牙齿,点点头道:“年龄是对的。二两一分银钱也不贵。”   许南道:“我家乌叔懂这个,价钱也是他说下来的。”   “这是马骡。它爹是公驴,它娘是母马。它会跟它爹一样能驮重物不爱生病,还会跟它娘一样跑的快,寿命长还能干二、三十年的活,这是农家极好的牲口。”赵老汉大声夸赞之后,又轻叹一声道:“它是母的,却不生下崽。”   许南下午跟老乌学到一些骡的知识,便道:“我乌叔说骡有马骡、驴骡两种。马骡不能下崽,驴骡有可能下崽,但是这种可能极小,还是马骡好。”   赵老汉嘱咐道:“你们别认为骡子不能繁衍后代下崽子,就不好好对它。”   “赵爷爷放心,我乌叔养过大牲畜有经验,肯定把母骡养好。”   赵老汉爱不释手,喃喃道:“它是灰色的,个头还不小,就叫它小花。”   许南压根没想过给灰骡起名字,胡乱的点点头,又累又饿又渴的想赶紧回家吃饭,使眼色让老乌牵骡往前走。   赵老汉跟出十几步,才停下脚步依依不舍的目送两人一骡走远。   许南回到家,就得了许文许佳的热烈的欢呼相迎,脸都被许佳快要亲破了。   “我好喜欢骡子,以后让我骑它玩吧。”   “骡子又高又大,好漂亮好乖。”   许文许佳喜欢灰骡是喜欢母羊的十倍,这连许淼淼都没想到。   许南笑道:“赵爷爷把咱们家骡子当成他家的,摸住不放,还给起了个小花的名字。”   许文眼睛圆睁道:“小花真难听!”   许佳拉住许淼淼的手,央求道:“姑,洋芋蛋哥哥说过,他家以前养的一头大猪叫小花,被宰掉吃肉了。咱们家的骡子不能叫小花。”   许淼淼笑问:“那你们说它叫啥,还是啥都不叫,就叫骡子?”   “一个骡子还要有名字,别逗了。”许南转身去喝姜汤水。   许文双手叉腰,“我就叫它许北。”   许南一听,姜汤差点从鼻孔里喷了出来,气道:“我叫许南,它叫许北?”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瞪,大声道:“我看它就叫许武。咱们家文武双全。”   许文脑子反应很快,高声道:“不行。它不能叫许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它是我妹妹。”   许佳急道:“它是女的,不能叫许北,也不能叫许武,就叫它许多多。”   许淼淼见邓红捧腹大笑,便道:“把许字去掉,就叫多多。好了,都洗手准备用晚饭。”   多多被安置跟母羊住一个圈,反正都是脾气温顺的食草动物,在一起也不打打架。   许南想到赵老汉瞧多多的炙热眼神,在饭桌上特意提议道:“姑,家里再养条狗,把多多看住。”   “合着家里的人都没有多多重要是吗?”许淼淼无语了。   许佳立刻连饭都不吃了,小脸蛋蹭着许淼淼的胳膊撒娇,“姑,养条狗吗,好不好?”   许文嘟着嘴道:“洋芋蛋哥哥家的旺财可厉害可好了,能看家还能保护他。”   许淼淼淡淡道:“大腊月天的到哪里去找狗,就算买也买不着。”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42 两女夜话谈心   岂料邓红收到两个小孩子求救的眼神,立刻道:“淼淼,我们村里的狗多的是,母狗下了小狗崽,家里的主人都愁没地方送呢。你要是同意家里养狗,我明个就回村去要一条回来。”   许淼淼啊了一声。   邓红笑道:“你要公狗还是母狗,颜色花的还是纯色,大的还是小的,你说条件,我肯定都能给你满足了。”   许南见许淼淼听呆了,禁不住扭头在一旁笑,“姑,你想不要狗都不行。”   许淼淼不想养狗是觉得狗带狂犬细菌,万一咬了人,就得在十二个时辰内打狂犬疫苗。   她的空间里倒是有疫苗,可是往人的屁股上打针治病这件事在大唐国来说太匪夷所思,怕被有心人发现盯住她。   现在家里的人都要养狗,农村养狗是件很普遍的事,她想了想算了,大不了家人被狗咬了,迷晕了再打狂犬疫苗。   “红红姐,山路滑不好走,过两天二哥在家,让他护着你回一趟村找狗。”许淼淼的话算是同意了,把两个小孩子高兴的咯咯笑。   邓红心里暗喜。   “红红姨家离咱们村太远。这事就交给我吧。”许南拍拍胸脯,“我去李村,二狗、三狗哥路子比我多,弄条狗太容易了。”   许淼淼便道:“好。他们今个来送石磨,没在家里喝水就走了,这样下去,渐渐就会跟你疏远。你明个过去走动一下也好。”   邓红听了这话,心里有些郁闷,但是脸上不动声色。   吃完晚饭,许文许佳激动的去羊圈看多多。   老乌正好在给多多、羊添干草。   多多的皮毛是灰偏棕色,长着大大的脑袋长长的耳朵短尾巴,个子快到老乌的肩膀,比母羊大多了。   它的两只眼睛跟着许文许佳转动,一点都不怕生,看上去比母羊聪明活泼。   许佳站在地上观察了好久,疑惑道:“多多怎么一直在吃?”   老乌解释道:“多多比驴子大,胃口就大,能吃很正常。”   许佳想了想问道:“母羊吃草产奶,多多吃这么多能干什么?”   老乌笑道:“多多能驮重物,能拉石磨、板车,能干的活很多。”   许文问道:“我能骑多多吗?”   老乌耐心的抱着两个小孩子轮流骑多多,笑道:“多多的脾气比驴好,刚才母羊欺负它,它也没踢母羊。”   “是吗。多多这么乖呢。”许文双手抱住多多的脖子。   两个小孩子冬天除了学《诗经》,就没有什么事可作,以前母羊不能骑,现在终于有个多多能骑能玩了,特别的高兴。   许南买了多多回家之后,怕喂多多的差事落到自己头上,再不去瞧一眼,等到稍晚些得知许淼淼把养多多的事交给了老乌,这才来羊圈。   “乌叔,你牵好多多,我可骑上多多了。”许南兴奋的骑在了多多的背上,这下子比老乌都高出一大截子,感觉真是不错。   他想象着春暖花开骑着多多在黄河岸边奔跑,踏过一片片绿油油的青草地,会是多么美妙。   他一激动就忘记老乌的嘱咐,双腿一夹多多的肚子,多多叫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   他在多多背上摇摇晃晃,身体失去平衡,以为会摔倒,上半身全部贴在多多背上,双手紧紧搂着多多的脖子。   “没事的。大少爷别怕。多多很温顺,不会像马那样撩蹄子摔人。”老乌快速上前大手扶住了惊魂未定的许南。   许多年后许南坐上大唐国最高座椅,每次打猎跟一群贵人回忆第一次骑行,人家大都是骑千里宝马,最差的是骑日行几百里良马,只有他是骑的是非驴非马的骡子多多。这是后话。   许文回到卧房就跟许淼淼、邓红自豪的大声道:“大哥骑多多不如我和妹妹骑的好。”   许佳告状道:“大哥不听乌伯的话,差点惊着多多。”   许淼淼柔声道:“多多刚来咱们家一天,你们觉得稀罕,过些天你们就不会这么稀罕它了。”   “不会的。我和妹妹都好喜欢多多。”   “姑,多多的羊圈可冷了,你能让大哥给多多砌个火炕吗?”   许淼淼耐心教导道:“多多是个牲口,要什么火炕?你们啊,要记得牲口就是牲口,不要把牲口当成人对待,本未倒置,玩物丧志。”   邓红好心的提醒道:“淼淼,这些天,你们家添了不少东西了。三个仆人、多多,这都要花很多的银钱。”   “是啊。我本来是想买一个仆人,结果买了三个。别人送来一个石磨,我为了这个石磨,买了一头骡子多多,明个小南南还要去李村要条狗。”许淼淼说着忍不住笑了。   邓红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笑道:“下次许叔回家,肯定没想到家里多了三人一骡一狗。”   “还有家具、石磨。”许淼淼让许南在镇里买的木料,让乔伯在春耕之前把家里的家具都制好。   乔伯先制一些小件,大件等身体完全康复了就制。   “大概十年前,我当时十岁吧,第一次来到你们家,家里大堂光是椅子就有六把,卧房里的除了床,还有梳妆台、桌椅、柜子。”邓红声音很轻,“后来你们家急着用银钱,把家里能卖钱的都卖掉了。”   许淼淼轻轻点头,“我现在慢慢置,把家里的家具置齐。”   “淼淼,你真有本事真能干,不到百日,家里有了井,有了仆人、骡子、羊。”邓红语气里充满了敬佩喜爱,一本正经的道:“你挣银钱比村里的所有汉子都多,持家比村里所有的妇人都好。谁能娶到你,是他祖宗八代积来的福气。”   许淼淼很自然的道:“我先把我家弄好了。至于以后嫁人,那得看对方对我好不好,要是不好,我才懒得操心挣钱持家让不在意我的人享受呢。”   邓红想了想,点点头道:“你年龄小,却看得比我透。我以前在刘家,总想着以夫为尊,处处为夫着想,哪怕我做活做的要累死也没有怨言。”   “你以后要先对自己好。至于别人,别人对你好,你才能对别人好。”许淼淼缓缓道:“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能好好对自己一天就好好对自己一天。”   “你总说对自己好,我看你给你自己花银钱的地方不多。”邓红总是觉得许淼淼比她岁数大,许淼淼在照顾关爱她。   许淼淼微笑道:“谁说的,我给我自己买的新衣最多,我现在除了做饭,别的活不干。”   邓红一想还真是这样,可是家里的大事都是许淼淼决定的。一时想不出用什么话反驳。认为自己嘴笨。   次日,许南用过午饭,特意带上了许文,坐着老乌赶的多多骡车去了李村。   ------题外话------   倪嗳850218送了二百闪闪钻石。多谢! amyatam、黄姐0126、512016452、qwer9899送的钻票花我收到了,还有亲们的留言我也看到了。谢谢!   周末愉快!   ☆、43 再添两狗磨黄豆   腊月李家人都在家里正没事干发呆,许南哥俩就来了,还带来了许淼淼烙的十六张鸡蛋饼、肉饼及两斤炒花生米。   李家人大喜,连李二狗的爷爷都特意从卧房里出来陪着说话。   李家人震惊许家人动作太快,上午得了石磨,下午买了骡。   李二狗、李三狗得知许南来意,立刻去村子里转了几圈,带来四只狗,有大有小有公有母,白、黄、黑色都有。   李三狗豪爽的道:“南弟,你都带走。”   许南摇头笑道:“四只狗太多了。我家有一只狗看多多就行了。”   许文四只狗都喜欢都想要,可是许南坚决不同意,只能哭鼻子求道:“大哥,一只狗不够,妹妹会跟我抢。”   李二狗的爷爷忙道:“瞧娃娃哭的,就把四只狗都带走吧。”   李三狗的爹笑道:“好事成双。好狗成对。挑一只公一只母,带回家能下小狗。”   李三狗的娘建议道:“黑猫白狗都不好不吉利。白狗拜月能成精。别要白狗。”   许南想了又想,最后冒着回家被许淼淼骂的后果,挑走一只黄色的小公狗,一只黄黑毛相间的大母狗。   李家人再三留饭,许南说下次来再吃,坚持走了。   李家人吃了蛋饼肉饼、炒花米如同过年,连声夸赞许家人厨艺高又大方。   两条狗到了许家,把许佳高兴坏了,抱住不到一尺长的黄色小公狗就不放下了,“这只狗陪我玩,晚上陪我睡。”   小公狗长着一身黄色的细卷毛,两只耳朵耷拉下来,两只大大的眼睛目光懵懵懂懂,特别可爱。   许淼淼见到萌萌的小公狗,心说:这不是串串狗吗。好奇的问道:“这只小狗几个月了?”   许南笑道:“刚一个多月。它娘下了六个小狗,喂不过来,死了两只,它命大活了,原主人早就想把它送人,李村没有人要,现在它命好来咱们家了。”   黄黑的大母狗来了陌生的地方,并不怯懦,到处巡视了一番,而后蹲坐在许南身边讨好的摇着尾巴。看样子智商较高,已经知道换了主人,要搞好关系。   许淼淼见家里人都很高兴,便道:“两只狗都不错。那你们就给它们起个名字。”   许佳用小手抚摸着小公狗的卷毛,摇头晃脑的道:“它叫小铃铛。”   许文连忙摇头,“它是公狗,叫小铃铛太不威风了。它应该叫赛虎。”   许佳小眉毛一挑,大声道:“你见过老虎吗?小铃铛这么乖,哪里像老虎啊,还赛虎,赛什么虎?”   “反正不能叫它小铃铛。”许文又去向许淼淼救援,“姑,你说赛虎好听还是小铃铛好听?”   许淼淼摊开双手道:“对我来说,它叫什么都行。”   邓红怕两个小孩子吵架,便道:“不如叫虎子。简单明了。”   许南拍拍手道:“好。就叫虎子。”   邓红见许佳要哭鼻子,忙指着大母狗,“它叫铃铛。”   许南果断的道:“虎子、铃铛。好记好听,村子里也没有狗跟它们同名的。就这么定了。”   “明明小公狗叫小铃铛很好听,你们就是不听我的,你们真讨厌,真坏!”许佳眼泪汪汪跺了几下脚,气呼呼的把虎子抱走了。   许文望着许佳的小背影,不解的道:“多多的名字是你起的,铃铛的名子也是你起的。我一个名字都没起着,我都不生气,你还生什么气。”   许淼淼伸手拦住要进卧房哄许佳的邓红,轻轻摇头。   自从家里有了三个仆人,许佳的脾气就见长。   许淼淼不止一次看到许佳为了一点小事就朝许文吼,还用脚踢小青的腿。   许淼淼是把许佳当小姐养,但不是让许佳有小姐脾气。小姐脾气是毛病,必须得治。   许佳进了卧房哭了一会儿,跟虎子玩,好久不见人过来,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出去了,院子里空荡荡没有一人,从隔壁卧房里传来许文咯咯咯开心的笑声。   许文见许佳自己进来了,竟然没有抱着虎子,有些好奇,“妹妹,你不哭了?”   “我没有哭啊。”许佳低着脑袋,慢慢走过来,小声道:“你们在这里玩。我在隔壁等了好久。”   许淼淼问道:“虎子呢?”   “哎呀,我忘记虎子了。”许佳满脸自责,跑出去抱虎子。   许淼淼与邓红相视对望,均是抿嘴轻笑。   虎子成了许佳的小尾巴,每天许佳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就连许佳解手也跟着。   许佳要给虎子洗澡,被邓红给拦住了,“佳佳,虎子太小了,等再大些才能洗澡。”   虎子不但不能洗澡还不能看家。它的叫声一听就是小奶狗,根本没有威慑力。   铃铛负担起了看家守院的重任,每天在院子与羊圈之间巡逻。它吃的不多,也不挑食,大概在李村的日子过得不好,很粗的玉面米黑面馒头吃着香得很,每次把剩的渣舔得干干净净。   虎子有了许佳的关爱比铃铛过得幸福多了,吃的是白面馒头泡肉汁,晚上可以睡在炕的一角。   多多来到许家的第三天,就开始拉石磨了。   老乌特意做了眼罩蒙住了多多的眼睛。多多就拉着磨一圈圈的走,不知疲倦的走。   泡软的黄豆最先磨来的是豆浆。   醇香的豆浆营养价值很高,老少皆宜。常年饮用能够长寿。不过患胃病、伤寒、糖尿病、消化性溃疡的人忌喝豆浆。   豆浆的升级版不是豆腐而是豆腐脑。   泡软的黄豆磨成很细的豆浆,用布把细豆浆过滤,去掉豆渣,纯纯的浆汁倒入锅中,大火烧开,倒入第一个木桶内,再将熟石膏用清水化开,放入第二个木桶内,把第二个木桶的浆汁趁热倒入,大约5分钟,就做成了豆腐脑。   豆腐脑细滑软嫩,配上以木耳、黄花菜、鸡蛋等食材制成的汤卤,在许淼淼的前世是一道闻名全国的早点小吃。   豆腐脑再升一级就是豆腐了。同样需要豆浆,去了豆渣之后,用小火烧,边烧边搅直到开锅,稍微等一下,温度大概在80—90度,点上盐卤,用大勺子搅拌,15分钟之后倒进模具,用布盖好,再放重物压制20分钟,就成功了。   盐卤点豆腐,做出来的是许淼淼前世国人吃的北豆腐,硬度、弹性和韧性较强,也叫硬豆腐。(以上六段参考百度资料)   盐卤是许淼淼用空间的医用仪器配制出来的。   “好香好甜。这是什么?”   ------题外话------   亲们有系统赠的免费的推荐票,请打五分投给本文哦。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44 许南说荤话挨训   “豆浆。小南南喜欢喝吗?”   “姑,这就是你之前说过的用黄豆磨出来的豆浆。这真好喝。我得多喝一碗。”   “冬天天躁要多喝水,喝豆浆就当喝水了。”   姑侄二人在厨房率先喝到了大唐国的第一锅豆浆。   “早上的羊奶不够分的,我又弄出豆浆让大家喝。”许淼淼见许南舌头被刚出锅的豆浆烫着,笑道:“瞧把你急的,又没有人跟你抢。慢慢喝,有的是。”   许南问道:“姑,我能给我师父带些去?”   许淼淼嘱咐道:“浆凉了就不好喝,会有股豆腥味。你提半桶,让你师父派人在厨房里烧开了再喝。”   许南望着满满一大锅白白的豆浆,笑道:“那我每天从家里给师父提半桶豆浆过去。”   “好。你能想着回报她,这是对的。”许淼淼又道:“她要是将此事禀报给观主,要买咱们家制豆浆的方子,你就说不知道方子,把此事推到我身上。”   许南目光感激,“好人让我来做,坏人让你做。姑,谢谢你。”   “你跟我客气什么。记住,你跟她说时,不要说豆浆只说浆。”许淼淼嘱咐完,慢慢的享用豆浆,喝了好些天兑了水的羊奶有点喝腻了,换个口吻真好。   许淼淼瞧着放在旁边已经由小青烙好的几张葱花饼,自语道:“豆浆与油条是最佳搭档。我明早得炸些油条配豆浆吃。”   小青把木桶放在灶上,打了半桶豆浆去,还有半锅豆浆,够家里人喝的。   许淼淼刚才留意小青咽了好几次口水,柔声道:“小青,老乌磨豆浆起个大早,你做早饭也是早起。你盛走一盆,你们三人也尝尝豆浆。”   小青抿嘴微笑,“谢谢小姐。”他正在换牙,昨晚掉了一颗门牙,不敢张大嘴笑露出缺口。   许淼淼眼睛一瞟,就发现了小青的小秘密,嘱咐道:“你换牙了,更要注意清洁口腔。早晚要记得刷牙。”   “你又没刷牙?”许南打趣道:“我说你这样下去改不过来,再过几年成亲进洞房,嘴臭让你老婆嫌弃。”   小青脸颊瞬间通红,不知是臊得还是恼怒,一声不吭低头把一木盆豆浆揣走。   许淼淼等小青走出厨房,便板着脸瞪着许南,训斥道:“成亲进洞房老婆是你该说的话。”   “姑,小青九岁也不小了,过了年十岁,在村里同龄的男人都可以订亲了。”   许淼淼冷声道:“你不要管小青几岁。我说的是你。这不是风流,这是下流。你才几岁?你要是想成亲想老婆,我立刻进县城给你爷爷说,年前就给你订门亲事。”   赵家给赵明正定的亲事,赵明正心里十二分不满意。这件事许南从赵明圆的嘴里得知的。   许南知道许淼淼说到做到的性子,吓得豆浆都不喝了,忙道:“好姑姑,我错了。我以后再不说话不把风了。”   许淼淼决定半天不跟许南说话,让他有个深刻教训,别以后不分场合不分人的乱讲荤话。   许南因为此事心情一个上午都不好,哪怕得了流云的夸赞,也仍是心里不好受,午饭饭桌上有新出来菜肴——红烧豆腐,也没有吃几块。   到了下午,许淼淼才跟许南说话。   许南央求道:“姑,你以后打我骂我都行,别不理我。”   许淼淼嗔怪道:“你会武功,我打得过你吗?你抄律法书,我骂得过你吗?我就是占着理了,你才觉得心虚。”   许南忙道:“是。我以后再不说那样的混话。”   前些天王大宝成亲了,许南跟着村里的一群少年从那时到现在只要碰到王大宝,就说各种荤话打趣。   小梨村的生活环境就是这样,大家的口头禅离不了骂人说荤话。   大人脏话连篇荤话不断,小孩子耳濡目染就学会了。一代传一代。家家户户都这样。   许南以前没有觉得这样不好,虽然曾经被许清林教导过不要这样,但没有改掉,这次在许淼淼的半天冷暴力下,是下决心改掉。   许淼淼嘱咐道:“你是咱们家的长子长孙,也是文文佳佳的榜样,言行举止要注意。”   “好。”许南再次点点头。这些话都听进去了,也会努力去做到。   不知不觉之中,姑姑许淼淼在许南心里的地位已经高过了爷爷许清林及离家多年不知是死是活的爹爹许焱。   厚厚的雪被村民弄回家化成水喝,小梨村外边的雪渐渐融了。村民恢复了去黄河取冰化水喝的日子。   大清晨是没有人到黄河取冰,那是因为冰冻了一夜,比石头还硬,用铁棍凿冰洞特别费力气。   一般等到日上三竿,温度回升到一天最高的时候村里人才会去黄河取冰。   第一家凿开冰洞的最费力气,后面的人家在这家凿开的冰洞上取冰取水就省力气多了。   赵老汉家人口多,儿子孙子勤快不怕出力气,经常第一家凿开冰洞。   这一天跟往日没有什么不同,正午前小梨村的几家村民陆续去黄河河边,见河面上昨天的冰洞已经冻住了,今天到现在还没有人凿开新的冰洞,就一起合作凿冰洞。   人多力量大,一会儿就凿开一个盆大的冰洞,大家取好冰水就都回家去了。   赵老汉家昨天来了亲戚串门,男人喝酒多醉了,今天起来得很晚,吃了午饭才出来取冰水。   冰冻的河面上,空荡荡无一人,在凿开的三尺大的冰洞旁边一只旧木桶孤零零的伫立寒风之中。   赵老汉的大儿子(赵老大)隔着几丈瞧到这一幕,惊呼道:“不好,可能有人落河了。”   跟着赵老大一起来的是他的弟弟赵老二,小跑到冰洞旁边,瞟了一眼三尺冰下面的黄河水,打量着木桶,急道:“大哥,村里家家取冰水都用扁担挑两只木桶。这里只有一只木桶,八成是高家的。”   赵老大趴在冰洞旁边,朝冰洞下面缓缓流动的黄河水用尽力气吼道:“有人吗!”   赵老二把绳子放进了冰洞的黄河水里,一直放到不能再放的程度。   半晌都没有动静。   赵老大就在这里守着,赵老二满脸苍白匆匆忙忙往村子里跑,跑到高家上气不接下气的报信。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45 子孙不孝老汉落冰洞   不一会儿,小梨村全村的人都知晓了,高家的高老汉去黄河冰洞取水不幸落入冰洞,尸首不见被黄河水卷的无影无踪。   村民都来到事发的现场瞧看。   高老汉的老婆从病床上下来来到这里在寒风里坐在河面上失声痛哭。   高老汉的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妇、四个孙子、三个孙女也都来了。   三个儿子抹着眼泪。三个儿媳妇干嚎了几声,也挤出几滴眼泪。   四个孙子当中高江、高河岁数大些眼圈红了。高海、高溪才五、六岁,还不懂事,站着不吭声。   三个孙女低着脑袋小声哭着,唤着“爷爷”。   赵德板着脸问赵老汉的大儿子、二儿子当时的情况,又问了今天谁家来这里取了冰水。   赵德的侄子赵冬至今年十四岁,一脸愧疚,低声道:“我挑着两桶冰水回家走到那个土坡时,瞧到高爷爷提着木桶过来打水。我问高爷爷……”   高老大的老婆瞪眼瞧着赵冬至,气呼呼岔话道:“我爹来打冰水,你怎么不出手帮一把?”   赵冬至难过的都快要哭了,一着急就有点口吃,解释道:“我问高爷爷用不用……用不用……帮忙,他说不……不用,让我走不用管他。”   高老大的老婆骂道:“赵冬至,你要是出手帮一把,我爹就不会掉进冰洞里死不见尸。你可真是冷漠无情狠心!”   高江瞪眼大声道:“冬至,亏得我平时把你当成亲哥哥一样对待,你说话结巴我从来不笑话,谁知你看到我爷爷一个人到黄河打水也不管。”   赵冬至的娘气坏了,赵冬至正在说亲事呢,要是被这事弄得名声毁了,怎么说门好亲事,叫道:“这么冷的天,黄河结了冰,河面非常滑,高老汉一把年纪独自去黄河取冰水,高家的几个男人都死了吗?”   花氏立刻帮着妯娌说话,指着高老大的老婆的鼻子,嚷道:“你还有脸指责冬至呢,你男人、儿子都死了啊!”   高老大的老婆不敢跟花氏吵,只能低下头大哭,叫道:“爹啊,你死了,我们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啊?”   高老二的老婆、高老三的老婆跟着哭,却是引来了村民的厌恶。   “以前高家都是高大姑的女儿刘喜儿挑水,冬天也是她去黄河冰洞取冰水。高家把高大姑母女赶走,就没有人挑水了。高老大、高老二、高老三、高河、高江一个比一个懒,一大家子人坐在屋里都不动,高老汉不得不去黄河取冰水。”   “高家子孙没有一个孝顺的,高老汉落冰河是被子孙害的!”   “如果高老汉生前没有糊涂无情的赶走高大姑母女,今个来打水的就是刘喜儿,高老汉不会死。”   赵明圆为堂哥打抱不平,指着高江骂道:“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小人,我冬至哥的外号就是你在村子里传开的,你到处造谣说他坏话,我亲耳听过一次还骂过你。你什么时候对我冬至哥好过?”   许南拍拍胸脯高声道:“我作证。高江当着好几个人的面说冬至哥的坏话。”   赵冬至早就知道“赵结巴”的外号是高江起的,一直懒得跟这种小人计较,没想到高江还到处造谣说他的坏话。心里决定过几天揍这个王八羔子。   王大宝站在人群里大声道:“高家第二代懒馋不仁不义,第三代不但懒馋还两面三刀到处害人。”   村民议论纷纷,望向高家人的目光充满蔑视。   赵德让赵明圆回家取来纸笔墨,让赵明圆写了几句话,简明扼要的说清楚高老汉是挑水落黄河冰洞而亡,当场就让高家三兄弟及十几个村民在这张纸上摁了手印,而后准备独自去县城衙门给高老汉意外死亡备案。至于高老汉的丧事,高家爱办不办。   赵明正、赵明圆异口同声道:“爹,我跟你一起去。”   “衙门不是好地方,我去了见到守门的都得陪着笑脸。不用你们跟着去。”赵德停顿一下,又给花氏道:“人命是大事。衙门的人肯定得再三盘问我。今晚我要是回不来,你在家别着急。”   花氏一听,忙把身上所有的银钱都给了赵德,嘱咐道:“天太冷,你找个客栈住一宿。”   “我这身子骨找个墙角呆几个时辰没事。”赵德只拿了六个铜钱,剩下的十个铜钱还给花氏。   许南想了想,俯在赵德耳边低语道:“叔,我爷在集福楼,你要是去县城办事晚了不回村,就到我爷那里住一宿。”   “好。”赵德心里想着是要是这事有点麻烦,需要人帮忙,说不定许清林通过集福楼的掌柜能跟县衙门的人说上话。   高家把那个木桶拿走了。高老汉的老婆哭晕了,被大孙子高河背回家。   王大宝回到家里,见高大姑、刘喜儿均望过来,简明扼要的说了事情经过。   母女俩哭了一场,倒没说要去高家瞧看高老汉老婆的话,更是没说给高老汉丧事出银钱的话。   赵德冒着刺骨的寒风走到县城,不巧的是衙门里管村民意外死亡备案的师爷刚离开,得明早才能来。   这时天已经快要黑了,赵德刚才进县城时,外面有几个流民眼睛里带着凶光盯着来回的路人。   赵德身上只带着六个铜钱,可也怕回村被他们盯着抢了,决定在县城住一宿。   赵德走到集福楼,这时正是用晚饭的时候,楼前人来人往,楼里灯火辉煌,生意十分兴隆。   小二倒是没有小瞧了穿着旧衣旧鞋的赵德,请他稍等一下,马上就有位置了。   赵德环视四周,一楼所有的酒桌都坐满客人了,酒肉香气让他不由自主的喉头大动,可是身上的铜钱怕是连一个菜都买不起,赶紧收了神思,缓缓道:“我是小梨村的里正赵德,来找我叔许清林。麻烦你给找一下我许叔。”   小二立刻热情了几分,笑道:“原来你是许先生的乡亲,那你在这里呆一会儿,我去禀报一声。”   许清林荣光满面,穿着光鲜,亲自相迎,把差点没认出他来的赵德请到了卧房,很快小二端上来两荤两素一汤并一壶酒、一大盆汤面条。   赵德刚开始有点拘束,后来就放开了,酒足饭饱之后说了到县城的事。   许清林很自然的道:“我认识衙门的师爷。明个早晨我跟你一起去。”   赵德大喜,对许清林更是刮目相看。   当晚许清林安排赵德沐浴。二人同睡一房,次日用过早饭同去县衙门见师爷,不过一刻钟就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了。   赵德在回村的途上,想到许家翻天覆地的变化,想到花氏之前哭着喊着要许淼淼做长媳,心里感慨颇多。   小梨村许家温暖如春的卧房,邓红惊呼道:“高家怎么又死人了?”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46 老妇去世引说旧事   刚从外面回来的许南,脸冻的红扑扑,有些语无伦次的道:“对。又死了人。都不知道什么时辰死的。”   许淼淼问道:“别着急,慢慢说。”   许南缓了缓,“喜儿的二姨得了喜儿姥爷过世的口信,刚才赶到高家奔丧,去瞧看喜儿姥姥,结果发现喜儿姥姥躺在床上早就死了,尸体都变得冰凉僵硬。”   喜儿的二姨就是高大姑的大妹妹高二姑。   许淼淼长叹一声,轻声道:“昨个你说喜儿姥姥哭晕过去,我就想着老人家年龄大了,本来就病着,这些天又经历了许多事,喜儿姥爷突然间没了,估计她也熬不了多久。”   许南脱了棉袄棉裤坐在炕上,蹙眉道:“喜儿姥姥死时高家没有一个人在她身边,都不知道是哪个时辰死的。”   许淼淼便道:“人死超过六个时辰,尸体变凉僵硬。看来至少六个时辰,这么久的时间里面,高家竟然没有一个人去瞧看喜儿姥姥?”   许南道:“没有。喜儿的二姨气疯了,哭着拿板凳追着喜儿的三个舅舅连打带骂。我路过高家时,好多人围观。”   许淼淼问道:“高家三个儿媳妇能让喜儿二姨这么打她们丈夫?”   许南坏笑两声,“不能。可是喜儿二姨厉害,说是谁敢还手,就到县衙门那里去击鼓告谁,把这件事说给县太爷,判他个不孝之罪。”   邓红骂道:“活该。打得好。狠狠的打。”   许淼淼让许南多喝热水,又问道:“以前我怎么没听人说过喜儿二姨,她是嫁到哪里去了?”   许南道:“大宝刚才给我说,当年喜儿姥姥姥爷想让喜儿二姨给喜儿大舅换亲,换亲的对方男人是个年龄很大的聋子,喜儿二姨死活不干,跳河被镇里的一个卖货郎救了,就嫁给卖货郎了。”   邓红轻声道:“我听高大姐说过,喜儿的二姨就在镇里住,也不回娘家,可见当年被娘家伤透心了。”   许淼淼听完了喜儿二姨的故事,好奇的问道:“喜儿有两个姨吧,这是二姨,还有个三姨呢?”   “喜儿二姨不是没换成亲吗,喜儿姥姥姥爷就让喜儿三姨换亲。喜儿三姨半夜跑了,几经周折做了县城军队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小官的妾,想要出门都得小官的正室同意才行。”   邓红立刻不赞成的摇头道:“怎么能当妾呢?”   许南摊开双手,“不当妾就得嫁给年龄很大的聋子,每天被人笑话抬不起头,日子没有盼头,以后生得孩子可能也是聋子。”   邓红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   许淼淼柔声道:“小南南,大宝倒是什么都给你讲。”   许南收了笑容,淡淡道:“大宝给我说这些,也是在婉转的解释为什么喜儿不愿意给高河换亲。”   邓红缓缓道:“如今我知道前因后果了,喜儿二姨、三姨都没有换亲,高老大、高老二、高老三娶不着老婆,高姐姐也是没有办法,才拿木匠给的银钱贴补娘家,给三个弟弟娶老婆。”   “为高家付出最多的就是高大姑。”许淼淼轻叹一声,“高大姑刚被赶出高家,高家二老就去世,这就是高家二老糊涂愚蠢的报应。”   许南问道:“姑,咱们家以前办丧事时,高家没来过人,现在咱们家要去祭拜喜儿姥姥姥爷吗?”   “不去。”许淼淼眼皮都没抬就给否了。   许南立刻嘴角上翘,笑道:“姑,今天中午吃啥,我让小青去烧火,我来做饭。”   “你烧火还行,做饭就免了。我去做。你去取两大块豆腐,我中午做豆腐肉包子。”   许南、许文、许佳一听吃包子,还是用新制出来的豆腐加猪肉做馅,都是十分欢喜,就连邓红也嗔怪道:“淼淼,早知道你做包子,我今个早上就少吃点。要不,我去厨房和你一起包包子,站一会儿消消食。”   许淼淼点点头,笑道:“不就是个豆腐肉包子吗,看把你们四个高兴的。中午觉得好吃,回头我还做。”   许南立刻道:“姑,这可是你说的。那明天中午还做。”   “你还没吃呢,万一我做的不好吃呢。”   许南赶紧拍上马屁,“只要是姑做的,肯定好吃。”   许淼淼、邓红去了厨房。小青正在一心一意的剥蒜。   许淼淼给两人讲道:“豆腐有点豆腥气,做馅要点蒜末去腥,另外人常吃蒜对身体好。”   小青剥了一小碗的蒜,又去剥葱,见许淼淼挽起袖子揉发好的大面团,忙道:“小姐,让小的来揉面吧。”   “你的大腿还没有我的胳膊粗,哪来的力气。”许淼淼上下打量看着比实际年龄小的矮瘦的小青,这样的孩子在前世在小学上学被全家人宠爱,哪像今世的小青爹娘双亡卖身为奴天天做活。   “我比你有力气。我来。”邓红硬是抢过揉面的活。   许淼淼让小青把一斤多猪肉拿到二进院子厨房让老乌剁碎。   一会儿,许淼淼把豆腐与猪肉泥倒在一起,打了一个鸡蛋,放了蒜葱、调料拌馅。   邓红特意闻了闻,“这馅可真香,蒸出来的包子肯定很好吃!”   小青往大铁锅里面倒上凉水,许淼淼把蒸屉放上去,再在屉上撒点玉米面防止包子沾锅,而后把一个个包了馅白胖胖的包子放在屉上。   第一屉包子刚蒸了一小会儿,许南、许文、许佳就钻进厨房等着吃。   “吹凉些再吃,别烫着嘴。”许淼淼把出锅冒着白腾腾热气及十分诱人香气的包子夹到碗里,嘱咐好了,交给许文、许佳。   “真好吃。”   “姑,你答应我们明个中午还做。”   “明个中午我是想做粉蒸肉、白米饭,既然你们非要吃包子……”   许南像个小孩子般叫道:“啊啊啊。姑,我要吃蒸肉、白米饭。我不吃包子了。”   许佳立刻跟着道:“我也要吃蒸肉大米饭。”   许文急道:“姑,你后个再做豆腐猪肉包子,明个还是做蒸肉白米饭。”   邓红见三小围着许淼淼相求,帮腔道:“今个都吃过包子了,明个吃什么肉。”   “粉蒸肉。”许淼淼环视四人,特意缓缓道:“把大米磨成粉放些调料,沾在切成薄片的猪肉上,上蒸屉用大火蒸。这是南地的一道名菜。以前家里没有石磨,现在有了,可以把米磨成细细的粉。”   小青满眼崇拜仰视着许淼淼,恨不得把她说的每个字都背下来。   许家人吃着香喷喷的豆腐肉包子,把高家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用过午饭,在院子里走走消了消食之后去午休,正睡得香时,门外传来小孩子惊恐的哭叫声。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47 许南携奴助王家打恶人   “姑……南哥哥……救救我大哥,他们打我大哥。”   许家人瞧到洋芋蛋时,满脸鼻涕眼泪的洋芋蛋哭的声音都快哑了。   许南头发散乱,穿着棉裤,披着棉袄,蹲下来问道:“谁打了大宝,我去打他!”   “许南,先问清楚事情再说!”许淼淼的声音传出来,人已经走至,正容道:“三宝,哭解决不了事情。来,你给姑把事情说清楚。”   洋芋蛋哭声小了,张大嘴叫道:“高家的人,高大伯伯、高二伯伯、高河、高江把我家门踢开要银钱。我大哥不给,他们就打我大哥,翻我家东西。大嫂让我来给你们报信救命。”   许南气愤填膺,目射凶光,握拳叫道:“他们敢打大宝,我就打死他们!”   “不争一时之气,不逞匹夫之勇。你才跟你师父学了几天功夫,高河、高江合起来打你,你就打不过,还有高老大三兄弟,你打得过吗?”   许南急道:“那怎么办?”   许淼淼板着小脸,反问道:“你那《大唐国律法》怎么抄的,想一想,私闯民宅抢劫打人是什么罪名,被抢劫挨打的受害者怎样反击属于正当防卫?”   许南正在思索时,许淼淼朝乔伯使个眼色,肃容道:“你与老乌带着家伙都跟大少爷过去,就在大宝的家里面打高家人,别把高家人打死就行!”   乔伯连声应下。   老乌已经听见了许淼淼的话,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手里已经拿了两根三尺长小腿粗的铁棍。从漯河到永靖县这一路逃荒,为了活命,打了无数的架,最是有经验。   许南把头发胡乱的用带子一捆,带着两仆跑出门去。   “等会去了赵家,你把刚才给姑说的话跟你赵伯说一说。”许淼淼牵起洋芋蛋的手,嘱咐道:“你说完之后,记得要大声哭。”   洋芋蛋懂事的点点头。   许文、许佳要跟着洋芋蛋去。许淼淼只带着许文去了。   赵德听到这事之后,气得当场就把高家人骂个狗血喷头,立刻把邻居家本族的六个中年汉子叫上去王家收拾高家人。   许淼淼带着洋芋蛋、许文回到家里等候消息。   邓红见许淼淼面色平静,心里更是佩服她有胆有识冷静沉稳。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许南与两仆回来了,王大宝、刘喜儿也跟了过来。   小夫妻的外衣外裤都被扯破了,进来就跟许淼淼磕头谢恩。   “姑,我们赶去时,旺财已经被他们给打死了。”许南轻叹一声。   洋芋蛋张嘴哇的大声哭起来。   “旺财死了。”许文、许佳也跟着哭了。许佳还抱紧了怀里的虎子。   许淼淼语气里充满婉惜,“多好的一条狗,就这么被打死了。”   “他们也没落着好,每个人都被旺财咬了。”许南继续道:“我们关上院门把他们狠狠打了一顿,要不是赵叔带着人过来,我们非把他们打成残废不可!”   刘喜儿坐在一旁抱着洋芋蛋小声的哭。   王大宝神色怏怏,在最困难的日子里陪伴着他们三兄弟的旺财死了,就算把高家人打死也不会高兴。   邓红问道:“大宝侄子,你岳母可好?”   王大宝怜惜的瞧了一眼刘喜儿,轻声道:“喜儿拼了命护着我娘,我娘这才没被那群牲畜打着。我娘现在在家里的后院埋旺财。”   许淼淼问道:“他们怎么突然间跑到你家去打人抢银钱?”   王大宝长叹一声,“喜儿二姨把高老大三兄弟打了一顿就走了。高老大三兄弟欺软怕硬,气没处发,就带着高河高江来我家向我娘要银钱说是办丧事。”   许南恨声道:“肯定是高江在一旁煽风点火。”   王大宝点点头,接着道:“我娘早就嘱咐过永远不让高家人进来,他们喊门,我就没开门。他们把我家门给踢破,冲进来就要银钱,我娘说一个铜钱都没有,让他们滚蛋,他们竟然敢打我娘,我冲去打他们,旺财为了护我,咬了他们被他们打死。”   邓红双眼圆瞪,气道:“真是无法无天了。”   许淼淼问道:“赵里正怎么说?”   许南眉毛一挑,“赵叔要开祠堂让高家人滚出小梨村。”   邓红便道:“好。这下高家得滚出村子了。”   许淼淼眼帘低垂,轻声道:“赵里正开祠堂是恐吓高家,会对高家有适当的处罚,也会对大宝侄子家有些补偿。”   王大宝望向许淼淼,“姑说的对。赵叔在我家临走之前,把我叫到一旁,也是这样暗示。”   许南不解的问道:“不孝不仁不义的人家还留在咱们村干什么?”   许淼淼柔声道:“高家是外姓人家,大冷的天,高家又正在办丧事,赵里正不会把高家人赶尽杀绝,让自己与小梨村落个不好的名声。”   “姑,我懂了。”许南点点头,此时已然冷静下来,开始回想事情的发生经过,许淼淼说过的话都被深深的记在脑海。   许淼淼又道:“大宝侄子,春忙之前你不在家,就让你娘、喜儿、三宝来我家。”   王大宝抹了一把感激流下的眼泪,跪倒在地磕头,“姑,大恩不言谢。可我跟喜儿还是要说谢谢您全家。”   刘喜儿带着洋芋蛋跪在王大宝旁边。   邓红与许南扶起三人。   许淼淼想了想,便道:“你们家现在这个情况只是暂时的。等过了年二宝侄子回来赚到银钱,在院子里打口井,这样不用去黄河边打水,把房子好好翻修,再像我家一样,买个老实本分的奴仆守家。”   许清林在县城,许磊一个月有半个月在外,许南每天上午都不在家。   许家有了银钱,每天在家的都是妇孺,没有成年的男子可不成。当时许淼淼买奴仆,就是为了家里的安全。   王大宝坐下后,问道:“姑,二宝现在在外头做事做的怎么样?”   许淼淼微笑道:“观里的流云仙姑说,邓伯与二宝侄子去哪家修火炕,都极受欢迎。观主的意思是明年一入秋就要他们两人外出修火炕。”   王大宝喜道:“明年还能赚银钱呢。”   邓红已经知道这个喜讯,这时听到仍是很高兴,“多谢淼淼给我爹寻了这样赚银钱的好活计。”   “姑,多谢你。”王大宝又要下跪磕头,被许南伸手给拦住了。   许淼淼淡然道:“都是亲戚朋友,互相帮扶。”   王大宝、刘喜儿从许淼淼这里得到了指点,有了下一步生活的规划,又听到喜讯,心情好多了。   几人坐着等待赵族开祠堂的结果,不知不觉就过去半个时辰,直到外面有个熟悉的少年声音响起,“姑、南哥,大宝哥在里面吗?”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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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淼淼特意把许南叫到书房,问道:“你去打架之前张口闭口杀人,当时就是想杀人,还是只说说而已?”   许南站着答道:“姑,我当时是非常气愤,但不至于要杀人。我就是说说而已。”   许淼淼一本正经,肃容道:“有句话叫做祸从口出。你这是在家里,说几句杀人的话,也没有人会当真,要是在村里、县城里,被有心人听进见,万一当时发生个命案,就你说的这些话,官府会派衙役抓你过堂审问,碰到糊涂的县太爷直接把你定了罪,你说该怎么办?”   许南低头不说话。   许淼淼嘱咐道:“你说话之前要思索一下。以后你再遇到类似的事,不要太冲动,弄清楚事情的经过,在确保自己没有危险的情况下,才能去帮助别人。”   “好。我知道了。”许南点点头。   许淼淼指着板凳让许南坐下,柔声道:“你给我细说说今天到了王家之后发生的事。”   许南细细说了,得知赵德几人是许淼淼带着洋芋蛋请来的,恍然大悟,“姑,我说赵叔怎么来得那么快呢。”   许淼淼正容道:“赵里正是个正直的人,能够公平公正的处置事情。我请他出面,高家人被打了还得赔王家一亩地。”   许南夸赞道:“赵叔就是不识字,不然考取功名做官,肯定是个清官好官。”   许淼淼问道:“明圆侄子这两天没来,是不是《大唐国律法》抄完了?”   “律法还有几页就抄完了。”许南把这些天抄的《大唐国律法》拿来一页页的翻给许淼淼瞧看。   “你的字写得比刚开始好,快赶上明圆写的字。你还没说明圆怎么没来?”   “赵叔去了县城一夜不归,花婶担忧的上火咳嗽,圆弟没来是在家里陪着花婶。”   “我给你一些药、白糖,你去送给花嫂。”许淼淼对于赵家父子的印象很好,花氏有点势利,但从不挑拨事非,为人也大方,这一家子人不错。   许南去送了药与白糖回来。赵明圆也跟来了,进来跟许淼淼打了个招呼,就去抄书。   两人轮流抄了一个下午,终于大功告成,把《大唐国律法》全部抄完。   “你们不但要抄还要记在脑海,以后不要知法懂法违法。”许淼淼见两人把她说的话听进去了,微笑道:“明个我去观里还了书会再借一本回来。你们继续每日抄书背记。”   赵明圆一听明天就能看到新的书,笑得两条粗眉毛弯弯。   许南问道:“姑,你下本借什么书?”   许淼淼眨眨明亮如星的大眼睛,笑容神秘,“你们可以在纸上写下书名或书的类型,明个拿到书看看猜对没有。”   两个少年立刻往纸上写字。   许淼淼拿着《大唐国律法》出了书房,回到卧房的炕上,再次翻看熟记。   卧房里就她一个人,安静的连颗钉子落下来都能听见,不知不觉,竟是睡着了。   等她醒来已近黄昏,把书用布包起来收好,先去看了看家人,而后叫小青到厨房生火。   晚上她就做了些轻淡的吃食—白菜鸡蛋汤面片,还有一个凉拌洋芋丝。   饭桌上,许佳趴倒许淼淼耳边小声问道:“姑,中午还剩了十几个包子,怎么晚饭不做着给我们吃啊?”   “多出来的包子,我明个要带到观里送人。”许淼淼摸了摸侄女比两个多月前光滑白净许多的小脸蛋,许诺道:“过两天再给你做豆腐肉馅包子。”   次日,许磊在家。许南早早的就去习武。日上三竿,许淼淼才让乔伯赶着多多送她去了梨花观。   “许香主终于来还书了,贫道这就去知会李香主,她可是一直在等着你。”看守藏书阁的黑胖道姑面带惊喜笑容。   ------题外话------   清明节放假三天,本文不停更。更新时间跟平时一样。 amyatam、jx060519、大妖怪送的钻票花收到了。谢谢!   ☆、49 忆云心喜淼淼应邀   少时,李忆云穿着白色袭衣兴冲冲赶至,直接去了二楼找许淼淼,笑问道:“你终于把《大唐国律法》看完了?”   许淼淼见李忆云一出现满室生辉,真是国色生香,仍是如同初次见面那样惊艳,点点头道:“看了,也抄了。我的大侄子与他的小朋友把律法书抄了一本。这样家里其他人可以随时读。”   “原来是抄书,难怪那么久。”李忆云的目光没在许淼淼身上逗留,直接落在许淼淼手里拿的略厚的书籍,问道:“你这次要借《史书》?”   许淼淼星目闪放睿智的光芒,“对。懂大势不出事知历史。”   她刚才翻看了一下,《史书》记载着一百年以前大唐国多年的历史及各个朝代。   她知道大唐国之前的朝代的历史,但不知道大唐国开国之后的历史,家里的三个侄儿侄女对历史更是一无所知,这本《史书》是第二本要借的书。   李忆云问道:“这本也要抄吗?”   “抄。”   李忆云自然而然的道:“不如我送给你一本。”   许淼淼目光感激,却是道:“你的好意我领了。我想让大侄子抄写加深印象。抄来的书大侄子会更加珍惜。”   李忆云突然间长叹一声,感慨道:“此书太厚,不知你下次何时才能还书。”   许淼淼见李忆云眼帘底垂睫毛弯卷,连叹气都无比的优雅,不忍心让她难过,便道:“我可以中间过来看你。”   “太好了。”李忆云十分惊喜大笑几声,有些激动的道:“我想见你,是为了能够听到你咏残诗。”   “可以。”许淼淼喜欢李忆云的坦白直爽,“上次你送我的茶叶好喝。我做了些小吃食带给你。不知你有没有什么忌口?”   李忆云凤眼亮晶晶,笑道:“我这个人嘴很壮,没有忌口从不挑食,胃口也好。”   “你胃口好还不胖,真是有福气。”   “吃的在哪里呢?”李忆云想到在流云那里吃到的许淼淼做的吃食,特别是那只香喷喷咸香无比的烧鸡,真是迫不及待了。   “我放在楼下了。我给你取去。”   “吃的残诗我都要。”李忆云露出大大的灿烂的笑容,跟许淼淼在一起短短一会儿,笑的次数比平时几天都多。   “你想听什么样的残诗?”   “我竟然可以选择,那太好了。”李忆云用力拍了拍手掌,美眸流转,举手投足都是一幅极美的图画,看得许淼淼目光移不开。   以前许淼淼在书上看秀色可餐这个成语,不能体会意思,现在明白了,真的有这样的绝色女子,让人看了连饭都不用吃就饱了。   “让我好好想想。对了,现在是冬季,有没有这个季节的残诗?”   许淼淼眼珠一转,轻笑道:“真是巧了,那本书上有一首全诗写冬季的,你可要一听?”   “快,快念来。好淼淼,不许藏私。”李忆云满脸期待。可她再是欢喜热情,也不会对许淼淼亲昵的动作,便是连手也不会拉一下。   “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首诗意境在后面两句,许淼淼把全诗都说了出来,心里再次感受着前世名诗的优美。   李忆云念了好几遍,越念越激动,最后定定瞧着许淼淼,语气十分真诚的道:“多谢你,江雪不愧是残诗书里的全诗,我要把它画成画送给你。”   许淼淼看到李忆云如此高兴还要送画给自己,忙道:“好。我先谢过了。”   “一起走。把吃食带到我的小院吃。”   两女下了楼。许淼淼让看阁的道姑记录借的书名,而后出了藏书阁,跟着李忆云去她独居的小院子。   不远处传来了很低的咳嗽声,李忆云根本不理会,反倒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淼淼,我住的地方有许多书与玩艺,你看上就拿走。”   许淼淼曾经由流云带着参观过梨花观,香客居住的位置在离梨花林比较近的地方。   李忆云的小院子却是反之,是全观离梨花林最远的地方,在道姑居住的院子后面,再往后面去就是山,这个位置很偏僻,几乎没有人过来。   小院子整个被高高的围墙包着,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屋子,门是个圆型的月亮门,守门的一个青年道姑在道袍外面披着狼毛外翻的披风,五大三粗,脸上竟是长着横肉,猛一看有点吓人。   青年道姑望着许淼淼的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探究及警惕,这让后者觉得是不是不该跟身份神秘的李忆云走得交往。   李忆云看到许淼淼收了笑容,立刻跟青年道姑道:“她是我的好友许小姐,以后她来,你不许阻拦。”   许淼淼从青年道姑的身上感觉到戾气,这个道姑肯定杀过人,且人数不少,退后半步低头道:“不方便就算了,我走了。”   李忆云见许淼淼不愿意进门,忙道:“家里长辈怕我年少不懂事,误交友人。其实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坏人。再一个,我什么都没有,坏人图我什么?”   许淼淼轻声道:“你生得太好看,会让人有所图。”   李忆云怕是听惯了别人夸赞她生得好看,脸上一点喜悦都没有,真诚的道:“我倒是觉得你生得好看且聪慧过人颇有才华,你才会让人有所图。”   这时,青年道姑对许淼淼做了请的动作,声音不卑不亢的道:“请进。”   许淼淼见李忆云一脸期待目光纯真,方道:“好。我进去坐坐就走。”   进了月亮门,里面竟是别有动天。   左侧种着十几株梅树,其中红梅占了多半,嫩黄香气怡人的腊梅有四、五株,红黄相映,傲立寒冬。   右侧是一个大概七、八十平米的池塘,塘里的水已经全部结成冰,塘内还有一个红顶袖珍小亭,塘的四周有几株树杆很粗的老树,此时树上光秃秃,看不出是什么树。   李忆云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整个人都比平时生动几分,更加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目光,指着老树,“那是几棵梨树、银杏树。”   “坐在亭内,春天赏梨花,秋天边吃梨边赏银杏叶,冬天赏梅花。”许淼淼目光落到池塘,问道:“难道这池塘里面夏天会有荷花盛开?”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50 忆云借画暗示身份   “说对了。你真是聪慧。”李忆云笑声轻快,引着许淼淼踏着鹅卵石的小路往前走。   在绕过一块雕刻飞禽吉祥图案又长又宽石头屏风之后,才能看到第一进四间气派的白墙灰瓦房屋。   “我的卧房在后面,这里是大厅、饭厅、书房、厨房。”李忆云正说着话,从厨房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蓝衣蓝裤体型微胖看上去十分寻常的中年妇人。   明明是个寻常的妇人,大大的圆脸带着温柔的笑容,可是给许淼淼的感觉比守门的青年道姑还要可怕。   李忆云指着中年妇人介绍道:“淼淼,她叫林二妹,门外的是她的妹妹林三妹,还有一个姐姐林大妹,应在后面收拾屋子。林氏三姐妹是我的贴身随从,这些年一直在观里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及保护我的安全,跟我的亲人一样。”   林二妹听到最后一句,笑容更甚,向二人鞠躬行礼。   许淼淼朝林二妹微笑点头,把提篮交给她,“这里面有我做的十二个豆腐猪肉馅包子,劳烦您用一点点素油煎两个,还有几个茶叶蛋,就热一个。”   林二妹双手接过提篮,目光在许淼淼停留几秒,笑容仍是十分温柔。   “你给我带的小吃食是包子、蛋?”李忆云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失望。   “你不喜欢吃吗?”   “没有。我喜欢吃。”李忆云还是笑了笑,带着许淼淼直接去了书房,将大门敞开,能让林二妹看得到里面的一切,“我这里没有火炕,不如你家暖和。”   “是有点冷。不过我穿得多,还行。”许淼淼环视四周,这间书房大概十七、八平方米,靠窗的是书桌椅子画案,靠着北、西边墙的是四个放满书籍的红木制的大书架,角落里还有插了十几个画卷的古董名贵青白瓷花瓶,东边摆着两把椅子及放有棋盘的茶几。   文房四宝、书籍、画、棋都有,唯独没有琴。   “这是我根据你上次吟的残诗画的画,你看。”李忆云兴致勃勃的从花瓶里面取出一个画卷,在画案上展开。   这是一幅是残梅仕女图,高两尺半、宽一尺,画上几株梅树下面落了一地的红色梅花,树旁站着一个穿着浅绿衣容貌清秀的少女。图的旁边题着两句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许淼淼看到画里的绿衣少女秀眉弯弯星目有神笑容可亲,活灵活现的正是自已,没想到自己在李忆云的心里这么美好。不禁笑道:“你把我画得真美。”   李忆云见许淼淼欢喜,也跟着高兴的笑,又取出一幅画。   第二幅画是红梅与白雪相映,梅花画的栩栩如生,仿佛花香从绢纸里面透出来四处飘散,让许淼淼有种置身梅林飞雪的感觉。   这幅画题着两句诗: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许淼淼禁不住高声赞叹道:“这幅画里的梅花白雪能以假乱真。你的画技远超你的年龄。”   李忆云笑容更甚,柔声道:“你再瞧瞧最后一幅画。”   许淼淼目光落在第三幅画上就移不开了,发呆了十几秒钟。   漫天飞雪,寒风呼啸,一个穿着黑衣的英俊少年持锋利宝剑在落满红梅的雪地里飞旋。   一头的墨发用青玉簪束起,长眉将要入鬓,凤眼炯炯有神,悬胆高鼻,玉面朱唇,黑衣神秘,身手矫健,英气无双。   “画得好吗?”   “嗯。好。这个人像活的一样,俊郎豪迈,剑气直冲云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许淼淼看着画中的黑色少年喃喃自语,没有看到李忆云眼睛目光惊喜。   “你见过他?”   “好像见过又没见过。”许淼淼努力回忆着两世的记忆,问道:“你在哪里见过他?”   李忆云目光有些失望,低头道:“我在梦里。”   许淼淼笑道:“你可真厉害,能把梦里的人画得如此逼真形象。”停顿一下,疑惑道:“咦,这幅画上没有诗?”   李忆云伸出手来拿起笔,沾了沾墨,弯腰飞快的在画上题了两句诗: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好字好画。你练字画画,下了很大的功夫?”许淼淼震惊于李忆云写的书法丹青,心生几分倾佩。   李忆云淡然道:“我一人独居,心里清静,闲来无事,练字画画,倒也没有刻意的下功夫。”   许淼淼没有从李忆云的话里听出半点的幽怨,心里更加怜悯。   许淼淼的心理年龄已经几十岁了,天天在小梨村呆着都呆不住,这么冷的天还要出村到县城或是梨花观转转。何况李忆云这样的年龄,写字画画是为了消磨时光。   李忆云侧脸望向许淼淼,目光期待,“我能把你写进落款里吗?”   许淼淼菀尔,点点头道:“能。”   “淼淼,你对我真好。”李忆云大喜,墨笔在三幅画写下同样的落款:云偶得于许友人残诗集,某年某月某日梨花观。   日期就是两人初见的那日。   “你竟是还记得那天,记性可真好。”许淼淼学着李忆云的样子,双手捧着画,优雅的轻轻吹干画上的墨汁。   两人挨的近了,许淼淼嗅到李忆云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竹叶清香,目光无意中瞟到李忆云的一双大手,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外面传来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声音,“主子,您客人嘱咐的事办好了,包子和蛋都放在了饭厅。”   “林二妹弄好了。咱们去吃。”李忆云心心念的是烧鸡,对包子鸡蛋没有什么期待,请着许淼淼先行一步去饭厅。   林二妹给两人撩起门帘,目光里带着恭敬,看到许淼淼时笑容依旧。   书房与饭厅只有几步非常近,李忆云还没有进门,就在饭厅外闻到了从未闻过的香气。   许淼淼环视饭厅,大概十平米,入门就是一扇雕着云彩图案的漆木屏风,走过屏风,厅里中间置了一张红木八仙桌、四把红木座椅,角落一个摆着装有热水的铜盆的木架,再无别物。   李忆云在铜盆里洗了手,把木架上搭着的帕子递给许淼淼,等她擦完,再擦自己的手。   许家大堂有张八仙桌,木料、做工跟眼前的这张八仙桌天壤之别。   八仙桌上置着一个青白细瓷盘子及一幅精致的碗筷。   盘子里装有两个煎得微黄的包子,盘子旁边放着一个壳微黑的茶叶蛋。   “我家里有。这是热给你吃的。你快吃吧。”许淼淼坐在了李忆云的对面,目光示意她独享吃食。   “林二妹会做南北的佳肴,厨艺很好。我看看你家的包子有没有她做的包子好吃。”李忆云倒不扭捏,拿起筷子吃煎包子,动作仍然十分优雅,让人赏心悦目。   许淼淼自信满满。   李忆云一口接一口,一个吃完继续吃第二个,直到剩下最后一口,才停了一下,思考了几秒,吃完之后好奇的问道:“凉包子用油煎过之后这么美味,这是馅的原因还是什么?”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51 三奴忠心侍奉忆云   许淼淼耐心的解释道:“馅里面肉放的多的凉包子,油煎之后人吃了会觉得腻,反之我家做的豆腐肉馅凉包子,豆腐放得多吸了油很香很好吃。”   李忆云点点头道:“对。我瞧着包子皮油汪汪的,可吃了两个一点都不腻。”   站在一旁侍候的林二妹忍不住道:“主子,包子里面的豆腐是小的闻所未闻的食材。”   “是吗。我竟有这样的口福。”李忆云大笑三声,露出上颌的两颗小虎牙,绝美之中又添了一分可爱。   许淼淼特意问道:“你不尝尝茶叶蛋?”   “自是要尝尝。”李忆云抬手示意不用林二妹帮忙,伸手剥蛋壳时,问道:“茶叶蛋,你做这个蛋时放了我送你的茶叶?”   许淼淼眼珠一转,目光狡黠,“容我卖个关子。你吃完了我再告诉你。”   李忆云吃完了茶叶蛋,唇齿生香,没有吃着一片茶叶,口腔里却留下了茶叶的芳香,还有淡淡的甘甜,有些激动的道:“你肯定在做茶叶蛋是放了我送你茶叶,对吗?”   许淼淼摇摇头,“没有放。我放得是县城里卖的最便宜的茶叶。”   李忆云满脸惊愕,失声道:“普通的茶叶能让鸡蛋变得这么好吃。”   旁边的林二妹盯着蛋壳,十分好奇茶叶蛋到底有多好吃竟能得到主子的青睐。   “你给我的祁门红茶,我要慢慢品尝,可舍不得用来煮鸡蛋。”   林二妹飞快的瞧了许淼淼一眼,面上的微笑有些僵硬。   李忆云大笑几声,柔声道:“你不用省着喝,我那里还有好茶,送给你包管你天天能喝着。”   “冬天的下午,外面下着雪,能够在家里安静的看书品茶,是件很惬意的事。谢谢你。”   “我也有同感。”李忆云迎上了许淼淼的目光。二人均有种得遇知己的感觉。   “你的画与字,我都看过了。下次我再来找你。”   李忆云目光依依不舍,仍是轻声道:“下次我让你瞧我的新画,就是你念的那首好诗江雪。”得到许淼淼的同意,立刻高兴的眉飞色舞,走路的步子都轻快了。   许淼淼从小院子出来得了一盒大红袍,见李忆云要送她出观,而林三妹站在李忆云身后头摇的像拨浪鼓,连忙拒绝了。   李忆云站在月亮门门口目送许淼淼身影直至消失不见。   这次比上次的见面还要高兴。这样的见面能让李忆云一连高兴好几天,会在练字、画画、读书、练武休息时就会回想到点滴的细节,能让枯燥乏味的观里生活有了一些滋味。   李忆云默想许淼淼下次来是何时,要送给她什么东西好。   林二妹见李忆云回了院,立刻迎上去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担忧,“主子,之前打听许家是户极其普通的人家,许淼淼从哪里得知的祁门红茶?”   李忆云一听林二妹直呼许淼淼的名字,竟是有些不喜,转念想到林二妹尽心尽力侍候这么多年,便没有训斥,反问道:“淼淼知道的事多了,豆腐、茶叶蛋,你会做吗?”   林二妹一听李忆云都把许家小女子亲昵的叫成“淼淼”,轻叹一声,“小的不是嫌弃许淼淼家境贫寒,而是怕她对主子心怀不轨。”   李忆云见体型高瘦的林大妹站在不远处关注着这边,特意高声道:“淼淼吟给我的诗句,便是我的几位先生听到,都会惊喜若狂视为绝色。淼淼家里需要银钱,却没有以此向我索取,且每次都是我主动找她。”   林二妹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面带歉意,柔声道:“主子,也许是小的多虑了。”   李忆云顽皮的伸手握住了林二妹的肩膀用力的来回摇,把林二妹摇得眼都要花了方停下来,笑容里带着狡黠,“心怀不轨的是你家主子。你家主子喜欢好诗,想要淼淼的残诗集。你可不能拖你家主子后腿。”   林二妹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宠溺,笑道:“是。小的全听主子安排。”   林大妹体型像竹竿,却生着一个大脑袋,头发稀少,笑盈盈走过来,望向李忆云的目光充满崇拜,夸赞道:“主子集几位大家之长,才华横溢,以后做的诗肯定比残诗集的诗还要精妙。”   “我被你们夸得天天都是飘飘然,直到遇到淼淼,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后不许你们再夸我。”李忆云摇摇头进了书房。   “真的不能夸了?”林二妹望向林大妹。   “夸,主子那么好,当然要夸。”林大妹面带微笑,低声道:“这次主子从许淼淼那里得了一首完整的好诗,心里即高兴又感慨呢。”   “感慨什么呢?”   “许小姐没有拜在大家门下,只是看了一本残诗集,这集子里的每一句残诗都比主子做的诗好。”林大妹朝林二妹使了个眼色,示意后面的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林二妹轻声念道:“许小姐……”   林大妹反问道:“她是主子的朋友,我们不叫她小姐叫什么?”   许淼淼正要带着书出观,流云亲自来寻她,竟是嗔怪道:“你这次来怎么不找我?”   “我想着这个时辰,您在梨林里传授小南南武功,就没去打扰。怪我懒没有多走几步。”许淼淼笑盈盈。   流云很自然的握住了许淼淼的手,往居住地走去,笑道:“我不怪你。我是想跟你说件要紧的事。这件事也是观主刚跟我说的,观主说你来了,让我立刻找你。”   许淼淼疑惑道:“观主她老人家竟然知道我来了?”   流云点点头道:“对。你现在可是观主嘴里的红人,观主每次找我,几乎都要提到你。我都觉得观主是不是想让你入观做道姑。”   许淼淼连忙道:“谢谢观主她老人家赏识,也谢谢您的抬举,我呢,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全部都指着我,观里这么多的好女子,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不多。”   流云感慨道:“观里哪有家里好。观里的人大多半是没有亲人没有牵挂。我跟你说笑。你可别在意。”   许淼淼不知怎地就想到了独居在此的李忆云。   流云有颗童心,现在跟许淼淼惯了,又成了许南的师父,进了房开始逗许淼淼,“你猜我找你何事?”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52 梨花观重金买断方子   “让我猜猜是什么呢。”许淼淼很自然的坐在椅子上面,“豆浆?”   流云提示道:“不止是豆浆。”   许淼淼接过流云倒的热水碗,眼帘低垂,“哦。豆腐也想要,对吧。”   “不止是豆腐。”流云收了笑容,坐在许淼淼对面,正容道:“观主嘱咐此次事关重大,让我给你细说清楚明白。”   许淼淼放下热水碗,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本教起源于几百年前,没有佛教历史悠久,香客也远没有佛教的多。本教为了能够平稳的发展香客,非但不能跟佛教起冲突,还要与佛教加深友谊。”   “此次观主决定从你这里买断豆芽、豆浆、豆腐的制作方法,而后以本教的名义送给佛教。”   许淼淼的心情起伏难平,有些激动的问道:“怎么个买断法?”   流云目光炯炯有神,“你家不能将豆芽、豆浆、豆腐的制作方法外传,哪怕是亲朋好友也不行。”   上次梨花观用了四十两银钱买豆芽菜的制作方法到新年年后。这次连豆芽菜的制作方法也要买断。   许淼淼立刻问道:“我家可以在自家吃,可以送亲朋好友吗?”   “可以在自家吃,送亲朋好友……能不送就不送。”   许淼淼心里盘算着开个什么价位或是提什么要求合适。   流云继续道:“佛教得了豆芽、豆浆、豆腐的制作方法,会很快的外传出去。观主估计最多一年就能传遍天下。那时,你想送给谁送多少都行。”   “不知贵观出什么价格?”许淼淼弄出豆制品,除去家人吃,就是为了赚梨花观的银钱,自是不矫情。   “六百两。如何?”流云报的是观主说的价钱,没有加价也没有扣价。   陇地最大的城府金城,繁华地段的一座二进的小院价值三百两银钱。六百两能买两座。   打一口水井六两银钱,六百两能打一百口。   永靖县县太爷七品官员一年的俸禄一百多两。不吃不喝攒四年才有六百两。   当然如果把豆芽、豆浆、豆腐的制作方法卖到大唐国的国都长安,肯定不值六百两银钱。   可是小梨村离长安远达几千里,一路经过许多的城府县镇,南地流民、当地的土匪强盗,再加上长安商人的狡诈,能不能走到长安顺利交易还是一回事。   许淼淼只是想了想便道:“贵观十分有诚意,我也是如此。不过,豆腐的制作方法,我原想着当成传家的手艺,这样若是后人贫困了,也能有碗饭吃。”   流云以为许淼淼要提高价格,却听许淼淼缓缓道:“我家只是平民百姓,一下子拥有这么多的银钱,家境发生变化,可能被歹人盯上强取豪夺,贵观能否答应庇护我家?”   “你稍等片刻,千万别走,我这就去向观主禀报。”流云心里对许淼淼的高瞻远瞩十分的佩服。   许家只是普通百姓人家,家里深居村子,家里的人都不是爱惹事的。许淼淼提的这个条件一点都不过分。   很快,流云去而返回,见许淼淼气定神闲的坐着不动,有些感慨道:“你的年龄当真只有十三岁?”   “那您看我今年几岁?”   “还几岁呢,我看你为人处事的能力比几十岁的人还强。”流云不再逗许淼淼了,笑道:“观主答应你的要求。以后你家有解决不了什么难事,直管找来。”   许淼淼得了这个承诺,笑靥如花,“那我就谢谢观主老人家和您了。”   “这是五百六十两银票、四十两银锭。你收好。”流云递过来一个信封及两个二十两的大银锭。   许淼淼打开信封瞟了一眼银票上的五百六十两几个字就与银锭一起收起来,一点都没有流露出惊喜若狂的表情,直看得流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么好的小女子,以后不知道便宜了谁家小子。”   许淼淼嗔怪道:“您这么想我嫁出去,那以后我嫁到远处,您想见我可就难了。”   “还是不要太早嫁,但也不要晚嫁。说的我跟很有经验似的,其实这是听观里的师姐妹说的。以后她们再说,我就留意着,有好的经验就记下说给你听。”流云的目光里带着些许怜悯。许淼淼生母早逝,家里没有成年的女子教导呢。   许淼淼刚才怜悯了李忆云,想不到这回被流云怜悯了,心里有些感激,“谢谢。”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流云无意间提到了李忆云,说得活灵活现“你给我做的那只烧鸡,一半给了观主,观主吃时正好李香主来了直接抢走。观主拿李香主没办法,来这抢我的,我是谁啊,在送观主之前就把我的半只烧鸡给吃了。”   “您真是睿智。”许淼淼想象十二岁的李忆云抢老观主的烧鸡的画面一定很有趣。   流云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得意的道:“不是我睿智,我是被她们抢怕了。你每次拿来的吃食,她们都来抢。我干脆先吃过再说!”   许淼淼怀揣巨银坐上多多拉的板车,在老乌的赶多多前行的吆喝声中与梨花观距离越来越远,与小梨村越来越近。   难得今天天气好,没有刺骨的西北风,阳光把多多的毛照的一根根分外清晰,它的鼻孔里哈出白白的气,一路小跑,步伐稳健。   老乌不爱说话,也是十分尊敬许淼淼,一路不主动说话。   土路不平,板车颠的厉害,许淼淼来时就在板车上面垫了一个棉花垫子,还穿着棉裤,就这样到了小梨村时仍是颠的屁股有些疼。   赵冬至挑着两个木桶,站在村口,像上次那样装成偶遇朝许淼淼抬手打招呼。   老乌朝赵冬至点点了头。   “冬至侄子,你真勤快又去挑水。”许淼淼穿着宝蓝色的棉衣黑色的棉裤,梳着双丫鬟,干净整洁,穿得又好又新,比小梨村同龄的小女子出众太多,笑脸在阳光下更加清纯漂亮。   “我……能去……你家……打井水吗?”赵冬至红着脸总算是把想了好几夜的这句话结结巴巴的说出来了,望着宝蓝色的身影从身旁过去,心里七上八下。   ------题外话------   秋心自在含笑中送的百颗钻石收到了。非常感谢。好感动哦。么么哒! amyatam、dianadia、jyxhmm、lucia0225、momo鱼83、浅笑淡然、xiyanaita、ggnn33340606、林傩、龙搓搓送的钻花票,我都收到了。好高兴哦!谢谢亲们对我的支持鼓励与肯定。   ☆、53 少年读绝版史书喜   “能,家里白天一直有人。”许淼淼扭头朝赵冬至微微点头。赵老汉一家人都不错,在小梨村口碑好,赵冬至以前没有欺侮过许南,乡里乡亲的互相帮个小忙没问题。   赵冬至的心都要从胸膛里飞出来,“我不白打井水,我可以给……给你家干活。”   “目前家里没有活可干,以后要是有事用着你,我会让小南南跟你说。”许淼淼让老乌放慢赶车速度,等着赵冬至跟过来,谁知赵冬至站在那里不动发呆,便道:“我回家了,你需要打井水就来家,小南南见到你肯定高兴。”   赵冬至憨笑几声,挑着木桶去了黄河,等走上冰河河面,才想起刚才应该直接跟着去许家,一拍脑袋骂自己蠢,今天是不好意思去了,那就明天去。   许淼淼进了家,全家人都出来相迎,赵明圆也是满脸欢喜期待,仿佛许淼淼不是去的梨花观,而是出了趟远门。   许南急问道:“姑,你借了什么书?”   许淼淼笑道:“去把你们写的字条拿来,我看你们谁猜对了。”   两少年忙跑去跑回把字条拿过来。   许南写的是:人文。赵明圆写的是:地图志。   “想法都不错。总算没写吃食这两个字。”许淼淼把《史书》交给许南,“从今个下午开始抄,当日抄的内容当日熟记。我会抽查。”   两少年一看那么厚的一本书,不但抄还要熟记,都有点郁闷,但是看清了封面的字,均是眼睛一亮。   赵明圆甚至惊呼道:“没想到是记载我朝开国详细内容绝版的《史书》。”   许南激动的道:“姑,这是爷说过多次的由本朝四位国士撰写的《史书》,这世上只有三百册,都在权贵人家保存。”   “当时印了三百册,这么多年过去,肯定有损毁的,数量达不到三百册。”赵明圆几次想伸手去拿《史书》,见许南对《史书》爱不释手,便想着等抄的时候再好好的阅读。   许淼淼问道:“现在朝廷印的《史书》里面没有我朝开国的内容?”   “只有一点。许多大事都没有记载。”赵明圆停顿一下,疑惑道:“南哥,你说为什么现在的《史书》删减了那么多的内容?”   许南想了想,双手扬起《史书》,答道:“我们把它细细的读完,应该会知道原因。”   赵明圆搂着许南的肩膀去书房,兴奋的高声道:“我们学堂的先生都没有读过这版《史书》。”   许南大声道:“姑对我真好。”   赵明圆感激道:“嗯。姑对我也很好。”   许南胳膊肘捅了捅赵明圆的胸口,特意强调道:“我姑。”   赵明圆嘿嘿笑道:“行。姑是你的姑姑,但在我心里,她如同亲姑。”   梨花观的《史书》有三个不同版本的,许淼淼当时都翻了一下,觉得最厚的一版更加详细严谨也通俗易懂些,就选了它,没想到这版是大唐国读书人梦寐以求的。   到了午饭时间,两少年竟然都没有像往常一样提前从书房里出来,许淼淼特意过去,见他们坐在一起,脑袋挨着脑袋聚精会神的看《史书》。   “粉蒸肉白米饭,不吃了是吗?”   “姑,我吃。”   “今个吃蒸肉、白米饭啊。”赵明圆抬头一脸惊喜,两条粗眉毛一高一低,有绝版的《史书》看,还有肉、米饭吃,这样的日子县城里的有钱人家也过不上。   邓红在外面高声夸赞道:“你们姑的动作真快,上午去了一趟梨花观,回来都快到午时了,这才一会儿功夫,粉蒸肉、大米饭都弄好了,还炒了一个醋溜洋芋丝,萝卜丝汤。”   许南跟赵明圆笑道:“都是我爱吃的菜。”   “我也爱吃。”赵明圆笑得更灿烂。   一家人用过中午饭,在院子里散步消食,赵明圆想起了什么,突然间面色有些严肃,用有些同情的语气轻声道:“姑,兰兰姐昨个晚上回来了,我家隔着墙听到她娘骂她,她爹打她,打得很凶,她哭得声音很大,好像很惨。”   许佳有些惊慌的抓住了许南的手。   许南目光怜悯,疑惑道:“兰兰姐不是在县城里给大户人家当奴婢能赚到银钱了吗,怎么她爹还这么打她?”   赵明圆低头道:“我隐约听到原因是兰兰姐被大户人家给辞退了。”   许南反问道:“辞退的?兰兰姐人很好又非常勤快,怎么被主家辞退了?”   “不知道。”赵明圆抬起头来,有些期盼的望向许淼淼,“姑,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以前跟兰兰姐关系最好。”   许淼淼从原主的记忆知道兰兰这个小女子。   兰兰大名赵兰,今年十三岁,跟许淼淼同年,在家里排行老四,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   兰兰的生父赵林是赵德的堂哥,生母刘氏是刘村人。   赵林、刘氏有六个儿女,负担很重,对儿子都操心不过来,何况女儿,兰兰就是家里最不受宠的女儿。   兰兰从小到大挨打,自己错了打,兄弟姐妹错了打,就是赵林、刘氏心情不好也打,很小的时候就干活,三年前还不满十岁就去县城当了奴婢。   那时,县城的大户人家的管家来小梨村选小奴婢,看上的是许淼淼,但是许清林死活不干,就选走了兰兰,包吃住每月给三十个铜钱,逢年过节能回来一、两天。   兰兰挣的银钱分文不留的全部上交赵林、刘氏,主人打赏的吃食、旧衣物、不值钱的首饰也是如此。   许淼淼曾经吃过兰兰带回来的点心,戴过兰兰送的锡手链、彩色头绳。兰兰一直没有忘记许淼淼,对许淼淼甚至比亲姐妹还要好。   “我在村里就兰兰一个好朋友,怎么不记得她!”许淼淼嗔怪道:“你早该说的,我这就去瞧看她。”   赵明圆连忙道:“姑,对不起,刚才我一瞧到《史书》就忘了,中午吃饭,粉蒸肉大米饭太香了,我又把兰兰姐的事给忘了。你千万别生气。”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许淼淼去了厨房,煮了两个鸡蛋,烙了两张饼,用油纸包起来收好,然后拿了炒花生、瓜子各半斤,白面馒头十个及鸡蛋十个用竹篮装了。   赵明圆特意过来道:“姑,我和南哥跟你一起去。”   三人这就出门去兰兰家。   ------题外话------   水晶zl、sujing77135、tamyatam、836933651、momo鱼83、139**1135、532cjq送的钻花票我都收到了。我很高兴,谢谢!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54 狠心爹娘骂打弱女   赵兰家与赵明圆家是邻居,两家中间只隔了一堵土墙。   从赵兰家的院子翻过土墙就是赵明圆家的土房子。   此时赵兰家的人刚吃完一天中的第一顿饭——很稀的玉米茬子粥。家里地少,孩子多,能有粥吃的就不错了,还想吃干粮,没那好事。   北地农村的规矩是男人在桌上吃饭,包括很小的小男娃,女的不上桌,哪怕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小梨村大部分农户是按这个规矩来,只有几家外来户许家、高家、王家不这样。   许淼淼三人来到赵兰家,冷冰冰的大堂里面赵家的男人喝完粥了,桌上都是空碗,收碗的是赵兰的大嫂——左眼比右眼大一圈十七岁的少妇马氏。   赵林身高跟堂弟赵德差不多,家里负担太重,孩子经常一个接一个生病,突发的事情特别多,一次次的灾难把他打击的对生活不抱一点希望,体型干瘦,眼角布满皱纹,皮肤黑红,两只眼睛没有一点神采,明明三十八岁,看上去老得像赵德的爹。   赵林见来了客人,朝许淼淼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大堂回卧房了。   赵兰的大哥赵大风身材体型容貌是赵林少年时的翻版,区别就是眼珠子灵活能转动,话也不多,就一句“来了。”   赵兰的二哥赵二风今年十七岁,比赵大风小一岁,已经说好了亲事,过年成亲,现在赵林刘氏天天都为怎么花最少的钱给他办亲事愁苦。   “淼淼姑好。”赵二风望向许淼淼的目光比原来多了几分敬畏。   原来许淼淼来赵家,赵家上下都不把她当回事。现在起码赵二风就觉得不能这样了,得像敬长辈一样敬着她。   “二风侄子你好。这是送给你家的吃食,你拿去交给刘嫂。”许淼淼让许南把东西给赵二风。   “多谢淼淼姑。”赵二风大喜,伸手去接,瞧到许南白净的手,再看看自己的脏手,连忙手在破棉袄上擦了几擦,这才接过竹篮去厨房。   许淼淼环视一周,屋子里只有赵兰的弟弟六岁的赵五风、四岁的赵六风两个流着鼻涕的脏娃娃,不见赵兰本人,问道:“兰兰呢?”   赵五风站在地上,用力吸了吸鼻涕,答道:“淼淼姑,我四姐被爹打伤了,在床上躺着。”   赵六风接着道:“我四姐说谎,我爹我娘气。”   “兰兰那么老实,不会说谎。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许淼淼自是为好友说好话。   赵兰的生母刘氏在厨房里正喝着家里男人喝剩的跟清水没什么区别的粥,听赵二风说赵明圆带着许家姑侄来了,许家还送来东西,连忙把碗放下,用手抹了抹嘴巴接过竹篮,掀开竹篮上的油纸一看,以为看错了,特意揉了揉眼睛,喜出往外,笑道:“这么多吃食。真是太好了。”   赵二风眼睛也瞧直了,已经多久没吃过白面馒头、干货了,还有只在梦里吃的鸡蛋,“娘,今晚能吃这些吗?”   “吃个屁。全部留着给你办喜宴。”刘氏话毕就把吃食全部拿到卧房,收进了挂着一把有点生锈铁锁的破柜子里面。   赵二风眼巴巴的跟着刘氏进了卧室,亲眼瞧着她锁起来,想到过年才能吃这些,问道:“白面馒头会不会坏了?”   刘氏呸了一口,喋喋不休,“你这个乌鸦嘴。当年你大哥成亲,五个馒头我放的时间更久,也没有坏。你的喜宴还就指着这些东西撑门面,你可不许进来偷吃。你要是偷吃了,我让你爹剁了你的手。”   赵林就躺在床上,背对着母子,不会因为听到白面馒头而有半点的反应,也没有产生一点动静。   母子二人去大堂,见许南、赵明圆坐在破板凳上,没瞧见许淼淼。   许南站起来跟刘氏鞠躬行礼,“许南见过刘婶。”   “六指,你都几年没来我家了。”刘氏说话声音尖难听,皮肤黄黑,身材矮瘦,看到穿着光鲜的许南,说话声不由得低了一些。   赵明圆见许南眉头微蹙,知是厌恶刘氏叫他“六指”,刘氏勤快人也好就是叨叨说话难听,经常因为说话得罪人都不自知,忙道:“伯娘,我南哥已经拜在梨花观流云仙姑门下学武功。”   “哦。”刘氏应了一声,竟是有些紧张的缩了缩脖子,仰视着个子跟她差不多高的许南,表情里透着满满的自卑。   许淼淼由赵五风、赵六风领着去了赵家最把边的房。   许淼淼未进门就忍不住问道:“这间房原来是你家的杂房吧?”   赵五风抠了抠鼻子,点点头道:“是。三姐、四姐的房给大哥大嫂住了。”   赵兰的姐姐赵菊排行老三。   赵菊比赵兰大两岁,今年十五岁,已经成亲嫁到外村去了。   赵兰挣的银钱一部分给赵菊当了嫁妆。赵菊却不领这个情,始终认为若没有赵兰,去县城当奴婢就是她。   赵菊认为如果没有赵兰,她就是家里唯一的女儿,肯定很受宠爱。赵兰就是家里多余的人。亲姐妹的关系从小到大一直不好。   “淼淼姑。”躺在土床上身上只盖了一床破旧薄棉被的赵兰伸出一只被打得全是淤青的手,委屈伤心痛哭出声。   许淼淼怎么也想不到赵家竟然把赵兰丢在这间梁柱裂缝充满腐败气息到处是破烂杂物的危房里面,失声道:“兰,我刚才才知道你回来。”   这个危房里面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更别提坐的地方。   一个碗,一双筷子,哪怕是一口热水都没有。   在许淼淼的记忆当中,赵兰生着圆脸,细长眼睛,小鼻子小嘴,嘴角右边生着一颗芝麻大的红痣。   现在赵兰的额头、脸颊都有淤青,嘴角有结了痂的血渍,就像是一只快要死去的耗子缩在冰冷的木床上面,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被泪水充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没有干丢人的事,我没有骗人。”   许淼淼双手握住了赵兰的手,诚恳的点点头道:“我相信你。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兰呜呜哭道:“主家的老管家去世了,新来的管家从县城外领了几个流民,就把我们几个奴婢奴仆都辞了,还扣了我们半年的工钱。我没有干丢人的事,我没有骗人。我的工钱真的是被扣了。我没有把工钱偷偷的花掉。”   许淼淼掀开了被子,见赵兰穿着穿着五成新的棉袄棉袄,想必昨晚惨遭毒打之后,就这样衣裤不脱的直接躺在危屋的土床上面,到现在家里没有人管过她。   门外传来妇人尖锐的骂道:“你这个死丫头,骗了我们全家还不够,还要骗你淼淼姑。你是真想死是吗?”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55 淼淼施手段救好友   许淼淼扭头看进屋的妇人是刘氏,冷声道:“你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生的女儿,非得让她承认做了什么坏事才被主家给辞退了?”   刘氏见到许淼淼,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摊开双手无奈的道:“我倒是想信她,可她不说实话。我就是想让她说实话,那半年的工钱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许淼淼高声道:“主家换了一个黑心的管家,把工钱全部扣掉,还把兰兰给辞了。主家不只辞退了兰兰一人。这件事如果你们怀疑,那就让家里人去打听一下。”   刘氏不敢直视许淼淼,喃喃道:“李村也有小女子在主家当奴婢,我这就让二风去打听一下。”话毕,转身就走了。   许淼淼对刘氏的愚蠢真是无语了,从怀里取出油纸包打开露出两个鸡蛋与两张不大不小的饼,“兰兰,你快吃,还是热的。”   赵五风、赵六风站在一旁,眼睛都瞅直了,立刻大声叫道:“鸡蛋。白面饼子。”“四姐,我要吃。”   许淼淼高声问道:“昨个兰兰被你爹娘打时,你们谁帮她了,我就给谁吃。”   赵五风、赵六风都哑巴了,可是特别想吃,急得呜呜的哭了。   赵兰长叹一声,刚要说话,许淼淼撕了一块饼塞在她的嘴里,朝头轻轻摇头不让她管两个小弟弟。   “淼淼姑、四姐,给我一口吃的吧。”   “淼淼姑、四姐,我好饿,我一直没有吃饱过,我要吃鸡蛋要吃饼。”   许淼淼就是不理不管两个小孩子,不急不慢的给赵兰一口饼一口鸡蛋的喂。   赵五风福至心灵,哭道:“淼淼姑,以后我爹娘打四姐,我一定帮四姐。”   “你要是做不到,下会有吃的没你的份。”许淼淼撕下巴掌大的饼给了一个劲点头的赵五风。   赵六风急了,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要打滚,只是周边都是破烂,没有空地可以滚,只能又爬起来接着哭。   许淼淼不瞧赵六风一眼,对着将饼吃光的赵五风道:“你去把鼻涕擤掉,把手洗干净,再倒碗热水来。”   赵五风旋风似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真的揣了碗水过来,“淼淼姑,我听你的都做好了。”   许淼淼瞟了一眼碗里的水,问道:“哪来的热水?”   赵五风鼻涕擤干净手洗干净,比刚才瞧着顺眼多了,小嘴也会说话,“大嫂烧的热水。我要了一碗,她怕烫着我,只给了我半碗。”   “做的好。这个蛋黄给你吃。”许淼淼就把一个蛋黄给了赵五风,“以后你护着你四姐,不许任何人打她。如果做到了,我就常给你带吃食。”   “淼淼姑,我听你的。我一定做到。”赵五风把整个蛋黄都吞了下去,差点没噎死,可是这样也特别的高兴知足。   赵兰见最是调皮捣蛋的赵五风被许淼淼收服来保护自己,感动的哽咽吃不下东西,头扭到一边哭。   “兰兰,我给你把过脉了,你没有内伤,养几天就好。”许淼淼声音很温柔道:“你养好了伤,我教你赚银钱的法子,趁着年前赚笔银钱,好让家里人看在银钱的份上善待你。”   赵兰再次伸出手来,紧紧的抓住了许淼淼的衣角,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许淼淼朝赵五风说道:“五风侄子,把你弟弟带出去,把门关上,守在外面不让任何人进来。我给你四姐上点药。”   赵五风立刻麻利的把还在哇哇哭的赵六风拖了出去带上门。   许淼淼让赵兰脱了棉袄,见她身上没有肉瘦的能看见脊骨,可想而知在县城大户人家过的日子也很一般,肩膀、背、屁股肌肤血迹斑斑,被亲爹赵林打得没有几块好肉。   “亏得是冬天,你穿着棉袄,不然骨头得打断。”   “为了银钱,他们能杀了我。”赵兰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怨恨。   “你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家里的是个什么角色,那么就别想着得到什么父爱母爱。”   “我不会再想。”赵兰早就看透了,可是除了这个不能叫家的家之外,没有地方可去。   许淼淼给赵兰上着早就从空间拿出来的药膏,轻声道:“过了年你就十四岁,再过一年就及笄。”   赵兰目光恐惧,失声道:“淼淼姑,我怕他们为了银钱把我卖掉。”   许淼淼摇摇头道:“不用怕。你跟我学了手艺,能够独立赚银钱,你家里人才不会卖掉你。”   “他们会逼我交出手艺,再把我卖掉。”   “你的手艺是跟我学的,我会想个法子让他们不敢逼迫你。”许淼淼给赵兰盖好被子,环视四周,轻叹一声,“这里环境太差了,我想想法子,让你换个地方住。”   赵兰坐起来抱住了许淼淼,把头埋在许淼淼的胸口哭。   “你别哭了,瞧,把我的衣服都哭湿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打了你呢。”许淼淼轻轻抚摸着赵兰的头发。多年前,许淼淼痛失生母时,也抱着赵兰哭。现在却是倒过来了。   “不许你进去。”赵五风稚嫩的声音里带着霸道与烦躁。   许淼淼出屋时,赵五风正站在门外,伸开双手拦着刘氏,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过的架势。   “他淼淼姑,我已经让二风去李村打听了。”刘氏陪着笑脸。   许淼淼下巴微抬,问道:“一个铜板换兰兰住一天好房,怎么样?”   刘氏眉开眼笑,连声道:“好好好。”   “那就立刻把兰兰请到好房。”许淼淼当即让站在院子里等待的许南当着赵明圆的面掏出十个铜板,“先住十天。”   刘氏得了铜板,喜不自禁笑出声,连忙大儿媳马氏吼出来,让她把赵兰请到赵五风、赵六风的屋子去躺着。   赵明圆羞得满脸通红走出赵家,都不好意思再回许家,便向许淼淼姑侄辞别,回了自己家。   花氏在厨房洗碗,见赵明圆站在屋檐下吹了好一会儿的冷风,叫道:“你站在那里喝什么风,快进屋去。”   赵明圆因为赵兰在自己家住还需要许家掏银钱的事,难受了一天一夜,直到次日早晨忍不住跟赵德说了。   “你堂伯堂伯娘穷的连骨气都没了,真是丢人。”赵德水都不喝了,立即去赵林家。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56 助兰兰收服五风   赵林、刘氏昨天已经从赵二风的嘴里得知李村的小女子也被县城主家扣了半年工钱辞退的事,赵兰没有骗人,是她们错怪错打了赵兰。   赵德一来就问此事,问过之后就责备了几句。   这些年赵德帮过赵林许多忙,赵林对他的话自是能听得进去。   赵德苦口婆心的劝道:“兰兰后年就及笄,你们这么不问青红皂白的打她,这是把她打成仇人,以后她嫁人了,你们若想她来救济一下都难。你们从现在起,得对兰兰好,最起码不能再打她,不能再收许家的银钱。”   赵林点点头。   刘氏却是嘀咕道:“他德叔,每天一个铜板,一个月就是三十个铜板,我们二风马上就要成亲摆喜宴,三十个铜板能置一桌喜宴了。”   赵德没好气道:“许家跟兰兰有亲戚关系吗,兰兰叫淼淼一声姑,淼淼就是兰兰的亲姑吗?”   刘氏不吭声了。   赵德见赵林不表态,接着道:“你们这样对待兰兰,家里名声毁了,五风、六风长大,老婆都娶不上!”   刘氏到底是心疼儿子,只能蹙着眉头道:“那好。不收银钱了。兰兰仍是搬回那间屋去住。”她生的女儿,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得不到银钱,那就滚回危房住去。   赵德冷声道:“要不我开祠堂,由族里老人做主,把兰兰过继到我的名下。我家只有儿子没女儿。我养兰兰,给兰兰出一份嫁妆,送她出嫁。”   “不行。”赵林摇摇头,朝刘氏骂道:“汉子说话,婆娘插什么嘴,滚!”   刘氏吊着长脸走了。   “下次你再打兰兰,我就开祠堂,把兰兰过继到我名下。”赵德说完这句话,见赵林点点头确实听进去了,这才低声道:“淼淼人极好,愿意帮兰兰,这是兰兰与你家的福气。你弟妹说,一定是你上辈子积下的德。你好好的待兰兰,说不定淼淼看在兰兰的份上,帮衬你全家。”   许家的日子过得如何,小梨村人人都知晓。   “弟,谢谢你提点。”赵林等赵德走之后,直奔卧房,一把将躺在床上的刘氏拉到地上,朝着她的肚子就是两脚。   刘氏痛的满地打滚,尖喊尖叫。赵林继续踢刘氏,也不说原因。   赵大风、赵二风、赵五风、赵六风、马氏都跑过来劝阻,赵林就是不停手,最后赵兰都听不下去了,一拐一拐的过来道:“爹,娘也不容易,你别打娘了。”   赵林停下手,瞧着赵兰,嘴唇微动,也没说出什么话来,眼睛里有着期盼与愧疚,看得赵兰心里十分难受。   刘氏的唠叨贪婪,赵林的暴躁无情,让这个贫穷的家更加没有温暖。   可是这必竟是个家,没有这个家,也就没有赵兰。   “淼淼姑要帮我,传我一门手艺,过两天我去许家跟她学手艺,要是学好了,能挣些银钱。我留一些当嫁妆,其余的都交给家里。”赵兰把许淼淼教的话说完,也不瞧赵林与刘氏,转身就走了。   赵冬至挑着两个空木桶来到许家大门前,门还是那个旧的木门,只是门里的人家富裕的让全村人都得仰视。   “这位可是冬至公子。家里的人正在午休。”乔伯把听傻了的赵冬至请了进来,指着干干净净的小院子中间的摇井。“我家大少爷嘱咐过了,您要是来打井,就请进来直接去打就是。”   赵冬至红着脸打了两桶井水,望着清澈见底冒着白气竟是温热的井水,原来这就是井水,忍不住捧了一把井喝了,没有一点泥沙味,后味还微微甜,真是好喝。   许家人一个没见着,赵冬至挑着满满的两桶井水回了家。   赵老汉中午不睡觉,见大孙子赵冬至这么快就去黄河边把水挑回来了,也是太闲了,就出来瞧看,疑惑道:“打水的绳子呢?”   “爷,我去许家打得井水,不用带绳子。”赵冬至生怕赵老汉追问原因,赶紧的把井水挑到厨房。   “你有没有见到许家的大骡子小花?”赵老汉始终认为多多做为一头母骡子就应该叫小花。   “没。许家人都午休。我没去羊圈。”   赵老汉高声道:“下次你去替我瞧瞧小花。”   “好。”赵冬至心里一喜,这下有理由天天去许家打井水了,说不定下次就能见到许淼淼。   赵老汉嘀咕道:“这样的天气虽然冷,也不能总让小花呆在圈里不出来。这对小花不好。我就是跟许家人不熟,要是熟了,我就跟许家人说,我每天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带小花在村里到处走走活动活动。”   许家人都在呼呼大睡午休,还不知道许淼淼被赵冬至惦记上了,多多被赵老汉惦记上了。   到了黄昏,许淼淼再次带着吃食去瞧看赵兰,这次赵五风直接把赵六风推到门外,不让他在耳边哭叫烦人。   赵兰坐在床边,气色比上午好太多了,精神状态完全不一样,吃了肉包子,笑道:“淼淼姑,你做的肉包子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许淼淼又给了赵兰一个肉包子,而后望向赵五风,问道:“你的脸手洗干净没?”   “洗干净了。你瞧。”   “你听话就有吃食。这个给你。”   赵五风在一旁一直大声的咽着口水,好不容易得了一个肉包子,两只手并用塞进嘴里。   许淼淼柔声道:“五风侄子,文文的个子跟你差不多,明个我给你拿些文文的衣服来,你得向我保证穿上三天之内不弄脏。”   赵五风人小,脑子在全家人里却是最好使的,喜得连声道谢,嘴里一百个保证不弄脏。   许淼淼嘱咐道:“以后你四姐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一定要听你四姐的。”   赵五风等着许淼淼走后,竟是主动的给赵兰打来半盆热水洗脚洗脸。他长这么大,都没给赵林刘氏打过洗脚水呢,把赵兰看得心里直呼淼淼姑厉害威武。   次日,许淼淼来给赵兰送早饭时,真的带来了许文的旧衣服,把赵五风高兴的像跟过年一样,当时就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赵家人见赵五风穿着合身的棉袄棉裤,虽是旧的,也是八成新,一身衣服至少几十个铜板,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赵五风把自己的旧衣裤给了赵六风穿,特意警告道:“你太脏,不许摸淼淼姑送我的新衣。”为了不把衣服弄脏,甚至不出门去邻居家找别的娃娃玩了,就在家里呆着。   赵兰年岁小,受了外伤抹了药膏好吃好喝好休息的养了两天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去了许家跟许淼淼学手艺。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57 两女获炸麻花手艺   许家的大门还是那样,可是里面跟半年前完全不一样了。赵兰先是看到老奴乔伯吃了一惊,再看到院子中间的摇井,就愣住了。   打口井的摇井够买几个奴婢使唤了。赵兰在县城里的主家非常的有钱,也只有一口井供所有的主仆使用。   每间房门挂的厚厚的棉布帘,虽然用的都是旧棉布,那也是全村独一份。   许淼淼出了卧房,请着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的赵兰进去坐着说话。   邓红、许文、许佳都跟赵兰打了招呼。   赵兰见干干净净的热炕上摆着矮桌,桌上还放着两盘干货及一盘水灵灵的梨子,仿佛到了县城的主家,脸上露出几分怯懦,轻声道:“淼淼姑,你家变化太大了。”   “你跟我学了手艺,再学识字,慢慢来,也会过上好日子。”许淼淼亲昵的握了握赵兰的手,“你坐上炕,吃点东西,听我给你说说我的想法。”   邓红、许文、许佳跟着热情的邀请。   赵兰脱了鞋上了炕盘腿坐着接过许淼淼递过来的梨咬了一小口,甜的,这不是大梨村的梨,也不是小梨村的梨,这应该是外地的梨,黄澄澄,个头不大不小,好像叫鸭梨,一个得值两、三个铜钱。   许淼淼柔声道:“你曾经在县城主家厨房呆过一段时间,我想着你对面食一定比较熟悉,我打算教你做一种南北人都比较喜欢吃的面食里的点心。”   赵兰双手捧着梨,抬起头仰视着许淼淼,越看越觉得许淼淼好看温柔,比在县城主家见过的所有的小姐都好看温柔一百倍。   许文忍不住问道:“姑,你教给兰兰姐的点心,我吃过吗?”   “没有。”许淼淼摇摇头,笑道:“今个你就能吃着。”   赵兰吃着梨,想着许淼淼对自己的好,眼泪就不由自主的落下来。   “你跟淼淼学了手艺,以后有手艺傍身,在哪里都不用愁没饭吃。日子肯定会好的。”邓红已经知道了赵兰的经历。   不是每家都像邓老八、许清林这样把女儿当成宝贝养的,邓村就有人家把刚出生的女儿直接埋了,还有人家把快要及笄的女儿卖掉或是换亲。   赵兰一个劲的点头,吃完了梨就跟着许淼淼去了厨房。   小青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许淼淼让两人认识了一下。   赵兰从小青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不同的是小青签的死契,命运已经掌握在许家人的手里。   “我要教你们做的点心叫做麻花。”许淼淼在木盆里面粉上面写下麻花二字,“麻花有甜、咸两种口味,大、小两款。我今个先教你们做小款的甜麻花。”   赵兰、小青不笨,都在厨房做过面食,许淼淼耐心细致的讲解,边讲边往面粉里放油、糖揉搓。   面揉好了,变成了黄色,饧了两次之后,均匀的搓成细长条、两头向不同方向搓上劲、合并两头捏紧,再重复一次、做成麻花生坯。   每个麻花生坯有成人的一根指头那么长那么粗。   把锅烧热放入油,油要多放,烧至两成热时,把麻花生坯放进去炸至金黄色出锅,即成小款的甜麻花。   “麻花放凉再回锅炸一次,这样冷却之后脆香可口。回锅炸二次,这是能让麻花脆的窍门,也是别人学不来的。”许淼淼把麻花放进锅里炸第二次,拿筷子翻了两翻就飞快的一根根挟出锅,一根都没有炸焦,颜色仍是金黄诱人。   小青满脸的期待,“小姐,麻花用白面、油、糖做成,还要用很多的油炸两回,做出来肯定很好吃。”   赵兰激动的道:“淼淼姑,我在县城主家呆了三年,主家花大银钱先后请来的几个厨娘做面食,没有一人会做麻花。”   “我教你做的麻花是独门手艺,别说县城,就是整个大唐国也没有人会做。”许淼淼在这几天已经让许南向走过大江南北的流云打听过了,没有人会做麻花。   “小姐,多谢您传小的独门手艺。”小青无比感激。   赵兰热泪盈眶,硬是与小青一起跪下给许淼淼磕了三个头。   许淼淼扶起赵兰,柔声道:“兰兰,你叫我姑,一直把我当成亲人对待,我也如此。你把麻花学会了,趁着过年天天拿到镇里去卖,年后你就每隔三天去卖一次,渐渐有了熟客生意就好做了,名气也传出去了。”   赵兰紧紧的抱住了许淼淼香喷喷柔软的身体。   许淼淼抚摸着赵兰干瘦的背,让赵兰缓一缓情绪,见小青在一旁对赵兰百般的羡慕,也是为了赵兰与小青以后一起炸麻花做生意行事方便。   “小青是个好孩子。你的事我从第一天就知道了。日后你长大了,想留在我身边就留着,不想留就找个好人家成亲,卖身契及做麻花的手艺就是我给你的陪嫁。”   小青眼睛瞬间亮了,望向许淼淼淼的目光充满感恩,在赵兰十分震惊的目光注视下再次跪下来磕头谢恩。   许淼淼跟两人嘱咐道:“兰兰没有拥有属于自己的家时,就到我家后院的厨房跟小青一起炸麻花,这样手艺就不会外传出去。”   白面、糖、油,哪一样对于赵家来说都是奢侈品,赵兰要是把这些东西拿回赵家去,还没等炸麻花,就被家里人给夺去了,就算家里人看在钱的份上让她炸,时间久了,也把这门手艺给学去了,哪还有赵兰什么事。   许淼淼瞧不上赵林、刘氏,再者就算他们人不错,凭什么白白给他们炸麻花的方法。要是把麻花卖给梨花观,还能得四十两银钱。   一会儿,三人就吃上了大唐国的第一锅甜麻花,脆脆香香甜甜,每一口都极好吃。   许淼淼让小青把一盘子麻花揣去给家里人品尝。   “小姐请你们尝尝这个新吃食好不好吃?”   邓红笑道:“还没吃就闻到一股油香,味道肯定好。这个新吃食叫什么?”   “麻花。”   “麻花辫子。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它长得像麻花辫子。”   “小姐说这个名字形象又好记。”   邓红满脸敬佩,夸赞道:“淼淼真是太聪慧了。”   小青见邓红没有学到炸麻花的手艺却不生气,心里对邓红的好感更添几分,回到厨房就把与邓红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学了。   许淼淼当着小青与兰兰的面夸道:“红红姐善良纯朴,少生气不妒忌。实是个很好的女子,谁能娶到她是谁的福气呢。”   第二天,赵兰与小青又跟许淼淼学了炸咸麻花及大麻花。   第三天,赵兰每天都在许家二进院子的厨房与小青一起炸麻花。   第四天一大早,赵兰提着一竹篮麻花带着赵五风去了镇里。   “又香又脆的麻花,人吃人爱的麻花,快来买给娃娃吃给长辈吃。”赵五风戴着七成新的虎头帽、穿着干净的衣裤站在赵兰旁边大声的叫卖,引来路人频频观望。   ------题外话------   12345lory、tamyatam、sulili7910、836933651送的钻花票,我都收到了。十分谢谢!   亲们的留言我都有看并回复了。谢谢支持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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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兰在默算着到底纯利润是多少,好像多的出乎意料。   邓红听到这样高的利润,再看看小青、赵兰稚嫩的脸蛋,这么小的小女子都能挣到银钱,自己都二十岁嫁过一回人了,还挣不到银钱呢。心里有些失落。   许淼淼将三女的表情尽收眼底,让许文、许佳从一大堆的铜钱里数出一百零三个铜钱,“这是我出的白面、油、糖、灶具使用费的银钱。”   赵兰看着一下子少了一百多个铜钱,双手紧握,只是短短的几秒,双手又松开了。她想通了,做麻花生意得要本钱,没有本钱怎么生来钱呢。   小青单眼皮的眼睛射放出异样光彩,目光期盼的望向许淼淼。   “兰兰,这是你的二十五个铜钱人工费。小青,这是你的。”许淼淼给两人数了同样数目的铜钱,继续道:“五风的四个铜钱已经由兰兰给他买了肉包子吃,这里面没有他的银钱。”   许佳、许文把剩下的铜钱一枚枚数了三遍,一起报数道:“三百个。”   “数目是对的。三百个铜钱,兰兰,你都拿走吧。”许淼淼把铜钱都推到赵兰跟前。   赵兰脸颊绯红,盯着铜钱,眼睛一眨不眨,突然间抬起头来,摇着双手,流泪哭道:“淼淼姑,我不会说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你别要让我拿走所有的银钱。”   邓红在一旁点点头道:“是呢。兰兰说的对,不能拿走所有的银钱。”   小青只是个奴婢,心里有话不能说,眼睛却是会说话,一直在跟赵兰使眼色不能拿走所有的银钱。   “好了。我不该试探你。”许淼淼忙拿帕子给赵兰擦眼泪,轻叹一声,“唉,我觉得咱们好几个月没见面了,你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性格有没有变,怕你见着银钱就失去理智。”   赵兰愧疚道:“我刚才起了把银钱全部拿走的念头,可是想想这样做兴许会失去你,就特别特别的害怕。”   许淼淼柔声道:“以后你见的银钱会更多,面临的诱惑会更多,比如有人出重金买你做麻花的方子。”   赵兰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我不会卖的。麻花是你教给我的,我不能卖。”   许淼淼嘱咐道:“你记住,你是个老实本分勤劳的女子,只要没有贪念,别人给再多的银钱都不把麻花的方子卖出去,这辈子你靠着麻花的手艺,日子会越过越好。”   赵兰把许淼淼的肺腑之言都听进心里,深深的记在脑海。   小青拿了二十五个铜钱回到二进院子,没把铜钱捂热就全部交给了老乌,很是激动的道:“舅舅,小姐给我炸麻花的人工费。”   “这么多的银钱,小姐对我们这般好,我们可得上心把活干好。”老乌正在赶着多多磨大米,晚上要吃粉蒸排骨,把铜钱收好。   小青继续笑道:“卖麻花的利润三百个铜钱,小姐拿了两百个铜钱,一百个铜钱给了兰兰小姐。”   老乌感慨道:“兰兰小姐前世修了很大的福气,才能得了小姐这样的好友。”   赵兰回到赵家,按照许淼淼的嘱咐,不等刘氏过来问,就主动给了赵林九个铜钱,装成很累的样子打着呵欠,缓缓道:“我今个做小买卖挣了很多的银钱,一共十八个铜钱,一半交给家里,一半做我的嫁妆。”   赵林、刘氏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听村里的同族的人说赵兰姐弟在镇里卖麻花的事,以为顶多赚两、三个铜钱,没想到竟是赚了十八个铜钱。不过半天功夫,比一个成年人在县城做几天工赚的银钱还多。   赵大风夫妻、赵二风都围在赵林跟前,眼里射放出精光,死死盯着桌上的九个铜钱。   刘氏脸拉的跟驴脸一样长,训斥道:“你吃着家里喝着家里的,快把剩下的九个铜钱拿出来。”   ------题外话------   亲们,本周愉快。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59 美名传引几家求   赵兰紧张的小脸通红,试着提高声音道:“我回来的这几天,天天在淼淼姑家吃的饭,只在这里睡了几晚,给了你九个铜钱还嫌少,那我明天不去做买卖,就在这里呆着好了。”   刘氏急道:“不行。你不去做买卖哪来的银钱!”   赵兰长年被刘氏、赵林打骂惯了,突然之间强势不起来,只能把许淼淼交的话说出来,“晚上我要早睡,你们不要太吵,让我休息不好,明早起不来做不了买卖。”   赵五风跑过来,双手叉腰,挡在了刘氏与赵兰之间,朝着刘氏吼道:“别对我四姐凶!”   赵林把九个铜钱数了两遍,瞪了刘氏一眼,猛地一拍桌子,“让兰兰好好休息。”   刘氏被赵林打得肚子还疼着呢,当即不再为难赵兰。   赵大风夫妻待赵兰走了,就在赵林、刘氏跟前嘀咕,“四妹已经会做新的吃食,还到许家做干什么,直接在咱们家里做不就行了。”   “怎么有好事不想着咱们家里人。”   赵林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骂道:“新吃食那是许家的手艺,淼淼看得起兰兰,让兰兰学了赚银钱。你们有本事,去跟许家说,看淼淼教不教你们。”   赵大风夫妻见赵林这样说,只能罢休。   次日,赵二风特意早起来,要跟着赵兰去镇里卖麻花。   赵五风自是不干,仗着年龄小,把赵林刘氏的房屋敲开告状,“淼淼姑让我跟着四姐去卖麻花,还送给我新衣裤,二哥不让我跟着四姐去。”   赵林二话不说,披上破棉袄,操起身旁的板凳就要去砸站在院子里的赵二风。   刘氏拉了一把赵林的胳膊,赵二风得以跑出院子。   赵林一把将刘氏推倒在地,冲出房去,站在大门叫道:“我没死,这个家我做主,谁打兰兰做买卖的主意,我打死谁!”   这一嗓子把左右邻居都给吵醒了,家家户户出来汉子瞧看。   赵五风鬼精鬼精的,故意站在家门外的土路上一边哭一边叫道:“二哥,你不要跟我抢四姐。我跟四姐去是帮她卖麻花,不是去玩的。”   赵兰带着赵五风离开家去镇里。   赵二风在村子里被村民好一阵取笑,都快要成亲的人,还欺负六岁的弟弟。   许淼淼吃完早饭听来家玩的刘喜儿、洋芋蛋说赵家的事,笑了笑轻声道:“我就知道二风不是什么好人。我宁愿选六岁的五风帮兰兰卖麻花,也不选那哥俩。”   刘喜儿想到以前去黄河挑水时,曾经被赵大风出言调戏,要不是她当场要拿扁担打人,赵大风会有下一步动作,当下冷声道:“赵大风也不是好人,是个色鬼。”   许淼淼听出刘喜儿的话外之音,接着道:“赵大风、赵二风都是成年汉子,大冬天的家里没事干,都不去县里镇里打短工,一直指着兰兰做奴婢赚银钱。兰兰被赵林刘氏打得浑身是伤,两兄弟没有一个管她。这样的兄弟不要也罢。”   邓红轻声道:“兰兰是个好女子,很勤快能吃苦,模样生得也好,只要寻门好亲事,早点嫁出去就好了。”   “希望兰兰妹能有个好亲事。”刘喜儿点点头。她嫁给王大宝住在王家,日子跟以前在高家天地之别。王大宝不但给她银钱,还做家里的粗活。她与高大姑不用瞧着王家兄弟的脸色生活,这样有尊严能的日子,常让她梦里都在笑。   洋芋蛋突然间笑道:“我喜欢兰兰姐,我娶兰兰姐吧。”   邓红捏了捏洋芋蛋胖胖的脸颊,打趣道:“你才多大,就知道娶老婆了。”   许文许佳伸舌头取笑洋芋蛋,后者羞的脸红了,小胖手捂着脸,“兰兰姐亲过我,我喜欢她。”   许淼淼跟众人笑道:“这个小鬼头,根本不是喜欢兰兰,而是爱吃兰兰炸的麻花!”   洋芋蛋被说破了,嘻嘻嘻的笑,许淼淼就让许文领着他去书房写字背诗经,把他郁闷的立刻蹙起小眉头。   眼瞅着腊八都过去好几天了,新年一天天的临近,在下过一场中雪之后,还有十天就是年三十了。   许磊终于穿上了邓红做的千层底的新鞋,去梨花观看林子怕踩着泥雪把鞋弄脏,每天只在家里穿。   邓老八、王二宝托人捎来了话,砌火炕的活还没有干完,大年三十回不了家。   许清林在集福楼很忙,一直没有回过家,倒是被全家人看望了两次。   许淼淼把银票存在了银庄,带着家人在县城里采购年货,竟是买到了难得一见的海货。   北地离大海有几千里。海货都是易保存的干墨鱼、干虾仁,还有干海带。   说起来前世的干海带很便宜,而大唐国的干海带却是卖的比肉贵,一斤干海带二十五个铜钱。   许淼淼跟家人道:“海带里面有碘,吃了能让人身体康健,少得很多病。回家我给你们做海带炖排骨。”   赵兰在镇里卖麻花,已经从第一天的十斤增加到六十斤,这样大的量,她与小青得从下午炸到半夜,而后早上与赵五风推着许家的单轮车去镇里卖。   每天只能睡三个时辰不到,非常辛苦,但是赚的银钱是赵兰以前无法想象到的。   腊月二十二那天,麻花的纯利润达到了一两五分银钱。   赵兰分到了五分银钱,也就是五百个铜钱,这已经抵得上赵家全家男人一年在田地累死累活挣的银钱。   许淼淼跟赵兰与小青嘱咐道:“麻花的生意做到腊月二十八,腊月二十九就不要去了。该买的客人肯定都买完了。你们就好好的过一个年,等到年初十再去卖,元宵节前又是一个购买麻花的高峰。之后生意就会保持平淡,直到下一个佳节。”   麻花生意的红火让小梨村及外村的许多人都动了心思,在家里开油锅炸面,可是没有一家炸出来的有赵兰、小青炸出的好吃,怎么做都不是那个味。   李村、刘村、大梨村的三家花银钱派了媒婆来赵家提亲,要把赵兰娶回家,男方都是不错的人家,本人也是身材康健、模样周正的少年。   赵兰成了小梨村赵族最抢手的小女子,人人都说把她娶回家,就是娶了一个天天能生钱的金老婆。   许淼淼怕赵林刘氏贪婪,给赵兰定下不好的亲事,特意为了此事去跟赵德请求帮赵兰盯着点。   “我们赵族能出兰兰这样能干的小女子,让各村的好少年求娶,整个族里的人面子上都有光。淼淼,我们赵族上下都谢谢你帮扶兰兰。你放心,兰兰的亲事,我这个当叔的一定替她好好把关。”赵德的话里带着对许淼淼真心实意的感激。   花氏越发的喜欢许淼淼,可是没有把许淼淼变成儿媳妇,真是终身遗憾的事。   腊月二十五的一天,雪正在融化,到了中午,小梨村冷得都让人不愿意出门。   赵冬至挑着扁担两个空木桶出了门,一想到可能在许家看到许淼淼,心里无比的期待。   “冬至哥,你又去许家打井水?”   赵冬至扭头看到一个讨厌的少年,没有搭理。   少年凑了过来,低声道:“冬至哥,我知道你喜欢许淼淼。”   ------题外话------   本文从第七十章之后每章字数增至三、四千字,每天会有更新,一直到三十万字倒V。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60 出毒计被打开祠堂   “高江,你别乱说……乱说话。”赵冬至脸红的像刚煮熟的大虾。   高江三角眼微眯,坏笑道:“你天天都去许家打井水,给许家的骡子送干草,还给许文、许佳编干草牛羊猪马蚂蚱,你不是喜欢许淼淼是什么?”   赵冬至压在心里好些天的事情突然间被一个厌恶的人说破,脑子有些懵,被高江拉扯到赵家后院臭烘烘的没有人过来的茅房旁边。   高江用蛊惑的声音道:“你想不想娶到许淼淼,让你家也有口井,天天都在家里吃井水用井水,不用喝黄河又黄又腥的河水?”   赵冬至一个劲的摇头,“你不要瞎说。淼淼姑跟我,跟我差着辈……份。”   “许淼淼姓许不姓赵,跟你不是亲戚,她是许六指的姑,可不是你的姑。”高江恨铁不成钢的跺了两下脚,急道:“我给你出个招,只要你按我的话去做了,她肯定得嫁给你!”   赵冬至眼睛不知瞅着何处,身体僵直。   高江坏笑道:“许淼淼跟你堂妹赵兰是好朋友。你以赵兰的名义约许淼淼在山里见面,然后你把她睡了。她成了你的人,不嫁给你还能嫁给谁?”   赵冬至猛的抬头盯着高江,嘴唇紧抿,双拳紧握。   “事成之后,我不用你谢,你只需帮我把赵兰约到山里,我跟赵兰……”高江自顾自的说话,想到能把全村最能挣钱的赵兰搞到手,满脸的坏笑,话未说完,脸上就挨了赵冬至用尽全力的一拳头,疼的倒在地上惨叫,满口血腥味,张嘴呸了一口血水,血水里面带着一颗犬齿。   赵冬至直接骑在高江身上,第二拳、第三拳、第三拳……雨点般落下,狠狠的打,怒不可遏骂道:“王八羔子,你竟敢想出这样的毒计害淼淼姑害兰兰,我打死你!”   高江被打得满脸是血,根本没有还手的力气,只能大声呼喊救命。   这时,赵老汉提着肥大的棉裤突然间从茅房里面跑了出来,铁青着脸叫道:“冬至,你把他给我绑起来,我要带这个牲畜不如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王八羔子去见本族的族长,我要让族长开祠堂废了他!”   赵老汉岁数大了,常吃玉米茬粥不消化便秘,在茅房一蹲就是好久,谁想到听到高江教唆长孙赵冬至害许淼淼与赵兰。   毁小女子的贞节,这是天打雷劈的恶事,做这样事的人不但本人会被处以鞭刑流放三千里永不回来,全家人甚至全族的人几十年都抬不起头来。   方圆几百里村子十几个,赵老汉从出生到现在,就听说过一起奸污案。   这个罪犯是个中年酒鬼,酒后奸污了一个未定亲的小女子,结局就是小女子愤怒自尽死了,酒鬼被县太爷判立即斩首,酒鬼家的所有财产田地没收赔偿小女子的家,酒鬼的家人因为没有地方住没有田种没有亲戚收留,活活的饿死了。   赵冬至打得出了一身汗,扭头道:“爷……”   “他给你出这样的主意,这是要害死你,全家咱们全家人,也要害得咱们整个家族的名声都毁了。”赵老汉急道:“你还不想把送祠堂?”   赵冬至结巴了,“爷……我……我没有绳子。”   赵老汉弯腰看了看高江,“你别直接把他打死。我去喊你爹、你叔叔,咱们让你德叔开祠堂把他给废了。”   住的近的几户村民听到动静都出门来瞧看。   脸上血迹斑斑神情无比惊恐的高江被赵老汉的儿子赵老大、赵老二用绳子绑了。   赵老汉一家的男人全部出动怒气冲天的押着高江往赵德家去。   高家的人得了消息去赵德家时,高江已经跪在院子里当着赵族十几个人的面承认了事情,还在赵明圆写的纸上按了手印。   赵德已经气得七窍生烟,朝高老大、高老二、高老三兄弟吼道:“开祠堂,你们高家男人都过去!”   一大群人押着高江去了祠堂,动静非常的大,许家就算住在村子里的最深处也很快从赵兰的嘴里得知了此事。   许磊正好在家里,听到高江教唆赵冬至毁许淼淼的清白,气得当场就要冲到祠堂里拧断高江的脖子。   许南非常愤怒,但是与许磊不同,脸色阴觉,冷声道:“等着哪天我把高江的舌头割了,脚筋手筋挑了,再把他丢到山里喂狼。”   许淼淼自是生气,仍是肃容道:“你们都冷静的坐下来等消息。这个高江,姥爷姥姥去世未过百日就想着害人。我看赵里正和赵族的人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邓红见赵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定是吓着了,让她喝点热水,“你莫怕,高江不会有好下场。”   刘喜儿虽然不认高家人了,但是血缘上是高江的表妹,此时在许家呆着简直坐立不安,心里恨死了高江。   “兰兰,你不要害怕,你每日去镇里卖麻花走的是大路,咱们村、大梨村的人走的都是这条路,人来人往,又有你五弟跟着,不会有什么危险。”许淼淼毕竟是两世为人,心理承受力远高于赵兰。   赵兰突然间哭道:“淼淼姑,是我太大意了,前几天高江在路上堵过我一次,跟我说恶心的荤话。我五弟拿石头打他,说我爹要打死他,把他吓走了,我以为这样就没事了,谁知道他竟然为了害我,想出毒计来连你也要害。”   “五风倒是机灵,抬出你爹吓唬高江。”许淼淼并没有责备赵兰,而是接着安慰道:“谁能想到高江这么恶毒阴坏。你别自责了。”   几人等待了近半个时辰,都没有半点消息。许南穿上外衣去外面打探消息。赵兰要去被许淼淼、邓红拦住了,她就是当事人之一,这个时候就不要出去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许南面色复杂的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同样表情的赵明圆,众人连忙上前问结果。   赵明圆望着许淼淼,有些紧张的道:“姑,我们家族本来要把高家人全部赶出村,还要把高江送去坐大牢。”   刘喜儿点点头道:“好,就该这样。”   邓红激动的道:“高江坐牢最好不过。他这种人,小小年纪就这么坏,以后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许淼淼见许南很沉默,赵明圆也有些局促,眉头微皱问道:“高家人是不是为了能够留在村子里住,舍了高江的命?”   两个少年不约而同的惊诧道:“你怎么知道的。”   许淼淼缓缓道:“高江坐牢等同死了。高家人离开村子能去哪里,大过年的没有居所,死路一条。”   许南嘴唇微张,见许文、许佳、洋芋蛋都睁着天真的眼睛,道:“二叔,你哄着他们三个去睡午觉。”   许磊就是不愿意听许南指挥,故意道:“他们三个都喜欢你,你带他们去。”   许南急道:“我这有事跟姑说,说完就过去。”   “我去吧。”邓红说着完就要下炕,被许磊拦着,他把三个小孩子带出去了。   许淼淼见许南神色渐变,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61 闻骨肉相残心惊   许南低头道:“姑、姨,你们当时没在场,高家人真是冷血无情,高老大、高老三当着高老二的面把高江打死了。”   高老二是高江的亲生父亲,高老大、高老三是高江嫡亲的伯伯叔叔。   “哎哟。”邓红、许淼淼均是惊呼一声,目光难以置信。   高江已经死了。   刘喜儿震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随后就是满脸的恐惧,想到以前在高家时,高大姑跟高老大、高老三吵架时,他们兄弟的眼睛里射放出来的凶光,心里就无比的后怕。   赵明圆耷拉着脑袋,“他们骨肉相残。我们家族的名声也会因此不好。”   许淼淼平复心情之后,便道:“不会。我家是村里的外姓人,在这件事上,我认为你们家族处理高家没有任何问题。谁来问我,我都会说赵族公正公平不欺负外姓人。”   刘喜儿想了想,轻声道:“高江从小就坏,满脑子满肚子的坏心思,不但坏还六亲不认,他不死以后会害更多的人,他死了也好。”又道,“我们王家在村里也是外姓人,我们觉得赵族这么处置是对的。”   邓红跟着道:“我是邓村的,这件事我会跟我们邓族的人说清楚,不会让赵族名声受损。”   赵明圆得到了三女的保证,小脸气色好了一些。   许淼淼见赵兰脸色惨白神色复杂,柔声道:“你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而难过,也不要怕将来的流言蜚语。”   小青倒是在场的人当中最平静的,问道:“小姐,明天兰兰小姐与小的还炸麻花卖吗?”   赵兰不知道望着什么地方,摇头道:“我不炸了,也不卖了。”   许淼淼伸手搂了搂赵兰的肩膀,“你卖麻花光明正大的事,没有偷没有抢,靠双手致富,走到哪里都不怕人说。”   “兰兰姐,你要是不去卖麻花,反倒让一些人觉得有问题。你就该像平常一样去镇里。”赵明圆粗粗的眉毛微蹙,“明天一早我陪你去镇里卖麻花。”   邓红立刻道:“你是读书人,你不要跟着去。我跟着兰兰去。”   许淼淼朝邓红及刚要开口的许南摇摇头,问道:“兰兰,明天我让乔伯陪你去,怎么样?”   “淼淼姑,你让我再想想好吗?”赵兰声音里带着哭音。   “好。我给你倒杯糖水,你喝了去卧房里睡一觉,再告诉我结果。”许淼淼下了炕,在热水里面倒了安神压惊的药粉及糖,而后让赵兰喝了。   赵明圆等精神恍惚的赵兰出去了,这才接着道:“高江死了,高老二当场气疯了,把高老大的右耳朵给咬掉了,还用手差一点点把高老三的一只眼睛戳瞎了。高老大、高老三就一起打高老二。”   众人再次震惊。   赵明圆道:“当时场面十分混乱,我们家族的人为了阻止他们,有三个人被高老二咬伤了。我堂伯右手的半根食指都被高老二咬断了。”   邓红听直摇头惊呼道:“哎哟。右手手指断了,种地拿锄头使不上劲。”   许淼淼问道:“你说的堂伯是哪一位?”   赵明圆解释道:“就是冬至哥的爹。”   许南仍不住提醒道:“就是赵老大。”   许淼淼秀眉一挑,提高声音问道:“那半根食指还在吗?”   赵明圆喃喃道:“应该还在祠堂吧。”   “姑,你有办法帮赵叔接断指?”许南眼睛圆瞪,很是激动。   “小南南,你快与明圆把那半根食根给我用干净的没有带一滴水珠的碗拿回来,中途千万不要用水洗。”许淼淼板着脸跟赵明圆道:“断指如果在,你就赶紧把冬至爹叫到我家里来,我给他接手指。”   两个少年面带惊喜,这就着急出去。   许淼淼嘱咐道:“明圆,你要记得给冬至家的人说清楚,食指已断,我只是试着接一接,不见得能接成功。”   “姑,我一定会说清楚。”赵明圆话毕,就与许南跑去厨房取碗,而后飞奔去祠堂。   许淼淼去了第二进的一间卧房,让老乌与乔伯立刻把房子收拾干净,在中间挂一道布帘,布帘上面挖了一个洞,等会打算坐在帘子的里面,让赵老大把胳膊伸进来给他接指,不让任何人看到她使用空间里的医用器具。   不一会儿,许南双手紧紧捧着碗跑至,碗里放着一寸长的半截断根,焦急的问道:“明圆呢,他比我先离开祠堂,怎么还没把赵叔叫过来?”   “我跟你说过,越是急事越不能心急。”许淼淼从帘子后面走出来,把碗接过来,见那截断指沾着尘土带着血珠,眉头微蹙,拿进帘子使用医用酒精清洗。   许南要进帘子后面瞧看,被老乌伸手拦住,“大少爷,小姐吩咐未经她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许南不见帘子后面有动静,便道:“姑,我去找明圆。”话音未落,外面就传来妇人与少年的哭声。   赵冬至的娘进了许家的院子,就开始焦急的哭道:“淼淼,我求求你帮我男人接上断指。”   赵冬至满脸是泪扶着脸色惨白咬紧牙关的赵老大,难过愧疚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淼淼从帘子后面走出来到卧房门口相迎,赵冬至一家人就要朝她跪下磕头,连忙摇摇头道:“我还没有帮赵大哥把断指接回来,受不得如此大礼。”   赵家人只能深深鞠躬。   赵明圆上前两步,双手高高托起赵老大的右手,把残缺的食指放在许淼淼的面前,急问道:“姑,你看我大伯的断指能接上吗?”   所有的人都紧张兮兮的盯着许淼淼,生怕她说个不字。   许淼淼见食指断口处黑呼呼油腻腻的,疑惑道:“赵大哥往断指上涂了什么?”   赵老大疼得说不出话来,赵冬至娘答道:“獾油。冬至小时候烫伤,涂点獾油就好了。我给我男人抹了点。”   “断指不是烫伤,不能抹獾油。”许淼淼见赵冬至娘满脸懊悔自责,便道:“无妨。我这就给赵大哥接断指,你们都在他旁边陪着。”   “小姐吩咐,你们不许进去,就在帘子外面等候。”老乌除了许淼淼,其余的人一律拦住。   许淼淼让赵老大把右胳膊从帘子的洞里伸进来,放在八仙桌上,而后往他的手上打了一针麻药,问道:“现在手是不是不疼了,但有麻的感觉?”   “是。”赵老大突然间手不疼了,浑身上下的神经都放松下来,说不出的舒服,那点点麻的感觉根本不算什么。   许淼淼高声道:“你的胳膊从现在起不要动,我会用针线给你缝合食指,你要是乱动,以后手指的灵活度就大不如以前。”   赵冬至娘连忙在一旁无比担忧的嘱咐道:“冬至爹,你可千万别乱动。”   “爹,你别别别动。”赵冬至一着急又结巴上了。   几人在外面等候,外面传来男子的说话声。   ------题外话------   12345lory、tamyatam、836933651、xiyanaita、喏尐奈、fanyun123、谢12、187**2325、zhou850816送的钻花票打赏都收到,我很高兴,多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62 淼淼接断指高家远迁   乔伯不急不慢的道:“赵老爷,我家小姐正在给您的堂兄接断指,中途不能被打扰。”   “我厚着脸皮求上门就是为了请你家小姐出面给我堂兄瞧瞧断指,谁知你家小姐仁义,已经主动给我堂兄接上断指了。”赵德语气充满感激。   许南、赵明圆出来把赵德迎进去。   赵明圆疑惑道:“爹,你不是已经去县城备案吗?”   赵德望着赵冬至一家三口,轻声道:“我走出村几里路,突然想到你淼淼姑医术高明,说不定能帮你堂伯接好断指,就返回村来找你淼淼姑。”   许淼淼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出来,“赵大哥,这里有我,你放心进县城便是。”   赵德朝声音传来的方面深深鞠躬,很是动容的道:“他姑,多谢你出手相救。我这就去县城。”   “这快过年了,我建议你别空手去衙门见官。”许淼淼声音微微提高,“乔伯,你去把厨房里的一只鸡、一只猪肘子用油纸包住,放进竹篮给赵里正。”   “不不不。我家里有鸡,我这就去抓两只带走。”赵德连连摇头。   “赵大哥,你跟我家就别见外了。这件事说起来,我也是当事人之一,赵族处事公正还我一个公道,我心里感激。这点东西,你就拿着好了。”   许南早就知道赵德家只有两只下蛋的母鸡,过年也舍不得吃它们,双握住赵德的手道:“德叔,我去厨房给你拿,你一定要收下。你家的鸡还得下蛋卖银钱给你哥办喜宴。你就别跟我家客气。”   赵德见鸡是宰好收拾好的大肥公鸡,大约七、八斤重,肘子也是很新鲜的生猪肉,大约五、六斤重,比家里的两只干瘦的老母鸡拿得出手多了,就道谢拿上去县城。   半个时辰之后,许淼淼给赵老大接好了食指,送了止痛、消炎、防止破伤风的药。   赵明圆回家跟花氏细细的说了在许家发生的事。   花氏一听自家养了好几年的两只母鸡保住了,目光竟是有些泪花,“淼淼人好又大方,心思这般细腻体贴。唉,来世我一定要她当我的儿媳妇。”   赵明圆嘴唇微动,没有出声。   赵明正打扫完祠堂回来,本来累得不想说话,听到这些事,话多了起来,追着赵明圆问断掉的指头怎么接回去的。   赵明圆心里有事,不耐烦的道:“我们都在帘子外面,淼淼姑在帘子里面,谁也看不到她是怎么做到的。”   到了下午,赵兰睡醒了,原本以为心里恐惧睡不着,谁知这一觉很甜美,也许是这些天太累了。   小青特意过来给赵兰说了许淼淼给赵老大接断指的事,“小姐的医术真厉害。我舅舅说从古至今就没有人能把断指接好的,小姐是第一人,说我能跟着小姐学到炸麻花的手艺就是有着天大的福气。”   赵兰心里震惊童年时的好友拥有精湛的医术,甚至有些怕跟许淼淼的差距越来越大,大到没有交流的话题。   同样会成为流言的主角,许淼淼出手医治了赵冬至爹的断指,一点不怕外人的流言蜚语。   赵兰在思索半个时辰之后,决定勇敢面对一切,继续炸麻花明天去镇里卖。   小青拍着手笑道:“太好了。我都把面揉好了。如果你不愿意炸,我就自己炸,炸好了就全部推在你面前,你要是明天不去镇里卖,那么多麻花可怎么办呢?”   赵兰被小青这么一逗,也跟着笑了,心情好多了。   许淼淼等到了黄昏,没听人说有郎中来村里,就让许南给赵族另外被咬伤的两人送了消炎、防止破伤风的药。   赵族之前对许家只帮扶赵兰的一点点不满,这次都没有了,只剩下感激。   赵德去了永靖县衙门见到师爷之后,呈上礼物。   师爷认得赵德,没嫌礼物少,夸他有心了,这么老远带来土特产。   赵德将事情的前后经过如实禀报。   师爷见过的事多了,倒没有十分震惊,问道:“高家命案发生在你们家族的祠堂里面,具体的细节只有你们家族、高家的人知道,对否?”   赵德点点头道:“对。”   师爷开口道:“那就好办了。高江的死改说成意外身亡。高家兄弟迁出小梨村,田地房屋折成银两做安家费。为防止高老二夫妻报杀子之仇,迁出后不得与高老大、高老三同居一村。”   赵德自是愿意让高家迁出去,可是高家不到百日死了三个人,村里人会认为高家房子、田地风水不好,没有人愿意买。   师爷见赵德神色为难,再看他穿着破旧,便道:“县里就帮扶一下你们村。这样吧,由县里出银钱把高家的房及地都买下来。”   赵德大喜,连声道谢,“县里出的银钱肯定公道。”   谁知,师爷摆摆手道:“你听本师爷把话说完,县里要安置一些从南地来的可怜百姓,他们无家可归,无地可种,就去你们村住高家的房、种高家的地。”   赵德一听,走了高家,又来了南地的流民,不知对小梨村来说是福是祸。   师爷在这个位置,也是时刻为县太爷分忧,心里能理解赵德当个里正为小梨村全村上下的人操心,安慰道:“你不要太担忧。这不快过年了吗,那些从南地来的百姓,做恶的前几天都被军队抓走当了军奴,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老实的,就算想干坏事,饿了那么久,也没有力气。”   当晚,师爷就派了六个衙役拿着县里盖着官印的文书跟着赵德到了小梨村。   六个衙役都是军人出身,个个身材魁梧,目光犀利,把文书当着高家人念了一遍,就下令他们拿出房契、地契、收拾东西。   两亩良田八两银钱、两亩半下等田三两银钱、房子连院子三两银钱,合计十四两银钱。   高老大、高老三分别得四两银钱。高老二失去儿子高江,多分了二两,也就是得了六两银钱。   六个衙役不管高家人哭爹喊娘,也不管高江有没有安葬,半夜三更就押着他们离开小梨村去了别的村子。   走出三里路,六个衙役又分作两拨,一拨四人押着高老大、高老三两家人继续往前走,一拨押着高老二夫妻去了大梨村的那个方向。   夜色茫茫,高老二问道:“官爷,他们带我的两个哥哥去哪个村?”   一个衙役冷声道:“这个不是你该问的。”   另一个一直板着脸的衙役没好气道:“你放心,日后你们三兄弟不走个几百里路可见不着面。”快过年了,摊上这破差事,能高兴才怪。   高老二夫妻以为会在大梨村定居,谁知这一走就是两天两夜,竟是走到了一个离黄河十万八千里叫小洞洞村从未听说过的穷地方。   板着脸的衙役冷笑道:“你们夫妻就知足吧。这里可比他们两家去的村富裕多了。”   且说腊月二十七那日,小梨村一下子来了许多人,而许清林则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63 苦命流民入小梨村   集福楼从昨个起停业到年初八开张。   许清林把去年一年的帐本都整理清算好,今早交给掌柜过目之后,这才回家过年。   上次许淼淼来看他时,特意嘱咐,家里的年货备了很多,让他不要买任何东西,空手回来过年就行。   他出了县城,着急回家见儿孙,步子走得很快,竟是遇上了两个衙役带着一群流民。   流民当中最小的男童顶多五六岁,穿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破衣服,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两只眼睛深深的凹进去,耳朵双手生满了冻疮。   许清林想到家里的二孙子跟这个男童一样的年龄,便对男童有些怜悯,再看几个妇人衣服破的已经无法遮拦身体,侧过脸去不瞧她们,心里有些悲凉。   两个衙役曾跟着师爷去集福楼吃酒,认得许清林,跟他打招呼。   许清林热情的道:“原来你们要去小梨村,正好我就是小梨村人。我带你们去。”   两个衙役拱手笑道:“多谢许帐房。”   一路上,许清林从两个衙役的嘴里得知了高家人迁出小梨村的事,骂道:“自作孽不可活。”   一群流民在离开县城之前由官府花银钱买了些黑面馒头吃了,不然根本没有力气走到小梨村。   就这样走走歇歇,快正午了才走到目的地。   许清林带着两个衙役去赵德家。   两个衙役手持官府的文书,让小梨村每家每户出一个代表过来听官文。   许清林做为许家的代表就站在人群里听着。   “他们一共十二人,男七女五,户籍已落在小梨村,日后就是你们村里的人,你们要帮扶他们,平安共处。”   “房子的房契归官府,他们能在这里住,住多久都行。地契也归官府,只是借给他们种,不收租金。”   赵德代表村民对十二个流民表示欢迎,把他们带到了高家的房子,让他们自行分配。   十二人以一个身材高瘦额头上生着大黑痣的老头为首。   这个老头叫王伯,满头白发,实际年龄不过四十八岁,说话有些慢,不过思维清晰表达清楚。   王伯在看过房子之后就当着衙役的面问赵德,“里正,房子挺好的,里面有床也有灶,我们够住也能煮口饭吃,只是晚上太冷,有没有干草当被子裹裹身子防寒?”   官府给他们房子住田地住,银钱就扣了些,每个人只给了十五个铜钱。   这些铜钱合起来都不够买两床棉被,更别说每天吃一顿熬到今年秋收前及买粮种的。   “干草有。我们族里几家马上就给你们送过来。”赵德自是一口答应,让村里每家给他们匀一些干草。   “谢谢。”所有的流民就为得到这些喂牲畜的干草向村里人鞠躬道谢。   许清林想了想还是回家问过女儿再说。   赵德又与众人带着王伯及两个男流民去看了看高家的地,两个衙役见交接任务完成就离开回县城复命。   赵族的人给王伯等流民送去了十几捆干草,还凑了不到十斤粗细各异的玉米渣给他们过年吃。   “你们也不富裕,这些太多了,谢谢。”   “这个恩情,我们都记下了,以后有用的着我们的地方说话。”   王伯等赵族的人走之后,就把所有流民召集起来,分了房子、干草,“粮食与银钱都放在我这里保管,我们得把年熬过去,等年过后,男人得去镇里打短工,女人得进山里挖野菜,开春了就种地。”   北地不像南地,开春山里就有很多的野菜。不过小梨村挨着黄河,比北地别的地方好一些。   王伯这么说是给大家希望,不然怎么活下去。   十二个流民当中,王伯一家四口就占了三分之一,还有刘家父女二人、黄家祖孙三人、马家一家三口。   高家有四家卧房,四家人正好一家一间,灶只有一个,现在是非常困难时期,就共用一个灶,四家轮流去黄河冰洞挑水、山上捡柴做饭。   四家人各自拿着干草回卧房卧床。   王伯正发愁家里没有木桶去黄河挑水,门外就有人叫喊,听声音竟是熟人,可把他惊呆了,这地方怎么会有熟人,跑出门去一看,顿时老泪纵横,叫道:“乔老哥,我不是看错了,我没有看花眼吧。”   乔伯激动的道:“没有。我听我家老爷说县城的流民来了,为首的是个说话带着河南口音的老头,个子很高,我一听就是你,我就向小姐请愿赶紧过来瞧你。”   “看得出,你过得很好,非常好。”王伯瞧着乔伯红光满面穿着七成新的棉衣棉裤,很是意外,又问道:“乌影与小青呢?”   “我们一直在一起没有分开,都过得很好。主家待我们非常非常的好。”乔伯的说话声把所有的人都引出来了。   众人见是多日前被一户农家买走的乔伯,当时都以为乔伯会去给这家农户当骡子当马干重苦力活,熬不过腊月,谁都没想到他竟然过得极好。   乔伯见所有的流民除去王伯一家四口,其余的三家都不认识,就把王伯拉到一旁去,问了几个人,得知不是饿死了就是抢东西被打死了,嘘唏不已。   “刘家、黄家、马家都是后来的,刚到永靖县没半个月,瞧着人还行。”王伯瞟了刘家二十几岁的女子几眼,用极低的声音道:“刘芹是个寡妇,一路带着她爹讨饭,对她爹不离不舍,只是为了一口吃的就跟男人那个……唉,也不容易。”   乔伯扫了刘寡妇两眼,板着脸跟王伯道:“小梨村村风极严,前两天刚有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小子在色上犯了事,在祠堂就被亲伯伯叔叔给杀了。你们在此定居,切莫做任何出格犯法的事。”   王伯连忙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我们来时就听衙役说了此事。我估摸着衙役是故意说的,让我们引以为戒。”   刘寡妇被两个老头看了好几次,细长的眼睛望向院子上面高不可攀的蓝蓝的天空。   乔伯看了厨房、卧房除了干草及小半袋玉米渣就什么都没有,长叹一声,“我去去就来。”   王伯把乔伯送走,回到院子就跟众人道:“乔老哥一家三口命好,遇到了把他们当人看的主家。他们主家姓许,许老太爷就是刚才跟村里人站一起穿得最好最新的那个。许老太爷常年在县里不在家,许家做主的是许小姐。乔老哥说,如果我们能入了许小姐的眼,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众人连连点头,满脸期盼。   不一会儿,乔伯就来了,不过仍是空着手来的,却是带来了一个消息,“许家的粮食银钱是辛苦挣来的,不能平白无故的送给你们。许家开春要在地里种一些新的农作物,你们若同意跟着一起种,就管你们吃穿还给些银钱。”   众人一听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都望向王伯。   王伯想了想,问道:“不知许家让我们种什么新的农作物?”   乔伯摇摇头道:“这个现在不能说。”   王伯眉头紧蹙问道:“若是地里种不活呢?”   “许家只要你们尽心尽力种,就算颗粒无收都没有关系。”   王伯接着问道:“如果颗粒无收,那秋收后到明年秋收我们吃什么?”   其余的人眼巴巴的瞅着乔伯。   “从现在起,每个月给你们每人发十五个铜钱,另有每人十斤玉米面、五斤黑面、三斤土豆、两斤白菜、半斤油、一两盐,老人孩子女人也算人头。”   王伯越听越激动,听到最后已经脸颊潮红兴奋无比,大声道:“种了种了种了。许家太仁义了,给这么好的条件,别说是种新的农作物,就是往地里种石头,我们也种了。”   院子里充满了人们亢奋的欢呼声。   乔伯笑道:“这样的美事,给这村子里的谁家都愿意。我们家的老太爷、老爷、小姐、大少爷、二少爷、三小姐怜惜你们。你们三生修来的福气。你们这就跟我去向许家主人磕头谢恩。”   ------题外话------   周末愉快!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64 淼淼施手段万全之策   一群人有些怯懦的跟着乔伯进了许家大门,在看到院子里的井时,都有些震惊。   许南穿着九成新的宝蓝色棉衣黑色的棉裤,摆摆手让人都站在院子里面。   乔伯连忙介绍道:“这是许大少爷。”   众人立即给许南磕了三个响头。   邓红出去解手路过院子,众人见到她穿着周正,以为是许家小姐,赶紧跪下磕头,被邓红摇头阻止了,“我只是许家的客人,你们不用给我磕头。”   乔伯介绍道:“这位是邓小姐。”   众人便给邓红深深鞠躬。   很快,许淼淼穿着桃红色的棉袄银灰色的棉裤从卧房里走出来,精致清丽的容貌,温婉平和的气质,却是透着一股子大气,与众不同,小小年纪就能令人心生敬意。   乔伯特意朝众人微微点头示意此女的重要性,高声道:“这是小姐。”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很是惊艳,瞧了她一眼就赶紧跪下来磕头大声谢恩。   许淼淼环视众人,情况跟乔伯说的差不多,目光在刘寡妇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没有让他们进大堂,“你们一直在外流浪,多日没有沐浴,易染疫病。我先给你们把脉,有病就赶紧治,没病最好。”   十二人没有听到许淼淼的许诺,心情忐忑不安,就连小孩子都害怕查出有病被赶走。   轮到刘寡妇时,许淼淼比给别人把脉的时间久,刘寡妇慌得低头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很幸运,没有得传染病,没有生要命的大病。不过身子都极虚弱,肠胃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急需静养才能恢复。”许淼淼声音里带着些许怜惜,目光一直在观察。   这些人的眼睛里没有很重的戾气,有的只是对生存的深深渴望。   他们能够在那样恶劣的环境活下来是件奇事,且都没有生大病,能够来到小梨村成了许家的长工,可见跟许家是真的有缘份。   王伯想了想上前一步,跪下来磕头哽咽道:“小姐、大少爷,你们家愿意雇佣我们,我们决定开春之前给家里干些粗活,绝对不白吃粮食,不会静养。”   众人一听,都怕许家不雇佣他们了,在王伯身后跪下磕头。   许南开口道:“我姑没有说不雇佣你们的话。你们误解了。”   乔伯忙道:“小姐最是心善,当初我们来家里,好些天都不干活,就是好吃好喝的养着。”   “你们都起来。”许淼淼没有解释,而是缓缓道:“这个家不是我一个做主,你们人数太多,我需禀报家父定夺。”   许南跟着许淼淼进了卧房。   众人不肯站起来就跪在地下等待。   这时,厨房里飘出来饭菜的香味充盈着整个小院,王伯等人跪在地下,都不由自主的使劲吞着口水。   这个时候要是给让他们吃顿饱饭,就是签了卖身契都成。   乔伯低声道:“这个厨房是主家做饭菜用的,我们三人在第二进院子有一个单独的厨房,每天吃三顿,黑面馒头、玉米面粥天天都管饱,菜、小米粥有吃,猪肉、蛋也是有的吃。”   王伯等人仰视着乔伯,目光难以置信。以前在老家没有受灾时,都没有一天吃三顿,何况还吃猪肉、蛋。   乔伯继续道:“小青当时都快要饿死了,来到这里主家好吃好喝对他,还给他吃了补药,现在个子长高一大截,每天活蹦乱跳,身体极好。”   “叔,许家让我们种地,答应管我们一直到明年秋收,之后不管了,我们怎么活?”   “叔,官府给我们的地,种啥都不够我们吃的。”   “叔,你帮我们求求许家,把我们都签了卖身契。”   “这样好的主家,我从南走到北从未听说过。”   “叔,我们有老有小有妇孺,身子都是大亏,又不识字,在县城城外那么多天都没有人愿意买下我们。我们求求许家买下我们。”   这时,小青面色红润,戴着帽子穿着七成新的棉衣棉裤,从大门走进来,见到众人吃了一惊。   王伯的老婆余氏瞪圆眼睛,有气无力的问道:“这是小青吗,长这么高了,快认不出来。”   乔伯点点头道:“他就是小青,去邻居家串门刚回来。”   刘寡妇失声问道:“还能串门?”   乔伯笑道:“当然能。”   小青认出了王伯一家四口,境况比多日前分别时还要差,小冬瓜瘦的头大身子小像具干尸有些吓人,惊呼道:“王爷爷、余奶奶、王叔叔、小冬瓜?”   王叔叔叫王满是王伯的儿子。小冬瓜是王满的儿子。   小冬瓜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伸出两只爪子一样枯瘦黑黑的小手,小猫叫一样的哭道:“小青哥哥。”   许淼淼进了卧房,坐在炕边吃茶磕瓜子,一声不吭。   许南与许清林相视对望,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南开口要说话,许淼淼手指了指门外摇头不让他说话。   许清林知道家里有银票的事,觉得女儿特别能干,特别会持家,自始自终都相信女儿能安置好十二个流民。   直到乔伯在门外禀报,要带着王伯进来磕头,许淼淼抬了一下眼皮,“乔伯,你独自进来说话。”   王伯一听不让他进去,心里咯噔一下。   可是他换位想一下,哪家的银钱都不是风吹来的,许家不是大富之家,只是乡村里的小地主,怎么可能一下子收下十二人呢。   他回头望着众人,痛苦难过失望的抹了抹脸上掉下的老泪。   乔伯进了房之后,跪下恳求大声道:“老太爷、小姐、大少爷,老奴的老乡王老弟他们求你们大发慈悲签下他们的卖身契。”   许清林轻声道:“我听淼淼的。”   许南惊诧问道:“姑,我们家还要添十二个奴仆?”   乔伯磕头道:“大少爷开恩。”   许淼淼望着乔伯,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他们是官府安置到村里的人,就这么跟我们家签了卖身契,回头他们反悔去官府告,官府追究下来,如何是好?”   乔伯想说怎么可能反悔,不过人心难测,万一出了这样的事怎么办。便出去跟众人说了许淼淼的话。   “我们绝不反悔。”   “我们生是许家的人,死是许家的鬼。求求许家签下我们的卖身契。”   王伯在门外急不可耐的大声道:“我们这就去赵里正,请他与村里人做个见正,我们没有受到任何的威胁,都是自愿卖身到许家为奴。”   邓红进了房不解的问道:“淼淼,你为何要把他们都签下卖身签?”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65 许家再添十二奴   许淼淼轻声道:“碗米养恩人,斗米养仇人。我们若只是雇佣他们,时间一长,他们发现我们对乔伯比对他们好,定会心生不满,导致矛盾,不如我们直接跟他们签了卖身契,待遇跟乔伯一样。”   许南缓缓道:“姑说的极是。他们与乔伯都是给咱们家干活,出力气一样,一碗水得端平,一样对待。只是十二个人太多了,家里用的了这么多奴仆吗?”   许淼淼笑容神秘,轻声道:“开春我准备在地里种些新的农作物,这些人勉强够了。”   许清林跟邓红解释道:“家里的银钱够,不种麦子也行。”   许南跟着道:“官府给他们免费种的几亩田,就算全部种麦子,丰收年也不够吃的。不如让他们听我姑的,种种新的农作物。”   许清林感慨道:“以前家里有良田,种什么收成都不行。不如听淼淼的,种些别的。”   许淼淼有些动容道:“我还没有说种什么,你们就这般支持我,谢谢对我的信任。”   许清林满脸的感激与自豪,笑道:“淼淼,这个家没有你,哪能有今日。我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   “姑,你说什么我就干什么。”许南再次表态。   邓红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道:“我爹过几天就回来了,他种地在方圆百里都是排得上号的,到时开春了,他过来帮你们种几天地。”   许淼淼忙道:“红红姐,你家的地还得种呢。不麻烦邓伯了。”   邓红口气很坚定的道:“我家的地到时让我们家族的亲戚帮着种种就行了。你家种新的农作物,乔伯他们都是南地人,从未在咱们北地种过地,还是让我爹带着种一年的好。”   许清林脚上穿的是邓红做的千层底的鞋,听到她说的这番话,越发对她有好感,可惜今个许磊不在家,不然可以试探她一下,笑道:“都是一家人,那我们家就不客气了。”   许南出了卧房,问清了十二人的姓名,去书房写了十二份卖身契,让他们在上面按了血印。   一群人看到卖身契,竟是都欢喜的笑了。   乔伯把十二个人带到了赵德家门口,就在门外等着。   众人跟赵德说明来意,后者自是非常震惊,不过众人成了许家的奴仆,以后凡事都有许家管着,不会冻死饿死病死,更不会干坏事,长远看来,对赵族只有好处没有任何坏处。   赵德立刻找来几个族人,问道:“你们十二人可是自愿卖身给许家为奴?”   王伯等人便道:“我们十二个人,没有几个壮力,都是老人妇孺,自愿卖身到许家。”   赵德继续问道:“日后不得反悔?”   王伯等人起誓道:“若是反悔,五雷轰顶,断子绝孙。”   赵德嘱咐道:“好,以后你们就是许家的奴仆,生死都由许家定夺。许家仁义,在你们人生当中最艰难的时候收留你们,你们日后可要好好的侍奉许家人。”   王伯等人连连点头。   赵族的几人过来道喜。   王伯等人见赵德一家人及赵族的几人穿得都没有乔伯、小青好,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他们成了许家的奴仆之后,许家没有让他们失望。   当日许家就让他们喝上了小米粥、黑面馒头、炒白菜,因为肠胃空了好多天,不敢让他们多吃,只吃了六分饱。   许南立即带着老乌坐着多多板车去县里,直接去当铺买了旧的棉被褥子及旧衣服,还买了锅碗瓢盆桶之类的杂物,满满一车。   回来就分给他们,让他们用井水洗了澡,把破的衣服全部烧掉,穿上刚买回来的旧衣服。   许南没有休息,带着乔伯、老乌给他们砌了火炕,这样都不用买木床了。   只是一天,他们就有了一个照模照样的居所,穿的暖和,吃了两顿流浪几个月以来最好的饭菜,生活总算有个盼头,能够踏实睡一夜。   次日,许南过来瞧看他们,带来了一些药及白糖,让他们用糖水冲着药喝了。   乔伯、老乌去山里砍来几大捆柴,把火炕烧起来,冰冷的房子渐渐的温暖起来,王伯等人坐在炕上吃着葱花发面饼,一边吃一边十分庆幸昨天卖身给许家。   到了下午,许南给四家按人头发了卖身银钱,每人一百个铜钱。   王伯等人无不感激落泪,流浪了这么久,早就把人世态的苦尝尽了,从卖身给许家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甜了,将许家的恩情铭记于心。   “大少爷文武双全,如今是梨花观执事流云仙姑唯一的弟子。”乔伯歇时就过来给众人说说许家的情况。   王伯等人还没有见过许家的许磊老爷一家三口,寻思着今天许磊在家,要不要去磕个头。   乔伯便道:“小姐让你们恢复几天,等过年再到家里去给老爷、二少爷、小小姐磕头拜年。”   许清林在酒楼天天都很忙碌,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也不愿意闲着,见书房的书桌上摆着绝版的《史书》,就帮着许南、赵明圆抄写,一边抄一边情不自禁的摇头晃脑赞叹书写的精妙。   许淼淼揣着热茶水进来,许清林都没发觉,笑道:“原来爹爹最爱的是书。”   许清林笑道:“是。以前家里有两本《史书》,我独占着一本,另一本别人轮流读。”   许淼淼问道:“也是绝版的《史书》?”   “是。”许清林抬起头来,见是亭亭玉立的女儿,眉眼越来越像过世的妻子,语气更加的温柔道:“我说的是南地的老家。”   许淼淼坐下来,轻声问道:“老家以前是富贵人家吧。”   许清林目光有些幽远,淡淡道:“曾经是的,后来什么都没了。”   许淼淼好奇许家以前的事,可是不想让许清林大过年的忆起往事伤心,指着茶水,问道:“爹,您尝尝这是什么茶?”   “这香味肯定是好茶。”许清林抿了一小口,唇齿生香,眼睛一亮,笑道:“大红袍。”   “您猜对了。原来您也爱吃茶。”   许清林目光慈祥,“淼淼,无需给我买这么贵的茶,银钱留下来给你当嫁妆。”   “不是我买的,是一个朋友送的,她得了我的吃食,投桃送李给我好茶。”许淼淼一听嫁妆二字就脑袋大,过了年才十四岁,在前世还是初中生好吧。   这时,大门外传来一个极温柔的女子声音,“请问许小姐在家吗?”   ------题外话------   12345lory、tamyatam、wyhapp、lengxin、yyh1138送的钻花票打赏都收到了。我很高兴。谢谢!   亲们要是有系统赠的免费的评价票,请打五分投下来。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66 忆云送礼表思念   乔伯在王伯那边,老乌去开大门,见是个穿着内穿青色长裙外穿黑色披风气色很好的陌生中年妇人,问道:“请问你是?”   中年妇人答道:“我家主子姓李,与你家许小姐是好友。我叫林二妹。”   “老乌,你请她到大堂。”许淼淼从书房里走出来,见林二妹手里提着一个高达三尺的漆器黑红色食盒,微笑道:“你家小姐吃了烧鸡,觉得味道如何?”   “回您的话,我家主子对烧鸡赞不绝口。”林二妹目光飞快的把小院子扫了一遍,就跟着进了大堂。   小青立刻揣上来一碗热水请林二妹吃水。   “小妹妹,我只是个奴婢,不用给我倒水。”林二妹放过表情震惊的小青,把食盒放在大堂崭新的八仙桌上面,朝许淼淼笑道:“今个我家主子得了些吃食,就各取了一些送给您品尝。”   “多谢她想着我。”许淼淼见林二妹不坐马上要走,便道:“你别急着走,我那锅里正好炖着一锅烧鸡,马上就熟了,给你家小姐带去两只。”   林二妹笑眯眯道:“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奴婢可是来着了。”   许淼淼很自然的道:“你若不来,我会给她送过去。你来了,我年前就不去观里。”   林二妹目光闪烁,语气里带着恳求,轻声道:“主子独居小院,天天盼着您过去。”   “我也想见她,只是家里人多,又添了新奴仆,许多事要安排,请她多体谅。”许淼淼想到那个绝色的人的一双纯净的眼睛直爽的笑声,心里一软,“她若是过年没有事也不用见什么人,那我去给她拜年。”   林二妹忙道:“主子要见的人今天已经见过了,过年不见别的人。您要是过年能来,那就再好不过。奴婢先谢谢您。”   许淼淼承诺道:“我家是外来的,在这里可以走动的亲朋好友有限。过年我肯定有时间去观里看你家小姐。”   林二妹得了这个好消息,笑容更加真诚。   许淼淼要把烧鸡装在食盒里面,林二妹就把食盒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食盒是正方形,宽长一尺半高三尺,共有四层。   最上面的一层放的是八样点心,第二层是八样蜜饯,第三层是四种肉干,第四层竟是一包燕窝和一根人参。   许淼淼看到最后一层,摇摇头道:“极品燕窝和五十年的人参太贵重了。”   林二妹心里震惊许淼淼能够一眼识别燕窝的品级和人参的年份,“我家小姐想着您家有长辈,这是给长辈吃着补身体的。”   许淼淼仍道:“心意我领了,燕窝和人参还是拿回去。”   林二妹目光十分诚恳,柔声道:“恕奴婢直言了,这些东西对您来说是稀罕物,对我家主子不是。您收下便是。”   许淼淼只有道:“下次我见你家小姐,跟她说你要再送这样的重礼,我一高兴头脑发热,残诗集里的诗可就想不起来了。”   林二妹得了两只刚出锅的烧鸡,又得了大小甜咸麻花五斤,就急匆匆返回。   许清林进了大堂,见八仙桌一桌的东西,特别是燕窝、人参,这两件稀罕的礼物,就是县太爷也不见得有,惊诧问道:“淼淼,你的这个好友府里是干什么的?”   许淼淼柔声道:“我听流云说,李小姐是静王妃的干女儿,李小姐很小的时候就隐居在梨花观,这些年只有静王妃来看过她,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静王妃?”许清林眼睛不知望向何处,自语道:“李静的原配早就去世,这位静王妃是续弦。”   许淼淼点点头道:“是的。流云的话里暗示,静王妃年纪不大,岁数比静王小很多,育有一子,这个儿子虽是嫡子,但不是嫡长子,不能继承王位。”   许清林幽幽道:“李静的嫡长子比你大哥、二哥年龄都大。”   许淼淼一听许清林提起了失踪多年的许焱,怕他难过,轻声道:“爹……我晚上给您熬点参汤喝,好吗?”   许清林思绪收了回来,摇头道:“我身子骨很好,无需喝参汤。这支参留着给你当嫁妆。”   许淼淼嘟着嘴,“您又提嫁妆,就这想把我赶出家门。”   许清林忙道:“不不不。”   许淼淼摊开双手,“我不想那么早做他人之妇,在他人的家里看眼色生活。我现在在自己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自由自在,这样的日子多么好。”   许清林轻叹一声,目光宠溺,“淼淼,我想多留你几年,可是女子年龄大了,就找不到好的夫君,为了你的一生,最迟在你及笄前后定下亲事。”   “那就及笄后再说此事。”许淼淼可算抓住了话柄。   “好。我等你及笄了再提此事。”许清林小心翼翼的拿起人参放在许淼淼手里,嘱咐道:“快收好了,等到你及笄后用。”   “我真是服了您了,转弯抹角提我的亲事。”许淼淼的空间里面有百年野生的人参,比这根还要好,不过意义不同。   林二妹回到梨花观,静王妃已经离去了,半个时辰前被百名王府亲兵守护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小院子现在一下子空荡荡,空气里只留下淡淡脂粉香气。   李忆云坐在书房里捧着一本书阅读,表面上看没有半分的失落。   林二妹进了书房,笑道:“主子,许小姐给您回礼了,两只刚出锅的烧鸡,几斤叫麻花的吃食。您要不要尝尝?”   李忆云放下书,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顿时满室生辉,“当然要尝。走,去饭厅,这次有两只烧鸡,分你们三人一只。”   林二妹惊喜道:“多谢主子赏赐。”   林三妹得知有烧鸡吃,喜得把月亮门大门一关。   主仆四人同坐一桌吃烧鸡,那麻花放在一边,没有人动。   三个仆人很快就吃完了烧鸡,这才去吃麻花。   林二妹吃了几口小麻花,夸赞道:“又脆又香,比金城老字号的糕点还好吃。主子,你尝一根。”   李忆云不舍得放下烧鸡,随便拿了一根小麻花放进嘴里嚼了两口,惊诧道:“咸的?”   林二妹看着自己手里的黄灿灿的小麻花,疑惑道:“甜的啊。”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67 忆云吃美食解愁   “你吃。明明是咸的。”李忆云扬了扬手里的半截麻花,而后笑道:“嗯,我不喜甜食。这个什么花来着,倒是合了我的口味。”   林二妹把半截麻花接过来吃了,惊喜道:“原来是有咸有甜。这倒是跟南北的粽子一样,咸甜口味都有。”   李忆云忍不住夸赞道:“口味分咸甜、个头有大小,淼淼心灵手巧,在小小的吃食上面都能下足了功夫。”   一只活鸡五、六斤重,做成烧鸡重量减至三、四斤。一个人能美美的吃两顿。   李忆云胃口却是极好,竟是把整只鸡都吃完了,而后把咸麻花统统拿到了书房当成零食,甜麻花就都赏给三仆了。   林三妹睁着红枣大的眼睛盯着林二妹,粗声粗气问道:“什么花?”   林大妹帮林二妹解释道:“麻花。麻绳的麻。小花的花。刚才她说了三遍,你眼里只有烧鸡,什么都听不进见。”   林三妹辩解道:“主子不也没听见吗。”   林二妹伸手指戳林三妹的额头,笑道:“主子的脑子装着万卷书,没听见那是很正常的事。你生着一个猪脑子,也能跟主子比?”   “这话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林大妹嘻嘻笑着,也不管林三妹生气不生气,“三妹,你把桌子收拾了。”   林三妹没好气道:“王妃只让我守门保护主子,没让我收拾桌子。我去守门。”   林大妹等着林三妹出去,方低声道:“王妃跟主子说了一夜的话,走的时候王妃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林二妹正在收拾桌子,闻言便坐了下来,脸上不再有笑容,取而代之的淡淡的忧愁,“王妃每年年前来看主子,都是这样。她走了,主子得难受好几天,年都过不好。”   林大妹轻声道:“主子没有流泪也没有叹气,难过在心里。”   林二妹问道:“以前王妃过年还要来看主子,这回怎么不说过年要来的话?”   林大妹用极低的声音道:“我听两个侍卫首领在外面聊天,静王病了。”   林二妹倒没觉得惊讶,只是淡淡道:“静王又病了。”   “这话咱们知道就行了,万万不能到外面说去。”林大妹声音越说越低,“咱们王妃生的小王爷才七岁,静王要是能多活几年,等到小王爷成年再去世就好了。”   林二妹长叹一声,“唉。谁知道老天爷会怎么安排呢。”   到了傍晚,林二妹见李忆云仍在书房里闷头看书,特意过去禀报道:“主子,奴婢年龄大了,刚才才想起来,许小姐说过年会来观里给您拜年。”   李忆云立刻把书放下,站起来问道:“淼淼原话是怎么说的?”   林二妹便学着许淼淼的语气说了一遍。   李忆云哈哈大笑几声,“她不让我送燕窝人参,那我就送别的,总不能让她白来给我拜年。”   林二妹轻声道:“主子,我听许小姐话说许家添了些奴仆。”   李忆云一直对许淼淼很好奇,接触了几次,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许家肯定是又有了新的进项。淼淼没有把麻花卖给观里,难道卖给了商人?我去问问观主便知。”   观主与李忆云的关系亦师亦友。李忆云进观之后,跟观主学过武功,没有拜师,却如同师父一样,现在武功已有小成。   观里的生活枯燥乏味,三仆再对李忆云尽心尽力的侍奉,也远不能代替亲人的关心爱护。   好在李忆云天生的乐观性格,很少悲伤感慨命运不公,这么多年守着对静王妃的承诺,没有踏出梨花观一步。   旧年的倒数第二天夜里,黑暗的天空陆陆续续飘下雪花,雪越下越大,到了年三十的早上,已变成鹅毛大雪,漫天飞飘,面对面站着两、三丈就看不清脸了。   小梨村的村民在这一天破了例吃三顿,条件好的人家,早饭吃白面放了红枣馒头或是白面面条,条件不好的人家,除了稠玉米面粥,还有黑面馒头这样的主食。   “小王八羔子,五个炮还不够你放的?不许再放了,留着晚上再放!”   “炮是四姐给我买的。不是你买的。你管不着。”   赵林家的院子里面传出刘氏尖锐的骂声及赵五风稚嫩的叫声。   刘氏想到过年了赵兰都没说多给家里些银钱,气呼呼大声道:“四姐四姐,就知道你四姐。有本事让你四姐给你买新衣买新鞋穿?你不还是穿着老娘给你做的衣服鞋子吗?”   赵兰生意做到前天才停,昨天好不容易睡个懒觉,刘氏让马氏在厨房剁萝卜,今天骂完赵大风、赵二风、赵六风又骂赵五风,没完没了的骂人。   刘氏的骂声继续在院子里回响,一句一句听得赵兰心生厌恶   “从我卖麻花到现在,每天给家里银钱,前两天给了五十个铜钱,还买了四斤猪肉。我给了这么多,没有一句好话,还嫌不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突然间,刘氏的骂声停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接着好像家里来了客人。   卧房门开了,赵五风黑着小脸走了进来,“四姐,马家来人了,马石头把我的炮抢走了。”   马家就是赵林家的亲家。赵大风的老婆——左眼大右眼小的马氏,就是出自马家。马氏的堂妹马小草是赵二风未过门的老婆。   马石头是马小草的弟弟。   “还没到过门的日子,也没到大年,马家来人干什么?”赵兰让赵五风转过身去,而后起床穿衣裤。   一会儿,赵兰从赵五风的嘴里知道了马家的来意。   马小草的爹娘在镇里看到赵兰卖麻花赚了很多的银钱,觉得赵家娶马小草很没诚意,决定加收五两银子的聘礼或让赵兰把做麻花的手艺传给马家。   如果赵家不同意,到了年初九那天,马小草就不嫁了。   马家人前脚气势汹汹的走了,后脚刘氏、赵二风就过来跟赵兰要银钱。   母子眼睛鼓出来,咬牙切齿,表情一模一样,像赵兰割了她们的肉一样仇恨。   “你这个胆大包天的死丫头,一天能赚好多的银钱,你竟然天天的骗老娘。”   “我老丈人躲在一旁算了半天,你收了几千个铜钱。你这么有银钱,天天装穷!”   ------题外话------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68 赵里正气极骂嫂   赵兰经过这么多的事,有了手艺又攒了银子,有了底气,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懦弱自卑逆来顺受的赵兰了,冷声道:“白面不要钱,糖不要钱,油不要钱?本钱都是风吹来的吗?”   刘氏吼道:“那也要不了多少银钱。你今天不给家里交出五十两银钱,我就把你打死!”   “不用你动手,我这就跳黄河。我死了一了百了。你爱找谁要银钱找谁要去。”赵兰气得脸色铁青大声说完,就往院子走。   刘氏伸手就去打赵兰的头,被赵五风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腰,惊诧道:“小王八羔子,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大的力气。”   赵五风叫道:“不许你们欺侮四姐,你们要是敢欺侮她,我拿刀子剁了你们!”   “你敢剁老娘?”刘氏拧赵五风的耳朵。   赵五风就把刘氏的手一抓放在嘴边用力的咬。   刘氏吃痛大叫。   赵二风一只手去赵五风,后者人小,但是又蛮又狠,一脑袋撞在赵二风的腰上,六岁的孩子竟把十七岁的少年撞的一屁股坐倒在地。   赵六风吓得哇哇大哭。   赵大风、马氏跑过来用刀子般的眼神盯着赵兰,仿佛她就是这个世上最大的仇人。   赵林刚才被马家气得火还没消,刘氏母子这么一闹,火气蹭蹭的往上蹿,拿着一根核桃粗的树棍跑过来,绕过了赵兰,就要打赵五风。   谁知赵兰动作飞快,一把将赵五风推开,高声道:“你打五风,我就不给家银钱了。”   赵林瞟了赵兰一眼,无奈只能换人打撒气,几棍子下去把刚站起来的赵二风打得尖喊尖叫。   赵林经常打人是没打够就不停手的,赵二风挨打,刘氏都不敢拦,更何况有好处就上有坏事就躲得远远的赵大风、马氏。   赵家的大门没关上,赵德蹙着眉头推门进来,见赵兰牵着赵五风往出走,问道:“兰兰,大雪天你去哪里?”   赵兰眼泪止不住落下来,哭道:“叔,我娘、二哥要我交出五十两银钱,我不交就打死我。我哪有这么多银钱,我这就去投河死了算了。”   赵德被五十两银钱吓了一跳,问道:“你爹不管你娘你二哥?”   赵兰肚子饿得咕咕叫,抹着眼泪道:“我爹不说话,现在在打二哥。”   赵德连忙劝道:“大过年的,你别说不吉利的话。你与五风去我家,你婶做了早饭,你们去吃。我问问你爹娘,不行今个就开祠堂,把你过继到我名下。”   赵兰本想带着赵五风去许家,大年三十也不回来了,现在就改变主意去了叔叔家。   刘氏的声音在小院子炸响,恨不得全村人都听见,“赵德,兰兰一天能赚几两银钱,你没养过兰兰一天,开口就说过继兰兰的话,你脸上臊不臊的慌?”   赵德冷声道:“几两银钱,你怎么不说几十几百两银钱?”   刘氏叫道:“马老汉亲眼所见,他说的。”   赵德身正不怕影子歪,高声道:“县太爷一个月才几两银钱俸禄,兰兰一个大字不识,一天赚的银钱就能比县太爷一个月的俸禄还高?我看你脑子里长得都是干草,被马家挑唆跟兰兰离心了都不自知!”   赵林本来有点怀疑,听赵德这么一说,也不怀疑了,一个巴掌扇在跟着赵德进大堂的刘氏脸上,把她打得哭了,“汉子说话,娘们插什么嘴。滚!”   赵德瞪了在一旁痛得搓胳膊搓腿形象十分狼狈猥琐的赵二风,“你不是说马小草非你不嫁吗,怎么现在她家要多加五两银钱?”   赵二风的威风也就在弟弟妹妹面前耍一耍,在赵林面前只有点头哈腰的份,摇摇头道:“叔,今个小草没来。”   赵林苦着脸问道:“弟,你看马家提出来的事怎么办?”   赵德正容道:“马家好大的口气,已经收了三两银钱聘礼定好亲事,两个村的人全都知道,临到正日子了反悔提要求。”   赵林握紧拳头,抱怨气愤道:“可不是吗,做麻花的手艺那是许家的,不是我家的,五两银钱,我家的院子屋子卖了都值不了这么多银钱。”   赵林想了想,便道:“到了初九那天,咱们去迎亲,马小草敢不上花轿,我就敢去衙门那里告马家一状。”   赵德特意当着马氏的面放下狠话,就是让她去给马家人传话。   马氏听这了这话,比左眼小一圈的右眼不停的眨。   赵德又说了几句狠话,马氏坐不住了,悄悄的离开家。   赵德跟赵二风使个眼色,让赵二风跟过去。   果然,赵二风一会儿回来就气道:“马家人没走,就在村外等着,大嫂过去跟他们说话。我离得远听不到说什么。”   赵德望着一脸怒火的赵林,又瞟了一眼有点傻眼的刘氏,缓缓道:“以前大风还去县城打点小工,马氏进门之后,大风就不去了。一个马氏就把你家来回折腾,再来一个马小草,你们家得闹翻天。”   赵林无奈的道:“聘礼已经下了,银钱都花出去了。二风不娶马小草,也娶不着别人。”   赵二风急道:“爹,小草是真心喜欢我。我过了年就十八了,虚岁十九了……”   赵林瞪眼叫道:“你急个屁,老子当年十九才成亲。”   “过了年,你就让大风、二风去县城打小工,不去就不管他们夫妻饭吃。”赵德当着赵大风、赵二风的面就是这么说话,“到时,我家明正到时也去县城做事,三兄弟能有个照应。”   赵林问道:“明正过了年才十三,就去县城做事?”   赵德道:“男子十四就成年,明正十三也不小了。当年我和你不也是十二、三岁就去镇里县里做事吗。明正过了年娶老婆,都有了家室,自是要多赚了银钱养家糊口。”   赵林有些好奇问道:“明正在县里做什么事?”   赵德有些自豪的道:“我家明正托许叔的福,在集福楼里寻了个差事,每个月包吃住五百个铜钱,春忙秋忙能回家,年底还有点分红。”   赵林、赵大风、赵二风自是一脸的羡慕。   刘氏听到这话,在一旁不哭了,眼巴巴的瞧着赵德。   赵德接着道:“我当时替大风、二风问了一下,许叔说集福楼的掌柜只要会识字的伙计。”   刘氏嘴一撇,嘀咕道:“谁知道问没问?”   赵林一脚踹过去。刘氏躲开了,有点庆幸这回没被踢着。   赵德见着刘氏就烦,这就离开了。   赵林跟赵德的关系很好,自从娶了刘氏这个蠢货,就被她讥讽挖苦的在赵德面前越来越自卑。   赵兰带着赵五风在赵德家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也不回家,而是去了许家,愁眉苦脸道:“淼淼姑,你帮我出出主意,再有这样的事,我该怎么办?”   ------题外话------ amyatam、qwer9899、roccoon、黄姐0126、橙橙cc送的钻票花都收到了。开心。谢谢!   小青性别女,至今女扮男装。淼淼为打消的赵兰的顾忌,告知真相。流民见到小青是男装,当然认为她是男子。OK。   ☆、69 淼淼献计五风识字   邓红在一旁插话道:“这样的小事,淼淼别费神了,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就骗家里跟淼淼签了卖身契,生死都由淼淼说了算。”   许淼淼见赵兰连连点头,笑道:“别。她要这么说了。她爹娘能大过年的到我们家砸门要她卖身的银钱。”   邓红却一本正经的道:“她爹娘开口要多少银钱,一次给她们完事,省得以后没完没了,让她总这么伤心难过。”   许淼淼摇摇头,仍是笑道:“未经过她爹娘允许,我就买下她,这要是她爹娘告到县里,我得下大狱。”   “是吗。这么吓人?那兰兰可别这么说了。”邓红吐吐舌头。   “我读过《大唐国律法》,买卖十五岁以下的小女子需由卖方至亲的长辈同意才行。”许淼淼见赵兰目光迷茫,又道:“不过,兰兰可以对外说跟我签了买卖契约。”   邓红腰好坐直了,好奇的问道:“买卖契约不限制年龄吗?”   “对。买卖契约没有规定双方的年龄。兰兰,我给你出个主意。”   赵兰聚精会神的听着。   许淼淼柔声道:“这几天过年,村里若有人问你做生意的赚了多少银钱,炸麻花的方子,你就说跟我们家签了买卖契约,赚了赔了都是我们家的,你每天只拿辛苦银钱,炸麻花的面是我们家的人和好的,配料你不知道。”   “好。我就这么说。”   “你还要说,这个炸麻花的生意你做不了多久,很快我们家就要派新买的奴仆去县城、镇里卖。”   “淼淼姑,多谢你为我想这么多。你比我的爹娘兄弟对我都要好……”赵兰再次哽咽,拼命的忍住眼泪不掉下来,“大过年的,不能在你家哭。”   许淼淼鼓励道:“嗯。不哭。明年你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在前世十二岁的小女孩还在上小学,今世的赵兰已经在大户人家当了三年奴婢,如今每天忙碌三、四个时辰风里来雪里去的卖麻花。   许淼淼一开始帮助赵兰是为了却原主的心愿,后来被赵兰的坚韧勤劳善良感动,变成主动伸手相助。   隔壁的卧房里面,赵五风坐在炕上跟许文、许佳、洋芋蛋吃着干果炸麻花点心,听着坐在炕边的许南讲《史书》里的故事。   许文、许佳、洋芋蛋遇到听不懂的开口问。   赵五风在家里敢跟刘氏吵,敢跟赵二风打架,可是在这里不知怎地不敢说话。   许南坏笑道:“你们都听懂了,那我一个个问问你们,答错的,明个没有压岁钱了。”   许佳大声道:“不行。你不能用这个法子扣我的压岁钱。”   许文头摇得像拨浪鼓,“大哥,我不答你的问题。”   洋芋蛋嘻嘻笑道:“姑说给我压岁钱,你又没说给我压岁钱,你不能考我。”   “哎呀,三宝,你脑子转得挺快。你怎么知道我明个不给你压岁钱了?”许南摸了摸了洋芋蛋的包子头,这个小家伙干净可爱跟几个月前天天挂着鼻涕的脏娃娃判若两人。   洋芋蛋惊喜的问道:“南哥也要给我压岁钱?”   许文好奇的问道:“大哥,你有钱吗?”   许佳咯咯笑道:“我没瞧见你去外面挣银钱啊?”   许南眼珠子一转,坏笑道:“我准备一会儿把多多、虎子卖银钱,明个给你们四个发压岁钱。”   许文急道:“啊,不许卖多多。”   虎子比刚来许家时长大些了,此时就蹲在炕下面,两只有灵性的眼睛正瞧着最喜欢它的小主人许佳,仿佛在说,主人,我不想离开你,救救我。   许佳快要哭了,哽咽道:“虎子是我的,不许你卖它。”   洋芋蛋目光在许南兄妹三人身上打转,不知如何是好。   赵五风内心激烈挣扎了一会儿,小脸都憋红了,道:“我不要你的压岁钱。你别卖多多、虎子。”   许文、许佳立刻用无比感激的目光望向赵五风,不约而同的道:“五风你真好。”   赵五风得了这句夸赞,比吃到四个肉包子还要欢喜,脑子也灵活了,再次开口道:“镇子的集市昨个就停了,南哥想卖多多、虎子都没有人买。”   许南摇头晃脑的道:“我不会骑着多多,把虎子用绳子一捆挂在多多的屁股后面,带到县城去卖啊。”   赵五风见许佳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了,忙道:“南哥,你不会的,你要真这样做,才不会说出来。”   许南拍了拍赵五风瘦弱的小肩膀,夸赞道:“你小子还真是聪明。难怪我姑挑了你给兰兰当帮手卖麻花。”   许文一脸羡慕,道:“五风,你真聪明。”   许佳热情的道:“五风以后常来我家玩。帮我们对付我大哥。”   洋芋蛋跟着道:“五风,我要是有你这么聪明就好了。”   赵五风在家里从未被人夸奖过,每天刘氏就是骂他能吃调皮,赵林直接当他不存在,有时好几天连个眼神都不给他,赵大风夫妻、赵二风就更别提了,明着暗着都说他长大要分家产的,恨不得他被人贩子拐了去。   他到了许家得了这么多人的肯定,欢心欢喜,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   许南笑道:“五风,你今个护着兰兰,这是汉子该做的事,做的好。以后你没事来我家,跟文文、佳佳、三宝一起学识字。”   赵五风猛地抬头,满脸期待,问道:“我也能识字?”   许南点点头,“能。你这么聪明,又对兰兰好,我家愿意教你识字。”   许文搂着赵五风的一只胳膊,笑道:“五风,我教你写你的名字。”   许佳眨眨眼睛,奶声奶气的道:“我会的字不少,我教你写麻花两个字。”   洋芋蛋摸摸脑袋,在许家学会字也有一百多个了,《诗经》也背了几首了,谦虚的道:“我就教你写小梨村三个字吧。”   许南让四个小孩子在一起玩吃东西识字,出了卧房去两个院子转了一圈,又去王伯那个院子巡视一圈,就去了赵德家找赵明圆。   花氏正在蒸玉米白面红枣馒头,见是许南,满脸笑容跟他打招呼,热情似火的留他吃午饭。   许南笑道:“婶子,我家今天改吃两顿,早上刚吃的鸡汤馄饨,油大的很,我一点都不饿,就不在您家吃午饭了。”   “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花氏一听,许家真跟别人家不同,平时吃三顿,今个年三十倒吃两顿了,又想馄饨就已经很好吃了,这个鸡汤馄饨得有多好吃,回头等赵明正去县城挣了银钱回来,一定要吃回鸡汤馄饨。   赵德、赵明正都在厨房帮忙,出来跟许南打声招呼。   ------题外话------   本文从明天起三、四千字更新。倒V将从明天的章节开始哦,所以请亲们不要攒文,记得天天看。   ☆、70 迎新年提亲事   赵明正的声音里比往日多了几分热情。   他与镇里柳二的亲事,明明柳二比他大三岁,可是别人都说他高攀了,现在许家帮他在县城找了活计,再没有人说这样的话了。   这个天大的人情他会永远记住的。   赵明圆从书房里走出来,把许南带到大堂,那里的八仙桌上终于也摆上了干果——一盘炒花生。   “我爹要把兰兰姐过继给我当姐姐,我伯娘说话很难听,把我爹气坏了。不过我大伯当时就打了我伯娘一耳光。”   “马家真是无耻,马小草都快上花轿,还向兰兰姐多要聘礼。”   “你知道要多少吗?五十两银钱。这么多银钱,我爹说一个举人都能供出来了。”   “马小草长得什么样,你不是没见过。”   “我平时不议论女子,这回我也破例了,她除了名字是个女子名字,其余的那里像个女子?看背影,比我二风堂哥还要像汉子。”   赵明圆气愤起来,话比往常更多了,一句接一句,许南都没有插嘴的机会。   “兰兰姐一直在我家,马家来她家的事,我家上下都知道了。”许南终于插上话了,剥了两粒花生,丢到赵明圆的嘴里让他别气了,微笑道:“我来你家是有件事。”   赵明圆粗粗的两道眉毛往上微微一挑,问道:“什么事?”   “是这样的,过几天你哥成亲,我们家到时会跟村里人一起随份礼。”许南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这是我们家私底下给你们家的。等会我走了,你交给德叔、花婶。”   赵明圆常带碎银交学堂的学费,一看碎银是六分银钱,内心感激之后,大声道:“你别让我挨骂。我这就给我爹娘说去。”而后就把碎银拿上去了厨房。   许南无奈的叫道:“好你个明圆,你这么一弄,我中午想不在你家吃饭都不行了,我还想留着肚子吃我家下午的年夜饭呢。我走了。明年见!”   赵明圆动作极快,去厨房上交了银钱,又跑到大门把许南给抓住了,嘻嘻嘻笑着把他带到了大堂。   赵德、花氏、赵明正自是对许南好一通感谢,许南若不在赵家吃午饭,就是看不起赵家。   许南吃完了,还被花氏硬塞了两个簸箕大的玉米粉白面枣馒头。   许淼淼看到两个硕大很有喜气的馒头,感觉年的味道又重了一分,笑道:“花嫂蒸这馒头肯定是给镇里的亲家送的,咱们家送的份钱多,就先给了咱们家。”   许南惊诧道:“姑,你猜对了。花婶蒸了六个这么大的馒头,原来是打算两个给长辈,两个自家吃,两个是送给亲家的。”   许淼淼道:“这么大的馒头,一次只能蒸一个,六个得蒸好久的功夫。咱们别白拿了馒头。你去拿五斤麻花送过去。花婶送亲家、自家吃都好。”   许清林看书眼睛累了,就出来在小院子里走几圈,见许南又要出去,问了几句,还特意去跟许淼淼道:“咱们家办过两次丧事,赵德家每次都给二十个铜钱,是全村随份子最多的。”   “嗯。我听二哥念叨过这件事。”   “这么久的事你二哥还记得呢?”   “他记得。爹,您这次回来有没有觉得二哥比以前说话行事都好些了?”   “他在我面前仍是那样,我倒没觉得他有什么变化。”   “您在家里多呆几天,就会慢慢发现二哥的变化。”许淼淼想了想,觉得过几天邓老八就回来了,有些事该定下来就得果断的定下来,拖下去会伤了两家的情谊,“爹,我想跟您谈一谈。”   这些话不该由她这个小女儿来说,可是家里面没有主母、长嫂,许南又是个晚辈,她不说谁说。   许清林坐下听完许淼淼的建议,神情复杂,缓缓道:“淼淼,你二哥有你这样的妹妹,是他几生修来的福气。我有你这样的女儿,也是如此。”   “爹,我能当您的女儿、当二哥的妹妹,也是我几生修来的福气。”许淼淼真情流露,继续道:“我与兰兰都是小女子,咱们家以前过得还不如她家,可是您坚决不让我去给大户人家当奴婢。我比她幸福百倍。”   许清林伸手摸摸越来越漂亮的女儿,目光闪烁,“我就算饿死,也不能让你去当奴婢。”   许淼淼见老爹回忆苦不堪言的往事又要落泪,连忙道:“爹,我们家的日子会一年比一年更好。”   “是。我这次回来,家里添了十几个奴仆,还有多多、虎子、铃铛。村里人人见了我眉开眼笑打招呼。”许清林停顿一下,用极低的声音道:“你还在县里的银庄存了银票,让家里有了积蓄。”   许淼淼谦虚的道:“这是家里的运势好,添人添牲畜进银钱,我们家运势会越来越好。”   父女说了好久的话,不知不觉都到了下午,没有午休也不觉得困。   若不是许南进来问年夜饭要不要开始做了,许淼淼还没发觉时间过得这么快。   许清林看着姑侄说笑着去厨房,想着家里添一个儿媳妇能帮帮女儿也是好事。   赵兰、赵五风最后还是回赵家去吃年夜饭了,只是去了之后,没一会儿又气呼呼的返回,说是赵家已经把年夜饭吃了,刘氏没给她们留一口吃的,让她们到赵德家去吃。   许淼淼、邓红、小青、许南都在厨房忙着。   许淼淼炸肉丸子,邓红在切菜,小青在烧火,许南打下手。   许淼淼夹了一个炸熟的肉丸子给口水都从嘴里流出来的赵五风吃,问道:“兰兰,你给你娘说了契约的事没?”   赵兰一拍脑袋,“我一气带着五风就冲出来,忘记说这事。要不,我这就回去说。”   “你现在回去说,你娘肯定不信。你还是这几天等你娘再骂你的时候说。”许淼淼又给赵五风夹了个肉丸子,这孩子目光里都是感激。   她心道:唉,大过年的赵林、刘氏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双儿女没有到场就开年夜饭。   这样的事,许淼淼打死都做不出来。可是偏偏这世上就有这样的父母,真让她开眼了。   “淼淼姑,我来炸肉丸子。”赵兰是个闲不住非常勤快的小女子,要不在大户人家能一干就是三年,这要不是那些不要银钱的流民,大户人家才不会辞了她。   “嗯。你炸麻花有经验,炸肉丸子肯定也炸的好。”许淼淼就让赵兰去炸,而后拿碗夹了十个肉丸子给赵五风,“五风,你去拿给文文、佳佳吃。”   赵兰问道:“洋芋蛋走了?”   许淼淼微笑道:“走了。我让王大宝一家包括高大姑都过来跟我们一家吃年夜饭,王大宝还是不好意思。”   赵兰轻声道:“我看王大宝是怕高姨放不开,就都不过来了。”   邓红敏感的瞧了赵兰一眼。心里以为赵兰知道了高大姑曾经看上许磊的事。   许淼淼笑道:“嗯。也是。高大姑从未来我家吃过饭。突然之间就要来吃年夜饭,肯定放不开。”   “哎哟。”邓红一走神,菜刀切了手指,顿时出了鲜血,血把菜刀下的一块泡菜都染红了。   许淼淼忙拉着邓红去卧房包扎伤手,在她耳边轻声打趣道:“我的红红姐,我二哥不在家,你不是针扎手就是菜刀切手指,我看你干脆当我的二嫂算了。”   邓红脸通红,羞得话都说不出来。这可是许淼淼头一次开这样的开玩笑。   邓红知道许淼淼在许家的份量有多重,能得到许淼淼的认可,她跟许磊的事就成功了九成。不由得心花怒放,伤口也不痛了,喜得嘴都合不拢。   许淼淼嘻嘻笑着给邓红包扎手,“我爹跟我说了,过几天等邓伯回来,就跟他老人家商议你与我二哥的婚事。我跟我爹说,您这么上赶着想让红红姐当儿媳妇,怎么知道红红姐愿意不?”   邓红小声道:“我愿意。”   “那就好。我就提前叫你二嫂了。”   邓红声音细若蚊音,“你二哥他愿意吗……”   “我二哥开始是不懂,你在家里住了这些天,慢慢的他有些懂了,在意你了。”   “是吗?”   “你看,他前些天向我提出有没有能多赚银钱的活干?我问他多赚银钱干什么,他说要是娶你,得攒五两银钱,不然不好意思向你提亲。”   当年刘家娶邓红的聘礼就是五两银钱,当然邓老八疼爱邓红,把除去早就备好的家具被子什么的,还把这五两银钱放在里面当了嫁妆。   邓红抬起头来,满脸惊喜问道:“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不过,我的心里有点酸哦,我二哥变聪明了,想多赚银钱不是给我买东西,而是为了娶我二嫂。”许淼淼嘟着红艳艳的嘴唇。   “他得第一个想着你才是,没有你给他吃药,他怎么会变聪明。”   许淼淼有些吃惊的瞧着邓红,“原来我二嫂心里都有数,发现我给二哥吃药了呢。算了,看在我二嫂这么识大体又内秀的份上,我就不吃我二哥的醋了。”   “淼淼,我还知道,我的命也是你救的。”邓红双手抱住了许淼淼香喷喷的身子,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很是动容的道:“我要是真当了你二嫂,我与磊哥一辈子感激你。”   ------题外话------   亲们周末愉快。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71 忆云心细体贴淼淼   许淼淼柔声道:“你虽然是文文、佳佳的亲姨,但也是继母。我不求你对我如何,只希望你对文文、佳佳仍像现在这样好。”   “我发誓,如果我嫁给磊哥,有了自己的孩子,仍待文文、佳佳如同亲生。”   未来的姑嫂一番推心置腹,关系又亲了一分。   许家两个厨房同时开火做着年夜饭,离得不远的王伯等人也在兴高采烈的开火做着年夜饭。   “托主家的福,我们年夜饭能吃上白米饭和肉了。”   “主家吩咐了,我们的肠胃都没有恢复,不能吃撑了,只吃了七分饱就行了。”   “主家还说了,我们年夜饭一吃完就到大院那边去领压岁红包。”   对于王伯等人来说,在北地有一个安身之地,有口饭吃,一家人团聚,就比那些活活饿死病死的流民强百倍了。   大雪终于停了,小梨村被白雪覆盖,天色渐暗,各家各户放起鞭炮吃起团圆年夜饭。   许家的年夜饭设在了许清林与许南的卧房里面,八仙桌放在中央,九菜一汤摆在桌上,香气扑鼻,许家人、邓红及赵兰姐弟入坐。   凉拌木耳、凉拌白菜泡菜丝、家常豆腐、烧鸡、香炸肉丸、粉蒸肉、红烧黄河鲤鱼、蒜烧墨鱼段、葱爆羊肉、海带炖排骨汤,九菜一汤共是十道,喻意十全十美,新的一年生活更美好。   主食是花氏送的超大玉米白面红枣馒头及白米饭。   许清林十分高兴,破例要许淼淼拿来一坛高粱酒,准备喝两杯。   正准备开吃,家里竟是来人了。   许磊从观里回来了。   许淼淼问道:“二哥,大宝去替你了?”   许磊看到一桌子的好菜,有些激动兴奋,“大宝下午就去了。我让他回村,不用他替我。”   许淼淼起身问道:“那你回家,谁在看梨林?”   许磊摸摸脑袋,顺便把额头上的雪抹掉,微笑道:“妹,你的好友李小姐派了奴婢林三妹来替我看梨林。我本来不同意,流云仙姑过来说观里同意林三妹替我,我就回来了。”   许淼淼心里暗喜,柔声道:“忆云真是细心体贴。我明个去给她和流云拜年。哥、小南南,你们同我一起去。”   许南好奇的问道:“姑,总听你说李小姐,明个我能见到她吗?”   “明天应该能。你见到她,可得把嘴巴紧紧闭住,别乱说话。”   邓红望着许磊的眼神比平时多了些内容,“磊哥,外头很冷吧,要不你先喝点排骨汤暖暖身子。”   “好。”许磊笑起来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显得更英俊了。   邓红轻声问道:“林三妹多大年龄了?”   许磊憨声道:“看着比我年龄小,比你年龄大。”   邓红面色微变,想想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还是没有问下去。   许淼淼就挨着邓红坐,俯在她耳边低语道:“红红姐,林三妹体重比我二哥都要重,从后面看她的背比我二哥还要宽……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邓红羞得飞快的瞟了许磊一眼,谁叫他长得太好看招人,之前有个高大姑,现在又来了个林三妹,总让她胡思乱想吃醋。   许文央求道:“爷爷,我也想喝点酒。”   “好,今个给你、五风也吃点酒。你们拿筷子在我酒杯里蘸蘸尝尝味。”许清林和颜悦色,把酒杯伸到两个小孩子的面前。   许淼淼故意道:“小南南,你还未成年呢,就比文文、五风多蘸几下尝尝酒味得了。”   许南笑道:“姑,再过几个时辰,我虚岁就十四了。你就大发慈悲,允许我喝一两。”   “来,我们女的也喝点酒。”许淼淼拿起酒坛给邓红倒了半杯酒,又给自已、赵兰也倒了些酒,见许佳一脸期盼,“姑允许你拿筷子蘸三下酒尝尝。”   “哦。我也喝酒了。”许佳跟许文、赵五风一起欢呼,尝了酒,伸出小舌头叫道:“酒好辣啊。一点都不好喝。我再也不喝了。”   众人哈哈大笑,年夜饭团圆,把酒言欢,欢喜高兴,异常热闹。   主人开宴吃起来,二进院子的卧房里面,乔伯、老乌、小青坐在炕上,面对着矮桌上六个热菜,除了鸡、海鲜外,鱼、肉、蛋都有了,还有白米饭。   三人感激欢喜之余,又想到了无法享用到这顿年夜饭的去世的亲人,流下对他们思念的泪水。   乔伯抹了抹泪,“他们在天上瞧着我们。不哭了。”   老乌感慨道:“他们在天上保佑我们遇到了好主家。”   小青想到了被洪水淹死的爹娘兄弟,老乌宁愿饿死也要保住他的小命,许淼淼给她把脉买下她手把手教她炸麻花,“我要好好活下去。”   老乌揣起饭碗朝南边敬了三敬,而后笑道:“趁热吃菜。过年了。”   一个时辰之后,院子大门响起男女的说话声。   “小的来给主家磕头。”   王伯领着众人进了院子,头一次被乔伯领到了卧房。   八仙桌的年夜饭已撤席了,此时摆着梨、苹果、炒松子、炒花生、葡萄干、酥糖、绿豆糕、红豆糕、桂花饼等,甜香的气息飘满屋。   许淼淼坐在许家人的中间,受了王伯等人磕头大礼之后,笑盈盈道:“每人赏十个铜钱,拿些麻花、干货、果子走。”   王伯等人来时空着手,走时怀里揣着铜钱,双手捧着吃食,自是感激主家的好。   赵兰姐弟走时,许淼淼笑道:“明个早上吃酸菜猪肉饺子,我让厨房多和些面,你们也来。”   赵兰感激道:“那我们可就来吃了。”   许淼淼笑道:“来吧。我还给五风准备了红包。你不带他来,他这份我可就给别人了。”   许南脑袋凑了过来,“我也给五风准备了红包。”   赵五风满脸笑容,跟许文、许佳告别,牵着赵兰的手离开后,还回头看了许家大门好几眼。   刘氏就等着赵兰姐弟回来呢,听到动静,立刻从大堂钻了出来,见两人双手空空,气不打一处来,“在许家混吃混喝回来了,也没瞧见给我们带点吃的。”   赵兰冷声道:“你也知道我们是混吃混喝,我们怎么好意思再拿人家的东西?”   赵五风叫道:“我跟姐明天也不在家里吃。”   他早知道今天家里的年夜饭终于有肉有蛋了,一直期盼的好好吃一顿,谁知没有给他留一点肉,连汤都没有留。虽然年龄小,但是这件事会记一辈子。   刘氏盯着赵五风气道:“小王八羔子,你有本事一辈子别在家里吃。”   赵五风大声道:“我以后识字长了本事肯定不会在家里。”   赵大风从大堂里出来,讥讽道:“就你还识字!你四姐给你花银钱供你上学堂?”   赵五风高声道:“四姐跟许家关系好,许家答应我教我识字,我今天就学了好几个字,我已经会写自己的名字。我以后肯定比你强。”   赵大风目光妒忌,冷哼一声。   赵二风也从大堂里出来,朝地下呸了一口,“会识字有什么了不起。”   赵兰让赵五风去洗漱睡觉,头也不回懒得看赵大风、赵二风,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明正弟弟会识字,过了年就到县城做活,每个月包吃住还有五百个铜钱。”   赵二风气得想上去打赵兰,赵五风回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威胁道:“你敢打四姐,回头我就打你老婆!”   “你敢打小草试试。”   赵五风气势比赵二风还凶,咬牙切齿的吼道:“你敢打四姐试试!”   小小的赵六风揣着半木盆热水,如同喝醉酒摇摇晃晃的进了屋子,把木盆放在床边,抬起自己洗得干净的小脸,讨好的笑道:“四姐,你洗脚吧。”   赵五风见赵六风抢了他的活,也没有生气,道:“我今天学了几个字,一会儿教你。”   赵六风嘻嘻笑着点点头。   赵五风接着道:“你也给我倒好洗脚水。”   接近子时,新旧年交替之时,小梨村各家各户都出门放鞭炮,一时几十挂鞭炮齐响,黑夜都被照亮了。   许家放完了鞭炮,许清林带着儿孙去第二进院子常年锁着的房子象征性的拜祖宗,又拜了亡妻及文文佳佳的亡母。   “我向你们说件事,我准备给许磊娶妻,对方就是文文佳佳的亲姨红红。”   许磊就跪在许清林的身旁,听到这话,宽厚的肩膀明显一颤。   许清林让儿孙都出去,独自守着亡妻的灵牌说话。   “家里去年的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打了井,买了地、牲口、奴仆,还有了积蓄。这一切都是我们的好女儿淼淼的功劳,她持家有方,比我们都聪明能干。”   “许焱还没有消息。这个孩子现在不知道是否活着。唉,当年我们带着他逃到北地小梨村这个地方,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家里有点积蓄,我原想着带上点银钱去南地找许焱,可听说那边内战极乱,我怕找不他,我反而死在那里,留下家里的孩子们没有人管,就打消这个念头。”   “我还是在小梨村呆着,至少我能守着许焱的唯一的儿子许南。”   不远处一进院子的书房,姑侄二人面对面坐着谈事。   “小南南,几个月前我向你保证新年给你做个小手术切掉你的六指,当时你激动万分,恨不得立刻就把六指给切掉,现在你怎么又不切掉六指了?”   ------题外话------   每天三千字,是不是比看两千字爽点啊?   哈哈,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72 少年悟真理明志   “我一直以为村里人取笑看不起我是因为我生着六指。这几个月我发现根本不是这回事。我以前想错了。”   “那你发现原因是什么呢?”   “家里贫穷。我自已不够强大。”   “世人都尊敬强者,追随强者。一个家富裕了就是强大。一个人能干有本事了就是强大。”   “姑,多谢你当时没有切掉我的六指,让我领悟了这个道理。以后我要变得强大,足矣立足于世,守护家人。”   这一刻,许淼淼对许南刮目相看,“你确定不切六指了?”   许南点点头道:“确定。”   许淼淼肃容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留下六指,让它时刻提醒你,想要不被别人看不起取笑,就得自身家里都强大。”   许南正经不到十秒钟,就坏笑道:“姑,我听你和爷爷的口气,是不是终于要让二叔娶红红姨了?”   许淼淼闭目,中食二指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提提神,“什么叫做终于,成亲的事要看两个人的缘分。现在时机差不多了,两人就成亲。”   许南神神秘秘的道:“文文、佳佳、三宝都瞧出来了,红红姨可喜欢二叔了。”   许淼淼睁眼问道:“是吗?瞧出什么来?”   许南笑道:“每次咱们家吃饭,红红姨会把二叔爱吃的菜摆在二叔的跟前。”   许淼淼自是早就看出这件小事来,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小事,相比之下,邓红在意许磊比许磊在意邓红的多得多,这就是许磊的福气。   “你这个当大哥的没带好头,整天不知道读书,就知道琢磨大人的事。”   “冤枉,我真没跟他们三个说这些事。”   “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困啊,精力这么旺盛,我交给你一个任务,现在咱们家奴仆多了,你写一个家规,再写一个仆规,明早交给我。”许淼淼打着哈欠准备离开,“小南南,你写好了,明天我发你一个大红包。”   许南委屈的叫道:“姑,不带这样欺负我的。”   “能者多劳。你不是想当强者吗,从写这个家规、仆规开始哈。”   “写这个跟当强者有什么关系?”   “有啊。你写好了,我给你大红包,你发财了,可以买东西孝敬你的师父,你的师父就更加尽心传你武功,你会学的更好,不就离强者离近一步了吗?”许淼淼提醒之后,拍拍许南的肩膀,就离开去卧房歇息了。   哪怕外面村子里还有鞭炮声,许淼淼都睡得很沉,一夜好眠到次日,睁眼不知什么时辰,起来穿好衣服,刚要洗漱,就听到院子外有男女的说笑声。   邓红笑道:“爹,你半夜回来,怎么不多睡会?”   邓老八的粗嗓门在宁静的早上显得格外的声音大,“大过年的,我可睡不着。”   “邓伯回来了!”许淼淼有些惊喜,昨晚睡得太沉了,半夜邓老八回来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院子里的雪已经被早就起来的乔伯扫干净全部堆在角落里面。   大唐国的规矩,正月初一家里不能往外面丢东西,要是丢了,哪怕是垃圾,今年就会丢财。   邓老八守着这个规矩,半夜连澡也没有洗,就上床睡觉了。他跟许磊、许南一个卧房。叔侄也不敢嫌他身上臭。   许淼淼穿着一身崭新的鲜艳喜庆的红色新衣裙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之前刘喜儿成亲时穿过许淼淼的红衣红裤,颜色跟这身一样,但是效果可差远了。   许淼淼的个子比刘喜儿要矮一点,骨头架子小,但是该长肉的地方长肉,不该长肉的地方绝对不长肉。   不肥不紧的上衣正好露出微微耸起的胸部及盈盈一握的纤腰,长裙显得腿修长,看着整个人个子都高了,身材极好。   头发乌黑浓密,皮肤粉白,唇红齿白,大眼睛闪亮如星,五观清秀精致。   佳人如玉,红衣似火,如同从画上走下来的仙子。   邓老八笑哈哈的跟许清林道:“亲家,淼淼比我几个月前走时更好看了。”   许南赞道:“姑,你穿裙子真好看。”   许文、许佳比许淼淼早起了一会儿,看到她这么美,有点犯小花痴。   许佳仰着小脑袋问道:“姑,你好美哦。我长大能像你一样美吗?”   “你会比我更美。”许淼淼得到了大家的夸奖,心里自是高兴。   老乌见主人都起来了,就在大门外放起鞭炮,示意村里人,可以来我们家拜年走动了。   许淼淼笑道:“邓伯,您提前回来了真好,红红姐一直牵挂着您呢。”   邓老八瞧着穿着淡紫色新衣裙气色很好的女儿,温声道:“我心里惦记着红红,二宝也惦记着家里的兄弟。我们就赶了几夜活,原想着年三十回来吃上年夜饭,谁知昨个下了场大雪耽误了行程,生生晚到半夜才赶到村里。”   邓红有些激动的道:“我昨晚睡下梦见我爹回来了,醒来就听文文、佳佳在我耳边说,姥爷回来了,我还不信呢。”   “回来就好。”许淼淼见邓老八精神兴奋丝毫没有疲惫的样子,看来这些天没少赚银钱。   “淼淼,我给你说说砌炕的事。”邓老八是个急性人,不等许淼淼问就急着要说。   许淼淼原想着吃完饺子再说,不好意思拒绝邓老八,就与他去了书房。   许南十分好奇,但是没有许淼淼的同意,也没有跟进去。   书房里面传来邓老八豪放激动的大笑声及许淼淼温柔高兴的笑声。   邓红半夜已经知道邓老八赚了多少钱,这时仍是喜从心生,满脸欢喜。   书房里面,邓老八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想让我们砌炕的富贵人家排着长队,我与二宝估摸着这活能干到明年去。”   许淼淼真真切切能感受到邓老八的欢喜,老人苦了一辈子,头一回赚这么多钱被这么多人需要,柔声道:“您这几天就回趟邓村,直接把家里的地租给亲戚种,等过了元宵节就踏实的去砌炕。趁着火炕还没被人学会,多多赚银钱。”   邓老八竟是收起笑容,短叹一声,“唉,我是真舍不得我那几亩地。不过,有舍才有得。我不舍得地,怎么有功夫去砌炕赚大银钱。”   种了一辈子的地,靠着种地养活一家人,突然不种了租给亲戚,内心一时半会很难割舍。   许淼淼理解邓老八的心情,前世如果让她放弃当医生干一份来钱很多的工作,同样会很难舍,“凡事都有两面性,不种地能砌炕,不收粮食能收银钱,而且收得银钱远比收的粮食多。您不用纠结了。”   邓老八艰难的点了点头,又肃容道:“淼淼,你是命里我的贵人。你改变了我的命运。你说的对,我听你的。以后都听你的。”   按照之前的口头契约,工钱归邓老八、王二宝所有,砌炕获得的银钱许家得五成,邓老八得三成,王二宝得两成。   许淼淼从邓老八手里接过了九十两的银票。   当初如果她把火炕的点子卖给梨花观,一次性也就得个四十两银钱。   她选择跟邓老八、王二宝合伙,上次得的银锭加上这次得到的银票,已高达一百多两银钱,在新的一年还会有收入。   她的这次决定让许家的利益扩大化,还得到了邓家、王家的感恩及忠诚。   没有什么比正月初一早晨就收到银票更开心吉利的事了。   许淼淼收了银票就得开始做散财童子发红包了。   她托许清林的福,年龄小辈份大,别说许南,就是全村同龄的少年少女甚至有几个已经当孩子爹的中年汉子都得叫她一声姑。   赵兰姐弟过来了。   赵兰竟是送给许佳、许文每人两身贴身穿得红色丝绸内衣。   赵兰专门去县城买的丝绸,晚上等着两个弟弟睡着了,点着昏暗的油灯一针一线做的,真是有心了。   “你们都穿着新衣,不用给我磕头把新裤子裙子弄脏了,来,排排坐,吃饺子,得红包。”许淼淼与包括许南的几个晚辈都坐到一桌,把早就准备好的几个装着小碎银的香包拿出来,每人得一个。   许南看在红包的份上,就不换桌去跟大人坐了,见许佳把红包打开里面是一分的小碎银,心里估计自己也是这个数,有些欢喜。   “银子啊。”赵五风激动的双手捧着一分的小碎银放在赵兰跟前,“四姐,姑给我的红包好多银钱。”   赵兰忙道:“一分银钱就是一百个铜钱。淼淼姑,你给我们姐弟太多了。”   “你们叫我啥?”   “姑。”   “那不就得了。我这个长辈不是白当的。好了,快趁热吃饺子。”许淼淼见赵兰感激的热泪盈眶,赶紧催她吃饺子。   赵兰与赵五风是在赵家挨了刘氏、赵大风、赵二风的骂出门的,到了许家,吃肉饺子,拿得红包跟许文许佳一样多。两家天壤之别。   许淼淼特意安排邓红、许磊陪着许清林、邓老八单独一屋吃饺子喝酒。   许清林面薄,不过决定的事,再难也要试一试,等着邓老八把一盘的饺子都吃光了,酒也喝了快半斤了,缓缓道:“亲家,这两个孩子命运有点坎坷,但性子人品都是好的。”   邓红伸手捏了邓老八腿肚子一下。   邓老八酒醒了一些,听许清林声音有些局促的道:“你看,我家许磊娶你家的红红为妻,如何?”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重重的拍门声,一声比一声急。   ------题外话------ amyatam、jyxhmm、89351送的钻花都收到了。谢谢!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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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宝,新年好。”赵兰以前没有太多的关注王二宝,去县城当奴婢三年都没有见过他,这次猛的一见,觉得跟小时候的印象完全不一样,想不到他变得这么俊俏了。   王二宝道:“我听我嫂子说你在镇里卖麻花,生意很红火,你真能干。”   赵兰笑容自豪,道:“喜儿刚才跟我说了,你在外面砌炕收入很高。你也真能干。”   赵五风脑袋凑了过来,盯着王二宝问道:“你比我姐年龄小,怎么不叫她姐呢?”   刘喜儿见王二宝尴尬的脸红了,忙笑道:“我们家二宝年龄也不小了,十二岁了。”   许南在那边高声道:“我记得二宝今年十一,比我小两岁。”   刘喜儿轻声道:“虚岁十二了。”   “虚岁?”许南眼珠子一转,激动的高声道:“姑,那我虚岁十四了。我成年了。以后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啦!”而后哈哈哈的仰天大笑。   许淼淼瞧着大侄子的二傻样,哭笑不得,道:“你就算成年了能干什么,想说亲事啊你?行,我给你爷爷说去,过年给你说门亲事。”   许南连忙跑过来给许淼淼拱手做揖,央求道:“我的好姑姑美姑姑,你可别提亲事二字。我还是十三岁吧。”   “他啊,见到二宝太高兴了。走,咱们进房里说话,在院子里待着冷。”许淼淼把众人请到了温暖的有火炕的卧房里面,让小青、乔伯把八仙桌抬出来,桌上放了水果、干果、点心等。   赵五风、洋芋蛋、许文、许佳被邓红领去骑多多玩了。   赵兰饺子吃得有点多,就不上炕了,坐在八仙桌前吃点干果,王二宝就坐在了她的对面,笑呵呵的跟她说话。   赵兰好奇的问道:“你都去了什么地方给富人砌炕?”   “不全是富人,我还去过金城的白云观。”   “梨花观就很大了,听说白云观比梨花观还要大还要好,你亲眼见了,是这样吗?”   “是。白云观挨着黄河边,离金城城府几里路,观里不但有道士还有道姑。人比梨花观多多了,地方也大多了。”   “我就去过县城,还没有去过金城。”   “金城比县城大很多倍,城墙就比县城的高很多,城门能并排过四、五辆马车。”   许淼淼跟高大姑、刘喜儿道:“二宝侄子去外面做事回来,见多识广,性子也活泼了。”   刘喜儿笑道:“我们二宝今天的话真多。”   高大姑夸赞道:“二宝出去一趟就变成大人了。”   王家人没坐一会儿,赵德一家四口过年拜年,接着村子里又有两家过来拜年,许家异常热闹。   以前许家过年冷冷清清,今年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   许淼淼见这架势,估计来拜年的人没完没了,便道:“小南南,你跟我和你二叔去梨花观。”   老乌赶着多多板车,许淼淼坐在车上,拜年的年礼也放在车上,许南、许磊空着手走路。   四人不多时就到了梨花观。   今天是正月初一,前来烧头柱香的香客比往日多许多。流云都被观主派去接待重要的香客了。   许淼淼把年礼放在流云的单间,特意带着许南、许磊去跟流云见面拜年。   “你这孩子,前个也不说一声,我要是早知道你们要来,就准备压岁银钱了。”流云伸手摸了摸许南的脑袋,“我过年让你在家玩几天,你家伙食太好,你别只知道吃好的不练功。”   许南笑道:“师父,您老人家这么尽心尽力的教我功夫,我在家里就算不吃饭也得把武功练了。”   许淼淼原本是想带着许磊、许南去见一下李忆云,谢谢她昨天派林三妹帮许磊看梨林,见到观里香客人头攒动,还是打消了念头,独自提着年礼去了。   一路上遇到许多神色虔诚的香客,三三两两或是结伴同行,没有独行的。   许淼淼联想到李忆云独居小院,大过年的人来人往,却没有亲人陪伴,心里肯定很孤单寂寞,脚步不由得加快了。   小院没有想象中的孤寂,进了月亮门,进入视线的是一片一片的红,到处挂满了精美的红色吉祥图宫灯,若是到了晚上,宫灯齐亮,灯火辉煌,肯定很漂亮。   “淼淼,昨个的雪下得很大,今早我一看雪都没有融,天异常得冷,我以为你不来了。”李忆云满脸惊喜从书房里三步并两步快走出来相迎。   每年的这个时候,别人家都是团圆热闹,李忆云却是埋头在书房的一堆书籍里孤单安静的渡过。   今年有了许淼淼的探望,李忆云觉得过年也不错。   许淼淼把一竹篮吃食交给了眉开眼笑的林二妹,柔声道:“我答应你的事,肯定要做到。何况昨个你还让林三妹替我二哥看了一夜的梨林。”   李忆云鼻子轻嗅几下,凤眼精亮,问道:“你又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许淼淼微笑道:“我家包的酸菜猪肉饺子,冻好了直接下锅煮就能吃,还有一只香酥鸡。”天气很冷,包好的饺子放在外面一会儿就冻住了。   李忆云有些好奇的问道:“酸菜是什么菜?”   “酸菜是我用白菜腌制而成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我还是想先吃香酥鸡。”李忆云嘴角上翘,“你说我前世是不是黄鼠狼,这么爱吃鸡。”   许淼淼望着李忆云被裘衣衬得贵气逼人美丽无双的脸,打趣道:“你要是野兽也得是狐狸,一只世上最漂亮的白狐。”   “我是白狐,那你是什么,你是黄鼠狼,白狐与黄鼠狼是好友,你说好不好?”   “黄鼠狼才不好。我不要。”   “那你就是鹿。”   “我才不当鹿被猛兽吃掉呢。”   “那你要不要是狼?”   “我前世肯定是人。”许淼淼前世不就是人吗。最凶的猛兽也是兽,   比不上人。   李忆云目光天真,一本正经的问道:“那你还当会做各种鸡的人,   做好了鸡,专门给我这只白狐吃。可好?”   许淼淼摇摇头笑道:“前世都过去了,咱们能不能说说来世,这还   靠谱些。”   李忆云却是继续认真的问道:“来世也不靠谱。不如说今世,你经常做各种鸡专门给我吃。可好?”   许淼淼柔声道:“好。”   李忆云笑得眉飞色舞,像只偷了鸡的漂亮狐狸。   许淼淼便道:“你有了鸡吃,诗都不要了。”   “要。”李忆云有些激动的跟林二妹道:“你把香酥鸡直接放在饭厅,我这就吃。”   “光吃鸡会腻,还是就着热呼的饺子吃着香,要是有蒜,那就更香。”许淼淼见李忆云点点头,接着道:“你们还没用午饭,这顿就当午饭了。”   李忆云说了三个好字,特意嘱咐林二妹剥点蒜就饺子吃。   大美女吃饺子就蒜,一张嘴一股蒜味,简直不敢想象。“我就不打扰你们主仆用午饭。忆云,过几天雪融了,我再来看你。”许淼淼告别,就要走了。   李忆云非要把许淼淼送出观去。守在月亮门的林三妹便跟在一旁。   许淼淼进了流云的单间,见叔侄在说话,便介绍道:“这是我的二哥许磊、大侄子许南。”   李忆云朝两人微笑,和颜悦色,“早就听说淼淼有个好二哥乖侄子,今个终于见到了。”   许淼淼见许南瞧傻眼了,干咳两声,“这位便是李小姐。”   许南回过神来,窘得脸颊通红,见李忆云洒脱自如的跟许磊说话,心里恼怒自己不够沉稳没有出息。   许磊拱手粗声粗气道:“谢谢李小姐昨个找人替我看守梨林,祝你新年好,万事如意。”   李忆云温声道:“我只是举手之劳,就能让淼淼与你团圆吃年夜饭,何乐而不为。”   许南鞠躬行礼道:“李小姐,新年好。”   “南侄子,你给我拜年,我给你压岁银钱。”李忆云目光里带着狡黠,从随手带的香包里取了一个大约一两的一块金子交给许南。   许南把金锭往外推,摇头道:“太多了,我不能收。”   许淼淼跟着道:“忆云,你太客气了。”   李忆云望着许淼淼笑道:“我与你同辈,那就是他的长辈。长辈赐,不敢辞。他收下就对了。”   许淼淼朝许南微微点头,道:“小南南,你以后见了李小姐得叫李姑姑。”   许南心里有种不要金锭,要跟李忆云同辈的强烈念头。   林大妹进了厨房,见林二妹正从篮子里取饺子,边取边小声数着数,便去帮她烧火煮水准备下饺子。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74 半路出现范家争婚   林二妹眉开眼笑道:“许小姐真是细心体贴,除了主子,还把咱们三人的饺子也给包出来了。整整二百十个饺子,瞧着个个皮薄馅多,煮熟了吃一定很美味。”   香喷喷的饺子出锅,香酥鸡撕成块,一起揣进了饭厅,浓郁的香气令送走许淼淼的李忆云心情又恢复了愉悦。   李忆云自是先吃香酥鸡,觉得跟烧鸡一样美味,赞不绝口,见三婢都在飞快的吃饺子,问道:“馅好吃?”   林二妹把饺子咽了下去,笑道:“主子,馅里的菜脆香自带酸味,吃着爽口开胃的很,且一点不腻。”   林三妹粗声粗气的道:“就着蒜一起吃,好香。”   “主子,我去盛些饺子汤,您吃着鸡、饺子、蒜,再喝点饺子汤暖胃。”林大妹兴冲冲的跑去厨房。   李忆云尝了一个饺子,就改成一口鸡肉一口饺子一口蒜,吃了几轮,再喝一口饺子汤,那个舒服,嘴角上翘,凤眸闪放精光。   “主子,您要是喜欢吃酸菜,小的向许小姐要一些?”   李忆云摇头道:“你做的菜别有风格,不用向淼淼要酸菜。”   四人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鸡、饺子、面汤一扫而光,脸上均挂着满足的笑容。   片刻之后,李忆云在小院子里散步才想起一件事来,自言自语笑道:“今天太匆忙,竟是忘记问淼淼要诗。下次她来,我一定先要诗,再说吃的。”   许淼淼坐着多多拉的板车一路颠簸到了小梨村村头,突然间望向前面走着的少年背影,问道:“小南南,你一路上这么安静,想什么呢?”   许南嘀咕道:“没。没想什么。天太冷,说话怕冻着舌头。”   老乌与许磊咧嘴笑了几声,遇到几个去外村亲家长辈家拜年的村民,互相打招呼拜年。   有个男村民问道:“许南二叔,今个没去梨花观?”   许磊答道:“今个我轮休不用去。”   男村民的老婆——干瘦的中年妇人好奇的问道:“过年了,梨花观有没有给你封红包?”   许磊开口道:“每天管两顿饭,时不时有蛋肉吃,还有工钱,已经极好了,年底了观里太忙,就没给我封红包。”   干瘦的中年妇人八卦起来没完没了,“梨花观的差事是不是王家给你找的?”   许磊笑道:“你猜呢?”   “我哪能猜得出?”   许磊挥手让老乌赶着多多往前走,头也不回的高声道:“你整天闲着没事,慢慢猜总能猜得出来。天冷,我回家去!”   男村民等许家人走远了,跟老婆道:“许磊比以前晓事了,你别想从他嘴里问出许家的事来。”   中年妇人神色不悦,“瞧他精的,屁股插上条尾巴就是猴子。哼,我哪有整天闲着没事,我的活多着呢。”   男村民朝地上呸了一口,“你就是吃饱撑了闲着没事,当着许淼淼的面试探许磊,你还想不想让许淼淼教你炸麻花了?”   赵兰带着赵五风在村里给几家拜年。她与许淼淼签了买卖契约的事,不到半个时辰就在全村传开了。   村里的许多妇人想着跟许淼淼攀关系拉近乎,也签了买卖契约好卖麻花挣银钱呢。   许淼淼四人到了家门口,见大门开着,从半开的大堂里面传来陌生男子的说话声音。   贺黑子面带笑容道:“许老弟,上次我说要来你家坐坐,本来上个月我就要来,谁知天下大雪,我滑了一跤,把腰给扭了,这两天才好利索。”   许清林忙道:“贺哥,你年岁大了,走路要小心。”   “我想着今个来,正好给你拜年。”贺黑子不错眼珠的瞅着许清林,态度诚恳的不能再诚恳。   许清林笑道:“新年好。你这么大老远的来给我拜年,还带来了礼物,多谢。”   “你识字是个文雅人,我不识字是个粗人。我跟你说话就不弯弯绕了。”   “直说无妨。”   “事情是这样的,我呢,只有一个女儿,容貌在我们村里不算数一数二,也是过得去。我女儿命不太好,成亲几年就守寡了。男方那边的亲戚见我女儿没有生儿子,就把她与我的外孙女送回我家了。”   许清林洗耳恭听。   贺黑子语气有些沉重,缓缓道:“我女儿才十九岁,这么年少就守寡。我不想她就这么守着我的外孙女过一辈子,也不想她再嫁非人,害了她也害了外孙女。”   许清林听出点味来了。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贺黑子大年初一走着雪路跑这趟,原来是为了女儿的亲事。   贺黑子接着道:“我觉得你的儿子仁义忠厚,一定会对我女儿、外孙女好。我想把我女儿嫁给你儿子。你看我们做亲家怎么样?”   “这个……”许清林琢磨用什么话婉拒比较好。   贺黑子有些激动的道:“我是个撑船的,家里境况一般,不过,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准备把旧船卖了,添些银钱给女儿陪嫁一条新船。你家儿子要是娶了我女儿,可以雇人撑船,也可以自己撑船,除了这样冷的天气外,一年里近三百日天天都能有进项。”   许清林知道新船对贺黑子的重要性,不由得满脸歉意,“贺老哥,你能看上我家许磊,是他的福气。只是我已准备给他定亲事……”   “你这不是还没有定下来吗。”贺黑子来之前早就通过亲戚打听过了,甚至自己还来许家转过,看见过邓红,要不是这样也不会腰一好就马上过来提亲事。   “范伯,新年好。”许淼淼微笑走了进来。   许南坏笑着推了许磊后背一下,“叔,你快进去,人家等着见你。”   邓红正带着两个小孩子午休,听到有动静就出了卧房,走到大堂刚要进去,就被许南一把给拉到一旁去。   许南一本正经的小声道:“红红姨,我二叔又被女人瞧上来。这次人家的爹直接上我家来提亲了。嫁妆是一艘新船。你快去把邓爷爷给叫醒来。”   邓红脸色苍白,双肩颤抖,失魂落魄的走到邓老八歇息的卧房门前,举起手要去推门,却又停止了,两行眼泪不知不觉留下来。   大堂里面,许清林已经向贺黑子道歉赔礼,许淼淼也让小青备了吃食给贺黑子还礼。   贺黑子送给许家的是二十个鸡蛋、五斤小米,走的时候得了两斤麻花、两斤炒花生米、两斤猪肉、两斤麦芽糖,得到远超过付出,没结成亲家很遗憾,但是成了朋友以后能走动走动也不错。   邓老八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女子的哭泣声,睁眼见邓红坐在床边抹泪,以为还在做梦呢,翻个身后脑勺对着邓红,继续大睡。   可怜邓红就这么纠结煎熬了近一个时辰,直到许文、许佳从外面探进小脑袋。   “姥爷,你还睡啊,都要吃晚饭了。”   “姥爷呼噜打得真响,我在隔壁炕上睡觉都听到了。”   邓老八哈哈大笑几声坐起来,招手让两个小孩子进来,跟他们说了几句话,准备穿衣,无意中抬头见邓红两只眼睛哭得跟桃子一样肿,急道:“红红,你怎么哭了,谁惹你了?”   邓红当着两个小孩子的面,只能婉转的道:“没有人惹我,我是听到有女子要嫁给文文爹高兴的。”   “谁要嫁给傻小子?”邓老八声音一下子提高了。   许清林正在书房吃茶看书,门被满脸怒气的邓老八砰的踢开了,先进门来的却是左耳朵被邓老八揪红的许磊,惊诧问道:“亲家,怎么了?”   许磊粗声粗气的道:“爹,我邓村的爹生气了,他有话跟你说。”   邓老八头发散乱,瞪着牛眼盯着许清林,气呼呼道:“我认得范黑子,他对女儿宝贝的很,你肯定是坐船时暗示过他,不然他怎么舍得把女儿嫁给傻小子?”   “我没有暗示过范老哥。”   邓老八叫道:“范老哥?叫得可真亲切,是不是马上就改口叫范亲家了?”   许清林忙道:“我心里已定下来许磊再娶的女子就是红红,昨个子时我拜祭亡妻时,就说了此事。今个我向你提亲了,你吃醉酒了睡着了。我准备等会吃晚饭再向你提亲。”   “你什么时候跟我提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吃醉酒了。”   “我没吃醉酒时你怎么不提亲,非要等着我吃醉酒才提?”   “我也是怕你会拒绝。”   “我拒绝你就不提亲了?”   “不。你就算拒绝了,我也会坚持。”   “两个孩子都认识这么久了,脾气性情也很投缘。红红一直把文文佳佳当成亲生儿女对待。”   “是。”   “那你早干啥去了,为啥不早提亲?”   “唉,我是要让红红好好想想,到底许磊是不是能够托付终身的男子。”   许淼淼在院子大声道:“二嫂,你快去劝劝邓伯,我瞧他气坏了。”   许南在许文、许佳耳边低语了几句。   两个小孩子兴高采烈的跳起来,“娘,我又有娘了。”“红红姨当我的娘了。噢。”   邓老八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气又消了两分,但是对许磊这么招人还是生气,连拍了他的胳膊几下,“傻小子,你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的都要嫁给你。范黑子还要陪嫁一艘新船!”   一艘能装三千斤的新木船至少六十两银钱,这样的陪嫁放在县城里面也算是极丰厚的。   ------题外话------ amyatam、89351、guoyan123456、chowsiumui、susannana送的钻花票都收到了。高兴!谢谢!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75 许家下聘礼显诚意   许磊揉了揉被打痛的胳膊,憨声道:“不是我好,是我家好。我家好,她们想嫁进来享福,不是看中我了。”   “你知道就好。”邓老八把许磊推开,板着脸跟许清林道:“你提亲的事,我同意了。你说成亲的大日子定在哪天?”   “等你忙完砌炕的活计。”   “还等?”邓老八声音再次提高,牛双圆瞪,就差跺脚骂人了。   许淼淼见自家老爹被邓老八说的满头大汗,只能进了书房,柔声道:“爹、邓伯,赵德里正家正月初十二办喜事,我们就比他家晚办两日,正月十四怎么样?”   许清林仍是觉得这么短的时间办喜事太紧了,显得对邓红不重视,正要摇头,那邓老八已经像个孩子似的跺脚三下哈哈大笑点点头高声道:“好,就正月十四。红红成亲了住在你家,我去外地干活心里也踏实。”   许淼淼扯了扯许清林的袖子,让他点头同意,“爹,您该哪天去集福楼仍去就是,现在家里人多,办什么事都方便,我与小南南张罗应该行的。”   许清林点点头,目光感激,笑道:“淼淼,你二哥的亲事就交给你办了,你受累了。”   许磊粗声粗气的道:“妹,我谢谢你。”   许清林拍了拍儿子结实的肩膀,温声道:“过年娶老婆,双喜临门。磊儿,爹希望你以后喜事不断,笑口常开。”   邓老八满脸红光,大声道:“红红,你与傻小子的亲事由淼淼操持,你快过来好好谢谢她。”   邓红风一样的飞了进来,浑身喜气洋洋,笑容满面,只是两只哭红的眼睛瞧着有点怪异,“淼淼,我谢谢你。”   “你与我二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道谢都说的一样的话。”许淼淼笑着握住邓红的双手,打趣道:“我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邓老八的心事终于结了,非常高兴,晚饭吃了很多肉,却滴酒不沾,“我今晚就带红红回村备嫁。你们正月十四来迎亲就是。”   当日许磊就送邓老八父女回了邓村,顺便给那边的亲戚拜年,次日清晨返回直接去了梨花观守梨林。   许清林亲自写了几个请帖,请了赵德、赵老汉、流云、集福楼的掌柜等人。   许南与老乌分头行动送请帖,一天之内全部送达。   许磊要娶小姨子邓红的事很快就在小梨村传开了。   有些人特意到高家去告诉高大姑,就为了看她失望嫉妒的表情,可惜没有达到目的。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高大姑只想守着刘喜儿过完余生,不会对任何男人动任何心思。   赵兰得知许家要办喜事,决定正月十五之前不卖麻花了,专门给许淼淼打下手。   不卖麻花就没有收入。刘氏得不到银钱,逮着赵兰在家里就大声骂:“死丫头,你二哥马上就要成亲,你不帮家里干一点点活,也不给家里银钱,就知道往许家跑!”   赵兰被骂得急了,就反驳一句,“我年前给你的银钱加起来有三百多个铜钱。你还嫌少?”   “老娘从怀着你到现在,哪天不给你身上花银钱,你这个赔钱货,有银钱了就不给老娘花了。”刘氏气急败坏的嚷嚷,“你二哥九日成亲,你把你存的私房银钱都拿来。”   “那是我的嫁妆。”赵兰一直把银钱放在许家,就防着刘氏偷走。   刘氏叫道:“不要脸,你有男人了吗,张嘴闭嘴的嫁妆!”   赵兰早就被刘氏骂伤了,冷声道:“我的嫁妆自己攒,不用你花一个铜板。”   年初四,赵兰的姐姐赵菊与姐夫回娘家拜年。赵菊出嫁不到一年,肚子还是瘪的没有怀孩子。   赵兰姐夫只拿了六个鸡蛋、六个铜钱,却说的天花乱坠,夸家里条件有多么好,弟弟有多么能干多么好,话里的意思是想跟赵家亲上加亲,弟弟要娶赵兰。   赵菊一到家门就开始诉苦,当然诉苦的对象不是刘氏、马氏,而是赵兰。   赵菊想让赵兰给些银钱花花或是教给她炸麻花的方子。   赵兰对赵菊的感情还不如跟大户人家一起干活的奴婢,铜钱一个没有,更不可能传授炸麻花的手艺,只是说了一会儿话,就带着赵五风去许家了。   刘氏一见大女儿两口子拿的东西,懒得搭理他们,去别人家串门了。   赵林直接回卧房里睡觉。   赵菊夫妻早回家也没有好吃的,就在赵家吃了两顿饭才走。   刘氏等他们一走,就把做两顿饭用了四个鸡蛋的马氏给大骂了一顿。   许淼淼上次给王大宝办亲事,时间短就十分简单,只弄了一桌喜宴,也没有请花轿抬新娘,这次给自家二哥办亲事,有十几天时间,打算办得隆重却不奢侈。   因为两人都是二婚,就不打算大操大办,不请全村的人,只摆六桌喜宴,亲朋好友四桌,奴仆两桌。   花轿得去镇里定,过年成亲的人多,镇里要是定不上,就去县里定。   聘礼要尽快送到邓村邓家,按照当地的风俗,除去聘礼银钱,还必须有六样礼品,首饰、布、粮食、糖、干货、肉。   年初三许淼淼由许磊陪着进了一趟县城,花了十三两银钱买了一对样式简单但重量足成色好的金镯,又花了一两多银钱买了两块绸布,一块是正红色两丈,一块是深蓝色两丈。   年初四一大早,许清林、许南、许文、许佳、老乌、乔伯带着聘礼赶着多多,浩浩荡荡的去了邓村。   “聘礼银钱二十两银钱!”   “一对足金的金镯、两块各三丈南地的绸布、百斤白面、十斤麦芽糖、十斤炒花生、十斤炒瓜子、四只猪腿。”   “原来以为许家富是谣传,今个见了聘礼,才知道是真正的富。”   “红红比她亲姐姐有福气的多,遇到许家发达的时候。”   “谁能想到红红和离了,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人家。”   “红红嫁得这么好,咱们村可要出名了。”   邓村除了邓族还有外来人家,蜂涌至邓老八家大堂瞧看聘礼,均是震惊的无与伦比。   之前还有妇人认为邓红为了嫁给姐夫赖在许家不走,过年都不回邓村,以为许家瞧不上她,去刘村时特意散布谣言,那邓红前夫刘家人自是幸灾乐祸。   现在事实摆在面前,把这些看邓红笑话的人脸打打啪啪响。   邓老八的粗嗓门声音要多高有多高,“拿这么多吃食过来干什么,年后我去外地干活,还不晓得什么时候回家,到时吃食就坏了。”   老人十分好强,非常的能干勤劳,可是命运特别坎坷,一辈子就没有几件高兴的喜事。   这下许家来下聘礼,让老人大大的长脸了,对许家上下都极为满意。   许家人从邓村走时,邓老三特意让邓大树送他们十里路。   回家的路上,很长的路是山路,雪未融很滑,许南背着许文、老乌背着许佳,许磊背着许清林,让乔伯赶着多多慢慢走。   许清林趴在许磊的耳边道:“磊儿,家里的情况你很清楚,银钱都是你妹妹赚的,你的工钱还不够养文文、佳佳。”   许家现在的生活比县城里的大户人家都要好。许磊每个月八百个铜钱不足矣给许文、许佳提供这么好的生活。   许磊憨声应是。   “等你的亲事办完,家里的银钱就要都留下来给你妹妹置办嫁妆。”   “是。”   许清林扭头见许南背着许文走了十几里的山路,面不改色心不跳气也不喘,武功还真是没有白练。   许南笑道:“爷,我二叔唱的歌可好听了,你让他唱给你听听。”   许磊回头瞪了许南一眼。   许清林却是有些激动的道:“磊儿,你还会唱歌。那你唱给爹听听。”   苍凉寂静空旷的雪山响起了男子洪亮的歌声,悠远动听,飘荡于整个天地。   许淼淼在家里左等右等终于把家人等回来了,瞧着个个喜气洋洋笑哈哈,再闻到许清林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笑道:“一切肯定都顺利。”   许南高声道:“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邓爷爷恨不得今个就让二叔把红红姨娶到咱们家来。”   “那就好。”许淼淼忙让小青把煮好的姜汤端上来让几人喝了暖暖胃。   许南搓着双手,“姑,邓村在山里面比咱们村还冷,去年冬天下的雪到现在都没融,这都下了好几场雪了,村里村外的雪积得很厚,听说到了夜里时常听到狼叫,人都不敢出屋解手。”   许淼淼便道:“咱们村挨着山,倒是没有狼,这点挺好的。”   许南接着道:“我听明圆说,咱们村与大梨村许多年前来过狼,县里来了一群会武的衙役与梨花观会武的道姑一起上山把狼窝给揣了,从此狼就再也不敢来了。”   许淼淼问道:“爹,邓伯有没有说哪天过来送嫁妆?”   本地的风俗习惯是嫁妆要在成亲的前两天送过来,摆在醒目的地方,让男方及男方的亲朋好友看一下,彰显女方对新娘子的重视。   许清林道:“山里的雪太大,路非常难走。我跟邓老哥再三请求,邓老哥这才同意不提前送嫁妆过来,就等着正日子那天红红、嫁妆一起过来。”   许淼淼点点头道:“这样再好不过。”   许清林有些局促的道:“成亲那天邓族会来十几个人送亲,说是当天就走,我想着家里挤一挤应该能住下,就邀请他们住一晚,第二天再走。”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76 忆云赠淼淼新年礼   许淼淼眼睛一亮,笑道:“爹,你邀请的对。那天咱们家去迎亲,到了邓村也接近正午,邓族的人再送嫁来咱们家,这就得到黄昏了,山路都是积雪很难走,黑灯瞎火的可不能走夜路,在咱们家住一晚第二天再走最是妥当。”   人多热闹,喜宴多开两桌就是。   邓族这般重视邓红,那许家迎亲要更加隆重才是。   许清林伸手握住了许淼淼的右肩,感激道:“一下子来这么多人,你得多操很多的心。”   许南忙道:“爷,我给姑当下手。”   许文拉拉许清林的衣袖,“爷,我也能帮姑姑干活。”   许佳跟着道:“爷,还有我。”   “那天人多事杂,你们两个把自己照顾好了,别走出咱们家的大门就是帮了我的大忙。”许淼淼把许佳抱了起来,牵着许文的手,去用热水洗手洗脸。   “姑,你不是说要去梨花观看李小姐,明个我陪你去。”   “她是我的朋友,你得叫她李姑姑。”   “李小姐跟我年龄一样大,你让我叫她姑姑?”   “叫姑怎么了。你要不叫,那把她给你的见面礼还给我,我明个带给她。”   “姑……”许南拖着长音撒娇。   “你怎么说都没用。冬至比我大,不一样叫我姑姑!”   “那个,姑,明个我陪你去。”   “你虚岁已十四,不方便出现在你李姑姑的院子,就不要去了。”   “对了,这几天融雪,黄河冻的跟石头一样,凿冰洞很费劲。冬至哥怎么没到咱们家打井水?”   许淼淼秀眉上挑,缓缓道:“冬至大概是觉得过年了,咱们家常有客人,不想过来打井水打扰到咱们家。”   许南嘻嘻嘻的瞧着许淼淼,会说话的眼睛里闪烁诡异的光芒。   邓红若是在场,肯定听出许南话里有话,偏偏许清林是个书呆子,许磊反应慢半拍,都没有听出来。   天黑起风,窗户外西北风呼啸,像是要摧毁一切,卧房火炕温暖的被窝里面,许淼淼的身边有两个小火炉子——睡着的许文与许佳。   两个小孩子眼睛闭着,粉嫩光滑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照的泛着淡淡的光泽,一片和详宁静。   许淼淼伸手摸了摸侄儿侄女的额头,把油灯吹灭了,闭上眼睛一开始睡不着,脑子里想着一些人一些事。   “姑,这是冬至哥给我和哥哥雕的木头多多、虎子,你瞧像不像?”   “姑,冬至哥说你长得像天上的仙女,可好看了。”   ……   那个说话一着紧就有点结巴的少年特别的勤劳朴实,看着她与看   着别人的目光不同。   她心里知道了少年的秘密,没有以此自傲,更没有看不起少年。   她甚至想好如果少年主动表白会婉拒。   不过,现在看起来少年已经被两家的贫富差距打击的失去信心,不会再靠近她了。   几里外的梨花观偏僻的小院子灯火通明,院子里的灯笼与天上的明月争辉。   书房里面烛光下,李忆云正在聚精会神的在一只红灯笼上面画一个穿着绿裙的秀美少女,如果许淼淼在此,就会发现这个少女就是她。   林大妹轻手轻脚的进来,站在画案的不远处,低声道:“主子,天很晚了。”   “好。今个就画到这里,明个我再接着画。”李忆云端详着仿佛要走灯笼里走下来的绿衣少女,目光温柔。   小院子没有砌火炕,卧房里烧了炭火,温暖却很干燥。   李忆云喝了一碗鹿乳睡下,一夜好眠。   清早,李忆云按时起来,洗漱、在小院子与三个奴婢对打练武。   “主子的武功又有些精进了。”   “你我在主子这样的年龄,远不如主子厉害。”   “主子有观主指点武功,进步飞快。”   李忆云高声笑道:“你们三个说好话不如用全力,跟我痛快打一场。”   大汗淋漓之后去沐浴,浑身说不出的舒服,去用早饭,而后走出院子去藏书阁转一圈,去找观主询问练武时遇到的疑惑。   上午的时光流逝了一半,没有虚度。   李忆云回到院子时得知许淼淼来了,喜出往外,“你再不来,我就让林二妹去你家瞧看你了。”   许淼淼见李忆云穿着黑色的狐狸毛披风,衬得肌肤如玉,容貌倾城,气质神秘,仿若天上下来的仙子,一时有些恍惚。   李忆云笑道:“淼淼,我穿着新披风,你不认识我了?”   许淼淼夸赞道:“你穿黑、白两色的衣服都非常好看。黑色神秘,白色飘逸。”   李忆云见许淼淼穿着红艳似火的红裙,明艳动人,与穿绿衣时气质不同,柔声道:“你适合穿红、绿色衣服。正好,我那里有一件红色的斗篷,从未穿过也是新的,就送给你。”   许淼淼目光闪烁,有些感激道:“这是你给我的新年礼物。谢谢你。”   李忆云早就嘱咐林大妹用布包斗篷好送给许淼淼。林二妹听到李忆云说的跟刚想起来送许淼淼,心里暗笑。   许淼淼刚才已把带来的吃食交给了林二妹,跟李忆云说了一会话,便道:“忆云,正月十四我二哥成亲,我家里的事情很多,今个我坐一会儿就得走。”   李忆云笑容淡了下来,轻声道:“你二哥成亲,可惜我不能去喝喜酒。”   许淼淼柔声道:“那日喜宴我做的新菜都给你留一些,让小南南给你送来就是。”   李忆云轻叹一声,“我是想感受一下喜宴的欢乐幸福。”   许淼淼不忍心见李忆云失落,笑道:“那好办,你让二妹或是三妹去我家吃喜宴回来给你说。”   李忆云见站在对面的林二妹眼睛一亮,便道:“我让她去。她记性好,能把所见所闻全部说给我听。”   许淼淼起身要走,李忆云送她出了客厅。   二人来到院子时,李忆云指着满院的红灯笼,问道:“淼淼,你看我这里灯笼可好看?”   “现在看不出好来,得到了晚上把灯笼点上才看得出来。”   “元宵节那天,你带着家人来我这里看灯。”李忆云语速有点急,“不止我这里有灯笼,观里也会挂出很多的灯笼,不比镇里的灯会差。”   许淼淼停下脚步,扭头望着目光期待的绝色少女,柔声道:“去镇里跟到观里的路程一样,那我与家人就来观里瞧灯,到时你不要嫌我家人多哦。”   李忆云哈哈大笑几声,心里暗赞许淼淼说话总是这样温婉,让人很舒服,“不会。我其实是喜欢人多热闹。”   许淼淼见李忆云笑时凤眸精亮两排雪白整齐漂亮的牙齿,心道:明眸皓齿说的就是她这个模样。   二人走出院子,就听到从观里各殿传来的香客喧哗声,从正月初一至元宵节都是上香的高峰期,香客络绎不绝。   “上次我没有念给你残诗听,这次我来之前好好回忆了一下,想到了残诗集里面的一首过年的诗。”   “太好了。你快念给我听听。”   “元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许淼淼念完诗,见李忆云又是陷入对好诗痴迷的狂喜之中,这样总比孤单寂寞胡思乱想的好。   《元日》这首诗通俗易懂,李忆云的三个奴婢,都能理解诗里的含义,不由得对许淼淼好感又增添一分。   李忆云目送一抹红影消失不见,喃喃自语道:“淼淼,元宵节我等你来。”   林二妹在一旁笑道:“主子,许小姐这回不但给您带烧鸡,还带了糖醋排骨、炸豆腐丸子、酸菜猪肉饺子。”   李忆云绝美的脸上再次闪现灿烂的笑容,得了好诗还有好吃食,这一天可真是美好。   许淼淼还没有返回小梨村时,许家就又来客人拜年了。   来者是李村的李大狗一家及李二狗、李三狗,带来的年礼有鸡、肉、蛋还有白面。   李大狗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不在旧屋子住,与爹娘搬去跟李爷爷同住。   李二狗、李三狗的个子比上次又高了些。   李二狗脸上长了十几颗绿豆大的青春痘,头发都遮不住,本来就内向,这下更不爱说话了。   李三狗仍跟以前那样话多,与许南说了没几句,就有点害羞的低下头轻声道:“本来我们正月初一就要来你家拜年。我们爹娘忙着给我们两兄弟定亲事,昨个我哥的亲事定下来了,今个就来你家。”   许南声音一下子提高了,惊喜道:“二狗哥都要成亲了!”   李三狗轻声笑道:“我们兄弟两十五岁了,虚岁都十六岁了,村里比我们年龄小的人都当上爹了。”   许南问道:“二狗哥的老婆都是哪个村的?”   李三狗瞧了羞得脸红通通的李二狗一眼,“我哥找的老婆是贺村的女子,他岳父在县城黄河边有条大船。”见许南一脸震惊,以为是被贺家有钱震住了。   许南眼睛在李二狗、李三狗身上来回打转,忍不住问道:“二狗哥的岳父是不是外号贺黑子?”   “对。”李二狗想到未来老婆的嫁妆是一条崭新的木船,眉开眼笑,“你去县城肯定坐过我岳父的船。”   许南表情有些复杂,仍是大声道:“恭喜你,定了一门好亲事!”   李三狗自豪的道:“可不是。等开春雪融了,我二哥就天天划着新船来回渡客人赚银钱。”   李二狗笑眯眯道:“你们家坐船,我不收银钱。”   “那我先谢谢你了。”许南哈哈大笑,又道:“二狗哥,你可真是命好。”   李二狗脸上乐开了花,“是。他们也这么说我。”   许淼淼回来后,李家人见到她拜了年之后,说是还要去别人家拜年着急赶路,就不留在许家用饭走了。   许南憋了好长时间,终于李家人走了,赶紧道:“姑,你知道二狗哥娶的是谁吗?”   “谁?”   ------题外话------   明天起放假三天,本文不断更,保持每天更新!开心吧!哈哈!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77 父女夜议忧忆云   许南摇头晃脑的道:“你说奇不奇,快不快,贺黑子竟是把他女儿嫁给了大狗哥。”   许淼淼先是一惊,而后笑道:“看样子贺伯在来咱们咱们家时,心里已有了几个人选,你二叔是第一人选,被拒绝之后,就去了李家。”   许南摇摇头道:“不是。姑,我听三狗哥话里的意思是李家去贺黑子提的亲事。”   “别贺黑子贺黑子的叫。老人家比你爷爷岁数大。”许淼淼伸手指戳许南的额头,“那就是贺伯被咱们家拒绝之后,受了打击,正好李家去提亲,觉得二狗侄子憨厚老实也不错,就同意了。”   许南哈哈大笑道:“嗯。应该是这个样子。”   许淼淼缓缓道:“贺氏有新船做嫁妆,嫁给初婚比她年龄小四岁的二狗侄子。我觉得贺伯心里肯定满意这门亲事。”   姑侄默契的没有提贺氏还有一个女儿,李二狗娶了贺氏直接当爹的事。   许南有些激动的道:“二狗哥也很满意,还没有成亲就张口闭口的我岳父,还说以后我们家做他的新船,不收船钱。”   许淼淼瞟了许南一眼,问道:“你有闲功夫琢磨这件事,怎么没功夫把家规、仆规写出来?”   许南摊开双手无奈的道:“姑,我年三十那晚就写好了,可是改都改了七遍,你还是觉得我写得不好。”   “你怎么就不会动动脑子。你去过赵族祠堂,有没有见过赵族雕在石碑上的族规?”   “有。但是那是赵族的族规。”   “你不会在赵族的族规上改一改,变成符合我们家的家规。至于仆规,你可以问一下兰兰,她曾在大户人家干了三年活,肯定熟知仆规。”   “姑,你太聪慧了,你侄儿我就算骑着多多也赶不上你。”   “别贫嘴了,快去改。”   许淼淼去了书房,把贺黑子定下李二狗当女婿的事给许清林说了。   许清林是有儿女的人,很是理解贺黑子的心情,缓缓道:“贺老哥这回扭了腰,也是怕了,担心身体不行撑不动船,没有办法守护女儿,这就赶紧把女儿嫁出去,给新船找个主人。”   许淼淼轻声道:“爹,贺伯来咱们家提亲的事,我会让家里上下就此封口。”   许清林点点头,“好。二狗与南南是好友,经常走动,以后若是让二狗知道这件事心里肯定不会好受。”   许淼淼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正月十四那日中午、晚上喜宴的菜单,又道:“我的朋友李小姐那日来不了,却是派了心腹的忠婢林二妹过来。到时林二妹与我坐一桌,您看合适吗?”   许清林见过林二妹,能感觉到那是个外表无害实则非常厉害的妇人,便道:“林二妹虽是奴婢,但李小姐的身份地位很高,林二妹的岁数在那里摆着,林二妹跟你坐一桌也无妨。”   许淼淼又说了几件关于迎亲喜宴的事,许清林都是依着她的想法去办,一次都没有否定过。   许清林眉头微蹙,缓缓道:“淼淼,我今个细算一下,你二哥的亲事前后至少要用五十两银钱。”   许淼淼便道:“多花多挣。咱们家光是集福楼分成的钱就够办这次亲事。”   “以后咱们家的银钱都留着后年给你用。”许清林不说嫁妆,换了个说法。   许淼淼轻笑,“爹,现在家里的银钱够花,我本想让您辞了帐房回家,可觉得您在集福楼能认识不少人,掌柜的对您很照顾,我还是想让您在那里。”   “小梨村消息太闭塞。我在集福楼好歹能从官员及衙役的嘴巴里知道朝廷的一些事。”许清林压根没想着回家当老太爷。   “我倒是没有您这么关心朝廷大事。我只关心家里的事情与金城的政事。”许淼淼有些怀念前世信息爆炸的时代。   “朝廷的大事多少要知道一些。”许清林特意低声道:“你的好友李小姐可曾给你说过静王府的事?”   “没有说过。怎么了?”   许清林声音更加低了,“李静年迈体弱病多,膝下嫡子、庶子十几人,朝廷至今没有下旨立下世子。若李静突然间病逝,十几个嫡子庶子争夺王位,必会引起金城动乱。”   “您的意思是?”   “静王妃亲生的只有一个嫡子,年龄尚小,就怕母子二人在李静去世之后动乱之中出事,这样你的好友李小姐轻则没有依靠,重则成为争夺王位的人攻击的目标失去性命。”   许淼淼心里一紧,“忆云不能死。”   许清林轻叹一声,就知道女儿心善不忍心看着李忆云有生命危险。这些天在家里专门花心思想了李忆云的事。   “爹,我们家无权无势,能为忆云做点什么吗?”   “永靖县城离金城有一百多里路,我若在集福楼听到不利于静王妃母子的事情,会立刻回家来告诉你,你就赶紧去知会李小姐,让她有多远跑多远。”   “好。若真是那样,我为忆云做的只有这些了。”许淼淼语气里深深的无奈与担忧。   “你也不要太悲观。我听说静王妃深得李静宠爱,朝廷迟迟未立李静的嫡长子为世子,就是李静给陛下写了信,想把王位传给静王妃亲生的儿子,陛下不同意。”   “是吗?”   “我觉得此事七成是真的。”   许淼淼秀眉紧蹙,“静王妃母子想在夺位争斗中获胜,也是件很难的事。”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和。这一切就看静王妃母子的造化。”   “若是静王能多活几年,等静王妃的儿子大了再去世就好了。”   “李静年岁已高,天要他的命,谁也救不了他。”许清林目光里深深的仇恨一闪而光。   “我们只是平民百姓,这些事都离我们太远了。”许淼淼低下头,轻声道:“忆云只是个小女子,一直隐居在梨花观,没有半点的势力,我想那些人不会注意到她。”   “如今静王妃对李小姐的态度,我们不太明确。我觉得若是好,静王妃不会让李小姐小小年龄就呆在梨花观,可若是不好,静王妃也不会一年来看望李小姐几次。”   “是。这些忆云从不曾跟我说起,我也不好问她。”许淼淼摸了摸额头,把烦恼的事都抹掉,而后道:“一切就按您说的,若您在集福楼听到不利于静王妃母子的风声,就赶紧回家来告诉我,我再去告诉忆云。”   “姑,我的家规、仆规改好了。”许南进了书房,扬了扬手里的两张纸。   “爹,请您过目指正。”   许清林脑海里浮现幼儿时长辈一字一句的教他读族规,如今族里的长辈无一人活在世上,包括跟他一起学族规的兄弟姐妹,感慨多于悲痛,情绪十分激动,双手拿着薄薄的两张纸,竟是有些颤抖。   “姑,你瞧爷爷看我写的家规、仆规高兴的都说不出来话了。”   许淼淼把许南推出了书房,低声道:“你有没有眼力,没瞧着你爷爷回忆往事都要落泪了吗?”   当晚,许家的家规、仆规新鲜出炉,由许清林当着全家上下的面亲自朗读,并要求人人背记不得违背。   “主家马上要添人口,二老爷娶新夫人。小姐就让大少爷写家规、仆规,由老太爷亲自读,让咱们都按着上面的规定做事。”   “新夫人来了,这个家是由她来管,还是仍是小姐管?”   “听说大老爷、大夫人离家多年,这次二老爷娶二夫人,他们能否回来?”   王伯等人从许家回到了居住的房子,在大堂里面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不多时,乔伯推着板车过来了,车上有布、棉花、鞋子等,“正月十四,主家办喜宴,小姐说了,那天人人都穿新衣。这里是棉布、棉花,你们就赶紧做新衣。”   王伯等人见除了乔伯说的东西,还有油灯、新的板凳、针线、剪刀、顶针,装着白菜、土豆的大竹筐,均是满脸欢喜,“多谢小姐。我们明个给小姐磕头谢恩去。”   正月初八,许清林去了县城。许家的喜事还没有办,赵族的赵兰家就要在初九办起喜事。   马家的人从年三十一直等到正月初八,见赵家还没有动静,实在是等不住了,又来到了小梨村。   马家改口把五十两银钱变成了五两银钱,如果赵家不同意,那么就对外说赵家把赵兰许配给了马小草的弟弟,两家是换亲。   马小草的弟弟马石头今年才七岁,比赵兰整整小了七岁,去年夏天还光屁股在黄河里面洗澡玩耍呢。   “你家不给五两银钱,就把兰兰嫁到我家。”马老汉生着一脸横肉,在赵家嚣张的拍桌子叫道:“明个见不到银子,你们就接不着人!”   赵林在家里横惯了,就是在整个村子里面,也没有谁在他面前拍过桌子玩过横,喝道:“你把三两银子退回来。这个亲不成了!”   马老汉的老婆一听赵家不娶五大三粗的女儿了,立刻哭道:“我苦命的女儿,赵家不要脸,不但退亲还要讨回聘礼银钱。”   “你们敢退亲,我就到衙门去告你们。”马老汉张开一张掉了好几颗牙齿的大嘴,嚷嚷道:“你们村在衙门里认识人,我们村也认识人。”   ------题外话------   12345lory、tamyatam、150**1148送的钻花票收到了。谢谢,我很高兴哦!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78 听忠言花钱办喜宴   赵林气得额头上冒起青筋,一犯浑,就拿起板凳要砸死马老汉,被冲进来的赵德一把抱住了腰。   赵德叫道:“哥,你把他砸死,你也活不了。”   马老汉见赵林真打人,一下子耸了,拉着老婆退到角落里,指着赵林结结巴巴道:“你敢打我,打我,试试。”   赵德非常瞧不上马老汉夫妻,但是有些话必须得说,“我们全村的人都知道兰兰跟许家签的是买卖契约,兰兰起早贪黑的卖麻花,很是辛苦,只能得很少的银钱。如今许家有了一群奴仆,很快不再让兰兰卖麻花。”   “兰兰这个没本事的蠢货,讨不了她淼淼姑的欢心,马上就做不了麻花买卖。”刘氏在一旁哭哭啼啼抱怨。   她是几天前从别的人嘴里得知买卖契约的事,已经开始后悔不该这么闹腾,把许淼淼弄得心烦,都不让赵兰卖麻花了。   马老汉叫道:“别骗人了。”   赵德反问道:“麻花手艺那是能够世代相传的,许家跟兰兰什么关系,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手艺传给兰兰?”   马老汉的老婆喃喃道:“不会的,镇里的人都说麻花是兰兰炸的,兰兰就是会炸麻花。”   “炸吃食谁不会。我家昨个还炸了面团子呢。”赵德冷声道:“做麻花关键不是炸,而是面、糖、油、水各放多少的方子。”   马老汉夫妻见躲在门边缩头缩脑的马氏轻轻点头示意是真事,顿时傻眼了。   马老汉的老婆立即没好气的道:“我儿子长得非常俊,以后是要娶镇里的小姐。”   “明个你们家来迎亲,早点来,不许晚了。”马老汉狠狠瞪了害他们家瞎折腾这么多天的马氏几眼,拉着老婆如同来时那样气势冲冲的走了。   赵五风嘻嘻跟赵兰笑道:“四姐,马石头一脸的黄斑,那叫长得非常俊?”   “马家没好人,马石头也是坏人!”赵兰前些天匆匆忙忙的瞧了马石头一样,一个七岁的小屁孩子,满脸的雀斑能俊到哪里去。她可不想当童养媳。   许淼淼冷哼一声,“马老汉夫妻贪婪无耻,闹来闹去没多得半分银钱不说,名声还臭了。以后看谁家敢跟他家结亲。”   许南坏笑道:“马老汉老婆说马石头英俊非凡。马石头这么英俊的小后生以后不愁娶不着老婆。”   许淼淼跟赵兰笑道:“是呢。我们倒要瞧瞧马石头长大以后娶个什么样的老婆。”   赵家明个就要办亲事,赵兰在许家帮忙到下午就回家了。   马氏已经在刘氏面前说了赵兰一堆的坏话,见赵兰穿着漂亮的衣裙来了,酸溜溜的道:“哟,这是哪家的大小姐,怎么来我们这粗乱的厨房了?”   赵兰本来还想帮忙干活,听到这话,转身就走了,还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吃着婆家的饭,操着娘家的心,成亲几年一个娃都没生。早知如此就别嫁过来,在娘家呆一辈子!”   马氏正在蹲着洗洋芋蛋,气得拿起一个洋芋蛋要打赵兰,刘氏一个耳光扇在马氏脸上。   “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娘养的老母鸡都下了几年的蛋,你这个王八羔子到现在都没怀过娃!”刘氏一旦骂起人来,就没完没了。   马氏挨了打还不敢大声哭,一只大一只小的眼睛流着泪用冰凉的水洗洋芋蛋,小声道:“娘,家里没水了,兰兰比我的劲大,你让她去许家挑井水。”   刘氏大声叫道:“死丫头,滚过来给老娘打井水去!”   赵兰去许家来来回回走了五趟,把放在厨房外面的一口大缸全部挑满了井水,刘氏还在喋喋不休的骂马氏。   马氏眼泪汪汪用乞求的目光着赵兰。   赵兰一个同情的眼神都没有给马氏。   马氏就像赵德说的那样不是个好女人,嫁进赵家来,教唆着赵大风比以前更加懒馋自私。   瞧瞧许家,许南以前内向自卑,现在被许淼淼教导的开朗自信。   赵兰希望自己能成为这样许淼淼能帮亲朋好友变得越来越好的女子,而不是马氏这样的女子。   她回到卧房里,见赵五风正在有模有样的教赵六风识字,就把两个弟弟的脏衣服拿去洗。   她洗衣服时,赵大风、赵二风就趁机把自己的脏衣服抱了过来丢给她。   赵兰理都不理,就让这些脏衣服在地上堆着。一个已经有了老婆,一个马上就有老婆,她才不给他们洗衣服。   马氏就在赵大风、赵二风面前挑拨道:“人家早就不把你们当亲兄弟了。”   “一个是你汉子,一个是你小叔子,你怎么不给他们洗衣服?”赵兰的声音从卧房里传出来,就等着马氏说这些话呢,“原来你早就不把你汉子当汉子,不把你小叔子当小叔子了。你的心早就不在我们家,不知去了谁家!”   赵兰常在许家呆着,跟许家人学得反应快口齿伶俐,几句话就把马氏讥讽的满脸尴尬。   赵大风一听,心里想了想,马氏有好久没给他洗衣服了,夜里也不主动,是不是真的有外心,气得叫道:“你连蛋都下不出的丑货,给老子洗衣服去!”   赵二风还想让马氏给自己洗衣服,马氏却把他的衣服丢在了地上,“明个你老婆进家,让她给你洗。”   赵兰冷笑道:“平时小草妹长小草妹短的叫着,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人家还没嫁进来,就有一堆活让人家干了。”   马氏落得娘家、婆家两头埋怨,只能打落牙齿吞进肚。   明个新娘子就要进家门了,刘氏心里即高兴又怕喜宴菜太少被亲朋好友嘲笑。   之前刘氏锁在柜子里的白面馒头、鸡蛋都取出来了,可是量太少了,发愁这点好东西做什么才能显得又大气又好还让人人都夸赞。   赵兰见刘氏忙不过来了,主动进了厨房帮忙,问道:“明个喜宴弄几个菜,现在都准备些什么?”   刘氏认定了赵兰扣门小气不会帮家里,不过需要唠叨几句发泄心里的憋屈,愁眉苦脸的道:“我是想做八大碗菜,可是银钱不够,摆不了八大碗。”   村里的喜宴一般是八大碗,就是凉菜、热菜、带汤和主食一共摆八个大碗,且碗里必须要见到肉和蛋,条件再差的也得弄个肉片、蛋花汤之类的。   赵兰疑惑的问道:“我年前给了你银钱,怎么没有买吃食呢?”   刘氏突然间落泪了,回头瞧瞧马氏不在这里,方低声道:“年前你姥姥病得下不了地,吃药花了好多的银钱,你舅舅来家里找我借钱。我瞒着你爹给了你舅舅三百五十七个铜钱。”   赵兰一听身子骨一向很好的姥姥生病了,有些意外,问道:“舅舅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刘氏手里拿菜刀切着洋芋蛋,低头哭道:“你天天不是往许家跑,就是去镇里卖麻花。你舅舅来时你不在家。”   “舅舅人很好也硬气,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找你借钱。”赵兰轻叹一声。   “是。我这不是把你给的银钱给了你舅舅了吗。你千万别跟你爹说。”刘氏抬起头来望着赵兰,表情有些恍惚,已经好几年没有这样平和的跟女儿说过话了。   “你先弄着,我去镇里转转。”赵兰转身就带着赵五风去了镇里,买了五斤花生米、五斤肉、五斤鸡蛋、五斤猪大骨、十斤白面、三斤油、一斤白糖。   赵五风背着十斤白面,疑惑的问道:“姐,你为啥给家里买这么多好吃的?”   “明个二风娶亲是咱们家的头等大事。淼淼姑说过,人啊,在家里办大事的时候不要太自私,能出点力就出点力,省得日后后悔心不安。”赵兰的眼睛越发的明亮。   有了赵兰买的东西,刘氏立刻不愁了,取而代之的是欢喜。   赵家的亲戚多,明个要摆八桌,五斤肉、五斤鸡蛋全部炒了做菜,每桌能分到一大盘子,五斤猪大骨熬汤,十斤白面做成素包子、糖包子,每人都能分一个,花生米放盐炒了脆又香算一个菜。   马氏得知后,特意在厨房里面道:“娘,兰兰有这么多银钱,怎么不早拿出来,害得娘操心。”   赵兰站在厨房门外冷声道:“我用的是我的嫁妆银钱。你不是天天在村里吹牛,有很多的嫁妆吗,你怎么不用你的嫁妆银钱买东西办喜宴!”   “你是属骡子的啊,兰兰不买东西你也叫唤,买了东西你也叫唤。老娘撕破你这张臭嘴,让你这头骡子再挑拨我们母女的关系。”刘氏这次没有糊涂,放下装着白面粉的木盆,伸手去撕马氏的嘴。   马氏痛的啊啊惨叫,嘴角竟是被刘氏给撕出血了,目光充满浓浓恨意。   刘氏又是一个耳光扇过去,骂道:“不要脸的贱货,明个你这张臭嘴再说错话,老娘把你的嘴缝上!”   次日一早,赵族的十几个人由赵德率领去了马家迎亲,原以为马家会出妖蛾子,岂料到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顺利。   马老汉夫妻跟昨天像换了一个人,对赵德、赵林热情似火的不得了。   新娘子到了赵家,亲朋好友都来瞧看。   新娘子马小草穿着不知是谁在哪一年的穿过的旧的桃红色衣裤,长着一张大饼脸,额头凸出,两只泡泡眼像睡不醒,个子身板双脚都比赵二风大一圈。   她皮肤黑为了白,脸上就涂着厚厚廉价的脂肪香粉。   一点都不夸张的说,马小草一边走脸上边掉香粉,容貌穿着比起不久前出嫁的刘喜儿差得太远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莫风流2016年倾心之作《娇医有毒》,亲们去收藏看吧。   12345lory、tamyatam、wyhapp、89351、caoqing2000送的钻花票都收到了。我很高兴开心。多谢!抱抱!   祝亲们节日愉快!   ☆、79 赵家迎娶镇里女   “新娘子好丑。”   “这是新娘子吗,怎么跟个汉子似的。”   “二风娶这么丑的新娘花了多少银钱?”   “三两银钱。马家还嫌少,前几天开口要五十两银钱,后来二风家不干了,不行就退婚,马家这才不要银钱了。”   “这是娶个老婆还是娶个汉子?”   “三两银钱这么多。还不如娶个带娃的好看寡妇!”   马家送亲的人又不是聋子,听到了这些嘲讽讥笑,敢怒不敢言。谁叫马老汉夫妻办的都不是人事,马小草确实长得丑。   中午赵家开喜宴,摆了八大碗,蒜子炒猪肉、大葱炒鸡蛋、烧洋芋蛋、炒白菜丝、雪里红炒黄豆、炒花生米、白面素馅包子糖馅包子、大骨头萝卜汤。   蒜子炒猪肉都是有肥有瘦大片的猪肉,蒜子少猪肉多,不像有的人家办喜宴一盘子都是蒜子瞧不见几片猪肉。   大葱炒鸡蛋也是鸡蛋比大葱多,黄生生的鸡蛋沾着油,瞧着就香得很。   有肉有蛋有炸花生米,还有白面素、糖馅包子,这样的喜宴已经相当不错了,宾客纷纷说赵家大方,喜宴办得好。   倒是有人问起赵兰卖麻花的,怎么喜宴上没有麻花这道菜?   花氏便道:“麻花成本高得很,比猪肉、糖都要贵。兰兰只是给许家做差事,自是没有银钱在喜宴上面上麻花。”   三天后,花氏就要娶长儿媳了,且娶得的镇里的女子,看着兰兰家的喜宴办得不错,自已家的汉子是里正兼族长,喜宴只能比兰兰家的办得好才行。   赵林、刘氏这些年家里过得很不好,几年前娶马氏、去年嫁赵菊的喜宴都摆得很差,在族里在外面都抬不起头来,这回托赵兰的福,终于办得像模像样被亲朋好友夸赞。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柱香。赵林、刘氏再蠢,也是好面子不愿意丢脸。   赵林以前打过赵兰,自从赵德放下过继的话后,再也没动过手。   刘氏对赵兰以前是骂得多,要不是被苦日子逼的没办法活了,又老被赵林打,不会打赵兰。她打赵兰,也有分寸,怕打坏了嫁不了好人家。   这次赵兰最终出手帮扶的行为让赵林、刘氏真正的意识到,也许赵家以后想要过好日子,想要不被亲朋好友取笑,就得靠四女儿。   赵兰在家里的地位通过这次喜宴再次升高,甚至在赵林心里比刘氏还要高了。   “姑,我瞧见马小草、马石头了。”许家没有人去吃喜酒,许南这个八卦的少年却是趴赵德家的墙头瞧到了马小草姐弟。   许淼淼笑道:“瞧把你激动的,你也不想想,她们美若天仙还是奇丑无比,跟我没有一个铜钱的关系。”   许南争辩道:“她们跟兰兰姐是亲戚关系,你跟兰兰姐是好友。”   许佳好奇的问道:“大哥,新娘子长得好看吗?”   “唉,怎么说呢,还不如多多好看。”许南想到村里人嘲笑赵二风的话就捧腹大笑。   许淼淼瞪了许南一眼,“别听你大哥胡说。新娘子再不好看也是人,怎么能跟多多比。”   虎子站起来抖抖了浑身细卷的黄毛,用脑袋蹭了蹭许南的小腿,仿佛在说:新娘子有我好看吗?   许南笑够了又说了赵兰家喜宴的八大碗菜,而后笑道:“姑,我也问了明圆,他说他家正月十二喜宴摆九大碗菜,花婶已经想出八碗菜,还差一碗没想好。”   “你说说哪八大碗?”许淼淼不想自家的喜宴超过赵德家太多,引起赵族全族人的不满,喜宴的菜谱现在还没有完全定下来。   “蒜子烧肉、炒鸡蛋、炖鱼块、炸花生米、白菜炒肉片、洋芋蛋片炒肉片、蒸玉米白面枣馒头和咱们家给的麻花。”   “蒜子烧肉,放得肉肯定比蒜子炒肉的多,炒鸡蛋里面没有大葱,还有炖鱼块、麻花,这八大碗菜比兰兰家的好。”许淼淼微笑点头,自家的喜宴上什么菜心里也有数了。   许南目光恳求,道:“还差一碗菜。姑,要不你帮花婶想想。”   “明圆让你来问我的吧。”许淼淼见许南点点头,随口问道:“怎么不做一道雪里红的菜呢?”   许南问道:“雪里红炒什么?”   许淼淼便道:“炒油渣、炒猪肉都蛮好吃的。干脆再来一道烧猪骨,猪骨便宜又好吃。这样就是十道菜,十全十美。”   许南得了主意,便去赵德家给花氏说了。   花氏笑眯眯道:“我刚才想着添一个雪里红,但是雪里红炒黄豆太寻常了,淼淼提议雪里红炒油渣,这个不寻常也好吃,还有烧猪骨,镇里的猪骨便宜,我买个二十斤才不到三十个铜钱,做出来也是道荤菜。”   赵明圆胳膊肘碰了碰这几天一直很蔫的赵明正胸口,笑道:“最重要的是淼淼姑说的十全十美。这是多么好的寓意。哥哥跟嫂子成亲了,以后日子过得十全十美。”   “我得去借十个大碗。”花氏家里借的大碗只够摆九道菜。   “我家有。明圆去我家取。”许南把赵明圆拐回了许家。   赵明圆特意向许淼淼道谢,“姑,我娘一听你说的十全十美,就决定这么做菜了。我来借你家的大碗。”   许家办喜宴,许淼淼特意派老乌进县城买了许多东西,碗筷就是其中之一。   说起来碗筷还是通过集福楼以批发价向商铺买的,便宜且好。   县城里摆喜宴可不像农村这样用大海碗。县城里喜宴冷菜用长碟、热菜用盘,汤及主食用大盆。   如果有汤,还得配有大勺、小勺。大勺每桌一个,小勺每桌每人得一个。如果没有小勺,客人都揣着碗喝,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非常不雅观。   县城家里条件好摆喜宴的才会有汤,条件不好的怕客人把借来的小勺打碎赔银钱,就不上汤了。   老乌把赵明圆带到二进院子的杂房领大碗。   赵明圆看到几个竹筐里面盛满了秀气的青白瓷器,比家里到处向人借的粗瓷大海碗漂亮多了。心里再次发誓一定要努力读书考取功名,过上许家这样好的日子。   二进厨房里飘出来炸东西的香气,老乌见赵明圆明显咽了好一下口水,“赵二公子,你好几天没来家里吃饭了,我们家的大少爷、二少爷在饭桌上老是念着你在时热闹。”   “你们家大过年的客人多,我就不打扰了。”赵明圆笑着提着装有大碗的篮子回家了。   小青与赵兰在厨房里面炸完了麻花,就炸素丸子,又炸肉丸子,整整三大筐的黄灿灿炸的吃食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淼淼在自已的卧房里计着帐本,听完小青的禀报,吩咐道:“素丸子、肉丸子是用来喜宴上吃的。今个炸的比较多。晚上盛些素丸子,再用肉丸子做个汤,主食就吃馒头。”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二,这几天天公做美,竟然没有下雪,小梨村到镇里本来就不远,又没有下雪,迎亲的队伍走几里路程很快就到了。   柳家不是第一回嫁女,柳二在兄弟姐妹当中排行中间,在家也不怎么受宠,家里人对她都不怎么重视。   嫁妆前两天送到赵德家,比较贵重的也就是两口樟木大木箱子、一支很小的银钗、一支半旧的银镯子,压箱底的银钱不过三百个铜钱,还没有许家私下里给赵德家的礼钱多呢。   不过,柳二的嫁妆比马小草的多太多了。马小草压箱底的银钱才四十五个铜钱,都不如柳二的两成。   柳家摆了六桌,柳家的亲朋好友来了些,还有镇里的街坊,迎亲的坐了一桌半。   这边女方家的喜宴不是八大碗,而是六大碗,也没有要求非得有肉有蛋。   柳家的条件在镇里算是一般偏上的,但是六大碗只有蛋,还是放了好多葱花炒的蛋,连一丁点儿的肉沫都没有瞧见。   赵德对亲家的态度心里有数,这门亲家以前是赵家高攀了,现在赵明正马上去集福楼做事,就不算高攀。说来道去,就是亲家不重视柳二。   柳二穿得是件七成新的红衣红裤,这不知是她姐姐柳大穿过的,还是谁穿过的,反正不是她本人的,因为衣裤有点小,穿着紧身,看着不大气。   柳二坐着花轿到了小梨村村口,许南就与许文放进了四挂鞭炮。赵五风带着好些小孩子冲了过来,围着花轿又叫又拍手。   气氛一下子喜气了起来,比柳二从镇里的家出来时热闹多了。   柳二在轿子里都能感受到婆家对她的重视。   之前马小草嫁过来,赵兰家总共放了两挂鞭炮,哪有这么热闹喜气。   马小草早就听说了镇里的柳二要嫁给堂弟。   马小草站在人群里比汉子还要粗壮。现在她没有穿粉色喜服,脸上也没有粉胭脂,反倒比成亲那天顺眼了。   赵二风刚才去镇里迎亲的时候就见着柳二了,虽然皮肤生得黑,但跟马小草一比就是仙女。   许南叔侄在村口放完了鞭炮,又追着喜轿跑,在喜轿快要到赵德家时,再次放了四挂鞭炮。   赵五风领着一群小孩子疯跑过来,围着停下的喜轿看热闹。   柳二羞答答的下了轿,被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的赵明正牵着手,走进了赵德家的大门。   拜过堂之后,柳二被赵兰及几个赵族未成亲的小女子请到了喜房。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80 新婚夜后险被休   许清林在县城非常忙,今天没有来。许磊也在梨花观来不了。   做为许家的辈份最大的许淼淼,自然而然的跟赵族两个妇人、花氏兄弟的老婆及送亲的柳二伯娘做了一桌。   许淼淼穿了一身翠绿的衣裙,梳着双丫鬟,发上没有戴半点的首饰,不过手腕上带着许清林送给她的一对崭新亮闪闪的银镯子,非常的漂亮温婉气派。   柳二伯娘见到许淼淼,眼都有些直了,忍不住夸赞道:“大冬天的到处灰蒙蒙白茫茫,终于让我瞧见一片绿色,这位小女子莫不是花仙下凡?”   许淼淼见说话的妇人穿着六成新的灰色棉袄棉裤,稀疏的头发盘了一个髻,戴着一根有点发黑的银钗,柔声道:“柳家嫂子好。我姓许,明正、明圆侄子都叫我姑。”   花老大的老婆凑在柳二伯娘的耳边低语道:“明正的活计就是许家给找的。”   柳二伯娘的笑容里又多了些尊敬,不好拿许淼淼开玩笑,就拉了几句家常。   几个赵族的妇人利落的上起菜来,十个大碗一下子就把八仙桌摆满。   花家兄弟的老婆望着一道道菜,不时的啧嘴惊讶。心里都道花氏嫁了赵德真是嫁对了,家里娶儿媳摆喜宴弄得如此丰盛,比县城里的人家不差。   柳二伯娘一见好几道荤菜,有整盘纯纯的炒鸡蛋,还有鱼块,竟然还有麻花这样精贵的吃食,比柳家摆的送亲喜宴强太多了,臊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下筷子。   许淼淼笑道:“柳家嫂子忙了许久了,快趁热吃菜。”   柳二伯娘吃得满嘴是油,心里想着回去了可得给柳掌柜夫妻说说,千万不要小看了赵德一家人,以后还是要对柳二好一些。   一场喜宴各人吃各人想法不同,绝大部分人是非常高兴满足。   次日早晨,柳二换下了喜裙穿上平时的衣服,开始下厨房生火做一家人的早饭。   花氏听到动静,就穿衣过来瞧看,见长媳这么勤快,心里很高兴,笑道:“我们家吃两顿。今个你做了就做了。以后做两顿饭。”   柳二连忙站起来,带着一些恭敬答道:“以前我在娘家也是吃两顿。我想着今个是不是要去各位长辈家认亲,就来做饭。”   这边的规矩嫁进来的女子,洞房花烛夜的第二天早上要去婆家长辈家里串门认亲。   花氏觉得柳二说得也对,就把家人都叫起来了。   赵明正昨个夜里就着油灯才发现柳二的一个秘密,当时就特别生气,到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跟柳二多说。   花氏哪有不知道自己儿子的,见赵明正阴沉着脸,瞧都不瞧新老婆柳二一眼,不由自主的就往坏处想了。   花氏本来就是急性子,根本就等不住,把赵明正叫到书房去,将早就起床正在读书的赵明圆赶了出去。   “你为啥生气,难道柳二的身子是脏的?”   “那倒不是。”赵明正板着脸,气呼呼道:“她有残疾。”   花氏的心刚放下来,又被赵明正后面的话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她身上缺了啥?”   “没缺啥。就是……右胳膊比左胳膊粗。”赵明正红着脸异常气愤的用手比划着,“粗很多,我就着油灯昏暗的灯光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们被骗了。”花氏气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胸口的火蹭蹭的往上脑门上冒。   赵明正一屁股坐在破旧的椅子上,哽咽道:“我已经跟她睡过了。怎么办?”   “难怪不嫁镇里的人,非要嫁到咱们家来。”花氏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就高了起来。   赵明圆在门外全部都听见了,砰的一声门开了,花氏怒火冲天的冲出来直奔厨房,叫道:“柳二,你放下锅,跟我进卧房去!”   一会儿就从卧房里传来柳二委屈可怜的哭声及花氏的叫骂声。   赵德去院子外面解完手回来,一听花氏在闹,连忙过来拍门,“明正娘,你给我出来。”   花氏出来了,也是满脸泪水,见赵德一头雾水不知所云,气得双手重重捶他的胸口,痛哭骂道:“你这个傻子,你这个傻子啊,你被柳老汉骗了。你呀,你可害苦了我的明正。”   “怎么了?”赵德惊得也是往坏里想去了。可是不应该啊,他之前打听得很清楚,柳二特别的守规矩。   “你们别在这里说话,闹得别人家都听见。”赵明圆用尽全力拉着花氏、赵德进了书房。   赵明正见家人都进来了,慌乱的抹着眼泪,而后一脸幽怨的瞧着赵德,把刚才跟花氏说的话又重复一遍。   赵德眉头紧蹙,心里无比苦涩。   他把柳掌柜当朋友,岂料到对方这样狠狠的坑了他。   难怪昨天柳家那样不重视柳二,原来早就料到柳二嫁过来会受到嫌弃,干脆不花银钱投资了。   花氏咬牙切齿的吼道:“我们退婚!”   昨天族里的人还拿柳二跟马小草比,都说柳二比马小草强十倍。   花氏当时心里很是得意。谁料想今天就知道知道了柳二身有残疾的事。   马小草再丑家里再穷,身子是康健的,哪像柳二是个残疾。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真是成了赵德家的丑事,方圆百里都能说上几十年。   可是花氏觉得若不退婚,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   她这么好面子好强,可是赵明正是她的长子,宁愿被人笑话,也要退婚再花银钱给赵明正娶个康健的老婆。   赵明圆不悦的道:“嫂子人很好也勤快。大哥说她的缺点也不是大缺点,根本不影响生活。我们家为什么要退婚?”   赵明正从未想过要退婚,便是在得知了柳二是个残疾也没有想过。   他已经跟柳二有了夫妻之实,退婚就是休弃柳二,柳二会活不下去,他与整个赵家也得丢很大的人。   花氏气道:“我们不退婚,那她以后生下的儿女也是一个胳膊粗一个胳膊细怎么办?”   赵德一想到未来的孙子孙女也是一个胳膊粗一个胳膊细,头痛欲裂。   赵明圆见赵明正面色苍白,忙道:“娘,大哥,我们都不懂医术,不能凭着想象就断定嫂子有残疾。我们把淼淼姑请来,让她给嫂子瞧瞧。怎么样?”   “那你快去请淼淼来瞧瞧。”花氏已经慌的六神无主了,直到赵明圆跑出家门了,才拍拍脑门自责道:“我怎能让淼淼知道这件丑事。”   赵明正开口道:“淼淼姑虽然姓许,但不是外人,跟咱们家关系很好。她不会说出去的。”   赵德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了许淼淼身上,希望柳二的这个病许淼淼能治好。   许淼淼听到这件事之后,立刻来到了赵家。   今天的赵家愁云漫天跟昨天喜气洋洋截然不同。   赵德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花氏两个眼睛哭得红肿,赵明正愁眉哭脸哪有新郎官的样子。   “赵大哥、嫂子,你们先不要紧张,我给侄媳妇瞧瞧。”许淼淼心情都跟着沉重起来。   赵明圆在许家时,没有跟许淼淼说的很详细,只是说柳二身子好像有点问题。   许淼淼以为柳二身体不好不能圆房,等进了卧房,当着花氏的面,给哭得要昏过去的柳二把了脉,而后让柳二脱掉上衣检查胳膊。   柳二的左臂跟常人一样粗,右臂比左臂大一圈,特别是右大臂粗得非常明显。   许淼淼捏了捏柳二的右大臂,肌肉十分结实,让柳二右臂做了几个动作,肌肉整个鼓起像个小山,看得花氏眼睛直跳。   柳二自卑的呜呜小声哭。   “你别哭了。”许淼淼问道:“我问你,你小时候是不是常用右手干活?”   柳二点点头道:“我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干活,我爹从药铺里进药材,让我捣成粉,他再卖给酒楼。我捣药材就是用右手。这个活一直干到去年。”   “花嫂,侄媳妇的身体没有病,右臂比左臂粗是因为从幼年起就常年捣药做同一个动作过多导致。”许淼淼见花氏面色好多了,接着道:“有的人穿鞋子,两只脚都不一样大呢。”   花氏微微点头。   许淼淼又道:“花嫂,你看常年在地里干粗活的汉子,双臂都比不干粗活的汉子粗呢。”   赵家父子三人站在门外都听到了。赵德与赵明正面面相觑。   赵明圆一本正经的道:“大哥,淼淼姑说了,嫂子没有任何病,右臂比左臂粗是因为做重活太多了。”   许淼淼的声音再次从房里传出来,“花嫂,侄媳妇在娘家就非常勤快,如今嫁给明正侄子,有了自己的小家,肯定会更勤快。你家真是好福气,找到这么好的媳妇呢。”   花氏心情又好多了,感慨道:“淼淼,听你这么一说,我才踏实了。”   柳二望向许淼淼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   许淼淼朝柳二微笑,“新娘子别哭了,快去洗脸,一会儿还要跟新郎去长辈家里认亲呢。”   柳二紧紧握住了许淼淼的双手,感激道:“淼淼姑,谢谢你。”   许淼淼柔声道:“快穿上衣服,莫着凉了。”   花氏与许淼淼出了卧房,赵家父子三人已去了大堂。   花氏送许淼淼出门,激动的道:“你不知道,刚才我听明正说柳二有残疾,我一下子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许淼淼笑道:“花嫂,你的性格直爽,为人又大方。柳二在娘家受苦,嫁到你家遇到你这样的好婆婆也是福气。”   花氏得了夸赞,心里想着等会去安慰柳二几句,别把柳二给吓坏了。   赵德家早晨闹这么一出,村里两个村民瞧到许淼淼还去了赵德家,就开始揣测发生了什么事。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81 许家办喜事震两村   赵明圆将与家人说好的话说出来,“我娘昨个干活累着了,得了伤寒,淼淼姑过来给她瞧病。”   村民就笑道:“你大哥娶到镇里的小女子,嫁妆那么多,我看你娘不是病了,是高兴坏了吧。”   赵族的两家办喜事都结束了,正月十四就这么来到了。   许清林、许南、老乌、王伯、王二宝、赵明圆及焰火队等人半夜就举着火把从小梨村出发去邓村迎亲。   邓老八家里黎明就有了灯火,四个邓族的妇人在厨房忙着做早饭,还得准备送亲喜宴。   天亮时,远远的传来了锣鼓唢呐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邓村家家户户都出来瞧看。   半山腰走下来一群人。   最前面的是穿着彩衣的焰火队,敲锣打鼓吹唢呐,竟然还有一只眨着两只铜铃大的眼睛很有趣的土黄色的大狮子,而后是许家迎亲的队伍,最后是一辆四人抬的七成新的大花轿。   邓村的人看着那只大狮子都瞧傻眼了。   终于有在镇里元宵节灯会见过世面的村民指着大狮子叫道:“福狮子,那是菩萨骑的福狮子,谁摸着它谁就有福了。”   “那是许家来娶红红的迎亲队。”   “福狮子是许家送来的。我们快去摸福狮子沾福气。”   这下好了,一群村民都风一样的跑去摸土黄色的大狮子。   这头大狮子是由焰火队的两个青年扮得。   一人举着狮子头,一人举着狮子身子。两人的手得一直高高用力举着,还要配合着做各种动作,不但费力气还有技巧。   两个青年在路上当然不会扮大狮子,那样会累死,快要到邓村时才扮来吸引人。   邓族的人太高兴了,竟然忘记在迎亲队一进村口就放鞭炮的事。   于是,邓老八见到大狮子时,迎亲队都进了村快要到他家了。   邓红是新娘子,不好意思出来瞧看。   四个邓族的妇人激动的笑声都快要把厨房的房顶掀起来了。   “放鞭炮。鞭炮没有响。快放鞭炮!”邓老八洪亮的嗓门响起来。   许清林一上来就紧紧握住了邓老八粗糙似木头一样的双手,大笑几声,兴奋的道:“亲家,我们来接红红。”   “好好好。我们等着你们呢。”邓老八眼睛却是瞧着大狮子觉得太稀罕了。   这个喜庆的福狮子不是一般人家能够请得起,镇里的有钱人家都不定会出这笔银钱。   福狮子来一趟偏远的邓村,许家肯定要花不少银钱。许家真是太重视这门亲事了。   按照规矩,新郎官是不能亲自过来接新娘。   邓红明明知道许磊不过来,但是耳朵竖起来,非常想听到他粗声粗气的说话声。   邓老八家的送亲喜宴摆了十桌,每桌六个菜,蒜子炒猪肉片、炒鸡蛋、炸花生米、泡菜炒肉片、土豆片炒肉片、白菜丝炒肉片、白面红枣馒头。   菜的油水非常足量也大,白面红枣馒头包饱吃,就连着焰火队都跟着上了席吃了饭。   装扮大狮子的两个青年还得到邓族族长邓老三的夸赞,让他们多吃点,等到下午去了小梨村好有劲继续耍大狮子。   送亲喜宴结束,邓红上了四人抬大花轿。   上次邓红出嫁,刘家雇的是二人抬小轿,轿子很旧,里面的空间很小,还有一股子臭脚丫子的味,山路崎岖,把她臭得吐了一路。   这次出嫁,四人抬大花轿比二人小轿稳当多了,里面没有异味,不知是谁用油纸包了些东西挂在轿子上面,邓红抬头就能看见。   邓红伸手把油纸包取了下来,打开一看,里面除去有四块点心,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面竟是许磊的字,上面写着:红红,我在家等你。   “磊哥。”邓红的心扑通扑通的快要从鼓鼓的胸脯里跳出来。   在许家的这些日子,许淼淼怕邓红不好意思跟晚辈学习识字,就亲自教她。   邓红现在写不好字,但是能认得不少字。   邓族的送亲队由邓老八、邓老三率领,男女加一起共十六人,抬着聘礼跟在许家迎亲队的后面。   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向小梨村前进,大概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在吉时之前赶到了。   许文、许佳、洋芋蛋、赵五风领着一大群小孩子从村口冲了出来,身后响起了许淼淼等人放得四挂鞭炮。   鞭炮声却被锣鼓唢呐声盖过了,焰火队来回走了近百里的山路,竟然还那么有劲。   仍是那头土黄色的大狮子走在最前面,两只铜铃大的眼睛眨啊眨,逗着孩子们。   “这个大兽有眼睫毛啊。”   “它好有趣啊。”   “我在县城里的灯会见过它。”   孩子们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黄色的大狮子上面,都伸手去摸。   “许家请来了福狮子进村了,谁摸谁得福气哦。”不知是哪个村民喊了一粗嗓门,竟是比锣鼓唢呐声还要高。   家家户户的人出来了,男女老少争先恐后的去摸大狮子。   一路的欢声笑语祝福恭喜声,四人抬的大花轿到了许家的门口。   四个穿着崭新深蓝色新衣新裤的奴仆将六挂鞭炮一起放响,许磊身着红火喜服,咧着嘴憨笑伸手进花轿把邓红牵了出来。   宾客早就到齐了,已在许家用过了点心茶水果子。   穿着银灰色绸缎衣裙的林二妹与穿着道袍的流云站在众位妇人当中格外引人注目。   集福楼的胖掌柜带着家里的儿子跟许清林连声道贺。   胖掌柜将许家几个月来许家翻天覆地的变化看在眼里,庆幸当初的以诚相待。   邓族人将嫁妆抬进了院子,邓老三站在水井旁边大声念着嫁妆单子与管家老乌一样样核对。   前面的木头柜子、嫁妆台等东西比较寻常,最后三样直接把院子里外的小梨村的人全部震住了。   “金镯一对。”“良田三亩。”“白银六十两。”   邓老八在所有人无比惊诧的目光中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金镯是亲家的聘礼,那六十两银钱含着亲家聘礼出的二十两银钱。”   众人均道:“良田三亩、白银四十两,那也是很多很多了。”   邓老八目光慈祥,笑道:“老汉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的银钱不给她给谁,再说了,亲家跟我说好了,我以后就跟着女儿过,女儿女婿给我养老呢。”   本来邓老八就打算给邓红出这些嫁妆,后来听到贺黑子给女儿的嫁妆是一条新船,那就更要出了。   “家有一老是宝。我爹加上您,我家就有两宝。这对我们晚辈来说是极好的事!”许淼淼从内心深处佩服这位勤劳对待亲人无私的老人。   邓老八的所作所为让在场的有女儿的人都感到愧疚。   赵兰用无比羡慕的目光望着邓红。如果赵林夫妻对她能有邓老八对邓红的一成,她就做梦都笑醒了。   新人拜过天地入洞房,接着就是开喜宴。   喜宴共摆了六桌,其中一桌是为多来的客人备着的。正式是七桌。   邓村来的人就坐了一桌半。小梨村的人来的就是跟许家关系好的那几家。   以前许家穷时走动的几家,现在富了仍是请这几家。   李大狗、李二狗、李三狗也来了。   许家的十五个奴仆,五人在厨房帮忙,十人就坐了一桌。   喜宴先上的是冷盘,一共两道,用的是尺长的青花瓷长碟,一道是酥鱼与卤羊肉双荤拼,一道是泡菜与炸花生米双素拼。   说是两道,其实是四样凉菜呢。   吃凉菜得配酒。喜宴没有喜酒不叫宴。   之前赵族两家喜宴,用来招待宾客的是最常见最便宜的散酒,度数低酒味不浓,五斤不过二十个铜钱。   许家喜宴的喜酒是高粱酒,一斤就得十五个铜钱,味浓酒正,每桌提供两斤装的一小坛酒,不敢让宾客喝醉连家都回不了。   热菜陆续上宴,第一道热菜是用尺长的大盘子装着一只油淋淋的红烧猪肘子,看着就觉得喜庆大气。   接着是一道双拼热菜,堆得冒尖的椒盐炸素丸子、糖醋炸肉丸子。   而后同时上了两道热菜,分别是木耳炒鸡蛋、家常炖黄河鲤鱼。   “这黑的是木耳。”   “木耳是山珍,比鸡蛋贵多了。”   “我长这么大,只听说过木耳,从来没有吃过。”   “南地下过雨之后,林子里就有地木耳。咱们北地比不了南地,没有地木耳可吃。”   邓大树已经从许文的嘴里知道了今天的菜谱,坐的这桌又都是娘家人,有些收敛的笑了几声,跟一桌吃得嘴里碗里都是肉的邓族人使眼色,小声道:“后面还有整鸡呢,别吃太快了。”   “还有鸡呢。”   “我家的鸡都是卖了换银钱,从来没有吃过。”   “小声点,咱们可是娘家人,别让小梨村的人听见瞧不起咱们。”   “他们跟咱们一样,盯着满桌的菜大吃,哪顾得上听咱们说话。”   众人哈哈大笑,异常热闹。   这时许家的仆人揣上来一道许多人都不认得的菜,林二妹笑道:“墨鱼海带与排骨一起烧了,咸香鲜美,味道极好。”   众人一脸震惊,均道:“原来是海鲜。”   邓族人最期待的菜是鸡,没想到能吃到比鸡稀罕的多的海鲜。   胖掌柜的眯着眼笑着跟许清林道:“许哥,我来你家这趟可真是没白来,这道烧墨鱼海带排骨是新菜,明个起咱们酒楼就添这道菜,收益按老样子分成,如何?”   ------题外话------   89351、tamyatam、188**0535、黄姐0126送的钻、鲜花、票收到了,我非常高兴!谢谢!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82 忆云知淼淼通医术   许清林笑道:“行。”   许磊、邓红来给众人敬喜酒,得了满满的祝福恭喜的吉祥话。   许淼淼俯到红衣似火比平时美丽几分的邓红的耳边,打趣道:“嫂子,我哥特意在轿子里给你留的点心甜吗?”   “甜。”   许淼淼笑道:“我祝你们日子甜甜蜜蜜。”   邓红已听许磊说过了,喜宴的大小事情都是许淼淼定的,那头男女老少都喜欢的大狮子就是许淼淼特意点名要的,感激道:“妹,谢谢你,把我们的喜事办得这般隆重。”   许磊跟着道:“妹,谢谢你,你辛苦了。”   许淼淼体贴的道:“我叫小青把喜宴的菜都留了一份,给你们揣到喜房去了,你们敬完酒就去趁热吃。”   新婚夫妻敬完酒走了。众人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喜宴上面。   被胖掌柜预订的酸菜肉沫之后揣上来的就是用青白瓷大盘盛的清炖整鸡,同时主食也上来了,就是容易消化的热素汤面条。   喜宴的主食一般是不管吃饱,就是意思一下。赵兰家、赵林家都是只摆了一盆,宾客吃完就不再补上了。   许家喜宴的热素汤面条是管吃饱的,众人就敞开肚皮吃,喜欢吃荤的,就把红烧肘子的汁、鸡汤倒进汤面条里面。   喜宴结束,赵族的人最先离开,许家又给每人送了十个点了红点的白面糖包子,每个包子有拳头大小,家里人口少的够吃一顿了。   花氏、赵德、赵明圆笑呵呵拿着白面糖包子回到家里,就叫赵明正夫妻来吃热呼呼的糖包子。   赵明圆嗔怪道:“哥、嫂,淼淼姑、南哥都特意问我,你们为啥没去。”   赵明正立刻目光望向赵德。   赵德语气里有些后悔,“明正,集福楼的掌柜也来了,我应该让你去的。”家里要给明圆攒学费,只给了许家一百个铜钱的礼钱,不好意思全家都去吃喜宴。   “许家也是十个菜,跟咱们家一样十全十美。”花氏停顿一下,又道:“不过菜比咱们好太多了。我听兰兰说,她原来在的大户人家娶亲的喜宴,菜都没有这么好,而且走时不给送吃食。”   赵明圆有些激动的补充道:“那么多的菜,份量都特别多,其实不止十个菜呢,但是淼淼姑顾全咱们家的面子,就把好几道弄成了双拼,这样就十道菜,跟咱们家一样了。”   柳二好奇的问道:“喜宴都有什么菜呢?”   “你让明圆慢慢给你说。”   林二妹代表李忆云吃喜宴,送了一个十两的金锭,比所有的份礼合起来都要多,走时拿的吃食自是比别的宾客多。   “主子,许小姐办的喜宴热闹大气,人人都夸赞,我也觉得好。”   “怎么个热闹大气法?”李忆云书也不读了,走出书房去了饭厅,准备边吃边听。   “主子,您吃烧鸡、酥鱼、卤羊肉,稍等片刻,我去把两种饺子给您蒸上。”林二妹把烧鸡、酥鱼、卤羊肉揣了过来。   李忆云问道:“蒸饺子?”   林二妹目光宠溺,非常耐心的解释道:“就是把包好的饺子放在蒸屉里面跟蒸包子一样用大火蒸。这次许小姐还给您送来两种口味的蒸饺子,素的是白菜鸡蛋、荤的是大葱猪肉。”   李忆云明显的听见站在身后的林大妹、林三妹咽了一下口水,嘴角上翘,问道:“数量多吗?”   林二妹笑道:“多。两种各给了八十个。”   李忆云也不逗弄三仆了,直接吩咐道:“那就都蒸了,你们与我同吃。”   “多谢主子。”三仆均是眉开眼笑。   不多时,李忆云吃完半只烧鸡,香气浓郁的蒸饺也揣上桌了,第一锅蒸了五十个,都给他一人吃。   林二妹把第二锅的饺子在蒸屉里摆好之后,就过来跟李忆云继续说喜宴的经过。   “许家的亲家邓老汉给观里砌过火炕。我听邓族的人说邓老汉命运凄惨,直到去年跟许家合伙砌了火炕,这才好转的。”   李忆云便道:“砌火炕是淼淼想出来的。淼淼对邓老汉有大恩。”   “主子说的是。邓老汉对邓小姐很是宠爱,把身家财产都给邓小姐当了嫁妆。”林二妹说到这里,竟是有些动容。   林二妹手上沾了无数人的鲜血,心早就硬如铁。没想到去吃个喜宴,看到这件小事会心有感触。   李忆云喃喃道:“都说父爱如山,母爱如水。邓老汉对邓小姐的爱,便是如此。”   林大妹忙朝林二妹使眼色,让她换个话题。   “许家给别的宾客带走的吃食是十个白面糖包子,就是给集福楼掌柜也只是五十个白面糖包子。”   李忆云忍不住笑道:“淼淼待我自是与别人不同,不说吃食,就说几首绝妙的诗句,从不曾给别人说过,却是都说给我听。”   林二妹突然间提高声音道:“对了。我今天还听到了两件事。许小姐不但会医术,且很精通。”   李忆云目光从蒸饺上面移开,抬起头来,道:“我知道她会医术,精通到什么程度就不得知了。你快说说。”   “离观里不远的李村,有个叫李大狗的人,请遍了县城镇里的郎中,卖地卖牲口吃了好多的药都不见好,许小姐只听李大狗的堂弟说了他的病症,就对症下药拿出药救了他。”   李忆云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问道:“你可问清楚李大狗患得什么病?”   林二妹收了笑容,答道:“听说吐血了,夜里就高烧,虚弱的下不了地快要死了,不是肺病就是痨病。”   林大妹忍不住低声道:“主子,静王得的就是肺病。”   李忆云凤眸精亮,当即跟林大妹道:“你这就去李村、镇里医馆打听,当时李大狗的病症是怎样。”   林大妹领命出去,两个时辰之后返回复命,天色已经很黑了,李忆云在书房里见她。   “主子,情况就是这样。您看?”林大妹将跟人问的原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一遍。   李忆云表情有些激动,起身在书房走了两圈,缓缓道:“明个淼淼会来观里,到时我问她。”   此时,许家的老乌正在安排邓族的人在第二进的卧房里歇息。   邓族的人晚饭吃的是两道凉菜两道热菜配素、荤饺子,饭后还有水果茶点,比自家过年都吃得好,人人都非常知足。   次日一大早,许家煮了白米莲子粥、蒸了肉包子款待邓族人,而后每家送了二十个白面糖包子及十个茶叶蛋。   邓红、许磊都起得早,特意送邓族人到村口。小梨村的村民见邓红、许磊容光焕发又换了身新衣,均是羡慕夸赞不已。   新年许家的头等大事就这样结束了。许家的生活进入了正轨。   今个是元宵节,胖掌柜特意允许许清林在家里住到节后再回县城。   邓老八就没跟着邓族人回村,这次来时把衣物粮食等都带过来了,   邓红、许磊等着许家人都起来了,就开始给长辈敬茶,给晚辈礼物。   至于串门认亲,许清林独门独户没有亲戚,这就免了。   许淼淼当着家的面,拿出几块碎银放在邓红手里,“嫂子,哥哥月钱一半用了,一半攒下来,他去梨花观没几个月,攒得不多,都给你收好。”   邓红在许家住了这么多天,对于许磊的收入及许磊三人的花销很清楚,忙把碎银还给许淼淼,道:“你哥的月钱不多,远远不够我们一家四口开销。我不能再拿这些银钱。”   许淼淼便道:“你身上得有钱零用钱。”   邓红摇了摇头,把碎银放在了桌上,坦诚的道:“我是想着找个活计干,挣点银钱贴补家用。”   邓老八跟许家人一样,第一次听邓红说将来的打算,到底岁数大经历多,当时就高声道:“你要干活计,谁来带文文、佳佳?”   邓红目光清澈,缓缓道:“可是我们四人的开销太大了,不能总让家里贴补。”   邓老八却上笑道:“我马上就去外面砌火炕挣银钱。你不要多想。”   许清林与许淼淼对视相望,之前就商量过邓红嫁过来之后的生活,也决定在许南没有成家之前不能分家。   许清林开口道:“淼淼有帐本,进项开销都记得详细清楚。你是嫁进来的媳妇,家里的开销不用你多想。这几年就先这样,等南儿成亲之后再说。”   “我才干几个月就挣了那么多银钱,今年好好干一年,铁定不会少挣银钱,到时都交给淼淼安排。”邓老八想的很乐观,也非常信任许家。   许南想了想,开口道:“婶婶,我虚岁十四,至今连个差事都没有,吃穿全部是家里出银钱。我就听爷爷和姑的安排。”   许淼淼柔声道:“家里的日子刚刚好过些,人心要团结,劲往一处使。人人都尽力而为,不要太计较,日子才会越过越好。”   许磊脸通红,粗声粗气的道:“红红,妹说我不能干动脑子太细的差事。我现在只能在观里看梨林,做不好别的差事。”   “好。那我仍跟之前一样在家里带文文、佳佳。”邓红听到这里就打消了挣银钱的念头。   许淼淼道:“嫂子,你除了带文文、佳佳,还有一件大事。”   邓红一本正经的问道:“什么大事?”   许淼淼笑道:“就是养好身子,给我给下小侄儿、小侄女啊。”   邓红眉头紧蹙,问道:“我还能怀上吗?”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83 云淼密议静王重病   许淼淼点点头,“当然。我早就给你把过脉了,开春就给弄药调养你的身子,只要你不思虑太多,每天心放宽,好吃好睡,用不了一年就能怀上。”   “淼淼,太谢谢你了。”没有比这个好消息更让邓红高兴的了,竟然热泪盈眶。   许淼淼柔声道:“明年文文七岁,就能入学堂了,到时你身边只有佳佳,事情就少得多,可以安心怀宝宝。”   邓红飞快的瞧了同样表情很兴奋的许磊一眼,心里更加高兴了,激动无比的道:“我不思虑太多,我一定心放宽,好吃好睡。”   邓老八哈哈大笑,“好。淼淼是你们两口子的大贵人。你们可要好好对她。”   邓红望向邓老八,道:“爹,开春家里要种新农作物……”   邓老八大大咧咧的道:“我知道,你放心,到那时我就回家来。”   许淼淼见父女是早就商量好的,都是为了许家着想,便道:“邓伯,您不用回来,我要种的新农作物好种,有嫂子在家里就行。”   邓红道:“妹,咱们说好的我爹给家里种新农作物。”   许淼淼笑道:“我心里有数。你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我?”   许南劝道:“婶,你就听我姑的安排。”   许清林觉得新的农作一亩地顶多赚几百个铜钱,哪有砌炕赚银钱多,邓老八好不容易有个发财的机会,不能拦着。   “亲家,你去砌炕不到百日就赚了不少,这要是去一年,收入肯定很可观。”   邓老八却是定定望向许淼淼,“我跟淼淼说过,我听她的。”   许淼淼菀尔,“那您就踏实的去砌炕。家里的新农作交给我嫂。”   “好。”邓老八朝邓红道:“你从小跟着我下地干活,你心细记性好又肯吃苦,种地比族里的许多汉子都强。我觉得你能种好家里的新农作物。”   许淼淼鼓励道:“是。我就觉得嫂子种地肯定比我们几个都强,肯定能种好家里的新农作物。”   许磊开口道:“红红,你听妹的,你来种新的农作物。”   “好。那我种。”邓红飞快的望了许磊一眼,点头同意。   许南坏笑道:“还是我二叔面子大,他一说婶就同意了。”把新夫妻闹得两个大红脸。   许淼淼柔声道:“文文、佳佳,今个晚饭后你们跟我去观里看花灯。”   两个小孩子欢喜拍手。   许南目光幽怨,“姑,我也想去。”   “好。你去陪你师父看花灯。”许淼淼像是能看透许南的心思。   稍后,许清林让许磊带着邓红去二进院子那间上了锁的屋子,祭拜亡妻及祖宗牌位,礼成之后,宣布邓红正式成为许家人。   许家办喜宴的食材还剩了些,中饭吃的仍是很丰盛。到了黄昏,许淼淼吩咐厨房煮汤圆、炸元宵。   糯米粉是上午就磨好的,为了软糯,没有往里面添白米粉。   汤圆个小,里面是黑芝麻糖馅。元宵个大,里面是玫瑰青红丝馅。   北地人都吃元宵,煮、炸的都有。南地人吃的是汤圆,以煮吃为主。   许清林已经好多年没有吃到煮汤圆,每个汤圆里面都包含着女儿的一片孝心。   一家人分成两拨看花灯,姑侄四人去梨花观,两老与许磊夫妻去镇里。   坐在骡车上的许淼淼穿着正红色的金丝绒斗篷,明艳美丽,双手搂着许文许佳,与跟在旁边小跑的许南道:“家里只有一只多多不够用,明个你再与乔伯去买头大牲口。”   许南自是满口答应,问道:“姑,这回还买骡子吗?”   “你们去镇里选,看着啥好就买啥。”   “能不能买头牛?”   许淼淼白了许南一眼,高声道:“牛是要上衙门登记在册的,有个三长两短或被人偷了,都得到衙门里面备案,还得找一群的证人。不买牛。”   最重要的是她开春要种的农作物比种麦子、高粱、小米都省事,用不着牛。   许南摸摸脑袋,“哦。《大唐国律法》保护耕牛。”   乔伯忍不住开口,“小姐、大少爷,家里不如买两头驴,一头公一头母,来年母驴还能下小驴。”   许文立刻叫道:“哦。我要小驴。”   许佳赶紧道:“我也要小驴。”   许南故意道:“我要吃驴肉。”   许佳摇着小手,急道:“不。不许你吃。”   许南就哈哈大笑。   许淼淼伸手摸了摸许佳的头发,侄女五岁了,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嘱咐道:“你们明个去镇里买,镇里要是没有好的牲口,就去远点的镇买。”   月上梢头,梨花观整个观里灯火辉煌,特意在此过元宵节的香客有幸欣赏到各种各样的灯笼。   观里与镇里的灯会不同的是,没有焰火队、各种吃食摊子,比较安静。   许南直接去找流云,当然不是空手去的,带了一只油淋淋的烧鸡和炸元宵。   许文、许佳头一次见李忆云,跟着许淼淼在月亮门时有点被长相凶蛮的林三妹吓着了,进了门之后见到几十只比外面漂亮的灯笼,都是双手捂着嘴笑不敢喧哗。   一身雪衣面带微笑的李忆云站在红灿灿的灯笼之中,如同九霄下凡的仙子,雌雄莫变的绝色容貌,不但让许淼淼看呆了,连许文、许佳都看得忘记了呼吸。   许淼淼恍过神来,大大方方的问道:“忆云,你吃过元宵了吗?”   李忆云走过来,笑道:“早上就吃过了。他们是你常给我说起的文文、佳佳?”   许佳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比许淼淼还要好看,小声道:“李姑姑好。”   许文想了想,大声道:“李姑姑,元宵节好。”   “这个给你们当压岁钱。”李忆云笑着把两个一两重的小金块放在了两小的手里。   两小自是不敢收,见许淼淼轻轻点头,这才收下了道谢。   李忆云摸摸两个长得可爱的小孩子,柔声道:“你们在院子里玩,我与你们姑姑说些事,很快就好。”   许淼淼跟着李忆云去书房时,无意中瞟到一只挂在屋檐的近三尺高的红色大灯笼,上面的图案是个面带微笑绿裙秀美少女,不正是她吗,李忆云竟把她画在了灯笼上面地,一下子心花怒放。   “我先前画了一个小灯笼,觉得不够清晰,就画了这个大灯笼。”   许淼淼娇笑几声,柔声道:“睹物思人。”   李忆云扭头飞快的瞧了许淼淼一眼。   许淼淼接着道:“你看见这只大灯笼,就等于看见我了。”   李忆云凤眸目光精亮,红唇微动没有出声,脸颊与耳朵却是红了。   许淼淼进了书房,见李忆云低头坐下,就随意的坐在对面。   半晌,李忆云方道:“淼淼,我有事求你。”   许淼淼轻声道:“直说无妨。”   李忆云正色道:“实不相瞒,我干爹长年患肺病,饱受折磨,最近每隔几天咳出血来,身体异常虚弱,请来无数名医诊治,都隐晦的说就算用人参吊着一口气,最多还能活一个月。”   许淼淼一听,李忆云说的干爹就是静王妃的夫君——静王,不由得紧张起来。   李忆云见许淼淼瞳孔睁大双拳不由自主的握住,猜测她已经知道了干爹的身份,忍不住想到许淼淼常来看望自己,是为了攀附权贵还是就为了情谊?   许淼淼轻声道:“你继续往下说。”   李忆云收回思绪,“我听说你医术高明,可以不看到患者,只听患者亲人说病症就能开出药治好患者的病。”   许淼淼没有否认。   李忆云接着道:“我可以跟你说说我干爹的病症,你能不能帮我开出药治他的病?”   许淼淼想了想,便道:“你干爹身份特殊,我可以答应你给他开药,但是你得保证不得向他透露我,一个字都不要透露,最好你也不要让他知道是你找人开药救了他。”   李忆云疑惑道:“为何?”如果许淼淼为了攀附权贵,应该迫切希望让静王知道此事才对。   许淼淼眼帘低垂,用极低的声音道:“你干爹在那个位置上面,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想让他活下去的。”   李忆云目光闪过一丝震惊,没想到许淼淼如此睿智,轻声道:“是。”   许淼淼低声道:“你要救你干爹,就挡了别人的道。你在观里要是遇着危险,你干娘鞭长莫急。我不会武功,就更是不堪一击。”   “淼淼,你这么为我着想。太谢谢你了。”李忆云满心欢喜感激,自此再不对许淼淼起疑心。   许淼淼神情自然,耐心的道:“我与你是好友,当然为你着想,我也是为自己着想。我们好心救人,如果把人救好了,就卷进权力争压的漩涡,如果没有救好,就会被人问责。”   李忆云柔声道:“你想的跟我一样。”   许淼淼定定看着李忆云。   “你放心,我得了药会悄悄交给我干娘,只字不提你。我干娘行事最是谨慎,绝对不会让我有半点危险。”   许淼淼跟李忆云交往了几次,知道她不是吹牛的人,便开始问她静王的病情。   李忆云记性很好,从几年前静王头一次犯病开始说起,每一回病了多久症状怎样,都说的很细。   许淼淼听完,问了一些问题,又道:“我的药就算医不好你干爹,也不会加重他的病情。”   “干娘信我,我信你。”李忆云停顿一下,长叹一声,幽幽道:“我干爹已经病入膏肓,说句难听的话,死马当活马医了。”   “事不迟疑。你这就派人跟我回家取药。”   李忆云激动的道:“淼淼,我在观里这几年,最快乐的事就是认识了你。”   许淼淼菀尔,“我认识你也很高兴。”   两人出了书房。李忆云就安排林二妹跟许淼淼去一趟小梨村,特意嘱咐速去速回。   许淼淼去找许南,不知他跟着流云看花灯去了观里的何处,就让两个道姑给流云带话,让许南独自回家。   书房的窗户敞开,李忆云的视线能看到外面的一盏盏灯笼,杯里的茶凉了又倒,不知道过去多久,林二妹急匆匆的回来。   “主子,许小姐给了六种药,每一种都写了名字及服用的方法。”   林大妹是三仆当中医药术最高明的,立刻过来瞧看药单,一脸惊愕,失声道:“六种药名从未听说过。”   李忆云肃容道:“整个大唐国的名医开的药都治不好我干爹的病,淼淼开的新药说不定就能治好。”   林大妹想想有道理。   李忆云拿过药单,左手执笔迅速抄了一模一样的一份,原药单收好,左手抄的交给林大妹,而后一脸的凝重,道:“我刚才已嘱咐过你。”   “主子,您放心,小的一定把药交到王妃本人的手里。”   李忆云凤眸盯着林大妹,肃容道:“我要说的是,无论王妃怎么问,你都说是我找一个过路的香客名医开的药,香客已经离开金城,无处何寻。”   “是。”林大妹点头承诺。看着一手带大的李忆云不怒而威睿智冷静,心里很是欣慰高兴。   许清林、邓老八、许磊夫妻从镇里看完花灯回来,以为孩子好不容易去梨花观看花灯没有回来,谁知包括许南在内的四人早就回来了,两个小孩子都上炕睡觉了。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84 再添牲畜淼淼提买马   满脸笑容的许清林被面色淡然的许淼淼请到了书房,“淼淼,明个我一早要进县城,明正跟我同去。本来兰兰的大哥、二哥要跟我同去,我跟兰兰家人不熟,就推掉了。”   “赵大风、赵二风对兰兰绝情寡义,不是好人。您不用管他们。”许淼淼把门关紧,等着院子里没有动静了,方用极低的声音将赠药给李忆云的事说了。   许清林见得大风大浪多了,没有流露出丝毫惧怕的表情,更是没有埋怨许淼淼,只是很感慨长叹一声,说了一句,“看来天不绝李静。”   许淼淼好奇的问道:“爹,您是不是认识静王?”   许清林心里暗道:自是认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我只是个平民,怎会认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李静?”   父女又说了些话,因着天色很晚,就结束话题各自去歇息了。   次日一早,许清林用过早饭就去赵家接了赵明正,坐着多多板车去了县城。   许南去梨林练过武回来,就带着乔伯去镇里买牲口。   大概昨个是元宵节,人人都去看花灯,夜里很晚回家,早上起得晚。镇里的集市竟然没有卖牲口的。   有个穿着八成新铁绣红色棉袄棉裤的胖妇人竟是走过来问道:“你们是小梨村的?”   乔伯经常赶着多多来镇里采买,镇里的许多人认识他,答道:“是。”   胖妇人问道:“那个卖麻花的小女子怎么好久都不来了?我家儿子都盼了好些天了。”   许南抢着答道:“她家里办亲事,忙得顾不上做麻花买卖。”   胖妇人蹙眉道:“正月都过去一半了,她赶紧来镇里做买卖挣银钱。”   “好。大婶,我会把你的话带给她。”许南笑呵呵的叫乔伯赶着多多走。   一主一仆商量了几句,就决定去三十里外的另一个镇子看看有没有卖牲口的。   那个镇子叫大镇,离县城远一些,不过周边有驻军,需求量大集市繁华,买卖牲口的人也多。   两个时辰之后,许南与乔伯在大镇买到了模样相似一公一母两头成年的黑驴,把它们用绳套了脖子拴在板车后面,而后由多多拉着板车在带路,趁着天还没黑,赶回小梨村。   快到小镇与梨花观的岔路口时,一个黑衣妇人骑着一匹黑马风驰电掣般从前面奔驰而过。   许南隔着几丈远只瞧了两眼,就看出那是前些天只见过一面的李忆云的奴婢林大妹。   乔伯忍不住夸赞道:“这妇人的骑术真是高明,我和我外甥都没她骑的好。”   许南眼睛一亮,心里暗自琢磨,回到家里压根不提偶遇林大妹的事。   许家人都到圈里来瞧看新买回来的两头大牲口。   两头驴个子都没有多多高,长得更像马一些,毛是灰褐色,看着也没有多多威武。   它们的脑袋大耳朵长,身子短四肢瘦弱,躯干较短,不跟多多、母羊抢草吃,性情温顺。   许南笑道:“公驴子四岁,母驴也有三岁多,一共花了六两银钱,比多多贵。不过,它们今年就可以生小驴崽。生出来的小驴崽可以卖,可以自家养。”   许佳早就想好了两只大牲口的名字,高兴的叫道:“公驴子叫豆豆,母驴子叫糖糖。”   “母驴子可以叫糖糖,公驴子不能可以叫豆豆,它要叫英雄。”许文掂着脚双手摸着公驴子。   许南哈哈大笑,摇摇头道:“英雄?你别糟践这两个字了。”   许文小眉毛一竖,有些生气的问道:“它不叫英雄,那叫什么?”   “叫什么都不能叫英雄。你再给它起一个名字,要是还不好听,它就叫豆豆了。”许南要把冰凉的手塞进许文的脖子里,后者机灵的跑开了。   许佳跑过去握住了许文的胳膊来回摇,奶声奶气的恳求道:“二哥,就让公驴子叫豆豆吧,豆豆很好听又好记啊。”   许文问道:“要不叫它花生怎么样?”   最后公驴子叫花生,母驴子叫糖糖,全家上下都希望花生与糖糖早日生出小驴崽。   许淼淼把许南叫到书房,问道:“大镇子有没有马卖?”   许南点点头,很是兴奋的道:“有。我还问了一下价钱,品种是军马后代的比较贵,一匹需二十两银钱,普通的的马,哪怕是小马驹也得至少八两银钱。”   许淼淼微笑道:“小南南,你这么瞧着我,是不是认为我要给家里买马?”   许南眼睛笑弯弯,“好姑姑美姑姑,我这次去身上没带银钱,不然就买一头小马驹回来。”   他的零用钱倒没有那么多,只是前些天得了李忆云的一两金子,合起来有十一、二两银钱,够买一匹好的小马驹,养上一年就能长成大马。   到时他去观里找林大妹传授骑马,这样就可以见到李忆云。   许淼淼收了笑容,缓缓道:“骑马很危险。特别是你这样年龄的少年,上了马背就为了寻求刺激狂奔,最是危险。”   “我不会寻求刺激。”   “你是长孙,也是你爹唯一的血脉,你爷爷每次回家都要嘱咐我,一切危险的事,你都不能参与。”   许南满脸失望,甚至有些委屈,可是谁的话可以不听,为全家人生计操心的许淼淼的话不能不听。   谁知许淼淼语气一转,柔声道:“所以我打算让你先学会骑多多、花生、糖糖,等你骑得很熟练,不追求速度时再买一匹性子温顺的正成马给你骑。”   “姑……”许南激动惊喜的竟是有些哽咽,“你比我亲娘对我还要好。”   “你娘要是在世,肯定比我对你要更加的好。这个世上,娘这个角色谁也替代不了。”许淼淼仰头伸手摸了摸许南,不知不觉少年的个子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快一米六五了。   许南低头幽幽道:“我都忘记我娘长什么模样了。”   许淼淼来到大唐国几个月,极少听到家里人谈论许南的生母霍氏,只是凭着原主的记忆,知道霍氏出身金城的一个普通人家。   霍氏的生父是个穷酸的秀才,生母早逝,继母当时为了银钱,就把她嫁给了那时还有银钱的许家。   霍氏未失踪前,霍家就不跟许家来往,霍秀才一次都没来过小梨村。   霍氏失踪之后,许家等了一些日子不见她回来,就去金城霍家找她,岂料霍家人刚把房子卖了,街坊邻居都不知道霍家人去了哪里,也没有见过霍氏。   以前许南不懂事,对霍家人没有感情也没有期盼过,后来长大些记事了,见邓老八父女对待许文、许佳极好,就开始期盼着霍家人。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逢年过节,霍家人始终没有出现过。   今年的元宵节刚过去了,霍家人仍是没有来。   许南的心理年龄在这几个月比以前成熟多了,对霍家彻底断了念想。   许淼淼柔声道:“眼下离开春还有一阵子,家里的仆人身子休养的好多了,你也闲着。”   许南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还有泪水,却是微笑的问道:“姑,可是又有事交给我来做了?”   许淼淼点点头,“我看从明个起你就带着他们炸麻花、做泡菜、腌酸菜。麻花每日先往集福楼送三十斤,泡菜、酸菜每隔三天送三十斤。”   许南问道:“都是什么价钱?”   许淼淼嘱咐道:“你去跟掌柜的谈,这次跟上次卤猪头肉不同,这次是我们提供货,集福楼只负责出售,如果价钱不公道,我们可以卖给别的酒楼。”   “姑,我每天就骑着多多去县城送货,这样就练了骑术。”许南高高兴兴的领了任务,将不愉快的事抛之脑后。   许淼淼提醒道:“你别忘了抄《史书》。再过几天,明圆就要去镇里学堂读书,你只能独自抄写。”   许南一拍脑袋,风风火火的出了书房去赵家跟赵明圆约好,仍跟上次抄《大唐国律法》一样,只要赵明圆有功夫,就直接到许家书房抄《史书》。   赵明圆早就等着许南开口提,喜的连声叫他哥哥,还解释道:“我不是忘记这事了。我家你家正月都要办亲事。你家的客人比我家还多。我不好去你家打扰。”   许南实是高兴就道:“我姑要给我买马了。”   赵明圆惊诧出声,而后竟是比许南还要高兴,激动的道:“我同窗学友家里那般富裕,都没有人骑马。你真是幸福,有这么好的姑姑。”   许南笑道:“姑把我当儿子看。在我心里,姑跟我的娘一样。”   赵明圆却道:“姑还没有定亲事,你可不要在外面说这样的话。”   许南急道:“废话,我能不知道吗。我不是只在你面前说说吗!”   赵明圆就哈哈的大笑,“我这是跟你逗乐。我早就看出来了,姑待你如亲子。你以后要是不孝顺姑,我就瞧不起你!”   许南走后,赵明圆没有把许家要买马的事告诉爹娘。   古诗云: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一夜之间,江南的桃花、杏花齐绽放,柳枝抽绿芽,万物复苏,百鸟齐唱,春回大地。   远离江南几千里的永靖县却是迎来了立春之后的第二场雪,大夜里的天降小雪,到了次日清晨就成了中雪。   扬扬洒洒的雪花漫天飞舞,黄河已经融了大半冰的河面再次被落雪覆盖。   这样的早晨,小梨村没有农活可干的村民都缩在被窝里不肯起来。   从一个破旧的院子里传出来的两个女人尖锐的吵架哭闹声,在宁静村子的雪空飘荡,打扰了村民的好梦。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85 弱女带弟分家单过   “我好心好意告诉你,你男人挣了银钱给了县城里的寡妇不给你花。你这个蠢货不但不相信,还让你男人打我男人。你的脑袋是被驴踢破了吗?”   “马小草,你这个长着长舌的丑八怪,你丑人多做怪,妒忌我男人对我好,就诬陷我男人花银钱养寡妇!幸亏我聪明,直接问我男人,我男人一口咬定压根没有这事。我差点就被你这个丑八怪给骗了。”   “你成亲这么多年,一个蛋都没下,我妒忌你个屁?”   “丑八怪,我撕烂你的嘴,我让你再口里喷粪说我这个大嫂!”   “就凭你还敢打我,你在娘家就怂,打不过我,现在我让你骂我。”   “丑八怪!”   “你男人打我男人,我今个打死你!”   赵兰一家人穿着衣裤冲出来时,马氏与马小草已经在院子的雪地上滚成一团打得不可开交。   马氏个子小平时偷懒不干活,没有多少力气,被五大三粗的马小草拳打脚踢打得尖喊尖叫哭爹喊娘。   刘氏披头散发,气得冲过去拉两个儿媳,不知道被哪个儿媳妇一脚踢过来,正好踢中小腿,直接摔倒在雪地里。   赵林气急败坏的嚷道:“大风、二风滚出来,把你们老婆领回房给老子狠狠的揍!”   赵五风机灵的跑到两个哥哥的卧房瞧看,出来竟是笑着高声道:“他们都不在,去县城了。”   “你们堂姐妹不到一个月,家里打了五六回,今个竟是打到院子了,明个是不是要打到村里去。”赵兰讥讽了几句,跑过双手把刘氏扶到一旁去,“娘,你别管她们了。”   赵林扭头见墙头上冒出好几个村里少年的脑袋,一时急了叫道:“滚!”而后在几个少年嘻嘻哈哈的笑声中恼羞成怒,去柴房找了一根木棍直奔院子,朝马氏、马小草身上打去。   赵兰见马氏、马小草的脑袋出血了,惊呼一声,叫道:“爹,你要是把人打坏了,再娶家里没有银钱!”   赵林丢了木棍,指着被打傻的马氏、马小草,“再打,老子把你们都送回娘家!”   公公怒打儿媳妇,还一次把两儿媳妇都打得满头是血,这件事想不在小梨村引起轰动都难。   赵兰去许家找许淼淼取药都不好意思。   许淼淼已知道赵林动手打人且打得厉害,秀眉微蹙道:“元宵节后,你家两个马氏为了芝麻点大的事,打了好几回了,我看这样下去真不行,会闹出人命。”   “我就怕我爹气疯了,不管不顾,把她们给打死一个……”赵兰想想今个赵林的棍子再偏一点就打在马氏的太阳穴上,那会出人命。   许淼淼轻叹一声,心里怜悯赵兰、赵五风,道:“让他们分家,别住在一起。不然你们一大家子都过不好。”   赵兰摇摇头,“我跟我爹娘说这个,他们不打我也得骂死我。”   “谁让你说了,你去求你里正叔叔,给他讲两个马氏这几次打架是为了什么小事,你爹下次再打她们若是失手弄出人命,后果将不堪设想。”   赵兰做了一个多的生意,比以前胆子大也老练多了,当即回家送了药,而后去了赵德家。   “兰兰,快进来坐,婶给你倒热水吃。”花氏笑容满面,跟愁眉苦脸的刘氏可不一样。   原来赵明正昨个拿回来六百个铜钱,比赵大风、赵二风合起还多。   赵德听完赵兰的话,上下打量她,问道:“这是你淼淼姑给你出的主意?”   赵兰不想说出许淼淼,便道:“我在县城的大户人家呆过,听得看得多了。分家是我自个想的。”   赵德继续问道:“你想跟你爹娘过还是自己单过?”   赵兰在这些天想了很多回,此时不用想就道:“叔,我就算单过也要带着五风,这样能帮我爹娘减轻一些负担。”   赵德劝道:“你不是长女也未及笄,养着五风合适吗?”   “这些天五风就是我养着。”   “以后五风娶老婆,你也管?”   “五风的事,我管到底。”   赵德想了想,便道:“分家不分院。我去跟你爹说说这事。”   赵兰等了半个时辰之后,赵德回来点点头,“你爹娘同意了,雪停之后,就到县城里把大风、二风叫回来分家。”   赵兰得了确切的消息,心情却是有点说不出来的复杂,一时烦闷,仍是去了许家。   许淼淼见赵兰似哭非哭的表情,问道:“你觉得她们没有一点挽留,就把你跟五风分出去了,是不是心里难受?”   赵兰点点头,头扭到一边去默默流泪。   正好邓红进卧房来,听许淼淼说完事情经过之后,感慨道:“你爹娘能答应把你分出去,是觉得少了五风这个负担,占了天大的便宜。”   赵兰哭道:“我叔我婶都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带着才几岁的弟弟过活,不好说到一门好亲事。可是我的爹娘压根没为我着想过。”   许淼淼劝道:“兰兰,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我觉得你等着分家之后,就在村子里单建几间屋住。”   邓红忙道:“对。分家了,你又有积蓄,就带着五风搬出去住,别跟他们住在一个院子受气听吵架心烦。”   几天后,赵兰家的人都到齐了,在赵族及许淼淼、王大宝两个外姓人家的代表见证下正式分家了。   赵大风是长子,赵林、马氏与赵六风就跟他与马氏一起过,得到的田地和东西最多。   赵二风、马小草夫妻单独过,得了一亩良田、一亩半劣田及一些物件,逢年过节给赵林夫妻送一定的粮食及银钱。   赵兰带着赵五风过,赵兰迟早要外嫁,赵五风算一个未成年的男丁,姐弟合起来才得了一亩劣田,不过逢年过节不用孝敬赵林夫妻。   分完了家,赵二风就在马小草唠叨下去县城做差事了。   赵大风在家里要歇息两天,以前没分家时马氏不愿意他多出力给家里干活,现在分家了,就催着他赶紧去县城做事赚银钱贴补家用。   赵大风被马氏说烦了,第二日就走了。   赵兰与赵五风悄无声息的在分家的第五日傍晚搬出了赵家,住进了王大宝、许磊、赵冬至及许家奴仆在离许家牲口圈不远处建的四间砖瓦房。   许家建砖瓦房,村里人都以为是给王伯等奴仆住的,无比的羡慕,到如今才知是给赵兰姐弟住的。   赵兰姐弟托许家的福住上了新房,还得到了赵族几家看好送礼祝贺。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黄河河面的雪全部融了,冰也化的差不多。   一条崭新的木船出现在码头众人的视线里,撑船的瘦高少年正是刚成亲没多久的李村李二狗。   在方圆百里的村民眼里,李二狗就是走狗屎运的人,哪怕他娶的是个比他年长几岁的寡妇,那也是好运到让人妒忌。   李二狗眼尖,一下子就在等船的人群中看到一个熟人。   “许爷爷,你是回家吗?”   “对。回家。”   “你坐这个位置,不摇晃。”李二狗不但不收许清林的银钱,还给他找了一个好座位。   如果很了解许清林的人,会发现今日的他比往日有些不同,驼背已经直起来了,脸色红润,眉梢带喜,浑身上下洋溢着喜悦兴奋。   许清林脚下轻快,只花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就赶到了小梨村的家里。   “老太爷,昨个小姐还跟二老爷念叨你呢,今个你就从县城回来了,快请进。”乔伯给开的大门。   许文、许佳从书房里跑出来,身后还跟着洋芋蛋、赵五风及尾巴快要摇断的虎子。   许文笑道:“爷爷,你回来了。姑姑去了梨花观。我爹在梨花观给梨树脱衣服。我娘去村外看仆人种地。大哥去村外的路上骑多多了。”   许清林问道:“你爹给梨树脱衣服?”   “爷,雪融了天暖了,我爹把去年冬天给梨树穿得干草衣服脱掉。”许佳抱住了许清林的大腿,呵呵笑着撒娇。   许清林环视干净整洁的小院,连说了几个好字。   乔伯问道:“老太爷,小的要不要把二夫人请回来?”   “不用了。她在地里忙,干着正事。”许清林摇了摇头。   他曾经身世尊贵,但经历大风大浪吃尽人生苦头,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之后,早就磨得心态平和,在晚辈面前不会摆长辈的谱。   赵五风好奇的问道:“许爷爷,县城好玩吗?”   许清林已经从家人的嘴里知道了赵兰姐弟被分出去过的事,望着赵二风的目光慈祥,耐心的道:“县城比镇、村都大,房高人多,主街有商铺酒楼,还有官兵军队。下次我家人进县城,你可以跟着同来瞧瞧。”   小青揣来许淼淼专门给许清林留的好茶泡的茶水。   许清林吃着茶、果子、点心,跟几个小孩子说了好一阵子话,许淼淼才从梨花观回来了,身后的奴婢十一岁的黄家的孙女黄娟双手抱着一个镶着云纹的贵重漆盒。   王伯那批奴仆十二人当中的黄家祖孙三人,黄大根二十八岁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娘刘婆四十九岁,他女儿黄娟十一岁。   黄娟个子不高,长着一张圆脸,容貌普通,性子比较腼腆,不过人很聪明机灵,手红也很好,半个月前被许淼淼提为贴身奴婢使唤。   许淼淼一脸惊喜,笑道:“爹,您提前回家,真好。”   “我有事跟你说。”许清林已经迫不及待要倾诉。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86 淼淼初闻大哥消息   许淼淼让黄娟、小青把四个小孩子都带到村子外找许南玩去,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父女进了书房。   许淼淼把漆盒放在了新打的实木书桌上面,低声道:“爹,今个我听忆云说了,静王吃了我的药,病差不多好了,谁知被嫡长子叛乱气得又病了。”   几句话说得倒是轻松,实则父子相残,静王府血流成河,整个北地都跟着大震动。   小梨村偏远,这个消息还没有传过来。   “你给李静药是为了帮助李小姐。李静与我们家没有半点关系,我不关心他的死活。”   “原来爹是为别的事提前回家。什么事呢?”   许清林激动的粗糙的双手都在颤抖,用极低的声音道:“我今天是要告诉你两件大事。一件是李静嫡亲的哥哥李动死了。二件是你大哥有了消息。”   许淼淼大喜道:“大哥有消息了。太好了。他在哪里?”   李动就是大唐国的天子,他驾崩或是长命百岁跟许淼淼压根没有关系。   不过许淼淼见许清林此时此刻竟是比许磊成亲都高兴,心里有些纳闷。   许清林忙伸手捂住了许淼淼的嘴巴,摇摇头根本不让她说话,“他活着,且很好……非常好。他肯定会来接我们。我们一定要好生的等他来,不能主动去找他。”   接下去,许淼淼旁敲侧击,许清林再也不提许南生父许焱的事,只是再三嘱咐,“我们好好的在这里待着等着就是。”   “爹,此事用跟二哥、小南南说吗?”   “此事关系重大,你千万不要说。他们都不如你沉得住气。”许清林高兴的竟是热泪盈眶,很是激动的道:“我说给你听,也是为了解释我为何辞掉了酒楼帐房的差事。”   许淼淼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家老爹其实特别的有主意,差事说辞就辞,说回家就回家。   “我向掌柜的推荐明正当了帐房。我今日走的匆忙,明个再去把衣物收拾了带回来。”许清林望着一脸惊愕的爱女,柔声道:“我对外说称要参加科举,回家苦读,你也这么跟他们说。”   许淼淼只能点点头。   许清林这才把手完全松开,笑得嘴角都合不拢,激动不已。   “掌柜的同意明正当帐房了?”   “明正识字,性子老实,也成了亲有了牵挂。掌柜的见明正在酒楼管库房的这些天活干得细致,人也踏实本分,就同意了。”   许淼淼笑道:“这下花婶又要高兴许久了。”   “我有很多话要跟你娘说。你去忙事吧。”许清林出了书房,兴冲冲去了二进院子那间上了锁摆着亡妻及祖宗牌位的屋子。   许淼淼带着满腹疑问坐下,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头绪,干脆不想了,以后就按着许清林所说,全家人守着小梨村不要外出走太远便是。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打开了李忆云送的漆盒,内有两格,每格都装着精美华贵的珍宝美玉首饰,价值远超过金银首饰。   只要是女子就没有不喜欢首饰的,她也如此,激动的把漆盒盖上,抱起来去了卧房关上门,拿出铜镜,一件件的在发上、身上比划佩戴,挑选出最喜欢的直接存放进空间。   邓红从许家的地里监工回来,看到许淼淼时,一眼就发现了她耳朵上戴着的一对闪闪发光名贵的耳环,惊讶的问道:“这是什么耳环,怎地如此亮?”   许淼淼菀尔,道:“这是红宝石,品质极好。”   “原来这就是红宝石,真是极好。”邓红以前听许淼淼讲过红宝石,知道很贵重,不是许清林能够买得起的,不用问也知道是李忆云送的。   “好看吗?”   邓红猛地点点头,夸赞道:“好看,就像星星一样亮,火一样耀眼夺目,衬得你肌肤更加白细。”想伸手摸一摸,但是还没有洗手,怕弄脏了红宝石。   许淼淼见邓红双手微微握拳,便道:“嫂子,你到我卧房里来净下手,瞧瞧好东西。”   姑嫂二人进了卧房,上了炕肩并肩坐在一起,欣赏几件让人移不开眼睛漂亮的首饰,一说就忘记了时间,等小青进来请示晚饭吃什么,这才发觉已近黄昏。   “老太爷今个回来了,让乔伯杀只鸡收拾干净,你用我教你的法子把鸡炖了,再弄两个肉片炒菜,做个海带丝汤,蒸白米饭,把中午剩的馒头热一热。”许淼淼挥手让小青下去,而后要送邓红一件首饰。   邓红摇摇头道:“不行。这是李小姐送给你的,我不好收。”   “我为忆云办了一件事,这是她谢我的,任由我处置。你要不是我嫂子,我还不送给你。”   “我生得不美,戴上这么名贵的首饰,也是浪费了。”   “全村的妇人属你最好看。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三宝、五风侄子说的。”   “淼淼,这些都给你当嫁妆,以后你传给你的儿女。”   “我现在送给你,也就是等于给了文文、佳佳。”   邓红推辞不过,只有选了一件看着最小价值最低的一个蓝宝石黄金戒指。   许淼淼见邓红小心翼翼拿着戒指一脸感激还有点局促的模样,忍不住搂住她的肩膀,“嫂子,我二哥真是好福气,娶了你这样没有半点贪心的好老婆。”   邓红握住了许淼淼肌肤光滑的小手,轻声道:“我也是有贪心的。如果我没有贪心就守着我爹过日子,不会嫁给磊哥,不会有今天。”   “你这不是贪心,是追求美好幸福的生活。”许淼淼直接把蓝宝石黄金戒指戴在邓红左手的无名手指上面。   邓红的手皮肤有点粗糙,但是被蓝宝石金戒指一衬托就富贵好看,忍不住问道:“太贵重了。这得需要许多的银钱才能买得到?”   “宝石越大越值钱,这种大小的,我估摸百两白银左右。”   “万一宝石掉了可怎么好?我可不能戴。”邓红连忙把蓝宝石黄金戒指摘下来。   “你不戴着它,它怎么能体现价值?”   “这些天我下地看着仆人翻地,所有的地加起来都没有这枚戒指值钱。我要是把戒指弄丢了,无颜面对你。我还是等着让你哥瞧过之后,就把它锁起来放好。”邓红任许淼淼怎么说,都不再戴回去。   许淼淼哭笑不得,只能由着她了。   邓红用帕子把戒指左三层右三层的包起来贴身放好,激动的脸蛋红扑扑,突然间抬头一本正经的道:“淼淼,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地里的事。”   许淼淼听完邓红详细的说完地里的活计,轻声道:“嫂子,我不懂种地,地里的事都由你做主。”   “他们是南地来的,头一次种你说的籽瓜,我虽然是咱们这里的人,但也是第一次。”邓红受邓老八及族人的影响,对种地的态度非常的虔诚。   她那么疼爱许文、许佳,为了能够种好地把籽瓜种活种出高产,白天去地里好几趟,把许文、许佳放在家里。   许淼淼柔声道:“你不要担忧。我看书上说,籽瓜在阳光充足的旱地、沙地里生成,大多能成活收获。”   她要在家里的地里种的籽瓜是葫芦科,一年生草本,属于低糖瓜类,是一种极具地域特色的农产品,形状与西瓜类似,但比西瓜小,籽就是畅销的大板瓜子。   籽瓜是一种润肺、暖胃的保健食品,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其瓜肉具有止咳祛痰、利尿解温、治疗胃病的特殊功效。被称为治病救命的“灵丹妙药”。   在病人不想进食时,往往一碗籽瓜就是一方良药,特别是老人、小孩在冬季感冒发烧时,求得一个籽瓜会如获珍宝。是治疗胃病和肾病的等效药。   籽瓜生命力极强,年产量也高。(以上四段摘自百度)   籽瓜医用价值很高,许淼淼空间里面存放着籽瓜的种子。   小梨村地属北地的金城,正好是许淼淼前世的籽瓜产地,就决定在家里的地里种籽瓜。   “爷、姑、婶,我们回来了。”许南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又有些感慨的高声道:“姑,您猜我今个骑着多多看到谁了?”   许清林从书房里跑出来,无比激动的问道:“你看到谁了?”   许淼淼瞧了自家老爹一眼,干咳一声,不急不慢的问道:“谁?”   许南大声道:“喜儿嫂子的堂哥高河!”   “啊?”邓红从许淼淼身后走了出来,蹲下抱起了跑过来半日没见着她要撒娇的许佳。   许淼淼疑惑道:“高老大一家人不是被官府迁到极远极偏僻的山沟了,怎么高河回村?”   许清林收了笑容,也是觉得刚才有些失态了,竟是没有爱女沉得住气。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看见高河一个人在河岸上走,穿得破破烂烂。”   许清林一听是高河,就没兴趣了,不过已经走出书房,就跟儿孙说说话。   许淼淼道:“他穿得破破烂烂倒也正常。”   “对了,他的左耳应该是缺了一块。我盯着他瞧时,他连忙用手捂住了左耳跑了。本来我还没注意到,他这么一捂,倒引起我的注意。”许南绘声绘色说着,还模仿高河捂耳朵。   许文、许佳就呵呵的笑。   “你们也瞧见高河了?”许淼淼见两个小孩子摇摇头,便笑道:“那你们也跟着笑。”   许文伸手扯了扯许淼淼的袖子,道:“姑,你也笑了。”   许佳让邓红把她抱起来,这样就跟许淼淼一样高了,伸手要去摸许淼淼耳朵闪亮的红宝石耳环,叫道:“姑,你的耳环好好看啊。”   “我们的小女子佳佳也知道漂亮首饰了。”许淼淼环视许家祖孙三代,刚才说了一会儿话,三人都没有发现她的红宝石耳环,许佳一眼就看到了。   许文睁大眼睛仰视,“姑,你的耳环跟花的颜色不一样,像血一样红。”   许南问道:“姑,这是李小姐送您的?”   “对。一幅耳环就能买几十头多多。”许淼淼瞟了一眼目光有些迷茫的许南,希望这个情窦初开的傻侄子能知难而退。   许清林望着女儿戴着新首饰,握了握拳头,心里想着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亲自送给女儿名贵的首饰。真希望这一天快些到来。   ------题外话------   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亲们去看下吧。   ☆、87 十凶汉奔道观掳忆云   厨房里飘出鸡肉的香味,许文、许佳已经没有头一次吃鸡那样高兴激动,但是仍然很开心。   除了许磊许家人都在,高兴用了一顿美味的晚餐。许清林宣布准备科考,不在集福楼做差事。   许南激动的问道:“爷,您都要参加科考,那孙儿我是不是也可以参加?”   以前家里穷,许清林不让许南去学堂,几个月前家里富裕了,还是不让去。   “你哪用……”许清林差点说漏嘴,见许南满脸失望,又微笑改口道:“你不用担心家里的银钱。你想参加科考就参加。”   许南兴奋的扬起双臂,“那我可以跟明圆一起上学堂了。”   “不行。”许清林停顿一下,缓缓道:“镇里学堂先生教的还不如我。你就在家里,我亲自教你。”   许淼淼在一旁高声道:“小南南,你都能参加科考,以后能做官,我们女子连参加科考的机会都没有。你还不知足?”   “知足。”许南哈哈仰天大笑。   许文一直在聚精会神的听着,突然间大声道:“爷,我也要参加科考,考中状元当大官。”   许清林看着一点点大的许文,想到曾经的自己也是这般在童年时夸下海口考中状元,可是只考中了秀才,就天降巨祸,家破人亡。   许文柔软温的两只小手热握住了许清林一只粗糙的大手,问道:“爷,你怎么哭了?”   “我是高兴。你与你大哥有这样的志向,我太高兴了。”许清林抱起了许文。   许文却是道:“爷,我已经大了,不像妹妹还要人抱了。”   “现在爷爷还能抱得动你,等你长得跟你大哥一样大时,就抱不动了。”许清林一时亢奋,竟是把许文高高抛到半空,而后接住许文再次抛起。   祖孙的笑声在暮春傍晚的许家院子回荡。   次日,许清林带着乔伯坐着花生拉的板车进了县城。   胖掌柜的非要留许清林用了午饭。   许清林心里感谢胖掌柜的关照,就同意了,为了让赵明正不要畏惧胖掌柜,特意把他也叫上了。   三人坐了一个包间,凉菜白酒上了之后,正要开动筷子享用,门被一只缺了半根食指的粗壮的手给用力推开了,进来一个戴着灰布帽穿着灰袍模样凶悍的中年男子。   胖掌柜起身,笑眯眯问道:“你是?”   中年男子长着一只鹰钩鼻,目光犀利,冷声道:“你们才三人,就坐这么一大桌?爷们十人,下面没有那么大的桌,你们立刻腾地方去下面吃!”   小二赶紧进来,机灵的没有称呼掌柜,而是道:“三位爷,麻烦给十位爷让张桌子,小的多谢了。”   胖掌柜听到外面有几人的脚步声,便拉着许清林、赵明正,揣着酒菜腾桌子。   一群模样凶悍身材魁梧的汉子大摇大摆的走进包间,均用蔑视的目光扫了一眼胖掌柜三人。   有一个长着金鱼眼的汉子还朝年龄最大的许清林笑道:“老头子,识趣才聪明,聪明才活得长,对不对?”   许清林面无表情点点头,跟着胖掌柜往出走。   中年男子问道:“小二,梨花观离这里还有多远?”   小二一边麻利的擦着桌子,一边恭敬的答道:“爷,这个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要过黄河,走十几里路。”   中年男子立刻指着四个汉子,用训斥的口气道:“你们几个听到没有。老子说了要过黄河就必须得过。”   四个汉子都没有吭声。   中年男子接着问道:“梨花观里有个最美的小女子,你可知道是谁?”   小二摇摇头,“爷,真是对不住了。小的从未去过梨花观,什么都不知道。”   金鱼眼的汉子一拍桌子,“你没去过?那你刚才说要过黄河。”   小二陪着笑脸,“爷,小的真的没去过。这县城里人人都知道梨花观要过黄河,不信您到街上拉一个人问问。”   中年男子挥挥手示意小二赶紧去上菜,跟几人道:“小王爷把那个小贱人说得跟天仙一样,老子就不信了,天仙能呆在观里几年,能耐得住寂寞?”   众人跟着骂道:“狗屁的天仙。”   “小王爷铁定是被王妃给骗了。”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天仙。”   “要真是天仙,王爷早就收了房,还让她在观里寂寞好几年?”   中年男子奸笑几声,“梨花观的一群丑道姑,要是有漂亮的,老子早就来了。”   “梨花观要有漂亮道姑早被白云观的道士挑走了。”   “白云观的几个漂亮道姑一直嫁不出去,听说原因是她们都是练家子,男人不敢娶。我看才不是。”   “哈哈哈,要是真漂亮,早就被王爷召进房里,哪能让她们穿着道袍在观里招摇。”   “梨花观的梨花正开得艳,各地的贵妇小姐的都来瞧看,咱们这回去肯定能遇到几个美人。”   “说不定就有金城的那几个美名远播的娘们。”   “那几个娘们生得可真是好,那个脸长的,那个胸挺的,那个腰细的,要是能把她们睡一晚,这辈子也值了。”   “是啊。让几个娘们一起来侍奉老子。哈哈哈。”   “这回完成差事助小王爷事成。小王爷铁定对咱们重重有赏。到时去买几个南地的美婢,天天*。”   十个人后面的话就更加的粗俗不堪入耳。   小二听了几句连忙出去摇摇头就匆匆下楼,却被许清林一把抓住了胳膊拉到一旁去,“他们刚才说的什么,你学给我听。”   小二自是全部复述,见许清林面色越来越凝重,提醒道:“许叔,那些人是练家子,比常来咱们这吃酒的几位军官还要厉害,人人都骑着大马,想必身份也不简单。您犯不着为了腾张桌子招惹他们。”   “你说的是。谢谢你。”许清林拍了小二的肩膀,想了想就去跟胖掌柜继续吃酒。   大概吃了一刻钟,许清林就说胸口有点闷,大概是喝了白酒病又犯了,要回家去吃药。   胖掌柜一脸的不好意思,赶紧放许清林回家去了。   许清林急匆匆的出了县城,来到了码头。   正好李二狗的船刚过来下了一批人,不过要坐船渡河的人只有许清林一个人。   许清林不是爱求人的性子,但是事情紧急,便道:“二狗,我有急事要渡河回家。你能不能渡我?”   李二狗咧嘴笑道:“当然能。许爷爷坐好了,我这就撑船。”   到了黄河中间,李二狗心里担忧许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便忍不住问道:“许爷爷,家里都好着吧?”   “好着。”许清林瞧着李二狗戴着新的斗笠,穿着六成新的棉袄、棉裤,撑船撑了不到一个月,脸就晒黑了。   李二狗放下心来,笑道:“我这些天都有看到南弟,他骑着多多在河岸上慢跑。”   几个村的村民不见得都认识许南,但好多人认识他骑得大母骡多多。   在村里大牲口是稀罕物,是家里条件好的标志。有大牲口的人家娶老婆嫁女都比寻常村民家好。   许清林眼看着新木船就要到岸了,依稀看到岸边有一个妇人在等着渡船,从怀里掏出一块大概一分的碎银子,沉声道:“二狗,我有事求你,这些银钱给你,你回家去呆两个时辰再来渡人,行不行?”   李二狗眼睛瞟了一下碎银,收了笑容,却是反问道:“许爷爷,你昨天回家,今天进县城又回家,是不是家里遇着事了?你尽管直说,我们家一定尽全力帮你家。”   许清林站起来,急道:“好孩子,多谢你。不是我家里遇着事,而是别人遇着事。这里面的事很复杂,你不要多问,你少渡两个时辰的船,就算帮了大忙。”   李二狗点点头,死活不收银子,碎银被两人推来推去差点掉进黄河,最后徐清林只能收回。   船靠岸,许清林下了船匆匆走了。   李二狗跟等船的妇人笑道:“婶子,真是对不住,中午人太少,半天凑不到一船人。我得回村去,等到申时末(16点30分左右)人多了就回来。”   妇人提着个大竹篮,里面装着几十个鸡蛋,是要去亲戚,嘀咕道:“我就知道这个时辰人少船不会渡人,我家男人非不听,非让我出门。唉,我回去了。”   许清林赶回许家时,许淼淼正在午休,连忙起床。   许清林将酒楼十人的对话复述一遍,又说了让李二狗停渡两个时辰。   许淼淼秀眉紧蹙,“爹爹真机智。女儿替忆云谢谢您。女儿这就去观里找忆云,让她躲一躲。”   许清林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嘱咐道:“淼淼,李小姐是李静的儿子要抓的人,你千万不能为了救她把你自己搭进去。”   许淼淼连忙道:“爹,您放心。我给忆云说完就回家,绝不在观里逗留。”   许清林让许磊陪着许淼淼同去。   许磊性格内向憨直,只要许淼淼不主动说就不会问。   兄妹坐着糖糖拉得板车去了梨花观。   许淼淼一路上想了很多,深深为李忆云的安危担忧。   今日会不会是最后一次见李忆云?   这个季节正是赏梨花、桃花的时候,梨花观的千亩梨林、百亩桃林风景如画,人头攒动,男女老少都有,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昨天许淼淼与李忆云来到赏梨花、桃花,许淼淼吟了两首梨花、桃花的残诗,今天李忆云在书房里做画写两首残诗,好不悠闲安逸,不觉得半点孤单寂寞。   林三妹站在月亮门朝着小院子粗声粗气的高声道:“主子,许小姐来了。”   李忆云喜出往外,正想着许淼淼,她就来了,连忙放下画笔出书房相迎,却是见许淼淼齐腰的乌发随意的披散,穿着粉色的衣裤,没有穿上红斗篷,脸被春风吹的红扑扑,嗔怪道:“春寒料峭,你怎地没穿斗篷就来了。”   许淼淼上前抓住了李忆云温暖的大手,就往书房里走,心里有急事,都没有发觉她的手骨头粗大特别,边走边低声道:“忆云,金城的一个小王爷派了十个会武的骑着大马的凶悍之徒要来观里掳你。你快离开观里。”   李忆云脸颊一下子红了,倒是没说什么。   林大妹、林二妹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眼神都变得异常犀利,进了书房便问许淼淼。   许淼淼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见李忆云面色通红,以为吓坏了,忙安慰道:“忆云,你别怕,快离开这里。”   “我不怕。以前有过类似的事发生,坏人都没有得逞。”李忆云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出来。   许淼淼急道:“你可千万不要轻敌。万一他们还有同伙,分好几批同时抵达梨花观来掳你呢?”   “我会些武功。我的三个贴身随从也不是寻常之辈。你不要为我担心。”李忆云目光炯炯有神,感激道:“淼淼,多谢你报信,多谢许伯伯让船停渡两个时辰。”   “忆云,你我是知己,你不要说谢。我家能力有限,能为你做到的只有这些。”   许淼淼在家里时想过把李忆云藏到邓村去躲一躲,可是眼前这位长得太美了,去了邓村没几天就会被人瞧见传开去,到时小王爷的人追过去,不但李忆云,连邓村全村的人都危险了。   林大妹、林二妹听到这里,铁石心肠也被许淼淼的所作所为感动了。   李忆云凤眸闪泪,很是动容的道:“许伯伯在家里肯定担忧你的安危,你这就回家去。你不在,我也好静下心想想对策。”   许淼淼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了李忆云,有些哽咽道:“我只盼着你能平平安安,不要再遇到任何的凶险。”   李忆云身体僵直,脸红得像煮熟的大虾。   许淼淼松开双臂,泪已落下,转身就走,不再回头,身后传来李忆云充满不舍的声音“淼淼。”   “你千万保重,好生生的渡过难关。”许淼淼没有回头,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小院子回荡。   许磊就在月亮门的不远处等待,见许淼淼哭了,瞪眼急道:“妹,谁惹你哭了,我去打他!”   许淼淼摇摇头,“没有人打我。我是跟朋友告别,心里难受。”   “妹,咱们回家。爹等着咱们。”许磊摸摸脑袋,不知怎么安慰。   兄妹回到小梨村后,许清林听完许淼淼去观里的经过,想了想便道:“李小姐让你赶紧走,也是怕那些歹人中途遇到你。李小姐不想把你牵扯进去。”   许淼淼无精打采的道:“我走了。不知道忆云安危如何?”   ------题外话------   《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都已经完结,亲们去看看吧。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88 忆云献计观主烧殿   许清林安慰道:“淼淼,近人事听天命。你不要多想。”   许南得知许淼淼一日去了两次梨花观见李忆云,特意过来问道:“姑,你怎么去了两回观里?”   许淼淼不耐烦的道:“我有事问忆云。好了,你的《史书》抄过了吗?”   且说十人在集福楼只吃了饭菜没有要酒,结了帐之后下酒楼,花了五十个铜钱在街上找了一个知道怎么去梨花观的胖老头带路。   一行人骑着大马浩浩荡荡的出了县城,到了黄河码头,没有看到船,只有等船的两个农民。   “这破地方怎么没有船?”   “几位老爷,你们瞧。”老头指着对面,大声道:“那船在河对岸停着,一会儿就渡过来了。”   十人睁大眼睛,果然在百丈的河对岸停泊着一艘木船。这就下了马在岸边等待。   谁知左等右等对岸的船都不过来,十人又急又气叉腰骂娘。   胖老头问两个农民,“你们以前等过船吗?”   两个农民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   鹰钩鼻的中年男人盯着两个农民骂道:“两个傻子。”   年青的农民受不得气,急道:“你骂谁是傻子?”   “老子骂你们!”鹰钩鼻眼射凶光。   年青的农民怒道:“你是谁的老子?”   年老的农民连忙把年青的农民拉到一旁去,“他们人多,你别跟他们吵,他们会狠狠的揍你。”   年青的农民倔强的道:“这里是县城,是静王的封地,他们要是敢揍我,我就告衙门。”   “老子就是静王的人。今个就揍你了,揍死你,你去告衙门,老子怕个球!”鹰钩鼻大步上前,几拳把年青的农民打得鼻子嘴里出血晕倒在地。   “救命,打死人了!”年老的农民吓得挑着扁担跑向县城,边跑边叫。   “别让他到县衙门告状,横生枝节。”金鱼眼的汉子大叫一声。   两人恶虎一般扑上去把年老的农民打晕在地。   胖老头见年老的农民脑袋冒出殷红的血,好像死了,吓得双腿打   颤,一屁股坐在地上,后悔贪财接了引路的这个差事。   金鱼眼的汉子猛地指着胖老头,朝同伴喝道:“把他看住,别让他跑了。”   十人在岸边骂得口水都干了,气得脾气都没有了,不知过了多久,木船终于渡着七、八个人从对岸过来了。   李二狗见岸边的地上躺着两个脑袋脸上带着血迹的农民,便知道十人非善类,二话不说,就按照十人的要求,分三次把人马都渡过河去。   有两匹马渡船时紧张拉了屎尿,把木船弄得又脏又臭,要在平时李二狗肯定会多要马的主人银钱,今个为了平安不敢要。   鹰钩鼻骂道:“老子等了你两个时辰,你他娘的家里死人了,大白天的不撑船渡人!”   李二狗心里骂娘,表面上不吭声。   金鱼眼见李二狗低着头拿扫帚打扫船上的马屎马尿,压根不敢要银钱,高声道:“老子事情办是办顺了,明个船钱一起给你!”   胖老头给了李二狗一个同情的目光,却不知后者心里也在同情他为这群凶徒做事。   一行人赶在黄昏之前抵达了梨花观。胖老头又被安排与金鱼眼装成香客进了观里。   胖老头长得慈眉善目,金鱼眼就让他跟守观的年青道姑打听静王妃的干女儿。   年青道姑面无表情,摇摇头道:“贫道刚入观不久,不知道你们说的这个人。”   金鱼眼拉着胖老头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问,好在香客非常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你说的可是李小姐?”   “是呢,就是她。她生得跟仙女一样。”   “你算问对人了,我知道李小姐住在哪里。”   金鱼眼与胖老头连着问了三个道姑才打听到静王妃的干女儿住的有月亮门的院子。   “从这里往前走,一直走到头,左转走百步,再右转走百步,就能看到一个有着月亮门的院子,李小姐就住在那里。”容貌清秀的中年道姑笑容满面,像是遇见了亲戚,“我现在有急事要做,不然就带你们过去了。”   金鱼眼喜上眉梢带着胖老头在月亮门院子外面踩了点,便出了梨花观。   “几位老爷,现在能让小的回家了吗?”胖老头话未说完,就被鹰钩鼻一掌砍在后脑勺,晕倒不醒人事。   十人来的目的是掳人,压根不想让梨花观的人知晓,为防止胖老头泄密,不能让胖老头这就离开。   他们把胖老头拖到偏僻的树林,用绳子他捆在树上,脱了他的两只臭袜子塞在他嘴里防止他醒来叫喊。   一直等到深夜,一行人由金鱼眼带路借着月光摸黑进入梨花观,一路畅行无阻的潜行到了有着月亮门的小院。   明月当空,万籁无声。   鹰钩眼朝同伴使了个翻墙的手势,而后头一个两步跃上墙头进了院子。   接下来八人跟着翻墙进去,最后一个是金鱼眼,却没有进去,而是贴于墙壁听着院子里面的动静,在外面为同伴放哨。   金鱼眼只觉得一股阴森的冷风袭面,等到反应过来时,脖颈上挨了一下,连来者是谁都没有看清,一声都没发出来,就被打晕倒地。   黑暗里传来打斗的声音,听上去并不激烈,也没有人惨叫,而且很快就安静下来。   院子里面,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九个人,三奴婢正在给他们搜身。   李忆云穿着黑色裘衣,单手背负站在池塘旁边,凤眸目光幽幽,极为神秘冷艳。   流云与一位身材高挑体型清瘦容貌普通的中年道姑站在李忆云的身前。   如果金鱼眼此时睁开眼,就会发现那个告诉他月亮门小院笑容满面像亲戚的道姑就是流云。   容貌普通的中年道姑刚才出手跟流云、林大妹一样迅猛,九个人有两人是她打倒在地。   她就是梨花观观主——道教闻名大唐国的道姑落风。   林大妹冷声道:“主子、观主、执事,这些人身手还行,用的不是江湖武功,应是军队中人。”   林二妹从鹰钩鼻的怀里摸出一个物件高高扬起,“这是一枚青铜制的军中腰牌,此人的身份是军中军官。”   “主子,这人身上带着*药、毒药还有春药。”林三妹气得站起,一只大脚在金眼鱼的胯上狠狠跺了几下,这下那玩艺不但废了,解手都困难。   流云淡淡道:“我这就把他们一个个分开审讯。不说实话就用重刑。”   李忆云温声道:“这么多人你审不过来,你与我的两个随从一起审。”   林三妹仍是回到月亮门外守门。   从二进院子的三间屋子陆续传出惨叫声,好在这里是梨花观最偏僻的地方,夜深人静没有人过来听到。   李忆云与落风就在一进院子的书房饮茶谈天。   李忆云幽幽道:“此次若没有淼淼通风报信,以我们主仆四人对付他们十人,虽说不会落败,也有些吃力。”   落风夸赞道:“许香主聪慧仁义,乃是世上不可多得的女子。”   李忆云想到许淼淼那个温暖的怀抱,那个悲伤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声,担忧道:“她如此对我,我却一直欺瞒她。我怕有朝一日,她知道真相,会弃我而去。”   落风见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面露忧色,心里一软,耐心的劝道:“贫道虽未见过她,但听师妹描述她的性格,应是十分的善解人意,你瞒她不是故意,而是奉了长辈之令,又发了重誓。她就算知道真相也不会怪你。”   “但愿如此。”李忆云目光落在揣茶杯的右手,今日它还被许淼淼紧紧握住了。被人关心担忧的感觉真是极好。   半个时辰之后,林大妹、流云、林二妹先后进来禀报审讯的结果。   “他们是边防的军人,官职最高的人是从六品上的振威校尉。”   “他们从边防急行军千里直接赶到金城。”   “他们此行是奉了静王庶出的二儿子李武陌之令,要掳你为人质,逼王妃放弃亲生嫡子继承王位,而向静王推荐他。”   李忆云咬牙切齿的道:“我干爹的嫡长子数日前在王府叛乱已死,至今日还不满四十九天,我干爹的二儿子李武陌就等不及动手夺位,还想以我的性命威胁我干娘。”   落风肃声道:“忆云,李武陌手握边防重兵三万,手下军中高手如云。他要掳你,失败一次,会派人第二次第三次来掳你,直到成功。”   林大妹、林二妹均是面面相觑,面色苍白。   她们原以为把十人绑了交给静王妃就完事了,谁知十人背后是权大势大的李武陌,如此接下来会没完没了。   李忆云竟是没有面色震惊,而是轻轻点头,“是。”   落风道:“观里已不安全,你这就离开一些日子,等风头过去再回来。”   李忆云同意之后望向流云,温声道:“劳烦你给淼淼带个口信,就说坏人已除,我一切平安,勿挂念。”   流云与两仆离开书房,李忆云方跟落风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落风蹙眉,语气落寞,“大不了,我不当观主去南地。”   李忆云凤眸微眯,轻声道:“我有一计,可令李武陌不敢再派人,且让我干爹对他厌恶收了他的兵权,让他无权无势不能再害你我。”   落风问道:“什么计?”   李忆云便低声说了计谋,见落风面色复杂,挑眉问道:“怎么,你不敢?”   落风神色复杂,想了又想,方沉声道:“李武陌掳人掳到我的观里,你若被掳走,王妃定会发怒杀我泄愤。”   李忆云摆摆手,“我干娘对你还是有几分真情谊在里面,她不会杀你,但不会让你安度余生,还会迁怒梨花观。”   落风咬了咬牙,“好在你这次没有被掳走。如今我为了安度余生,为了本观上下,也要拉李武陌下马!”   李忆云一拍桌子,起身道:“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写状纸,你那边安排一下,明个一早你带着状纸及十人去金城府衙门告状。”   落风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李忆云特意嘱咐道:“事情闹得越大才越对你及梨花观有利。”   落风眸子暗了暗,出了书房,见流云还在院子里等着,快步上前,在她耳里低语。   流云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目光惊诧无比望着落风,可到了最后仍是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之后,梨花观最大的殿——供奉三清铜像的三清宝殿起了大火,接着许多道姑去救火。   住在观里的香客夜里被惊醒,纷纷出来瞧看,当看到熊熊大火,吓得跑出了观里。   大火快要扑灭时,远处传来女子的惨叫声,十几个道姑闻声跑去救人,发现几个黑影往外跑,大声喊叫。   “抓贼人!”   “有贼人掳人啊。”   “贼人往月亮门的院子那边路了。”   “快去追。”   “贼人放火烧了三清殿,掳了女香客逃了。”   黎明时分,梨花观的三清宝殿殿外,聚集着近千人,香客道姑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十人歹徒围住了。   那名被掳的香客是金城司马大人刚纳的小妾李氏,年方二八,出身青楼,容貌十分漂亮,如今哭得梨花带雨,吾见忧怜。   流云咬牙切齿指着地上被绳子五花大绑目光迷茫的十人,气道:“就是他们放火烧了本观的三清宝殿。本道倒是要问问,是谁给了他们如此大的胆量在本观放火掳人!说,你们是谁派来的?”   十人当中有个脸上长着痣的汉子嚣张的叫道:“小王爷。”   流云怒道:“什么小王爷?你可不要胡说!”   这个长痣的汉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我们小王爷是静王的二儿子。你快放了我们,不然我们小王爷烧了你们这个破道观,奸杀你们这群死道姑。”   流云惊呼道:“原来是李武陌。他为何要烧我们的道观,掳走李香主?”   “师妹,事关静王府,你不要再问了。”落风走出来摇摇头。   “观主,不能放过这群恶人。”   “观主,他们放火掳人,无恶不作,此案必须要审清楚。”   “我们都受到很大的惊吓,他们必须要付出代价。”   众位香客异常愤怒,那位李氏更是哭得晕了过去。   众位道姑均是落泪跪下,不约而同的泣道:“观主,我们的三清宝殿被烧毁了,求您将此事彻查。”   流云异常激动气愤的高声道:“观主,三清宝殿建殿三百余年……内奉本教最高尊神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香火最是灵验。这些恶人将宝殿烧毁,此事绝对不能姑息。”   ------题外话------   12345lory、tamyatam、草摩爱梨、131**0933、158**5784、ggnn33340606、海蓝花茶、xieyuxuan2008送的钻花票都收到了。我很开心。谢谢!   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风格与本文一样,亲们去看看吧。   ☆、89 计成恶徒受重惩   无数香客跟着央求,甚至几十个香客哭着给落风下跪愿意给梨花观作证惩罚恶人。   落风只好挥挥手让流云继续问下去。   不到一刻钟,观里所有的香客都知道这十人奉了李武陌之令来掳静王妃的干女儿李小姐,为了做到神不知鬼不沉,放火烧了三清宝殿,声东击西去掳人,谁知天黑瞧不清掳错了,掳走了金城司马刘大人的小妾李氏。   “亏得我生得不美,不然就被他们当成李小姐给掳了。”   “李武陌为何要掳走李小姐?”   “梨花观又没有得罪李武陌,为何烧三清宝殿?”   “静王一世英明,没想到老了老了英明毁了,先是嫡长子李星承叛乱,如今又是庶二子李武陌无法无天烧观掳人。”   “大火若没有被扑灭,你我都会被烧死。可恨这群歹徒仗着李武陌的势,视你我的性命于稻草。”   众位香客气愤之极,无不怒骂,甚至还有人要打十人。   这时,有两个道姑搀扶着一个满眼是泪缩着脖子的胖老头过来了。   胖老头身上发出尿骚臭味,所过之处香客们均被臭气薰得往后退。   “观主,我们在外面林子发现此人嘴里堵着袜子被绳子捆绑在树上,就要冻死了。”   流云问道:“老施主,谁害你变成这样?”   胖老头摇摇头道:“我不认识那些人。”   流云继续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胖老头哇哇哭诉道:“他们一共十人,骑着马都非常凶悍,在县城里让我带路到梨花观,路上他们把两个汉子打得半死,到了梨花观又把我打晕绑在树上,我被绑了整整一夜,差点被饿死冻死。”   人群里有香客恍然大悟道:“他被绑了手脚无法动弹,尿溺把裤子都弄湿了,夜里这么冷,没有冻死真是万幸。”   “这个老伯没有做错任何事,就差点被一群恶人害死。”   “想不到静王的辖地治安如此之乱。”   “这些人是什么身份,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人害人?”   流云问道:“老施主,你别哭,害你的那些人长得什么模样。”   胖老头对十人记忆非常深刻,开始描述他们的容貌。   有香客在喊,“老伯,害你的人就是烧三清宝殿的凶徒。”   流云指着地上的十人,“你看是不是他们?”   胖老头看到鹰钩鼻、金鱼眼,吓得退后两步,方道:“就是他们。他还有他,就算化成灰我都认识。”   众位香客纷纷怒视十人,有几个妇人情绪特别激动,竟是要把他们现场打死。   流云走过去,正好挡住了刚才一直叫唤答话的长痣的汉子,不让胖老头看到他,问道:“他们在县城就遇到你了?”   “对。我在县城街上走着要回家,他们一把抓住我,说给我五十个铜钱,让我带路去梨花观。”胖老头气得要死,“我看他们很凶,就同意带路。”   流云疑惑道:“他们在路上打了两个汉子?”   胖老头面色恐慌,捂着胸口,缓缓道:“打了。两个汉子是村里的村民,昨个中午在黄河码头等船,根本没有招惹他们,就被他们打得满头是血晕倒在地半死不活。我吓坏了不想带路,他们不肯,非要逼着我。”   流云满脸同情,连忙道:“来人,快带老施主去歇息换衣。”   胖老头还在道:“他们欺负撑船人,坐船渡黄河没付银钱,他们的马在船上拉屎拉尿。那木船是新的,渡人没几天,被屎尿弄得极脏。”   众位香客怒不可遏,就连几岁的小孩子都握住拳头要打十人。   仍是那两个道姑把胖老头扶走了,有香客同情他,还给了他碎银。   胖老头紧紧握住碎银,哭道:“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好人。”   两个道姑把胖老头带到了观里,一会儿就有人拿来写好供词的纸。   胖老头听到可以得到赔偿,且这十人至少被判罪流放三千里,就在供词上按了手印。   梨花观三清宝殿着火的事情传到许家时,已经是次日的早晨。   从梨花观回来休息的王大宝面色苍白,心有余悸,耷拉着脑袋,坐在许家火炕屋的板凳上,声音都比往常低了。   昨晚王大宝值守梨林,因着最近香客特别多,就一直没有睡,在林里到处巡视。见观里起大火,更是不敢离开,心惊胆颤一直等到许磊来接替,这才跑去观里打听消息。   王大宝进了观里,就被烧得残破不成样子的三清宝殿震惊恐吓的手脚冰凉,仿佛丢了魂,十分的后怕,至今还没缓过神来。   许淼淼担忧李忆云,昨晚一晚未睡,眼睛里都有血丝,问道:“可有伤着人?”   王大宝摇摇头道:“倒是没伤着人。不过夜里烧大火,那些恶人又掳妇人,场面极乱,把人都惊吓坏了,听说今天好多人病了。”   邓红惊呼问道:“火大吗?”   王大宝点点头,“火很大,浓烟滚滚,听说几里外在镇子住的人都瞧见了。咱们村与梨花观隔着山看不到。”   邓红气道:“我还在三清宝殿烧过香许过愿呢。三清宝殿都烧光了?”   王大宝沉声道:“春干物燥,火又大,三清宝殿烧掉了一半,好在三清神像被请了出来没有烧毁。”那些恶人幸亏没有放火烧几百年的梨林、桃林,不然他死一百次都赔偿不起。   许文大声道:“这群恶人可恨之极,官府一定要惩罚他们。”   许清林缓缓道:“此事牵扯到李静的二儿子李武陌,不知李静会不会还梨花观一个公道?”   许淼淼正要去梨花观看望李忆云,清早去梨林练武的许南提前回家了。   许南面色不太好,见王大宝在,家里人肯定已经知道梨花观被烧的大事,便道:“观主抓着歹人去金城告状,把观里的大小事情都交给我师父。”   邓红望向许清林,问道:“观主亲自去金城告状,应该能告倒静王的二儿子吧?”   许清林淡淡道:“不好说。”   许淼淼秀眉微蹙,道:“观主不会独自去告状,她肯定会带着有身份地位的香客,而后到了金城,请上白云观观主,再请上金城司马刘大人一同去。”   邓红问道:“金城司马是很大的官?”   许文、许佳均是好奇的望过来。   许淼淼道:“金城乃是北地最大的城府,被我朝开国皇帝封为上州,我朝上州司马官职从五品下,比永靖县县令的官职高的多。”   许文问道:“那金城司马很厉害吧?”   许淼淼答道:“你说的厉害就是指得权力。这个官职虽然没有权力,但是可以直接向朝廷递奏折参人。”   许南疑惑道:“我朝规定,官员的奏折都可以直接上报朝廷,县令也有这个权力。”   许淼淼耐心的解释,“小南南,朝廷的官职由低至高是九品至一品。九品、八品不入流,六品、七品是最低层的官员,五品、四品是中层官员,三品、二品、一品是上层官员。”   许南点点头,“这个我晓得。”   许淼淼道:“一个七品县令的奏折与一个五品司马的奏折,朝廷的重视程度自是不同。”   邓红目光崇拜,“妹,你懂得可真多。”   许文问道:“姑,你没有去过金城,怎么知道这些官职呢?”   许淼淼柔声道:“读《史书》就能知道。”   许南若有所思。   许淼淼又道:“那些恶人掳了刘大人的爱妾,刘大人若不去告这个状,心里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日后也定会被同僚瞧不起。他必须要去告状。”   许清林望着女儿目光赞赏,“观主若是按淼淼所言去做,李静兴许会给梨花观一个交待。”   许南坐在炕边,往日会坏笑着把冰凉的手塞在弟弟妹妹的脖子里,今个也没有心情逗他们了,无精打采的道:“我师父今个要把三清宝殿收拾出来,还要把受惊吓的安顿好,非常忙碌,让我这几日不要去观里找她。”   王大宝走后,许南立刻挪屁股到许淼淼身边,俯在她耳边道:“姑,我师父说,李小姐安然无恙,为了避祸,已离开观里,等风头过去或许回来,请你不要担忧。”   许淼淼终于放下心来,瞟了许南一眼,语气严肃,“说了多少回,你得叫她一声姑姑。”   许南装作没有听见,问道:“姑,她就是那些恶人要掳的静王妃的干女儿吧?”   许淼淼没好气道:“对。你知道她身份非常尊贵就好。”   许清林目光闪烁,嘴唇微动,话到嘴边,硬是咽了回去。   过了几日,赵德进县城看望赵明正回来,给全村人带来了金城的消息。   金城司马刘大人、梨花观、胖老头、两个农民联合状告李武陌麾下十人,打人掳人烧观。   李静得知此事,盛怒之余亲临金城城府衙门大堂听审。   此案审了整整一天,几十个目击者到达现场,铁证如山,罪证确凿,十名罪犯认罪。   李武陌从年前至今留在金城,对外宣称给李静侍疾,实则联手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将嫡长兄李星承逼的叛乱被乱箭射死。   李静心里对李武陌在李星承死去的那一刻起就起了厌恶疏远之心。   这次又知晓了李武陌私召边防军官回金城放火掳人,特别是要掳的人是他与爱妃董氏的干女儿,而最终的目的是要夺下王位的继承权。   当时李静就下令收了李武陌的帅印,夺了李武陌的兵权,官职由正三品大将军降至正五品下的宁远将军,禁足一年,关在金城城外的山庄,由王府亲兵看守,每日抄军令十遍,不得接见任何人。   李静又让亲兵去李武陌家里搜查,从中查出违禁的军中兵器连环弩等五百张,放高利贷的帐本十五册,各地官员贿赂的黄金万两及珠宝十二箱,全部没收,并将李武陌的妻儿禁足于将军府,一年之内不得外出及接见任何人。   十名罪犯为首的两名军官鹰钩鼻、金鱼眼斩首,八名军士全部军棍打八十大板,流放三千里,此生不得回北地。   李静为了安抚原告,赔偿梨花观黄金三千两、亲自给三清宝殿门匾题字,提升刘司马为从五品上的金城长史,刘司马的小妾李氏及两个村民、胖老头每人黄金十两。   李二狗虽然没有状告十名罪犯不给船钱还把船弄得污秽不堪,李静仍是以边防军队的名言赔偿了白银一两。   此事轰动整个北地,现在人人都在议论,自是夸赞李静公正严明大义灭亲,把李武陌骂得狗血喷头,还把静王妃董氏的干女儿传得比仙女还要美丽。   赵德与赵族人说到激动处,热泪盈眶,“我们全村上下都期盼着王爷长命百岁。”   众人感慨道:“那是。他老人爷可是整个北地的主心骨,有他人家在,就没有恶人。他老人家是咱们百姓的守护神。”   赵明圆下了学堂得知此事就去了许家。   许清林正在一本正经的与许南谈政事,“朝规规定,三品以上的官员任免权归朝廷。李静没有权力免去李武陌的官职。”   许南疑惑道:“可是静王已经免了李武陌的官职。”   许清林激动的道:“如今新皇登基,没有新皇的圣旨,李武陌仍是朝廷册封的正三品大将军,仍有调遣三万边防重兵的权力。”   新皇登基,各地官府需在衙门公布皇榜告示。   北地的官府都听从静王号令,金城到现在都没有公布,别的城府也还没有公布。   南地的众多城府都公布了告示。从南地到北地做生意的人把新皇登基的消息传播开来。   县城里的集福楼人人都知道了此事。   赵明圆站在书房的门边听呆了。他所在的小镇比较闭塞,学堂的秀才先生这几天讲课时说到的皇帝还是先皇,压根不知道天子已换人了。   祖孙二人都没有发觉来了一个人。   许清林摇摇头,冷笑道:“此事李静做的极为不妥,李武陌极有可能召集亲信调兵反了。”   赵明圆紧张的问道:“那可怎么办?”   “我们只是贫民百姓,能怎么办?”许清林扭头见是赵明圆,语气变得温和些,“李静没有把新皇放在眼里,必会受到朝廷百官弹劾。”   许南却是摊开双手问道:“山高皇帝远,我们在北地金城的小梨村。新皇关我们什么事?”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90 许家种田惹人议   赵明圆跟着道:“我们金城百姓的田税都是静王免的。我们金城百姓听从静王的命令就行了。新皇难不成派兵打到金城来让静王认错?”   许清林想反驳两位少年,然而在小梨村隐居这么多年,如果没有静王数次免了农税,许家人早就在旱年饿死了,事实摆在面前,令他无话可说。   许淼淼被祖孙俩争执声引进了书房,缓缓道:“老百姓才不管谁登基,那个位子谁坐上去都行。老百姓关心的是谁会颁布仁政。”   许南、赵明圆异口同声的道:“姑说的极是。”   许淼淼夸赞道:“静王是个好王爷。有他是金城百姓之福。”   “姑,我爹去县里看了我哥,说是在集福楼听到所有的食客都在称赞静王。”   许淼淼能够想到金城辖地的百姓议论此事时是何等的情景,点点头道:“明明是件的损静王府声威的事,静王处置得当,王府的名声不但没有受损,还得到了民心。静王实是一代英王。”   许清林表情复杂,无声离开了书房。这一晚回忆往事,竟是失眠难以入睡。   许淼淼担忧几天的心事彻底了结了,倒是睡了个好觉,还梦见了李忆云穿着雪白的裘衣站在万花齐放的梨林里朝她粲然一笑,倾国倾城,如诗如画。   暮春,迟来的雨水飘漫整个小梨村,先是小雨,而后竟是渐渐下大,一直下了两个时辰,将干旱的田地都浇灌。   两日后,许家后面的大山的树林全绿了,连悬崖的石头缝里也钻出了嫩草。   许家的田地种的新农物发芽了,跟村里的麦苗都不同,竟是引来方圆几十里的几个村的农民瞧看。   “老汉种了几十年的地,瞧不出这是什么粮食的苗?”   “许家种的是不是稻子?”   “稻子是要种在水里的,这分明不是稻子。”   “听说许家买了好些南地的流民,这地就是流民种的,应该种的是南地的粮食。”   “南地雨水多,咱们北地缺水干旱的厉害,怎么能种南地的粮食?”   “小梨村的人怎么不提醒许家人?”   “我听说小梨村的许多村民都去许家说不要种南地的粮食,可是许家现在当家作主的又是许老太爷了。这个许老太爷是个书呆子,脾气比许家养的两头驴还要倔,非要种南地的粮食。”   “许家原先就是许老太爷当家,把家里弄得极穷,就差卖儿卖女。许老太爷这是有了银钱,就忘了前事。唉,好好的许家,就要被许老太爷败了。”   村里村外的人对许家不听劝告非要种南地的粮食,十分担忧,邓红在地里当监工时,已经被老女男少劝过几十回了,还有激动的老妇都急得开口骂脏话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地里的苗一天天长大,众人觉得现在重新种麦子也来不及了,就不再劝告许家,不过,每次路过许家的田地,都是摇头长叹,认为好生生的地被许家糟蹋,实是太可惜了。   许南从梨花观梨林练功回来,见许淼淼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摇头苦笑道:“姑,赵爷爷今个又拦着我说咱们家地里的事,说得我满脸都是他的吐沫星子。”   许淼淼对赵冬至的爷爷印象很好,柔声道:“赵伯真是热心肠,还惦记着咱们家的地呢。”   许南问道:“你怎么不让我们给村里人解释种的是籽瓜不是南地的粮食?”   许淼淼目光清澈,“此事光靠说是解释不了,只有等收获时,事实摆在面前,才能说服他们。”   许南点点头,“你说的也是。我记得咱们家刚开始要种籽瓜,二婶坚决反对,我、爷爷、二叔都支持你,二婶没办法了才同意,但是二婶心里不安稳,天天往地里跑。”   “你师父今个有没有传你功夫?”   “没有。她让我自己练,就去忙着建三清宝殿的事去了。”许南停顿一下,“姑,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李小姐怎么还没有回观?”   许淼淼幽幽道:“她是静王妃与静王的干女儿,身份地位很高,岂会终身在偏僻的梨花观隐居。”   许南蹙眉道:“静王、静王妃要是真的对李小姐好,就不会任她在观里独居。”   “也许是因为忆云生得太美,美到令恶人心生歹念,这样在观里隐居对她是一种保护。”许淼淼想到掳人案导致李忆云美名远播的事,莫名心烦。   她知道以李忆云无欲无求的低调性格,肯定不会喜欢出名,特别这种方式的出名。   “静王、静王妃把李小姐一个人丢在观里,这不是保护,这是抛弃。”许南有些气愤的道:“我师父说观里的道姑大多是被亲人抛弃或是看破红尘。”   “说了多少回,你要叫她姑姑。”许淼淼伸手指戳了几下许南的额头。   许南赶紧转移话题,跑到井旁边,笑道:“姑,我骑多多、糖糖、花生骑得很熟,你什么时候让我学骑马?”   许清林穿着新制的藏青色的长袍,神采奕奕,从书房里走出来,接话道:“你想学骑马,我来教你。”   许南惊诧问道:“爷,你会骑马?”   许清林哈哈大笑,高声道:“我会骑。不过多年未骑过。我也得熟悉熟悉。”   许淼淼起身走过来,问道:“爹,不如明个您带着小南南、老乌去大镇买匹成年的马。您骑熟之后再教小南南?”   许南见许清林目光犹豫,连忙央求道:“爷,大镇离村里还没有村里到邓村远呢,您就带我一起去买马。”   院门外传来许文稚嫩的声音,“爷,我要去。”   接着是许佳奶声奶气的声音,“爷,我也要去。”   先进来的是尾巴快要摇断已经长大的公狗虎子,而后才是许文、许佳及小青。   许淼淼抬头见天空蔚蓝,万里无云,这样好的天气再不出去呆在家里养膘,真是说不过去,笑问:“爹,我们一家好久没有一起外出,不如明天就都去大镇买马?”   许清林见这些天足不出户的女儿都这般兴致勃勃,目光宠溺点点头。   许淼淼去过县城、小镇,还没有去大镇,听许南、乔伯、乌伯说虽不如县城繁华,但比小镇大多了,还有两家门面比较大的客栈。   赵兰得知此事,当即决定跟着许家人去一趟大镇卖麻花。   小青在院子里摇井水,问道:“赵小姐,大镇没有熟客,你到那里去卖,会有人买吗?”   赵兰缓缓道:“你是知道的,清明节之后,我每隔三天去一趟小镇卖麻花,每次只能卖掉几斤麻花,远没有以前挣的多。明个我想到大镇试试。”   小青睁大眼睛,道:“从村子到大镇的路程差不多等于去县城。你还不如直接去县城。”   赵兰却道:“去县城要渡黄河,还要收税,成本比去大镇高。马上就要到夏季了,遇到下雨不敢渡河,还得在县城住一晚,客栈太贵了。”   小青一算还真是,赵兰姐弟去县城来回渡船要四个铜钱,商税要一个铜钱,这就是五个铜钱。   从地里回来的邓红脸蛋晒得有些黑红,笑道:“兰兰精打细算,真是会过日子。”   赵兰微笑,迎上前问道:“婶子,你怎么没有带淼淼姑给你的头巾呢?”   邓红去井边洗手,“刚开始我戴着头巾下地,被村里的人说太讲究,我就把头巾摘了。”   赵兰想到镇里村里的妇人的议论,不知道怎么跟邓红说才好,想了又想,不小心走神往前多走了两步,撞在邓红的身上。   邓红呵呵笑道:“你今个是怎么了,这么喜欢我,往我身上贴?”   “婶,我听人夸赞叔生得俊,看上去跟十八岁的少年一样,那个……”赵兰见邓红脸色一下变了,急道:“我不会说话,你别生气。”   小青可是知道眼前这位有多么自卑,忙道:“二夫人,赵小姐的意思是您也很年青,要是下地带上小姐送的头巾,不让脸被日头晒黑就更年青了。”   邓红眼帘低垂,轻声道:“好。你们都是好意。我知道了。”   两人见邓红垂头丧气的回卧房去了,就去二进院子的书房找许淼淼。   家里看书的人多,许淼淼就让奴仆把二进院子的一间屋收拾出来当第二个书房。   许南在聚精会神的抄《史书》,许淼淼坐在旁边看之前许南与赵明圆抄过的大唐国开国以后的历史部分。   赵兰脑袋窗户刚探进来,就被许淼淼发现了,微笑用口型道:“淼淼姑,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许淼淼离开时,许南都没有发觉,仍在全神贯注的抄写。   “没事。我去跟二嫂说说话。”许淼淼跟两人想的不同。她知道邓红自卑的最大原因不是因为容貌,而是还未怀孕。   邓红怏怏不乐坐在床边,正准备给一双儿女做小衣,听见许淼淼的说话声,立刻起身开门去迎。   许淼淼见床上的布、剪刀、针线,心里夸赞邓红勤快,笑道:“嫂子,明个全家都去大镇,你想想有什么需要,到时一起买了。”   邓红的心情一下子好了,问道:“全家都去吗?”   “对。明个正好二哥也不用去观里守林子。咱们全家等小南南练功回来就出发。”   邓红便道:“我想买点好的菜种,把咱们家后院、山前的地都种上菜。”   许淼淼摇摇手指,“不说农事。说说咱们女子要买的衣鞋吃食。”   邓红笑道:“不是过了年之后刚买了布做了衣,怎么又要买。”   许淼淼见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砖地上几乎是一尘不染,眨眨眼睛道:“那是春衣,现在要做的夏衣。”   邓红菀尔,“那我就买些布回来给全家人都做身夏衣。”   “家里有奴婢,让她们去做。”许淼淼的针线活都让贴身奴婢黄娟去做。又打趣道:“我二哥可舍不得你做针线活把水汪汪的眼睛熬坏了。”   邓红眉开眼笑,“你二哥才不会那么想。他前两天说我鞋子做的好,还让我给他做一双。”   许淼淼便道:“鞋子自然是你做。他每走一步,都会想到是你做的鞋,心里时时刻刻念着你。这鞋可不能让别人做。”   “你怎么说,都觉得你二哥好。”   “那你就不觉得我二哥好?”   “他是好。”邓红想到现在过得日子与在刘家的日子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方圆几个村的妇人都羡慕她,笑容更灿烂,“很好。”   邓红不做针线活与许淼淼一起去了厨房包鱼肉饺子。   一条近三尺长的金色的黄河鲤鱼已经被小青收拾干净了,按照许淼淼吩咐的鱼头、鱼骨、鱼肉分别盆盛着。   其中一块两斤多的鱼肉剔了刺剁成了泥,与葱、蒜一起放在盆里。   许淼淼见那鱼头个头很大,忍不住再次赞道:“大宝侄子真是厉害,从黄河里钓上来的鱼又大又多。”   邓红道:“他很谦虚,说是黄河的鱼饿了一冬天,以前成精的大鱼都饿傻了,见到饵就咬,好钓的很。”   “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可是村里没看见过谁像他一样钓鱼从未空手回来过。”   “是。所以我说他聪明的很。”   “嫂子,我看你蛮喜欢吃鱼。”   “是。我觉得鱼做好了味道很鲜,不比吃肉差。”邓红笑道:“我以前活了二十年,吃鱼的次数一个巴掌数得清,嫁给你二哥后,不到三个月就吃了好几回鱼,这次还吃鱼肉饺子。”   “我也是头次吃鱼肉饺子。今个的鱼大,鱼肉很厚,包饺子应该会好吃。”许淼淼往鱼肉泥里放了黄酒、糖、芝麻油,还打了一个鸡蛋,然后让小青揣到一边去朝着一个方向搅拌。   小青兴许是逃荒的时候饿惨了,到了许家特别喜欢做饭。   许淼淼发现之后,就有意的培养小青厨技。如果有一天她嫁了,小青就留在家里给她老爹许清林做饭菜。   邓红闻到馅的香味,目光期待,道:“肯定好吃。你看,鱼本来就鲜,你又放了鸡蛋,那比猪肉还好吃了。”   院子里传来许文许佳无比激动的叫声,“姑,瞧瞧我们打到什么了?”   ------题外话------   推荐青墨烟水的新文《重生之侯门邪妃》,一对一宠文,有大量存稿,肯定能完结,亲们快去收藏看看吧!   ==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91 淼淼出面处理高家事   “我们打了一只野兔、一只野鸡。姑,今晚我要吃野兔肉、野鸡肉!”   三女均是放下手里的头,快步走到院子,见乔伯背着弓箭,左手提野兔、右手提野鸡,满载而归。   小青激动的跳了起来,“舅姥爷,您可真厉害,头一次进山就打着野味了。”   “这野兔的眼睛还睁着,是死了还是活着?”邓红童心未泯,竟是蹲下来,用手去摸野兔的眼睛。   许淼淼前世什么动物都见过,没她们那样激动。注视力都落在野鸡身上,“野鸡毛比家鸡毛漂亮多了,等会把长毛留下来,姑给你们做几个鸡毛毽子踢着玩。”   乔伯憨笑着也不表功,把野兔、野鸡放到厨房,问声需不需要收拾干净。   许淼淼吩咐道:“乔伯,你毕竟上岁数,打猎是件很累的事,快去歇息。”   “是。”乔伯感激的点点头。   许淼淼又吩咐黄娟去拿了两块点心、四块糖去给乔伯,这是奖赏他的。   许家的点心、果子、干货、茶叶等好的吃食都由黄娟管着,这么多天,不曾少一个果子、丢一块糖。   晚上,家里除去鱼肉饺子,还有半只卤野兔、红烧野鸡。   许淼淼在开桌前就笑道:“大家喜欢吃就多吃些。放心,我给二哥留着呢。我还留了些明个去镇里的路上,饿了吃垫垫肚子。”   许清林在集福楼吃过野味,但是远没有许淼淼今个做的好吃。   邓红吃着饺子、野味,不由得想起了邓老八,要是老爹能吃到这么好的吃食,该有多好。   许南吃饱了饭在家呆不住,也不去看大牲口了,“姑,我去王家跟大宝学学钓鱼的经验。一会儿就回来。”   过了许久,天都黑透了,许清林正要派老乌去王家叫许南回家,许南沉着脸回来了。   许淼淼正在洗脸准备睡下,听到许南回来的脚步声,特意出来在屋门口拦住,嗔怪道:“小南南,你不是说一会儿就回来,怎么这么久,看把你爷爷给担心的。”   “姑,大宝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我去时他正跟高大姑生气,连饭都没有吃,喜儿在一旁哭。”许南见许淼淼已将头发披散,停顿一下,“姑,明个我再给你说吧。你快歇息去。”   “你别把话说一半,进来说完。”许淼淼让许南进了屋。   此时,黄娟已被许淼淼打发回那边的院子歇息了。屋子里只有姑侄二人。   “我上次不是您说过高河回来了。”   “官府下令高老大一家迁走,他们未经官府允许是不能回咱们村的。”   许南面色复杂,“您说的是。原来高老大一家人迁过去没多久,高老大就得了疯病,见人就咬,把高河的娘、弟弟、妹妹也咬了,还咬了几个村民。村子里人的罚了高老大银钱,将他们一家赶出村。”   许淼淼心一怵。   许南仍在自顾自的道:“高老大夫妻、高河的弟弟妹妹在回咱们村的路上就死了。高河连埋他们的银钱都没有,只能弃尸荒野。高河自己就这么一路讨饭讨到咱们村。”   一下子四条人命没了。许淼淼手脚有些冰凉。   许南见许淼淼脸上一下子没了血色,问道:“姑,你是不是害怕?”   “我不是害怕。”   “姑,你别不好意思说出来。你的脸都白了。”许南自责道:“我该死,不该晚上说这些事吓你。”   许淼淼狠狠瞪了许南一眼,只有这样才会让他认为她不怕,语气肯定的道:“高老大得的不是疯病,而是狂犬病。”   许南自是相信许淼淼说的话,喃喃道:“原来是狂犬病。”   许淼淼缓缓道:“旺财生前咬过他,犬齿上有狂犬病菌,潜伏期很长。高老大在咱们村时没有发作,迁走之后发作,见人就咬,惧怕水,病发没多久就会死亡。”   许南疑惑道:“姑,旺财也咬过高河,怎么高河没有得狂犬病?”   “高河的体质与高老大不同,狂犬病菌潜伏期长,可能十几年后发作,不过也有可能一辈子没事。”   许南担忧道:“高大姑还想收留高河。可我觉得万一高河病发,把王家人咬了怎么办?”   许淼淼问道:“大宝不想让高大姑收留高河,所以跟高大姑吵架?”   许南摊开双手,有些无奈的道:“高大姑瞒着大宝,每天给高河送吃食,被洋芋蛋发现了告诉大宝。大宝生气高大姑把他当外人,也不想高河进家门。”   许淼淼面色微变,“大宝视高大姑为生母,对她很孝顺。高大姑这事做的不地道,肯定伤了大宝的心。”   许南长叹一声,“是。大宝哭了。”   “高家与王家有仇,高河性子愚蠢易,若是进了王家,哪天被人挑唆,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高大姑怎么能让高河进王家?”许淼淼秀眉微蹙,“当日大宝成亲,我是做为他的长辈受了他的磕头礼。这件事,别人不好管,我得去管。”   许南在门外等候。许淼淼重新梳了头跟许清林打了声招呼,就带着许南去了王家。   开门的是哭得眼睛红肿的洋芋蛋,见到许淼淼像见到了亲人一般,大声叫道:“姑!”   许淼淼摸了摸洋芋蛋的脑袋,估计孩子在为告密而引起大哥与高大姑吵架的事自责愧疚,“三宝侄子,你是个好孩子,把高河的事情告诉你大哥是对的。”   洋芋蛋委屈的哭出声来,许南拉着他往院子里走。   高大姑没想到许淼淼这么晚了还亲自过来,连忙抹了眼泪与王大宝夫妻出来相迎。   “事情的经过我都听小南南说了。”许淼淼的环视王家三个大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大人两个未成年。   高大姑满面愁容。王大宝面色憔悴。刘喜儿泪流满面。   王大宝声音沙哑道:“姑,真是不好意思,这事还惊动你了。”   “你现在是家里的主心骨,你可不能把身体气坏了。”许淼淼瞟了高大姑一眼,希望她能明白这个家是谁在支撑着。   刘喜儿望着王大宝的目光里带着愧疚。   高大姑哭道:“他姑,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大哥一家就剩下高河了,我不能看着他再没了。”   许淼淼见许南要开口,瞪了他一眼,慢悠悠的道:“你不是已经被高家赶出来了吗?”   高大姑急道:“可是我到底是高家的女儿。”   许淼淼仍是不急不慢的道:“高家的女儿不止你一个。”   刘喜儿忍不住道:“姑,高河去镇里找我姨,被我姨用棍子打出来了。”这样一句话就表明了她的态度。   许淼淼朝刘喜儿微微点头,“他姑,我要是你,不会像你妹那样做的那么绝,但也不会像你一样引狼入室,把好生生的小家给毁了。”   高大姑泪眼朦胧,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高河今年十三岁,跟大宝侄子一样大。你看看大宝侄子,两年前就独自去县城、镇里打杂工,大夏天打井,大冬天倒粪,最苦最累最脏的活都干过,独自撑起一个家,养活两个弟弟。”   高大姑目光黯淡,无言可对。   许淼淼话音一转,肃容道:“高河有手有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怎么就不能去县城、镇里打杂工挣银钱养活自己?”   刘喜儿道:“姑,我娘给了高河吃食,这几天前前后后还给了他一百二十五个铜钱。他还嫌不够,要住进我们家。”   “他姑,我是大宝与喜儿的姑,我说话自是向着他们小夫妻。如果在你心里大宝夫妻没有高河重,那你就带着你的银钱搬出去与高河过。”许淼淼话毕,朝刘喜儿使眼色让她不要吭声。   许南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高大姑,叫道:“高姑姑,喜儿是你亲生的女儿,大宝是你的女婿,你为了高河能舍掉他们夫妻?”   洋芋蛋双手用力摇着高大姑的胳膊,急道:“姨,高河打过你,你不要跟他走。他会为了银钱打死你的。”   许淼淼缓缓道:“打死倒是不会,可能会听外人的话,把你卖掉。”   王大宝激动的道:“娘,高河浑得很,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可千万不能跟他过。”   刘喜儿委屈的哭道:“娘,原来在你心里我没有高河重要,你为了他不要我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高大姑用力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望着女儿、女婿哭道:“我错了。我犯蠢了。我糊涂了。我以后不管高河了。”   “娘。”刘喜儿跪在地上扑进高大姑的怀里大哭。   这几天她劝过高大姑,可是没有用,高大姑听不进去。刚才王大宝跟高大姑吵架。她特别怕王大宝一生气休了她,把她与高大姑赶出家门。   许淼淼语重心长的道:“人啊不逼到一定的份上不会奋发图强。你就跟高河说,他要还是个汉子,就自己去镇里打杂工挣钱,别总想着靠这个靠那个活。”   “是。”高大姑送许淼淼出门。   许南眼尖,借着月光看到墙壁上有个人脑袋,扯了一下许淼淼的袖子,手指过去。   许淼淼特意提高声音道:“高河要是还有救,就会去挣银钱。高河要是没救了走上偷鸡摸狗的路,被官府抓了做牢,那是他自己选择的,与你们家没有半点关系!”   许家姑侄走后,王大宝见高河这次没有翻墙进来,想着家里得再养条大的凶狗才行。   高大姑横下心来,站在院子里朝着高河大声道:“高河,我与喜儿都靠大宝养着。大宝跟你同岁,两年前大宝就在县城镇里打杂工养活二宝、洋芋蛋。你力气比大宝还大,个子也比大宝高。你去镇里、县里打杂工养活自己。”   刘喜儿把高大姑拉回卧房,而后把门砰的重重关上。   王大宝去解手回来,高河已经不见了。   高大姑是那种想通透下了决定就要做到的人,自此再不管高河了。   高河没得靠了,只能去县城、镇里打工试试。   他脑子蠢又冲动,吃亏上当过好多回,渐渐磨练出来了,赚的银钱也够用了。   后来看见军队招募,就去参军,左耳缺了一小块,竟是被选上了,生活也就稳定下来。总算没有偷鸡摸狗被官府抓住做牢。这些是后话。   次日,阳光明媚,河风轻送,许家人坐着多多、花生拉得板车出发前往大镇。   顺着三里河岸的路走,到了一个三岔路口,走中间的路二里多,路过大梨村村民的地,翻一座小山,路过贺黑子住的贺村,再走八里路就到大镇了。   大镇比小镇大一倍,镇子主街的两头各有一座客栈。   客栈是农民住不起的,是给驻军亲属探亲住的。能看到带着孩子的少妇及老人出入。   春忙已经结束了,方圆十几里的农民都到此卖粮食、鸡蛋、菜、鞋、牲口等,还有驻军的军士来卖旧的军衣等物。   “姑,那里卖大牲口,您快看。”许南惊呼一声,“哟,那是什么,怎么长得那么怪?”   许家人都顺着许南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群马、骡、驴、猪、羊的中间站着一只头小颈粗长体毛褐色的大动物。   这只大动物个子很高,比马都高出很多,简直是鹤立鸡群。   它的背上有两个凸起的大包,特别引人注目,身旁围着很多瞧热闹的男女老少。   许淼淼惊讶之后,忍不住高声道:“骆驼!”今个真是巧,竟在大镇看到卖骆驼的。   许清林认得骆驼,是儿时在长安城见到的,没想到女儿也认识,笑道:“淼淼,你知道骆驼?”   “知道。骆驼食草,极能忍饥耐渴,可以在没有水的条件下生存二十天,没有食物可生存一个月之久,能负重物行走沙漠,被喻为沙漠之舟。”(摘自网络)   许南激动的叫道:“我们过去瞧瞧。”   “看骆驼走。麻烦让一让。”许磊直接把一双儿女扛在肩上,给家人开路挤了进去。   有人认出了许磊这个大个子,一看他带着儿女,身后还有家人,跟同伴道:“那是小梨村的地主许家。他们肯定是来买骆驼。”   同伴摇头道:“骆驼比马还贵,我看许家都买不起。”   卖骆驼的是两个魁梧的青年军士,都穿着春秋比较厚的军绒衣。   圆脸的军士见许家人穿戴好,便特意上前几步,跟许磊道:“大哥,这头公骆驼今年四岁,是商人送给我家将军的礼物。我家将军要调到南地去,就把它卖了,也不多要你银钱,只要四十两。”   有个卖马的老头在人群里不服气的道:“四十两还不多?我家的母马才卖二十两银钱。”   ------题外话------   周末愉快。   每天四千字更新,这样的公众文看着比较爽吧。   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本文哦。谢谢。   本文将于六月一日倒V。公众十五万字至三十万字会变成V文,就会收费。   再次提醒亲们,一定要追文看哦!重要的事说三遍!   ☆、92 淼淼出药低买良马   有个卖粮食的妇人惊呼道:“一亩良田四两银钱,这头公骆驼能抵十亩良田?”   “太贵了。这谁家能买的起。”   “是啊。买了它回去,它不能犁地,又不能产崽,要它干什么?”   “他们在这里卖了好几天了,都没卖出去。”   “我听说他们还去县城卖了呢,没有人买。”   “富裕的人家要买也买马,谁会买它呢?”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圆脸军士脸色尴尬,见许磊摇摇头,就不再吭声了。   公骆驼嘴里不停的咀嚼着,也不知道吃的是啥。   它的目光温顺,小孩子伸手摸它,大人拍拍它的驼峰也不生气。   许文、许佳见到公骆驼就不让许磊走了,要一直看着它。   另一个方脸军士见许文、许佳年龄与家里的儿女相仿,就把他们轮流抱上了骆驼背。   “好高啊。”   “我能看到好远!”   这下两个小孩子就更不想离开了,不过以前过了很苦的日子,知道银钱不好挣,都没开口叫长辈买下骆驼。   许南想试骑骆驼,但是不好意思,就拉着老乌去挑马了。许清林紧跟上前。   三人与刚才卖马的老头一边聊一边看老头的母马。   “瞧,许家人要买马,在看张老汉的马。”   “张老汉的马在这里也卖了好几天了吧?”   “可不是吗。他的马又不是军马的后代,还卖二十两银钱。”   “他说他的马是母的,能下小母,低于二十两银钱不卖!”   “二十两了再加点不如买匹军马的后代。”   几个卖大牲口的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议论着,把张老汉气得吹胡子瞪眼,扭头狠狠瞪了他们几眼。   “张老汉,我们说得是实话。”   “是啊。乡里乡亲的,你别多要人家银钱。”   “许家上次一口气买了两头驴子。你不如让点银钱,今个把母马卖给许家得了。”   张老汉气道:“你们知道什么,我这母马血统好的很,不是一般的马。”   卖猪的瘦老汉哈哈大笑,问道:“你说说啥血统?”   张老汉急道:“反正就是血统好。两年前我在县城买它时,花了十三两银钱。现在要不是我老婆病了,我急着带老婆去金城看病,不会卖掉它。”   这下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嫂子得了什么病?”   “你在这里好几天了,怎么没听你说过?”   张老汉愁眉苦脸道:“我老婆去年秋天被蜘蛛咬过,开始只是手指有点麻痛还有点肿,她没在意,如今整只右胳膊肿了麻痛不能动,饭做不了,夜里痛得哭。镇里县城的郎中都说没办法,让我带她去金城。”   瘦老汉目光同情,“哟,嫂子真倒霉,怎么被毒蜘蛛给咬了。”   卖羊的中年汉子苦着脸道:“咱们这里的毒虫不多,可是一旦有就毒性很厉害。前年,我被一只很不起眼的蜂子咬了脖子,当晚就昏迷不醒人事,差点死了。我老婆把我家的良田卖了一亩半,又凑了一两银钱,才够给我付药钱。”   许南俯在许淼淼耳边低语,说了许多话,见她点点头,便去跟张老汉道:“老爷爷,你这匹母马不错,我家有心买,不过你这价钱有点贵。”   张老汉摇摇头,“不讲价。低于二十两银钱不行。我要去金城给老婆子瞧病,银钱少了看不了病。”   许南见十几道目光望过来,便道:“老爷爷,请借一步说话。”   张老汉牵着母马跟着许南去了人少的地方。   许南不急不慢的道:“我家有祖传的去毒药丸,借你一丸,你拿去给老奶奶服下,若老奶奶的病好了,你看着折几两银钱,余下的银钱我们另付。怎么样?”   张老汉以为听错了,待许南重复一遍,老眼瞬间炯炯有神,道:“好。你把去毒药丸给我,我这就回去给我老婆吃。”   许南问道:“你不怕我家的药丸有毒?”   张老汉有些激动的道:“我曾经听李村的人说你家有神医。你家跟我家无怨无仇,不可能害我家。”   许南一本正经的道:“那好。我家的去毒药丸也是有数的,给你一颗就少一颗。我家跟你家没有任何的契约,就把去毒药丸先给你家,你家一定要信守承诺。”   “娃娃,你去张村打听一下我张老汉的为人。我是扣门小气,可那是会过日子。我买卖东西从来不骗人,童叟无欺。你听我发个誓言可好。”张老汉牵挂老婆的病,连忙发誓。   许南便朝站在不远处的许淼淼做了个成功的手势。   许淼淼便与邓红进了一家布店,借了店里的茅房解手,在无人的时候把空间里的解毒药丸及消炎药取出来。   许南把药给了张老汉,嘱咐道:“药是我家祖传的,没有多的。你不要给别人说药的事。”   张老汉都顾不上说谢,急匆匆骑上马就回家了。   瘦老头好奇的问道:“娃娃,你们家不买他的马了?”   许南摸摸脑袋,语气很遗憾的道:“价钱讲不下来,他要是便宜些我家就买了。”   瘦老头就点点头道:“也是。谁家的银钱都不是大风吹来的。”   许清林、老乌、许南定下了就买张老汉家的母马,别的马就不看了。   许淼淼本想再买一头公马,这样一公一母,说不定今年就能下小马驹了。不过还是不要太露富招摇。过几个月再说。   她与邓红带着带着黄娟去买了布,又买了上等的彩线及一堆东西,出了铺子叫上家里的其他人去吃馄饨。   镇里的馄饨摊摆在街头客栈的对面,卖的比县城便宜,量也大一些。住客栈的军士的家眷也在这里吃馄饨吃饼。   许淼淼吃到一半,感觉到有人在瞧看,抬起头环视,没有熟悉的人,继续吃馄饨,而后猛的抬头。   客栈二楼最边上的一间客房窗户啪的关上了,没看清关窗户的人什么模样是男是女。   许佳笑眯眯问道:“姑,你怎么不吃了?”   “我被一个馄饨咽着了。”许淼淼边吃边抬头看客房的窗户,窗户始终纹丝不动。心想是不是误会了,其实没有人看我。   许家人满载而归,路上还遇到去大梨村、张村走亲戚的一对小梨村的村民夫妻。   村妇腆着脸大大咧咧的道:“他姑,梨花观修建三清宝殿雇了许多人。我们不认识观里的人,你家能不能给引见一下?”   许淼淼来小梨村这么久,没见过村妇两面,况且求人的事就这样随意的在路上说,这太不把她当回事了,便道:“咱们村里不止我二哥、大宝侄子在梨花观做事,你们赵族的人也有几个。”   村妇有些不高兴的道:“他姑,我听我们族那几个人也是你家给帮忙进梨花观做事的。”   许淼淼直言道:“我家跟他们家关系好走得近。我家跟你家没有走动过。”   村妇没好气道:“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这都开口跟你说了,你都不愿意帮一下。”   许南坐在前面的一辆板车上面,回头眼睛带笑问道:“赵七婶,我家还有一亩地没有种,你们能不能给种种?”   许淼淼接着道:“我家这都开口跟你说了,你们都不愿意帮一下?”   赵七婶气得还没有开口,她男人赵七就大声道:“我天天被你这头母狼折腾腰累都要断了,要种地你去,我不去!”   赵七婶羞得打了赵七一下胳膊,“没脸没臊的,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   邓红低头忍着笑,许磊伸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腰,她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   许家的两辆板车加快速度把赵七夫妻渐渐甩下,直到看不到人影。   一连三日大镇的人没见到张老汉及他的母马,也没见到两个军士与将军的骆驼,都觉得奇怪,难道有人把母马、骆驼都买了。   又过了一日,从小梨村传出来消息,张老汉骑着母马到了许家,当着三个证人的面收了许家十五两银钱,把母马卖给许家了。   又过了几日,从张村传来消息,张老汉老婆的病痊愈了。   “张老汉老婆要是早好两天,张老汉就不会卖母马。”   “一头四岁康健的母马怎么着也能十八两银钱。”   “估计张老汉拿着十五两银钱给老婆买了药,老婆吃了药才好了。”   众人纷纷猜测,有人去张村走亲戚时,竟是特意去问张老汉。   “我遇着个医术堪比神医的游医,给了个解毒的药丸,要了我五两银钱,我老婆吃了药丸病就好了。”张老汉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感激。   实情是他只要许家五两银钱,许家硬是给了十五两银钱,让他能够接着购买马做买卖。   “五两银钱真多。不过比你去金城一趟花的少多了。”   张老汉便道:“那是当然。我要是带老婆去金城,光是吃喝住客栈就得好些银钱,还别说看病买药。二十两银钱估计都不够。”   “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县城看看有没有卖母马驹的,再去买一匹。”张老汉想养一匹母马,等养大了下小马驹,到时送给许家一头小马驹报恩。   许家多了一头母马,许淼淼怕母马被公驴骑了生下骡子,就让奴仆在羊圈旁边建了一个马圈,专门养母马。   许佳、许文给母马起了好几个名字,全部被许南否了。   许南得意洋洋的道:“这是姑给我买的马,它的名字我起。以后它就叫追风。”   许佳问道:“它有多多跑得快吗?”   许文激动的道:“大哥,你让追风跟多多比比谁跑得快。”   晴空万里,河风轻轻。   许家人在小梨村河岸的土路上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大牲口赛跑。   参加比赛的是老选手多多、新选手追风及不被任何人看好的选手糖糖与花生。   村里的大人孩子闻讯都跑出来瞧热闹,还有几个汉子出来专门维护安全,让人都站在土路的两侧,不要往中间去。   许清林骑着追风、许南骑着多多(他想骑追风可是还没学会)、老乌骑着糖糖、乔伯骑着花生,并排站在一条线上。   小青拿着一面锣站在四头大牲口的旁边,得到许淼淼的示意就敲了三下锣。   四人骑着四头大牲口往前跑,两侧是男女老少激动兴奋的欢呼,不由得亢奋起来。   花生刚跑出不到十丈,就停下来嗯嗯的叫,任凭乔伯怎么吆喝都不肯跑了。   多多竟是第二个停下来不跑了,慢悠悠的走到了花生的跟前,脑袋蹭花生的背,有几下还蹭到了乔伯的大腿。   老乌急道:“多多,你往前跑。”   乔伯嘿嘿笑了几声,道:“多多发情了。”   老乌却是无奈的道,“多多,你发情也没用,你是骡子生不了崽。”   那边糖糖扭着小尾巴拼命跑着,可是跟追风的距离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就拉下很远了。   许清林骑着追风,朝着黄河上游的方向奔跑,情不自禁仰天大笑,开怀之极,“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骑马。”   他一时高兴,竟是骑着追风快要跑到李村地界的河岸,回头都看不到小梨村的人了,连忙一拉缰绳停了下来,然后骑着追风慢慢回去。   这一路他想起了很多尘封的往事,曾经的生活是那样的潇洒随意,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爹,追风跑的真快。”许淼淼的目光落在了追风的身上。   这是匹毛呈褐色,看上去很普通的母马,不过许清林与老乌都说以它的体型及长相,其实不普通,身上肯定有着千里马的血统,只要训练一下跑起来比军马都要快。   许清林哈哈笑道:“淼淼,我教你骑马。”以前家族的女子都会骑马,有几位骑术比男子都高明。   许淼淼前世在边防跟牧民学过骑马,便道:“爹,你信不信我会骑马?”   “是吗。你竟是无师自通。好。那你上马骑骑。”   许淼淼兴致勃勃的道:“我今个穿着裙子不便,明个我骑追风给您瞧瞧。”   许清林目光期待,心里想象着女儿骑马的样子一定会跟亡妻少女时一样英姿飒爽,风采迷人。   花氏特意走了过来,问道:“他姑,你们家还要买大牲口吗?”   许淼淼笑道:“家里的大牲口已经够了,不再买了。”   花氏噢了一声,又道:“我娘家村里的有个亲戚养着一匹公马,托我问问你家要不要。”   许淼淼一听是公马,眼睛一亮,便道:“过些日子再说。”   花氏嘴角上翘,看样子许家还想买一匹公马跟追风配对。   十几个小孩子想要坐一坐四个大牲口,许文、许佳大方的同意了,让他们轮流坐了一下。   黄昏之前,许家人满脸笑容在村里人羡慕的目光中把四头大牲口牵回了家。   过了几天,仍是一个天气晴朗的下午,小梨村的老人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孩子都在村口玩。   一个穿着比较讲究的中年妇人骑着一头很高大长得很奇怪的大牲口从河岸走来。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93 得三画闻忆云死讯   “那是什么大牲口,怎么背上有两个大包?”   “刚才这个大牲口吃了路边的草。”   “大牲口进了咱们村,快去看看去了谁家。”   一群小孩子跟着大牲口一直往小梨村的深处走去,最后走到了许家的大门前。   中年妇人说话非常的温柔,叫开门之后,道:“奉我家主子之命,把骆驼送给你家淼淼小姐。”   “原来是林二妹,快请进。”乔伯满脸笑容接过骆驼的缰绳,把它栓在了门前的一株树杆碗口粗的梨树上,而后让小青守着骆驼,把中年妇人请进去。   许文、许佳干货都不吃了,跑出来瞧看骆驼,在村里一群孩子用羡慕的目光仰视中骑上了骆驼,发出极为欢悦的笑声。   许淼淼笑盈盈带着林二妹去了书房单独说话。   “忆云一切可好?”   “许小姐,我们主子还算不错,即将前往金城。”   “那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许淼淼轻叹一声,很想问那日在大镇客栈暗中看她的是不是李忆云,还是忍住没有问了。   “我们主子除了骆驼、茶叶,还有这三幅画都送给您。”林二妹解开背上带的包裹,里面有三个用彩线绑着的画卷。   许淼淼目光扫了一眼两个装着茶叶的小漆盒,就落在了三幅画卷上,伸手要去展开画卷看。   林二妹目光慈祥,凝视眼前的秀美善良睿智的少女,柔声道:“许小姐,我们主子特意嘱咐,三幅画卷上系着三种彩线,请您按着红、黄、绿的顺序,每隔十日打开一幅。”   “好。我现在不打开看了。”   “切记不要把打开的顺序弄错了,也不要提前打开。”   “好。红、黄、绿的顺序,我记下了。”许淼淼还想问问李忆云的现状,林二妹却是向她福了一福告辞要走,“你别这么急着走。我给忆云带些东西。”   林二妹便坐在书房里等待,以为许淼淼会去厨房做烧鸡之类的吃食,要等半个时辰以上,谁知很快许淼淼就返回,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半尺长宽高的方型榆木木盒。   “你们与忆云去的那地方,虽是富贵然而凶险也多。我有些药给你们备用。”许淼淼打开了木盒,共有三层,每层又分九个格。   林二妹见每个格里都装着一个瓷药瓶,药瓶上面还绑着写有药名药效的蝇头小字纸条,细致到不能再细致,很是动容的深深鞠躬道谢,双手接过木盒用布包严实背好。   许家人见林二妹走了,纷纷邀请她再来做客。   许南凑上前问李忆云的情况,被许淼淼用犀利的眼神瞪得退后两步。   谁知林二妹细声细语的跟许南道:“我们主子曾在梨林看过你练武,赞你有恒心,日后在武学上定能有一定的成就。”   许南眼睛精亮,“李小姐真的这样夸赞我了?”   “真的。我们主子有几次想跟你过过招。”林二妹见许南眉开眼笑,跟着笑道:“我们主子的武功不低。你可不能放松练武。以后若有缘,我们主子跟你比试。”   许南兴冲冲的道:“劳烦你给李小姐带个口信,我一定好好习武。”   许淼淼轻轻摇头,对这个傻侄子无话可说了。   林二妹走后,小梨村凡是在家的村民,无论男女老幼都跑到许家大门口瞧骆驼。   不要以为小梨村的村民孤陋寡闻,就算是永靖县城也有很多人没有见过骆驼。   许淼淼决定把骆驼养在马圈里面,跟追风做个伴。   邓红笑道:“爹,咱们家刚盖了马圈,幸好淼淼让盖的高,不然还得重新盖。”   许文、许佳为了给骆驼起名字又吵嘴,最后许淼淼决定,“今天是三月二十九——立夏。骆驼就叫立夏。”   “立夏这个名字好记也好听。”   一旁围着立夏里三圈外三圈的村里人也都觉得立夏这个名字好吃,还有人开起了几个以节气为名的村人的玩笑。   “冬至,快来瞧瞧你弟弟立夏。”   “春分,快去山上割草喂你弟弟立夏。”   赵冬至是个少年倒还好,赵春分都已经快五十岁了,还被人开玩笑。   一群人哈哈哈没大没小的倒是在许家大门口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夜深人静,许淼淼坐在床边,把三个画卷拿出来看了又看,忍了忍还是没有解开彩线。   如此这般惦记担忧的过了十天,终于到了打开系着红色彩线画卷的时候。   大清早,许淼淼睁开眼就坐起来,把昨晚特意放在枕边的画卷拿起来,打开红色彩线。   一尺宽、近两尺高的绢画,上面竟是画着一具黑色的棺材,棺材里面躺着一个白衣胜雪的绝色少女。   少女长发披散没有梳鬟,也没有半点发饰,双眸紧闭,脸色惨白,嘴唇青白,显然是死人。   “忆云!”许淼淼又惊又慌,忍不住叫出声来,这画上棺材里的少女正是李忆云,顿时心痛异常,失声道:“忆云怎么给我画得是这样的画?”   许南正好要去梨花观练武从窗外路过,忙敲门问道:“姑,你怎么了?”   许淼淼抹了泪,用正常的语气答道:“没。没什么。我做了一个恶梦。”   许南仍是问道:“我听你叫李小姐的名字,你是不是梦到李小姐出事了?”   “我可能是说梦话。你去吧。”许淼淼望着画,这只是一幅无字画,还是李忆云本人画的,并不是真实的,不明白李忆云为何要画这样的画让她伤心悲痛。   门外没有动静了。   许淼淼心里有着深深的疑问,很想去打开系着黄色绳子的画卷,可是林二妹的嘱咐就在耳边响起:许小姐,切记不要把打开的顺序弄错了,也不要提前打开。   “忆云,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你是生是死?”许淼淼泪水落在了画卷上。   一个时辰之后,许淼淼出现在了梨花观。   流云正在忙着建三清宝殿的事,被一堆的人围着。   许淼淼一时心急,在人堆外面高声道:“流云仙姑,您可曾知道忆云现在可好?”   “淼淼,李香主自从那晚本观出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与观主还惦记着她的消息。”流云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见许淼淼秀眉紧蹙,把她带到了偏僻的地方。   许淼淼缓缓道:“刚才我唐突了,不该当着那么多问忆云的事。”   流云目光柔和,微笑道:“没关系,那些人不是卖石头就是卖木头还有卖砖头,眼里只有银钱,根本不会在意你心里惦记的李香主。”   许淼淼问道:“你知道忆云现在如何?”   流云低声道:“说好并不好,说坏也不坏。”   许淼淼便道:“恕我愚笨,猜不出这是什么意思?”   流云伸手拍了拍许淼淼的肩膀,“你一句两句给你解释不清,你不如去县城打听一下,这几天应该已有她的消息。”   许淼淼满脑子李忆云的安危,被流云说的越发的担心。   一个中年的道姑急匆匆跑至,“师姐,观主请您立即过去商议大事。”   流云握了握许淼淼冰凉的小手,俯在她耳边小声道:“对于李香主来说,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最终是好事。你不要多想。”   许淼淼得了这几句话,心情终究好了些,回村之后,就派了许南、老乌去县城里打探消息。   到得黄昏,主仆二人回来。许南失魂落魄。老乌连声叹气。   许淼淼见二人这幅模样,吓得连忙问道:“有忆云的消息了?”   许南目光呆滞,摇摇头失声道:“她没了。”   许淼淼问道:“忆云身子那般康健,还会武功,怎会如此年少就没了?”   老乌苦着脸道:“李小姐是个孤儿,天生命薄,患有异病,不能太疲惫,不能在人多的地方,静王妃就把她送到梨花观静养。”   许淼淼不停的摇头,喃喃道:“忆云的面相那么好,谁说她是天生命薄?”   老乌接着道:“李小姐前些天在观里差点被掳受了惊吓,静王妃就把她接回王府。谁知,李小姐刚进王府没几天就出事了。”   许淼淼失声问道:“她出了什么事?”   老乌长叹一声,“静王的两个儿子,一个刚没了原配,一个正室空缺。他们见李小姐生得太好看,都想娶她,竟是酒醉之后就在静王府里面打起来,一个当场被另一个打残废,还有几名侍卫被误杀了。”   许淼淼立即对静王的两个儿子心起恨意,怒道:“才有一个儿子被打成残废?哼,两个儿子都打死了才好!”   老乌见许淼淼满脸怒容,生怕她再气出个好歹,可是事情不说完不行,只有接着道:“李小姐正好在场,受到惊吓晕厥,当晚旧病发作就没了。”   许淼淼瞬间泪流满面。   许南哭道:“姑,李小姐已经下葬了,我们都没有见她最后一面。”   “静王的两个儿子?”许淼淼怒道:“静王到底有几个儿子?”   老乌解释道:“静王有十几个儿子,要娶李小姐的是嫡出的五儿子与庶出的七儿子。”   许淼淼咬牙切齿的骂道:“金城那么多美女,他们为什么偏偏要娶忆云?”   老乌低声道:“集福楼的酒客都说静王的两个儿子争娶李小姐,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因为她是静王与静王妃的干女儿,认为娶了她就能继承王位。”   许淼淼气极冷笑几声,一字一句的道:“又是为了继承王位。”   老乌见许淼淼又哭又笑,忙道:“小姐,您千万别气坏了。李小姐已经去了,去时没有什么痛苦,没有陷入争夺王位的漩涡。”   许淼淼泣道:“忆云淡泊名利,与世无争,最是无欲之人,怎么能住进王府这样的地方,不如回到梨花观。如今她就这么没了。谁会真正的在意她没了。”   许南红着眼睛望着许淼淼。   许淼淼默默流泪回到卧房,把门关上,而后躺在床上,任由敲门也不吭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目光无意中看到了衣柜,突然间想到了那幅系着红线的画。   “忆云怎会预料自己会死,会躺进棺材?”许淼淼想到这里,下床冲出屋,在马圈找到了正在给追风喂青草的老乌,瞪眼问道:“忆云是哪天没的?”   老乌见许淼淼头发有些散乱,连忙低头,仍是十分恭敬的道:“小姐,小的在集福楼听衙门里来的酒客说李小姐是四、五天前没的。”   许淼淼心里升起一线希望之光。   老乌轻声道:“小姐,小的还听说李小姐已经被静王、静王妃以嫡亲女儿的身份葬了。”   “静王、王妃生前没有照顾好忆云,让她还未及笄就没了,死后就算给她追封公主也没有任何意义。”许淼淼摇着头出了马圈,浑身无力的走回卧房,中间家人跟她说话,也只是应了一声,不想说话也不想吃饭。   她一头倒在床上,闭目让心神冷静下来。   “我还有两幅画没打开。忆云让我隔十天打开一幅。我要是现在就把它们都打开了,忆云在天上会不会怪我?”   “我还是听忆云的话。”她把系着黄、绿线的画又放回原处。   次日,众人见许淼淼除了两个眼睛红肿之外,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淡然。   许佳抱着站在屋檐下不知瞧着天空何外的许淼淼的胳膊甩啊甩,撒娇道:“姑,跟我们一起骑立夏到河边玩吧。”   许文高声道:“姑,立夏比多多、追风还能吃。”   “好了。你们去玩。让你姑姑在家里好好歇一歇。”邓红额头上有留海,系上头巾把脸遮住,只露出两只明亮温柔的眼睛。去地里顺便把一双儿女带走。   许清林从书房里走出来,见爱打扮的女儿今个只是梳了一个长长的麻花辫子,发型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忍不住劝道:“淼淼,人各有命,你不要再为李小姐病逝的事伤心。”   许淼淼看了许清林一眼,数日前就在这个书房里面,两人还商量着怎么救李忆云,谁知老天不开眼,李忆云还是没了。   许清林没有见过李忆云,只是从儿孙的嘴里听说她的各种美好,长叹一声,幽幽道:“往往过于完美的人不会有好的命运。”   许淼淼问道:“爹,你感慨什么?”   “我认识一个女子,跟李小姐一样有倾城之姿,然而命运比之悲惨十倍百倍……”许清林伸手放在了摇井上面,眼里竟是有了些泪水。   ------题外话------   本周愉快!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94 淼淼救兰兰布局   许淼淼不忍老爹伤感,连忙调整情绪说别的事,问道:“爹,小南南去练武了?”   许清林摇摇头,“没有。他昨晚去镇里买了纸人、纸钱,半夜去河边烧了祭奠李小姐,天快亮才回来,现在还在睡着。”   许淼淼一怔。她压根没想过给李忆云烧纸。如果烧的话,她就烧诗给李忆云。   许清林想起什么,“昨个下午兰兰来了,想跟你说些事,见你心情不好躺着就走了。我瞧着兰兰好像哭过。”   “她爹娘又要折腾什么?”许淼淼语气非常不悦,这就出门去找赵兰。   赵兰姐弟的房子就在许家的旁边,比许家离山更近,但是用的材料好,比小梨村许多村民的房子显得气派许多。   房子的四周没有一到暖春就百花绽放枝头的梨树,只有一株几年的枣树。   此时村里的梨花快要谢了,梨树枝头抽出了整片绿叶,这株枣树才刚刚发出嫩芽。   赵兰姐弟的地租给了许家,种的也是籽瓜,平时没有农活。   赵兰不卖麻花闲在家里时就在房子的与山路之间的两分地里种了黄瓜、葱、蒜、豆角、茄子等。   赵五风则负责给菜地浇水施肥。   昨个姐弟刚去过镇里卖麻花,今个就不去了。赵五风与许文兄妹骑立夏去了。   家里只有赵兰一人,跟在她身后摇尾巴的是一条名叫来福的大花母狗。   许淼淼进来,环视小院子打扫的一尘不染,比赵林家干净十倍,角落里还用干树枝围出几块近十平米的鸡圈,里面养着一只大公鸡、三只母鸡及一群黄色毛茸茸十分可爱的鸡崽子。   赵兰关上大门,问道:“淼淼姑,你好些了吗?”   许淼淼见赵兰眼角隐有泪痕,轻叹一声,“我还好。倒是你,又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   院子中间有一个石桌,桌边有两把木头椅子,每天阳光都能晒到这里。   两女坐下来之后,赵兰无精打采的道:“镇里三十多岁的李瘸子派媒婆来我家求亲。”   许淼淼问道:“这个李瘸子是干什么的?”以前好像听说过李瘸子这个人。   赵兰倒了一碗白糖水过来,淡淡道:“李瘸子是镇里的唯一的铁匠,他以前在军队当过军士,力气很大,家里祖传打铁。”   许淼淼挑眉道:“他有残疾,年龄能当你爹,这种条件还想娶你?”   赵兰气道:“是,他就是要娶。他爱吃麻花,这两个月每次都来买我的麻花。我要是知道他有这样的心思,才不卖给他。”   许淼淼在前世不爱喝白糖水,今生吃的糖少,偶尔喝些白糖也觉得不错。喝了两口,想了想问道:“他年岁这么大,一直没成过亲?”   赵兰幽幽道:“成过三次亲,娶过三个老婆,没有儿女。镇里人说三个老婆不是病死,而是被他折磨打死的。”   许淼淼怒道:“这样的恶人,官府不管?”   赵兰握紧了拳头,“三个老婆的娘家都在很偏远的村子,得了他给的银钱,就不追究了。”   “这种人该死!”许淼淼最恨的就是家暴,特别是李瘸子这样一连打死三个老婆的恶汉,“这三个女子的娘家也着实可恨,为了银钱可以不报仇,让凶手逍遥法外。”   赵兰有些哽咽的道:“淼淼姑,李瘸子派媒婆上我家,说只要我嫁给他,就给我爹娘十五两银钱。”   许淼淼瞪眼问道:“你爹娘同意了?”   赵兰抹泪,哭道:“我爹娘嫌银钱少,要李瘸子给三十两银钱。媒婆回去问李瘸子了。”   许淼淼怒道:“你们已经分家,你都独自帮你爹娘抚养五风,你爹娘怎么还要把你卖给李瘸子?”   赵兰呜呜哭道:“五风偷听我爹娘与我大嫂的谈话,我大嫂说我要是嫁了,我爹娘除去能得三十两银钱,还能得到我的这个新房子。”   “马氏固然阴毒,但是你爹娘无情无义,不配为人父母。”许淼淼气得胸脯起伏。   “我听镇子的人说,李瘸子这两天去各村收债凑银钱,他要是把三十两银钱凑齐了给我爹娘,我可怎么办啊?”赵兰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你别哭。”许淼淼把糖开水放在石桌上面,冷声道:“这回咱们定要给你爹娘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让她们再不敢打你的主意。”   赵兰蹲在许淼淼身旁,双手抱着她的胳膊,央求道:“淼淼姑,我都听你的,你快说说我该怎么做。”   来福有几分灵性,在赵兰身旁四脚贴地趴下朝许淼淼不停的点头,仿佛也在磕头。   许淼淼反手扶起了赵兰,目光怜惜,柔声道:“傻兰兰,你我不同辈份,然情同姐妹,你别动不动就对我下跪。快起来,坐在凳上说话。”   “没有你,没有我与五风的今天。我说不定熬不了新年过去就没了。”赵兰眼泪汪汪望着这个跟她同岁的小女子,心里更加的依赖。   当晚,许淼淼与赵兰去了赵德家。   赵德家刚吃过晚饭,柳二在洗碗,花氏串门去了,赵明圆与赵德在家。   赵德眉头紧蹙,把柳二叫了过来,问道:“你在镇里住的那些年,镇里人怎么说李瘸子的?”   柳二竟是面露惊恐,目光在几人脸上来回打转。   赵兰急道:“嫂子,李瘸子派媒婆来我家求亲要娶我。”   “你可千万别嫁给他。他是个极恶的人。”柳二仿佛想到了什么,停顿了几秒钟,方道:“他打老婆打得特别凶。我有两次路过他家,听到他老婆的惨叫,叫得特别惨,特别吓人,把我吓得以后都绕道走。”   许淼淼问道:“听说他娶过三个老婆,三个老婆都是生病死的,是吗?”   “不是生病死的。”赵兰摇摇头,面色都苍白了,“镇里的人都知道,他的三个老婆是被他活活折磨打死的。”   赵明圆开口道:“爹,我在镇里学堂读书,也听说过李瘸子毒打老婆至死的事。”   赵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兰兰,我去找你爹,他要一意孤行非要把你嫁给李瘸子,我今个就开祠堂,把你过继到我的名下。”   许淼淼便道:“赵大哥,没有李瘸子,还有张瘸子、王瘸子……兰兰养着五风,非常不容易,不能总这样过着心惊胆颤的日子。”   赵明圆聚精会神听着。   柳二则是用无比怜悯的目光瞧着赵兰。相比之下,她娘家待她真是太好了。   赵德问道:“他姑,你的意思是?”   许淼淼又道:“如果你把兰兰过继到名下,兰兰娘定会到处瞎说败坏你的名声,你不在意没什么,明圆侄子是要参加科考的。”   父子面面相觑,真没有想得这么深远。   许淼淼定定道:“你若信得过我,我想法子帮兰兰摆脱他爹娘。”   赵德连忙道:“他姑,兰兰、五风能有今天,我信不过谁还信不过你。”   “那就好办了。此事就交给我。”许淼淼出门之前特意低声道:“族里的名声兴许会因此受到些许损失,不过我保证不大。”   赵德是明白人,当时就道:“他姑,兰兰若是嫁给李瘸子,我们族的名声损失的才大。”   赵兰这么好的小女子,年前有那么多条件好的少年来提亲,到最后竟是要嫁给毒打三个老婆至死的李瘸子。   那样赵族的名声就不受到损失吗?   此时的赵德心里已厌恶堂哥赵林。   赵明圆送许淼淼回家,在许家跟许南说起此事,均是气愤无比。   许南低声道:“我姑聪慧无比,今个特意嘱咐我三回,不许我去镇里打李瘸子。”   赵明圆摇头道:“你把他打伤了,他若是娶了兰兰姐,会加倍毒打兰兰姐。”   许南目光阴冷,沉声道:“我要出手,就不只是把他打伤那么简单。我要砍断他打人的手掌,还要把他的舌头割了。”   赵明圆见许南面露凶相,前所未有的令他惧怕,“你别吓我。”   许南握紧拳头,“既然出手,就不能让他翻身。不然等着他来报仇吗?”   赵明圆失声道:“李瘸子从过军,也是练家子。”   许南冷声道:“我师从高师,又有家仆相助,打残他易如反掌!”   赵明圆低头想了想,方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从未打残过人,你的内心能承受这样的事情?”   许南摇摇头道:“不知道。”目前为止,做过的最凶残的事就是杀鸡,以前跟高江、高河打架也只是让对方出点鼻血而已。   赵明圆连忙劝道:“你可别这样做。我听淼淼姑口气胸有成竹。”   许南面色恢复正常,缓缓道:“你放心,我听我姑的。”   赵林家等待李瘸子送三十两银钱的时候,赵兰、赵五风拿着族里的地契及分家的契约去了趟县城衙门,单独立了户。   由于赵兰还未及笄,户主是年仅七岁的赵五风。   赵兰、赵五风由许淼淼引见进了梨花观,见到流云。   姐弟给流云下跪磕头。赵兰哭着说了事情的来胧去脉,又把地契、房契及衙门立户的文书呈上。   流云细细的看过之后,听许淼淼说完,不曾犹豫便道:“好说。此事对本观百利无一害,无需禀报观主,贫道就能做主。如此就按淼淼所说去做。”   许淼淼感激道:“贵观扶持村里弱子弱女,如此高义,令吾等心生敬佩。”   当日,赵兰便在梨花观当了一名俗家弟子,得了一身道袍,每月来观里听道法三次。   她听从许淼淼的安排没有穿道袍回村,村里的人都不知道她已经成了梨花观的人。   李瘸子凑齐了三十两银钱,亲自带着媒婆来到赵家。他倒是有自知自明,怕被赵族的人笑话,没在大白天来,而是选在晚上。   刘氏喜得合不拢嘴,都把李瘸子叫上女婿了。   赵林心里的几分不满意在看到三个银锭及一包碎银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六风早就成了赵兰姐弟的眼线,立刻去赵兰姐弟的新家,把此事说了。   赵兰气得双肩颤抖,之前心里曾对爹娘抱着一丝的希望,现在破灭了,事实无情残酷的让她痛苦,也让她彻底的放弃与爹娘的血脉之情。   “你再去听听成亲的正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赵六风吃完两个麻花,就带着新任务走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赵六风再次来了,带来的消息又把一晚没睡好的赵兰气上加气。   “他们同意李瘸子三天后来接人。”赵兰在许家说这件事时,已经伤心伤到不再哭,而是嘴角挂起了冷嘲的笑容。   邓红要去地里,临走之前听了此事,骂道:“说亲事下彩礼到上花轿一共不到十天,这哪是嫁女儿,分明就是卖女儿。活该赵林刘氏穷了半辈子。哼,以后他们会更穷!”   许淼淼冷笑道:“兰兰,你莫怕,你爹娘这么做,上了公堂会更加不占理。”   姑嫂劝了赵兰一会儿,赵五风来到许家,说是赵林夫妻叫赵兰去家里商议亲事。   “你跟他们说,我不嫁,要嫁他们自己嫁!”   赵五风就去赵林那边回话,被刘氏骂了个狗血喷头,又回到许家,语气担忧道:“姐,爹娘说那天你要是不上花轿,就把你绑了塞进花轿。”   “不用理会他们。”许淼淼拍了拍赵兰的肩膀,让她安心。   李瘸子要娶赵兰的事,当天就在小梨村传开。   很快,不但小梨村,便连方圆几十里的村民都知道。   “赵族的赵兰炸的麻花又香又脆,比县城里的点心都好吃。这么好的小女子竟是被狠心的爹娘卖给了杀了三个老婆的李瘸子。”   “李瘸子老牛吃嫩草,都能当赵兰的爹了,还要娶她。真是作孽!”   “我们村的大树,人老实又勤快,家里老人也慈祥,年前他请媒婆向赵兰提亲,赵兰爹娘嫌大树穷,死活不同意。”   “赵兰爹叫赵林,是个又蠢又凶的汉子,屁本事都没有,在家里就知道打老婆儿女。”   “赵兰娘叫刘氏,就是刘村出来的,整天就知道说事非,东家长李家短,一张嘴比粪坑还臭。”   “可惜赵兰这么好的小女子,竟是投胎成了赵林、刘氏的女儿。这要是当我的女儿,我把她当成心肝宝贝,绝不会把她嫁给李瘸子这个恶鬼。”   两天的时间,赵林、刘氏的名声就在村民的议论声中一落再落。   ☆、95 大打出手彩礼丢   到了正日子那天,小梨村赵族的人见赵德与赵林住在隔壁,还是堂兄弟,赵德一家人不去赵林家吃喜宴,自是都不去了。   前来赵林家请送亲酒喜宴的人寥寥无几。   赵林好面子,见到族里没有一人过来,与上次赵二风娶马小草时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此时心里生起几分后悔,不该听刘氏的为了银钱把女儿卖了。   刘氏的娘家人来了三个,她弟弟生气她为了银钱卖赵兰就没来,来得是她的弟媳妇与两个侄媳妇。   三个妇人都有点瞧不起刘氏钻进钱眼里去了,不怎么跟刘氏说话。   马氏、马小草娘家人来了四个,话里话外都带着讥讽嘲笑。   马家再穷再扣也没有把马氏、马小草卖给李瘸子,觉得比赵家强百倍。   马家这回来就是专门打压赵家,把上次马小草出嫁时在赵家生的恶气出了。   赵兰的姐姐赵菊与姐夫都来了,只拿了四个铜钱给赵兰做嫁妆,打算散了席之后,以借的名义从赵林夫妻这里拿到几两银钱。   娶亲的队伍来了,按照风俗新郎本人不来,李瘸子正好还怕被人笑话就没来。   来的人是李瘸子的两个酒肉街坊,还有两个轿夫抬着一顶七成新红色的小轿。   敲锣打鼓的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放鞭炮,安安静静的,哪里像成亲。   赵林家放了一挂鞭炮,刚有几声响,就结束了。   这鞭炮是马氏拿着刘氏给的银钱去镇里买的。马氏将银钱直接贪污了,把过年时在许家大门口捡的小半挂鞭炮拿出来凑数。   刘氏一听响声不对,恶狠狠的瞪了马氏一眼,“你给老娘等着。”   马氏脖子一缩,赶紧高声道:“开喜宴了。”   刘氏按着人头准备了六桌送亲宴,结果连着迎亲队的两个轿夫合起来才勉强坐了三桌。   众人吃着有肉片有蛋的喜宴,刘氏见赵兰还不过来,坐不下去了,派赵大风、赵二风去把赵兰带过来,特意嘱咐,若是不来,就把赵兰打晕了背过来。   赵大风、赵二风正吃欢,得了这个任务,极不情愿的离席去抓赵兰。   刘氏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两个儿子回来了,可是没有赵兰的人影,赶紧站起来离席,到一边去问道:“你们妹妹呢?”   赵大风没好气道:“那个死丫头家里有一个仙姑,我们去了,仙姑说死丫头已是梨花观的弟子,没有观里的同意不能嫁人。”   “什么?”刘氏以为听错了。   赵菊妒忌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道:“赵兰啥时入了梨花观?”观里吃穿用的都比村子里好许多。   赵二风一见喜宴的好菜都没了,气得嚷道:“赵兰出家当了道姑,不能嫁人!”   这下众人都不吃了,齐齐的去看刘氏、赵林。   李瘸子的两个酒肉街坊不干了,李瘸子给他们许诺,把新娘子接回来,每人给一百个银钱。   刘氏气呼呼的带着两个酒肉街坊去了赵兰家,门上挂着一把铜锁,门里传出来福愤怒的叫声。   洋芋蛋、许文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朝三人不约而同的大声道:“兰兰姐去了梨花观听道!”   两个酒肉街坊一听,连忙道:“梨花观都是仙姑,今个不是道教日,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能随便进去。”   “我们就在你家等着,你快去把新娘子带回来,别误了吉时。”   “吉时?李瘸子娶老婆还要选吉时?”许南从马圈里走了出来,冷声道:“李瘸子的三个老婆怎么死的,别人不清楚,你们心里还不清楚。哼,助纣为虐,你们就不怕半夜鬼魂上门!”   两个酒肉街坊见少年穿着非常不一般,身份不是普通的村民,又见少年身后的圈里除了大马还有骆驼,不敢跟少年斗嘴,便匆匆回了赵兰家。   刘氏再泼,赵林再凶,给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梨花观抓赵兰。   镇里的李瘸子等到黄昏还没见着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花了三十两银钱,都能在偏僻的村子娶六个老婆了,可到现在还没摸到赵兰的小手,大急之下,就亲自到来了小梨村。   李瘸子身高七尺,体型十分魁梧,比普通的汉子壮实许多,红脸膛,鹰目大嘴,脸上有横肉,看着很凶,穿着青衣黑裤,腰间系青腰带,脚踏黑色快靴,走路一拐一拐,步速却很快。   村子里就这么大,谁家发生什么事,用不了一会儿就能传的人人皆知。   赵兰为了不嫁给李瘸子去梨花观出家当了道姑的事,中午就传遍了村子。   村里的一些村民在村口的几棵梨树下聊天,见着李瘸子,都没给好脸,甚至还有人往地上吐口水。   李瘸子倒是聪明,不用问人,只需瞧哪家门口停着花轿,有爆竹的碎屑就知道是赵林家了。   刘氏陪着笑脸,出来相迎,“女婿,你怎么来了?”   “吉时都过去好久了。我来接兰兰。”李瘸子压着心里的火气走进去。   刘氏吱吱唔唔,一个劲的朝赵林使眼色,“兰兰她……”   李瘸子见两个酒肉街坊坐在大堂里吃着饭菜,没好气道:“我在家里备好了喜宴,有鸡有肉还有好酒,冷了又热了好几回,你们怎么在这里吃上了?”   “大哥,不是我们不愿回镇子,而是嫂子去了梨花观,你岳母交不出人,我们没办法回。”   “大哥,嫂子成了梨花观的道姑。”   李瘸子一下子急了,鹰目圆瞪,射放凶光,指着满脸尴尬的刘氏及一声不吭的赵林嚷道:“你们压根没跟老子说兰兰是梨花观的姑子!”   他是恶人,那么梨花观的道姑就是一群恶女人。   方圆几百里别说是老百姓,就连一般的官商都不敢惹梨花观。   他一个铁匠,无权无势,岂敢招惹梨花观。   刘氏忙道:“她是姑子,那也是我的女儿。”   李瘸子恼怒道:“你们想讹老子的银钱没门。把三十两银钱退给老子!”   刘氏不悦的道:“你跟兰兰都成了亲,三十两银钱我们还退什么退。”   李瘸子心里邪火往外冒,吼道:“我没都睡她,成个屁的亲!”   赵林一听,怒道:“老子说成亲就是成亲。”   “你他娘的是谁老子?老子打死你!”李瘸子冲上去一拳砸下去。   “快去瞧瞧,李瘸子在赵家打人了。”   “李瘸子把赵林、赵大风、赵二风给打了。”   “赵家不退聘礼银钱,李瘸子娶不了兰兰,就把赵家人给打了。”   “李瘸子一拳头就把赵大风打晕了。”   赵族的人闻讯赶来时,李瘸子与两个酒肉街坊已被赵德几人打出赵林家。   李瘸子发疯似的手里拿着一根半丈长拳头粗的烂木头在赵林家见人就打,“把喜轿砸了。老子不成亲了。谁也别想好过!”   两个轿夫吓得抬着喜轿逃似的离开了小梨村。   赵族的人把李瘸子三人打出了小梨村,还放狗去追咬他们。   这事闹得动静太大了,整个村子的人都被惊动了,除去卧床不起病得很重的老人,其余的人都出来瞧看。   赵林家挨着门的土墙都塌了,地上有许多血迹,足见当时混战有多么激烈,李瘸子有多么凶悍厉害。   “李瘸子发疯了,差点把赵林父子三人活活打死。”   “刘氏也没得着好,李瘸子把她一巴掌扇得掉了一颗门牙,耳朵都要扇聋了。”   “李瘸子劲比牛还大,那手是打铁的,打在人身上,人能受得住才怪。”   许南与赵明圆一左一右站在后赶来的许淼淼身旁,给她说着赵林家的情况。   许淼淼冷笑,“他们为了银钱,就要兰兰被李瘸子打死,这回他们自个尝尝李瘸子的拳头有多硬。”   赵明圆问道:“姑,你说李瘸子能舍了三十两银钱?”   许南高声道:“明圆,我来回答你。李瘸子这等恶人,绝对咽不下这口气,绝对不会舍了三十两银钱。你就等着瞧,李瘸子肯定想办法要银钱!”   赵德走出来,说了两句叫村民散了。   月光下,赵德脸上还有血迹,花氏吓得以为他挨打了。   “这不是我的血,这是赵林的血。”赵德连哥也不叫,直呼赵林的名字。   花氏担忧的问道:“那你有没有受伤?”   赵德坦白道:“有。李瘸子比牛还壮,我被他撞了一下,腰竟是闪了,回家你用酒给我揉揉。”身上的伤不及时治不行,明个还要去梨花观做工,要使力气的。   花氏气道:“你管赵林干什么,你为他受了伤,他能说你一句好吗?”   赵明圆回家去了。村里人也都散了。   许淼淼正要回家,马氏从赵家跑了出来,叫道:“许淼淼,我家兰兰当姑子,一定是你捣的鬼,是不是?”   许淼淼身后的几个奴婢里冲出一人来,上前就给了马氏正反两个耳光,骂道:“我家小姐的名字是你能叫的?”   马氏见是流民出身的刘寡妇,怒道:“你竟敢打我?”   马氏的一个亲戚曾经在刘寡妇当流民的时候,用一个黑面馒头占过刘寡妇的便宜。   这个亲戚前些天来小梨村时无意中看到了刘寡妇。   刘寡妇皮肤细了,眼睛有神采,胸也更挺了,变化有点大。   这个亲戚刚开始没敢认,后来确定是刘寡妇是流民,就在赵林家吹牛说睡了刘寡妇十几回。   刘寡妇曾是暗娼的事,就是马氏在小梨村传开的。   刘寡妇嘴一撇,不屑的道:“你家的男人刚被人打了,不也没什么。我打你,你又能如何?”   这几个月来,马氏在刘寡妇手上吃过嘴上的亏,不过这还是头一次挨打。   马氏倒是想打回去,可是刘寡妇后面还有许淼淼的另外几个奴婢,扭头一见二儿媳马小草出来了,嚷道:“老二家的,过来帮我打这个千人睡万人骑的贱货。”   马小草眼神都没给马氏一个,就钻进大堂去了。   刘寡妇一点都不生气,夸张的揉了揉手掌,“你这脸糙的快赶上刀子了,刮的我的手生痛。”   许淼淼瞪了满脸怒火的马氏一眼,带着奴婢回家之后,让人这就去梨花观给赵兰带口信,让她踏实的在观里住着不要回来。   晚上,赵五风就跟许南、许文睡一屋。许文过了年之后就不再跟许佳同床睡了。   这一夜,赵林夫妻自是睡不好觉。   次日,李瘸子倒是没有来要银钱。赵林夫妻却想着不能拖,一起去了梨花观要见赵兰,自是被观里的道姑拒绝了。   赵大风、赵二风都受伤躺在床上不能下地。   马氏与马小草轮流去黄河边打河水。   早就在河边等着她们的高大姑、刘喜儿洗着衣服大声的聊天。   “娘,三十两银钱,够买七亩半良田,够盖三个院子,够活一辈子。我要有这么多银钱就好了。”   “是。当年我要有这么多银钱,怎么会在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家里呆着受窝囊气,我一个人好吃好喝过得赛神仙!”高大姑差点捶胸顿足了,仿佛真的有三十两银钱。   两堂姐妹也是两妯娌先后独自来打河水,听了同样的对话。   马氏大小各异的眼睛眼珠子溜溜转,简单的打河水都打不好了,半天才把两个木桶打满。   马小草却是听而不闻,把河水打进木桶就走了。   又过了两日,从县城来了穿着公服佩服长刀的两个青年衙役,指名道姓的先找了里正赵德,而后说明来意。   原来有人把赵林、刘氏告了。   县令大人派他们带被告赵林、刘氏过堂审讯。   赵林、刘氏哪见过这等架势,浑身打着哆嗦。刘氏平时骂人嘴皮子溜着呢,这回说话都结巴了。   赵德因是里正,必须要同去答话,得跟着一起去衙门。   花氏气得当着衙役的面就大骂赵林、刘氏,要跟他们断绝关系。   小梨村的村民得知此事,都怪赵林、刘氏贪财狠心冷血,活该被人告了。   大概过了几个时辰,两个衙门押着刘氏回来了,这次刘氏面色惨白,脖子上已经套着枷锁,成了待判的罪犯。   村里的人哪曾见过枷锁,都惊呆了。   赵老汉仗着年纪大上前向衙役问了几句,才知道县令令刘氏来取三十两银钱归还原告李瘸子,如果拿不出,就坐实了骗婚的罪名,按律要判刑,不但挨棍子打还得卖掉家产还银钱。   村民都站在赵林家不远处张望着,看衙役能不能找到三十两银钱。   一会儿,从赵林家传来刘氏惊慌无比的尖叫声,而后是痛苦的哭声。   “我的银钱不见了。”   “谁偷了我的银钱!”   赵大风、赵二风、也被刘氏的哭声惊醒了,下了地过来瞧看。   刘氏疯了似的叫道:“你们都死了吗,连我的银子都守不住?”   赵大风纳闷道:“你不是说办了喜宴买了地,银子花了许多,不剩了吗?”   赵二风气道:“我被李瘸子打得都要死了,哪能帮你守银子。”   两兄弟见着刘氏的枷锁也是吓得不轻,赶紧离两个衙役远远的。   赵六风害怕的站在院子张大嘴巴哇的哭。可怜的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要不是昨个中午吃了赵五风给的两个大包子,就要饿死了。   刘氏跑遍了几间破屋子找银子,找不到银子又找人,发现马氏、马小草都不见了,就跟两个衙役哭求道:“我的两个儿媳妇把银钱偷走了。你们快去把她们抓回来。”   “县太爷令我们来你家取物证,不曾说寻你的儿媳妇。”   “你已用物证买了地、办了喜宴,哪里还有银钱?”   两个衙役自是不听刘氏的,这就押着她返回县城。   刘氏哭得死去活来,跟赵大风、赵二风嚷道:“我与你们爹没有买地。喜宴只花了几百个铜钱。你们快去把马氏、小草抓回来,把银钱追回来,不然我与你们爹都要坐大牢!”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96 计成恶人得重惩   赵二风辩道:“小草中午去镇里给我抓药了。她没有拿银钱。”   赵大风目光闪烁,叫道:“王八羔子,肯定是马氏偷了银钱,我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没瞧着她。”   刘氏撕心裂肺的哭叫道:“天杀的马氏,把我们家的银钱偷走了。我与你爹要坐大牢。你快去把她给我追回来!”   赵大风哭着点点头。   围观的村民一听,都是面面相觑,想不到马氏竟有这么大的胆子偷了三十两银钱。   她一个女子离了汉子,大字不识一个,能跑到哪里去。   赵大风带病去了马村老丈人家,没有找到马氏,把马氏偷家里银钱的事说了。   马家人都不相信马氏会做出这样的事,说赵家冤枉马氏,差点把赵大风打一顿。   赵大风在回来的路上昏倒了,被路过的村人抬回赵家。   马小草去镇里买了药材回来,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赵二风小声问道:“你哪来的银钱买给我药材?”   马小草倒是不瞒赵二风,低头答道:“我悄悄从爹娘房子拿了一些碎银,合起来不到二两。我买药材用了五分多银钱,还有一两多银钱。”   赵二风唉声叹气道:“早知道大嫂会偷银钱,你还不如把银钱拿走都买了药。”   马小草骂道:“这个贱人,小时候有个瞎子给她算过命,说她一眼大一眼小,心术不正会做出伤害亲人坏事。瞧,她还真做出来了。”   赵大风兄弟为找不到马氏的事发愁,县城里的衙门公堂仍在审案子。   县令大人限赵家三天之内找到三十两银钱,不然就判刘氏与赵林骗婚,没收他们的房子土地,还要将他们流放千里。   赵德带着这个消息急匆匆回到了赵村,发动全村的汉子在方圆百地寻找马氏。   许清林、许磊、许南及许家的男仆也加入了寻马氏的队伍当中,连着两天早出晚归。   众人三人一组,分成十组,县城、小镇、大镇、方圆十几个村全部找了一遍。   许南抱怨道:“姑,马氏真是有能耐,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全村人都找不到她。”   许淼淼微笑道:“好了,别人都是徒步,你骑着追风还累啊?”   期限到了,县令大人开堂再审此案,因马氏还没有找到,没有三十两银钱,就要判刘氏与赵林骗婚罪名成立。   赵林、刘氏在牢里分开关的。   赵林跟几个男犯人关在一起,有一人就跟他出主意,让他把梨花观告了。   赵林走投无路,便听了这人的主意,在公堂之上状告梨花观未经他与刘氏的允许,强逼赵兰做了姑子,请县令大人做主,让赵兰归家嫁给李瘸子。   现场县里有十几个老面姓围观,听到此案竟是扯出了不久前把静王儿子告倒的梨花观,一下子更加感兴趣了。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很快县衙门公堂之外就围了几百名百姓。   县令大人硬着头皮下令衙役去把梨花观的道姑请来与赵林、刘氏公堂对证。   事情一步步的朝着许淼淼预料的方向发展,这次终于到了梨花观出场的时候。   流云早就安排好了,一边派出观里最是慈眉善目又能说会道识字的道姑师姐带着赵兰前去衙门,一边向观主禀报了此事。   受尽折磨的赵林、刘氏终于见到了赵兰,不过现在赵兰穿着道袍,庄重肃然,目光坚毅,跟以前任由他们打骂的赵兰截然不同。   道姑师姐与赵兰是出家人,公堂之上不用下跪。   县令大人问一句,道姑师姐就答一句。赵兰始终低头不语。   道姑师姐高声道:“大人,本观为了验证赵兰所说真假,特意派人去镇县查证,经过向六位郎中核实,李铁匠多年前就患有隐疾,无法与女子做正常夫妻。”   一石激起千层浪。李瘸子是个废人的消息瞬间令围观的百姓目瞪口呆,而后几秒钟之后,就是无数声叫骂。   “王八羔子,明明不能行房事,还要娶老婆。”   “这不是害人吗!”   道姑师姐瞟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李瘸子,接着用更大的声音道:“李铁匠明知身有隐疾,却在十年之内连娶了三个老婆,且三个老婆都被他折磨得病而死。”   之前审讯案件时,原告、被告、证人都没有提李瘸子死了三个老婆的事,这个时候道姑师姐公布了此事,可想而知会起到什么样的效果。   在场的人无不用愤怒的目光盯着李瘸子。   之前李瘸子在公堂上是被骗婚失了银钱又得不到老婆的原告苦主,现在却是个仗着有银钱毒打虐杀三任老婆内心阴暗无比的恶人。   道姑师姐道:“镇里的人都知道李铁匠毒辣打三任亡妻。大人可以传任何人过堂问话。”   县令大人连拍了几下惊堂木,才让围观的百姓安静下来,一连问了李瘸子几个问题。   李瘸子开始不承认自己无能是个废人,后来听县令大人要传县里的几位郎中过堂给他把脉,只能点点头承认了。   赵林、刘氏这时才知道李瘸子是个废人。可是就算事前知道,有了那三十两银钱和新房子的诱惑,最终仍会让赵兰嫁过去。   县令大人下令传李瘸子在镇里的十位街坊过堂问话,而后宣布停堂歇息。   镇里的十位证人还在来县城的路上,在县城衙门的李瘸子就在停堂时出事了。   李瘸子突然间发疯发狂,把看守他的两个衙役打的手腿骨折,而后冲出衙门,将刚才骂他声音最大的几个县城的百姓打伤了,其中一人被他掐住脖子差点死去。   衙门里的所有的衙役一涌而上,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李瘸子制伏。   “好凶好恶的人,这般厉害,定是把那三个老婆活活打死。”   “这厮比老虎还凶狠,衙役都被他几下就打伤了,何况赵兰那样的小女子。”   “亏得梨花观出手庇护赵兰,不然李铁匠又害死一条人命。”   “梨花观冒着名誉被毁的风险护住了赵兰,赵林夫妻贪财还要告梨花观。”   县令大人在后堂得知此事,盛怒之下恨不得当场就把李瘸子处死,师爷却是提醒没有李瘸子杀死三个老婆的证据,判不了他死罪。   镇里的证人抵达之后,县令大人再次开堂,这回李瘸子满脸乌青嘴角流血五花大绑跪在了公堂之上。   县令大人开审,镇里的十个证人在得到了县令的安全保证之后,均是指证李瘸子几乎天天都毒打三个老婆的事情。   道姑师姐方道:“大人,我观在证实此事之后,不忍心看着赵兰落入虎口,这才同意赵兰姐弟的请求,让赵兰成为观里的俗家弟子。”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兰将分家的纸书及县里开的户籍证明呈上,幽幽道:“大人,小女子九岁便离开家在县城的张家做奴婢,一连做了三年,所得的工钱都交给了爹娘。后来族里庇护,小女子带着五风弟弟分家出去单过。”   赵林、刘氏跪在大堂上,身后不远处是无数百姓对他们的唾骂声。   “原来你与赵林夫妻已经分家,还单独立了户。”县令大人看了纸书及户籍证明,想到家里同龄的儿女,感慨的问道:“你弟弟不过七岁就当了户主。你不但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你弟弟?”   “是。”赵兰语气无奈的道:“分家之后,爹娘经常向我要银钱。我在镇里卖麻花,几天去一回,也赚不了多少银钱。”   县令大人气道:“这分家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你抚养弟弟赵五风长大成人娶妻,就不用管你爹娘了。你爹娘竟是还这么贪得无厌无耻之极的向你要银钱。你实是不容易!”   赵兰沉声道:“要银钱也就罢了,爹娘竟要把我卖给打死三个老婆的李瘸子。”   围观的百姓当中的妇人听着都哭了,还有十几个男子也热泪盈眶。   赵兰哽咽道:“我想活不想死。族里提出帮我,可是没有李瘸子,还有张瘸子、王瘸子,爹娘有了卖掉我的心思,不得逞绝对不罢休,而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依靠族里,就与弟弟求到了梨花观。”   县令大人有些动容的道:“你不求本官,却去求梨花观,这是本官的失职。”   赵兰摇摇头道:“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本是我们家的家务事。”   “多么好的小女子,竟是遇着这么一对狠心恶毒的爹娘。”   “我要是有赵兰这样的懂事乖巧的女儿,做梦都会笑,怎么舍得把她卖给李瘸子。”   众人议论纷纷,对赵兰深深的同情,反之对赵林夫妻是深深的厌恶蔑视,对李瘸子则是深深的痛恨。   道姑师姐缓缓道:“大人,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贫道出观时,观主特意嘱咐,银钱是小,人命是大。赵家把三十两银钱丢了,本观愿意出这些银钱赔给李铁匠,不过请林人判赵家与赵兰再无任何关系。”   “好!梨花观高义。”   “梨花观真是仁义。”   “以前我从不去梨花观烧香,明个我要带家人去。”   “赵兰命苦,却是在危难之中遇到了梨花观。”   在场的百姓无不夸赞梨花观,道姑师姐特意转身向众人微微点头表示谢意。   县令大人收到师爷的眼神,便不再审问,暂时休堂。   半个时辰之后,县令大人最后一次开堂,宣判审判结果。   被告赵林、刘氏虐待亲生女儿赵兰,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人,这般多次逼迫赵兰,甚至把她卖给有隐疾心里阴暗的李瘸子,不配做她的爹娘。   赵林还是原告,状告梨花观,经查证是诬告。   判赵林杖打四十棍,刘氏杖打十棍,永远不得干涉赵兰姐弟的生活。   李瘸子为富不仁,私德极差,虐打三任老婆,明明已是废人,还要娶老婆,视人命如蝼蚁。打伤衙门及百姓,公然蔑视官府,无法无天。   判杖打八十,没收所有房产、田产、财物赔偿伤者,流放千里三年,刑满之后永远不得回县城。   梨花观扶助弱小扬正气,获得官府称赞。   当即几个衙役上前把李瘸子、赵林及快要吓晕过去的刘氏拖到衙门外面行棍刑。   棍刑是要脱掉裤子打,啪啪啪,棍子打在皮肉上,一下见红,几下就能打得皮开肉绽。   围观的百姓无一人同情李瘸子,还叫嚷着衙役下手再重些。   行刑的两个衙役刚才都被李瘸子打了一拳,怀恨在心,不用百姓要求都不会饶过他。   于是,强壮如牛的李瘸子在挨了八十棍,也被打得内外受伤,奄奄一息。   赵林挨了四十棍,痛得哭爹喊娘,最后都溺了。以前在家里,只有他打人,没有人打他,今个好好尝尝被挨打还不能反抗的痛苦滋味。   刘氏裤子被脱了一半,已是羞愧无比,棍子打下来,直接晕了过去,这样仍是挨了结实的十棍。   赵大风、赵二风夫妻都没有来到现场。   小梨村的赵族赵德几人一早就来听审,脸上一直臊得慌,好在赵兰不但没有说族里的坏话,还说族里曾经帮助过她,县令大人没有责怪赵族。   赵德与族人从集福楼借了一辆板车,把赵林、刘氏拉回村子送回家,就不再理会他们。   有几个老族人得知此事,向赵德提出把赵林逐出族去。   赵德不想赶尽杀绝,让赵林一家落得跟高老大一家一样家破人亡,就没有同意,不过取消了赵林一家参加族里任何活动的权力。   开堂审案,老乌在围观的人群当中,等着棍刑结束之后,立刻返回小梨村,比赵族人还回来的早,第一时间就把消息禀报许家人。   许南听到李瘸子与赵林夫妻受到应有的惩罚,激动的道:“姑,您可是料事如神。县令判的与你预料的一样。”   “兰兰的背后是梨花观,李瘸子虐打三任老婆的证据确凿,县令大人自是会重罚他。”许淼淼没有半点的得意,问了一些问题。   老乌记忆好,一一作答,忍不住感慨道:“休堂时那李瘸子突然发狂,差点把一个衙役活活掐死,好不凶恶。”   许淼淼待老乌走后,望向许南问道:“你觉得李瘸子发狂是意外还是人为?”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97 毒妇盗银山洞藏   许南眼睛一亮,反问道:“难道是梨花观所为?”   “镇里的人说李瘸子哪怕喝酒大醉,也只是打老婆,从没有打过邻居街坊,他再凶恶残忍,也知道谁该打谁不该打。”许淼淼给许南思索的时间。   许南轻哼一声,道:“李瘸子在衙门里面不但打人,还打得是衙役,这与他平时的行为完全不符。若说梨花观没有动手脚,我真是不信。”   许淼淼点点头,“梨花观的背后是道教。道教炼制各种丹药,肯定有令人突然间发狂做出意外之事的丹药。”   许南坏笑道:“姑,我猜测梨花观派人收买了衙役,在李瘸子吃的东西里面下了这类的药。”   许淼淼挑眉道:“梨花观能扳倒静王的儿子,自是人才济济,对付李瘸子,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我明个去问问我师父。”   许淼淼笑道:“此事说不定就是你师父安排做的。”   “那我师父可真是太对我胃口了,我要好好夸赞她为方圆几十里的小女子除去大恶人李瘸子。”   许清林坐在一旁听着姑侄分析的头头是道,心里很是欣慰。   傍晚,如获重生的赵兰带着赵五风过来磕头谢恩,如果没有许淼淼出谋划策,哪有她今日的自由身。   “兰兰,你虽然彻底摆了你爹娘,然而你本人是过了堂,到底在县里出了名。”许淼淼没有婉转,而是直言道:“我想会有很长的时间,没有人向你提亲。”   大唐国男尊女卑,寻常人家找老婆都不找厉害的小女子,似赵兰这般告倒了亲生爹娘,又有梨花观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当后台的小女子,已经不是方圆百里寻常人家敢娶的。   赵兰低头道:“姑,没有人提亲没关系,我现在不想嫁。”有了这样的家庭,赵林与刘氏的婚姻模式让她对未来的亲事不抱任何憧憬。   赵五风抬头望着赵兰,失声道:“姐姐,你会嫁不出去吗?”   “我嫁不出去,守着你不好吗?”赵兰却是淡淡一笑,在梨花观的这几天,听了许多师姐的事,还没有去衙门过堂之前,就已经料到以后的亲事会很不好说。   “嫁是肯定嫁得出去,就是想要嫁一个好人家,就不能着急,得慢慢等。”许淼淼怜悯的伸手把这几天瘦了好多的赵兰搂在怀里,“你以后一定能幸福。”   “谢谢姑。”赵兰紧紧的抱住了许淼淼,自从记事起,刘氏从来没有这么拥抱过她,更别提安慰了。   “明个就炸麻花卖。”许淼淼希望赵兰能赶紧过上稳定的日子,把所有痛苦不堪的往事抛在脑后。   “姐,我跟你一起去卖麻花。”赵五风在经过这么多的事之后,比以前懂事多了,知道绝对不能失去姐姐。   许淼淼柔声道:“兰兰,梨花观帮了你,你以后就把麻花卖给观里,不要去镇里卖了。”   赵兰问道:“那卖多少银钱合适呢?”   “比原先的价钱便宜一成就行了。”许淼淼见赵兰面带愧疚,忙道:“傻兰兰,我这样做不是专门为了你,而是给咱们的麻花找一个固定的大主顾。”   赵兰轻声道:“姑,观里的师姐每个月的银钱极少,没有银钱买麻花。”   许淼淼笑道:“麻花不是卖给仙姑,而是卖给香客吃的。观里每个月初一、十五及逢年过节都有大小仪式,来往的香客比镇里的人有钱的多。到时,你就知道了。”   赵兰又问道:“观里会同意我卖麻花吗?”   许淼淼目光自信,“肯定同意。不信你明个先去问过流云仙姑,再到观门口去卖。”   “那太好了。”赵兰大喜,不再为生计发愁了。   许淼淼特意把王大宝一家人叫过来一起吃晚饭。   刘喜儿跟赵兰姐弟说以前在刘家、高家受欺侮的事。   赵兰一听高大姑、刘喜儿的命比她还苦,反倒安慰起刘喜儿。   许淼淼笑道:“你们以后都会幸福如意。”   高大姑跟坐在一旁的邓红轻声道:“兰兰很善良。”   邓红低声道:“你们家喜儿命好,嫁给了大宝。兰兰不知以后嫁给谁?”   “这么好的小女子,但凡聪明的少年都想娶她。”高大姑瞧了在一旁跟赵五风玩耍的洋芋蛋,欲言又止。   次日,不是什么节,也不是道教的节日,赵兰姐弟提着麻花去了梨花观,自是得到了流云的同意,便在观外卖起来。   有个从金城来的香客,开始买了十个铜钱的尝尝,觉得很好吃又独特,直接买了一百个铜钱,比镇里的富裕人家大方多了。   又有一个来自县城香客曾经吃过亲戚送的麻花,念念不忘,好不容易瞧见了,一下子买了六十个铜钱的麻花。   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光了,生意比在镇里好做多了,也没有人对赵兰指指点点。   姐弟俩喜滋滋回到家里,这时从镇里传来了消息,李瘸子的家被抄了,田契、银钱、房等全部卖了折成现银赔偿被他打伤的人。   官府在李瘸子的家里抄出了禁止民间百姓拥有的十几把兵器,这下李瘸子罪上加罪,流放三年改为六年。   衙门的办事效率很高,特别是对待李瘸子这样被全县百姓关注的罪犯。   李瘸子伤势未好,就被衙役押着前往边防沙漠服刑。   衙役看李瘸子快要死了,就没有折磨他,把他送到地方之后就赶紧走了。   衙役走的当晚,李瘸子就死了,死时心里还在大骂赵林比猪还蠢,竟是敢告梨花观的状,导致县令大人帮了赵兰。这些是后话。   李瘸子就是赵兰的恶梦,他只有走了,后者才能安心过日子。   大镇的王铁匠正好跟镇里的两个同行竞争生意正在生气,得知小镇没有铁匠了,立即买了李瘸子的家,而后连夜带着全家老小搬了过来。   白天,小镇又响起了铛铛打铁的声音,王铁匠在火炉前挥舞着手臂。   小镇的人很快就适应了换了铁匠的日子。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   县城的大户人家张家的管家得知赵兰有梨花观庇护的事,十分惊恐,生怕赵兰又告状,托人找到了赵兰,不但把欠她的半年工钱补上,还多给了五十个铜钱,说是主家打赏。   赵兰姐弟每隔一日去梨花观卖麻花,遇上年节就不休息接着去卖麻花,赚的银钱比去小镇多许多。   梨花观的香客给麻花起了个名字:兰兰麻花。   赵兰银钱赚了不少,再也没有人敢拦她说荤话,只是亲事被许淼淼料中了,没有任何人上门来提亲。   这一日大清早,许家除去一个仆人在扫地,一个奴婢在准备早饭,其余的人仍在美梦之中。   许淼淼终于等到了解开系着黄线的画卷时间。   若没有赵兰的事情分了很多的神,她会更加的煎熬。   画卷展开,同样是上好的宣纸,画的长宽与上幅系着红线的画一样,上面没有题字,画上有一只黑色阴森森的棺材,棺材里的人也是穿着白衣。   唯一不同的是,白衣人是个容貌俊美无双的少年,且不是躺着而是坐着,凤眸微睁,目光有些迷茫。   “上幅画是忆云躺在棺材里面,这幅画的少年坐在棺材里面,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少年是谁,我怎么觉得眼熟?”   许淼淼凝视画上的无双少年,半晌喃喃道:“我想起来了,忆云曾经画过他,说在梦见了他。”   她把打开的两幅画并排放在床上,久久的望着,突然间,脑海里仿佛抓住了一丝线索。   “如果我看了第三幅画,是不是就能知道答案?”   她把第三幅系着绿线的画取了出来,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许文、许佳的笑声,“姑,今个我比你早起床。”“姑,日上三竿你还没起床啊,羞羞。”   原来时间竟然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一个时辰。   “难道老天都不让我打开第三幅画?”许淼淼脑海里的线索一下子断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只能把系着绿线的画放回原处,又把红线、黄线的画收好放在一起。   窗外又响起许文的声音,问道:“姑,你昨个答应陪我与妹妹去山里玩。你还去不去了?”   许淼淼脑袋有些沉,摇摇头道:“你们去吧,过几天我再陪你们去。”   许清林站在院子中间活动胳膊,见许淼淼脸上隐有泪痕,忙上前问道:“淼淼,你怎么了?”   “我又想起忆云了。”许淼淼声音伤感。   许清林便道:“天气这么好,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去爬山。”   许淼淼不想拒绝老父,便点头同意,用过早餐,便与家人、乔伯一起进了大山。   小梨村尽头的有四座大山,连成一片,最高的山高达六百多丈,最低的山也有三百多丈。   冬天光秃秃的没有什么看头,春、夏、秋树上有树叶花朵果子,站在高处,能俯视村子、黄河,景色不错。   村里的人用的柴都是出自靠的最近的也是最低的大山的树枝。走的人多了,这座山就有了几条小路,比较好爬。   另外三座大山去的人少,路不好走,听说有大野兽出没。乔伯打猎就在这三座大山。   今个许家人要登的是倒数第二高的大山,乔伯已经在这座山打过三次猎,每次都不空手,对山里的情况很熟悉。   比许家人早半个时辰入山的是小梨村那家猎户的父子三人,他们的身影在半山腰若隐若现。   许家人太多,说话声音大,把小野兽都吓跑了,乔伯走了半天路都没发现小野兽,只能提高步速单独行动。   许清林把两个小孙子、小孙女拉到大石头边坐下,朝走出一头薄汗的爱女笑道:“你也来歇歇。”   “这座山比我想象的高,也陡。”许淼淼拿帕子擦汗,往山下望去,山路崎岖陡峭,要是有恐高症的人还不能爬上来。   几人走走停停,许磊还唱起了山歌,邓红难得没去地里跟着来爬山,一时高兴竟是跟许磊弄了个夫妻对唱。   登高望远,放声歌唱,有家人相伴,蓝天白天,不用发愁生计,也没有任何烦恼。   许淼淼想到的是这样幸福的日子,李忆云一天都没有享受过就去世了。希望李忆云能像她一样重生到一个幸福温馨的家庭。   正在这时,单独行动许久的乔伯空着两手从山上匆匆下来,身后是猎户父子三人。四人均是表情复杂。   许淼淼起身问道:“你们这么急着下山,发生什么事了?”   乔伯急忙答道:“小姐,快到山顶有个洞,那洞里面竟是有被褥衣物、石锅什么的。他们怀疑马氏在这里住着,要下山禀报族里。”   “马氏?”邓红声音里带着怀疑。   猎户父子异口同声的道:“肯定是马氏。”   “她倒是狡猾,不去县里镇里村里,竟是躲进了大山的山洞里面。”许淼淼挑眉道:“肯定是我们唱歌把她吓跑了。她应该还在这山上。”   猎户爹拱拱手,道:“许大哥,我们下山回村,劳烦你们家人在这里守着,若是看到马氏,别让她跑了。我们替族里谢过。”   “好说。你们下山慢点别急。”许清林自是答应。   乔伯跟许家人细细描述山洞的大小,里面有什么东西,感慨道:“小的都不敢独自住在山洞里,这个马氏胆子可真大,一个妇人在此住了好些天。”   许淼淼眺望山顶,越往上面路越陡峭,便道:“我们就听猎户的话,不要去山洞,就在此等候村里人。”   赵族的十几个人上来时,已过了午时,日头正当头晒得很,好在山里凉快不是很热。   “你跟我去洞里瞧瞧。”赵德安排赵大风跟他同去,让其余人分成几队搜山。   许南从梨花观回来,正好听说了此事,就跟着赵族的人来了,竟是满脸的兴奋,与赵德同去看山洞。   许家人下了山,到了下午许南回来了,兴冲冲的道:“赵大风进了山洞,瞧见被褥当场确定是他家的,这几天马氏带着三十两银钱肯定就躲山洞里。”   邓红骂道:“这个马氏真不是个东西,好好的家不住,非得像野兽一样住山洞,财迷心窍怎么不被野兽吃了!”   许清林问道:“你们没找到马氏?”   “没有。把整个山都搜了一遍,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知道又藏到哪里去了。”许南面色微变,又道:“赵大风还哭了,不知是心疼银钱还是心疼马氏。”   许淼淼轻哼一声,“他,说不定心里恨马氏没带着他一起偷银钱逃了呢。”   赵族的人又把另外三座山搜了一遍,没有发现马氏的踪迹,又去马村马家问了两次,都没有马氏的消息,就开祠堂把马氏休了并从族谱里除名,还将此事上报给衙门。   县令大人恼怒马氏偷银钱引得李瘸子告状惊动梨花观,让师爷找了两个画师,按着赵族人的描述,画了八张马氏的画像,张贴到县城城门及大镇、小镇辑拿马氏。   通缉令上面特意写明马氏偷盗了三十两银钱,生性狡猾,曾经躲在山洞里面。官府并不要三十两银钱,只是想找到马氏,哪怕是尸体也行。   方圆百里的村民得知此事,为了得到三十两银钱,纷纷去山上搜查。   可想而知,马氏身怀银钱,只要被人发现,绝对没有好下场。   赵林、刘氏得知县令辑拿马氏,均是大喜,这个偷盗银钱,害得他们被打了几十棍差点吓死在衙门的妇人死不足惜。   刘氏只挨了十棍,休养几日就好了,只是在衙门里面被脱了裤子打棍子,名声彻底毁了,整天精神恹恹,骂人也没有底气,比以前少了几分刻薄尖酸。   赵林经此一劫,身上的戾气也被打掉些,躺在床上生气时,也不再像原来那样打刘氏出气了。   赵二风与赵林分家过。马小草长得丑,但是比马氏勤快,心没那么坏,嘴也没那么贱。   马小草见赵二风病好了,就骂着他去县城里打工赚银钱。她侍候着田地,闲暇时打几个络子去镇里卖银钱,把小日子过起来。   家里少了马氏挑拨离间,事非矛盾少了,倒比以前好了。   只是被全族的人蔑视孤立,处处感觉低人一等,这样的日子让赵林、刘氏懊悔莫及。   转眼到了初夏,这一日黄昏,一个少年从县城来到了小梨村。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98 蠢毒妇落悲惨下场   赵明正不但给家里带来了在集福楼的工钱、胖掌柜送的几根大猪骨头,还带了失踪多日马氏的消息。   “酒楼的客人说马氏在县城的青楼,已经接了几天的客。”   “我不敢相信,特意去青楼门口瞧看,站了许久,马氏从楼上的窗户露出一张脸,虽是被人打的红肿起来,但两只眼睛一大一小,我一眼就认出是她。”   “我还怕认错人,特意给了看门的龟奴一个铜钱打听,证实就是马氏。”   “龟奴说半夜三更,马氏被人偷了银钱剥了衣裙光溜溜的丢在青楼门前,本来青楼不收她,后来她主动提出签卖身契,就收了她。”   赵德、花氏、柳二听得眼睛圆瞪,若换一个人说都不会相信,赵明正性子憨厚正直,是绝对不会骗人的。   半晌,赵德忍不住大声骂道:“贱货!”   “这事还给他们说吗?”花氏抬了抬下巴,下巴的方向正是隔壁赵林家。   “说。”赵德铁青着脸带着赵明正去了赵林家,而后又带着几个族人去了马村的马家,让马家不好好教导女儿,让马族也好好丢丢人。   许淼淼从赵明圆嘴里得知此事后,淡淡道:“对于马氏来说,去青楼比沉河强。”   “真是丢死人了。我不想再提这个人。”邓红臊得脸通红。   赵兰长叹一声,幽幽道:“我大哥、二哥在县城做事时,马氏曾教唆他们半夜把我捆了卖到青楼,再把我五弟卖给人贩子。我大哥、二哥虽然自私懒惰,却不狠毒,做不出这样的事。”   赵明圆冷声道:“马氏落到这样的下场,活该!”   许南搂着赵明圆的肩膀出了屋,神神秘秘的道:“你可得让你爹好好敲打一下你大哥,千万别去青楼,哪怕是为了打听马氏的事也不行。”   “你可别误会我大哥。”赵明圆白了许南一眼,抬头见是书房,觉得下面的话不雅,就站在门口不往里进,用极低的声音道:“我大哥在青楼还看到一个人。”   许南瞪圆眼睛问道:“谁?”   “赵二风。”   “噢,赵二风也在县城里做事。你不会想说赵二风去青楼是为了那个啥吧。”   赵明圆点点头又摇摇头,“赵二风没有跟马氏那个啥,你可别误会。我大哥就是亲眼看到赵二风打马氏,出手很重。”   许南目光不屑道:“他那是泄愤。不过,青楼很贵,专门去一趟打马氏不值。”   “我大哥带来一个好消息。”赵明圆有些兴奋的挺起了胸脯,走进书房,没有看到许清林的身影,竟是有些失望。   许南坏笑道:“马氏的事是坏消息。那你说说好消息是什么,难道是三十两银钱被你哥捡走了?”   赵明圆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到许淼淼绿色的倩丽身影,高声道:“不是银钱,而是功名的事。我哥哥在酒楼听几个秀才聚会时说,新皇下了圣旨,今年秋季增加科考一次。”   果然,许淼淼回头望了过来,正好与赵明圆的对视,“明圆,你真是好福气,秋季就能参加乡试了。”   赵明圆激动的眉开眼笑,大声道:“淼淼姑,你这么看好我,觉得我能考上秀才?”   许淼淼走进书房,“明圆,我爹说你基础打得不错,就是欠缺做文章的经验,多写写就更好了。”见许南面色很是失望,也不当着赵明圆的面安慰他。   赵明圆摸摸脑袋,有些局促的道:“我想求许爷爷指点做文章。你能不能帮我在许爷爷面前说几句好话?”   “你直接跟我爹说,他肯定会很痛快的同意。不信,你去马圈找他。”许淼淼见赵明圆兴冲冲的走了,这才跟许南道:“让你好好读《史书》,你不好好读。你怎么不动动脑筋?”   许南疑惑道:“动什么脑筋?”   许淼淼秀眉微蹙,伸手指戳许南的脑门,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金城是静王的封地,到现在官府都没有贴出新皇登基的告示,静王根本不认可新皇,怎么会听从新皇的旨意秋季金城开科考呢?”   许南先是一乐,而后又道:“那明圆不是白高兴一场了吗?”   “不止是明圆,静王封地的读书人都会空欢喜一场。”许淼淼接着低声道:“静王与新皇对抗,对我们这些住在封地的百姓来说,是祸不是福。”   许南淡淡道:“静王的身子骨不好,几个成年的儿子没一个省油的灯,来回折腾,我看静王精力都耗在平定家里的儿子上头,没功夫对抗新皇。”   “不错。小南南,看来你还是动过脑筋的。”许淼淼拍了拍许南比以前宽厚几分的肩膀,轻声道:“现在地里的活不多,从明个起,你每天晚上带着家里的奴仆在咱们家的几个院子里挖一个时辰地道、地窖。”   许南惊诧问道:“要打战?”   “新皇刚登基,人心不稳,军力不强,只要不是昏君,就不会动兵攻打金城。”   “打战苦得是咱们百姓。”   许淼淼点点头,缓缓道:“我给家里打地道是为了应急,挖地窖是想在秋天储藏过冬吃的菜、果子、粮食什么的。”   “我听爷爷说,大户人家都有密道、暗室。我们家在小梨村算第一富,也该有个地道、地窖。”许南收了玩世不恭的表情,肃容道:“姑,您放心,此事我一定办好。”   “到底大了一岁,说话都比以前沉稳,让我心里踏实。”许淼淼最近交给许南办了几件事,都完成的不错,这与去年秋末时截然不同。   赵明圆得到了许清林同意,以后赵明圆每隔一天到许家来向许清林请教学问。   赵德、花氏早就从赵明圆嘴里得知许清林比镇里的秀才学问高得多,听到他同意做赵明圆的先生且不收任何费用,十分感激,特意去镇里买了四条黄河鲤鱼、四斤羊肉送去。   许淼淼包了一顿羊肉野葱馅饺子,把许清林这个吃饭有定量的人都给吃撑肚皮,不得不去河岸边散步。   夕阳西下,黄河滚滚东流,土路两侧的地面上生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绿草,黄、紫、红色的不知名的野花星星点点。   许家的五头大牲口都被奴仆牵了出来,有的吃草,有的在河边喝水,好不惬意。   许家老少沿着河岸的土路缓慢行走消食,不时有小梨村的村民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赵老汉走到了心心念的多多跟前,抚摸着多多油亮的皮毛,仍是倔强的唤道:“小花,你这几个月没少长,你主家对你很好。”   赵老大跟许磊笑哈哈的聊天,“许兄弟,我们家的冬至定亲事了,女方是贺村的,正日子就在秋收后七月二十八。”   许磊笑道:“那真是恭喜你家。到时,我去你家吃喜酒。”   许南特意小声道:“姑,贺村就是贺黑子爷爷那个村。我听明圆说,冬至哥原来说的是马村的女子,后来马氏出事了,这门亲事就算了,反正也没有下聘礼交换生辰八字。”   许淼淼瞟到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黄河边的少年赵冬至,穿着灰衣脸上稚气未脱,大声道:“冬至,恭喜你定亲事了。”   赵冬至微微点点头,似笑非笑,最后朝许淼淼姑侄招了招手。   许南快步跑过去,问道:“冬至哥,你站在河边干什么?”   “我看看……看看河水有多深。”赵冬至收回了凝视许淼淼的目光,脸色有些红,表情不太自然。   许南弯腰拿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丢进黄河,扑通一声,溅起水花,郎声道:“拿块石头丢进河里就知道水深水浅了,就跟过日子似的,不试试不知道是好是坏。”   赵冬至低头缓缓道:“是。”   许南像个大人一样拍了拍赵冬至的胳膊,笑道:“你跟贺村小女子一定会幸福。”   赵老二走到许清林跟前,问道:“许叔,你家里的地种的是不是寒瓜?”   寒瓜就是西瓜。   大唐国的西瓜是从西北沙漠外的国外引起来的,产量很少,金城里面的富贵人家才吃得起寒瓜。   赵老二少年时在县城里给大户人家做差事,当时有个金城的商人给主家送来了一个寒瓜,还带着瓜藤及两片叶子。   许清林和蔼可亲,“家里的地都是淼淼与红红弄的,我不懂。我给你问问她们姑嫂。”   “不是寒瓜,是一种吃了不会起寒气的籽瓜,它的口味没有寒瓜甜,但是有养胃的药效。”许淼淼知道随着籽瓜叶子越长越大,会有村民发现它跟西瓜长得像。   “寒瓜卖的价钱很高,比麻花贵许多。你家种的这个瓜听上去比寒瓜还好,价钱会卖的更高。”赵老二满脸羡慕。   许淼淼微笑道:“现在还不清楚籽瓜能卖多少银钱,不过梨花观已经把我家种的籽瓜都订了。”   赵老二有些局促的道:“当初我还劝你家别种,幸亏你家没听我的话。”   赵老汉、赵老大都走过来打听籽瓜的事。   许淼淼一个人解释不过来,邓红在一旁帮着说几句。   许清林不操心家里的农事,也是头一次听女儿详细的说解籽瓜,惊叹道:“原来籽瓜的籽也能吃。难怪它叫籽瓜。”   赵老二激动的道:“我站在田梗边就看到籽瓜地里结了鸡蛋大小的果子。”   许文、许佳欢喜的拍手,异口同声问道:“娘,咱们家的籽瓜什么时候能成熟?”   邓红笑道:“我是第一次种籽瓜,这个得问你们姑。”   许淼淼笑道:“端午节之前第一批籽瓜就能成熟。”   端午节是农历五月初五,前世按阳历就是六月中旬,籽瓜在这个时候肯定熟了,能上市了。   赵老大心里算了算,高声道:“今个已是四月十八日,再有不到一个月籽瓜就熟了,竟是比麦子还熟的早。”   许淼淼点点头,“到时籽瓜熟了,给你们家送一个尝尝鲜。”   赵家父子三人异口同声的道:“他姑,真是太谢谢你家了。”   “我爹常说,你们家人都不错,以前也曾帮过我家,这个籽瓜不算什么。”许淼淼接着道:“籽瓜的籽,你们好好留着,明年选块地,不用选良田,就是一般的田种就行了。”   赵家父子异常惊喜。   “他姑,你给我接了断指,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这回又送籽瓜。”赵老大嘴笨,不知道怎么说好了,急得直瞅赵老汉、赵老二。   “大恩不言谢。”赵老二直接向许家老小鞠躬行礼。   “我们去你家的地好好瞧瞧。”赵老汉听得心直痒痒,要是种了籽瓜卖了很多银钱,就能买小花这样的大牲口,圆他多年的梦想了。   两家人浩浩荡荡的去了瓜田。   为了防止坏人偷瓜、放火烧了瓜地或是野兽祸害瓜地,许淼淼特意让奴仆在瓜田之间的田梗上盖了一间够一人睡的茅草房,又从外村要了两条大狗。   从籽瓜结出瓜开始,王伯等几个男仆轮流带着两条大狗在茅草房里面守瓜田。   今个轮到黄大根值守,刚吃过晚饭从村里过来,两只大狗一黑一黄,一前一后跟着他在瓜田里巡查。   许家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全部到齐,令黄大根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一激动语速都比平时快许多。   赵家父子不好意思问姑嫂二人,这就围着黄大根好一通细问。   黄大根在许家呆了几个月,早就知道当家作主的是许淼淼,见她点头,这才一一解答。   当晚,赵家父子彻底难眠。   次日,许家地里种的是比寒瓜还稀罕的籽瓜,且今年地里的籽瓜都被梨花观买下的事就在小梨村传开了。   “咱们还劝许家不要种籽瓜呢。”   “唉,许家原来不会种地,这种竟是种出了籽瓜这个新果子品种来。”   “许家的亲家邓老八是地里的好手,那可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事。他女儿邓红种地自是不会差了。许磊刚把邓红娶了,就让邓红种籽瓜,可见许家这是早就打算好的。”   “邓红天天往地里跑,比我老婆去我家的地都勤快,许家的籽瓜能不好吗?”   “咱们小梨村的梨十个都赶不上一个籽瓜贵。”   “梨子不但咱们村,大梨村也有,唉,到处都有,籽瓜只有许家种了自是卖得贵。”   大部分的人家是特别的羡慕许家,也羡慕赵老汉家得了许家的承诺,明年可以种籽瓜。   有几家准备原本是等到秋收时看许家的笑容,这下可笑不出来了,不过不到籽瓜成熟卖出去的最后一天,仍是抱着侥幸心理。   就在全村人议论籽瓜议论的热火朝天时,许家的一间屋子里传出少女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声音。   ------题外话------   本文为了无数数据能好一些,改名为《药女淼淼》。这本跟《药女晶晶》的风格一样,是系列文。   亲们,周末愉快!   ☆、99 终知真相全家习武   “忆云,你骗我骗得好苦。”   “你害我整整为了担心了一个月,为了哭了好几场,失眠好几夜。”   “你的真名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藏身于梨花观之中?”   “我只是个小村姑,你这么处心积虑的骗我,为了什么?”   许淼淼坐在床上,握住手里的三幅画时哭时笑。   她等了十天,才打开系着绿线的第三幅画,谁知道这幅画竟是以前看过的画。   雪天怒放梅花,绝美少年舞剑。   画里题诗: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她回想到第一次见李忆云时,李忆云说过的话,“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   李忆云身上的竹叶清香,双手比许南的手还要大。   李忆云说曾在梦里见过舞剑的少年。   刚开始,她接近李忆云,林氏三婢对她处处防备,却没有防备过许南。   三幅系着彩线的画,第一幅画李忆云躺在棺材里面,第二幅画李忆云变成少年复活,第三幅李忆云恢复男儿身舞剑出世。   “唉,其实你我第一次见面,你就用画来暗示身份,可是我被你的皮相深深迷住了,思维都没有平时灵敏,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你比我年龄小一岁,我对你没有戒备之心,太过信任你。”   “你是男子,我是女子,虽是知己,然在大唐国男女授受不亲、阶级森严的环境下,这段情谊就至此。”   “你才高八斗,文武双全,恢复了真实身份,日后鹏程万里,必有一番作为。我就在心里祝福你。”   许淼淼到底是活了两世的人,很快就想通透了,把三幅画收了起来,擦干泪水,这段回忆就封存于记忆深处了。   心里没有愁事,就不觉得日子过得慢了。   转眼就到了五月,天气炎热起来。   小梨村依山畔河,早晚凉快,只有正午才热一阵子,最热也热不过许淼淼前世住过的四大火炉城市。   相比之下小梨村绝对是避暑的好地方。   正值夏季,雨水比春季多了起来,这个雨水的量也远不如南方,大概一个月就下三、四场雨,绝对不会像南方那样的下暴雨,且一下就没完没了。   这个地方,如果是暴雨,至多下半个时辰就雨过天晴出彩虹。如果是中雨,也就半天功夫。   这一日上午,大山山顶的天空蓄了几朵乌云,不一会儿就电闪雷鸣,落起雨点。   黄河对岸还出着太阳,小梨村就下起小雨来。   雷声轰隆作响,地里忙活的村民纷纷跑回家躲雨。   邓红带着众位奴仆奴婢跑回许家时,雨已经下大了,衣裤都淋湿了。   许淼淼忙从大堂里面出来,见邓红浑身是水,心疼的道:“嫂子,咱们家的地远,你都淋湿了,快去换干净衣服。”   邓红却是激动的笑道:“淼淼,地里的瓜比昨个又大了些,今个下一场雨,明个是不是就能摘瓜了?”   “刚下过雨,地里太湿,瓜沾的泥太多,明天后天晒两天,大后天摘瓜。”许淼淼也没经验,就是想着让籽瓜多长两天,里面的瓜子长大点,炒出来的大板瓜子脆香。   “今个又有外村的人去瞧看咱们家的瓜地。”邓红有些兴奋,“他们是赵族人带过来的,我看着都是种地的老实人,就让他们瞧了,还让王伯说了几句。”   以前邓红在邓村、刘村种麦子地,从未像在小梨村这样天天被人观摩夸赞。   许清林的笑声从书房里传出来,“红红,现在再没有人说咱们家糟践地了?”   邓红高声道:“从籽瓜结出瓜来,就没有人说了,现在都说的是好话,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娘,你身上湿透了,快去换衣服吧。”   “娘,你要先沐浴,再换衣。”   许文、许佳的脑袋从书房打开的窗户探出来,兴高采烈的朝邓红招手。   暴雨下了不到两刻钟,就变成了中雨,暗下来的天还在闪电打雷。许家的厨房炊烟袅袅,开始烧起午饭。   许磊去梨花观给许南送雨具。叔侄二人回到村口时,正好碰到去许家送鱼的李三狗。   “这是我与我哥早晨打的黄河鲤鱼、青鱼,有的还活着,给你们家吃。”李三狗穿着蓑衣,背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竹篓。   三人到了许家,许磊叫小青把二十几斤鱼拿到厨房收拾,请了李三狗去见长辈。   李三狗还是像以前那样,见了许淼淼要磕头,感激道:“姑,你上次给我哥出的在船上卖小吃食的主意特别好。现在我哥每天比以前至少多收三十几个铜钱。”   李二狗听了许淼淼的话,买了瓜子、花生炒成干货,还买了麦芽糖,在船上售卖。   炒瓜子、花生是一小把卖一个铜钱,麦芽糖切成一小块用油纸包好卖一个铜钱。   小吃食不贵,来往的船客等船坐船时闲来无事,就买来吃。   李二狗薄利多销,压根没有想到,每天的利润就比一个非常能干的成年汉子在县城里打工还要高许多。   许淼淼微笑,谦虚的道:“我的主意好,那也得你哥听了去做才行。你哥这个决定做的好。”   “姑,我哥想问问你,能不能卖些糕点什么的?”李三狗目光里带着崇拜敬佩。   许淼淼想了想,便道:“糕点价钱高夏天天热易坏不要卖。”   许南点点头,“糕点得到县城、镇里进货,价钱可不便宜。”   许淼淼接着道:“你哥可以卖带素馅的玉米面包子,还可以卖时令的果子,比如易储存不易坏的梨子,一天就卖几个梨子,不要多了,毕竟梨子价钱贵,一般的农户人家买不起。”   “好。我回去跟我哥说。谢谢姑。”李三狗又一次磕了头,就跟着许南去隔壁屋子说话了。   到了中午,许家吃红烧黄河鲤鱼、黄瓜炒肉片、素炒茄丝、鸡蛋汤,主食是米饭、白面馒头。   李三狗走后,许南跟许家人道:“三狗哥也订亲事了,女方是黄河对岸花村的,两个月后就成亲。”   许淼淼问道:“花村就是花嫂娘家那个村吧?”   许南笑道:“姑反应可真快。您说对了。三狗哥要娶的女子就是花婶的亲侄女,也就是明圆的表姐。”   许淼淼菀尔,问道:“花嫂有两个兄弟,都给咱们家打过井,三狗侄子要娶的是哪个兄弟的女儿?”   许南嘻嘻笑着摇了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三狗哥说成亲后带老婆来给您磕头。到时您问问。”   邓红学着许淼淼的口气打趣道:“小南南,冬至、三狗都订亲事了,你急不急?”   许南脸通红,嘀咕道:“我还没成年,急什么。”   许清林干咳一声,缓缓道:“许南的亲事这两年都不会议。他把心思放在学文习武上头就好。”   许南生父许焱有消息的事,许清林只跟许淼淼说了,就连许南都不知道。   许淼淼微笑道:“小南南这几个月读书习武都有长进,便是骑马也学的不错。”   许南谦虚的摇摇头道:“我还差得远。”   许磊从后来冒出一句话,“你已经比我强很多了。”   这几个月许磊只要是观里守梨林,就会跟许南比试武功。从最开始一只手就把许南打赢了到现在要全力以赴才能打个平手,事实证明许南的学武进展神速。   许南便道:“二叔,我的力气还是不如你大。”   许磊想了想道:“等你长到二十岁,力气就会变得很大。”   许文仰视着许南,一脸的崇拜。   许淼淼伸手摸摸许文的包子头,柔声道:“文文,明个你就跟小南南一起早起去梨花观练武?”   昨个老爹许清林第三次给她说,让许文去练武,她已拖了很久,不好再拖下去,只能让许文练武吃苦头了。   许文连忙点点头。   许南鼓励道:“弟弟,我十三岁才习武,比你足足大了七岁。你这么小就习武,只要勤奋肯吃苦,肯定比我成就大。”   许佳抬起头,一本正经的问道:“姑,我也想习武,行不行?”   邓红忙过来,把许佳抱了起来,问道:“你是真想还是说说而已?”   “我是真想。”许佳话毕,继续望着许淼淼央求道:“好姑姑,你就让我跟着大哥、二哥一起习武吧。”   许淼淼心里自是愿意,只是许佳习武的事必须得许磊、邓红同意了才行,笑道:“你既然想学,那就问问你爹娘。”   邓红搂紧了许佳,柔声道:“习武每天要起得很早,还要跑很长的路,非常的辛苦。你姑拖了这么久才让文文去学武,就是觉得文文年龄太小。你比文文还小一岁呢。”   许磊却是仰天哈哈笑了几声,“佳佳想习武是好事。以后谁也不欺负她。”   许佳激动的道:“娘,爹同意了。”   许清林高声道:“红红,你婆婆就会武,且武功不低。你就让佳佳习武。”   许淼淼惊诧道:“我娘会武功?”   家里的人都是一脸的惊讶。   在许磊的记忆里,已故的海氏身子一向柔弱,在生下许淼淼之后,就更加不行了,不是腰疼就是腿疼,时常吃药,连地都下不了。   邓红清楚的记得,多年前,她与邓老八来许家看她姐姐邓氏时,海氏说话声音很轻,吃饭时胃口很小,一滴酒都沾不得。   当时她就觉得海氏弱不禁风,怎会料到海氏是个武功高手。   许清林含糊不清的答道:“会。她只是不显露。”话毕,转身就去书房关上门。   “爷又思念奶了。”许南把许佳抱过来,故意板着脸道:“你跟我去习武,你要是早上起不了床,我可要重重的打你的屁股。到时你爹娘拦着都没用。你爹现在已经打不过我,他可护不着你了。”   许佳小眉毛一蹙,双手握住,十指交叉,问道:“我就多睡一会儿也不行吗?”   许南摇摇头道:“不行。我师父在梨花观等着,我可不能迟了。”   许佳好一阵子纠结,终于还是点点头,“我能早起,不会让你迟了。”   许磊与邓红相视对望,均是笑道:“你可得说到做到。”   许淼淼顺势道:“佳佳,你好好学武,回来教我与你娘。”   许清林站在书房的门边一动不动,听到外面儿孙的对话,想起了亡妻及尘封的往事,一时感慨,热泪盈眶。   雨后的小梨村,空气更加的清新,河风徐徐,乡间野花清香淡淡,几头大牲口在河岸边悠闲的吃草,十几个孩子在老人的谈笑声中嬉戏。   时光就这么静静的流逝,人的心神安宁。   许淼淼已经完全适应了大唐国北地乡村生活。   由于家里伙食好,以前营养不良造成的皮肤微黄,现在变得白里透红,原来头发枯涩开叉,现在乌黑泛着光泽。   个子长高不少,大约一米五八,在村子里未成亲的小女子当中已是最高。   五观长开了,星目精亮,琼鼻朱唇,除去以前的精致,又多了几分灵气。   原来没有气质,甚至有点俗气,现在举手投足都有气质魅力,自信大气,不像出身普通人家。   村里的人都觉得许淼淼从去年秋天开始变化非常大,以前谁都敢跟她说话,还有妇人骂她没娘教,现在村里的晚辈见到她都尊称姑,平辈见到她都非常的客气,再没有人指亲着鼻子嘲笑讥讽她。   赵兰是许淼淼的好友,有了许家的帮扶,变化也很大,跟赵林夫妻分了家,靠自己赚银钱养活自己与弟弟,还住了新房,见到谁都抬起头来说话,那份自信是族里堂姐妹都不曾拥有的。   赵德家跟许家关系走的近,赵德在梨花观找了建三清大殿的差事,赵明正在集福楼做事,变化也是有目共睹。   王家三兄弟是最早得到许家帮助的,原来穷的揭不开锅,现在王大宝一个人就能养活几口子,王二宝砌火炕在外地长见识还有银钱,就连王三宝都识字会背《诗经》及一部分《大唐国律法》。   “他姑,现在还不到秋忙的时候,你看能不能让我炸麻花去镇里卖卖?”   “他爷,你才华高,能不能教我家柱子识字?”   “他婶,我家的地种粮食糊口都不够,更是赚不了银钱,你教我种籽瓜。”   许家人走在村里的土路上,时常有村人过来搭话,有的婉转,有的直接说目的。   许家人早就统一口径,就连许清林脸皮这么薄的人为了今后的安宁日子,也得硬着头皮道:“谁家以前跟我家走动,现在我家还跟谁走动。我家以前穷时,跟你家没有来往。你去找跟你家关系好的人家办事。”   这一日早晨,又是大晴天,太阳大的晃眼,安静的小梨村突然间传来老头、汉子激动亢奋的叫嚷声。   ------题外话------   六一入V,当天15—30万字倒V。亲们不要存稿,要记得追文!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00 籽瓜丰收大赚家人喜   “许家籽瓜地出瓜了!”   “许家的籽瓜成熟了,一亩地能出好多的籽瓜!”   “许家靠近河岸的含沙的土里也产了籽瓜!”   赵老汉、赵老大、赵老二一边跑着一边高声叫嚷,把整个村的人都惊醒了。   “到处都是籽瓜,一片片的好多好多,每个瓜都沉甸甸的。”   “这才几天的功夫,籽瓜就从一个拳头长成半个冬瓜那么大。”   “许家的奴仆不够,我们回来找人帮他家收籽瓜。”   父子三人满汗大汗,激动无比的跟赵族的人连说带比划。   赵七婶披头散发站在自家门边,酸溜溜的道:“今个收不完,明个收呗。”   赵老汉一看是侄子赵七婶媳妇,高声道:“我们怕籽瓜熟透了,烂在瓜地里,这才要帮许家收瓜。”   赵七从赵七婶的背后冒出一个鸡窝似的脑袋,眼睛里还糊着眼屎,没好气道:“叔,我家自家的地都照顾不过来,没功夫帮许家收瓜,你家不忙,还不如帮帮我家。”   赵老大冷声道:“我家帮你家还帮少了?去年你家的麦粒要是没有我家出人帮你收,就被那场大雨淋坏了。”   赵老汉懒得理会赵七夫妻,见赵德过来了,问道:“我家都去帮许家,你家去人吗?”   赵老大的老婆、赵老二的老婆、赵冬至及赵老汉的三个上了十岁的孙子孙女都准备好了,站在家门口等待出发。   “去。许家的地不少,我再叫几个人。”赵德让花氏去梨花观替他与几个族人请了一天假,而后就与这几个族人都跟着赵老汉一大家子去了许家地里。   花氏从梨花观回来,带着柳二去了许家离黄河岸边不远的沙田瓜地。   远远的就看见河岸的马路上堆着三座绿色的小山,走近了才看清楚是三大堆籽瓜。   籽瓜生得圆圆的,皮是黑绿相间,以绿色为主,比茄子大,比冬瓜小,跟中等的南瓜差不多大。   最小的籽瓜两、三斤,最大的竟是有五、六斤重。   婆媳这些天到许家的瓜地边瞧了几次,籽瓜都被大片绿油油的瓜叶挡着,看不清楚,现在一个个籽瓜从瓜藤上摘了下来,想不到有这么大,几百个放在一堆,真是太震憾了。   赵德赤着脚从籽瓜地里跑出来,问道:“你们从观里来,没遇见观里的板车队?”   花氏心疼的叫道:“你踩着籽瓜藤了!”   邓红在一旁数着籽瓜的数量,忍不住抬头笑道:“嫂子,籽瓜已经摘下来了,藤就没用处了,踩着没有关系。”   赵德哈哈大笑几声,他老婆花氏就是这么可爱,也很会办事,刚从观里回来,就知道带着儿媳妇赶过来帮忙。   花氏卷起袖子,脱了鞋子,就下了瓜地,“我这不是急匆匆的回来摘籽瓜吗,没顾得上东张西望,在路上也没遇到板车队。”   柳二跟邓红笑了笑,同样卷袖子脱鞋下地,不过开口细细问赵德怎么摘籽瓜。   花氏下了地,听族人说王大宝一家包括高大姑都来了多时,去了另外一片瓜地摘籽瓜,暗幸自已带着柳二来了。   不一会儿,两名道姑领着十几个汉子推着十几辆独轮板车浩浩荡荡出现了。   他们是跟赵德一起重修三清殿的短工,就是方圆几十里的村民,今日奉流云之令来取籽瓜。   两名道姑专门负责记帐,一来就指名道姓的要见许淼淼。   邓红急道:“妹带着奴仆去了不远处的瓜地。我这就把她找过来。”   年长的道姑忙道:“不用了。我们去找许香主就是。”   沙田瓜地的赵族人见道姑对许淼淼很尊敬,心里对许家又高看几分。   年青的道姑跟众短工道:“你们在此等候,我们去去就来。”   一柱香之后,两个道姑与许淼淼有说有笑的回来了。   “这些籽瓜是要送往各地给贵人品尝,每一个都非常精贵,摔破一个,就扣你们一个月的工钱。”   “你们若是运不了,现在就明言,别到时没力气了,手一抖,把一车的籽瓜给摔碎了。”   两个道姑收了笑容,肃容跟众位短工再三嘱咐之后,开始数籽瓜子数量,而后让他们搬上板车。   许淼淼跟邓红小声道:“我是想着分三天运至观里。观主怕夜长梦多,万一天下大雨把籽瓜淋坏了。”   邓红已经亢奋的有些找不到北了,激动无比的道:“我天天来瞧看瓜地,到今天丰收了,都没想到一亩能产这么多的籽瓜。”   许淼淼笑道:“我之前给你说过籽瓜的产量。你以后记得要信我。”   这一日,板车队在小梨村与梨花观之间来回走了十三趟,才把许家地里所有的籽瓜全部运完。   花氏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回到家里说话声仍是底气十足,“许家的籽瓜最少收了一万斤!”   赵德喝了两大碗甜丝丝凉凉的井水,激动的道:“我数了数,一板车大概装了二、三十个籽瓜,就按一百斤算,十三辆板车,一趟就是一千三百斤。”   花氏眼睛圆瞪,问道:“一斤一个铜板,一万多斤是多少银钱?”   “十几两银钱。”赵德把碗放下,摇头道:“一斤不可能只有一个铜板。你算得不对。”   “那一斤多少铜板?”   赵德缓缓道:“八个总有吧。”   “一个籽瓜八个铜钱!”花氏眼睛贼亮贼亮,“一亩地至少三百个籽瓜,那就是二两多银钱,比种麦子强十倍!”   “可不是吗。”赵德心情澎湃,“淼淼今个答应给我们这几家每家两个籽瓜,让我们把瓜子留着当种子明年种地里。”   许家的书房里面,许淼淼正在跟许清林说籽瓜的收益。   “观主给的价钱合我的心意,我除了留下三百个籽瓜咱们自家吃,其余的全部卖给梨花观。”   许清林缓缓道:“好。观主有手段也有眼光,梨花观欣欣向荣,名声隐要超过白云观。”   以前梨花观是以观里全是道姑及千亩梨林出名,经过上次告倒静王的儿子,整个大唐国都惊动了,如今都知道梨花观的道姑很厉害,非常不好惹。   前些天梨花观替赵兰做主伸张正义,又在县城里博得了好名声。   “观主今个派两个仙姑过来,只是付了定金,其余的银钱明个派人送过来。”许淼淼把一张银票放在许清林的面前。   许清林知道家里的地与官府借给奴仆种的地合起来十亩出头,就算这些地都是良田,合起来四十两银钱,一看银票竟是一百两数额,大的超出了想象,问道:“这只是定金?”   “对。”   “怎么算的?”   “籽瓜不按斤,按大小个算。大的二百个铜钱一个,小的一百五十个铜钱一个。”许淼淼双手比划着籽瓜的大小。   许清林今个去瓜地呆了一个时辰,许淼淼比划的大个籽瓜数量多,大概占了七成,极为激动惊喜,“这么多?”   许淼淼笑道:“爹,我早就打听了过了。这几年金城的寒瓜一个卖四、五百个铜钱。我的籽瓜卖给梨花观可是比寒瓜便宜。”   许南的声音从窗户外传出来,“姑,你别忘了寒瓜大,籽瓜小。”   许淼淼自信满满的道:“寒瓜许多城府都有,籽瓜唯独我有!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真是跟着你爷爷读圣贤书了。”   许南的声音消失了。   许清林对于女儿时常打击大孙子不以为然,笑道:“你上次说籽瓜跟寒瓜不同,还有药效。”   “对。肠胃不好的人不能吃寒瓜,可是能吃籽瓜。常吃籽瓜,肠胃好。”许淼淼大眼睛闪烁智慧的光芒,轻声道:“梨花观观主就是冲着新奇、有药效,这才把咱们家的籽瓜给包了。”   许清林把银票放在女儿的手里,问道:“梨花观还差你多少银钱?”   “我抹去了零头,观里还欠咱们家六百五十六两银钱。”   许清林目瞪口呆,这才过了多久,女儿又赚了近八百两银钱。   在他的印象里,少年时家里的千亩良田,遇着丰收年,利润才几十两银钱,几座果园丰收合起来的收益也才百十两银钱。   靠着种田就能赚这么多银钱,比商铺、酒楼还赚的多,也只有他这位极为出色女儿了。   “好。淼淼,你真是太能干了。”   许淼淼低声道:“我原本是想把籽瓜里的籽都取出来炒瓜子再卖给梨花观,现在家里三百个籽瓜,出的瓜子量不大,此事明年再说。”   许清林缓缓道:“这么多银钱家里足够用了。你大哥肯定会来接咱们,到时你就不用这么辛苦。”   许淼淼私下里已经听许清林说了几回许焱要回来的话,到现在不见人,也不见一封信,甚至一个口信都没有,觉得这件事不太靠谱,不想直说打击许清林。   许清林见女儿低头不语,以为女儿相信了,笑道:“你刚出生时,你大哥特别疼爱你,每日都抱你好几回,后来南儿出生,你大哥每回一手抱着你,一手抱着南儿,嘴笑得都合不拢。”   许淼淼抬头菀尔,柔声道:“爹,我觉得这次籽瓜的动作有点大,打算以咱们家的名义捐五十两银钱给梨花观,再用八两银钱买一头牛送给赵族,牛就养在赵族,赵族的人爱怎么使用牛就怎么使用,咱们家出了这么份银钱,不操养牛的这个心了。”   许清林点点头道:“甚好。”   许淼淼扬了扬手中的银票,“二嫂天天去瓜田盯着,出了很大的力,我把这张银票给她与二哥,您看行吗?”   “不行。”许清林摇摇头,不容置疑的道:“红红是出了力,但是你给的银钱数目太多,以后再有类似的事,给的银钱数目要是低了,她心里会有落差,对你心生埋怨,好事变成坏事。我觉得至多三十两银钱。”   许淼淼想了想,点点头道:“爹说的是。那我就听您的,给二哥、二嫂三十两银钱。”   她的空间里面有银票、银锭,能够随时拿出百两银钱应急。   邓红这几天都非常累,当然今天最累,用过晚饭就早早洗漱上床歇息了。   许佳在瓜地里玩了一天,早就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吃晚饭时都快睡着了。   母女睡在一张床上,脑袋一沾着枕头就与周公打交道去了。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醒来时许磊都从梨花观回来还在家用过早饭了。   许磊穿着藏青色的半臂短衣黑色的长裤,坐在床边,侧脸十分英俊,温声道:“我在观里就听大宝侄子说咱们家的瓜田大丰收,摘了几千个籽瓜。我惦记着家里,都没顾得上去地里瞧看,就直接回来。你们睡得可香了,我就没叫醒你们。”   许佳从床里边爬出来,坐在许磊身旁,小手搂紧了他粗壮结实的手臂,“爹,地里没有籽瓜了,只剩下瓜叶瓜藤,有什么好看的啊。”   邓红笑道:“你爹以为我们还在瓜地里忙呢。”   以往这个时候,邓红早就在地里忙碌了,特别是籽瓜结瓜开始,这个心天天都揪着,直到籽瓜成熟一个个摘下来,被梨花观的板车队接走,心才放了下来,才有睡懒觉享受早饭打扮的心思。   邓红起来洗漱之后,先给独立洗漱完的许佳梳了个包子头,又给自己梳了个圆髻,髻上插了一支圆头雕刻梅花图案的银钗,特意戴上聘礼的一只黄金镯子,去吃早饭。   许淼淼同样刚洗漱完毕到饭厅,三人正好坐一起吃。许磊笑呵呵坐在旁边陪着。   许淼淼问道:“二哥这一路可曾遇着村里的人?”   许磊点点头,“遇着四人,个个都向我打听籽瓜卖了多少银钱。”   邓红面色微变,急忙问道:“你怎么回答的?”   许磊望着比往日漂亮可是嘴唇边粘着玉米粥汁有些可爱的老婆,憨声道:“你猜?”   邓红嗔怪道:“我怎么猜的出。”   许淼淼笑道:“嫂子,我二哥回复的是你猜?”   “啊。噢。”邓红忍俊不禁,头扭到一边去大笑。   许磊伸手拍了拍邓红的肩膀,“我一直在观里,昨天一天都没着家,不知道瓜田里有多少个籽瓜,我要是跟他们说实话,他们肯定不信,我干脆就这么说完事。红红,你说对不?”   邓红伸出右手大拇指,夸赞道:“对。”   许佳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许淼淼瞧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真是幸福,不过在饭后仍是道:“佳佳,你今个贪睡没早起去观里习武。”   许佳红着脸低下小脑袋,轻声道:“我现在去观里行吗?”   许淼淼便道:“现在去,虽是晚了,比不去强。”   邓红虽是心疼许佳,然而习武对许佳有好处,且家里人都赞成,只能不阻拦,“磊哥,你刚回来歇着吧,我坐多多板车送佳佳。”   “你不用去。我带佳佳步行过去。”许磊话毕,便牵着许佳的小手出了家门。   院子里面几个下人来回走动,邓红并不使唤他们,搬了把椅子坐在梨树下面乘了一会儿凉,也闲不住,就把针线活拿出来,这是给许南做的秋天穿的里衣,籽瓜结瓜时刚做,一直放到今个。   黄娟将小木桌搬至邓红的身旁,放了水及干果,请她做一会绣活吃些。   此时,许淼淼指挥着奴仆把籽瓜一个个的用油纸包裹好,放入地窖里面。   现在许家有两个很大的地窖,都在主家这边。一个在羊圈与马圈的之间,一个在一进院子与二进院子之间。   每个地窖离地面一丈多,面积有二百多平米,够储藏几千斤的食物。   王伯住的房子地契是官府的,以后房子不晓得归谁了,就没有挖地窖。   许清林在书房里读书累了,就出屋在院子里走走,听到一进与二进院子里传来许淼淼的说话声,走过去瞧看。   许淼淼笑道:“爹,您还没进过咱们家的地窖吧,要不要进去瞧瞧?”   哪知许清林眼睛望见地窖的出入口,那里面又深又黑,脸色倏地变成苍白色,似想起非常可怕的事情,摇摇头转身就走了。   乔伯问道:“小姐,这里有小的盯着。老太爷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您用不用过去瞧瞧?”   许淼淼立刻跟了过去,见许清林又回到了书房,房门倒是半开着,就走进去,顺便把门关上了。   许清林无精打采的坐着,见越来越美丽的女儿来了,挥挥手道:“淼淼,我没事。你去忙。”   许淼淼给许清林把了脉,一切正常,“爹,是不是地窖引起了您的伤心事。”   许清林闭上眼睛点点头,“当年我与你娘数次九死一生,有几次就是躲在陌生人家的地窖逃过一劫。”   许淼淼柔声道:“那些事都过去了。咱们家现在越来越好。”   许清林自语道:“我太没用了,若是会些武功,你娘也不会那般……辛苦。”   许淼淼坐了下来,问道:“爹,你能不能讲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与娘从南地来到小梨村?”   “现在不是时候,还不能讲。一切都要等你大哥回来接咱们。”许清林再一次坚定不移的道:“你大哥肯定会来接咱们。”   这时,大门外传来两个女子高兴的说笑声。   ☆、101 得重银再思忆云   来者仍是昨天的两个道姑,定是在观里得到了观主的夸奖及赏银,今个气色特别好,跟许淼淼说话时,态度越发的恭敬。   三人进了大堂,也不寒暄,直入主题,交付银票写收据。   “流云师姐正与观主要陪着贵客,不然就由她过来了。”   许淼淼笑道:“贵观名声远播,贵客络绎不绝。”   两个道姑并不久留,办完事情这就回观里去了。   到了中午,许磊、许南、许文、许佳回来,一家人用过午饭之后,许淼淼特意把许磊夫妻请到了大堂,叫退奴婢。   “二哥、二嫂,籽瓜卖了不少银钱。二嫂辛苦了几个月。我与爹商量之后,给你们三十两银钱。”许淼淼取出一张二十两银钱面额的银票及一个十两的银锭。   许磊摇摇头道:“我们一家四口都在家里吃住穿用,每个月开销很大,我挣的那些银钱远远不够。我们不能再要家里的银钱。”   邓红目光扫过银票、银锭,就跟着道:“是呢。我去地里只是动动嘴皮子,偶尔拿锄头刨地,比游山玩水都轻松。不能拿银钱。”   许淼淼问道:“你们不要,是不是嫌少了?”   邓红摇摇双手,“不是。这么多银钱能买七亩多良田,太多太多了。可是磊哥说得对,我们一家四口吃住穿用都是极好,真得不能再拿家里的银钱。”   无论许淼淼怎么说,两口子就是不拿银票与银锭。   许磊干脆拉着邓红走了,把许淼淼独自留在大堂。   许淼淼摇头无奈的大声道:“你们两个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样的倔强一样的不爱财。”   两口子在门外听到这话,相视对望,均是一脸甜蜜幸福。   许南站在不远处瞧到这一幕,坏笑道:“二叔,你笑得这么欢喜,婶是不是怀上了?”   许磊见邓红面色倏变,立刻狠狠瞪了许南一眼,叫道:“她快怀上了。你就等着过年多出一份大红包。”   许南吐吐舌头,朝邓红拱拱手鞠躬,“二婶,我就是乱说话,你别介意。你肯定会怀上我的小侄子。”   邓红目光幽幽,轻叹一声就跟许磊回房去了。   “你又闲着了。”许淼淼本想派许南去县城存银票,许清林的话在脑海里回荡,打消了这个念头,“《史书》抄完了?”   “有爷爷帮忙,还差一点点了。三日之内就能抄完。”许南快步走过来,“不过,观里这几日来了贵客,观主下令除了几个大殿之外,别的地方不让香客进入,估计就连你也进不了藏书阁。”   许淼淼把许南拉到大堂里面,问道:“可是静王妃来了?”   许南点点头,凑过来低声道:“姑,你真是一猜就对。这回不但静王妃来了,静王与静王妃生的嫡子小王爷竟然也来了。”   许淼淼目光闪烁。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骗了她几个月的人。不知那个人来了没有。   许南接着幽幽道:“我师父说,静王妃梦到了干女儿,醒来后就要来梨花观烧香,静王就带着小王爷陪着静王妃一起来了。”   许淼淼摇摇头道:“人都不在了。她们再来有何意义?”   “是。我也这么觉得。李小姐那么好,却是独自在观里过了这么多年,还去世的那么早。”许南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惋惜与一些不平。   许淼淼想到曾经还阻止大侄子接触那个人,真是有些蠢,语气一转,问道:“这几天你师父还有空给你教武功?”   许南淡淡道:“有的。我师父与观主轮流陪着静王一家三口,也就是转转看看吃吃,没什么事。”   许淼淼却是觉得静王妃突然间来梨花观,还把静王这尊大神也弄过来了,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为防万一,还是谨慎些好,“静王一家三口离开之前,你们三个都不要去梨林练武。你师父那边我会写信让你二叔带给她解释。”   许南摇摇头,“姑,今个你要佳佳去练武,明个你不但不让她,连带着我们都不让去练武了。”   许淼淼白了许南一眼,笑眯眯道:“小南南,怎么着,你想不听我的话?”   许南可是知道违背许淼淼命令的后果有多么严重,连忙笑道:“姑,谁的话我不听,也不能不听您的。”   “知道就好。你爷爷不想让你出半点事,我也不想让你、文文、佳佳出事。”   “那二叔呢,他明个得去梨林值守。”   “我会嘱咐他,无论出了什么事,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重。”许淼淼话毕,就出了大堂,去找许磊。   许南在大堂里坐着磕起了瓜子,一会儿许淼淼返回,“小南南,明个你仍是按着平时的时间早起,带着文文、佳佳爬山,等静王一家走了,你们再去梨林练武。”   许南把刚才想好的主意说出来,“好姑姑,你让乔爷爷也跟着我们,他会打猎,我们跟着他能学点本事。”   “可以。你们在山里别走得太深,也别玩得太久,还是在午饭之前回来就行。”   “美姑姑,你可真是英明。明个等着你的大侄子我打一头狼回来,把狼皮剥了给你做披风穿。”   “这山里没有狼,就算有狼,也不是你能打着的,你就吹吧。”许淼淼打击的许南又蔫了。   到了下午,许淼淼特意将静王来梨花观的事禀报许清林。不过,没有说李忆云赠三画暗示身份的事。   许清林的想法跟许淼淼一样,甚至觉得有大阴谋,连许淼淼要去县城存银票购物的事都否了。   老乌把奴仆召集起来,“这些天全家上下都太累了,从今个起主家与我们除了二老爷之外,都在家里休息,不得离开村子。主家还说了,这几天每日都有肉吃。”   众人一听,都觉得主家十分体贴,纷纷夸赞。   黄昏,许淼淼派许南给昨个帮了许家的几家人每家两个籽瓜及两斤麻花、六斤猪肉。   那些没去的村民得知此事,肠子都悔青了。   有几个村民把责任推到赵七夫妻身上,大喊大叫埋怨就是听了他们的话,没有去许家帮忙。   赵七已经气得不行,这下被族人骂了,也是夏天天热脾气大,当场就跟其中一个族人打起来。   赵德刚吃了几口黄瓤的籽瓜,正在眯眼享受着,就被两个族人急匆匆跑进来打断,放下籽瓜去处理赵七打架的事回来,再好的心情也折腾没了。   花氏特意道:“我给你留着籽瓜呢,你快来吃。”又指了指碗里快小半碗又黑又大的籽瓜的籽,笑道:“你瞧,这是籽,个个都饱满能明年当种子种进地里。”   “可得保存好了。”赵德露出笑容,又道:“我看你还是去问问淼淼,怎么保存种籽好。”   花氏点点头。   许南回到家里,跟许家人先说了赵七打架,又特意道:“姑,梨花观怕三清宝殿开工吵着贵人,竟是停工了。德叔他们今个中午就回来了。”   许淼淼问道:“观里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工?”   “没说。”许南目光里带着些许敬佩。现在就连他也觉得观里会发生什么事,不然修三清宝殿这么重要的工程也停了下来。   许磊粗声粗气的道:“妹,我与大宝轮流天天去观里,要是开工了,回村给赵大哥他们说一声便是。”   许清林把许南叫到小院子的梨树旁边,又让许磊把木头矮桌端出来摆在树下。   爷孙俩下起了黑白围棋。   许淼淼看到这幅玉石制的棋,就想起它的主人李忆云。   那日是春季,千亩梨花盛开,李忆云身着雪衣,在千万朵梨花之间面带笑容,将这幅玉棋送给许淼淼。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许淼淼吟了四首描述梨花、春日的古代残诗送给李忆云。两人相谈甚谈。   如今梨花凋落,梨树枝头已结梨果。两人兴许再也不相见。   许淼淼轻叹一声,走出院子。   许文、许佳小脸洋溢着笑容被一群小孩子围着,正好骑着骆驼立夏从门边走过,朝许淼淼朝手,大声道:“姑,立夏认路,不用人领着,就能从河岸回咱们家。”   “姑,你跟我们一起骑立夏吗?”   “不。你们去玩,天黑之前回来。”许淼淼挥挥手,脑海里却是挥不去送立夏的李忆云的身影。   黄娟轻声道:“小姐,天快黑了,您还要进山吗?”   许淼淼抬头一瞧,不知不觉竟是从家里走到了山脚下,亏得有黄娟提醒,不然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爬山了,打了个激灵,觉得有些后怕,以后可不能这样,菀尔道:“我们去兰兰家坐坐。”   两人到了赵兰家,赵五风刚才跟许文兄妹骑立夏去河岸了,家里开门的是赵兰。   家里的大狗从门里钻了出来,围着许淼淼、黄娟嗅了几下就开始狂摇尾巴。   赵兰脸蛋红扑扑,神色竟是有些不自然,等把门关上,这才小声道:“淼淼姑,我来葵水了。”   许淼淼一怔,而后笑问道:“什么时候来的?不会是你去观里送麻花的路上来的吧?”   赵兰苦笑点点头,“昨个上午,我在梨花观卖完了麻花,一路走总觉得不太对劲,五风发现我的裤子红透了,就把衣服脱了给我系上遮住。五风光着上身回村的。”   黄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许淼淼嗔怪道:“娟,你笑什么,以后你到了年龄,也会来葵水。”   “是。”黄娟收回笑容,扭过头去仍是想笑。   赵兰问道:“淼淼姑,你来葵水了吗?”   “还没有。”许淼淼拉着赵兰进了卧房,细心的问她用什么的布做的垫,又嘱咐她不要干重活、沾凉水,注意卫生清洁。   赵兰以前在大户人家当奴婢,睡得是大通铺,有两个年龄大的奴婢来葵水,知道一点,但不像许淼淼说得这般详细。   许淼淼在赵兰的目光里看到了深深的依赖与信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观里来了贵客,你又来了葵水,这几天不要卖麻花,好好在家休息,也不去观里听经,回头我知会你,你再去观里。”   二女又说了一些话,这才回到院子乘凉。   黄娟在一旁听着,偶尔接几句话,还算守规矩。   许淼淼等回家之后,特意吩咐黄娟下次不能这样没礼貌的笑。   黄娟比小青岁数大,但没有小青沉稳。可惜小青热衷于厨艺,不喜欢当贴身奴婢。许淼淼只有慢慢教导黄娟。   许家父女原以为静王一家三口在梨花观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会冒出骇人听闻的大阴谋。   谁知五天过去,一切风平浪静,不但是梨花观,方圆百里都没有发生什么事。   赵兰的葵水都干净了,来许家询问明个就是端午节了,明个能否去梨花观卖麻花。   “且等等。不着急。”许淼淼仍是不同意。   “那好。我就不去了。”赵兰自是一百个听许淼淼的话,笑道:“我听小青说,你们家原本要包南地的粽子,可是不去县里,买不到干粽叶,包不了粽子。是吗?”   许淼淼刚才因为吃不着粽子心里还在骂静王一家还不走,现在听赵兰的话,无可奈何摊开双手道:“这事怪我,该早点去县里买粽叶。”   赵兰笑了笑,跟许淼淼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许淼淼还觉得奇怪,赵兰怎么屁股都没做热就走了,一个时辰之后听来家里学识字的洋芋蛋道:“五风跟兰兰姐去县城了,说是买什么叶。”   “呀,兰兰去县城给我买粽叶了。”许淼淼出了大堂,抬头见日头正当空,天气正热着,想到赵兰刚才默默走了去买粽叶,心里有些感动。   到了下午,赵兰姐弟满头大汗提着一竹篮的干粽叶、背着十斤糯米来到了许家。   许淼淼感激道:“兰兰,你太有心了。这么热的天,为了让我吃着粽子,专门跑一趟县城。”   赵兰只是微笑,把竹篮、糯米全部放在许家的厨房。   邓红问道:“粽叶、糯米贵得很吧?”   赵兰含糊不清的答道:“还行,一般贵。”   赵五风激动的道:“姑、婶,我们在县城的黄河岸边瞧到了六艘很大的官船,比李村的那条新木船大多了。”   ------题外话------   倾听一季樱花落满江南、tamyatam、momo鱼83、原因之一、黄姐0126、冰雪红送的钻花票都收到了。多谢!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02 端午前夜惊魂出人命   许淼淼一听,立刻问道:“官船上面有官兵吗?”   赵五风点点头,大声道:“有。每艘船都有官兵。”有些得意的道:“船上的旗子上写着一个李字。我猜是静王的船,是吗?”   许淼淼缓缓道:“八成是。官船船队应该是来接静王回金城,就是不知道何时启航。”心道:赶快走吧,走了我们也能去镇里去县城。   “姐,你听,姑说八成是。”赵五风笑得咧开嘴。   “你们快坐着吃个籽瓜消消暑。”许淼淼摸了摸赵五风的小脑袋,这个小家伙特别聪明,观察力很强,性子能屈能伸,要是生在富贵人家,有好的教育,肯定是个人物,笑道:“今个晚上到明晚,都在我家用饭,不许说不来的话。我不爱听。”   赵兰姐弟在大堂里吃籽瓜。   许淼淼吩咐小青把糯米、干粽叶都用井水泡了,晚上临睡时换一次水,明早再换一次水,上午就可以泡粽子了。   明天就过节了,家里好几天没吃猪肉了,包南地的肉粽子也需要肉馅。   许淼淼派老乌赶着公驴花生板车去小镇买猪肉、排骨及一些吃食,许南要去直接被她否了。   全家人许清林最紧张的就是许南了,静王一家人还没走,方圆几十里都有危险,许淼淼岂敢放许南出村。   老乌一去竟是许久,把许淼淼等的都心急了。   等到傍晚时,老乌才赶着满满一板车的吃食回来,花生累得皮毛出了许多汗。   老乌跟守在大门口的乔伯道:“多亏了花生劲大,拉着这么多东西爬大山都不用歇一下。”   许淼淼惊诧的声音院子里传出来,“爬大山?”   “小姐,小镇被官兵封了,说是有贵人在镇里玩。小的见天色还早,便赶着花生去了大镇。”   乔伯嗔怪道:“你半天不回来,小姐急坏了。”   老乌面带愧色进了院子连忙向许淼淼赔罪。   许淼淼一想,大镇旁边有军队驻守,便问道:“大镇没有封吗?”   老乌答道:“没有封。不过镇里有许多的军士,虽然他们穿着便服,但是小的一眼就瞧出他们出自军队。”   许南在一旁问道:“你没问小镇里来的是什么贵人?”   老乌摊开双手道:“小的离着小镇还有半里路,就被官兵拦住,拿长枪指着我的喉咙,根本不让我开口说话,让我立刻绕道。”   “多半是静王一家。”许淼淼低声说了一句,就去门外查看板车上的东西。   猪肉、排骨、糖、油、蒜都有,还有一只五六斤重去了皮毛的羊腿、几斤大梨、竟然还有一篓子活的河蟹。   上次家里吃河蟹,许清林很高兴,明个过节再吃,他肯定也会高兴。   许淼淼心里暗赞老乌会买东西。   花生探过大脑袋蹭许淼淼的肩膀要撒娇,直接被乔伯用双手把大脑袋扳开去,“你的头上都是汗,不能把小姐的衣弄脏了。”   花生不满的叫了几声,竟是把不远处在羊圈里养着的母驴糖糖也勾搭的叫唤起来。   两头驴一东一西的叫了十几声,好不热闹。   许淼淼笑道:“花生累了饿了,给它喂草喝水。”   夜晚降临,明月当空,星光灿烂,小梨村渐渐宁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静的只能听到河边的蛙叫树上的蝉鸣。   突然间远处传来了一群紧密的马蹄声及一群汉子的愤怒的叫嚷声。   住在村子最外围的赵老汉家里的狗最先吠起来,接着全村的狗一只只的狂吠。   狗叫得这么凶,村民自是心里有些惊恐。   赵老大、赵老二、赵冬至都穿着衣起床出门,站在了自家院子的墙下,踩着石头仰着脑袋越过土墙去看河岸。   只见不远处从县城的方向奔来一大群骑马的人,人人手里举着火把,在追前面狂奔的几人。   “静王有令,抓住歹徒者赏金十两!”   “歹徒着黑衣、持长刀,生死不论,赏金十两!”   这群人的叫嚷声很快就传了过来,在黑夜里听得特别的真切。   “拿上家伙,抓歹徒去。”赵老大一咬牙就率先冲进杂房拿了家里劈柴的大砍刀,开了门跑向河岸。   赵老二稍微犹豫了一下,赵冬至大吼一声已经从杂房拿了锄头冲出家门。   赵老汉光着上身跑出来,一把抱住了赵老二的腰,叫道:“穷寇未追。官府追的不是一般的恶人,你们不会武功,去了都是送死。”   赵老二打了个颤,急道:“大哥、冬至已去了。”   赵老汉长叹一声,道:“那是他们的命。”话毕,跑到门口,朝着长子与长孙的背影大声吼道:“你们不要命了,给老子回来!”   赵冬至正在奔跑,听到爷爷的叫喊,扭头看了一眼,不小心被一块石头扳了一下,扑通摔倒在地,痛的叫了一声。   赵老大都已经跑到河岸上了,还没来得及看清迎面跑过来的黑衣人有几个,就听到儿子的叫声,吓了一眺,爱子心切急忙返回去。   就在这么短短的几秒钟,赵七超过了赵冬至、赵老大,跑到了最前面,与几个黑衣人面对面。   寒光一闪,一个黑衣人从赵七身旁飞过。   赵七看到黑衣人蒙着面露出两只眼睛,只听到“挡者死!”三个字,就觉得脖颈一痛,而后失去了知觉。   一大群的骑兵奔驰而过,从赵七的尸体上踏了过去。   赵老大、赵冬至眼睁睁的看见赵七被一个黑衣人割颈杀死,又看着他的尸体被百马踏成肉泥。   一群赵族汉子跑到了村口,拿着菜刀、锄头、砍刀、木棍,还有两手空空什么都不拿的。   他们在看到赵七惨不忍睹的尸体之后,一万个被银钱迷了眼,一万个后怕,一万个庆幸刚才没有冲到最前面,没有丧命。   赵七婶披头散发,衣裳不整,听到族人不停的叫着赵七的名字,以为赵七杀死了黑衣人,得了赏金十两。   金十两,就是银百两。这是几辈子都攒不到的银钱。   有人开口道:“他婶,你要冷静些,别想不开。”   “他叔去了。”   黑夜,黄河河岸赵七婶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得很远很远。   许家曾经是村子的最深处,现在是赵兰家。赵兰可不敢让赵五风半夜出去。   许家主家没一个人出来,老乌被许淼淼派出去先问问赵兰姐弟、王大宝一家的安全,再去打探消息。   从流民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乌,看到现场赵七肉饼一样的尸体,都吓得毛骨悚然。   许家大堂点着两盏油灯,除了两个小孩子,大人都到了。   老乌脸色苍白的站在大堂中央,失声道:“赵七被一个黑衣恶人拿长刀割颈杀了。官府的骑兵应该出自静王的军队,现在骑兵队跑得没影了,不晓得会不会给赵七赔偿银钱。”   许南纳闷道:“赵七叔家不是住在村子最边上,怎么他第一个跑了出去。”   老乌解释道:“大少爷,您说的是。当时赵老大父子跑到最前面,赵老汉不让他们去,这么一喊,赵冬至就摔了一跤,赵老大担心赵冬至就返回去瞧看,这么着赵七跑到了最前面。”   许淼淼问道:“赵七老婆有没有骂赵老大父子?”   老乌面色有些愤怒,气道:“骂了。赵七老婆说赵老大父子该死,赵七是替他们父子死的,让赵德里正开祠堂,赵老大父子给赵七的死一个说法。”   许淼淼轻哼一声,“这是命。赵七老婆埋怨不了任何人。”   老乌点点头道:“对。人人都说这是赵七的命。”   许淼淼缓缓道:“赵德大哥肯定不会为此事开祠堂。他会出面安置后事,而后去问问官府有没有赔偿。”   “对。小姐全都说对了。赵里正只是让族里的汉子给赵七收了尸,又让几个妇人劝劝赵七老婆,还说一早就去县城把此事禀报衙门,看衙门怎么说。”老乌再一次对许淼淼佩服的五体投地。   许清林与许淼淼目光对视,前者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静王派骑兵队追凶犯?”   “或许赵德大哥去一趟县城衙门就知道了。”许淼淼心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然惊动了骑兵队。又跟家人道:“我们今晚不要睡得太沉,白天再补眠。”   许南始终低头不吭声。   刚才他要跑出去抓恶人验证武功学的如何,许清林开口不让他去他都不听,最后被许淼淼发怒在胸口打了一拳才不得不放弃了。   许磊朝许南凶狠狠的瞪了一眼,就拉着对许南抱以同情的邓红回房。   许清林板着脸训斥了许南几句,也回房去了。   许南见许淼淼头也不回的走了,急忙跑上去拉住她的左手,急道:“姑,我错了。”   许淼淼转过身,右手呈刀状飞快的在许南脖颈处划过,见他目光疑惑,冷声道:“静王的骑兵队都奈何不了的恶人,你以为你抓得住他们,脖颈抵得住他们快刀的锋利?”   许南后退半步,竟是无言以对。   “下不为例!”许淼淼右手握成拳头用力打在许南的胸脯上,仍是刚才打的那个位置,“痛吧?”   许南咬牙不叫声来,等一会儿方道:“有点痛。”   “痛才能让你记得深刻。你现在这个年龄,无所畏惧,最是可怕。”许淼淼气呼呼的冷哼一声,狠下心把许南独自留在大堂,转身去睡了。   这一晚除了不晓事的小孩子,全村人都没睡好。   赵老汉一家更是如此。   死的人是赵七,可是赵老大、赵冬至都是与死神擦肩而过,当时听到黄金的亢奋与现在目睹赵七惨死的后怕成了正比。   赵老大跟家人道:“亏得爹吼了一嗓子,不然我与冬至都没了。”   赵老汉长叹一声,望着两个儿子,摇摇头道:“你们小时候的事,都忘记了?”   两个儿子目光疑惑。   赵老汉缓缓道:“当年村里出了群狼,官府与梨花观剿狼,头狼受伤逃进了咱们村子,你们堂伯的儿子为了得到狼皮,去杀头狼,被头狼一扑,一口咬住脖子死了。”   赵老二恍然大悟般高声道:“我想起来了。我哥在族里同辈排行原本是老二,堂伯的儿子是老大,头狼把堂伯的儿子咬死了,我哥才成了老大。”   “穷寇未追。一只受伤的头狼都能咬死人,何况几个手持长刀会武功的黑衣汉子。”赵老汉语重心长,又望向赵冬至,“今个托了祖宗的福,让你摔了一跤,你爹牵挂着你,就慢了一步,让你七叔跑到前面去。”   赵老大的老婆呜呜的低声哭着。她可是差点成了寡妇失去儿子。   赵老二的老婆瞪了赵老二一眼。刚才赵老二听动动静跳下床,动作比少年还要麻利,这就是去找死。亏得老天开眼,赵老汉把他给拦住了。   赵老大问道:“爹,老七家的又哭又闹,这事怎么办?”   赵老汉想起赵七婶那个要死要活的泼妇样,脑袋都有些大了。   赵冬至结结巴巴的道:“村里人都说了,那是七叔的命。”   赵老大的老婆泪眼瞧着儿子,一时想了很多,刚定下的亲事,不会因为今晚的事就被女方退亲吧。   一家人也睡不着,就这么睁眼到了天亮。   砰砰砰,有人敲大门。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03 品粽过节闻凶事   老乌拿着一些药站在赵老汉家门口,高声道:“赵老爷,小的是许家的奴仆,奉我家老太爷的令,给您家送点压惊药。”   赵老汉一家自是十分感激,还留老乌坐了一会儿说说话。   老乌临走时,特意道:“我家几位主子都说,人的命天注定,赵七丢了命,与你家没有半点关系。你家可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赵老汉一家更是无比感激。   老乌又去了王伯那里瞧了瞧。   昨个事发时,这个院子在村子的中间,王伯等人以前都当过流民,见识过官府追捕恶人的场面,知道刀剑无眼,运气不好的,随时丢命,躲都躲不过来,哪里会往前凑,没有一人出院子。   王伯等人刚起来,大门关了一晚都没有开过,等听老乌说了赵七被恶人一刀封喉死了的事,都无比庆幸没有跑出去抓恶人。   “主家再三说了不让我们走远了,这几天我们顶多爬爬山,在村口转转,哪也没去。”   “昨个半夜我路过,见大门紧闭,不想打扰你们休息,就没进来。”老乌停顿一下,肃容道:“今个我来是带来主家的口信,今个过端午节,县城会在黄河举办龙船节,大家都不要去瞧热闹了,老实在村里呆着。”   王伯等人早就听村里的人说了龙船节的事。   每年县城都让各镇出派一支龙舟队在黄河水流不急的河面进行龙舟赛。   今年县城同样在端午节,也就是今天的下午举行龙舟赛,比赛地点就在县城码头与李村之间的河面。   小梨村隶属小镇,村里已经给小镇的龙舟队送去了五十个铜钱助威。   王伯等人纷纷道:“我们绝对不会去。请主家放心。”   六岁的小冬瓜虽然想去,但见大人都不去,也没吱声。   老乌面色缓和,微笑道:“小姐的好友昨个去县城买来了粽叶、糯米。小姐今早说一会儿,你们几个手巧的去主家厨房包粽子,今个中午所有人都吃肉、枣馅的粽子过节。”   不但小冬瓜,所有的人都欢呼出声。   南地的人过端午节家家户户都要吃粽子,富裕的人家有荤素两种馅,贫穷的人家素馅或是纯糯米。   王伯的老婆余氏指着刘寡妇、刘婆子、李氏,笑眯眯道:“管家,我们四人一会儿就去主家包粽子。”   众位妇人的说笑声从许家二进院子的厨房传出来。   余氏、刘寡妇四妇人都会包粽子,不用许淼淼教。邓红想学,就跟着四妇人包粽子。   主仆合起二十几口人,一人吃八个,也得二百多个粽子,还要送人,最少包三百个。   许淼淼调了咸猪肉、红枣、蜜饯、桂花四种馅,荤素甜咸都有。   除了包粽子,一进院子的厨房要杀鸡做烧鸡、剁排骨做糖醋排骨,还要做蒸河蟹,再弄几个可口小菜。   这一上午两个院子厨房都在忙碌着,到了午时之前,粽子都蒸出锅了,菜也烧好了。   许南带着两个仆人拿着粽子、糖醋排骨给王家、赵德、赵老汉等几家送去。   赵德去县城还没有回来,花氏满脸愁云,看到许家送来的吃食,喜上眉梢,“我都忘记今个是端午节了。”   赵老汉一家也把端午节给忘记了,许家送的粽子按人头每人两个,排骨也是每人两块,东西不多但很精贵,特别是在这个时候给予的关怀。   “早上刚送了药,这会子又送来吃食。真是谢谢你们主家。”   老乌回到许家向主家禀报过,就去二进院子跟奴仆们一起吃节饭。   原本有酒,因为昨个半夜出了大事,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酒就取消了。   便是如此,丰盛的菜及粽子都让所有人吃得无比的满足。   端午节不吃粽子,仿佛就没有过节。许清林已经几年没吃过粽子了,再次吃到南地家乡盛产的粽子,感慨之余更是欢喜。   至于龙舟,他是很想去看的,但是跟生命相比较,孰轻孰重,非常清楚,当然不会去了。   许家人与赵兰姐弟吃过节饭,竟是困意上来了,都回房歇息。   许淼淼睡醒之后,已近黄昏,脑袋有点沉,立刻让黄娟倒来用凉凉的井水洗了脸清醒一下。   黄娟忍不住赞道:“家里的井水冬暖夏凉,真好。”   许淼淼问道:“他们都起来了?”   “都起来了,都来问过您,奴婢说您睡着。”   许家的小院子,赵兰与邓红坐在梨村下身上披着夕阳的金光做绣活,书房里传来赵五风、许文、许佳的朗朗读书声,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味,恬静美好。   许南从外面回来,快步走至站在梨树下的许淼淼身边,目光定定望着她,道:“姑,德叔从县城回来了,昨个夜里县城对面的码头出事了,一群黑衣人潜入官船放火。”   赵兰、邓红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书房里许清林也不让三个孩子读书了,全部听许南说话。   “那些官船都是静王府的,有骑兵队在岸边看守,当场就杀了十几人,还有七人武功特别高逃了,骑兵队便一路追杀。”   “那七人跑得比军马还快,也不进村,就这么沿着河岸的土路一直往西跑。”   “骑兵队拿箭射死了两人,还有五人身上穿着很硬的铁甲不怕被箭射。骑兵队就吆喝重金辑赏五人。”   “不止是我们村的村民去阻拦被五人杀了,李村、贺村都有村民被杀了。李村死了两人。贺村死的人最多,四人!”   众人听得惊恐之中都忘记呼吸了。   “五人从我们村过路之后,再往前跑了几里,有同伙的船接应,就都上了船。骑兵队用火箭把接应的船射着了烧焚,五人与同伙全部丧命黄河。”   许南话毕,环视众人的表情跟他在赵德家的一样,轻轻吁了一口气。   许淼淼问道:“李大狗一大家子可否平安?”   许南答道:“听说李村死的是两个外姓的中年汉子,不是李族人。”又道:“姑,你没去过李村,大狗哥、二狗哥的家跟咱们家一样在村尾,离村口远着呢。”   许淼淼轻声道:“他们平安那就好。”   邓红面色苍白,“竟是死了这么多人。”   许南点点头,“是。谁也没想到,五个恶人那般凶悍厉害。”   赵兰失声道:“官船上面有很多的官兵,他们能潜进去放火,真是胆大包天。”   许南接着道:“静王府的官船烧焚了一艘,静王大怒。县令吓得把龙舟赛取消了。各镇的龙舟连河都没下,就被原自拉回去了。”   邓红后怕的轻轻拍着胸脯,小声跟赵兰道:“淼淼不让我们去看龙舟赛,你看,她又料对了,县令大人都取消了龙舟赛。”   赵兰点点头,想到气派无比的官船竟然烧毁了一艘,真是太可惜了。   许淼淼担忧道:“昨个是大宝侄子看守梨林,梨花观平安无事。今个是你二叔,不知道梨花观情况如何?”   邓红一听,连忙起身。   许南忙道:“姑、婶,今个上午静王离开梨花观走陆路返回金城。梨花观肯定无事,我二叔也会平平安安的回家。你们都放一百个心。”   许淼淼这才放下心来,自语道:“静王总算走了。”   许清林从书房里走出来,问道:“赵德去了衙门,衙门有没有说给死去的百姓抚恤银钱?”   许南答道:“爷,德叔说静王的骑兵队今早给衙门留了抚恤银钱,轻伤者八百铜钱,重伤者五两白银,亡者十两白银。”   许清林轻哼一声,“一条人命十两白银,也就是两亩半良田。”   “唉,给了就比不给强。”邓红长叹一声,虽然对赵七夫妻没有半点好感,但是到底是一个村的。   赵兰问道:“我叔拿到抚恤银钱了吗?”   许南缓缓道:“德叔给衙门上报了赵七叔惨死的事,衙门让赵七叔回村等着,今个就会有仵作进村验尸,情况属实才能发这笔银钱。”   许淼淼幽幽道:“仵作肯定先去了离县城近的贺村、李村,最后来咱们村。”   “是呢。德叔回来时还遇到了县城的衙役跟仵作,他们刚从贺村出来,要去李村。”许南再次强调道:“贺村死的人最多,四个人。”   许清林便道:“咱们村若不是赵老哥没有贪心,叫住了三个子孙,不止死赵七一人。”   “所以说家有一老是宝。”许淼淼环视几人,目光落在许南身上,语气严厉的警告,“下次你再不听你爷爷的话,就别叫我姑了!”   许南羞愧的满脸通红,一声不吭。   邓红俯在赵兰耳边把半夜的事说了。   赵兰抬头道:“南南弟,淼淼姑打你骂你是为了你好,你可要把她的话听进去。”   许文懵懵懂懂的问道:“姑,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问你大哥去,他昨天把你爷爷气坏了。”许淼淼把三个孩子推到许南跟前,而后请许清林进书房商议事情。   许南见书房的门、窗都关上了,知道爷跟姑议的是大事,就不在院子里喧哗,带着三个小孩子去外面玩。   许淼淼坐下来,问道:“爹,你看那些恶人烧官船是目的是什么?”   许清林想了想,方道:“从梨花观到金城,水船、陆路都可行。烧官船的目的不应该是为了阻止静王回金城。”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那烧官船是为了什么?”   “我们不知道那些恶人的身份,自是猜不到他们的目的。”   “我一开始觉得静王妃引了静王父子来梨花观,是为了引蛇出洞,可是这几天梨花观一直平安。”   许清林缓缓道:“梨花观平安,金城不见得平安。”   “是。金城离此地几百里路,发生什么事,咱们也不得知。”   许清林定定道:“事情未明朗之前,家里人少外出远行。”   “是。我会马上就吩咐下去。”家里地窖存放的粮食够的很,青菜也能从村民家里买,猪肉可以去小镇买。   许清林又道:“瓜地里没有活,家里也没有什么事,人闲下来容易多想,我看你还是得给下人找些事做。”   “您看我让他们都跟着小南南练武,可好?”   “行。你就这么安排下去。”   父女出了书房,许淼淼先给家人嘱咐禁止出村,又给老乌说了此事,并下令从明日起,许南教众仆习武,无论男女老少都跟着练武。   许南得了重任,心情立刻好转。   烧了官船死了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不但是许家,村里的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出村了。   衙役与仵作来时,小梨村寂静无比,村口一个人都没有。   土路上的一大滩血迹,几十只苍蝇在血迹上面进食,翅膀扇得嗡嗡作响。   赵德闻讯赶来,衙役认得他,让他先带路瞧看事发现场,再去看尸首,最后把事发时的几个证人找来问话。   赵德依言照办。   赵七的尸体已经收敛进了棺材里面,夏天放不住,家里的大堂都有了淡淡的尸臭味。   赵七婶与三个未成年的儿女披麻戴孝跪在棺材边哭。   仵作验尸之后朝衙役点点头,又跟赵德轻声道:“你们村的这家的儿女都过了十岁还好些。贺村有两家的死者,上有生着病的高堂,下有不满五岁的儿女三个。真是惨。”   赵七婶眼巴巴的见衙役与衙役跟着赵德走了,没有说银钱的事,急忙出了家门,远远的见他们与赵老大父子、赵老二说话,忍不住的冲了过去,“我男人就是替你们一家人死的!”   赵德挥挥手道:“你快回去。官差大人还有很多事。”   衙役以为这里面有什么冤情,就问了赵七婶几句。   赵七婶就哭道:“他们家在最外头,他们家把我家男人骗的冲到最前面,害的我家男人死了。”   赵老大气道:“晴天白日,莫说瞎话!”   衙役就问赵德到底是什么回事。   赵德实话实说之后,衙役看在赵七婶刚死了男人的份上,没有训斥她,转身就与仵作走了。   赵七婶急道:“我的十两银钱呢?你们怎么不给我银钱?”   赵德忙道:“三日后,你拿着户籍去县衙门去领银钱。”原本是他去取银钱,但是花氏怕赵七婶事多,到时别怀疑赵德贪污银钱乱说话,干脆就让赵七婶自己去。   赵七婶得了这话,凶狠狠的瞪了赵老汉一家,这才回家去了。   赵德从赵老汉家借来两个木桶,从黄河挑来河水,把现场的血迹都冲干净。   赵七下丧那天,赵老汉一家怕赵七婶闹事,就把份子银钱二十个铜钱交给了赵德。   ------题外话------   月底了,亲们把系统免费赠的评价票打五分投下来吧。特别是新加入的亲们,你们的手里评价票投给我吧。记住打五分哦。谢!   ☆、104 淼淼终知忆云深意   赵七婶收了二十个铜钱,仍是把赵老汉一家骂得狗血喷头,还在赵七的坟前诅咒赵老汉一家不得好死。   赵德本想开祠堂让族人每家捐点银钱给赵七婶,看她这般犯混,就打消了念头。   赵七生前好吃懒做,特别吝啬,在族里口碑很差,也就比卖女儿的赵林好一些而已。   赵七婶又泼又蛮,无理搅三分,赵族人心有怜悯,也不敢帮助她。   赵七的三个儿女,两个女儿已到了说亲的年龄,这下因为丧父,亲事至少往后拖一年。   赵七婶从县城里拿了十两银钱之后,就把两个女儿送到了大镇的大户人家当了奴婢,而后悄悄把地、房子都卖了,带着儿子改嫁了。   赵族得知此事时,已是二十天之后,赵七婶嫁到了黄河对岸的花村。赵七唯一的儿子改名跟了无子的继父姓花。   赵七的两个女儿在大户人家被同一个老地主收了房,成了通房丫头,苦不堪言。   赵族的人无不愤怒。   赵德带着赵族十几个汉子去了老地主的家,要把两个堂侄女带回村来由族里养到成年送嫁。   岂料,老地主不是普通的地主,他的女儿是大镇驻军军官的贵妾。赵族的人被一群军士拿铁棍打了一顿受伤狼狈无比回到小梨村。   赵德满脸乌青,胳膊被打得都抬不起来,自责道:“这件事是我太冲动。我没有打听清楚就带大家去救人,结果碰上硬钉子,人没救回来还被打了。”   众人气道:“我们联名去告衙门告状,把大妞、二妞救回来。”   赵德就问道:“怎么个告状法,以什么罪名告?”   众人便道:“县令大人上次替兰兰做主,这次一定能替大妞、二妞做主。”   “大妞、二妞刚死了爹,就被娘卖给老地主,命这么苦,县令大人肯定会管的。”   赵德摇头道:“兰兰是与赵林分家了,又与五风单独立了户。大妞、二妞情况跟兰兰不同。”   花氏急得不知道怎么劝赵族的人好,就赶紧跑到镇里把赵明圆喊回来了。   赵明圆听了事情之后是跑着回家的,见赵德及族人还没有去县城告状,松了一口气,把赵德拉到书房里就道:“爹,你们千万别去县衙门告状。”   赵德想法跟赵明圆不谋而合,仍是问道:“为何?”   赵明圆便道:“我听同窗说,县令大人对大镇的驻军敬畏的很,逢年过节都亲自带着礼物去拜访驻军的将军。此事牵扯到驻军军队,县令大人不会管的。你们告也是白告。”   赵德嘴唇微张。   赵明圆接着道:“上次李瘸子在衙门告堂伯,是民告民。这次你们要是去告老地主,还要告驻军军队打人,那打人的有军官,就是民告官。”   赵德眼睛一瞪,自语道:“民告官,上堂就打民十大棍。”   “对。你们若告驻军军队的军官,公堂之上还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得先被衙役打十大棍。”赵明圆抄了《大唐国律法》,又与许南背了好些天,每一条律法都滚瓜烂熟。   “那可怎么办?”赵德一想到两个堂侄女现在生不如死,无比难过。   “你跟我去许家,去求淼淼姑。她或许有法子。”赵明圆话毕,就拉着赵德去了许家。   赵族的人去大镇要人的事,许南给许家人说了,但不知道以赵族惨败结束。   许淼淼听了赵德父子来意,长叹一声,“赵大哥,大妞、二妞没有一个好娘,却有一个好堂叔,一群好族人,是她们不幸中的万幸呢。”   赵兰正好就在一旁,眼巴巴的瞧着许淼淼。   许清林从书房里走出小院子,站在了许淼淼的身旁,却是没有说一句话。   这个时候,在家里话痨似的许南也是嘴唇紧抿不吭声。   许磊、邓红只是长叹,并没有说让许淼淼帮忙的话。   家人好友都没有给许淼淼压力,其实这件事她完全可以不管。   “赵大哥,你这就与我去一趟梨花观,问问观里能不能替族里出头,把大妞、二妞要回来,顺便给花族的人递个话,把赵七的抚恤银钱讨要回来做大妞、二妞的嫁妆银钱。”许淼淼话毕,就去叫老乌赶着糖糖出行。   许淼淼穿着浅绿的上衣、银灰色的长裤,戴着纱帽,只露出一双星目,骑着糖糖在前往梨花观的土路上慢跑,老乌、赵德跟在旁边快走。   三人到了观里,守门的小道姑认得许淼淼,对她比对贵人还要恭敬,且带着几分亲切,直接把她与赵德送到了流云的单间。   许淼淼让赵德在门口候着,独自见了流云,把事情经过说了,问道:“您看这件事,观里能帮得上忙吗?”   流云笑道:“大镇驻军将军的夫人就是咱们观里的香客,来得很勤,我就能在她面前说上话。”   许淼淼喜道:“那太好了。”   流云神秘的道:“其实哪用观里出面,你叫赵族的人骑着你家的骆驼去要人,不用多说什么,那土地主就算不放人,大镇的将军都会让他放人。”   许淼淼从来不知道家里的立夏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大镇将军给面子放人,疑惑道:“此话怎讲?”   “李香主送骆驼给你,可不是让你骑着玩的。那是身份的象征。”   “此话怎讲?”   “你可知李香主当时让谁去买的骆驼?”   “谁?”   “静王府的总管,官职比大镇驻镇的将军高得多,又是静王身边的亲信。”流云用手在桌上写了几个字:亲王府长史。   许淼淼轻声道:“正四品下。”   “对。”流云见许淼淼面露惊色,笑道:“原来你也有震惊的时候,真不容易。”   许淼淼面带窘色,“你若不说,我真是不知道忆云送立夏的深意。”   流云一愣,很快就明白立夏就是那只骆驼。问道:“那你是让观里出面,还是让赵族的人骑你家的骆驼去要人?”   许淼淼却是道:“不但是要人,我还想帮两个小女子把抚恤银钱要回来呢。”   赵七婶已改嫁,儿子也改姓花,与赵七没有关系了,且把两个女儿卖给老地主又得了一笔银钱,许淼淼不想再让她得了抚恤银钱。   “好。两件事我就都揽下了。”流云在许淼淼感激的目光里接着道:“你们来得真是巧,大镇将军的夫人正好就在观里听《道德经》。我这就去跟她说。”   二人出了单间,流云公事性的问了赵德几句,便给了许淼淼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后飘然而去。   赵德见许淼淼神色恍惚,担忧的问道:“淼淼,观里答应帮忙吗?”   “要等等才知道。”许淼淼满脑子想得是那天在大镇时,在客栈窗户里面窥视她吃馄饨的人是不是李忆云。   一柱香时间,流云就回来了,见许淼淼与赵德一起在门口等着,就把许淼淼的手一拉进了房。   “将军的夫人谱还挺大,竟要跟我讲条件。”   许淼淼星目圆瞪。   “我说是托人办事,那人不想太招摇,就让我当了中间人,她问我是哪位。我就隐晦的说前任将军留下的骆驼,如今这骆驼就在那人家里的后院。”   “她怎么说?”   “她精的很,特意问清楚是否静王府总管买走的那头骆驼。我点点头。”   许淼淼心道:不愧是官家夫人,谁买走了骆驼都一清二楚。   流云接着道:“她面色都变了,跟我说话的语气少了几分傲气,立刻吩咐贴身奴婢赶回大镇传她的令放人,且让我在你面前替她家将军说说好话,还要来见你。我说你不见任何人。”   “对。我不能见她。”许淼淼笑道:“估计她以为我是总管的什么亲戚。”   “岂能是总管亲戚?是静王的亲戚才对。”   许淼淼娇笑几声,心道:这虎皮扯的可真大。又问道:“花族的事呢?”   “那还用说,我已经办好了。十两抚恤银钱会一文不少的退给赵族给两个小女子当嫁妆。”   “多谢仙姑。”许淼淼起身鞠躬行大礼。   流云双手把许淼淼扶起来,打趣道:“淼淼,我怎么今个听你叫仙姑两字比较真心实意,难到以前你心里不觉得我是仙姑?”   许淼淼一本正经,“哪有的事。您在我心里就是比何仙姑还仙姑的仙姑。”   流云得了夸赞笑眯眯,拉着许淼淼的手出了屋,肃容跟赵德说了几句话,就让她们回村等消息。   赵德对流云千恩万谢,出了梨花观又对许淼淼再三道谢。瞎子都能看出来,许淼淼跟流云的关系十分亲近。   将军夫人不愧是武将的夫人,办事很是爽利,当晚赵大妞、赵二妞就被老地主的管家给送回来了。   原来,那个色鬼老地主的女儿只是将军下属—一个从七品下军官的贵妾。   将军夫人的婢女回去向将军禀报之后,将军就把下属狠狠训斥了一顿,扣了下属两个月的军饷。   七品军官虽不指着军饷过日子,但是颜面尽失,大怒之下打了老地主女儿一顿,罚她面壁思过,半年不能出府。   老地主吓得不轻,赶紧让管家把两女打长工的契约单子送来,还送了二十两银钱做为给赵族人的医药费。   契约单子签的是三年,包吃住每个月给三十个铜钱。   老地主觉得赵七婶既然一下子提前支走了三年月钱,就把两女给收了通房。   赵大妞今年十三岁,赵二妞不满十二岁,可怜刚刚失去亲生父亲,就这么让亲娘推进了火炕,被老地主给玷污了。   好在赵族的人愿意救她们,又为她们求到了许淼淼那里,这才把她们从火炕里面捞出来。   次日一早,赵德带着两女去给许淼淼磕头。   以前许家穷时,赵七婶不让二女跟许淼淼说话。   后来许家富了,赵七婶让二女去找许淼淼玩,二女面皮薄不好意思。   许淼淼出门的时,跟二女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今个近处见了,才发现赵大妞模样还行,赵二妞就长得很一般,二女的个子都不到一米五呢,都是个孩子模样。心里骂老地主是个牲畜,更骂赵七婶狠心无情。   “淼淼姑,谢谢你救了我。”二女磕了三个响头,满脸的感激。   许淼淼有些动容,柔声道:“我们家与你们的亡父不熟,我们家是看在赵族的面子上相助。”   二女又用感激的目光望着赵德。   许淼淼道:“为了救你们,赵族的汉子都挨了打,你们赵德伯伯的手到现在还痛着,日后你们若听到流言蜚语,可千万别想不开,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赵德感慨道:“你们一定要把淼淼姑的话记于心里,千万不要轻生。”   二女连忙点点头。   赵德带着二女回到了家族祠堂,让她们暂时住在这里,嘱咐道:“你们爹生前虽是个浑人,但对你们不错,没有让你们去当奴婢。如今他去了,是你们娘把你们送去当奴婢让老地主糟践。你们直当没这个娘!”   二女不是傻子,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自是对赵七婶断了亲情。   到了下午,花族的族长由花氏的哥哥花大陪着来到了小梨村。   “我要知道族弟娶的是新妇是这么个东西,定不让他娶成。”花族族长一脸懊恼,“我那族弟是个可怜人,一只耳朵有点背,以前有过一个老婆,跟外村的人跑了,一去不复返,后来又娶了一个老婆,过了几年日子,没有儿女,这个老婆病死了。”   赵德心道:苦主是大妞、二妞。不想听花族族长诉苦,便频频向花大使眼色。   花大摊开双手表示无奈。   花族族长唠叨了一下午,最后见赵德不以为然,只有拿出一包碎银钱放在桌上,眉头紧蹙道:“我族弟的新妇死活不肯交出抚恤银钱,族里只有开祠堂把我族弟的田卖了两亩,凑了八两银钱。”   赵德便道:“少了二两。”   花族族长就望向花大,见花大不吭声,就望向花氏,“咱们村没有小梨村富裕。我族弟也就是你的堂弟,他什么情况,你应该很清楚。”   “少得太多了。”花氏摇摇头。   花族族长脸都憋红了,“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银钱。”   就在两个里正僵持不下的时候,赵明圆从学堂放学,与许南勾肩搭背的进来,得知了此事,想了一会儿,有好几个主意,不知道哪个最好,就跑到许家去问许淼淼。   许南一脸期盼,问道:“姑,我与明圆想的五个主意,你说哪个最好?”   许淼淼摇摇头,“你们出的主意,最终目的是要回二两银钱,可那花族族长在梨花观的施压之下仍然拿不出来,怎么可能会有二两银钱?”   赵明圆急道:“那怎么办?难道不要二两银钱了?”   ------题外话------ amyatam、135**3115、eline113、1**0140、夏洛克taz、水晶童心、碎心1314、晴零之夜、韩雨轩hyx2000、rooon、an593594、谢12、随缘的我、冰雪红送的钻花票及打赏,我收到了,十分高兴。谢谢!   周末愉快!   ☆、105 赠赵族双牛暴打毒妇   许淼淼便道:“赵族要抚恤金的最终目的是为了给大妞、二妞置办嫁妆,找门好亲事。你们往亲事上面想。”   许南苦笑道:“姑,您不是想让大妞、二妞嫁到花族去吧?”   许淼淼给了许南额头一个爆栗。   “好痛。”许南退后两步。   许淼淼瞪了幸灾乐祸的赵明圆一眼,没好气道:“银钱可以不给,但要让赵七婶签下与大妞、二妞断绝关系的文书,并在两族开祠堂公开此事。这般就绝了赵七婶以后买卖大妞、二妞亲事的心思!”   许南惊喜道:“好姑姑,您真是太聪慧了。”   “姑,我这就去写继绝书,一式三份,族里一份,大妞、二妞姐各一份。”赵明圆对许家太熟悉,直接去了书房。   许清林正在书房看书,特意审查了断绝书,确定无误,这才让赵明圆拿走。   花族族长把继绝书带回去,次日上午就送回来了,左脸颊竟是有五道抓痕。   这次陪着花族族长来的是花二,悄悄给花氏道:“那个贱人又毒又泼又蠢,在祠堂众目睽睽之下把族长的脸刮了,族长气得动用族法把她捆起来绑到村口打了十棍子,她这才在断绝书上按了血手印。”   “才打十棍子?”花氏怒道:“这样的贱人怎么不丢进山里喂狼?”   花族离黄河比较远,惩罚罪妇都是捆了丢进大山里面活活饿死或是被野兽吃了。   花二长叹一声,“族长的堂弟跪下来求情。”   花氏想到远房的堂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低声道:“那个贱人最喜欢搬弄事非。她吃硬不吃软,族里的人千万别跟她客气。”   花二点点头,这话肯定会带给族里每家每户,绝对不能让赵七婶把整个家族祸害了。   花族族长与花二走后,赵德立即召集族人开祠堂,把事情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赵德决定老地主赔的二十两银钱,五两捐给梨花观,五两送给许家,十两给去的人分了买药瞧病。   抚恤银钱八两,取出二两建三间房给赵大妞、赵二妞居住,六两买一亩半良田给她们种。几年后她们出嫁,再把房子、良田卖掉置成嫁妆。   族里人一致赞成通过。   赵德去梨花观以赵族的名义给三清殿捐了五两银钱,而后去了许家。   许淼淼得知赵德的来意之后,并没有收下银钱,道:“赵大哥,你来得正好,我爹正想去你家说件事。”   赵德忙道:“许叔有什么事直管吩咐一声,我过来就是。”   许淼淼让许南陪着赵德,独自去了书房跟许清林说了几句。   许清林点点头,之前父女就商量好了,这次既然赵族知恩回报,就把这五两银钱也送给赵族。   赵德坐着等待,听许南的口气并不知情,心里猜测是不是许家有事要麻烦族里,当下就决定这个忙竭尽全力帮了。   许清林脸色红润,气色很好,夏天天热,穿的是凉爽的青色丝绸半臂上衣及长裤,气质有几分儒雅,与几个月前的他判若两人。   赵德看到许清林,不由自主就跟老地主比起来,同样是大富人家,前者这么富了还是寡居,每天读圣贤书教导孙子,后者仗着女儿是贵妾就玩弄小奴婢,满脑子污秽,为富不仁。   “前几天我就想去你家坐坐说件事,正好族里出了事,我就等到今天说。”   “许叔,你请说。”   许清林微笑道:“我们家要赠给族里一对牛。这是十二两银钱。你拿去买一对牛,就把它们养在族里。日后春耕秋收族里每家都能使着牛。”   许淼淼就在赵德给许家的五两银锭的旁边放了一个五两银锭及二两碎银。   “叔,我以为你家里有事要让族里办,没想到是你家要给族里赠牛,还是一对牛。我想错你家了。”赵德感动的热泪盈眶。   赵族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帮扶赵族的外姓人家。   他是前辈子积了什么大德,在任族长兼里正的时候,得到了许家的认可,帮了族里的忙救人又赠一对牛。   赵德双手捧着银钱一路走,碰到族人就大声道:“许家太仁义了,不但不收谢银,还要赠我们族一对牛。”   他走过回家时,身后已经跟了十几个族人,都是一脸的狂喜,个个抢着问他问题。   “一对牛,不是一头牛?”   “牛是养在许家吗?”   “我家能使用牛吗?”   赵老汉得知此事时,高兴的都要疯了,在祠堂开族会时倚老卖老,把养牛的差事给揽了过来,还霸道的宣布:“公牛叫小草,母牛叫小花,它们生的小牛叫小树!”   众人就逗赵老汉,“小树是公牛的名字,要是小草小花生的是母牛呢?”   赵老汉反应还挺快,果断的道:“那就叫小小花!”   赵七的死到赵大妞姐妹落入老地主的魔爪,使得赵族一直蒙着一层阴霾。   直到今个许家赠了赵族一对牛,这下族里人人乐开怀。   赵族人去了大镇三趟,左挑右选,最后从两户人家各买了公黄牛、母黄牛,而后在赵老汉家的后院搭建了一座结实的木屋当牛棚,把有了名字的小花、小草请进了牛棚。   李族、范族的人听说了这件事,都觉得许清林当年要是落户在李村、范村就好了。这样得到一对牛的就不是赵族。   平静的日子飞逝而过,几天之后,赵大妞姐妹的新房也盖好了,就从祠堂里面搬了进去。   赵七婶脸皮极厚,还带着儿子大摇大摆的来小梨村要见赵大妞姐妹。   赵族的以花氏为首十几个妇人,心里压着无数的火没处撒,把赵七婶抓到祠堂,让她跪在赵七的灵位下磕头。   “虎毒不食子。从未见过你这么恶毒的娘,把两个花骨朵似的女儿送去让老牲畜糟践。”   “七弟,你死了不到四十九天,这个贱人就改嫁了,还把你的儿子改了姓断了你的后。”   “你做了这么多的恶事,还有脸来我们村。”   “我男人为了救你的两个女儿,被军士打得两天下不了地。我今个就把你也打的下不了地。”   “我早就想揍你。你今个来送上门来。真是蠢!”   众妇人盛怒之下,对赵七婶拳打脚踢。   赵七婶吃痛,坐在地上大哭道:“我要告官府去。”   “你赶快去官府告,不去是王八羔子。”花氏乐得捧腹大笑,“县令大人不打你几十棍子才怪。”   赵七婶双臂抱着脑袋缩成一团,“你们打了我,你们是被告,我是原告。县令大人怎么会打我。”   花氏狠狠踢了赵七婶肚子一脚,冷声道:“赵七弟是辑拿大恶凶犯没的,你是他的遗孀,还拿了抚恤银钱,按律至少给他守三年,待子女都成年了方能改嫁。你触犯了律法都不自知。”   赵七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辩道:“抚恤银钱还给族里了!”   花氏振振有词,“衙门里面领银钱的单子上面是你按的血手印,可不是族里的人按的。你亲自去领的银钱,从那一刻起,你就是衙门记了名的遗孀。你胆大包天,违法改嫁。我们赵族不想让丑事宣扬出去,就没有告你。”   这些话都是赵德与赵明圆说的。花氏记在了心里,想不到今天用上了。   众位妇人干脆把赵七婶衣服剥光了,拿柳条抽身子,打得她遍体鳞伤,连声惨叫。   赵族的男人得知此事,心里特别痛快,就连赵德都不去阻止。   赵七婶被众位妇人套上衣裤,从祠堂里丢了出来。   她浑身是伤,走一步每寸肌肤都疼痛无比,由儿子扶着逃离了小梨村,头都不敢回,自此也不敢来敲诈两个女儿。   许淼淼、邓红听赵兰说完此事,均是大笑,都道:“恶妇就得恶法子治。”   赵兰点点头,“这回可真是解气。”   许淼淼道:“花嫂有勇有谋,是个人物。赵大哥只当个里正屈才了,花嫂的本事也显不出来。”   邓红、赵兰点点头。   这几个月小梨村一件事接一件事的出,赵德这个里正当得很不容易。   许淼淼道:“兰兰,小南南说五风练武的天赋比文文还要高,你要是舍得,每天早上就带着五风一起去观里梨林练武。”   邓红在一旁提醒道:“流云仙姑在梨林里传武,说不定能指点五风一二。你可不要因为舍不得,耽误五风的前程。”   赵兰一听,自是一百个愿意,感激道:“多谢你们家。我自是舍得,五风肯定也会很高兴。”   赵五风跟着赵兰生活,吃的用的比在家里强十倍不止,又在许家识字习武,不能说知书达理,也是知道了最起码的礼仪,言行举止脱了粗鄙之气。   一个他,一个洋芋蛋,变化翻天覆地。   村里的小孩子无比的羡慕他们,可是家里人入不了许家的眼。   马小草怀了身孕,为了孩子着想,开始跟赵兰套近乎,经常上门坐坐,借个东西,然后还得时候送些菜、梨什么的。   刘氏跟马小草一个院子住着,马小草常去赵兰家还送东西,渐渐反应过来。   赵六风今年五岁,每天脏兮兮,开口没说几句就是骂脏话,跟赵五风站在一直,根本不像亲兄弟。   刘氏自是希望赵六风也能识字习武,日后能有出息,就让赵六风常去赵兰家。   赵五风教赵六风认字,也教武功,但是只要到了饭点,无论赵六风怎么央求,定要把他赶回赵林家去,不会留他在家里过夜,更不会把他带进许家。   赵兰跟许淼淼学道:“五风指着六风鼻子说,你爹娘想省下你的口粮,让我姐再替他们养你,没门!”   许淼淼笑道:“这个五风,你对他好,他心里知道,你养着他,生活不易,他也知道,真是个人精。”   转眼到了六月中旬,赵明正从集福楼带着月钱回来,也带来了许氏父女期盼已久的金城的消息。   原来端午节那日,静王一家从陆路返回金城,途经峡谷时几百名黑衣人从天而降刺杀。   静王妃为救静王重伤。骑兵队护送静王一家冲出重围,被黑衣人追杀几里,终于与出城迎接的军队汇合。   静王盛怒之下回到金城,派人去传禁闭的三个儿子李武陌、李文泽、李夜琰问话,结果发现人去楼空,不但是他们,包括他们的妻妾儿女都不见了。   静王亲自审问抓住的几个黑衣人,顺藤摸瓜,找出了幕后主使者,竟是他的嫡五子李文泽。   李文泽不但派人刺杀静王,还派人煽动北地的大族及读书人联名告静王没有按新皇的旨令在北地开季秋季科考。   静王派人找到李文泽,当时就直接一杯毒酒毒死李文泽。李文泽的家眷包括儿女也全部赐死。   与此同时,从朝廷及边防传来密报。   庶二子李武陌与庶七子李夜琰联手,两家的家眷现在金城与边防之间的一个小镇。   李武陌手里有三万大军。李夜琰一万大军。   李武陌、李夜琰一边向朝廷新皇上了奏折,告静王无法无天、蔑视新皇、蔑视朝廷、私结党羽等十大罪证,一边派手下的四万大军攻打金城,要取静王而代之。   静王为了给自己正名,也为了迅速安定金城及边防,不得不亲自写奏折上报朝廷。   一是恭贺新皇登基,二是请朝廷降旨罢除李武陌、李夜琰的官职军职,三是新皇册封最小的儿子也是由静王妃亲生的嫡子李文琰为世子,待他百年之后,由李文琰继承王位。   “金城要打战了?”   “边防的军队离开边防,边防城门无人看守,马上要到秋收,匈奴军队必会趁机攻打进来,抢边防百姓地里的粮食。”   “李武陌、李夜琰的军队会不会打到咱们县城?”   “这可不得了,北地要大乱了。”   “子弑父,天打雷劈,李武陌、李夜琰要杀静王,不得好死!”   “静王不能战败,金城绝对不能落入他的两个儿子手里。”   小梨村的村民都在村口激动无比的议论着政事,甚至有村民问能不能去金城参军守护城门。   全村上下都笼罩着战前的紧张气氛。   许南站在人群里倒不多言,等到了家里的书房,跟许清林、许淼淼激烈探讨政事时话就很多了。   许南感慨道:“新皇真是有福之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静王的臣服。”   许淼淼道:“你爷爷料事如神,之前说过静王的庶子李武陌拥有三万军队是个祸端,现在他就联手庶弟李夜琰攻打金城。你可得好好向你爷爷学学。”   许清林却是淡淡道:“李静是真的臣服吗?”   许南反问道:“爷,静王已经向朝廷写了奏折,这不就是臣服吗?”   许清林摆摆手,“北地各地衙门前至今没有张贴新皇登基的告示,这难道就是静王对新皇的臣服?”   许淼淼点点头道:“不错。明正侄子说的新皇登基的事是从酒楼的酒客嘴里听到的,不曾说是县衙门口贴了告示。”   许清林坐下来,蹙眉冷声道:“静王纵容几个儿子拥兵自重,养虎成患,北地兵祸是他一手造成。如今几万大军兵马上兵临金城城下,他想要得到新皇的支持,占住大义,却对新皇一点诚意都没有,只是上了份奏折,就想堵住悠悠之口,把世人想得太过愚蠢。”   许南陷入深思。   许淼淼星目一转,低声道:“爹,我觉得静王是想在这个时候看看新皇的态度,也是试探李武陌、李夜琰起兵攻打金城,是不是新皇暗中授命?”   许清林问道:“南儿,你认为呢?”   许南抬起头来,“我要是静王,一个儿子谋反就算了,两个、三个、四个儿子接连这样,还有儿子来刺杀我,肯定会对新皇起疑心,得证实此事,才能真正的臣服于新皇。”   许清林点点头,担忧道:“北地局势如此混乱,静王的四个儿子在半年之内先后出事,一切都逼迫着李静臣服新皇。不知道新皇在这里面是推波助澜,还是幕后指使者。”   许淼淼问道:“爹,新皇在长安离金城很远。您先说说,北地的仗打的起来吗,若是打了,静王与他的两个儿子,谁胜谁负?”   许清林摇摇头道:“打不起来。”停顿一下,又道:“就算打了,也是静王必胜。”   许南疑惑道:“爷,静王年近六旬,身体一直不好,这样的状况,也能打赢他的两个儿子?”   许清林淡淡道:“李静天生神力,得异人传授武功及军法,是千年不遇的兵事大才。他十几岁时只带着两千人就大败匈奴两万人。不但本朝,就连朝外各国也没有对手。”   以前姑侄只是从村民嘴里听说过静王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听许清林说。   许南有些激动的道:“爷,你快接着讲。”   许清林不带任何感情的道:“李静最擅长的是就是以少胜多,出奇制胜。匈奴、土蕃、回纥部落多次联兵都被他打得惨败。北地边防得以太平。”   许南失声道:“可是他老了。”   许淼淼便道:“你没听过老当益壮、宝刀未老吗?”   “北地的军队只听他一人号令。他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打败仗。他的两个儿子起兵,不会成功,注定失败。”许清林右手轻拍了一下桌面,却是欲言又止。   “静王抵御外族侵略本国,就是本朝的民族大英雄。他若能与新皇和平共处,对本朝只有利无一弊。”许淼淼一直疑惑许清林为什么对李静没有半点的尊敬。   许清林幽幽道:“你说的不错。”   几日后的中午,一天当中天气最炎热的时候,突然间小梨村里响起惊天动地的锣声,两个汉子不约而同的大声高喊。   ------题外话------   现在我更新的是V章节。六一当天本文会倒V。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06 父子相残君臣说豆食   “县里张贴皇榜,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减全朝秋收税少两成!”   “村里所有的人都出来,瞻仰新皇的画像,拜跪新皇谢恩!”   众人闻讯纷纷走出家门,男女老少一个不少的来到了村口。   敲锣的是县里的两个衙役,满头大满,刚从贺村、李村过来,忙得连饭都没吃。   赵老汉一家给两个衙役送上水及玉米面馒头,许家拿来了八个煮熟的鸡蛋及两个梨子。   两个衙役饱餐一顿之后,就把绣在明黄布上的已经被无数只手摸的有点黑的新皇的画像展开来。   画像长半丈,宽三尺,画里的中年男子穿着明黄色绣着五爪金龙的龙袍,戴着镶大东珠的黄金金冠,身材不高不低,体型不胖不瘦,长脸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你们快来跪拜新皇。”两个衙役提着画,待全村人磕了三个头,就连忙把画像收好。   许淼淼见画像里的人普通的很,一点都没有帝皇的皇霸之气,这幅画是谁画的,画技也太差了。   “新皇生得面相真有福。”   “新皇一瞧就是个仁慈爱民的。”   “是呢。刚登基就免了南北地百姓两成的税。”   村民都是眉开眼笑。   许淼淼这才恍悟过来,原来画师故意把新皇的模样画成亲民,让老百姓对他心生好感。   许清林竟是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问道:“两位官差大人,请问陛下的名号是什么,是宫里哪位娘娘所出?”   身材略胖的官差见是给鸡蛋与梨的许家老太爷,笑道:“老先生,你问我们哥俩就问对了。”   另一个方脸官差道:“新皇的名字是这个。”话毕,捡起一块石头蹲在地上写了一个严字,“号容惠。容,就是宽容的容,惠,就是惠民的惠。”   许清林激动的大声道:“好!”   许南在许淼淼耳边小声道:“原来新皇叫李严,号容惠。”   方脸官差接着道:“新皇与先皇及静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在场的村民都有些惊诧道:“原来新皇不是先皇的儿子,而是兄弟。”   胖官差瞧了方脸官差一眼,示意让他继续讲。众村民也用期盼的目光望着方脸官差。   “新皇的生母就是曾经被废掉的徐皇后。若说徐皇后,你们可能不知道,但是徐皇后的娘家,那可是本朝赫赫有名的大族,在史书上都记过浓重的几笔。”   “徐家家祖族长曾辅佐过本国开国太祖爷,他就是名垂青史的大文官徐太师徐青。”   “几百年来,徐族光是状元就出了七个,官及一品的四位。”   “不晓得徐皇后犯的什么错,几十年前被废时,连娘家徐族都被灭门,没有一人存活,凄惨无比。”   方脸官差说到最后,连着长叹三声。   赵德恍然大悟般道:“原来新皇的生母徐皇后是徐太师的后人。”   方脸官差点点头,“是。新皇登基之后,第一道圣旨就是追封徐皇后为帝皇太后。”   胖官差劝慰道:“老先生,当年徐族太惨了,县城里的许多读书人得知了此事跟你一样痛哭。”   “多谢你们村赠的饭食。我们兄弟今个一天要走六个村,就此告别。”方脸官差朝众位村民挥挥手就与胖官差走了。   “爹,新皇登基就登基了。你怎么这么激动?”许淼淼把满脸泪水的许清林扶进了许家大门。   “爷定是很崇拜徐太师,听到徐族被灭门,心里难过。”许南摸摸脑袋,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爷爷。   许清林坐在大堂里,目光呆滞,泪如雨下。   许淼淼在一旁劝了一会儿不管用,便道:“爹,您看静王已经下令让北地的老百姓知道新皇登基的事了,这就是真心臣服新皇。”   许清林微微点了点头。   许淼淼接着道:“不知道新皇做了什么事,让静王这么快就臣服了?”   许南忙道:“姑,要不我去县城里打听一下。”   许淼淼立刻道:“你不能去。”   许清林起身激动的道:“我骑着追风去县城。”   “爹,日头这么毒,您明个一早天凉快时去行不?”许淼淼双手拉着许清林的胳膊,柔声问道:“要不,我这就让老乌去县城。”   许清林见爱女满脸的担忧,便打消了去县城的念头。   老乌骑着多多去县城,到了黄昏平安返回。   许清林就坐在小院子的梨树下等消息,起身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老乌顾不得擦汗,上前大声答道:“老太爷,新皇在朝堂上不但同意了静王的请求,免除李武陌、李夜琰的官职,册封李文琰为王世子,并且下旨让静王平乱军,全权处置李武陌、李夜琰。”   “好!”许清林大喝一声,再次陷入极度的亢奋激动。   许淼淼笑道:“老乌,还有什么消息?”   老乌点点头道:“有。李武陌、李夜琰的人头已经被下属几名军官割下,不日便送到金城。”   许南目瞪口呆,“什么?仗还没打起来,他们就死了。”   许淼淼嗔怪道:“小南南,你还真希望打仗?”   许南笑道:“我不希望打仗。我就是觉得他们也太没本事了,雷声大雨点小,还没怎么样就死了。”   老乌苦笑道:“大少爷,李武陌、李夜琰为了占领让静王分兵好轻而易举的金城,竟然与匈奴人勾结,准备打开连防三座城府的大门把匈奴人放进来。”   许淼淼怒道:“两个牲畜,竟然为了王位,出卖国家,死不足惜!”   许南摇摇头道:“静王是民族大英雄,他的两个儿子竟然是卖国贼。”   老乌继续道:“静王得知此事之后怒极,立刻传话给边防军队,谁割下李武陌、李夜琰的人头,官升三级,赏金百两。边防军队的军官早就对两人起了杀心,只是怕静王怪罪,这下当夜就有几人联手行动,把两人给杀了。”   突然间,许清林仰天哈哈大笑,“杀得好。”摇头晃脑走进书房,自语道:“李静啊李静你自认为一生为国为民,能够名流千古,可是老了英名被几个儿子毁于一旦。不知你看到两个儿子的人头时,是喜还是悲?”   “老太爷累了。他说的话你们不要外传。”许淼淼挥手让老乌去歇息,跟着进了书房。   “我很好。我没事。”许清林神采飞扬,得意洋洋,就差手舞足蹈了。   许淼淼微笑道:“爹,仗不用打了,静王也臣服新皇了,您看局势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呢。”   “北地兵乱的事解决,科考的事没有消息。”许清林的目光落在了书案上的这些天抄写的《地理志》,“文武文武。李静让北地的武官已认可了陛下,还未让文官认可呢。”   许淼淼便道:“静王已经让北地所有的百姓知道了新皇登基的事。女儿以为,静王下一步肯定会让北地的举人上长安参加科考。”   许清林道:“李静倒不是出尔反尔的小人,不过世事难料。”   许淼淼把许南赶出书房,轻声问道:“爹,您是不是认识静王?”   “认识。”许清林淡淡的道:“他的模样我记忆犹新。他肯定早就不记得我了。”   许淼淼低声问道:“静王跟咱们家有仇,是吗?”   许清林长叹一声,“淼淼,我若多说只会给你平添烦恼。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许淼淼面色微变。   “如今家里一天比一天好,用不了多久,你大哥就会来接我们。”许清林目光慈祥,“你明年及笄,南儿明年成年,你大哥肯定会在此之前接我们。”   许淼淼对许焱不抱任何期盼,不过在许清林的面前不能流露出来,只有微笑点点头。   就在北地兵乱期间,佛、道两教的三样豆制品传入了大唐国的各个城府,达官贵人都以吃过这三样美食为荣。   佛教为了感谢道教,给予了一些帮助。   道教借此机会,新建了大小十几座道观,吸收了几万名香客。   紧接着,道教又给长江以北的贵人香客送去了独一无二有养胃药效的水果——籽瓜。   这一日中午,天气十分炎热,长安巍巍庄严的皇宫大殿。   新皇李严与几位重臣在议政殿谈完国事,觉得腹内空空,便去偏殿用午饭。   李严在登基后的百日之内,便将南地的所有内乱平息,但是内乱之后给百姓重建家园,比平息内乱还要费尽心神。   只是不论多忙,李严都会严格遵守作息时间,一日三餐,早睡晚起,坚持不懈,且后宫的妃嫔寥寥无几,不能说不近女色,但绝对与好色不沾边。   相比先帝可以称之为混乱糜烂奢侈的生活,李严的生活简直是太有规律干净简朴了。   举例来说,宫里的饭食除去不定时的茶点夜宵,早、中、晚三膳必有。   先帝经常夜宿妃嫔宫里不上早朝,早膳的时间就往后延迟,导致中、晚餐相连很近。   先帝吃个茶点夜宵,都会让妃嫔相陪,至少二十几道吃食。早、中、晚膳必须六十道以上,极为奢侈浪费。   李严夜里一般不吃东西,便是吃也绝不会传唤妃嫔。一日三餐,   如果与妃嫔或是大臣同吃,十道菜左右,如果独自吃,四道足矣。   侍候过先帝的宫人,一开始侍候李严都不适应,现在渐渐摸透李严的脾气,才适应过来。   李严对新鲜的事物很感兴趣,饭前有喝汤的习惯,指着面前的汤,问道:“这是什么做的汤?”   旁边的太监无比恭敬的禀报道:“陛下,此汤名叫豆浆,乃是用黄豆磨成。”   李严喝了一口,有淡淡的豆腥味,比羊奶膻味淡多了,跟几个重臣笑道:“朕觉得这个汤的味道不错。你们都尝尝。”   方脸的中年大臣板着脸提醒道:“陛下,是豆浆。”   “它在你家叫什么都行,在朕的家就得叫汤。”李严指着太监道:“你问刘大人是不是汤,他若说不是,别给他喝汤。”   太监自是不敢去问姓刘的方脸大臣。   刘大人面不改色,缓缓道:“陛下,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宫是陛下的家,臣的家也是陛下的家。”   刘大人叫刘尔属,正三品的礼部尚书,年青时当过几年的御史,养成不苟言语、刻板教条的官风。   “原来你认为你家也是朕的家。朕正好缺银钱花,今个把你家的田契、钱庄的银票都拿来给朕。如何?”李严就这么笑眯眯望着刘大人。   坐在刘大人旁边的大臣道:“刘大人家里良田没有个三千亩,也得有个两千亩,银庄的银票就更别说了,养几百个小妾都够了。”   另一个大臣微笑道:“不止田契、钱庄,还有古董字画,那可都是珍传,一幅价值千金。”   “你们家里就没有这些了?”刘尔属脸通红瞪了两位同僚几眼,拿起碗来朝太监扬了几下,“我也要喝豆汤。”   李严哈哈大笑,又指着一道凉菜问道:“这是什么菜?”   太监连忙答道:“陛下,这是拌豆芽。豆芽是用黄豆泡发成芽的。”   “豆芽,我怎么瞧着像根细细的小勺?”李严用筷子夹起一根豆芽,还特意让几位大臣瞧了瞧,“在朕的家里,以后就叫它豆勺。”   长脸的大臣年岁大概五十几岁,右眼下面的右脸上生着一个花生大的小肉瘤,猛的一看有点吓人。   他是正一品的太师白步海,坐在李严的左下首,笑道:“陛下,不瞒您说,臣的家里已经吃过豆汤、豆勺,还有这个豆腐,味道确实不错,且都是用豆制成,成本非常低,应该在民间普及。”   李严问道:“这跟葱蒜一起烧的白片片就是豆腐?”   太监答道:“是。”   李严一连吃了几块豆腐,点点头道:“白片片看着没什么食欲,不过味道甚好,你们觉得如何?”   有个身材高瘦的大臣摇摇头道:“陛下,臣不喜吃。”   其余的大臣都点点头说爱吃。   李严便道:“此桌共坐了六人,就有一人不爱吃豆腐。可见此菜不是人人爱吃,不用朝廷普及。老百姓在自己家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白步海仍是道:“陛下,南北地都能种黄豆。豆汤、豆勺、豆腐成本低。”   李严耐心的道:“白爱卿,老百姓不是傻子,哪些东西好吃还省银钱,比你我都清楚。此事无需朝廷专门耗费人力物力去做。你瞧着,用不了一年,佛道教就会把豆制品通过香客传遍天下。”   白步海想了想,方点点头道:“是。陛下一番话令老臣茅塞顿开。”   “天气炎热,来,这是北地静王府送来的籽瓜,说是道教几个道姑种的,有养生解暑的功效。你们也尝尝。”李严待几人吃过之后,特意给白步海赐了两个籽瓜,而后把刘尔属单独留了下来。   刘尔属不跟同僚在一起的时候,又换了一张脸,望向李严的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敬畏,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可是要询问秋季科考的事?”   李严目光犀利,反问道:“朕要在北地单独设一个会试科考,如何?”   大唐国的科考由低至高的顺序是乡试、府试、会试、殿试。   乡试就是学子在户籍所在的各县县城里面参加考试,榜上有名者就是秀才。   府试就是秀才到户籍所在的城府里面参加考试,过了府试就是举人。   会试就是举人到国都长安参加考试,中榜者就是进士,成为天子门生,有了当官的资格。   殿试就是进士进皇宫进行考试,考题由皇帝亲自出,一甲十人,第一名是状元、第二名是榜眼、第三名是探花。   一甲的进士的官职比二甲三甲都要高,前途更加光明。   从古到今,会试都是在长安进行,从未在城府里进行。   李静除了给朝廷上了奏折,还给李严写了一封信,信里的内容是替北地的举人考生请命在金城设会试考场,进士的名额与南地平分,考中者来长安参加殿试面见李严。   ------题外话------   推荐好友莫风流《娇医有毒》、青墨烟水《重生之侯门邪妃》。亲们去收藏看下哦。   周日愉快!   ☆、107 密旨迎太子说往事   刘尔属连忙摇摇双手,“绝对不可。静王对陛下本就有不臣之心,陛下再把北地会试的权力交给他,只会让他更加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退下吧。”李严蹙眉挥挥手,转身留给刘尔属一个高大宽厚的背影。   午休之后,李严去见在议政殿等候不久的一文一武两名重臣。   文官是从二品的太子少傅吕文杰,今年五十三岁,容貌出众,气质儒雅,年岁已大,仍是风度翩翩。   吕文杰出门名门望族吕族,十五岁时就在先先帝也就是李严的生父当朝时考中了榜眼。   先帝在时,吕族老族长下令族人不得入朝为官,当时吕文杰已官拜五品,毫不犹豫辞官返乡。   李严登基之前,亲自去吕族探望老族长,请求吕族族人入朝为官辅佐他。   老族长解除了禁令,派嫡二子吕文杰追随李严。   李严登基之后,力排众议,直接册封吕文杰为太子少傅,委以重任。   武官是出驻守南地边防军人世家海族的海英峰。   李严登基依仗的就是海族的十五万大军,对海家极为信任。   海英峰是镇南大元帅海族族长海华的嫡长子,今年五十二岁,个子不高,身材干瘦,武功极为高强,浓眉大眼,皮肤古铜色,神采奕奕,目光炯炯有神,气质内敛,看上去顶多四十岁。   海英峰现在手握长安及陕西道五万大军。官职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爵位开国县公。   两位重臣与中午陪同李严用膳的官员不同,乃是李严能够交付生命的亲信。   吕文杰行礼之后,开口问道:“陛下,传召老臣二人来,不知何事?”今个早朝之后,李严没有留下他与海英峰,而是把太师及几位尚书留下来。不过他对此没有任何不满。   做为一个明君不能偏听偏信,要多与大臣交流商讨才对。   李严跟两官在一起,要随意的多,开门见山的道:“朕要派你们二人去金城开会试考场,你们意下如何?”   吕文杰立刻跪下道:“臣领旨。”   海英峰却是问道:“不知陛下允许微臣带多少人去金城?”   李严道:“一千可够?”   海英峰当即跪在吕文杰旁边,高声道:“臣愿与吕大人共赴金城。”   李严哈哈大笑,双手扶起二人,目光在吕文杰脸上停留了片刻,先是叫退所有的宫人且将门窗紧闭,而后肃容挥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一行字。   二人见到那行字,均是无比震惊。   吕文杰失声道:“陛下,原来您已育有太子……”   李严登基之后,文武百官因着他没有儿子,后宫妃嫔又少,就三番五次的联名上奏折让他纳妃嫔多生子嗣。   谁能料到李严早就有儿子了,且马上就要成年了。   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那些想送女儿入宫的官员只怕会气傻眼,还有宫里的几位怕是会失落难过无比。   李严目光诡秘,摇头不让吕文杰说话,而后在宣纸飞快的写下一整页,密密麻麻竟有四、五百个字,低声道:“你们看了牢牢记住。”   吕、海二人这边看着,李严那边接着写,又写了一整页几百个字,问道:“你们若有不明白的,这就问朕。”   这般过去一个多时辰,吕、海二人将三页半纸的内容全部熟记于心。   李严低声道:“此事朕唯有托付给你们。”   海英峰脸色肃容,跪下沉声道:“多谢陛下的信任,臣与吕大人必将人平安带回长安。”   李严将宣纸全部烧毁,而后从怀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信物及一封信交给了海英峰,“明日朕会下旨,你们这就回去准备。”   海英峰把信及信物贴身放好,行礼退下。   吕文杰离开时,脚步比以往更加轻快些。   他比海英峰晚认识李严,李严登基时,吕家的功劳远不如海家大,但却一起参与此等大事,同样的被李严深深信任,这是何等的荣耀。   海英峰先去了长安城外的营地巡视,把几位将军召来密议大事,待回到生父海华的国公府时,已是夕阳西下。   国公府离皇宫不远,原先是先帝宠妃生父的房子,富丽堂皇,奢华之极,李严登基之后,为感激海家立下的大功,就把房子赐给了海华。   海英峰爵位县公,按朝规可以享受到县公级别的府邸,然而他是海华的嫡长子,也是国公世子,不能单独居住,全家人就住在国公府。   如今海华与两个嫡子、一个庶子远在南方边防军队,他的妻子赵氏、两贵妾、三妾在国公府。   海英峰十分孝顺,每日必要到生母赵氏那里坐一会说说话。   今个他正好有事要问赵氏,进了府就跟下人吩咐,去给他的正妻刘氏传话今晚在赵氏这里用晚饭。   赵氏出生武将世家,文武双全,今年六十八岁,满头灰发,圆脸肤白,看着顶多五十岁出头,脾气不温不火,有什么事都放在心里,表面上看不出来。   海英峰的到来,让赵氏有些惊喜,以往长子回来很晚,晚饭早就在军营里用过,难得回来跟她共用晚饭。   母子二人正要用饭,刘氏带着亲生的小儿子海青滇过来。   刘氏与海英峰是少年夫妻,以前感情很好。   后来海英峰纳了妾有了庶子之后,刘氏就对海英峰慢慢淡了。   直到刘氏生海清滇时难产,把海英峰吓坏了,一下子珍惜起刘氏,竟是把生了庶子与没生子嗣的妾室都打发了。   现在夫妻的感情恢复如初。   刘氏已有半个月没跟海英峰共用晚饭,就带着海清滇一起过来,想着赵氏喜欢海清滇,肯定很会高兴,这样海英峰也会感激她。   “奶,我跟我娘来蹭饭,有没有我们娘俩的饭?”海青滇是刘氏三十七岁时生的,今年刚十三岁,也是海英峰最小的儿子,倍受宠爱。   赵氏眉开眼笑,招手让海青滇过来,“有我吃的,肯定就有你和你娘吃的。”   海青滇问道:“那有什么好吃的?”   赵氏柔声道:“有陛下赐的籽瓜,你吃不吃?”   海青滇便道:“籽瓜是什么瓜,吃来尝尝!”   海英峰见小儿子个子快跟他一样高了,身材挺拔,穿着红色半臂短衫黑色长裤,系着镶白玉黑腰带,头发乌黑,肤色雪白,剑眉朱唇,比小女子还要漂亮,哪里像出身武将世家的少年,忍不住问道:“你今个有没有习武?”   海青滇长着一双会说话的桃花眼,笑道:“习了,骑术、箭、枪、刀都练了,出了一身的臭汗,我怕熏着奶,来之前沐浴过,还薰了松香,不行,你问问我娘。”   刘氏可不包庇小儿子,跟海英峰道:“天气热,他就两天打网三天晒鱼,好不容易练了一下午,还来你与娘这里表功。”   赵氏忙道:“这天气人在日头下时间久了会中暑,练不得武。”   海青滇立刻挽着赵氏的胳膊,笑道:“我就知道,这世上奶对我最好了。”   海英峰板着脸道:“你不好好练武,还想直接当有品级的军官,没门!”   海青滇明年就成年了,按照海族的惯例,是要送到南方边防军队参军。   赵氏却舍不得让海青滇吃苦,准备直接让他在长安的军队参军,且一进军营就是有品级的军官。   海英峰就算不同意也不行,赵氏已给海华写信说了此事,海华竟然也应允了。   海华与赵氏以前对海英峰管教极严,对其他的儿孙也一样,唯独对海青滇不同,宠爱的出格,有求必应。   一家四人用了晚饭,气氛温馨融洽,饭后,又吃了一个籽瓜解暑。   海青滇跟家人道:“这瓜远没有寒瓜甜,不过我不喜吃甜食,它倒是对了我的胃口。”   赵氏让人给海青滇的院子拿一个过去。   刘氏忙阻止道:“娘,陛下一共赐了咱们家两个,今晚咱们吃了一个,还有一个,明个你自己吃,别给这小东西吃了。”   “宫里的人说籽瓜能治肠胃病,比寒瓜滋补人。你爹肠胃不好,可惜远在南地边防。你爹最喜欢青滇,青滇吃了,等于你爹吃了,你爹知道后只会高兴。”赵氏坚持到底。   “你们母子先回院,我与娘有事商议。”海英峰与赵氏说话,不让任何人在一旁。   海青滇走到门外特意高声道:“奶,明个我拿着籽瓜过来跟你一起吃。咱们祖孙吃,就不让他们夫妻吃。”   刘氏在门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你个小东西,还知道记仇!”   赵氏听了哈哈大笑。   海英峰待外面安静无声之后,方问道:“娘,您还记得我大伯的女儿海晨玉吗?”   赵氏点点头,“记得。晨玉是你大伯唯一的嫡女,也是先先帝亲封给徐皇后的女官。当年徐皇后被废自缢,晨玉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大伯抑郁而亡。这是三十几年前的事。你怎么突然间想到晨玉?”   海英峰缓缓道:“晨玉不是失踪,而是带着还是婴孩的陛下与徐皇后的嫡亲弟弟徐国舅逃到了北地。”   “什么?”赵氏惊呼出声,老眼圆瞪,“陛下不是说他在寺里长大吗?”   海英峰有些激动的道:“陛下今日亲口跟跟儿子与吕大人说他是晨玉与徐国舅养大。晨玉对他如同生母,徐国舅待如生父。”   赵氏抚着胸口,半天才接受了这个天大的消息,问道:“晨玉如今人在何处?”   海英峰紧紧握住了赵氏的手,俯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她在北地。儿子明个就秘密去见她。”   “好。快把她接回来。”赵氏禁不住热泪盈眶,“她为了保住陛下,一定吃了许多苦。”   海英峰点点头,“以后会很好。”   赵氏感慨道:“她比你小两岁,今年也有五十了。”   海英峰接着道:“陛下说,晨玉有个小女儿今年十四岁,小时候生得很好看。我这次去,准备带滇明同行。”   “好好好。晨玉那般好,她生的女儿肯定不会差。”赵氏早就开始操持给小孙子找孙媳妇的事了,长安的贵女已经被她看了几遍了,还没有找到最合适的人选。   “对。定是不差。”   “晨玉的夫君是徐皇后的弟弟?”   “是。嫡亲的小弟弟。”   “徐族嫡系的子弟绝对不会差。”赵氏想到小孙子的亲事终于要有着落了,很是高兴。   母子说了好久的话,海英峰明个要出长安,赵氏不敢让他太累,就让他回院歇息。   海英峰回到刘氏那里,就把海青滇叫道:“你奶让你跟我一起出趟远门,你这就把行囊收拾出来,明个等我一声令下,便与我一起离开长安。”   “奶亲口说的?”海青滇反问一句,也不细问,就气呼呼急匆匆去找赵氏。   海英峰指着海青滇的背影跟刘氏抱怨道:“毛毛躁躁,没有半点像我像你,我怎么就生出这个小东西来。”   刘氏笑道:“五观像你,肤色像他奶,明明是我生的,可没有一点像我。”   海英峰便道:“眼睛像你,不说话都勾人。”   刘氏窘道:“一把年纪了,还说这话,臊不臊?”   海英峰跟刘氏亲密了一会儿,只字不提海晨玉的事。   次日一早,皇宫早朝,李严不与大臣商议,连下两道旨意。   第一道旨意明年开春大唐国举行武考。   大唐国自开国以来,只有在边防受到侵略,国家极需大量武官时,才进行武考,几百年来也只举行过五次。   如今国内内乱结束,边防太平,李严却是要举行第六次武考,这对习武之人来说是个极好的消息,对边防外国是一种震慑。   李严举办武考不是一时冲动,圣旨上说的很详细。   春季武考、秋季文武,时间错开。   武考没有乡试,秀才由各县直接推荐参加城府的府试。   府试上榜的武举人到长安参加会试、殿试。   武考殿试一甲同样取前十人,前三名由低至高分别探花、榜眼、状元。朝廷将会给所有的武进士授予武官官职。   朝堂之上,武官个个欢喜,这下家族的儿孙可以参加武考光明正大的有功名,而不是走关系塞进军队了。   文官虽有怨言,然家族的子弟也有习武的,这次是个机会,说不定就考取了功名,也是一条出路。   ☆、108 小秀才意娶淼淼   第二道旨意便是在北地金城设大唐国会试分考场,文官主考官吕文杰,海英峰替天子巡考,赐上方宝剑。   文武百官的注意力被开武考吸引过去了。北地金城设分考场的事少了关注,少了阻力,就这样执行。   当日下午,海英峰、吕文杰便带着千名御林军浩浩荡荡从长安启程前往金城。   文考、武考的消息传遍天下。北地的学子、武人被好消息振奋的的无比激动,感恩朝廷。   雨后的下午,彩霞遥挂天际,赵明正面带笑容回到了梨村。   他把文考在金城设会试场地,金城各县于七月十八日开乡试的事告诉了家人。   花氏喜道:“太好了。我们的明圆终于可以考加乡试。”   赵德在梨花观里做活不在家。   花氏迫不及待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几个交好的族妇,自是得到一声声羡慕的恭喜。   赵明正特意去了许家,先说了文考乡试见许南表情复杂,好像不太高兴,便道:“县衙门张贴告示,朝廷于明年春天开武考,本县县令将设武考场,考场前二十者成为武秀才并推荐去金城参加武府试。”   许清林激动的道:“陛下竟是开了武考,好好好。”   许南问道:“武考需要人推荐吗?”他没在镇里的学堂读书,没有秀才先生推荐,连参加文考乡试的资格都没有。   赵明正摇摇头道:“不需要,人人都可以参加乡试武考。”   许南大喜,“爷、姑,我明年一定要考中县里的武秀才,去金城参加武府试!”   赵明正接着道:“爷爷,陛下今年还在金城设了北地文科考会试的分考场。县城里的举人不用远赴长安考试,都大赞陛下英明。”   “文科考分考场,这是本朝首次设立。”许清林目光震惊,又问道:“你可知谁是主考官?”   赵明正为了弟弟科考的事,亲自去县衙门看的告示,自是一清二楚,答道:“衙门的告示上说是太子太傅吕文杰大人是主考官,辅国大将军海英峰大人替天子巡考。”   “原来陛下派的是吕族、海族的人。”许清林眼睛一下子精亮。   许淼淼听许清林的口气,应该认识吕族、海族的人,更加好奇当年的许族。   赵明正点点头道:“对。”   许清林有些亢奋的道:“吕文杰并不是吕族嫡长子,他有状元之才,比嫡亲的大哥才华高,那年殿试年仅十五岁,先先帝见他年少,怕他当了状元狂傲,就点了他当榜眼。”   十五岁的状元的榜眼,那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   许淼淼前世古代的甘罗十二岁当了宰相,今生大唐朝吕文杰十五岁当了榜眼。两位都是杰出的少年俊才。   “海英峰文武双全,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虽然比不上李静,然在本朝的武将当中也是翘楚。他们能辅佐陛下,是陛下之福,也是我朝百姓之福。”   赵明正目光尊敬,“爷爷,县里的官员、举人老爷在酒楼包间里议论可没有你知道的多。你见识真广。”   许淼淼待赵明正走了之后,特意单独问许清林道:“爹,你同意小南南去参加武考?”她深深知道许南没能参加文考乡试非常难过失落。   许清林低声道:“我现在若是不同意,南儿必会失望之极,只怕会厌恶练武。我暂且答应南儿,到了明年开春再说。”   许淼淼想不通老爹到底是怎么想的,问道:“您连武考都不让小南南参加?”   “再说。”许清林轻声道:“我不是也没有参加文考吗。时候不到,这事急不得。”   许淼淼好奇的问道:“您认识吕、海两位大人?”   许清林不再像之前听到新皇登基时那般激动,淡淡道:“我曾经见过他们,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他们不会记得我。”   “您要去金城见他们吗?”   “他们若记得我,会来找我。我不去找他们。”许清林停顿一下,再次嘱咐道:“这些事不要对任何人说。”   许淼淼出了书房,许清林不知望着何处发了会呆,而后仍是去抄《地理志》。   赵明圆下了学堂回到家里就跟家人大声道:“县里开乡试,学堂的先生已经同意当我的推荐人,我要参加乡试。”   学堂秀才共有二十三个弟子,只有两个推荐名额,就给了两个功课最好的,赵明圆就是其中之一。   花氏喜滋滋道:“我的儿,你哥今个看到了乡试的告示,就立刻赶回家来告诉你,谁知你在学堂已经知晓了,还被先生推荐参加乡试考试。”   赵明正、柳二均是向赵明圆道喜。   “我才读了几年书,现在离恭喜我还早呢。我得去找许爷爷,他懂得比我的先生多,我想要考中秀才,这些天就得靠许爷爷教我。”赵明圆倒是有自知自明。   许南正在家里的羊圈与马圈之间练武,赵明圆就跑来了。   “南哥,我考文秀才,你考武秀才。咱们两个都给家里、村里考个功名回来。”   “一言为定!”许南一脸的自信,与赵明圆击掌。他现在已经能打过许磊了,再苦练半年,肯定很厉害,至少在县里能进前二十名。   赵明圆感慨道:“我们年少就遇到这般好的机会,真是要感恩新皇。”   许南点点头道:“嗯。我觉得这个新皇重武,也很感恩他。”   “我去找爷爷。你继续练武。”赵明圆挥挥手就走开了。   晚饭许家吃排骨炖豆角、炸黄河河虾、鸡蛋炒黄瓜、野蘑炒油菜、冬瓜虾仁汤,主食是发面饼、大米饭。   许家留赵明圆用饭,后者说哥哥好不容易回来要回家与哥哥团聚,就不在这里吃了。   许淼淼便跟家人道:“明圆书读的好,地里的活也干的好,进退有度,真是个好的。”   许南忙问道:“你大侄子我就不好了?”   许淼淼便道:“你现在只能说不错,要是能把地种的跟明圆一样好,就很好了。”   许南不放过任何自夸的机会,“我不会种地,但是我会做饭、骑马、武功,还会打猎、谈生意。”   许淼淼见许南像只张扬的小孔雀,笑道:“对。你还会吃饭,且吃得不少。”   许文、许佳嘻嘻笑。   许南就把挨的近的许佳打横一抱,而后一次次的抛上了天空,大声道:“谁三天两头的带你们爬山打猎?你们竟敢笑话大哥我!”   许佳大叫道:“乔爷爷带我们去打的猎。”   许文跑到邓红身后躲起来,“是啊。乔爷爷带我们打猎,那些猎物是他打的。”   许南气道:“三天前的野兔、十天前的野鸡,不是我打的?野兔、野鸡肉你们吃的那么欢,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许磊去抢许佳。   许南灵活的抱着许佳闪到一旁。自从武力上压倒许磊之后,自信心就暴涨,不过被那次半夜要去帮骑兵队追杀恶人时,被许淼淼狠狠的打击了。   “小南南打猎水平渐长,马上冬天了,你姑姑我就等着穿你打的虎皮披风了。”   “还有你爷、叔、婶、弟弟、妹妹可就都等着了。”   邓红与许淼淼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许南急道:“几座大山里头连只狐狸都没有,哪来的老虎。”   非常忙碌的秋收过后,下了一场细雨,天气转凉,金城各县乡试为期两日的开始了。   十一岁的赵明圆与十九岁的大梨村同窗赶赴县城考场,连考两日,内容是策论、做诗。   乡试结束之后就是等榜,参加考试的几十位学子经历了两天两夜的煎熬,终于迎来了放榜。   这一日,天气凉爽,碧空无云,县城衙门前站满了前来看榜的学子及他们的家人。   “都让一让,贴榜了!”四个衙役大声吆喝着驱散人群,把红纸黑字的乡试成绩告贴在了墙壁上,而后站在一旁防止骚乱。   “参考考生一百零七人,十人上榜中了秀才。快看看都是谁?”   “永靖县城就占了九人。各镇合起来才有一人。”   “正所谓名师出高徒,县城里的学堂是举人老爷当先生,自是比镇里的秀人先生强。”   “快看看镇里考中秀才的是何人?”   “小镇小梨村赵明圆。”   “这个赵明圆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把县城学堂的学子考下去了,不但中了秀才,且排名第五?”   赵明正兄弟耳里全是众人的议论声,均是瞪圆眼眼,反复确定榜上名字第五行写着:小镇小梨村赵明圆。   “哥,我考中了!”生着一张稚嫩脸蛋赵明圆与周围青年、中年甚至老年的考生格格不入。   赵明正在几百道怀疑妒忌羡慕的目光下连忙把狂喜的赵明圆拉出人群,“走,我们这就回去告诉爹娘!”   一路上,赵明圆忍不住激动的不停的道:“哥,我真的考中了。”   “先生推荐我参加乡试,许爷爷助我考中秀才。”   “我的同窗比我多读了六年书,也十分勤奋刻苦,他没有考中,而我考中了。我知道这次多亏了许爷爷教我。”   “许爷爷只压了六道策论题,就压中了,还有诗也是他让我做了几十首,每首诗都帮我改好了让我牢牢背会,他还让我把字练习写得十分工整。没有他,我肯定考不上秀才。”   “许爷爷说只要县令大人公正,我八成能考中秀才,但是让我不要直接去金城考府试,他让我去金城书院苦读三年再参加府试考举人,他还说如果银钱不够,让淼淼姑资助我。”   “哥,小镇比家里近,我要去小镇告诉先生,你直接回家告诉爹娘、许爷爷、淼淼姑。”   兄弟二人渡了船,在叉路口分开。   不到一个时辰,小镇的人都知道镇里出了个十一岁小秀才的事。   小梨村的村民沸腾了,赵家祖坟冒烟,赵明圆刚刚十一岁就考中了秀才。   黄昏时候,县里的一个衙役敲着锣前来道喜并通知赵明圆后日中午去参县令大人的府邸参加酒宴。   赵家热闹非凡,族里的人就连已经不走动的赵林、刘氏都来了,花族的人过来了,还有亲家柳家也来了。   夜很晚了,赵家还有客人在大堂里坐着跟花氏说着道喜恭维的话。   好不容易客人走光了,赵家终于可以把大门关上,一家人坐在一起说了几句话。   赵明圆半点困意都没有,激动的道:“许爷爷、淼淼姑嘱咐我不要骄傲,后日去了县城,县令大人若是问我有什么请求,我就请求县令大人收我做弟子,写封信推荐我去金城书院读书。”   “我的儿要去金城书院读书了。”花氏满脸笑容,喜不自禁。   赵明正白天回家时就已经跟赵德说了此事。   “明圆,你在镇里读书,开销就很大,如今要去书院读书,开销不是我们家能够负担起的。”赵德原想着过几天再说,可是儿子后日就要去见县令。   “爹,我知道您的意思。您不愿意欠许家太多。”赵明圆小脸红扑扑,眼睛亮晶晶,一本正经的道:“我已经决定娶淼淼姑为妻。你明天去向许爷爷提亲。”   ☆、109 许南为淼淼打友海县公寻人   赵明正定定瞧着赵明圆。弟弟可真是敢想,不过也确实有敢想的资本。   花氏喜出往外,咯咯大笑出声,眉开眼笑道:“不愧是我的儿,事事让我如意,我早就想让淼淼当儿媳了。”   柳二只是笑了笑。   前些天大镇的一个年龄不到二十二岁没有正妻的官职七品军官派了媒婆来许家求娶许淼淼,都被许清林拒绝了。许家的眼光可高着呢。   赵德哈哈大笑,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就算许家拒绝,我也要去问一问。”   以前他觉得许家男子不行,现在许清林展露才华,许磊智力恢复正常,许南学得一身好武功,许文也是文武兼学,比方圆几十里哪家的男子都强。   次日一早,赵德就带着赵明圆进了许家。   昨个赵明圆已经来向许清林磕头道谢,今个来了见面时有些扭捏,把许清林弄得有些纳闷。   许淼淼笑道:“明圆是不是要问如何向县令大人开口提去金城学院读书的事?”   赵明圆自从昨天在从县城回到小梨村的路上下了娶许淼淼的决定之后,看许淼淼时就忍不住脸红,轻轻摇摇头道:“不是。我与我爹是为了别的事。”   赵德对许淼淼简直是一百二十个满意,这么好的小女子连军官都来求娶,要是能进赵家的大门,真是赵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当下,他肃容道:“许叔,我们父子有件要紧的事想单独跟你商量,你看?”   许清林很自然的道:“那就去书房。”   许淼淼心道:难道是借银钱送给县令大人?   三人刚进了书房,赵明圆轻车熟路的随手把门关了,而后就走到许清林的跟前跪下。   许清林哈哈笑道:“昨个已跪过磕了头,地下凉,快起来。”   赵德一本正经的道:“许叔,我家商量了半宿,我家想为明圆提亲求娶你家的淼淼。”   许清林笑容渐收。   地上跪着小脸目光诚恳纯洁的赵明圆仰着小脸,两道粗粗的眉毛紧蹙,双手紧握,表情无比期待,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许爷爷,我赵明圆发誓,以后无论富贵贫穷,只有淼淼姑一个妻子。”   那个官职七品的军官家里虽然没有儿女,但有一贵妾一妾,还有两个通房。   镇里的秀才先生原来有一妻一妾,后来妾死了没有再纳。县里的秀才只要条件好些,多半有妾室、通房。   县里的举人就更别说了,都有妾室通房。   方圆几百里的富裕人家,男子都有妾室通房。   赵明圆觉得自己的优势除了有秀才的功名,就是这个只娶一妻。   他想以许淼淼骨子里清高的性格,是绝对不愿意与别的女人共夫。他能满足她的这个要求。他会对她百般的好。   许清林轻叹一声,缓缓道:“明圆,你年龄太小了,不适合淼淼。”   赵明圆早就想好词了,忙道:“爷爷,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淼淼姑比我大三岁,我们很合适。”   赵德见许清林有些为难,可是听儿子这么一说,跟着道:“许叔,淼淼明年及笄,你若是想多留她几年,我家明圆就等到成年时与她成亲。我家明圆等得。”   “爷爷,我今年十一,大后年十四岁成年就可以参加府试,只要我去了金城书院,您又愿意教导我,很有可能考上举人。”   许清林若有所思。   赵明圆接着道:“若是我考不上,也不打紧,我开一个学堂收学生教书,一边教一边考,这样家里也有进项,不会让淼淼姑独自养家。”   “明圆,你是个好的,我知道。不过,我跟淼淼有过约定,她及笄之前不议亲事。”许清林双手要把赵明圆扶起来,可是少年倔强的很偏不起来,只能笑道:“她明年及笄,如果你没有改变主意,再来我家。”   “好。”赵明圆这才起来。   赵德父子到底是得了许清林的一句话,算是有了希望,可比直接被拒绝好太多了。   他们可是清楚的知道许清林直接把七品军官拒绝了。   赵明圆回到家里之后,特意跟花氏嘱咐道:“娘,淼淼姑最不喜欢村里人说闲话,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件事。”   花氏还真是想过到村里去说说,把风声放出去,让别人不再打许淼淼的主意,听儿子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她,连忙点点头。   说起来许家现在只是有银钱有梨花观在背后护着,家里的男子并没有有功名的。   不过明年开春就开武考,若是许南考中武秀才,许家那就更不一样了。   花氏特意给柳二道:“你在你娘家那边也不得说此事。”   这一日赵明圆在家里书房读书,对于屋外亲朋好友的恭贺声听而不闻。   许家派老乌给赵明圆送来了一身新衣,说是给他明个去县城里见县太爷穿的。   “可是淼淼姑给我的做的?”赵明圆激动无比。   老乌倒是实在,笑道:“不是。这原是小组给大少爷做的。”   赵明圆有些失落。   过年时许淼淼有让奴婢给他做了新棉袍,现在他提亲之后,希望她对他更在意一些,不是为了东西,而是为了她的心。   次日,赵明圆穿着新衣去了县城,与同榜的九人见过县令,一起用了酒宴。   果然,宴席散了之后,县令将前三名及赵明圆留下来说话。   县令与赵明圆一问一答,说的时间最长。   赵明圆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提任何要求,待最后提出有学业上的事想请教县令。   就这样县令单独与赵明圆进了书房谈话。   赵明圆问了学业上的三个问题。   县令叫胡全,今年三十七岁,中等身材微胖,皮肤有点黑,是庶进士出身,虽然会试名次靠后,然而是正经的科考出身,才华自是比镇里的秀才高很多,很轻松的解答了。   “老师在生,请受徒儿一拜。”赵明圆当即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胡全本就惜才,对赵明圆出身农家这么小的年龄就考上秀才很欣赏,这下又见他这般聪慧,顺势收了他当弟子。   赵明圆接着提出了去金城书院读书的事。   胡全就是从金城书院读书考出来的,对里面的情况比较清楚,直言问道:“书院的学费昂贵,你家可负担不起。”   赵明圆答道:“弟子有个挚友,他家境况好,愿意无偿支助我。”   胡全一听,觉得赵明圆心思成熟,日后只要勤奋,仍是这般有好运气,说不定比他的成就都高,温声道:“明圆,进金城书院需要考试,你回家温习功课,一个月后拿着我的推荐信去书院参考,考上就能进去读书。”   赵明圆再次磕头道谢,当日就拿着胡全的推荐信回到了小梨村,先回家而后去许家给许清林、许淼淼说了经过,把信给他们瞧看。   许淼淼对赵明圆仍跟以前一样,侄子长侄子短的叫着,仿佛一切事情都没发生过。   许清林望着赵明圆的目光里又多了一分慈祥。   赵明圆笑着离开许家时,许南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皮笑肉不笑高声道:“明圆,今个晚了,明个下午咱们去山里打猎。”   赵明圆一直忙于读书,许久都没有登山了,又是挚友相邀,自是满口答应。   到了第二天下午,天气凉爽,山里起了微风,赵明圆、许南并肩走了一段比较平坦好走的路,就来到了三叉路口。   赵明圆对今天突然间很沉默许南的笑道:“南哥,咱们去哪座山?”   许南不吭声,快步走了中间的路,走出几丈去,回头见赵明圆没有跟上来,瞪眼道:“赵秀才,你腿软走不动路?”   “这条路的山路崎岖难行,最终通向刘氏躲藏的山洞。你怎么走选这条路走?”赵明圆摸摸脑袋,小步跟了上来。   许南不答话,快步往山上走。他是习武之人,天天晨练,还经常打猎,爬这样的大山很轻松。   赵明圆爬了一会儿,就有些气喘,高声道:“南哥,你走太快,我跟不上。”   许南扭头瞟了一眼,速度放慢了些。   赵明圆爬到半山腰,出了一身的汗,看到前面的许南脚步稳健,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南哥,你今天怎么了,是在哪里受气了,怎么一声不吭?”   许南阴阳怪气的道:“谁会给我气受?”   赵明圆眼珠一转,看到旁边有棵苍翠的几十年的松树,一屁股坐在树下,大声道:“我不爬了,就在这里歇息,你要爬就爬,我等你。不过,你别爬太高了。”   许南立刻返回走至,俯身右手抓住赵明圆胸前的衣服,很轻松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瞪眼嘲讽道:“你这种连山都爬不上去的人,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赵明圆双脚离脚,莫明的慌张,双手握住了许南的右臂,平时两人也打闹过,但是许南今天很古怪,此时的眼神也不对劲,纳闷道:“南哥,你今天怎么了?”   “我正想问你,你怎么了?”许南矮右手一松,赵明圆四脚朝天倒在地上。   赵明圆摔得屁股生疼,道:“我没怎么。我真是爬不动了。以后我会多锻炼,把身子养得结实些。”   “赵明圆,别跟我装蒜!”   “我没有装蒜?”   “你到我家向我姑提亲,是怎么了?”   赵明圆正容道:“我们全家人都喜欢淼淼姑,我想娶她。”   “我对你如亲兄弟,把你带到我家里,你却想当我的姑夫,娶我的姑姑!”许南一脚踢在赵明圆的大腿上,怒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配得上我姑姑吗?”   赵明圆痛的爬到一旁去,却是高声道:“你别看我现在只是秀才,以后我会努力考中举人、进士,我会渐渐让自己配得上淼淼姑。”   “你还敢顶嘴!”许南咬牙切齿追上去朝赵明圆的屁股上踢了两脚。   赵明圆明知说得越多,挨打越重,可是有些话必须要说,大声道:“南哥,我是真心喜欢淼淼姑,我在许爷爷面前发誓,此生无论贫穷富贵,只娶淼淼姑一个妻子。”   “你就这么想当我的姑夫,当我的长辈?”许南从得知这件事开始就憋着火,当着家里的人不能打赵明圆,特意把这个小混蛋引到山上。   原想着在刘氏曾经藏身的山洞里把他打得不能下山,而后让他在山里呆上一夜,把他的胆吓破,让他断了对许淼淼念想。   谁知他只爬到半山腰就爬不动了。   “南哥,你想想方圆几十里,你认识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有功名还没有娶妻?”   “你考中秀才就了不起了?明年开春我考中武秀才,去了金城,就能认识很多的俊杰,他们个个比你强。”   “他们都有妾有通房甚至有儿女。你就这么不想让淼淼姑找个有功名没有妾没有通房的人吗?”   “整个北地俊杰无数,没有妾室通房儿女的人多的是!”   “可是你不熟悉了解别人,你家家人也不熟悉了解别人家,而你   家家人跟我跟我家人都熟悉了解。”   “我姑美若天仙,你生得这般普通,你配吗?”   “淼淼姑说过,男子看得不是容貌是才华能力。”   “你比我姑小三岁!”   “我嫂子比我哥大三岁,两人成亲之前,我哥不太愿意,是你说的,女大三抱金砖,后来我嫂子跟我哥成亲之后可好了。”   “原来那时你就打我姑的主意!好你的个赵明圆,满肚子心计,满脑子龌龊!”   “我那时没想过这件事。”赵明圆见许南目放凶光双拳紧握,吓得   双手捂着脑袋,央求道:“南哥,我不是恶人,对淼淼姑没有半点坏心。”   “你都上门来向我姑提亲了,还没坏心?”   “你冷静一下,千万别冲动,别把我打死。打死我,我爹娘会伤心无比。你也要被砍头,许爷爷、淼淼姑同样会伤心无比。”   “让你嘴硬,让你狡辩!”许南恼怒之中俯身双拳挥下,把赵明圆打得口吐鲜血晕了过去,这才收手。   赵明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大概一柱香时间,手指动了动。   许南一直没走,就坐在一旁,见赵明圆微微睁开眼,便踢了踢他的腿,喝道:“你爹娘供你考上秀才不易,这次我留你一条小命,下次就把你打残扔下山喂狼!”   赵明圆目光里带着倔强,弱声道:“南哥,你打我,我不恨你,但你不能阻止我喜欢淼淼姑。我的心意已定,不会改变。哪怕你今个就把我丢下山喂狼。”   “真不要脸。你以后别打着找我的旗号来我家。”许南拂袖走下山,大概走出百丈就坐下,等了许久不见赵明圆的身影,又返回去把躺在地上站不起来的赵明圆一背,一气不歇走下山回村。   几个站在家门口拉家常聊天的村妇大呼小叫的问道:“明圆怎么了?”   “天,明圆是不是摔断腿了?”   许南冷声道:“他去追一只兔子,不小心摔了,没什么事,几天就能好。赵明圆,对不对?”   赵明圆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清,只能答道:“对。”   花氏见小儿子摔得走不了路,当时就痛声大哭,要看他的伤势。   “娘,我没事,只是小伤,在家里躺着养两天就好了。”赵明圆连忙摇摇手,待许南走了,躺在床上痛得蒙着被子呜呜的哭。   房外传来少女关切的声音,“我来瞧瞧明圆侄子的伤势,方便进去吗?”   “淼淼姑,我很方便,你请进。”赵明圆揭开被子露出脑袋,又胡乱的抹干脸上的泪水。   许淼淼穿着九成新竖领粉红色的棉布上衣黑色长裤,脚踏粉色绣红色梅花图案的绣鞋,苗条的身材,异常清丽的容貌,步伐轻盈跟着花氏走进屋。   赵明圆的脸颊绯红,两只眼睛哭得红肿跟兔子似的,两道粗粗的眉毛却是笑弯弯,唤道:“淼淼姑。”   花氏心疼无比的道:“我的儿,你疼哭了?”   柳二站在屋门边,见小叔子躺在被子里面,不好意思进来。   赵明圆轻声道:“有些疼,倒不是很疼,就是有些后怕,以后我不上那座山。”   许淼淼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给赵明圆把过脉之后,目光闪烁,柔声道:“你伤的还行……并不重。我回家取药膏,叫小南南给你涂抹,用不了两天,你就能恢复如初。”   花氏连声道谢。打死想不到小儿子的这身伤就是许南造成的。   赵明圆感激道:“多谢淼淼姑来瞧看我。”   许淼淼定定瞧着赵明圆充满孩子气的圆脸,这在前世他连小学都没毕业,可在大唐国已中了秀才,还琢磨着定亲事。   “你年龄小机会多,心思要都放在读书上头,不要多想,等你把举人考上了,光宗耀祖,前途无量,视野开阔,那时再多想也不迟。”   赵明圆生怕以后被许南拦着,很难见到许淼淼了,便道:“娘,我想跟淼淼姑单独说几句话。”   柳二一怔,真没想到小叔子这般的大胆。   花氏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之后见许淼淼没有反对,风似的快走出去,顺便把门神一样的柳二也带走了。   屋子的门开着,外面的院子静悄悄。   赵明圆一本正经的问道:“淼淼姑,我要是考中举人,你能嫁给我吗?”   许淼淼菀尔,反问道:“难道你考举人就只是为了娶我?”   赵明圆缓缓道:“不全是。可要是你同意了,我会更加用心读书。”   “去年的今日,你可曾想过中秀才,成为县令大人的弟子?”   “不曾。”   “登山望远,登的越高望得越远,看到的景色越多。等你去了金城书院,视野开阔,想法会不同,等你考中举人,想法会更不同。”   赵明圆肃容道:“淼淼姑,我想娶你,就跟我小时候想读书的一样。我会一直坚持。这个心思不会改变。”   “到时再说。”许淼淼停顿一下,用极低的轻声道:“谢谢你替小南南隐瞒。我回去一定打他为你出气。”   “南哥肯定是怪我没提前跟他说。”赵明圆目送许淼淼离开,心里暗暗发誓定要考中举人,要让许淼淼看看他娶她的心意不变。   许南在院子里正跟教许文、许佳摇井水的许磊生气斗嘴。   原来,他把赵明圆打伤,不想让村里人知道,更不想让许淼淼知道,   谁知,许磊跟许淼淼说赵明圆爬山摔了受伤。   许淼淼冰雪聪明,立刻问许南细节,而后发现漏洞,怀疑赵明圆受伤的原因,立刻去赵家看望。   许淼淼满脸怒气进了许家院子,“许南,跟我上一趟山!”   姑侄二人来到离小梨村百丈的山中树林。   许淼淼喝道:“跪下!”   许南低头扑通跪下。   许淼淼捡了一根手指粗半米长的枯树枝朝许南身上狠狠打去,怒道:“许南,你的阴谋诡计不用到恶人身上,竟用到了好友身上。”   “你把明圆引进山毒打,他才十一岁,身子骨都没长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赵大哥、花嫂怎么活。我跟你爷爷如果面对赵家?”   许南身子除了两片嘴唇之外纹丝不动,辩道:“姑,我待他如兄弟,他却要当我姑夫!”   “明圆来提亲,是赵里正带着来的,不是他自己独自来,也不是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   “他心思深沉,绝非好人。”   “你心思就不深沉,你就是好人吗?”许淼淼打许南打得断了一根树枝,又找了一根更粗的树枝继续打许南。   “我比他好。他是白眼狼。”   “他家提亲,同意或拒绝在你爷爷与我,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就没有?你是我姑,可在我心里,我当你是我娘。”许南突然间大声哭道:“我不想年龄比我小的兄弟娶我娘!”   许淼淼心里一痛,停止打许南,缓缓道:“你别胡思乱想,你爷爷与我没有同意这门亲事。”   “以后呢,以后他要是考上举人,爷爷和你会不会同意?”   “你当考举人是件很容易的事?好吧,就算明圆考上了,那时他的视界开阔,还会想娶我?”   “万一呢?”   许淼淼哭笑不得,语重心长的道:“你有这胡思乱想的功夫,不如多练练武,考个武秀才武举人武状元,改变我们家的地位提升门槛,这样我在亲事上的选择就比现在多得多。”   许南大声吼道:“我会勤练武,一定比明圆这个白眼狼早日考中举人!”   许淼淼摇摇头,这两个熊孩子真不让人省心,一个早熟提亲,一个乱想打人。   许南浑身疼痛,抹干眼泪,跟着许淼淼下山。   “你把这膏拿去给明圆涂上。你不要再冲动。”许淼淼警告道:“你若再打明圆,我就不是在山里对你行家法,而是当着全家人的面,把你的裤子脱了,对你行家法狠狠的打屁股。”   许南相信许淼淼说到做到,接过药膏,点了点头。   两日后,赵明圆恢复如初,又过三日,去了县城衙门领到了印有永靖县城官印的秀才功名文书,领了朝廷下发的十个铜钱及十斤粮食。   以后每个月赵明圆都能领到十个铜钱、十斤粮食。   小梨村赵族、许家、王家的地都挂在了赵明圆的名下,以后若是金城收税,可以免田税。   本朝开国设科考以来,进士可入朝为官,举人、秀才每个月有一定的银钱及粮食,名下的田、果林、鱼塘等不收税。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一个秀才就能使全村的村民免除田税。   北地各县的乡试全部结束。金城的府试紧锣密鼓的进行。   赵明圆听从许清林的安排,没有去金城参加府试,而是在家里继续温书写策论做诗,为金城书院入院考试做准备。   府试结束已至八月初,八月九日在金城城府外的金城书院进行万人瞩目的北地会试考试。   从千里之外的长安来到会试考场维持秩序的军队是大唐国的御林军。   这些年长安的十几次内乱腥风血雨把御林军磨的似锋利的宝剑,比静王王府的亲兵还要威武彪悍。   来自北地十几座城府的几百名举人考生在经过御林军严格的搜查之后,心情忐忑的走进会试考场。   主考官吕文杰身着官服,不怒而威。   与吕文杰并肩而立的是巡考官海英峰,一身银色软甲,庄肃威严,身后跟着两名魁梧的御林军,其中一人青年军官手持剑鞘镶有珍贵闪闪宝石代表天子的尚方宝剑。   他们的身后是四位北地的考官,均是肃容不言。   一行人站在会试考场的中央,将几百名考生的表情尽收眼底。   时辰至,海英峰宣布开考,为期三日的北地会试正式开始。   几百年以来,朝廷首次在北地设立会试考场,新皇及静王无不重视。   千名御林军驻守会试考场,静王又派了王府的亲兵及金城驻军三千人将金城书院包围,一个苍蝇都不让飞不进去,确保三天的会试万无一失。   谁也不曾想到这么重要的会试,人人谨慎入微生怕出事,做为巡考官的海英峰,竟在考试开始的半个时辰后,离开考场神秘失踪了。   八月上旬,长安的天气还比较炎热,金城已经进入了初秋,早晚都要穿夹衣,就是中午也至少穿两件衣服,才不会得伤寒。   被太阳晒了一个中午的黄河,河面上的温度也不高,河风吹在脸上已经有了让人全身发冷的寒意。   李二狗撑着船靠了县城的简易码头,送完客人,又迎来五个要去对岸的客人。   这五个客人都是男子,为首的是个难得一见的中年美男子,最打眼的是个非常俊俏的少年,另外三人容貌十分普通。   五人均穿着讲究,没有一人背着包裹,一看就是有钱人出来游玩。   李二狗打开了一个木箱,里面装着干货、果子及玉米面包子,笑问道:“大叔、大哥、小兄弟,我的东西很便宜,你们要不要买来吃吃?”   中年美男子目光落在两个黄澄澄的梨子上面,身旁面色发黄的高个青年立刻道:“梨子都买了,多少银钱?”   李二狗喜道:“八个铜钱。这是小梨村产的梨子,果肉甜脆细腻核小,别的地方吃不着,只有我这里有卖。今个我进了五个梨子,卖得只剩下两个了。”一幅你们真有眼光的样子。   几个月前,李二狗还不爱说话性格内向,自从撑船渡人,又做起了吃食的小买卖,天天跟坐船人聊天卖吃食,话渐渐多了性格也变得外向了。   美少年下巴微抬,目光蔑视。穷地方的梨能好吃才怪。   “这个给你,船费也包在里面,船费不用找了。”黄脸青年大大咧咧的抛给李二狗一粒碎银。   李二狗探手接住,一看竟是三分银钱,等于三百个铜钱,连声道谢,把箱子里的两个梨子都给了黄脸青年,还给了几大把瓜子花生、几个玉米面包子。   黄脸青年双手把梨子给了中年美男子,瓜子花生玉米面包子就跟几个同伴分着吃了。   李二狗得了这么多银钱,就不等别的船客,专门为五人渡一趟。   中年美男子与美少年并排坐在船头吃梨。   “爹,梨好吃吗?”   “不错,果然脆甜。”   美少年咬了一口梨子,甘的甜汁水在口腔里四溢,果肉快跟苹果一样细腻了,的确好吃,加之渴了,三下五除二就把梨子吃完了。   他站起来用力把梨核丢进了很远的河面,露出笑容,“爹,你丢得肯定没我远。”   中年美男子只是微笑,慢悠悠的吃着梨子,扭头瞟了一眼船尾用力撑船的李二狗,问道:“船家,你能从小梨村进到这么好吃的梨子,是不是认识村里的人?”   “是。”李二狗黝黑的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道:“我常去小梨村,跟几家很熟悉。”   美少年桃花眼目光惊诧。他爹什么时候变得爱跟陌生人搭话了?   中年美男子继续问道:“小梨村的人家都种梨,是不是姓离开的离?”   “大叔,他们家家种梨树,但是大多人姓赵。”   “那就是赵族。”   “村里还有几户外来户不姓赵。”   “外姓人家在村子里好讨生活吗?”   “这就看在什么村,也看外姓人家是什么人家。”   “小梨村的外姓人家好不好讨生活?”   “还行。”李二狗低头不去看中年美男子,双臂挥舞的速度加快。   “你可认识小梨村的许家?”   “认识。”   “他们家在小梨村过得可好?”   李二狗目光闪烁,这五人看着是习过武的,便道:“还行。我跟他们家不是很熟。”   中年美男子察觉到李二狗的警惕,指着美少年跟李二狗笑道:“我们父子跟许家是亲戚,从外地过来寻亲。”   “原来你们是许家的亲戚。”李二狗表情十分诧异,又问道:“你们是许家的什么亲戚?”   中年美男子便道:“许清林的妻子是我的堂妹!”   李二狗瞪大眼睛,还别说许磊跟中年美男子长得有几分像,这下立刻满脸笑容,喜道:“原来你是许爷爷的大舅子。我得叫你海爷爷才是。”   “好说。”中年美男子一听真是巧,这少年对许家情况了解,都知道许清林的妻子姓海。   “刚才对不住了,我骗你了。我叫李二狗,其实跟许家关系很好。我不收你们的船钱。”   中年美男子便是海英峰,美少年是海青滇,三个青年是他们的亲信。   海英峰哈哈大笑道:“不行,船钱必须得给。”   “许爷爷家对我家有大恩。我绝对不能收你们的船钱。”李二狗像见了亲人一样激动的道:“我带你们去许家。”   海英峰纳闷许家跟这船家李二狗怎么关系如此之好,“我只知道许家在永靖县城黄河码头对岸往东去的小梨村,别的就一无所知。这下有你带路,真是极好。”   船靠岸之后,李二狗把船用绳子与铁链锁在了简易码头,而后带着五人去小梨村。   一路上,海英峰打听许家的境况,李二狗都如实说了。   “许爷爷家去年秋季之前很穷。我记得去年元宵节,磊叔与南弟背着文文、佳佳在小镇看花灯时,穿着都是有窟窿的衣裤。”   “说起来,许爷爷家刚来小梨村时,境况不错,盖的二进的青瓦白墙大院,可是后来家里连遭灾难,每况愈下,过不下去了。”   “南弟的爹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先后失踪。他是由许爷爷、海奶奶一手带大的,不过,海奶奶身子骨不好,几年前过世了。”   “磊叔的第一个老婆在海奶奶去世后没多久也去世了。那时淼淼姑不到十岁。”   “许爷爷一家不会种田,没有进项,家里人又老生病,日子过得很苦。”   “淼淼姑聪慧无比,持家有方。别人不清楚许家现在过好了是谁的功劳,我可是清楚这都是淼淼姑的功劳。”   “淼淼姑救了我大堂哥一命,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海爷爷,你是淼淼姑的亲戚,我哪能收你的船钱。”   海英峰听到堂妹海晨玉去世的噩耗,再也笑不起来。   李二狗见海英峰面色深沉,知道他是为海氏去世伤心难过,就不再说话了,直到看到了小梨村的时,方指着村子高声道:“你看,那就是小梨村。”   “好。”海英峰点了点头。从码头至此步测距离十五里,跟李严说的一致。   李二狗微笑道:“许爷爷家是外姓,住在村尾,他家是青瓦砖房,房旁边盖着羊圈、马圈,比谁家都富,一眼就能认出。”   海青滇见是一个由几十座破旧房子组成的村子,比长安城外的村子还要贫穷,忍不住把海英峰拉到一旁,仰着脑袋低声问道:“爹,你真有个堂妹亲戚住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   “你堂姑已去世。”海英峰声音低沉,“她离开长安时,你大哥都没出生,更别说你了。你自是不知道她。”   海青滇问道:“我怎么从未听奶奶与娘说过她?”   “她叫晨玉,是我嫡亲大伯的独一的嫡女。”海英峰回忆当年,最后一次见海晨玉时,她还没及笄,被先先帝亲封为女官派去保护徐皇后,那时她是何等的风华绝代,令长安众位贵女羡慕妒忌,也令众位才子心生仰慕。   如今事过境迁,海晨玉已化为一堆黄土。   海青滇恍然大悟,“我听爷爷说过堂爷爷的事。原来堂爷爷有个女儿叫晨玉。爹,晨玉堂姑怎么来到这个地方?”   “这些事以后慢慢给你说。”   “爹,你放着会试考场不管,怎么跑来寻我堂姑了?”   “自是有原因。你不得多问。”   “我问了你也不会说,那我还问什么。”   海英峰板起脸来,肃容道:“稍后到了许家,你不得多话。”   海青滇吐吐舌头,一脸郁闷,让他不说话比让他不吃饭还难受。这趟北地之行,衣食住行,从开始到现在就没舒服过一天,真是无比怀念在长安的日子。   去黄河边挑水的村民好奇的问道:“二狗,你带着人是去许家?”   ------题外话------   fanyun123、tamyatam、鱼鱼_怀旧、乐舞悠悠、冰雪女神1、vanlissaly、莹盈细妤、89351、lanxinliu85、chowsiumui、水晶zl、135**6811、zh彤送的钻花票都收到了。谢谢!   今天倒V第一章更新一万字,以后每天更五、六千,不会断更,这对于兼职写文的我来说,已经是极限了,请亲们理解支持!   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陪伴。   六一节愉快!看文愉快!我永远爱你们!   ☆、110 海县公终见妹夫说密旨   李二狗点点头。这个没啥好隐瞒的,谁都能看得到。   这个村民继续八卦问道:“他们是找许许小姐瞧病?”   海青滇桃花眼一瞪,长年习武,又出自名门,身上带着一股强大慑人的威势,高声道:“你才有病!”   “好凶。”村民嘀咕一句,匆忙走了。   李二狗特意解释道:“淼淼姑的医术小有名气。她只治疑难杂症,普通的病不治,让患者去找郎中瞧看。”   海青滇一路上听李二狗多次提到许淼淼,心里暗道:一个村姑,再有能耐,比得了长安的贵女吗?   许家院子里的梨树,从早上到中午来了几拨喜鹊轮流的叫,吵得一家人午觉都没睡好。   许淼淼正与邓红笑说会有什么喜事,从院门外传来李二狗及乔伯说话声。   乔伯高声道:“老爷,您的亲家大舅来了。”   秋收之后,邓大树与儿子来过一趟,带来了两麻袋的粮食,说是邓老八田里的粮食,按照过年说好的量送过来。   邓红一听,以为是邓族又来人了,欢喜的从大堂里快步去迎接。   乔伯笑道:“二夫人,他们不是邓村的人,而是从陕西道来的人。”   邓红见是五个穿着考究的男子,为首的中年美男子贵气逼人,不由得眼帘眼垂不敢直视。   许清林在书房里听到陕西道三个字,激动万分的放下书就跑了出来,一眼见到了走在最前面的海英峰。   脸是那张脸,人是那个人,岁月在当年名满长安的美男子身上还是留下了痕迹。   海英峰曾经在皇宫见过许清林一面。   那时许清林不过十三、四岁,容貌普通,跟在容貌美丽的徐皇后身旁,不像嫡亲的姐弟。   许清林是堂堂皇后的弟弟,乃是一国的国舅,便是一品的大臣见了他也不敢小瞧,所以海英峰对他印象深刻。   如今再见,徐皇后早已惨死,徐家被灭满门,许清林虽然独活,却是躲在小梨村这个大唐朝地图志上没有的偏僻村子,吃尽人间酸苦,受尽贫穷饥寒,便是家境初有好转,也是身心千疮百孔,苍老的差点认不出来。   “大哥,我是清林,我是晨玉的夫君清林……”   海英峰没有在许清林的脸上看到痛苦委屈的表情,这一刻反倒更加的怜悯他,有些哽咽道:“妹夫,我来迟了!”   一声妹夫唤得许清林想到了亡妻,如果她还活等到今天该有多好,可是没有如果,不由得老泪纵横。   海英峰紧紧握住了许清林骨头粗大有些变形的双手,这就是国舅爷的双手,这双手干了多少粗活才让骨头变形。   “妹夫,我在来的路上听李船家说了一些你家的事。你跟我妹妹把孩子养大极不容易。”   许清林摇摇头哭道:“这些都过去了,现在家里好了。”   “我妹妹几年前就没了。你拉扯着这一大家子,吃了太多太多的苦。”   “晨玉去的太早,一天福都没有享过,也未等到孩子出人头地。”   许淼淼出来时,院子里的两个长辈都极为激动的痛哭流涕,大门外站着看热闹的几个小孩子及村民,连忙让邓伯把大门关上,柔声道:“爹,这位是大舅?”   “是。他是你娘的大堂哥。”许清林接过女儿递来的帕子擦了眼泪,赶紧指着女儿跟海英峰道:“大哥,这是我与晨玉的小女儿淼淼,明年及笄。”   “淼淼见过大舅。”许淼淼立刻行礼。   海英峰上下打量少女,没想到出落的如此美丽动人,特别是稳重沉着的气质,不是浮躁张扬的长安贵女能比的,夸赞道:“好孩子。”   “她长得像晨玉,性子也像,比我与晨玉都聪慧,比晨玉能干。”许清林激动的展示爱女,都不知道用什么词夸女儿好了。   海英峰手一指海青滇,高声道:“这是我的小儿子青滇,今年十三岁。我在云南时,你大嫂生得他,我爹给他起名字就有一个滇字。”   海青滇早就看见许淼淼了,此女容貌属中上,不过举手投足之间透着稳重大气,跟村姑完全不沾边,倒像是宫里出来的人物,真是出乎意料,上前两步,鞠躬行礼道:“青滇见过姑夫、表姐。”   许淼淼已经见过李忆云这样的绝色,再见到海青滇这样俊俏的少年,完全没有惊艳的感觉,菀尔道:“表弟你好。”   许清林又给海英峰介绍邓红。   海英峰见邓红是个没有半点姿色的寻常女子,刚才已听李二狗介绍她出身农家且和离过,这可是许家的长媳,心里又是长叹。   “我儿子磊儿今个在观里守梨林,明个一早就能回来。我的三个孙子孙女去山林打猎,黄昏前必然回来。”许清林再激动也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他与海青滇非常默契的都没有提起许南。   几人进了大堂,小青、黄娟立刻呈上茶水、籽瓜及干果点心。   海青滇看着四盘切开的籽瓜,一下子四个籽瓜,就算在皇宫里吃籽瓜也没有这般奢侈,无比惊诧的道:“这不是籽瓜吗?”   许清林自豪的点点头道:“是。籽瓜是淼淼让我们家在春天种的,夏收之后卖给了梨花观。我们家地窖里存放了一些。”   海青滇盯着许淼淼,问道:“原来你就是种出籽瓜的人?”   许淼淼见海青滇目光里没有蔑视只有惊讶,便道:“我无意中得到了籽瓜的种子,从杂书里面看到种籽瓜的方法,真正种籽瓜的人是我的二嫂。”   邓红脸一下子红了,忙道:“我只是去瓜地里转转,不曾刨地,也不曾施肥,可不能占功劳。这个大功劳是淼淼的。”   海英峰定定瞧着许淼淼,点点头夸赞道:“不但种出新的瓜种,还懂得树大招风,直接卖给了梨花观。好。”   三位随从可是知道海英峰要求极高,能得他一句夸赞太不容易了,不由得齐刷刷望向许淼淼。   许淼淼面不改色,谦虚的道:“此事没有我爹、二嫂的支持做不成。”   李二狗在许家吃了茶、籽瓜就走了,特意把三分碎银让乔伯还给海英峰的随从。   海英峰特意嘱咐道:“滇儿,我与你姑夫有事要说,你在此呆着不得出院子。”这就跟着许清林去了书房。   许淼淼等海英峰走后,问道:“表弟,大舅今年多少岁?”   海青滇想了想,记不得海英峰是哪年办得五十大寿寿宴了,便答道:“五十几岁。”   黄脸青年看了海青滇一眼,眉头微蹙,便道:“表小姐,我们老爷今年五十有二。”   许淼淼目光有些惊诧,道:“真是瞧不出来大舅已经年过五旬,比我爹年长四岁。”   三位随从相视对望,心道:大将军养尊处优自是显得年青。   海青滇目光落在一盘从未见过的点心上,拿了一根吃,竟是咸味,香脆美味,又吃了一根,还招呼三位随从道:“这点心味道是咸的,吃着一点都不腻,你们尝尝。”   三位随从当着许淼淼的面,却是有些放不开,每人只尝了尝。   许淼淼问道:“你们之前用午饭是几时?”   海青滇抱怨道:“早饭就吃得不多,午饭就是刚才在船上只吃了一个梨子、一个粗玉米面包子。”   “现在饿不饿?”   “肚子早饿瘪了。”   许淼淼笑道:“有什么忌口?”   海青滇倒是实在,答道:“我不吃鱼、蛋、葱、蒜、茄子、豆角、土豆,不算挑食。”   站在许淼淼身后的黄娟眼睛圆睁。这还不算挑食算什么。   “你们坐着吃茶,我去安排厨房做晚饭。”许淼淼不以为然,海青滇出身富贵人家又是海英峰老来得子的小儿子,定是极受全家人宠爱,娇惯是正常的事。   大堂里面只剩下海青滇及三位随从。   三位随从打量整个大堂,家具的木料都是最寻常的榆木,还是新打的没多久的,盛果子点心用的盘子及茶碗也是最寻常的青花瓷器,比起长安的名门大族可差得太远了。   若说特别的地方,就是点心好吃从未见过,果子有长安富贵人家都吃不到的籽瓜。   海青滇刚才听李二狗说许家有马圈,倒想去瞧瞧是什么普通的马,只是被海英峰下了禁足令,只能在院子里呆着。   虽说骑着马从金城来到永靖县城长途奔跑几百里,又走了十几里路,可他自幼习武,精力非常旺盛,歇息片刻就不觉得累。   “我姑夫家有两进院子,我去后面的院子走走。”   书房的门、窗皆是紧闭。   刚才海英峰心里再急着见许南,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明来意。   “陛下派我来北地,明着监视北地的会试考场,暗着迎皇子殿下回宫。”   “陛下终于来接我们。”   “国舅爷请受老臣三拜。”海英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县公爷莫如此。”许清林大急,慌张双手去扶,他一个不会武功的秀才,哪里扶得起武功高强的大将军海英峰,生生受了磕头礼。   “第一拜是替先先帝、徐皇后谢你保住了他们的血脉骨肉,第二拜是替满朝文武谢你舍身为国保住了陛下,第三拜是替陛下谢你把他与皇子抚养成人。”海英峰行过礼,这才起身,目光带着深深的敬意。   许清林哭道:“最应该谢的人是晨玉。当年她受我姐姐临终前托付,带着不满四岁的陛下逃出皇宫,先下南地给我们徐族报信,然后救了我,带着我与陛下逃往北地……”   “晨玉是守护徐皇后的女官,她做了应该做的事。”海英峰扭过脸去抹泪。   他大伯那一脉只有海晨玉。   当年海晨玉失踪,海家并不知道徐皇后托孤给海晨玉的事。他大伯没过多久就伤心痛苦的去世了。   许清林固执的道:“若没有她舍命守护,没有我的今天,也没有陛下的今天。”   原来三十几年前,先先帝李浩琪重病时,将皇位传给了徐皇后所出唯一的嫡子李严。   徐皇后比李浩琪小很多岁,入宫不过几年,所生的李严只是个幼儿。徐皇后的娘家是文臣,手里没有兵权。   李浩琪有十几个儿子,成年的儿子都封了王位。   李动与李静是同母兄弟。他们的生母原是宫里的地位很低的宫女,生下李动,升了美人,在生李静时难产死了。   李浩琪就把他们兄弟交给没有子嗣的马贵妃抚养。   李静天生神力,机遇极好,外出游玩,拜在异人门下,学习兵书及武功,少年时便号称大唐朝第一高手,后来带兵打匈奴,逢战必胜,得了军神的名号。   李动见李静如此厉害,就起了谋反的心思。   李浩琪重病时,李动向李静借兵两万,谋反夺宫,杀死李浩琪、徐皇后,灭了徐族,造了假圣旨,夺了李严的皇位登基。   海族与海家军都在镇守南地边防,得知长安巨变时,李动已经坐稳了皇位。   李动登基之后,没有御玺,名不正言不顺,弑父杀母,名声极差,导致他的同父异母的几位王爷兄弟轮流的造反,大唐朝内乱不断。   李动的精力都放在了对付这些兄弟身上,没有功夫铲除海族。   海族与许多大家族一样,对李动登基怀疑,只是没有拿到任何证据。   这就样直到十几年前,李严拿着生父先先帝的圣旨、徐皇后的血书及大唐朝御玺,去南地边防见到了海族的族长—镇南大元帅海华,海族才见到了证据,知道了真相。   海华只忠于大唐朝正统的皇帝,按李浩琪的圣旨,这些年来辅佐李严,最终助他夺回了的皇位。   李严晚了三十几年当上皇帝。   如果没有海晨玉冒死带李严、圣旨、血书、御玺出宫,就不会有李严的今日。   二人为海晨玉的过世悲痛了好一会儿,又感慨李严迟迟得到了皇位,最后说起了李严要迎许南回长安的事。   “陛下登基不久,根基不稳,急着迎皇子回去,要早日立太子稳固江山。”   “是。我年后得知陛下登基,就开始盼着这一天。”   “如今长安局势极为复杂,处处凶险。”   “李动已死,他的党羽甚多,长安自是不太会太平,北地又有李静虎视眈眈,陛下想要迅速的让局势平稳下来,甚不容易。”   “此次,陛下只让我迎皇子,不曾让我把你也迎回去。这是陛下给你的亲笔信。”海英峰从怀里贴身内衣里取出一封信。为了这封信,他已经数日没有沐浴。   许清林看到信封上的“舅舅大人亲启”六个字,激动的双手颤抖。   家里卧房里的枕头里面还藏着李严少年时写的字,夜深人静时,许清林时常会拿出来瞧看。   这么多年过去,李严的字迹有了一些变化,多了几分霸气坚韧。   海英峰坐在一旁,待许清林看完信,又从怀里取出了信物—一只镶满闪闪发光红宝石的凤头金钗。   宝石金钗乃是徐皇后的遗物,也是出自徐族。   宝石金钗是徐皇后当年向海晨玉托孤时的信物,海晨玉拿着它去徐族通风报信时,徐族已被李严派去的李静的亲信军队灭族,只有在外游山玩水晚回族一天的许清林幸免遇难。   许清林小心翼翼双手握住了家族陪嫁给徐皇后的宝石金钗,仔细端详,宝石仍是那样璀璨夺目,只是曾经戴过它的徐皇后惨死早已化为尘土,徐族也不复存在。   信物、亲笔信完全证实了海英峰所说。   “国舅爷,你看?”   “好。你把南儿带去长安见陛下。我在此暂居不走,待长安稳定,陛下派人传召,我再进宫面圣。”   这时,许南、许文、许佳打猎满载而归回来。   许南满头大汗,大声道:“姑,您这么早就烧菜了?您大侄子我今个打到了一只三十多斤的野獾,还想着让您晚饭烧给我们吃。”   许文、许佳自是欢喜的不得了,跑到厨房去拉许淼淼出来瞧看。   海青滇最是喜欢打猎,在南地时常带着随从去山里打猎,连身长几丈的大蟒也打过。   今年来到长安后,家里说局势很乱,禁止他出城打猎。   他不听偷跑出去,刚出城门不到十里就遇到刺杀,当时异常凶险,若不是武功好,眼睛就被毒箭穿瞎了,保护他的随从却重伤两人,到现在这两人还在床上躺着下不了地。   算起来已经几个月没打猎了。   他从二进的院子快步进到一进的小院子,见水井不远处的地上放着一只死透的黑色的野獾、一只半死不活的土黄色野兔子、两只羽毛漂亮的野鸡。   再看少年个子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容貌普通但是有些眼熟,目光清澈,眼神带着些许犀利,穿着青色短衣黑色长裤,腰间青腰带挎着三尺长的黑鞘短剑,背着短弓及装着箭筒,踏着黑色短靴,十分精干。   再听少年说话中气十足。   这是个练过武的少年,且武功不低。   许南望到穿着宝蓝衣黑裤银色快靴唇红齿白桃花眼的海青滇,心里觉得这个少年俊俏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许淼淼见容貌普通的许南把海青滇衬托的更加俊俏,笑盈盈道:“小南南,这是你奶奶娘家堂哥的小儿子青滇,你叫他表叔便是。”   “表叔?”许南以为要叫这个小白脸做弟弟呢。   “对。你堂舅爷老来得子,有了你表叔。你表叔跟你同岁,辈分却比你高。”   海青滇瞧着许南脸上表情古怪,得意的哈哈大笑几声道:“这就是大外甥?”他占了他爹娘的光,年纪小辈份大,在长安时许多中年人,甚至老年人还要叫他一声叔。   “对。他叫许南。”许淼淼又介绍了两个小尾巴许文、许佳。   两个小家伙均是笑眯眯道:“表叔好。”   海青滇忙点点头答应了,而后定定瞧着许南,直到许南开口大声叫了表叔,这才老气横秋的跟许淼淼夸赞道:“三个外甥外甥女都是好的。”   “南儿已见过青滇了,好。南儿快过来见见你堂舅爷。”许清林从书房里面几乎是跑出来的,双手握住了许南的肩膀,满脸的欢喜激动。   许南见许清林眼睛哭的红肿,以为是见到奶奶娘家亲戚高兴的,也没多想,这就跟美男子堂舅爷鞠躬行礼。   海英峰见眼前少年的容貌跟先先帝李浩琪有九分像,跟李严有七分像,再低头见他的右手生着六指,皇子确定无疑,心里大喜,“妹夫,你把南儿培养的文武双全,真是极好。”   许文、许佳行过礼之后,许清林就急匆匆的把许南拉进了书房,祖孙与海英峰说话。   “我爹让堂舅爷接我回长安,我爷、叔、姑都不跟去?”许南惊喜之后,怎么感觉很不踏实。   海英峰笑道:“对。只有你去。”   “为什么他们不去?”   “你爹想先把你安顿好,再来接你爷全家。你去了长安,见到你爹,可以直接参加武考。”海英峰心道:皇子爱打猎会武功,肯定想参加武考。   在金城与在长安参加武考,那可是截然不同。长安聚集各大家族及军队的精英。   许南没能参加文考耿耿于怀,现在把希望都寄托在武考上面了,问道:“我什么时候走?”   海英峰答道:“一会儿便走。”   许南望着许清林,问道:“爷,我姑知道此事吗?”   许清林摇摇头道:“她还不知道。你二叔也不知道。”   “爷,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二叔就算了,怎么不告诉我姑?”许南蹙起眉头,高声道:“我姑若同意了,还有我师父,我需给我师父辞别。”   ☆、111 淼淼试探海家为许南谋划   许清林急忙望向海英峰,“淼淼嘴严的很,她知道此事也好。”   海英峰缓缓道:“南儿爹不想让别人知道此事。”   许南听闻生父竟然不把许淼淼当亲人看待,气道:“我爹生我却没有养我,也没教导过我。生恩不如养恩大,我岂能就这么走了不跟我姑说一声。”   海英峰面色微变。皇子说的都是实话,只是这样的话要是让李严听到是好是坏?   许清林忙道:“南儿,你爹有很大的苦衷。”   许南不悦道:“我爹有什么苦衷,他没给我说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长这么大,他没有给家里寄过一个铜钱,没有写过一封信。爷跟姑养活我长大教导我。我师父教我武功。他要把我带走,爷同意了,我还必须要跟我姑、我师父说。”   许清林哭笑不得的道:“大哥,南儿心里有主意的很,你若是就这么强行带他走,他肯定想法子跑回来。”   海英峰望着许南的目光带着一分慈祥,道:“男子汉有主意比没主意好。南儿,你给你姑、师父打声招呼也行。不过黄昏之前必须走。”   “好。那我这就去跟姑说。”许南要出书房,被海英峰的两根手指摁住了肩膀竟是动弹不得,心里震惊海英峰武功之高。   许清林朝海英峰微微点头,出了书房,把许淼淼从厨房叫了进来。   许南开门见山的问道:“姑,堂舅爷带来了我爹的口信,要把我接到长安去。你看我能去吗?”   许淼淼从海英峰五人进家的那一刻起就猜测他们的身份及来意,没想到是大哥派来接许南去长安,想了想问道:“大舅,请问我大哥在长安是做什么的?”   海英峰答道:“在朝廷为官。”   “原来当官了啊。”许淼淼语气有些复杂,接着问道:“他在那边另娶妻纳妾了吧?”   海英峰点点头。   许淼淼不再看海英峰,对许清林道:“爹,大哥已经再娶妻妾,这么多年肯定有了儿女,他这么急匆匆的要小南南去长安干什么?”   海英峰只有开口道:“这个,南儿爹还没有儿子。”   许淼淼轻哼一声,这下连大哥都不叫了,缓缓道:“他在长安当官,妻妾成群,风光快活了十几年,一直没有儿子,这才让大舅来接小南南。”   去年秋季她初到大唐国时,许家什么光景记忆犹新,若是没有她谋划,就得把地卖掉,连过冬都困难。   一个在长安享福,把家里老父弟妹儿子抛之九霄云外的大哥,凭什么让她尊重。   许清林急道:“淼淼,不是这样的。这件事很复杂,一时半会解释不了。”   “怎么个复杂,我不知道。”许淼淼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小南南独身跟着大舅去了长安,许焱的那些妻妾能眼睁睁看着多出来一个嫡长子?”   许淼淼的话让许南一下子冷静下来。   海英峰来之前想了很多。   他能够想象许南去了皇宫之后,李严的妃嫔娘家个个都有势力,绝对不会坐视许南当上太子登基皇位。   许清林只顾着激动高兴,没有想过这么多,经过许淼淼一提醒,顿时打了个寒颤,许南此去长安皇宫必是有很大的凶险,失声道:“淼淼,你大哥不会不管南儿。”   许南握紧拳头,气道:“我不去长安。”   许淼淼摇摇头道:“小南南,你去不去长安,需由你爷与我定夺。”   许南点点头道:“好。”   许淼淼肃容道:“爹,许焱要想带走小南南,那就本人亲自过来接。”当着海英峰的面就不骂许焱这个混帐东西了。   “大哥,这事得跟淼淼、南儿说清楚。”许清林见海英峰轻轻摇头,急道:“这事瞒不得。”   海英峰道:“此事极为隐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许清林急得满头大汗,仍是低声道:“南儿很快就会知道,淼淼用不了多久也会知道。我要把信给她们看。”   海英峰直言道:“南儿立即随我去长安,他知道倒没什么。外甥女知道了,日后仍在小梨村生活的一些日子,万一说漏嘴,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可如何是好?”   许南一脸倔强,道:“我姑的嘴严得很。我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姑做主。我姑不同意,我就坚决不走。”   海英峰摇摇头道:“不行。”   许淼淼倒是没有生海英峰的气,他只是受人所托,低声道:“大舅,您姓海,来自长安,所带的三位随从都是军中的高手,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您来自长安军中的海族。”   许清林先是惊诧,而后自豪的道:“大哥,你看,淼淼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淼淼什么都知道了。”   海英峰定定瞧着许淼淼,问道:“你如何知道我的三位随从是军中的高手?”   “他们走路步伐轻快,呼吸均匀,一看便知练过武,且手掌上的茧子,那是长年累月练箭、握枪所生。”许淼淼只是猜测,现在从许清林的话里听出来猜对了。   “你是怎么猜到我是长安的海族的人?”   许淼淼答道:“您姓海,来自长安,手下三人又是军中高手,这不明摆着的事吗。”   许清林趁着海英峰思索之际,连忙把许淼淼拉到一旁,小声道:“淼淼,你大舅就是前些天奉陛下圣旨到北地巡考会试的海英峰海县公。”   许淼淼瞪眼望向许清林。她刚才心里猜测大舅是海族的人,没想到竟是海英峰本人亲自来了。   今个正是北地会试科考的第一天,海英峰却微服出现在小梨村认亲。   谁给了海英峰这么大的胆子,让他冒着生命风险来到小梨村?   许清林不等许淼淼思考,接着用极低的声音道:“南儿的生父就是陛下。”   许淼淼满脸震惊,失声道:“许焱就是李……”严这个还没说出口,就被许清林捂住了嘴巴。   “他不是我与你娘的亲生儿子,他是先帝与我嫡亲姐姐徐皇后的儿子。他现在要把南儿接去皇宫,我们不能留下南儿。淼淼,这下你可懂了?”   许南武功已有小成,将许清林的话全部听到,原来他不是许家人,他该姓李,他的生父是当今的天子。   他的内心翻江倒海,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来如此。”许淼淼震惊之后,目光在许南与许清林脸上打转,难怪许南的容貌跟家里人都不像,原来根本不是许家人,而是皇室的人。   海英峰此时再拦已无用,索性让许清林给姑侄二人看信及信物。   许淼淼看完信与信物之后,站在一旁,目光有些飘忽。   老爹、许焱、许南的真实身份让她一时半会有些接受不了,需要想一想。   许南看完信,脸上还带着深深震惊的表情,却是问道:“当年我爹离家出走没多久,我娘就去找他,后来我娘的娘家也没人了。我娘去了哪里,当年有没有找到我爹?”   海英峰坦然道:“你爹没有跟我吐露半点你娘的事,你要想知道,这就跟我去长安。”   许清林情绪再次激动起来,问道:“淼淼,这下你该同意南儿去长安见你大哥了?”   “爹,您现在是臣,他现在是帝,南儿去了只是皇子。”许淼淼见老爹兴奋的都找不到北了,恨不得让许南赶紧走,也不现实的想想皇宫是什么地方。   许清林点点头,仍是兴奋的道:“对。他是君,我是臣。南儿日后会是太子。”   “爹,大舅刚才说的很清楚,小南南如今已有嫡母、姨娘,还有几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以后肯定还会有同父异母的弟弟。”   许清林解释道:“是……这么多年他不可能不娶。”   许淼淼想了想,就算当着海英峰的面也要直言让许清林清醒过来,“小南南现在去了长安,必会受到万众瞩目。您想,家里家外想要小南南性命的人会少吗?”   海英峰蹙眉道:“外甥女,你想太多了。南儿的爹自是会保住他的性命。”   “民间有句俗话,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嫡长子被继母害死,家产最后落到继母所生的儿子手里,这样的事情古往今来还少吗?”许淼淼就算知道了许焱就是当今的天子李严,对他也没有半点的好感。   如果李严是傀儡天子,没有权力庇护许家,这还说得过去,可就凭着海英峰说话时对李严恭敬的态度,就能说明李严不是。   一个天子,竟然连家人都保护不了,还当什么天子。   许清林目瞪口呆。他出生大家族,自是知道许淼淼所言不假。寻常人家还这样,皇家更是如此。   “姑……”许南心里对于能见到皇帝生父李严的惊喜在听了许淼淼的话之后,消失了几分。   “小南南的生母下落不明,他去了长安之后,除了他爹之外,他遇着事之后靠谁?”许淼淼目光从许清林的脸上移到了海英峰脸上,一字一句的问道:“大舅,海族能护着小南南吗?”   许清林压根没有想到女儿敢向海英峰问出这样的问题。   海英峰面无表情盯着胆大包天的许淼淼,“我们海族只忠于正统的皇帝。”别说他现在还没有做决定,就算是做了决定,也不能说出来。   许淼淼却是菀尔,“多谢大舅实言相告。”   许清林再也笑不出来,望了一眼目光迷茫的许南,问道:“淼淼,那如何是好,难道不让南儿去长安?”   “去是肯定要去。只是不能就这么丝毫没有准备的去。”许淼淼目光幽怨,嗔怪道:“如果您早些告诉女儿真相就好了。”   海英峰目光探究,问道:“那你觉得南儿要怎么个去法?”   许淼淼便道:“大舅,您给我两个时辰,最迟傍晚让您带走小南南。”话毕不等海英峰同意,拉着许南快步出了书房。   海英峰见信物与信都静静的躺在了书桌上,心里虽然知道许淼淼说的都是实话,但仍有些生气她这么不敬李严。   他来之前想过许多,但唯独没想过,许家现在做主的竟是许淼淼这个未及笄的丫头,连国舅爷许清林都要听她的话。   这个丫头还没有进长安,就这样厉害,丝毫不畏惧他这个堂堂大将军兼县公,以后进了长安得了势,估计连李严都刚指责。   许清林坐下一动不动,也不言语。他活了这么大把岁数,马上就要五十知天命,想得却不如许淼淼多。   海英峰以为许淼淼要带许南离开许家,连忙推开窗,见许南进了大堂,许淼淼戴着纱帽与一个中年奴仆出了门,问道:“妹夫,你看外甥女这是出门要去哪里?”   许清林赶紧跑出书房,许南回头道:“爷,姑去梨花观找我师父。”   许淼淼骑着追风,老乌骑着多多,不多时就到了梨花观。   这一路上许淼淼已经想好了怎么说,见到流云之后,便扑通跪下道:“今个我有一事相求,你若不同意,我就跪着不起来了。”   流云吓了一跳,忙去扶许淼淼,见她死活不起来,心里一怵,低声问道:“你说说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许淼淼摇摇头道:“我不是恶人,不会让您杀人放火。”   “那是什么事?”   “我求您保护小南南去一趟长安。”许淼淼心道:您只要去了,就一直呆在长安保护小南南,不会再回梨花观。   流云一听,笑道:“这点小事,你就跟我下跪,也太见外了。南儿是我的徒弟,我不保护他,谁保护他。”   许淼淼大喜,仍是不肯起来,“事情来的突然,小南南马上就要启程,您看?”   流云哦了一声,不以为然的道:“三清殿修建的差不多了,我跟观主说一声,这就可以走。”   许淼淼只等了一会儿,流云就回来了,仍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观主一听我要去长安,便说让我给长安的师父带封信,她现在在写信,让我回来收拾行李。一会儿我拿了信就跟你去你家。如何?”   “自是好。”许淼淼坐在一旁,见流云除了拿几件换洗衣服,还拿了一把宝剑、两把匕首。   流云背着不大的包裹去找观主,让许淼淼在观外大门等着。   许淼淼到了道观大门,见老乌站在大树下看守着追风与多多,走至后有些动容的道:“老乌,大少爷要去长安,他身边没有能够使唤的人。我派别人都不放心,想让你跟着去,如何?”   老乌毫不犹豫的答道:“小的一家三口的命都是小姐的,小姐让小的干什么就干什么,小的愿意跟大少爷去长安。”   许淼淼慢慢嘱咐道:“大少年未成年,性子急,没去外面瞧过,不知道人心险恶。”   “你虽是他的奴仆,但年龄可以当他的长辈,你可要好好守护着他,遇着什么事,他做的不对,你可一定要直言提醒。他若是听不进去,你就抬出我与他爷爷来。”   “你去了长安,不要牵挂乔伯与小青,他们有我,日子不会过得差。”   老乌连连点头道是,把许淼淼说的每句话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流云出来之后与许淼淼共骑追风,比老乌先行一步回到许家。   海英峰从书房的窗户里面看到许淼淼带来了一位道姑,猜测是许南的师父,待走出书房,近距离看时,才发觉道姑竟是个顶尖的武功内家高手。   大唐国第一高手李静练的就是内家武功,眼前的这位道姑与李静相比起来,不知哪个更厉害。   许淼淼不如意料的从海英峰的脸上看到了震惊,微笑道:“仙姑,这位是我爹的大舅哥,也是我的大堂舅,此次他受小南南的爹之托,把小南南带去长安。”   “贫道梨花观流云。”流云打量海英峰,心里也是一惊,想不到许清林这个文弱书生还有一个武功极为厉害的亲家大舅哥。   海英峰缓缓道:“在下姓海。”目光又望向许淼淼,这个丫头有没有向流云说出真相。   许淼淼轻轻摇头,示意并不曾对流云说出许南的真实身份。   海英峰望向许淼淼的目光都有些不同。   他真是很好奇丫头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顶尖的武功内家高手教许南武功,还愿意保护许南去长安。   三位随从听到有陌生女子进来,带着几分警惕心从大堂里走出来,一见是个看不出武功深浅的高手,很是惊诧。   许南风似的从大堂里跑至,感激道:“师父,徒儿多谢您送我去长安。”   “谢我做甚,你得谢你姑,是你姑向我行了磕头大礼求我。”流云白了许南一眼,嗔怪道:“你这个孩子,怎么不自己来跟我说?”   “您别让小南南有心理有负担。”许淼淼笑道:“您的年纪能当我祖母,自是受得我的磕头礼。”   许清林过来向流云道谢。   许淼淼见邓红站在厨房门外点点头,便道:“大舅,咱们这就用饭,用饭之后你们就带着小南南走。”   “时辰不早了……”海英峰原想着黄昏之前过黄河。   许淼淼便道:“大舅,您与表弟那么老远过来,不在我家里用饭就走怎么行?”   小青、高娟从厨房里端着香气扑鼻的菜去大堂。   海青滇站在水井旁边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刚才许南要跟他比武都懒得打,见两个奴婢端着菜走过,目光盯着碗里的菜,大声道:“爹,表姐让厨房做了豆腐、豆芽,我们就吃了饭再走。”   许淼淼朝海青滇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柔声道:“还有人人爱吃的酸菜猪肉饺子,你不信,你等会吃几个就会喜欢上。”   夕阳照在少女的脸上,饱满光滑的额头,玉瓷般的肌肤,清秀的眉,有着灵气的双眸,笑容甜美。   海青滇见过的漂亮小女子很多,却没有一个有许淼淼这般亲切随和,一时心生好感,“是吗。那我可得多吃几个。”   “堂舅爷,咱们吃过饭再走,一点不耽误时间。”许南双手拉着海英峰的胳膊就要往大堂里走。   许淼淼见海英峰一动不动,便道:“大舅,您现在就算去黄河码头,二狗侄子也不在,他已经回李村歇息。”   海英峰顿时眉头紧蹙。   许淼淼高声道:“您放心,我会派人去李村给二狗侄子说一声,让他在黄河码头等着,保证今晚让您顺利渡河。”   海英峰这才进了大堂用晚饭。   一共摆了两桌,许清林、海英峰、许南、海青滇及三个随从坐了一桌,流云、许淼淼、邓红及许文许佳坐了一桌。   饭菜上的极快,凉菜是芝麻拌菠菜、蒜汁皮蛋、爽口泡菜、炸小河鱼。   热菜是红烧狍子肉、烧鸡、家常豆腐、素炒豆芽、海米炒菜心、糖醋丸子、焖烧黄河鲤鱼、海带排骨汤。   主食除了酸菜猪肉水饺,还有白米饭、白面馒头。   原本是准备了北地的高粱酒,海英峰不喝,就把酒拿下去了。   许清林说了两句为海英峰洗尘的话之后,便请众人用饭。   海青滇指着蒜汁皮蛋问道:“这是什么?”   许南自豪的笑道:“皮蛋。我姑做的。你真是好运,这是我姑准备中秋节吃的,你来了,特意提前拿出来给你吃。”长安来的又如何,连皮蛋都没吃过。   “皮蛋是什么蛋?”   ------题外话------   米乐2010、pennykpy、恋锋、苏大小姐、梅彤彤、紫颜依依、谢12、guoyan123456、158**3778送的钻花票,我都收到了,多谢!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12 少年入宫封太子立妃   许南答道:“鸭蛋。用泥巴把鸭蛋一裹。我会做皮蛋。”   “我不吃蛋,任何蛋都不吃。”   许南故意高声道:“这可是大唐国第一份皮蛋,你不吃会后悔!”   海青滇心里有些纠结。   “这皮蛋味道有些奇特,不过味道好吃。”流云尝了夸赞几句。   许淼淼微笑道:“皮蛋放很久都不坏。”   流云眼珠一转,便道:“我与观主的师父是同一个人,观主给我师父写了封信,还带了银钱。我去看师父,不能空手去。我师父年岁已高,只喜欢新奇的事物。你家还有皮蛋吗?”   “你要自是有的。”许淼淼接着道:“你师父还爱吃籽瓜吗,我家里还有籽瓜。”   流云笑道:“不瞒你说,观主当时就顾着把籽瓜送人了,都没派人给我师父送去。我这回去就给师父带两个籽瓜,也让师父夸夸我懂事。”   海青滇立刻扭过头来,笑容灿烂,问道:“表姐,我也想给我奶、我娘带皮蛋、籽瓜,你家还有吗?”   许淼淼与海青滇背对背着着,同样得扭过头去,柔声道:“你要也有。”   许南提醒道:“表叔,你没尝一口皮蛋,不知道好不好吃,就给堂舅姥姥、堂舅太姥姥带皮蛋?”   “凡是我爹爱吃的,我奶我娘都爱吃。”海青滇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咱们这桌的皮蛋都快被我爹一个人吃光了。”   三个随从差点笑出声来,忙扭脸到一旁去。   海英峰俊脸一红,倒是没有骂海青滇没大没小。   许清林哈哈大笑,“难得淼淼做的新鲜吃食能入大哥的眼。大哥,你尝尝酸菜猪肉饺子,酸菜是用白菜做的,又脆又香。这个酸菜长安没有,整个大唐国只有我家里有。”   许淼淼吃了几个饺子之后,就跟许南使了眼色。姑侄二人向众人说了一声,就去了书房。   许清林见海英峰放下筷子,连忙道:“大哥,慢慢吃,别着急。”   “爹,酸菜猪肉饺子好吃,你快尝尝。”海青滇见盘里的饺子快没了,反正这桌都不是外人,顾不得礼仪,赶紧往海英峰的碗里夹了几个。   海英峰只好又拿起筷子。   小青、高娟各自揣了满满一大盘的热气腾腾的水饺放在两桌。众人刚刚还觉得饺子不够吃,这下均是心喜。   傍晚,小院子静悄悄,书房里面姑侄窃窃私语。   “小南南,你初入皇宫一定要记住少说话多观察。”   “你唯一能依仗的就是陛下,一定要孝顺他事事以他为重。”   “陛下能在少年时,一无所有的孤身从小梨村去南地,得到海族的辅佐,谋划十几年最终登基,心机城府远非寻常人能比。你万万不可欺骗他,在他面前展现的真实的自己就好。”   “陛下后宫的女人,你一个都不能相信,也不要跟她们接触。切记!”   “你明年就成年,陛下这般急迫的接你回宫,我猜测他会很快给你娶妃纳嫔,你不要拒绝,但是你一定要陛下同意你娶海族的嫡女为正妃。”   “你想要得到海族全力支持,只要记住一条,后院只有海族嫡女一人,不纳妾也不要有通房。”   “我给你备了一些药。不到生死关头,你不能用毒药害人。”   “听海大舅的口气,用不了多久陛下会接我们进长安。你在长安耐心等我们,不要担心我们而分神。”   自是许淼淼一直在说,许南聚精会神听着,便是有疑问,也来不及问了,只知道按她说的去做就对。   许清林在窗外有些急道:“淼淼,你大舅这就要走了。”   许淼淼高声道:“我送他们渡河。”   姑侄二人走出书房后,许淼淼又去了卧房,很快就取出一个包裹让许南背上。   这个包裹里面除去药还有一些银锭,至于银票她已交给许南贴身放好了。   她总觉得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能给予许南的就只有这些了。   邓红走至往许南的手里塞了一个二十两的银锭,嘱咐道:“去了长安孝顺你爹,听你爹的话。”   许南推辞道:“二婶,姑已经给了我很多的银钱,我不能再拿您的。”   邓红便道:“你姑给的你能拿,我与你二叔给的就不能拿了?”   许南怀里揣着银票,手里握着银锭,心里热呼呼的,想到此去长安不知何时才能与家人团聚,竟是热泪盈眶。   许文跑到许清林身旁,抬头道:“爷,我要送大哥去长安。”   许佳跟着道:“我也要去。”   许淼淼微笑道:“你们都去了,谁在家里保护你娘?”   邓红也想去送许南,见许淼淼摇头暗示,只能道:“天晚了,你们别跟着去添乱,都早早洗漱歇了。”   许淼淼早就安排乔伯去李村叫李二狗在黄河码头等候着。   李二狗等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天色已全黑时,才等来了许家祖孙三人、流云、老乌及海英峰五人。   海英峰迫不及待的要上船到对岸,“妹夫、外甥女,你们就送到这里,快回家去。”   “爷,姑,你们多保重。”许南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一抹眼泪,在流云安慰之下,跟着几人上了木船。   许清林父女望着木船越来越远,直到看不到也不肯离去,心有灵犀的等待着木船返回。   李二狗见两人还在这里等着,连忙道:“许爷爷、淼淼姑,他们到了对岸就走了,你们放心回去。”   “爹,我们回家。”许淼淼搀扶着满脸是泪的许清林,往小梨村行去。   转眼过了七日,金城北地的会试结束已经放榜了,上榜的考生就成为大唐国的进士,前十名的进士跟着主考官吕文杰由八百名御林军护送,浩浩荡荡前往长安参加殿试。   人们在队伍当中没有发现巡考官海英峰的身影。   原来此时,海英峰护送皇子许南已经抵达远在几千里之外的长安。   他与吕文杰相互配合,瞒住了李静及金城各方势力,赶在中秋节之前将许南送到皇宫,圆满的完成李严的秘令。   李严匆匆下了早朝,三步并两步直奔宣政殿侧殿。   早在两日前已经收到海英峰的密报,得知了视他为亲生儿子的海氏几年前就过世了。   许家在海氏过世之后,日子过得极苦,若不是去年秋天起许淼淼开始为家里谋划挣银钱,许家将会家破人亡。   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海氏比前世提前过世,心里这个百般懊悔,不该等到登基才去接人,不该这次只接了许南而没有把舅舅一家人接过来。   海英峰从未见过李严落泪,今日见到满脸是泪如此失态的李严,忙跪下大气都不敢出,沉声道:“老臣见过陛下。”   “海爱卿平身。”李严双手扶起海英峰,目光却是始终瞧着有些局促容貌普通的少年。   不错,这就是他李严两世的儿子李南(下文称李南),也是前世为了救他一命死于万箭之下的儿子。   海英峰起身道:“这位就是大皇子。”   “南儿……”李严张开双臂,紧紧的拥抱李南。前世他曾发誓,如果能让李南复活,愿意少活十年。现在他重生了,李南活着。他会好好庇护李南,会亲眼见到李南成为太子直至登基。   李南自从记事起,就没被男子拥抱过,哪怕是许清林、许磊也没有这么热烈的拥抱过他,忍不住有些尴尬道:“爹,你的劲可真大。”   李严放开李南,上下打量,激动的道:“我听说你练了武,师从道教流云,且学会了骑马打猎。好。”   李南心道:我还会砌火炕、杀鸡宰鱼、做豆腐、发豆芽、磨豆浆、做泡菜、酸菜、谈生意。   这下子觉得自己好能干,比海青滇那个小白脸表叔强太多了。   海英峰低声问道:“陛下,老臣可需要退下?”   “你不是外人,不用退下。你与南儿快来跟我说说家里的情况。”李严紧紧拉着李南的手往御书房走去。   一个时辰之后,李严亲自召见了流云及老乌。   二人在路上知道了许南的真实身份,惊诧之后便向许南明志,定会以死护住他性命。   李严打量二人,目光落在了流云的脸上,问道:“老人家祖籍何处?”   “贫道祖籍晋南。”晋南就是山西的南边。   “三十年多前,晋南发生过三起灭门案,死者七十二人,老人家可知道?”   “知晓。那三户人家恶有恶报,罪有应得。”流云迎着李严的目光,坦荡无比。   “好一个恶有恶报,罪有应得。若是如此,还要律法做什么?”   流云淡淡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律法管不到的地方,只能以恶治恶。”   “好。”李严点点头,“朕再问老人家,你已经出家不问世间事,如今为何又出观入世?”   流云轻叹一声,目光宠溺的望着一脸疑惑的李南,无奈的道:“心有牵挂,受人所托。”   李严哈哈大笑,再次感激许淼淼为李南找了一个好师父,“老人家,你即然已入世,还当什么道姑,不如就留在宫里。”   流云摊开双手笑道:“既然已如此,那就听陛下安排。”   李严目光望向老乌,“你有秀才之才,无奈得罪了县衙的师爷,无故取消乡试的资格,妻离子死,家破人亡,回到田园,师爷仍不肯放过你,无论你经商、种地、养牲口,全部失败。可是如此?”   老乌跪下哽咽道:“是。”   李严缓缓道:“去年大灾,你带着亲人逃难离开。那位师爷没过多久死于疫病。你的心事已了。”   老乌喜极而泣。老天看不过眼,把仇人给收了。   李严接着道:“你带着两位亲人,他们并不是你的至亲,然你一路不离不弃,有仁有义,如此被朕的表妹选中成为家奴,不多日提为管家。”   老乌非常动容的道:“小姐待小的全家恩重如山。”   “如今你被朕的表妹派给南儿当贴身奴仆,你心里可愿意?”   “小的愿意。”   “南儿身份尊贵,然地位越高,伴随的凶险越大,你还愿意?”   “小的在小姐面前立誓以命守护大少爷。”   李严十分感慨的道:“南儿,你表姑比你只大一岁,然待你如子,处处为你谋划。”   “爹说的是极是。”李南刚才跟李严谈了一个时辰,把许淼淼为许家做的及给他带了银票、药的事都说了。   “我做为你的生父,这么多年没有养育你,如今终于见到你,若不为妥当安置护你周全,那就不配做的你生父,以你表姑的性子定会埋怨我。”   李南不知怎地竟是点点头。   “我虽未曾见过你表姑,然对她心生敬意。日后你地位身份变了,仍需敬重她才是。”   李南想到那个清秀俏丽脸上总是挂着温柔可亲笑容的小女子,心里一阵阵温暖,“我会永远视姑为亲母。她在我心里无人能替。”   李严肃容道:“梨花观流云、小梨村乌影上前听封。”   海英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严当场册封流云为从四品上的女官、老乌为正七品上致果校尉,且对流云下令道:“凡是对皇子意图不轨者,无论何人,你一律斩杀,事后一切都有朕。”   紧接着,李严下了一道口谕,又让海英峰大大吃惊。   “南儿就住在朕的宣政殿,方便朕跟他说说国事。”   宣政殿是皇帝居住的地方,太子也只能住在东宫。   “海爱卿,听说此行你把小儿子青滇带去了,甚好。”   “老臣的那个劣子甚是顽劣,这一路没少得罪大皇子,还请大皇子不要计较。”海英峰这一路不止说过海青滇多少回,这个熊孩子听得极少,非要跟李南比武、抢吃食、比才华。   李南直言道:“爹,这一路要是没有小表叔,会少很多欢乐。儿子很喜欢小表叔。”   如果没有海青滇,他也不会知道长安及皇宫许多的事,让他入宫有了心理准备,没有被皇宫的巍峨庄严吓得腿软,没有初见李严时露出怯意。   他是从心里感激海青滇。   “哈哈哈,看来南儿与青滇甚是投缘。日后朕就让青滇做南儿的陪读。”李严接着竟是册封海青滇为从六品上的振威校尉。   振威校尉与致果校尉都是武散官,没有实权,但是有了官身,就不是白丁,拥有很多的特权,最直接的好处就是有了朝廷的俸禄及名下的田地都不用交税。   海英峰自是大喜,连忙跪下磕头道:“老臣多谢陛下。”   李南笑道:“恭喜堂舅爷、小表叔。”   海英峰给了李南一个感谢的眼神,便出宫直接回了国公府,盔甲未解,就去见生母赵氏。   刘氏、海青滇正好都在赵氏这里坐着。   赵氏身上还穿着接旨时的诰命夫人朝服,脸上喜气洋洋,比吃了灵丹妙药还要高兴,大声道:“我的儿,宫里来人宣旨给滇儿赐官还有官服,刚走没一会儿,你就回来了。”   海英峰笑道:“娘,儿子在宫里已知此事,皇恩浩荡,陛下不但给青滇赐了官职,还让他当了大皇子的陪读,日后他就得时常进宫。”   海青滇嘟着红红的嘴,没好气道:“爹,你可瞒得我好苦,我这一路都不知道南儿就是皇子。”   赵氏目光闪烁,刚才太高兴了,就跟海青滇说许南或许是大皇子。   海英峰挑眉道:“滇儿,你陪你娘到花园里转转。”   “奶,今个我与我娘到你这里蹭饭,你让厨房准备我们娘俩的饭。”海青滇知道老爹要跟奶奶商议事情,话毕就与娘出去了。   赵氏问道:“陛下对大皇子什么态度?”   海英峰便将进宫后的种种细细说了,最后低声道:“陛下准备在殿试之前,宣布大皇子的身份,而后在殿试之后册封大皇子为太子。”   “你可曾记得,当年你爹要把你堂侄女紫芸许嫁给陛下被拒的事?”   海紫芸是海族的嫡女,文武双全,未能嫁给李严之后,嫁给了一个将军,现在外地,日子过得还算行。   “记得。爹当时是好意,谁知陛下竟然拒绝了。”当时李严对海族有所求,竟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拒绝了海族。   “我认为陛下那时就已决定要立大皇子为太子。”   “何以认为?”   “陛下若是娶了你的紫芸,今年登基就必须封紫芸为后,紫芸当了皇后,岂能让大皇子当上太子?”   海英峰一怔,许淼淼犀利却现实的话在脑海里回响。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继母妾室岂会做视原配的嫡长子继承家财。   “陛下真是运筹帷幄,不愿娶我们家族的女子,不愿登基之后为了册封太子之位与我们家族起冲突。”   赵氏点点头道:“不错。”   “宫里的那位还做着生下皇子册封太子的美梦……”   “那个女人要是聪明的话,就该视大皇子为已出。”   “她要是聪明,就不会动用家族的力量设计陛下,逼迫陛下立她为后。”海英峰目光不屑。   赵氏想到进宫吃宫宴,皇后那幅小人得志的虚伪嘴脸,挥挥手道:“别说那个女人的事,我听着心烦。你快说说晨玉,她还记得我吗?”   “滇儿没有给您说?”   “说什么?”   “晨玉几年前就没了。”海英峰心里苦笑:这个小东西倒是鬼精鬼精的,不好的事情不跟他奶奶说,让我跟他奶奶说。   “晨玉那般好的女子就这么没了,老天可真是不开眼。”赵氏好一阵唏嘘,目中隐有泪光,待听完海英峰讲述当年徐皇后托孤给海晨玉等事,难过的满脸是泪,“晨玉命好苦,没有熬到陛下登基就没了,一天的福都没享过。”   海英峰见老娘哭得这么伤心,赶紧又说别的事,“晨玉的小女儿淼淼相当的聪慧大气,是个极好的。”心道:小丫头,我先拿你来哄哄我老娘。   赵氏忙问道:“你快说说怎么个聪慧大气极好?”   海英峰便说了几件事,赵氏听了之后问道:“容貌生得可好,性子如何?”   “容貌七分像晨玉,甚至比之还要清秀,性子吗,当年晨玉是个什么性子?”   “晨玉爱笑,内向倔强。”   “淼淼爱笑倔强,倒不内向,看着温柔,实则很有手段非常厉害。”海英峰这是实话实说。   赵氏心里非常满意,问道:“你没跟晨玉的夫君提亲?”   海英峰故意拍拍脑袋,笑道:“当时太过匆忙,我着急带着大皇子返回金城,就忘记跟国舅爷提此事。”   赵氏抱怨道:“你专门带青滇去,就是为了提亲事,怎么能忘记呢。”   海英峰定定望着老娘,问道:“您还真想把小丫头娶来当孙媳妇?”   “你去之前咱们娘俩不就商量好了吗,你怎么反悔了?”   “小丫头着实太厉害,十个滇儿的心眼加起来都没她的多,滇儿若娶了她,只怕震不住她,日后事事都能听她的,没有自个的主意。”   “厉害才好。不厉害还管不住滇儿。”   海英峰仍是摇摇头,“娘,您不是男子,不知道娶个悍妻,这日子会过得多么憋屈。”   “憋屈什么,只要淼淼爱滇儿,怎么会让滇儿憋屈?”   海英峰一把年龄竟是臊得脸红了。老娘还真是想得多,小孩子还爱呀爱的,爱什么爱,这一成亲就是过日子,哪有什么爱。   赵氏见长子不松口,直言道:“滇儿不是嫡长子,不能继承爵位,得到的家产不多,你不给他找个能干持家的媳妇,就凭他这般的娇气单纯,我百年之后,他能过上现在这么舒适的生活?”   海英峰脸色微变。   “我与你爹瞒着你的几个弟弟,悄悄的给了滇儿一些田产、商铺,这些只够滇儿过个温饱。我听你媳妇说,你们也私下给了滇儿几处房产。”   海英峰点点头。五个手指伸出来还不一样长。老娘的孙子孙女十几个,最疼的就是小东西。他嫡子庶子也有好几个,最疼的也是小东西。   “这些产业合在一起也没多少,滇儿若娶一个性子弱的媳妇,管不住他,持不了家,只怕用不了几年就都败光了。你让我与你爹在天上眼睁睁的瞧着滇儿过苦日子,死不瞑目吗?”   “娘,我晓得了。我再想想,想通了就给爹写信,如此的局势家族不能错半分。”   “你爹肯定同意!”   次日早朝,李严宣布李南大皇子的身份,满朝文武百官震惊,后宫更是震惊无比。   几日之后,吕文杰带着众位北地新榜进士入长安。   李严让李南拜吕文杰为先生,又给李南请了三位大学士当先生。   殿试前的头一天早朝,李严不顾皇后、妃嫔娘家家族官员的反对,下旨册封李南为太子,史无前例的赐李南尚方宝剑,上斩贪官污吏,下斩大恶百姓。   李南成为建朝以来最没有母族背景,却又最有威严的太子。   新皇册封太子的消息,如同秋风般一夜之间传遍各个城府。   永靖县城的衙门门口张贴了立太子赐尚方宝剑的公告。   全县上下茶前饭后都在谈论着这位从天而降神秘的太子李南。   许清林、许淼淼得知之后,均是大喜。   “爹,陛下没有把小南南当成挡箭牌,他是真心要立小南南为太子。”   “你大哥,不,陛下,我早就跟你说过陛下绝对会立南儿为太子。你偏偏不信。”   “爹,我不是不信,而是您这么多年没见过陛下,不能凭着陛下以前的性格来判断他现在的处事办法。”   “昨个我又梦见陛下,他很快就会来迎我们全家入宫。”   长安的殿试圆满结束,李严点了北地金城的一名进士当了榜眼,这令北地的学子狂喜不已。   李动在位三十几年,他与李静是嫡亲兄弟,殿试上却从未点过北地的学子为前三名。这件事一直让北地的文人耿耿于怀,而不知原因。   李严将北地的新科进士多半派去南地为官,又把南地的进士派到北地为官。   紧接着,李严在早朝上宣布册立海族的嫡女海丽荣为太子妃,即日大婚。   以往册封太子妃的同时,还要册封几位太子嫔,这次只册立了一妃。   据几位重臣亲口所说,他们亲眼目睹李南在李严面前力争只娶一妃,且再三强调必须出自海族。   后宫的几位还想把家族的小女子塞进东宫,岂料李严最终按照李南的意愿,只册封海丽荣,这下她们的如意算盘都落空,好不气愤。   金城的李静接到李严的信使,得到太子大婚的事,以身体不适为由不去长安祝贺,派了亲信带着贺礼前去参加仪式。   太子李南的大婚非常的仓促,自是办得比较简单,然而到场的人无不知道李南对太子妃海丽荣的重视,没有一人敢轻视这位容貌不太出众的小女子。   随着天气气温降低,金城比长安提前迎来了初冬,头场大雪之后的早晨,金城静王府传来噩耗,饱受病魔折磨又被几个儿子背叛的李静去世了。   大唐国的一代军神没了,整个北地的百姓自发的为他守孝,三十日内取消嫁娶满月等喜事。   李严立即下旨册封静王妃董氏所生的嫡子李文琰为琰王,继续替他统领北地二十万大军,守护百姓,坚固边防。   李静下葬之后没多久,李严派出亲信及五百御林军冒着风雪来到金城。   董老王妃早已接到李严的密旨,一切安排妥当,就等着御林军的到来。   次日御林军由琰王府的总管及亲兵带领,奔向永靖县城。   ------题外话------   周末愉快。   我跟亲们说下更新的事。   每天上午十一点左右更新。   我是兼职作者,将至不惑之龄,精力体力都有限,所以每天更新五、六千字已经是极限。我的最大目标是不断更。希望亲们能体谅。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13 淼淼封县主得除恶金鞭   方圆百里下了两日的小雪终于停了。   冬日中午,天气大晴。小梨村的一排排房子、一棵棵树木、一座座大山披上了一层不薄不厚的雪衣。   前几天,黄河的河面就开始结冰,融雪时天气骤冷,靠着岸边的河面已经结了一寸的冰。   小梨村的村民打水就得带上工具先把冰凿开再挑打河水。   已娶妻成亲的赵冬至仍是村里第一个来打河水的,穿着打有补丁厚厚的灰色的棉衣棉裤,远看像头灰熊,小心翼翼站在河岸拿石头凿冰面。   再过几天河面全结冰,就得到许家水井打水去,不然光是凿冰面就得费很多的功夫。   他打好的水,仰望蔚蓝无云的天,祈祷今年冬天不要太冷不要闹雪灾,让全村人过个平安的年。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邻居大叔的兴奋叫喊声,“大船!”   赵冬至朝远处望去远处的黄河出现了三艘大船,正在朝永靖县城码头方向航行。   两人站着看了一会儿,三艘大船从眼前的河面航行而过,每艘船上竖着写着李字的大旗,能清楚的看到船上甲板站着的穿戴盔甲军士。   “那是静王的官船。”   “静王已病逝,如今这些官船成了他儿子琰王的。”   “上次官船来咱们县城,李村、贺村、咱们村可是都死了人。”   “这回官船来不知要出什么事?”   两人挑着河水回家去了。   许家父女得知三船官船从小梨村村旁边黄河航行而过的事时,已是下午,正在猜测琰王府派出官船的目的时村里锣声震天。   家门外传来赵德的大嗓门,语气亢奋激动,“朝廷来官员宣旨,男女老少全部到村门前听旨。”   不多时,许家人与小梨村的村民近二百人齐聚村头,乌压压一片,然而前来宣旨的官员所带的军队的人数比村民合起来还要多,将村口周边几十丈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无须的绿袍中年官员环视全村村民,目光落在了衣着光鲜的许家人身上,微微点头便展开紧握于手里的明黄色绢布玉轴圣旨,用极全力大声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今有忠良之后、皇太后嫡弟徐清林与将门虎女海晨玉为救天子,改名换姓隐居永靖县城小梨村多年,抚养天子、太子长大成人,于国于朝廷立下不朽功勋。”   “海晨玉原是朝廷女官,聪慧英勇,忠心护主,现已去世,特此追封正一品护国夫人。”   “徐清林原是本朝秀才,身有功名,才华横溢,忠厚仁德,特封爵位正二品郡公、官职正五品上中散大夫,赐军中护卫十人。”   “徐清林长子徐磊,天生神力,憨直纯朴,特封从郡公世子、官职四品下明威将军。”   “徐清林长媳邓氏,通晓农事,特封从四品下诰命夫人。”   “徐清林幼女徐淼淼,孝敬勤俭,秀外慧中,扶助弱小,特封从二品县主,赐打恶金鞭,赐宫女四人。钦此。”   “徐清林长孙徐文,纯善晓事,文武双全,特封正六品上昭武校尉。”   “徐清林长孙女徐佳,聪慧乖巧,特封正六品上女官。钦此。徐家谢恩。”   徐清林热泪盈眶,三磕头口称:“微臣领旨,谢主龙恩,陛下万岁万万岁。”   徐淼淼等人依状行礼谢恩。   绿袍官员收了圣旨之后,连忙双手扶起徐清林,“郡公爷,天寒地冻,您快请起来。”   北风呼啸,将徐清林的泪脸吹得一片冰冷,然而心里面却从未有这般热呼,问道:“不知公公怎么称呼?”   众人一听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位绿袍官员原来是戏文里面说的太监。   众人均是心里奇怪,这个太监怎么除了没有胡须之外,别的都跟正常男子一样,说话声音洪亮,嗓门还微微带着磁性,特别是脖颈上的喉结,那么的明显。看来戏文里唱的都是骗人的。   “奴才叫林小七,您叫奴才小林子就是。”林小七满脸的恭敬。   一个穿着盔甲身材不高不矮,体型偏瘦,国字脸剑眉星目,两片薄唇呈玫瑰色,又红又润,容貌极为英俊出众的青年军官上前跪下高声道:“下官御林军右将军卢亮拜见郡公爷。”   御林军将军分为左右将军,官职均是正四品下。   这个官职虽然不高,但是非常重要,必须是皇帝的亲信。   只要在这个官职任职几年,没有出过事的将军,都会升为三品的大将军,统领一方,可以说前途无量。   “你们快快请起。”徐清林一手扶一人,把两人扶起来。   又有一名身着红袍的中年官员及一名身着盔甲的中年将军上前来磕头行礼。   “琰王府长史张瑞拜见郡公爷。”   “琰王府典军胡庆拜见郡公爷。”   原来二人是琰王府的总管长史及亲兵队首领典军,前者官职正四品下文官,后者官职正五品上武官。   徐淼淼目光落在张瑞身上,心道:不知买骆驼的静王府长史是不是此人?他知不知道忆云的下落?   “小林子拜见县主。”林小七磕头之后起身,从一名御林军手里拿过一个长三尺的紫檀木长盒,双手呈上,极为恭敬的道:“县主,这就是陛下赐给您的除恶金鞭,只要是大唐国恶人,一律能打之。”   “多谢陛下的信任与厚爱。”徐淼淼此时才对李严心生几分感激。   她以为盒子装着纯金的鞭子会很重,接过来才知道不重,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根黄金柄乌黑不知什么材质鞭身的长鞭。   原来金鞭只是柄是金子做的,鞭身不是的。   自嘲太贪财了,处处想着银钱。   不过刚才的圣旨里面除了封官封爵就是赐鞭赐人,没有赐金,更没有赐银,看来跟前世古代的皇家一样国库总是空虚的。   御林军右将军卢亮见到那根除恶金鞭,面色大变。   在场的人知道这根除恶金鞭来历的寥寥无几。   原来除恶金鞭曾经是大唐国开国太祖皇帝赐给嫡亲妹妹小公主的礼物。   相传小公主嫉恶如仇,扶助弱小,曾用除恶长鞭打死了许多做恶的恶人。   小公主去世之前,特意嘱咐儿子,把除恶长鞭交还皇家,让能够驾驳它的人拥有它,接着为大唐国隐恶扬善。   后来的皇帝一直把除恶金鞭放在国库里,没有动用过。   没想到李严竟是把沉寂多年的除恶金鞭从国库里取出来,直接赐给了表妹县主徐淼淼。   别看着除恶金鞭黄金柄、黑色鞭身,没有特别之处,其实黄金柄上有机关,只要一拧,就鞭身会长出不知用什么材质制成的金属刺,一鞭下去,等同被无数根钉子扎进血肉,无比疼痛。   寻常之人被除恶金鞭打上几鞭,当晚会发烧,没过几日就死了。   练武之人挨了打之后,武功都得被废掉。   卢亮并不知道眼前这位看着和颜悦色的小县主是什么性子,若是个飞扬跋扈的性子,天天拿着除恶长鞭到处打人,那在她身边侍候的人包括他在内可就惨透了。   徐淼淼察觉到两道探究的目光,抬头望去,正好看到卢亮两只深潭般幽深的眼睛。   卢亮暗觉失礼,连忙低头。   林小七特意解释道:“郡公爷、县主,陛下赐的军中护卫及宫女都在金城琰王府候着。”   徐清林拿着女儿递过来的丝帕抹了泪水,点点头道:“好。”   徐磊是郡公世子,以后肯定是要当郡公。   四位官员给徐淼淼行礼之后,又向徐磊一家人行礼。   徐磊咧着嘴笑呵呵,邓红已经被诰命夫人弄得晕头转向,两个小孩子似懂非懂。   赵德及众位村民已经震惊到无与伦比,竟是忘记恭祝徐家人云开日出终得富贵,直到四位官员与徐家人走得无影无踪,这才反应过来。   “天,许老太爷夫妻竟然救了天子、太子。”   “许老太爷刚刚是封了什么公,许二老爷封了什么将军,许小姐封了县主,邓夫人当了诰命夫人,连徐二少爷、徐三小姐都有了官职。”   不怪这些村民无知,圣旨念了一大堆,官职就好多个,他们能听懂徐淼淼是县主就不错了。   “原来许老太爷不姓许,姓徐。”   “徐老太爷夫妻什么时候救了天子,又什么时候养育了天子、太子。”   “怎么圣旨上面没有提徐大少爷徐南?”   “是啊,也没有提徐南的生父。”   “我刚才好像听圣旨上说徐磊是长子。”   “徐磊不是长子,是徐老太爷的二儿子,这件事咱们村上下都知道。”   赵老汉听着族人哇哇的议论声,也是着急想知道内情,便拉着赵德要去徐家。   赵德已经惊得发了半天呆,被赵老汉一拉,晃过神来,“叔,县主家里有官。”   花氏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用力把赵德从赵老汉手里拉过来,俯到他耳边低声道:“咱们家明圆曾经向县主提过亲,你看不会挨那个什么鞭打吧?”   谁能想到徐老太爷夫妻是这样尊贵的身份,也想不到徐淼淼被封为县主,高不可攀。   赵德双眼无神,缓缓道:“我这就去向县主赔不是。她大人大量,一定不会怪罪我们。”   赵老汉跟在赵德后面去了徐家,远远的就瞧见徐家被威严不可冒犯的御林军围了起来,特别是大门前站着的四人个个魁梧彪悍,眼神犀利,目光如刀,像四座门神。   赵德硬着头皮请四人进去通报,心里忐忑不安,没想到很快就被四人领着进了大堂。   徐清林在二进院子的屋子给祖先、亡妻上香,给他们念圣旨。   徐淼淼与徐磊在大堂陪着四位官员。   徐淼淼微笑道:“这是我们村的赵里正及他的堂叔赵老伯,这些年他们与族人对我家帮助多多。”   四位官员一听,立即起身向赵德二人鞠躬行礼,多谢赵族对徐家的拂照。   赵德连忙回礼,十分激动的道:“这礼我们受之有愧。”   小林子笑问:“赵里正,此话怎么讲?”   赵德道:“说实在话,徐家上下给了我们赵族很多的帮助。”   “我的堂侄女赵兰、赵大妞、赵二妞是徐县主解救的。”   “我的大儿子能在县城里做差事是徐老太爷帮助,我的小儿子能考上秀才是徐老太爷教导。”   “如今我的二儿子在金城书院读书,昂贵的学费也是徐家资助。”   “徐家给我们族送了一对牛。”   几个月前赵明圆拿着胡县令的推荐信去金城书院参加入院考试,竟是考中了,回来之后,就得到了徐家的资助,给了他九十两银钱。   金城书院的学费住宿一年是二十五两银钱,纸笔吃饭需要五两银钱。   徐家这一给就是三年的费用。   赵老汉接着感激道:“小人的大儿子手指断了,就是徐县主给接上。”   徐淼淼菀尔,“乡里乡亲,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见赵德欲言又止,便跟四位官员道:“你们稍坐。”   赵德二人跟着徐淼淼去了书房。   “赵大哥有什么事?”   赵德定定瞧着赵老汉,偏偏后者没有觉悟,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压根没有走的意思。   “县主,我是来向你道歉,我们家冒犯你了。”   徐淼淼明了,微笑摇摇头道:“没事。你与花嫂别多想就是。”   “多谢县主。”赵德如释重负。   赵老汉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事。   徐淼淼道:“我家去长安,日后隔着远了,不容易见面,有什么事情,你们让明圆给我家写信。”   “好。多谢。”赵德得了这句话,自是十分欢喜。   赵老汉见赵德要走了还没有问,忍不住开口问道:“县主,小民想问问那圣旨上面说的天子、太子是谁?”   徐淼淼柔声道:“赵老伯,天子就是我曾经的大哥,太子自是他的儿子小南南。”   赵老汉一下子懵了,嘴张的能塞进一个鸡蛋去。   徐淼淼简明扼要的讲述了事情的前后经过,而后笑道:“陛下口谕,让我们速去金城。我们今日就要离开村子,有些匆忙,就不跟村里人一一告别了。”   赵德红着脸扶着已经惊傻眼的赵老汉走出了徐家,走出十几步,一群村民潮水般涌至七嘴八舌的问东问西。   “县主以前叫小南南的那位就是当今的太子,小南南的生父就是当今的天子。”   “徐老太爷的真实身份是许太皇后嫡亲的弟弟、当今天子的亲舅,如今的官职是正五品,可以世袭的爵位是正二品郡公。”   一个个的消息把小梨村的村民震的如同赵老汉一般犯傻了。   一会儿,村民才反应过来,曾经被他们瞧不起的许磊许傻子将来会继承爵位成为郡公爷,许六指许南将会成为天子。   于是他们跟赵德刚才一样,陷入了恐惧,生怕徐家会找他们算帐。   “刚才族长已经替大家向徐家道过歉,徐家不会怪罪大家。”赵老汉笑哈哈。   赵德高声道:“徐家今个就要离开村子,我想全族人送送他们。”   赵老汉跟着道:“徐家帮了我们赵族很多,我们一定要送送他们。”   众人纷纷点头,各自回家去弄饭,而后翘首以待,只等徐家人出门就全部出村相送。   赵德急匆匆去县城找赵明正,要把长子带回来给徐家人送行。   赵冬至跟赵老汉道:“爷,我去李村一趟,给二狗他们家说一声。”话毕就去了李村。   赵林的家里,刘氏好生懊悔当时对赵兰那般冷血无情,不然现在肯定能沾到赵兰的光,得了徐家的扶助。   马小草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腼着肚子去了赵兰家,路过徐家时被御林军守护院子的架势,连羊圈、马圈都全部围住,吓得缩了缩脖子,拍门时声音都打着颤,“妹妹,我是二嫂。”   开门的是赵五风,只露出一个脑袋,不让马小草进去,问道:“我姐不在,你来干什么?”   马小草直言道:“我想问问你们跟徐家去金城吗?”   赵五风板着小脸道:“不知道。”砰的就把门关上了,而后跑进卧房里,跟正在收拾东西的赵兰道:“姐,淼淼姑真是料事如神,马小草来打探咱们去不去金城。”   “你不说就对了。”赵兰对马家人没有任何好感,之前马小草来看她送点东西,她都还了礼。   赵五风满脸期待的问道:“咱们真的要去金城?”   “先去金城,而后去长安。”刚才徐淼淼就是这么跟赵兰说的。赵兰把原话告诉弟弟。   赵五风乐得一蹦三尺,“太好了。我竟然能去金城,还能去长安。”   “不止我们,还有王家全家也跟着去。”赵兰说到王家,脸有些红了,前些天刘喜儿问愿不愿意做她的妯娌,说是王二宝过年的时候就有了娶她的心思。   赵五风哈哈大笑乐疯了,“洋芋蛋也去。那太好了。我们又能在一起读书练武。”   赵兰整理出两个大包袱,总觉得东西少了点,问道:“你快帮我想想,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带?”   “姐,咱们能带旺财去吗?”   “能。淼淼姑家所有的牲畜都带走。”   一个时辰之后,徐家大门敞开,四位官员请着徐家人先行,而后在后面往河边走去。   徐家的十四位仆人牵着大牲口及两条狗,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   十几个御林军两人一组抬着木箱、竹筐。   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向村口。   小梨村的村民纷纷从家里跑出来,三五一群跟在队伍的后面。   几位御林军跟村民们高声道:“乡亲们,郡公爷发话,天气太冷,你们不要再送了,快快回去。”   “我们不怕冷。”   “我们想送送徐家人。”   接徐家人的官船停在县城的码头,由于送行的村民太多,徐家人就不骑马了,全部步行。   李大狗全家及李二狗、李三狗一直在小梨村风很大非常冷的村口等着,直接加入了送行的队伍。   这般长长的队伍一直走了十五里,来到了县城码头。三艘官船上面炊烟袅袅,已经做上御林军及琰王府亲兵的饭菜。   徐淼淼回头见来的村民大概有一百多人,除去七、八家没来,剩下人家的孕妇、老人没来,基本上都来了,这才招手让黄娟把背着大包袱交给赵德。   “赵大哥,这里面装着籽瓜的种子及治疗小病小痛的药,你拿去分给今个来给我们家送行的人,包括李村的大狗、二狗、三狗家。”   “我们家的田交给族里种籽瓜,收益捐给族里的学子。”   赵德扑通跪在冰雪未融的地上,磕头道:“县主的大恩大德,我们全村铭记于心。”   村民们没想到送行还能得到籽瓜种子及药,还有以后娃读书有了银钱资助,大喜之后跟着就是无比的感激,纷纷跪下磕头。   四位官员各有所思,纷纷道:“县主真是高义。”   徐家人上了官船走上船头的甲板,官船即将启航,赵兰姐弟、王家人飞快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不吭不哈的在村民们无比羡慕的目光中上了船。   之前两家的包裹行李都由许家奴仆及御林军拿着,让村民们都以为他们不跟着走。   就连赵兰姐弟家的大狗旺财也跟着上了官船。   人群里发生啧啧的羡慕说话声,也有妒忌的说话声音。   突然间,哇,一个孩子放声大哭起来,小身子从拥挤的人群里钻了出来。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14 借住琰王府见倾城王妃   赵六风跑向官船,大声哭叫道:“四姐、五哥,你们带上我,别丢下我。我也想坐大船。”   赵林家就赵六风偷偷跑出来送徐家人了,他穿的棉鞋烂了两个大窟窿,能清楚的看见没有穿袜子冻得红肿的脚指头。   旺财很有人性的朝赵六风汪汪大叫,一边叫一边回头看赵兰姐弟。   赵五风望向赵兰,问道:“姐,带六弟走吗?”   赵兰双眉紧蹙,见赵六风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伤心的不得了,心下一软,缓缓道:“带着他。”   对于她来说,再养一个弟弟,可不止是多一双筷子的事,那得多操很多心。但是赵六风要是留在小梨村,肯定会是下一个赵大风、赵二风。   “六弟,姐姐同意你跟我们一起坐官船去金城、长安。”赵五风兴高采烈的跑去相迎。   守在官船入口的御林军之前没有见过这个小孩子,扭头望向徐家人,见徐淼淼点点头,这才让赵六风上来。   “六风真是个有福的。”   “六风这么小的孩子,一直从村里走到这里,真是有心。”   “兰兰同意带六风也不行,还得县主点头同意。”   “是呢。县主善良仁义。”   赵德等人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目送官船离开码头直到不见,这才回村。   李大狗三兄弟跟着去了小梨村,从赵德的手里拿到了半斤籽瓜种子及药,心里感恩徐淼淼。   赵德把余下的籽瓜种子及药公平公正的分给了前去给徐家人送行的村民。   赵林夫妻及几家得知了此事,气得差点吐血。   “你家六风真是机灵,眼看着官船要走了,又哭又闹,兰兰不得已把他带走了。”   “六风去享大福了,可给你们省下一大笔粮食与银钱。”   “你们两口子前世修来福,生了兰兰这么好的女儿,替你们养两个儿子。”   “谁叫你们不去送徐家?”   “明年族里家家种籽瓜,秋收卖给梨花观。哼,你们就等着瞧族里家家赚大银钱住大青瓦房吧。”   赵林夫妻听到村民带着嘲讽的话,后悔莫及。   马小草摸着肚子,这个孩子的命真差。他要是早出生几个月就好了,直接装进包袱里面塞给赵兰。   两日之后的早晨,金城城外的黄河码头来了五百军队,驱散百姓,将码头团团围住。   一会儿金城大大小小的地方及军队的官员全部着官服赶至。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琰王府的三船官船出现在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很快就停至码头。   训练有素威风凛凛的御林军及王府亲兵下船之后,便是徐家人。   从三品上的金城刺史(上州刺史)见为首的是个戴着灰兔毛帽穿着蓝色袍的老者,便知是徐清林,当下跪下口里大声道:“下官金城刺史范东与金城官员奉老王妃、琰王之令在此拜迎郡公爷、县主。”   百名官员跪下乌压压一片,声音震耳欲聋。   徐清林忙快步走上前,双手扶起范东,和颜悦色的道:“你我同朝为官,快快请起。”   想当年徐家出了一个皇后,徐清林又是徐皇后最喜欢的小弟弟,哪怕只是一个秀才,走到哪里都有官员阿谀奉承。   他跟着当着大官的长辈出行,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百名官员跪迎也见过的。   徐淼淼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射了过来,惊艳、赞叹、探究的都有。   邓红哪见过这阵势,腿都软了,由许淼淼单手扶着,糊里糊涂的走下船,走下码头上了等待多时的琰王府四马马车。   徐淼淼微笑道:“嫂子别怕。陛下来信说老王妃最是随和,也知道咱们是陛下的亲人,不会为难咱们。”   此次小林子还带来了李严密信及李南的家书。   李严在密信里面透露琰王府的老王妃可以信任,有什么事找她去办就行。   这让徐淼淼认为一年多来静王府的内乱及原本病已大好的李静突然间病逝与老王妃及李严肯定有很大的关系。   不过徐淼淼是李严这一派的人,静王府别说内乱,就算移为平地,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至于李静的死,虽然他是民族大英雄,但曾经派军队帮助李动弑父母幼弟夺皇位残杀忠良,造成大唐国几十年的内乱,导致无数百姓死亡,人生有了极大的污点,史书上肯定会真实的写下这件事。   他这样糊里糊涂的病逝也好。   不知不觉马车驶进金城来到了琰王府正门前。   两个狰狞的石狮一边一个,朱门色高不可攀的高门大开,琰王府的亲兵及十几个奴婢列于两旁。   徐家人下了马车,由长史张瑞带路进了王府大门,而后改乘小轿,走了近十分钟,过了两道门,这才到了老王妃与琰王见客人的院子。   一个穿着红色官袍束着红玉黑色腰带,身材高挑,容貌普通,却是气质高贵的青年女官在院门口相迎,跪下磕了头,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下官金素拜见郡公爷、县主。”   张瑞介绍道:“金大人是陛下派给老王妃的贴身女官,官职正五品上。”   徐清林看到这身红色女式官袍,不由得想到了亡妻,多看了两眼。   徐淼淼还是头一次看到女官。   只见金素穿的官袍的图案跟男式的一样,只是型号缩小而已,明明很一般的容貌,有了红色官袍的相衬,立刻独特起来,添了尊贵气质及不可侵犯的气势。   在徐淼淼前世的皇宫里面,女官是可以随时当皇帝的小老婆。   今生的大唐国皇家对于女官还是有一定的尊重,至少徐淼淼知道亡母就是先先帝派给徐皇后的保镖女官,眼前的金素看上去眼睛很有神,武功应该很高,也是保镖类的女官。   徐清林不方便扶金素,徐淼淼上前把她扶了起来,“这些天我们全家就要有劳你与张瑞了。”   “那是下官与张大人应该做的。”金素已经悄悄的打量过徐淼淼,心里暗赞端庄大气,微笑道:“老王妃与王爷等待多时,郡公爷一家快请进。”   大厅置着几个兽头铜火盆,十分温暖,随处何见栽着长满绿叶红花绿植的古董花盆,空气里飘散着淡淡芬芳的花香,令人以为置身于江南。   奢华的地方不止是盆景绿植,清一色的紫檀木家具及官窑瓷器,还有几百年前的大家字画,只在传说中听说过的名贵古董。   正前方的两个太师座椅上坐着一个容貌绝色衣着雍容的少妇及一个穿着黑衣圆脸眼睛很大的七、八岁孩童。   “下官徐清林携家人参见老王妃、王爷。”徐清林语气不卑不亢,与徐家人鞠躬行礼。   早就听说董老王妃年青貌美,比已逝的李静小许多岁,没想到真人生得这般倾国倾城,岁数看上去顶多十八、九岁,哪像是八岁孩童的娘。   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一代军神阅女无数,府里妃嫔无数,最后也不过了董老王妃这一关,专宠她一人,还要立她所生的嫡子为世子,最终闹得几个儿子叛乱,子杀父、父杀子,晚年好不悲惨。   徐淼淼仗着是女子,就多看了董老王妃几眼,真是有沉鱼落雁之色,只是跟李忆云长得一点都不像。   李忆云的美是雌雄莫变,出尘出世,宛如九天白莲。   董老王妃是艳美,犹如百花之王中的牡丹,国色天香。   难道董老王妃收养李忆云,是看在她生的好看吗?   “徐郡公一家请起。”董老王妃声音宛如黄鹂,好听之极,声音让她更加的完美。   天天对着这样的女子,少吃一顿饭都可以。李静就这么病逝了,不知道在天上会不会后悔少活几年。   徐家人坐在一旁的座椅上,自有几个容貌中上的年青奴婢揣上香气扑鼻特级茶叶泡好的好茶。   金素趁此机会给董老王妃母子挨个介绍了许家人。   李文琰道:“母妃,我要有个亲妹妹就好了。”庶妹有好几个,亲妹妹一个也没有。想跟妹妹分享好东西,都找不到人。   董老王妃没有接话。   徐清林饮了几口茶,面露享受之色。   徐文、徐佳不喝茶,也学着大人的样喝了一口,而后放下茶碗,神色有些拘紧,低头望着地上铺着绣有百花的漂亮的波斯地毯。   李文琰瞧了两个小孩子好几眼,没有得到回应,小眉毛微蹙。   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都被董老王妃弄到别的地方去了。   他在王府呆了好些天,天天见到的都是大人,不是读书就是练武,要么练字,童年过得没有一点乐趣。   董老王妃将徐家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轻声道:“我们母子仍是孝期,不便参加酒宴,也不便外出,就不陪你们去金城各处转了。”   徐清林连忙道:“天气寒冷,我们一家也不会出府。”   董老王妃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就让张瑞带徐家人去歇息。   徐淼淼心道:双方都不熟悉,太过热情反而别扭,这样也好,在一个府里住着,各过各的,不用费神打交道。   “郡公爷,这里是东院,您一家住的地方是西院,离这里大约一里。”张瑞便请徐家人上轿。   徐淼淼笑道:“这么近的路,我们走过去就行。权当认路了。”   本来就是从农村出来的人,换个身份就非得娇贵的不得了,真没有那个必要。   徐家人边走边瞧看,王府的面积可真大,大大小小的院子许多座,每个院子之间以花园、水池、长廊相联,要知道这是在北地最繁荣的金城城府里面,而不是在城外。   偌大的王府,真正的主人就董老王妃母子,几百名奴仆侍候,近千名亲兵守护,不愧是人上人的生活。   徐文小声道:“姑,王府比梨花观还要大。”   徐淼淼便道:“梨花观要是算上后山的梨林桃林,还是比王府大的。”   直线距离一里,但是左转右转,大约走了近十几分钟才到。   这是一座五进的院子,院子四周都有王府亲兵值守,大门前有两个看着有几分机灵的少年奴仆站着,见到张瑞,立即鞠躬行礼。   院子里面的人大概等候多时,听到动静,鱼贯而出。   先走出来的是四个身材胖瘦差不多的青年女子,她们容貌普通,穿着款式一样的青色衣裙,头发都盘成髻,齐眉的留海遮住额头,看着精练能干。   接着是十个身材魁梧个子差不多高的青年男子,穿着同样的青色长袍,腰间佩带长剑,个个精神奕奕,嘴唇紧闭,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武功高手。   最后走出来的六奴、六婢,这一波人虽然穿着同样款式的黑衣,但是身材体型各异,年纪有大有小,最大的五十几岁,最小的十几岁。   徐淼淼一看就知道了三波人的身份,第一波是御赐给她的四名宫女,第二波是御赐给老爹的十名军中护卫,第三波应该是王府里安排侍候她们全家的下人。   果然众仆跪下磕头之后,张瑞介绍的跟徐淼淼想的一样。   徐淼淼跟刚才第一个从门里走出来的宫女道:“我家的朋友及奴仆在西门候着,你这就去把他们都带过来。”   大宫女连忙答应,立刻带着两名御林军去接人。   张瑞请着徐家人进了第一进院子,让她们看了看是否满意,有没有什么需要。   徐淼淼已经嗅到饭厅里飘来的饭菜香味,想必都安排好了,就等着她们入座享用,这两日在官船上住着,虽是新鲜好玩,但是到底没有在陆地的房子住着舒适。   她与张瑞也有些熟悉了,便道:“你辛苦好几日,快回去跟家人团聚歇息。我们一家有什么事就让四个宫女给你说。”   徐清林跟着道:“对。你这就回家去。”   “多谢郡公爷、县主体谅。下官这就告退。”张瑞鞠躬行礼之后就走了。他可不能直接回家,要去东院向董老王妃禀报这一趟的情况,还要处理这几天王府的事务。   徐淼淼对西院非常满意,问了后面四进院子都有几间房,立刻安排众人的住宿,而后问三个宫女道:“你们可有什么紧急的事要禀报?”   三人异口同声的道:“没有。”   徐淼淼便道:“我们都累了,等朋友到齐了用饭,中午睡一大觉,有什么事下午再说。”   不一会儿,赵兰姐弟三人、王大宝兄弟二人及高大姑母女、徐家下人十四人就到了。   众人皆是目光里带着怯意。引路的大宫女倒是没有半点的蔑视。   主子的住房都安排好之后,就去第一进院子的大厅用饭,奴仆就在第五进院子的饭厅里用饭。   饭菜是由刚才第三波从院子里出来的王府的十二个下人做的。   十菜一汤,鸡鸭鱼肉,还有海鲜墨鱼及难得一见的青菜小油菜,主食是南地极品的碧梗米饭、蟹黄汤包、手擀面,最后还有晋地的十年汾酒。   比官船上的饭菜丰盛可口,最重要的是吃得时候桌椅不用摇摇晃晃。   徐淼淼跟家人道:“老王妃、王爷都在守孝,不能吃荤,怕怠慢了我们,不陪我们用饭。我们在王府借住,就不要饮酒了。”   “淼淼说的对。”徐清林叫下人把酒撤了下去,特意嘱咐今后都不要上酒了。   徐文问道:“爷、姑,我和妹妹能跟王爷玩吗?”   徐清林笑道:“应该可以。”   徐淼淼柔声道:“你们是客,他是主人。他每天的事很多,不像你们在做客,可以天天玩。他不来找你们,你们就不要去打扰他。知道吗?”   徐文只有点点头道:“好吧。”   徐淼淼跟众人道:“咱们在王府先待几天再说。”   赵兰有些自卑的道:“王府太大了,我要是走出这个院子,都不知道怎么走回来。”   邓红接着道:“是。刚才张大人领路,左转右转,把我都转晕了。”   “王府的建筑用的石料、砖瓦都一样,院子从外面看去,都差不多,没有特点,这就让人迷路。”徐淼淼见众人都点点头,又道:“换个角度想,如果坏人潜入王府,也会迷路。”   徐佳恍然大悟道:“原来王府的院子长的都像,是为了迷惑坏人。”   徐清林笑道:“皇宫比王府还要大很大,更是如此。”   徐佳便摇头晃脑的道:“晕了,晕了,我好晕啊。”   众人哈哈大笑,气氛十分融洽。   同样是用午饭,东院的孤寂与西院的欢声笑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董老王妃与李文琰面对面坐着,八仙桌上摆着大小盘碟十几个,菜肴无一不精致。   两人食不语,胃口都不大,挑选着爱吃的菜吃了几口,就下了饭桌。   董瑞求见时,董老王妃已让李文琰去午休了,她则在偏厅吃着茶解解油腻。   北地的冬天最是难熬,只吃不到新鲜多样的青菜就让她烦恼,更别说没完没了的下大雪,日夜不停的刮大风,吃一点点干果就上火。   “老王妃,徐郡公一家已经安顿好了,请您放心。”   “他们在官船上可问了你什么?”   “县主问是住在府里还是府外,下官回答金城还有些不太平,王妃为了安全,就安置你们全家住在府里。”   “她怎么说?”   “县主说多谢王妃考虑周全。”   “还有呢?”   “县主还问他们在府里住,女子用不用戴白花,男子用不用穿黑衣?”   “你接着说。”   “下官回答王妃说王爷生前最不讲究俗世的俗礼,去世之前特意嘱咐一切从简,你们是客人,就不用戴白花穿黑衣。”   “不错。王爷说了一切从简,无需我们母子守孝三年,更无需客人为他戴白花穿黑衣。”董老王妃美妙动听的声音里带着一分的轻快。   “下官观察,徐郡公一家大小事情都经由县主决定。”   董老王妃似笑非笑的道:“这个本王妃也看出来了。”   张瑞忙道:“徐郡公、徐世子都不擅长待人接物,世子夫人还好些,只是出身不高,说话没什么底气。”   “听说来的还有许家的朋友?”   张瑞立刻禀报王大宝一家及赵兰姐弟三人的情况。亏得他在官船上打听清楚了,不然董老王妃问得这么细,答不出来肯定会受罚。   “你辛苦了,用过饭在府里候着,下午我派人传你。”董老王妃挥挥一双香葱一样嫩的玉手。   张瑞忙低下头,不敢多看董老王妃一眼,赶紧退下。   过了一个多时辰,董老王妃午休之后,仍在偏厅传了张瑞,问道:   “你跟徐家相处两日,知道他们家如今最需要的是什么?”   张瑞想到徐家一张张笑容灿烂的脸,特别是徐清林总是一幅知足欢喜的模样,“好像什么都不缺。”   董老王妃美目一瞪,“是个人就有需求,就像你想要升官。徐家岂会没有需要?”   张瑞扑通跪下,“下官愚昧。”   “本王妃要送礼物给徐家,你说送什么好?”   张瑞低头道:“您的东西样样贵重,件件都好,选什么送徐家,他们都会很高兴。”心道:您老人家的东西,都是静王爷生前从各地搜刮来的,只怕皇宫皇后的东西都没您老人家的贵重。   “本王妃送出的东西不但要让对方高兴,还要惊喜,觉得用了很大的心思在里面。懂吗?”   “下官这就去打听一下徐家人的喜好。”   “你就打听徐郡公、县主。”董老王妃停顿一下,“你做的隐蔽些,不要让他们误会我的用意。”   ------题外话------   本周愉快。这章是上周预存的。亲们订阅我都知道了,送的钻花票都收到了,留言都看到了,开心!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15 四大宫女说王府旧事   张瑞退下之后,站在董老王妃身边的金素微笑道:“张瑞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他比起他的前任差远了。”董老王妃摇摇头,指着对面的座椅,“坐。”   “不能老坐,对身子骨不好,不如下官陪您出去走走。”   “又是风吹又是日晒,把我的老脸都弄老了,不走不走。”董老王妃嘟着天然红艳的樱桃小嘴,娇艳欲滴的模样,女子瞧见都会动心。   “那您站起来在屋子里走走,活动一下。”金素双手把董老王妃拉了起来。   二女在屋子里走了十几圈,外面传来女子惊慌的声音,“老王妃,奴婢有急事禀报。”   “进来说话。”金素替董老王妃说了一句。   进来的是个穿着黑裙的美貌少女,“求老王妃派府里的太医救救奴婢姐姐腹里的孩子,这个孩子快要保不住了。”   董老王妃俯视跪在不远处地毯上的少女,根本不屑跟她说话,使了个眼色示意金素问话。   金素淡淡道:“你是谁,你姐姐又是谁?”   “奴婢是老王爷的通房,奴婢姐姐也是。几个月前姐姐怀了老王爷的孩子,不久前被老王妃赏给府里的亲兵队副分队长做妾。”   金素余光见董老王妃秀眉紧蹙却没有反驳,便知此事大概是真的,却是冷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老王爷一直病重,哪有精力临幸你的姐姐,还怀了身孕?你不要玷污老王爷的名声。”   黑裙少女急道:“这件事府里上下都知道,奴婢没有玷污老王爷的名声。老王爷年后身子好了几天,那几天传召奴婢姐妹一起侍寝。后来老王妃被刺杀重病时,老王爷还传召过别的奴婢侍寝。姐姐怀得是老王爷的骨血。”   金素瞟见董老王妃目射寒光,立即高声道:“来人,把她拉出去拨了舌头,交给府里的亲兵队处置。”   两个孔武的婆子捂着黑裙少女的嘴拖了出去。   董老王妃冷声道:“我可真是被气着了,你查查谁放她进来气我。”   金素问道:“这还用查,张瑞一回金城就立刻到您这里禀报,胡庆来过吗?”   “胡庆手里掌管了亲兵兵权,一直不把我们母子放在眼里,竟敢放这样的人进来。”董老王妃面露凶光,美丽的面孔变得狰狞。   金素低声道:“他以为这个时辰,王爷会在您这里。安排了这出戏,无非是想让这个女子说出不该说的话,让王爷怀疑你跟老王爷的死有关,离间你们母子的感情。”   “不错。如果琰儿在,听到这番话,就算现在不怀疑,长大也会怀疑。”董老王妃气得猛地一拍桌子。   金素便道:“此次胡庆派的此女不会武功,下次派一个会武功的行刺您,该如何是好?”   董老王妃抬起头来,定定瞧着金素,问道:“陛下的御林军在此,本王妃除掉胡庆,直接从御林军里面选一个军官接任,你看如何?”   “王妃英明,真是高见。下官这里正好有一计。”金素心里暗道:董氏真如陛下所说聪明无比,知道陛下要控制整个王府,就立刻主动配合。   西院二进院子的一间飘漫淡淡花香的卧房里面,四个青衣奴婢在梳妆台前跪成一排磕头,不约而同的道:“奴婢春兰(夏荷、秋菊、冬梅)拜见县主。”   春兰就是第一个出院的宫女,下巴有一颗米粒大殷红色的美人痣,看着比另外三位宫女妩媚些。   徐淼淼刚才已经由秋菊梳好了头发,坐着紫檀木制的圆凳上和颜悦色的问道:“起来吧。你们是陛下赐的人,在宫里呆了多久?”   四人起身之后,春兰恭敬的答道:“回县主的话,奴婢四人在宫里呆的时间不长,也就一年多。”   徐淼淼目光扫过四个宫女,身材体型差不多,容貌也有几分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四胞胎,心里谢谢李严有心了,道:“陛下正月登基,你们比陛下早入宫。”   春兰接着道:“是。奴婢四人先后入宫。奴婢与夏荷先后在宣政殿、立政殿呆过。秋菊在东宫、太医馆呆过。冬梅一直在御膳房。”   徐淼淼自主自语的道:“宣政殿是先帝是上朝就寝的地方。立政殿是已死的马贵妃的居所,这个地方应该是皇后的宫殿,马贵妃住进去违反宫规。东宫是先帝立的太子住的地方。太医馆不住妃嫔皇子公主,里面是太医、医女官办公的地方。御膳房是给皇宫各位主子做饭的地方。”   她只拿先帝与马贵妃说事,不会提现任的帝后。   四女面色有些惊讶,异口同声的道:“县主都说对了。”   徐淼淼菀尔,对四女谦卑的态度很满意,“春兰熟悉朝事。夏荷知晓后宫。秋菊知晓东宫及医馆的事。冬梅熟知御膳房。陛下派你们到我身边来,真是有心了,多谢陛下对我们全家体贴入微。”   四个宫女之前担忧容貌生得普通,怕徐淼淼不满意,听了这番话自是放下心来,心里都大赞她睿智。   下一刻,徐淼淼便说到了她们的容貌,“你们的容貌寻常,在宫里时不引人注意,也不会让妃嫔产生危机。去年宫里正乱着,你们比容貌生得美的宫女容易存活。”   四女齐声道:“县主英明。”   “我听你们说的都是官话,祖籍是哪里人?”   春兰答道:“奴婢的祖籍是洛阳,夏荷是临潼,秋菊、冬梅都是湖州。”   徐淼淼微笑道:“我的祖籍是南地,在陇地出生。咱们来自天南地北,能聚在一起,这是缘份。”   四位宫女均是露出笑容。   春兰道:“是。奴婢能侍奉县主是天大的福气。宫里的人无不羡慕奴婢四人。”   “我今年十四,你们多大了?”   “奴婢四人同年出生,都是二十三岁。”   “武功是在一个地方学的吗?”   春兰眼帘低垂,低声道:“奴婢四人的武功都是在庵里学的。”   “学了几年?”   “十岁那年进了庵,一直学到去年入宫之前。”   “还学了医术什么的,是吗?”   “是。县主真是睿智无比。”   “十三年前,陛下离开我们家,从那时起就谋划登基的事,你们算是他早期培养的人,忠心自是没有问题,所以被派到我这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都是孤儿?”   四名大宫女点点头答是,均是从同伴的目光里看到了对徐淼淼深深的敬畏。   这个十四岁的小女子,从出生至今一直呆在小梨村,连金城都没有来过,竟然知道这么多的事。   难怪她能够当徐郡公一大家人的主,难怪主仆都对她惟命是从。   马上就要去长安,有这样的主子真是天大的福气,比有个愚蠢无知还不跟她们交心的主子强百倍。   徐淼淼柔声道:“你们不用这般拘紧,该守的规矩守了就行。”接下来,开始问琰王府的情况,也是考察她们来了几天,有没有为主子着想主动去打听消息。   四女将知道的事情尽数禀报。   原来静王去世之前,有侧妃两人、滕妾四人、贵妾七人、妾二十四人、通房三十几人,成年的庶子七人,未成年的庶子十二人,已嫁出的庶女四人,未成年的庶女六人。   府里主子多事多矛盾更多。   王府内乱时,两名侧妃、两名滕妾、三名贵妾受牵连被静王处死,五名成年庶子的兵权被静王收回,还有两名庶子被免除了官职,三女已嫁的庶女的夫家被静王抄了,她们也被静王下令自缢。   静王住在东院,董老王妃与李文琰之前就住在西院。静王去世,董老王妃与李文琰搬去东院。   之前杀人抄家的事都是静王下的令,董老王妃一直有仁慈的好名声。   岂料,静王下葬时,董老王妃以静王遗言为由,将没有生下子女的滕妾、包括比她早入王府的她的堂姐在内的贵妾、妾,共计十五人一起活活殉葬。   那些生下子女的妾室与未成年的庶子、庶女全部打发到金城城外的庄子去。   董老王妃还杀头、打残、卖掉处置了近百名奴仆。   如今偌大的王府只有董老王妃及王爷两个正经的主子,奴仆少了两成,人口简单,事少了矛盾也少了。   不过,将一群活人殉葬的事,特别是把堂姐活活殉葬,一下子让董老王妃的名誉落至千丈,也让人对她产生深深的恐惧。   徐淼淼听完之后,却是很平静的道:“孤儿寡母,老王妃再不心狠手辣,只怕被人吞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后宅阴私多,王府就是缩小版的后宫。   董老王妃要是善良仁慈的话,怎么能当上王妃,怎么能护着独子存活下来,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四位大宫女再次不约而同的道:“县主所言极是。”真是庆幸有一个不是小白花大圣母的主子。   徐淼淼问道:“老王妃的娘家是个什么情况?”   冬梅上前一步,低声道:“董族是天水府的大家族,在当地很有威望势力,这也是在当地,到了金城就不算什么了。”   “当年董族先把董老王妃的堂姐送进王府,当了贵妾。”   “后来这个堂姐贵妾连着生了两个女儿,没有生下儿子,董族就急了,把原本要送到宫里的董老王妃送到王府。”   徐淼淼听得津津有味,让冬梅继续八卦。   “听说董老王妃在进王府之前住宿驿站时被雷劈过,醒来之后,性情大变,原先只是略通的琴棋书画变得样样精通,脾气也由活泼爱笑变得内向爱哭,原来没有主见变得心里非常有主意。”   “她给送她到静王府的长辈说,如果就这么让她从静王府的后门进去当妾,她就当着静王的面一头撞死。”   “董族的长辈见她性烈,只能先把她安置在金城城外,而后让她的堂姐去给静王解释一下。”   “静王早就听董族的人说献上一个绝世美人,还看到了画像,谁知她不愿当妾。”   徐淼淼没想到这么有意思,问道:“老王妃的名字叫什么?”   “董老王妃的名字叫董飞燕。”   “静王定会以为董飞燕欲擒故纵,对吗?”徐淼淼前世古代有个赵飞燕的美人,今世有美人董飞燕。   冬梅点点头,“是。静王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自然不会因为老王妃这么说几句话,就明媒正娶她。静王足足晾了董老王妃半年。董老王妃仍是坚持。董族的人没有办法,只能对静王实话实说。静王没有生气,倒是对董王妃起了兴趣。”   “有一日,静王去兴隆山打猎凯旋而归喝了酒,路过城郊被美妙绝伦的琴声吸引,就寻音而去,竟是听到有女子唱歌,怕打扰了佳人,叫退随从,翻墙而入,看到了一个绝美的佳人在弹琴唱歌。”   “静王为之倾倒,直接报上名字,要把佳人带进王府。”   “佳人说,我及笄之前向族人立誓,宁为英雄妻,不为帝皇妾,族人便把我送到了这里,你若要带我进王府,就娶我为妻。”   “静王说,好一个宁为英雄妻,不为帝皇妾,本王自认是英雄,你不愿进宫为帝皇妾,本王就娶你为妻。”   “佳人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便把文房四宝拿出来,先写下那两句话及年月日地点,静王见佳人的书法有大家之风,真是貌琴书歌四绝,更是仰慕,便写下娶佳人为妻的字。”   “静王酒醒之后,人去楼空,仿佛做了一场梦,却让他念念不忘,派人到处去寻。”   “过了两个月,董族的人拿着静王的字来到王府,静王这才知道佳人就是董飞燕,也没有抵赖,就向朝廷写了奏折禀明要娶董飞燕为王妃,而后按照礼仪大婚。”   徐淼淼笑道:“老王妃不但才貌双全,且聪慧无比,把男子的心思都摸透了。”   “是。老王妃刚当王妃时,并没有主管王府的事务,董族的力量很小,帮不了她的忙。”   “静王府对内主事的人是侧妃,也是静王元配的堂妹。老王妃在被这个侧妃害得流过一次产之后,才得到了主事的权力。”   “这个时候,董族向老王妃提出了各种各样的要求,都被拒绝了。”   “董族气愤老王妃过河拆桥不为族里考虑,就让老王妃的堂姐贵妾拆她的台,在静王面前说她的坏话,有一次害得老王妃的主事的权力差点被夺走。”   “后来老王妃生下王爷,从不在静王面前提任何要求,更没有为娘家开过口,静王这才知道之前误会她了,对她更加的好。”   “董族人这时想修复与老王妃的关系,老王妃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向他们解释,没有帮家族是因为自身难保。”   “可是董族人并不相信,竟然要把老王妃的一个堂妹送进王府给静王当贵妾。”   “老王妃知道董族人想让这个堂妹对她取而代之,便直接让静王下令把堂妹许配给一个军官。”   “谁知,在王府的那个堂姐贵妾,故意把董族的打算告诉了静王,说老王妃善妒。”   “静王为了此事冷了老王妃两个月,直到老王妃写下和离书一封带着不到一岁的王爷离开金城,这才再次宠爱她。”   “自此老王妃再不见董族的任何人。静王去世之后,老王妃就让两个女儿都病死的堂姐贵妾陪葬了。”   徐淼淼感慨道:“董族没有聪明人。老王妃的堂姐贵妾落得殉葬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静王是英雄,但不配被好女人爱。”   她能够想象的出董老王妃当时在王府立足有多么艰难,也能想象被亲人出卖时的悲痛愤怒。   至于李静,不过是个被女人宠坏的权贵男子,哪怕老王妃曾经对他有过爱情,也被他一次次伤害的消失殆尽。   不只是冬梅,另外三位宫女均道:“县主所说极是。”   徐淼淼问道:“老王妃没有娘家相助,那有没有忠心耿耿的文官、武官可用?”   春兰低声道:“有。陇道都督、金城刺史、金城长史及几位县令、边防的十几位将军都是老王妃向静王推荐的。”   陇道不是富裕的地方,陇道都督官职是正三品的中都督,是金城刺史的上级官员,权力很大。   今日在黄河码头迎接徐家的众位官员,没有陇道都督。   徐淼淼恍然大悟,“我就说老王妃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有人相助怎么可能,原来有这么多位官员。”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有一个好女人。   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必有无数个好男人。   董老王妃笑到了最后,不知道背后的好男人当中有没有李严?   四位宫女均是微笑。   冬梅又道:“县主,王府原来的长史听说是老王妃的心腹,不前久升了官职调到南地去了。”   “老王妃正值用人之际,却放了原来的长史升职去南地任官,这份胸襟比一些男子都强。”徐淼淼在官船上就问了张瑞,得知他是刚上任的王府长史,并不是买骆驼的人,买骆驼的那位长史已去了南地。   冬梅轻叹一声,道:“老王妃有个干女儿,听说生得比老王妃未成亲之前还要漂亮,带着股子仙气,可惜红颜薄命病逝了。”   徐淼淼面色微变,“你听谁说的老王妃的干女儿?”   冬梅低头道:“奴婢是听王府厨房的几个厨娘闲时谈天时感慨说的。”   徐淼淼一直想打听李忆云的消息,只是眼下跟董老王妃根本不熟,还是等等再说。   “她们还说什么了?”   “没有了。”   这时,外面传来青年男子的爽朗的笑声,竟是引得夏荷、秋菊都面色微红。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16 俊将军丧两妻命苦   “他们十人均出自御林军,每个人陛下都亲自问过话。郡公爷对陛下送您的军中护卫可满意?”   “满意。陛下真是有心了。”   “陛下有令,这些天下官与您全家同吃同住一个院子,日后下官就打扰了。”   “人多热闹。你与磊儿年龄差不了几岁。他以前在村子里没有什么朋友,这次能遇上你,我希望他能与你谈得来。”   徐清林与卢亮在二进院子里的对话清晰的传到徐淼淼的卧房,爽朗大笑的便是卢亮。   徐淼淼的目光在夏荷、秋菊的脸上打了个转,微笑道:“看来卢将军除了招长安贵女喜欢,还挺招你们宫女喜欢的。”   在官船的两日,徐家人跟卢亮同桌用饭。徐磊跟卢亮竟能聊到一起去。卢亮的情况是徐磊告诉徐家人的。   卢亮出自陕西道大家族,族里男子大多从文,他算是一个另类,自小拜了武和尚为师,练就很高的武功,从军之后杀土匪强盗,屡战屡胜,提职很快。   后来他认识了李严,成为其亲信,为其登基立下一定的功劳,被其任命为御林军右将军,算是大唐国年青将领里最年青也最没有军方背景。   卢亮今年二十五岁,几年前他十分喜爱的原配生产小儿子时去世,留下两个儿子,两年前再娶,第二任妻子是他的表妹,这门亲事是家族给他安排的,表妹进门不到半年,回娘家时遭遇泥石流连尸体都没找到。   他认为自己命硬克妻就不再娶了,府里只有原配娘家塞给他的一个通房。   卢亮出身贵族,家境十分富裕,容貌非常英俊,武功绝高,身居要职,前途无量,这样的条件在长安算是相当好了,哪怕有两个儿子,仍有许多贵女要嫁给他。   夏荷羞道:“卢将军出身名门,奴婢可不敢喜欢他。”   秋菊轻声道:“奴婢只是敬佩卢将军文武双全。”   春兰笑道:“县主,陛下曾经要把她们赐给卢大人,卢大人以家里不需要太多的女人为由婉拒了。”   “原来如此。”徐淼淼瞧着两女一脸娇羞,打趣道:“你们要是想跟着卢将军,我可以让他回到长安之后带走你们。陛下那里我去说就行。如何?”   夏荷身子打了个寒颤,跪下央求道:“县主莫赶奴婢走。”   秋菊跪下立誓道:“奴婢生是县主的人,死是县主的鬼。”   徐淼淼大眼微眯,柔声道:“好。你们起来。陛下已经把你们送给我了,你们就是我的人。只要你们尽心扶侍我,我绝对不会把你们到处送人。”   到了用晚饭时,卢亮果然出现在徐家人的饭桌上,跟徐清林、徐磊、王大宝、徐文几个小孩子一桌。   徐淼淼与女眷坐在旁边的一桌。   董老王妃特意派来金素问徐家人吃住是否习惯,有没有什么要求。   金素进来时仿佛都没看到卢亮,不跟他打招呼。   卢亮就在旁边坐着听金素与徐家人对话,也不吭声。   徐淼淼回到卧房,就笑问四位宫女,“金素与卢亮同朝为官,都是陛下的亲信,见面装出不认识,是不是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心道:今日卢亮都没有跟随徐家人去见董老王妃,是不是在回避金素。   四女相视对望,再一次对主子的聪慧敏锐心服口服。   春兰答道:“县主,陛下搓合两位大人成亲,金大人愿意,卢大人不愿意。金大人一气之下就来到了金城。”   “懂了。”徐淼淼又问道:“金素的家族有没有势力?”   仍是春兰答道:“金大人跟我们一样是孤儿在庵里练武,只不过她是官员的嫡女,从小就识字学了琴棋书画,起步高成就大,被陛下一步步提为女官。”   原来金素就是古代的励志女强人。   徐淼淼心下了然,去浴房沐浴,享受董老王妃级别的梅花花瓣浴,泡了个热水澡,驱走了全身的疲惫,而后回卧房睡觉。   她的卧房是里外间,她自是睡在里间,外间的床上是四个宫女轮流值夜睡着。   今晚是第一夜,就由最老成的春兰来值夜。   徐淼淼这边都睡着了,春兰仍没有困意。   春兰不是不困,而是当差不能马虎,不能比主子先睡,即便睡了也不能睡死过去,要在半梦半醒之间,主子在里面有什么需要,立刻就能醒来去侍候。   次日早晨,徐家人跟往常一样都起来了。徐淼淼用早饭时仍然看到了卢亮。   卢亮换上了便服,紫色长袍,系镶名贵白玉黑腰带,精神奕奕,跟往日一样英俊,只是多了几分儒雅的气质。   徐淼淼特间观察夏荷、秋菊,见她们站在一旁目不斜视,没有偷看卢亮。   “郡公爷一家昨个睡得可好?”卢亮面带微笑。   徐清林点点头道:“好。”都住上了老王妃与王爷曾经住过的西院,用的清一水的紫檀家具,大厅、卧房里都有盆景,处处精致,环境这般好,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卢亮问道:“您家人今个可要出府去金城走走?”   徐清林望向了徐淼淼,见她轻轻摇头,便道:“今个我们家都在王府。不出府。”   “爹,我有话跟您说。”徐淼淼在饭后与徐清林去了书房。   父女二人在商议过之后,徐淼淼先在大厅给家里人及王大宝、赵兰家说了王府的一些忌讳及注意事项,而后把从小梨村带来的奴仆叫来立下规矩。   徐淼淼特意道:“小青,你今年已经十岁,着男装在王府里行走,多有不便,自今日起就恢复女装。”   以前在小梨村,村里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小青女扮男装,徐淼淼就不管了。   现在徐家在王府做客是客人,不像在家里那样随意,该注意的必须要注意。   小青女扮男装在一群奴婢当中混着,会让不知情的王府人看笑话。   小青面颊通红在众人惊诧的目中之中跪下答道:“是。”   徐淼淼又把新得的宫女、护卫叫来,让乔伯念了徐家的仆规,“今个上午你们就把仆规背会。”   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徐家自有家规。在外面候着的王府的众仆听到了徐家家规,收起几分轻视之心。   接下来,徐淼淼宣布春兰暂时做徐家的管家,徐家上下有什么事就跟春兰说。   春兰被委以重任,脸上表情不变,跪下道:“奴婢定当竭尽所能,不辜负您的信任。”   徐淼淼道:“乔伯,你仍是二管家,今个你就跟春兰了解一下王府及金城的情况。”又提了王伯当三管家,接着道:“我们在王府借住,家里上下对王府的事就由春兰出面,对金城各府的事由乔伯出面,家里的下人就由王伯调度。”   这般安排后之后,她又把王府分过来的下人叫了进来,让他们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无非是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家生子,现在西院做什么事。   “春兰是大管家,乔伯是二管家,王伯是三管家,各司其职,你们有事与他们三人说便是。”   “老王妃、王爷派你们来侍候我们,你们必是整个王府里面最出众的奴仆,相信事事都能做的极好。”   “如果有什么人糊涂犯了错,看事情的大小,小事我们在院里就处置了,大事只能交给老王妃、王爷。”   王府的六奴、六婢听到犯了大事徐淼淼要把他们交给老王妃重置,面露惊恐之色,连忙跪下磕头发誓定当尽心侍候徐家人。   主仆都交待好,就过去了一个时辰。徐淼淼连忙起身去院子里走走活动一下腰身。   昨天没顾得上仔细看西院,今个有时间就转转这个五进的大院子。   每一进都有花圃、树木,现在是冬季,梅花也还没到开的时候,显得有些孤寂。   不过可以想象过一阵子梅花齐开会很美,还有春、夏、秋季应季的花开放,也会很漂亮。   每一进都有书房,前面三进的书房的书架上面置满了书,彰显王府的主子博学,后面两进的书房以字画古董为主,彰显王府的富贵底蕴。   第二进的书房旁边有一间空房,徐淼淼问了王府的奴婢得知这里原是老王妃的琴房。   “县主,老王爷去世之后,老王妃伤心难过就封琴不弹了,这房里的几张琴收入了库房。”   徐淼淼轻声道:“老王妃对老王爷情深意重。”走出这间昔日英雄美女欢声笑语如今空荡荡人去楼空琴音不再响的房间。   徐磊、徐文、徐佳、洋芋蛋、赵五风在第一进的院子里面练武,早就在官船上换了干净衣服的赵六风站在一旁一边瞧一边比划跟着学。   王大宝没什么事可做,也跟着众人练武。   徐清林自是窝在第一进的最大的书房里如饥似渴的看书。   邓红、赵兰、高大姑、刘喜儿在偏厅里面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低声说话。   在官船的那两天老是摇晃做针线活晃眼睛,这会终于到陆地不晃了,光线也好,赶紧做家人的衣服。   黄娟贴身大奴婢的差事被四大宫女顶了,徐淼淼把她派给了徐佳。   小青恢复了女装,比男装瞧着好看一些,不过胸脯还没有发育,仍是个小丫头。徐淼淼让她当了邓红的贴身奴婢。   东院的董老王妃起的要晚些,这时刚刚用过早饭,也就吃几口素粥几筷子酱菜的事。   她刚用完饭,金素就过来了。以往每日也是这般,除了用饭睡觉,其余时间金素大都陪着她。   大奴婢的进来将西院的动静细细的禀报,董老王妃不时的轻轻点头。   大奴婢轻声道:“看来徐郡公家里拿事的真是徐县主。”   董老王妃面色柔和,“县主几年前就失去娘亲,家里没有长嫂,新二嫂也是后来才娶的,没有人教导她,她也成长的这般好,独当一面。俗话说丧母之长女不能娶,我看也不全是如此。”   金素微笑道:“老王妃,您这是在夸自己吗?”   大奴婢见董老王妃唇角上翘,便道:“我们王妃未嫁入王府之前情况跟徐县主相似。如今我们王妃是整个王府乃至金城的主子。人人都夸我们王妃会持家。”   董老王妃幼年时丧母,生父娶了继室,把她与弟弟送回了董族,等于是让她们自生自灭。族人见她生得美丽,这才请名师教琴棋书画,只是她学得不精。   后来,静王要娶她为王妃时,还有北地的官员以丧母之长女不能娶为由阻止。   董老王妃得了王府内事的大权之后,没有人教她怎么持家,她也跟徐淼淼这样无师自通做的很好。   三人说着话,王府长史张瑞进来请安,向董老王妃禀报经过一天的调查,徐家人的喜好是什么。   于是黄昏时,徐家人就收到了董老王妃与王爷送的重礼。   徐清林得到的是两大箱书籍,里面包括几本孤本的古籍书。   徐磊得到的是一把宝剑、一张短弓及铁箭。   徐淼淼得到的是两盒名贵的首饰及四瓶极品茶叶。   徐文得到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一匹雄黑色千里小马驹。   徐佳得到了漂亮的衣裙鞋子、玩偶及一对未成年的梅花鹿。   邓红得到了一套镶宝石的头面首饰、两身衣裙。   另外还送了徐家人两盒金珠、南地极品的绸缎五品、上品绸缎十二匹、鲁地上品的棉布二十匹、上等的鹿茸人参燕窝若干等。   董老王妃跟前的大奴婢跟着张瑞一起过来,还交给徐淼淼一个厚厚的信封,“老王妃、王爷说,这是三千两银票,请您全家在金城买些东西。”   “银钱太多了。”徐淼淼菀尔,难怪李严没有赐银钱赐物,原来算好有人会送来。   徐清林摇摇头道:“使不得。”打死没想到,有一天会得到静王的遗孀送的巨银。   大奴婢特意跟异常惊喜的徐家人道:“老王妃、王爷说,都是一家子亲戚,不要客气,收下便是。”   “礼物太多也太过贵重。”徐清林看着打开的两大箱书籍,再看看手里的书籍单子,动心的不得了,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徐淼淼心道:这才是王府应有的大气。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就收下了。晚饭之后,我去谢谢老王妃、王爷。”   大奴婢走了之后,邓红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喃喃道:“三千两银票……”   “全家主仆近四十口人,现在在王府住着,吃穿都不用花银钱,以后到了寸土寸金的长安,各种各样的开销加起来,每天都要不少的银钱呢。”徐淼淼将三千两银票收起来交给了徐清林,后者又交给她,让她全权处置。   徐文、徐佳欢天喜地的跑到院门外面瞧看小马驹及梅花鹿。   徐磊在院子里拿着宝剑比划着,众护卫目光羡慕围上来猜测宝剑的来历。   徐淼淼望着大厅里十几个打开的装着金珠绸布补品药材的大箱子,吩咐道:“春兰,你做两个册子,一个册子记录人情交往,日期、谁送的什么礼物都写上。一个册子记录家里的物品,今个王府指名道姓送给各人的礼物除外,其余的礼物都记录在册。”   邓红见状,就让小青去跟春兰学学,也做两个册子,把今个一家四口得的东西记录下来。   徐淼淼心里暗自点头。日后她出嫁,邓红就得替代她管家,现在就开始学习自是好。   晚饭之后,天还没有黑,徐淼淼带着邓红、徐佳步行前去东院。   徐佳好奇的问道:“姑,你怎么不带哥哥呢?”   以前在小梨村,徐淼淼串人家去小镇、大镇、县城玩,每次都是把两个小孩子一起带上,从来没有单独带一个另一个不带的。   “老王妃爱清静,人太多了闹腾,我就不带文文去了,下次我不带你带文文。”   “我想去。”   “你不怕老王妃?”   徐佳天真无邪的道:“她生得很好看,我很喜欢瞧她。”   “那你等会见到老王妃,也这么说。”   徐佳小声道:“不行。我不敢说。我有些怕她。”   邓红低声道:“妹,我也有些怕老王妃。”   “我们去了,道谢坐坐就走,不会久待。你们不用紧张。”徐淼淼菀尔,心道:你们的直觉是对的。老王妃要是不厉害,怎么能走到今天。   此次跟着三女过来的是冬梅、黄娟、小青。   冬梅穿得是宫里的青色裙子,与黄娟、小青穿得蓝色衣裤完全不同。   读过书学过武又在宫里呆过的冬梅气质比流民出身的黄娟、小青强许多。   不过徐淼淼现在没有可以信任更好的人选可用,就仍是用彼此很熟悉也能够信任的黄娟、小青。   远远的就听见有两个女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像是从东院传出来的。   徐淼淼手一抬,低声道:“慢点走,等惨叫声停了再过去。”   冬梅轻声问道:“县主,可需要奴婢前去打探一下?”   “不用。”徐淼淼摇摇头,太过明显的打探是对主人的不尊重。   几人慢悠悠快要走到东院时,两个女子的惨叫消失了,等走到院门时,石板地上有拖人走过的血迹。   一个戴着坠着米粒大珍珠银耳环青年奴婢正拿着簸箕里的白雪去擦洗血迹,见到几人,连忙站到一旁,恭敬的道:“奴婢见过县主、世子夫人、小姐。”   守着院门的两个身材五大三粗的中年奴婢跟着恭敬的行礼。   徐淼淼问道:“老王妃、王爷可曾用过饭?”   皮肤黑些的中年奴婢答道:“回县主的话,我们老王妃、王爷已用过饭了。”   “此时我们方便进去吗?”   “方便。老王妃早就嘱咐过,县主随时来都行。”   院子里还有两大滩血迹及一把把的头发,看来戴珍珠耳环的青年奴婢先打扫了门外,等会才打扫这里。   徐佳望了望地上的殷红的血,有些害怕,小声道:“奴婢做坏事挨打流血了,是吗?”   徐淼淼点点头道:“是。”徐家还没打过仆人,希望以后也不会。   这一路,邓红一直牵着徐佳的手,这时俯身在她耳边道:“等会不要提这些事。”   徐佳点点头,“我不会那么傻问人家的家务事。”   小青、黄娟回头望了那滩血迹及一把把的头发好几眼。   曾经当过流民的她们见过比这个血淋淋十倍的场面,心里没有害怕,就是觉得王府看上去富丽堂皇奢华庄严,能在这里当奴婢月银多风光,但风险也非常大,一不小心可能就没命了。   这次是在偏厅,面积相比大厅小一半,仍是可见绿叶红花的盆景及名贵的古董。   董老王妃坐在太师椅上面,穿着银灰色用银丝绣有云月飞鹤的衣裙,戴着一条坠子是两个铜钱大的白玉的细细的金链,脸颊像涂了胭脂一片红。   她的嘴唇上竟是湛出一点点的血,显然是刚才气极,贝牙咬破了嘴唇上的皮。   李文琰站在董老王妃的旁边,穿着黑色的衣裤,两只大大的眼睛哭得红肿,还在掉着眼泪哭。   ------题外话------   明天起放三天假。本文不会断更。天天有更新。更新时间不变。上午十一点左右。不见不散!   亲们的订阅,送的钻花票打赏留言,我都看到收到了。就不一一在此感谢了。统统飞吻么么哒!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17 真假琰王引蛇出洞   “淼淼见过老王妃、王爷。”徐淼淼的目光在母子的脸上一扫,便低下头来。   董老王妃瞪了伸手拉她衣袖央求的李文琰一眼,跟徐淼淼柔声道:“快坐。”   邓红母女、三个奴婢跟着行了礼。邓红母女坐在了徐淼淼的旁边。   “今个真是让你们看笑话了。”   “我给琰儿千挑万选的两个大奴婢,竟被人收买了,前个把一个旧奴放了进来。”   “这个旧奴在我与金素面前胡言乱语诋毁已逝老王爷的名声,我一时生气就让金素把这个旧奴的舌头割了。”   “我还没查到两个大奴婢身上,她们竟然在琰儿跟前颠倒事非,说我害死了我们老王爷,还要害死所有的庶子,琰儿信了她们的鬼话,晚饭时质问我。”   “我派人把两个大奴婢提过来,问清是她们挑拨离间我与琰儿关系,就把她们在院子里打断腿,让金素把她们送去金城衙门。”   “琰儿竟是为了她们跟我顶嘴,还让我放过她们。”   “我若是放过她们,日后人人都学她们,让我怎么管整个王府?”董老王妃说到这里,美目落泪,哽咽出声,扭过头去接过身后奴婢双手递来的丝帕擦泪,“在琰儿心里,我这个当亲娘的,竟不如两个大奴婢重要。”   “老王妃,您莫生气。”徐淼淼缓缓道:“王爷年纪小,还不知道这些人的险恶用心,他以孩子的角度来看这件事,觉得双腿断了很惨,所以向您求情。对吗,王爷?”   李文琰立刻点点头,“对。她们腿不能走路好惨,不要把她们送到衙门,她们会死。”   徐淼淼肃容道:“王爷,她们这次放进来一个不会武功的旧奴,下次要是放进来的是个手持匕首的旧奴,一刀一刀的刺向老王妃,让老王妃倒在血泊之中,让你变成了孤儿,你怎么办?”   李文琰圆圆的小脸面色苍白,吓得双手一把紧紧握住了董老王妃哭道:“母妃,我不要你死。”   徐淼淼长叹一声,接着道:“王爷,到那时你哭又有什么用,这一切都是你心软造成的。”   徐佳大胆的小声道:“我姑说过,对敌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人的心狠。”   李文琰瞧了徐佳一眼,哭得声音更大了。   徐淼淼问道:“王爷,你想想看,幕后的坏人为什么没有收买别人的大奴婢,偏偏收买了你的大奴婢?”   李文琰哭声小了,问道:“为什么?”   徐淼淼一脸的同情与怜悯,“因为坏人早就料到你年龄小心思单纯心软,事发之后一定会向董老王妃求情放过两个大奴婢,所以才收买你的大奴婢,这样只花一次的银钱收买,却能让她们下次还能放人进来刺杀董老王妃。”   李文琰满脸自责,这次不再央求董老王妃放人,而是气愤的捏紧小拳头,叫道:“母妃,我不要你死,你把她们送进衙门,让金城刺史处死她们!”   董老王妃搂住了李文琰的小脑袋,趁机朝徐淼淼微微点点头表示感谢。   徐淼淼的话还没说话呢,继续道:“王爷,你这样做可就太对了。你与老王妃母子齐心,坏人就无机可趁,害不了老王妃,你就不会变得孤儿。你还不向老王妃认错,让她高兴,让她长命百岁,这样她才能永远的守护着你。”   孤儿寡母,董老王妃若是没了,李文琰自是没有人庇护。徐淼淼说的是实话。   李文琰哭道:“母妃,我错了。我差点害死你。我差点变成孤儿。”   董老王妃激动的道:“好琰儿,你能明白就行。你今晚没有吃饭,饿不饿?”   李文琰点点头,道:“我好饿。我去吃饭。母妃也去吃。”   徐淼淼便起身微笑道:“老王妃,我们是来道谢的,没有事情。你与王爷快去用饭,我们明个再来。”   “实是不好意思,我们母子在你们面前哭了一场。”董老王妃盈盈站起,个子比徐淼淼高一些,丰胸纤腰,身材曼妙,此时梨花带雨,吾见犹怜,真是美如天仙。   上次徐家人包括徐清林来时,董老王妃一直是坐着,这次竟是站起来牵着李文琰的手往外走,要送徐淼淼四人。   徐佳朝李文琰吐吐舌头,小声道:“你的眼泪真多,比我哥哥能哭。”   “唇齿都有相碰的时候,何况母子,我就觉得母子没有隔夜仇,什么事当日发生当日说开就好了。”徐淼淼边走边道,还扭头跟已经不哭却羞得脸通红的李文琰眨眨眼。   董老王妃感慨道:“以前我与琰儿也被人挑拨离间过,不过没有这次这么凶,也是老王爷去世了,那些牛鬼蛇神都冒出来欺负我们娘俩。”   徐淼淼柔声道:“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有您庇护,王爷经得事多了,慢慢就会成长起来,那时牛鬼蛇神统统都得躲着您母子。”   董老王妃有些动容的道:“谢谢。”怎么身边就没有徐淼淼这么一个能说会道会教导小孩子的人呢。   东院的奴婢及外面值守的亲兵见董老王妃、李文琰把徐淼淼四人送出来,心里均是一惊,看向徐淼淼四人的表情都比刚才更加的恭敬。   待回到西院的大厅,徐淼淼跟邓红、徐佳嘱咐道:“刚才的事不要议论。”   母女自是点头。   徐淼淼去见徐清林,把此事说了,“已经有人对静王的死产生怀疑,这个人对王府的情况很了解,能买通琰王爷身边的两个大奴婢,董老王妃真是高明,为了证实自己与静王的死无关,直接把两个大奴婢送到金城衙门。”   徐清林赞同的点头,放下手里的书,“陛下的密信让我们在王府里多住些天,等他的消息再启程去长安。这些天我们就在府里呆着,不要出府。”   “是。女儿也这么想。”徐淼淼停顿一下,又道:“王府比小梨村大,就是没有大山可以爬。从明个起,我就让哥哥他们晨练绕着西院跑十圈,而后在东院与西院之间的练武场练武。”   “读书习武都不能松懈。好。就按你说的做。”   “我们已经在此住了几日,天天锦衣玉食,明个我派人去把邓伯、二宝侄子接回来,您看如何?”   “你若不说,我都忘了此事。红红肯定想念亲家了,大宝、二宝也想念三宝。你去安排。”   次日早饭时,徐淼淼特意把卢亮叫到偏厅单独说话。   “卢将军,我嫂子的生父及大宝的弟弟就在离金城不远的地方做事,我派王管家跟着你的人去把他们接过来。”   卢亮在官船上就从徐家人的嘴里知道了邓红的爹与王三宝给富贵人家砌火炕的事,两人都是徐家知根知底的亲朋好友,不会给王府带来任何的威胁隐患,自是满口答应。   徐淼淼笑道:“谢谢。”   卢亮问道:“昨个县主、世子夫人、佳佳去西院那边可曾受惊?”   徐淼淼面色不改,道:“以前在镇里见过杀牲口,也是鲜血淋淋的场面。昨个在西院没见着人,只见着地上有血迹,就没有那么怕。”   “那就好。”   “昨晚我们也没有做恶梦。卢将军放心就是。”徐淼淼本来就不是小白花,也装不了小白花的娇弱。   卢亮瞟了一眼窗户外走过的人影,俯在徐淼淼耳边,嗅到淡淡的似兰似月季的体香,看到她露在衣领外的一段洁白如玉的脖颈,嗓子竟有些干,连忙移开目光,用极低的声音道:“老王妃、王爷比较寂寞,这几日傍晚还请县主带着文文去陪陪她们。”   徐淼淼目光清澈,定定瞧着卢亮,轻声道:“我也正有此意。”   到得黄昏,徐淼淼仍跟昨日一样,用过晚饭,就带着邓红、徐文、徐佳及三婢去了西院。   这次没有听到女子惨叫,西院的院子打扫的一尘不染,白雪、血迹都消失不见,根本看不出昨天有两个奴婢在这里被打断了腿。   董老王妃气色不错。   李文琰见徐文来了,十分高兴,主动的拉着徐文、徐佳要去看他的玩具。   董老王妃嗔怪道:“你已经八岁了,过了年就九岁,还这般贪玩。”   徐淼淼便道:“我听说王爷的功课很多,还兼修武功、兵法,比寻常人家同龄的孩子累。”   董老王妃柔声道:“是。他是这样的身份,整个北地百姓的安危都系在他身上,不学的多些,日后我老了,他没有能力治理好北地。”   徐淼淼菀尔,道:“您全心思的教导王爷,王爷定是差不了。现在王爷不到十岁,一天里面难得放松一下,您就让王爷去玩一会儿,保有孩子的天性。”   董老王妃摸摸满脸期待的李文琰的头发,笑道:“你去吧,莫淘气,莫出了这个院子。”   坐在一旁的金素在收到董老王妃的眼神示意之后,起身道:“老王妃,下官去给您守着王爷。”   董老王妃今日穿着是米白色的长裙,外套深灰色绣有金线牡丹花的马夹,肤白如玉,脖颈纤长,言谈举止无不透着娇媚,哪怕静静坐着不动,也是一幅绝美的仕女图。   邓红望着董老王妃,就会发一会花痴,倒是取悦了后者。   大概坐了半个时辰,金素把三个嘻嘻哈哈的孩子带回来了。   徐淼淼提出告辞,董老王妃却是笑道:“我那里有几样舶来品,带你与世子夫人去瞧瞧。”   舶来品就是从海外带来的大唐国没有的稀罕东西。   徐淼淼、邓红有些期待的跟着董老王妃去了第二进院子的一个房间,看到了做工极粗糙的玻璃瓶、最简易的万花筒。   邓红拿着万花筒看来看去,哈哈哈笑,沉浸在筒里的万花世界。   董老王妃趁机先朝徐淼淼使了个眼色,而后高声道:“县主,我那里还有一些东西,放在库房里只是蒙尘了,就送给你。”   徐淼淼不知董老王妃卖得什么关子,早晨已有卢亮的暗示,那就配合,娇笑几声,同样高声道:“多谢您又给我送东西。”   董老王妃便朝门外的奴婢吩咐让去把库房的箱子抬来,一会儿送到西院去。   三女又说了回话,回到一进院子的时候,天已全黑了。   徐淼淼几人返回西院的时候,就多了一口不大不小的木箱。这次董老王妃并没有送她们出院门。   “这是老王妃送我个人的礼物,把木箱送到我的卧房去。”徐淼淼得意洋洋的吩咐从东院来的四个抬木箱的王府亲兵。   等四个亲兵走了,徐淼淼特意叫上了四大宫女,这才在卧房里打开木箱。   箱子里面竟然藏着一个人,这个人是个男孩,盘成一团,见到光亮,就立刻站了起来。   他穿着黑衣黑裤,圆圆的脸,见徐淼淼一脸震惊,笑道:“县主,是我,我是李文琰。”   四大宫女面面相觑,不知董老王妃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把贵中之贵,重中之重的琰王爷送到徐淼淼这里来。   徐淼淼问道:“你是跟老王妃玩捉迷藏吗?”   李文琰走出箱子,摇摇头,一脸的自信,“不是。你太小看母妃与我了。我们在用以假乱真的计策引蛇出洞。”   “以假乱真。这么说真的你来了我们西院,东院那里有一个假的你。”   李文琰点点头,神神秘秘的低声道:“对的。这几晚我就在你这里睡,等把蛇引出来除之,我就不用来了。”   徐淼淼心里实是觉得董老王妃胆大过人,竟然这般信任刚认识几天见面才三次的她,笑道:“她们都是我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对你与老王妃不利。我这里倒是安全。老王妃与你真是聪慧无比。”   李文琰却道:“我母妃让你想想明早怎么把我送回去。”   “明早我们这里有四个男孩子晨练跑步,我安排一个男孩子不要晨跑,你混在其中跑到隐秘的地方。如何?”   “好。”李文琰睁大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问道:“你们家还有三个男孩子,我怎么没有见过他们?”   徐淼淼柔声道:“他们一个姓王,两个姓赵,都是我家朋友家的。我没有带他们去过东院。”   李文琰问道:“我现在能见见他们吗?”   徐淼淼摇摇头,“今个不行。”   “他们叫什么名字,都是什么性格?”   “王三宝,他今年六岁,个子只比你矮半头,是个小胖子,白白胖胖,小名洋芋蛋,性子大大咧咧,最好相处。”   “他竟然小名叫洋芋蛋?”李文琰张嘴正要哈哈大笑,就被手快的冬梅给捂住了。   徐淼淼食指放在嘴唇上轻声嘘了一声,“你不要高声说话大声笑被人发现了。”   李文琰羞得小脸红了,嘴唇紧闭。   “还有一对兄弟赵五风、赵六风。”   “是孪生兄弟吗?”   “不是。赵五风今年七岁,比赵六风大两岁。”   一会儿,徐淼淼派春兰去把徐文、徐佳、赵五风、赵六风叫到了外间,让四小背对着里间的门,“你们都是机灵的,我有件事嘱咐你们,明个晨练,有个小哥哥替代三宝晨练,你们不要声张,懂了吗?”   四小均是点点头。   李文琰站在里间的门边,探出脑袋瞧看,只看到四个小孩子的背影,徐文、徐佳已经见过,赵五风兄弟没有见过。   站在中间个子跟徐文差不多,体型瘦很多的男孩,应该就是赵五风,另一个一点点高的小家伙就是五岁的赵六风。   赵五风在习武上面天赋很高,在梨花观的时候被流云指点过一二,武功比徐文、徐佳都要高,听力也好,觉得有人在偷窥,猛的扭头,正好看见了李文琰。   若是别的孩子早就叫起来了,赵五风觉得在徐淼淼的房间,从一进来就有拘紧,便没有吱声,只是瞪了李文琰一眼警告他不要偷窥。   徐淼淼伸手摸了摸赵五风的小脑袋,又嘱咐道:“你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要说出去。”   赵五风立即明白了,“姑,我不会说出去,连四姐也不会说。”   赵六风跟着道:“我听姑的。”   徐淼淼专门去找徐磊说了此事,又在王大宝、刘喜儿的房里坐了坐,拿走了洋芋蛋的一身衣服。   她回来之后就安排李文琰洗漱,夜里他跟值夜的秋菊睡在里间的大床,她则睡在秋菊应该睡的外间的小床。   一夜无话,到了早晨,李文琰不用人叫就醒来,平素也是这个时辰练武,不会多睡。   徐淼淼给李文琰换上了洋芋蛋的衣服。   高大姑、刘喜儿给洋芋蛋做的衣服都很大,李文琰穿上正合身,把衣服完全撑了起来。   从东院的大门走出一行人,为首的自是大块头徐磊,接着就是一串小萝卜头—五个叽叽喳喳说话的孩子。   徐磊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昨个我们绕着东院围了十圈,今个我们跑远一些,你们打起精神,还没跑就开始抱怨,这可不行。”   徐佳急得跺脚道:“爹,你就快开始跑吧,跑完还得去练功场练功呢。”   徐文叫道:“妹,你来看看六风眼角糊着一团东西是啥?”   徐佳凑过去一看,气呼呼道:“眼屎!六风,我给你说过好多次了,你怎么又不洗脸就出来见人,你真是把我的脸丢尽了。”   赵六风嘻嘻的傻笑,赵五风忙去给弟弟把眼屎抹掉。   李文琰跟着哈哈大笑,刚才心里的紧张竟然都消失不见。   一行六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御林军、春兰、黄娟,浩浩荡荡的往东院跑去。   跑过长廊时,李文琰放慢脚步停了下来,看到了早就在那里等候的洋芋蛋,心道:又胖又高,真像洋芋蛋啊。   洋芋蛋同样看到了李文琰,还朝他挤眉弄眼了几下,而后替代他跟着队伍跑。   金素不知从什么地方带着两个人冒了出来,仍是用箱子把李文琰装了抬走了。   这般过了三天,期间邓老八、王二宝进了王府的西院与家人团聚。   到了第四晚,李文琰仍是从箱子里钻出来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在东院藏进箱子里面到西院过夜的新鲜劲已经过去了。   他不能跟晨练的几个小孩子说话一起玩,觉得没意思,更是觉得这样做没有用。   他觉得根本就没有蛇,不需要引蛇出洞这个计策。   徐淼淼通过这几天,觉得李文琰的家教很好,身上没有半点纨绔子弟的不良习性,这是整个金城十几万百姓的主子,也是二十万边防军队未来的大元帅。   “你喜欢听故事吗?”   “那要看是什么故事。我不喜欢听老故事,我喜欢听新故事,从未听过的故事。”他母妃年年过寿,请来的说书人,讲得都是老掉牙的故事,听得他睡着了,偏偏宾客都听得如痴如迷,真搞不懂,那些讲男女亲事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   “我讲的自是新故事,整个大唐国都没有人讲过。”   “你快讲来听听。”   “你喜欢听权谋还是仙话的故事?”   “仙话!”   于是从这日起,徐淼淼就给李文琰一个孩子讲起了《封神演义》。   小说本就写得非常精彩,徐淼淼口才又好,把文言文的对话讲的口语化,通俗易懂。   李文琰听得聚精会神,津津有味。   “好县主,你再给我讲一会。”   “不行,太晚了,明个你我还要早起晨练,起晚了会被他们笑话。”   有了精彩绝伦长长的《封神演义》可听,李文琰自是不觉得每晚引蛇出洞的事无趣了。   徐淼淼把《封神演义》讲完第三集,也就是李文琰夜宿西院的第七个晚上的子时,不但是东院,整个王府出事了。   西院的人正在睡梦之中,守护西院的御林军与王府的亲兵差点打起来。   “王府潜入多名武功高强的刺客,典军胡庆大人怕刺客刺杀郡公爷,派我们搜查西院。”   ------题外话------   祝亲们及家人端午节愉快,幸福如意!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18 淼淼初使金鞭震扬威   “西院由陛下的御林军驻守,别说刺客,就是一只鸟也飞不进来。”   “此地是金城,不是长安。金城是我们王爷的封地,王府是我们王爷的家,胡大人是王府的典军,胡大人说的话,你们御林军必须要听!”   “天下之大,莫非皇土。金城是琰王的封地,但却是大唐国的国土。御林军奉陛下之令守护郡公爷,今晚无论是谁都不能进院,更何况搜查惊吓郡公爷的家眷。”   “弟兄们,御林军人少,咱们人多,咱们跟他们拼了!”   “兵不在多在精,御林军五百,个个以一抵十,你们不信就来试试!”   双方剑拔弩张,就要血拼起来。   徐淼淼住在第二进的院子,也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   砰砰砰,门响了。   春兰在外面有些着急的高声道:“郡主,王府的几百名亲兵人人拿着军弩把咱们住的西院围住了,要搜查咱们西院。”   “绝对不能让他们进院。”徐淼淼打了个激灵,坐了起来,问道:“卢将军人呢?”   春兰低声道:“不知道卢将军去了哪里,如今在大门阻拦王府亲兵队的是卢将军的副手御林军的贺将军。”   徐淼淼起身去开门,放了春兰进来,又把蜡烛点上,而后瞟了一眼披头散发只穿着外衣冻得发抖的春兰,肃容道:“我这就穿衣,你也速去穿衣,而后去取我的除恶金鞭。”   春兰应了一声,连忙出去。   里间的睡着的李文琰醒来,并且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光着脚下地跑过来,问道:“刺客是不是去东院刺杀母妃?”   徐淼淼刚才穿着单薄的里衣里裤,这会已把棉袄穿上了,摇摇头道:“老王妃若是有事,亲兵队就不会有空来搜查西院。”   李文琰眉头紧蹙,问道:“这么多院子不去搜查,怎么偏偏搜查几百名御林军守着的西院?”   徐淼淼冷声道:“那就要问胡庆是何居心!”   秋菊从里间跑出来,道:“王爷,这个时候很乱,您千万别出去露面,还是在这里呆着。”   徐淼淼见秋菊也是披头散发,穿着里衣、里裤,丝毫没有预料到今晚会出事,“不错。王爷,你是个聪明人,肯定已经看出王府亲兵队来搜查西院有别的目的。”   李文琰瞪圆眼睛问道:“难道他们是来搜查抓我的?”   “这个现在不好说。”徐淼淼跟秋菊使了个眼色,“你母妃把你交给了我,我就是拼了命也得护你周全。我出去看看能不能让外面的亲兵队撤退。你与秋菊在此等候。”   秋菊表情凝重点点头。   “县主,我们来了。”夏荷、冬梅把头发简单的盘起来,穿着黑色紧身衣裤,佩戴宝剑出现在外间。   徐磊拍拍门,粗声粗气的道:“妹,外面闹得很凶,我能去瞧瞧吗?”   “稍等,我们兄妹一起去!”徐淼淼去了里间,把放于衣柜里的长盒取出来,交给了同样穿着黑色紧身衣裤佩戴宝剑的春兰,低声道:“必要时,把为首的王府亲兵队军官一鞭制伏。”   春兰目光坚定,点头领命。   “县主,外面特别冷,您别冻着。”手快的冬梅从另一个衣柜取出红色金丝绒的斗蓬。   徐淼淼披着红斗蓬,带着三位大宫女,走出卧房,关门时把李文琰探出来的小脑袋按了进去。   寒风袭面,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乌云遮月,飞雪漫天,黑夜无边。   徐清林、徐磊、邓老八、王大宝、王二宝及徐家的成年男奴都在第二进院子站着,就等着徐淼淼出来做决策。   “爹、邓伯,这么大的雪,您们就不要出屋了,快回去躺着歇息。”   邓老八道:“王府的亲卫队大喊大叫,就跟要吃人一样凶,我跟你爹能睡着才怪。”   徐清林见春兰手里拿着长盒,知道女儿心意已决,连忙劝道:“淼淼,他们是琰王府的亲兵队,人人手里有弓弩,万一不怕陛下赐给你的除恶金鞭,你可就太危险了。”   徐磊急道:“妹,我拿着除恶金鞭出去,你不要去。”   “没事。我有她们护着,且穿着不怕弓弩射的宝衣,不会有事。你们都站在我身后,不要越过我便是。”徐淼淼刚才从空间里取出这两个月制出的纳米技术隔离衣穿上。   纳米技术隔离衣坚韧紧密,强到能抵挡前世的强力子弹,细小到能阻止细菌沾上皮肤。   “不行。妹,这回你得听我的。”徐磊上前几步,直接去夺长盒。   春兰自是不会让徐磊得逞,电光火石般闪到一旁,“世子爷,此鞭的主人是县主,只有她去了,才能让人信服。”   “走!”徐淼淼只说了一个字,就去了第一进的院子,站在了离西院大门的三丈处。   以敞开的大门为界线,门外是御林军与亲兵队混杂的一大群人,门内则是清一色的御林军。   此时,御林军的贺将军以一人当关万夫莫进的之势,手持长剑,直接站在了大门正中,与亲兵队的几名军官对骂相持不下。   在这样的局势下,只要有一人发出一箭,就会引起血战。   千钧一发之时,三名大宫女齐声高喊道:“县主持御赐除恶金鞭驾到,尔等还不快快跪拜磕头!”   贺将军一脸震惊与羞愧,连忙转身跪下,高声道:“下官拜见县主,深夜惊醒县主,下官罪该万死。”   御林军齐刷刷的跪下口称,“属下拜见县主。”   徐淼淼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只是没有听到亲兵队的跪拜的声音,用尽全力大声喝道:“门外所站何人,好大的胆子,见到开国皇帝太祖的除恶金鞭竟不下跪!”   新帝李严震不住琰王府的亲兵队,开国皇帝太祖还震不住吗!   她前世在军队是军医,但参加过正规的野战军训练,喊口号能大到把嗓子直接喊哑,还亲眼目睹过万人军队对抗作战,比地方的女子胆大。   三大宫女齐声怒喝,“跪下!”   不等御林军齐声说跪下二字时,王府亲兵队的几名军官就跪下口称,“下官拜见县主。”而后亲兵队的一众军士吓得连忙跪下来了,均是大声口称,“属下拜县主。”   徐淼淼冷声问道:“王府亲兵队,深夜到此喧哗还要搜查本县主的居所,到底发生何事?”   几个亲兵队的军官官职差不多,你望望我,我望望我,最后年长的军官不卑不亢的答道:“回禀县主,王府潜入刺客,人数过多,胡典军怕刺客进了西院伤害您全家,便派下官几人领六百亲兵前来搜查。”   春兰收到徐淼淼的眼神,立刻从长盒里面取出除恶金鞭,往前走出三丈,让外面的人能够看得见。   春兰把金鞭展开之后,啪的朝空中打了一鞭,又拧了拧黄色鞭柄,鞭身身上出现了几百根闪着蓝色光芒的细如牛毛的金属刺。   “啪!”又是一鞭。   神奇的事发生了,整条金鞭闪烁诡异的蓝光,像是天上劈下来的闪电,打在鬼神身上都能杀之。   “本县主手持除恶金鞭,有开国皇帝太祖庇护,鬼神都回避,还会怕小小的刺客!”徐淼淼压根不提御林军,就是不想激起亲兵队的妒忌,她是瞧出来了,两支军队互相不服气。   那名年长的军官见识了除恶金鞭的威力,这蓝光是剧毒,一鞭子打在身上,不死也得成了废人,失声道:“县主所说极是,是下官等人鲁莽行事了。”   “本县主问你,王府亲兵队共有多少人?”   “八百亲兵。”   “总共八百人,就有六百人来西院搜查,那么东院呢?”徐淼淼怒道:“老王妃、王爷所在的东院只有二百名亲兵,潜入的刺客却是多名,她们母子是静老王爷的嫡妻嫡子,今晚若有闪失,你们死不足惜!”   这下不但年长的军官,所有的王府亲兵队的军官及军士都懵了,这些年听从典军胡庆的命令听惯了,从来没有动脑子想想对不对。   徐淼淼喝道:“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快去保护老王妃、王爷!”   “下官告退。”年长的军官惊恐无比,连忙带着所有亲兵队火速跑向东院。   春兰大喜道:“县主……他们全部撤走了。”   “请县主降罪。”贺将军与御林军跪下不起。   “雪大地凉,都快起来。今晚若没有你们拼命拦着,他们早就闯起来。”徐淼淼话毕,就带着家人去了一进院子的大厅。   邓红、高大姑等妇孺就站在大厅门前,刚才亲眼目睹徐淼淼与三大宫女联手震慑退走王府亲兵队全部过程,均是满心的敬畏佩服。   从未料到向来温柔可亲的徐淼淼有如此彪悍威猛的一面,连杀人无数的王府亲兵队都不得不屈服。   徐淼淼环视众人,高声道:“雪夜天王府进了刺客,西院有陛下的御林军守护,大家不要恐慌,这就回房去,明个天一亮,刺客无处藏匿,定能将他们一一抓住除之。”   徐清林跟着安抚人心,“陛下的御林军十分威猛厉害,有他们保护,我们不要怕。”   众人得令均回房去了,至于能不能睡着,那就不知道了。   徐淼淼把徐清林送回卧房休息,见徐磊仍跟在一旁,“哥,你去陪嫂子,我这里有她们三人保护,谁也近不了身。”   徐磊坚持把徐淼淼送回卧房这才回去。   李文琰已经穿戴好了,从里间跑出来,小脸表情激动,“县主,刚才我打开窗户都听见了,你好威风!”   “没事了。你快接着睡吧。”徐淼淼自是不能告诉李文琰,当时她的双手都在颤抖,幸好王府亲兵队没有谋反的心,只是盲目的听从典军胡庆的命令,不然只凭着一根除恶金鞭震慑不了他们。   李文琰见春兰双手抱着长盒,好奇的问道:“这里面就是除恶金鞭吗,刚才是谁使了它,啪的声音好响。”   徐淼淼见李文琰脸上没有半点恐惧,心道: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王爷。“春兰,你给他瞧瞧金鞭,不然他一晚上睡不着。”   “是。”春兰将长盒放在桌上打开,露出里面的金鞭,此时的金鞭除了鞭柄闪烁金光,没有奇特之处。   李文琰问道:“县主,我能不能用它打一鞭。”   徐淼淼摇摇头道:“不能。它的动静太大,会把周边已睡下的人都惊醒。”   李文琰满脸失望,“下次你用它抽人,一定叫上我。”   徐淼淼伸手抚额,“我可不想再出现这样的紧急状况。”   春兰将除恶金鞭收好,徐淼淼却是没有睡下,而是带着三个大宫女再次走出房间。   此时,众人全部回到了卧房,西院已经安静下来。   徐淼淼去了一进院子的大厅,把贺将军叫来。   贺将军一身盔甲,正在院子里巡视,被叫进来,脸颊上带着雪。   “你们卢将军可是去了东院?”   贺将军跪下无比恭敬的道:“县主英明。王府进了刺客,卢大人怕东院危险,就带着五十御林军前去支援,下令下官领四百五十御林军守护西院,不让任何人进来,包括王府的亲兵队。”   “你可有派人去打探?”   “刚才王府亲兵队离开时,下官已派六人去东院打探,他们还没有回来。”   “雪大夜黑,不知东院那边情况如何?”徐淼淼想了想,“王府典军胡庆肯定有问题,我怕老王妃、王爷遇险,卢将军带的人太少,你立刻派百名御林军前去增援东院。”   贺将军只是犹豫了一下,便领命退下,去院子里安排四名军官带着百名御林军火速去东院。   徐淼淼无心睡眠,坐在大厅一直等待消息。   “县主,东院那边好像起火了。”   ……   “县主,东院那边的火灭了。”   ……   “县主,好像有许多人往西院这边来了。”   冬梅不时的去西院门外瞧看东院,而后带回来消息,“县主,来得许多人不知是御林军还是王府亲兵队?”   徐淼淼缓缓道:“御林军。”东院有董老王妃,王府亲兵队从西院返回东院,不可能再受典军胡庆的蛊惑做出蠢事。火都扑灭了,应该是一切结束了。   卢亮激动愧疚的声音从厅外传来,“县主,下官护驾来迟,请您恕罪。”   徐淼淼与三位大宫女听到卢亮带着磁性的声音,均是心神大定。徐淼淼高声道:“我与家人都好好的。你进来说话。”   四女听到卢亮在外面拿雪擦盔甲的声音,必是浑身是血,怕惊了徐淼淼,就拿雪擦掉血迹。   很快,卢亮就进来了,虎眼精亮,盔甲上还沾有十几处暗黑的血块,可见刚才在东院的战斗有多么激烈。   徐淼淼隔着一丈远都能闻到卢亮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好在前世当军医,天天见到病人出血,对血没有什么忌怕,问道:“你可有受伤?”   “下官拜见县主,下官只受了些皮肉小伤,不碍事。”卢亮见到徐淼淼连红斗蓬都没未脱掉一直在这里等候他的消息,心里有些感动,跪下便磕了三个响头。   徐淼淼见卢亮的右手手背有血迹,道:“我这里有上好的止血药粉,你先给伤手止血。”她的手拿着一个瓷瓶从斗蓬里伸出来,交给了春兰。   卢亮一边往右手隐隐往外湛血的虎口涂药,一边沉声道:“此次来刺杀老王妃、掳王爷的刺客都是北地武功极高的高手,属下还是比较幸运,受得伤不重,金大人生生替老王妃挡了两剑,伤势很伤,断了一只手臂、腹部被刺破。”   三位大宫女均是满脸悲痛,热泪盈眶,不约而同的问道:“金大人没了?”   卢亮语气悲怆,痛声道:“她此时奄奄一息。王府的太医说她活不过日出。”   徐淼淼表情十分严肃,问道:“金素是陛下的亲信?”   卢亮长叹一声,“下官说她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也不为过之。”   徐淼淼问道:“刺客都已经除掉了?”   卢亮点点头愤然道:“全歼。”   徐淼淼低声道:“我会独门医术,能接臂能缝合开洞的腹部。既然王府已无危险。我去东院试试救治金素。”   卢亮在小梨村时就听赵老汉说徐淼淼接过断指,没想到她还能接断臂,目露震惊之色,“多谢县主。”   徐淼淼轻声道:“我这也是尽人事听天命。”   卢亮亲率御林军百人护送徐淼淼去往东院。   早有看守长廊的老婆子向董老王妃禀报,“老王妃,卢将军去而又复,同来的还有县主。”   老婆子不敢斜视,走时余光瞟到了董老王妃坐在床边,床上躺着的女子是那正值英年就要撒手人寰的金素,心里暗道:这么好的女官,亲没成,子嗣也没有,就这样去了,真是可怜。   董老王妃泪流如雨,跟面无血色眼睛紧闭的金素痛声哭道:“素素,陛下的表妹徐县主来送你了。”   金素的眼睫毛好像动了一下。   董老王妃大声哭道:“你以命救我,使得王爷没有失去母亲,金城不会生乱,北地不会生乱,你定下大功,陛下定会永远记住你。”   偌大的院子飘散着浓烈的血腥气味,地上的白雪与殷红的血形成鲜明的对比。   “五进后院的杂房门口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快抬出去。”   “咱们亲卫队死了五十七人,御林军也死了二十一人。”   “亏得县主几句话骂醒了咱们头,不然再晚来片刻,老王妃可就真正危险之极了。”   “可恨胡庆这个狗贼,竟然利用咱们兄弟的忠心,谋害老王妃、掳走王爷。”   “胡庆虽然已死,然尔我恨不得把将他的鞭尸三百!”   “县主来了。”   鹿皮短靴踩在一寸深的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娇小的人全身都裹在火一样红的斗蓬。   年仅十四岁的徐淼淼却是让御林军、王府亲兵队都心生敬畏,所过之处,跪倒一片。   王府的几位亲卫兵军官更是朝着她咚咚咚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今晚如果董老王妃被胡庆带进来的刺客谋杀,他们就算百死也难以恕罪。   卢亮沉声道:“县主,金大人就在老王妃的卧房。”   “淼淼见过老王妃。”徐淼淼进来时看到董老王妃一双美目已经哭成桃子。   金素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紫色绣有孔雀图案的绸被,看不出哪只手臂断了。   董老王妃起身迎了过来,有些激动的道:“淼淼,你是陛下最敬重的表妹,你快过来跟素素说说话,让素素没有遗憾的走。”   “我是来救治她。”徐淼淼眉头紧蹙,随手解开沾着白雪的红色金丝绒斗篷,递给了身后的春兰,“陛下期望她能够病愈。”   卢亮向脸带震惊之色的董老王妃抱拳行礼之后,道:“县主精通医术,曾经将小梨村村民的断指接好。”   “那可太好了。素素断的是左臂,我特意让人把她的左臂收起来,就放在了偏厅里面。我这就派人去拿过来。”董老王妃为了让金素入棺时是全尸,收起了金素的断臂。   春兰把金丝绒斗篷叠成两折搭在手臂上,就跟着徐淼淼去瞧看金素。   董老王妃传令让人取断臂时,无意中看到了斗蓬,颜色很正,有些眼熟。   原来金丝绒的料子在大唐国并没有,是由国外的皇室进贡大唐国皇宫的。   数年前,她托李静的福,得了皇宫的赏赐,一直没舍得做衣裳,去年年底被一个对她极重要的孩子要去,听说是做了一件斗蓬。   她以为斗蓬是穿在这个孩子身上,谁知竟是穿在了徐淼淼身上。   她带着这个疑惑,走到了徐淼淼的身旁,上下打量,又去瞧那件斗蓬。   大奴婢急匆匆揣着紫檀木制的托盘,盘里呈着一只带着手掌五指还穿着衣服的手臂,轻声道:“老王妃,断臂来了。”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19 淼淼救人送药得谢礼   徐淼淼见断臂没有还经过任何处理,伤口也没有沾上污秽,便道:“请老王妃清场,我要独自救治金大人。”   董老王妃正要把府里的太医全部召进来助徐淼淼一臂之力,谁知得了徐淼淼这样一句话。   刚才府里的四个太医都确诊金素伤势太重无药可救,已让董老王妃给金素准备后事。   难道徐淼淼的医术比四个太医都高明?   春兰失声道:“县主……”   “门外有老王妃的人守着,我不会有事,你们就在隔壁房间等待。”徐淼淼又望向卢亮,“救治时间大约四个时辰,明早,你派人跟我家人解释。”   卢亮自是点头。   董老王妃正要开口,徐淼淼伸出温暖的手握住了董老王妃冰凉颤抖的手,“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您这就出去。”   春兰有些着急的问道:“县主,现在一直下雪,怕是明早也下雪,您房间里的箱子?”西院没有徐淼淼坐阵,李文琰万一有个闪失,谁也担当不起责任。   徐淼淼忙望向董老王妃,低声道:“请老王妃这就派人把王爷接回来,这样你们母子都能有个伴。”   “好。这些天我每晚都在想琰儿。”董老王妃立即让卢亮与春兰去把李文琰接回院,而后清场并走出房间,亲自把门关上,下令贴身奴婢及四名亲兵军官在门外看守,不得放任何人进入。   徐淼淼等人一走,就直接带着金素及断臂一起进了空间。   徐淼淼在小梨村时拿小动物做过实验,发现空间设定只有快没有生命迹象的人和兽才能跟着她进入。   金素已经踏入了鬼门关,只剩下半口气而已,正好符合空间的设定,能够进入。   徐淼淼敢这样自信的救金素,就是依仗着空间里面有各种前世全世界最顶极先进的医疗机器及药物,还有能够精准开刀的机器人助理。   半梦半醒的李文琰身上裹着厚厚的绸被被卢亮背到了东院,放在了李文琰的卧房。   这些天替代李文琰的是董老王妃让亲信从道观找来的体型跟他差不多的小道士。   今晚出事时,这个小道士被刺客掳走没一会儿,就被典军胡庆发现是假的,直接打晕丢弃在花园的雪地。   小道士被王府亲兵队找到了,现在第五进的香房里喝了镇定压惊的汤药歇息。   李文琰见到生母,问道:“母妃,你怎么哭了?”   董老王妃柔声道:“我想你想的厉害,大半夜让人把你接回来。”   “县主好厉害,她有一根除恶金鞭,把亲兵队所有人都吓住了,全部乖乖听她的话。”李文琰说完,就闭上眼睡着了。   董老王妃刚才已经听御林军的人向卢亮禀报了徐淼淼鞭震王府亲兵队的事,这次从儿子嘴里听到,加深了印象。   她默默流泪,在李文琰的床边坐了许久,不知道时辰,让奴婢吹了蜡烛好生守着就出了卧房。   三个大宫女坐在厅里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以为是王府的奴婢,谁知是董老王妃,急忙起身行礼。   董老王妃坐下问道:“刚才听王爷夸你们县主威武,你们细细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冬梅收到春兰默许的眼神,便详细的讲了西院发生的事。   董老王妃听完连声夸赞,“我听张瑞说县主家住的村子离永靖县不远,不知离我去过的梨花观近不近?”   冬梅答道:“回老王妃的话,奴婢没有去过梨花观,不过据县主全家人所说,小梨村离梨花观比离永靖县近多得。”   “你们跟县主的时间比较没几天,没有去过梨花观也是正常。”董老王妃目光瞟过被春兰一直搭在胳膊上的斗蓬,“这件斗蓬颜色鲜艳,这几天你家县主只在刚才穿过。”   冬梅缓缓道:“西院出事时,外面正下雪,奴婢怕县主冻着,就从衣柜里取了这件斗蓬给她披上。”   董老王妃想了想,凭着几晚对徐淼淼的了解,向她的大宫女打听,不如直接问她,便不再引着三女说关于斗蓬的事,问起了去年宫变后,先帝李动后宫的那些妃嫔的下场。   冬梅不敢开口,怕说错话。   夏荷更是不知道怎么说。   春兰认为这个话题很敏感,不过问得人是董老王妃,就捡着不抹黑新帝李严名声的事说说。   “洪贤妃跳井没了。”   “李德妃撞柱而亡。”   “刘昭仪吞金没了。”   “董昭媛失踪。”   ……   董老王妃冷笑几声,语气嘲讽道:“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生前斗,死后在阴间接着斗吧。”   春兰见董老王妃表情幸灾乐祸,纳闷董老王妃一直呆在北地,从未去过皇宫,怎么跟先帝的妃嫔结了仇?   董老王妃咬牙切齿的道:“我听说李动最宠爱的马氏,非但没有殉情,反而逃出了长安。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被仇人的家族抓住,就在城外的灞河河岸来了个千刀万剐,把她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丢进河里喂鱼。”   三位大宫女面面相觑。   先帝李动是李静的嫡亲的大哥,也就是董老王妃的大伯子。董老王妃竟然直呼李动的名字。   马氏就是先帝最宠爱的马贵妃。   此女生前只手遮天,真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特别是最后的那些年,后宫的所有女人及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能被她仗着李动的势,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春兰低声道:“奴婢们只是听说马氏出了宫死的很惨,原来是这样的结局。”   董老王妃目射凶光,自言自语的道:“她犯下的罪孽千刀万剐算什么,若是我就把她丢进边防的军营当军妓,再当着她的面天天毒打她的至亲,让她生不如死。”   房间里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见,突然间,外面刮起了大风,把窗户吹的啪啪作响。   董老王妃望着窗户,幽幽道:“风起云动天放睛。黎明来临之际,雪该停了。”   春兰恭敬的道:“老王妃,您快去歇息补眠,这样金大人醒来就能看到神采奕奕的您。”   “好。我这条命是素素救的,为了她也得好好活。我这就去补眠。”董老王妃跟站在一侧的大奴婢道:“县主出来,你就立刻叫我。”   大雪悄然停了,旭日东升。   阳光把温暖洒向天地,北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积雪,整个金城笼罩在融雪的彻骨冰寒之中。   “陇道都督乔立的府邸黎明前被驻守金城的军队抄了。”   “乔立乃是三品都督,没有陛下的旨意,金城的军队怎么能抄他的家?”   “听说金城军队的将军手持陛下秘密赐给女官金大人的尚方宝剑,几剑就把保护乔立的高手杀死,而后把乔立绑了,抄了乔府。”   “那乔立勾结琰王府典军胡庆,花巨银收买几十名北地的顶尖高手,要刺杀董老王妃掳走王爷,意图挟王爷以令北地各城府官员,而后与朝廷绝裂,自立为国。”   “女官金大人的武功极高,只是为救董老王妃一命,被两个北地的顶尖高手削了胳臂,肚子上捅了几剑,重伤不治。”   “胡庆此贼出身卑贱,生母是青楼妓子,生父不明,从军入伍之后,是老王爷在世时一手提拔上来的,岂料老王爷尸骨未寒,此贼就要杀害老王妃,还要掳走王爷囚禁起来。”   “乔立倒是出身北地的大家族,听说他还是由董老王妃向老王爷推荐的,岂料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如此对董老王妃母子。真是天地不容!”   “董老王妃早就看出胡庆不对劲,没有证据抓不得两人,且前些日子满城的流言蜚语对她很不力,且没有陛下的圣旨,不能在这个时候直接撤掉胡庆的官职,只能等引胡庆与乔立叛乱,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王爷才八岁,刚失去生父老王爷,就险些被这些贼官掳了,命运真是坎坷。”   “董老王妃睿智无比,早就给王爷找了一个替身,昨晚被掳的不是王爷,是王爷的替身。”   一个个的消息从金城衙门及乔府的街坊邻居嘴里传到了各大早点铺子。   众人一边吃着饼子肉汤一边谈论着昨个雪夜金城琰王府、都督府发生的大事,均是泼口大骂乔立、胡庆,恨不得把他们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吃掉。   琰王府西院,众人面对丰盛的早饭,均是没有胃口,昨个半夜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早起又听说东院发生的种种事情,徐淼淼至今救治金素未归,担忧害怕,能吃得下才怪。   几个小孩子表情困倦,晨练都取消了,仍是没有睡好。   早饭结束之后,徐清林没心思看书,就与众人在第一进的院子大厅里坐着说话。   邓老八感慨道:“富贵险中求,越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危险越大。亲家,王府已是这般乱,皇宫是不是比这里更乱?”   这一年来,他与王二宝给富贵人家砌火炕,从奴仆嘴里知道了许多前院后宅阴私之事。   几兄弟为争夺家财,合手来把老父老母囚禁至山里的危房至死,而后又因分赃不均,互相去衙门告状揭短。   老夫少妻,少妻为了得到家财,在外面偷汉子生下私生子,而后被老夫发现把少妻母子溺死。   夫妻不和,夫纳妾,妻把财产转移至娘家。   两兄弟生生意发家,弟弟的雇土匪把哥哥杀了,谋得哥哥的财产。   徐清林轻轻点点头,用极低的声音道:“陛下让我家在金城呆些日子,待长安局势平稳再去。”   寄人篱下的日子自是比不得住在自己的家里。   琰王府富丽堂皇,但不是徐家的家,徐家只是借住的客人,不能像在小梨村家里一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爬山想进小镇大镇县城抬腿就去,想在后院开块地种菜就种,想在房子下面挖地窖就挖。   邓老八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懂了。亲家,我们在王府住着就是。”   大概快到午时,徐家人马上要吃午饭了,徐淼淼才披着红斗蓬,满脸疲惫的回来。   “姑,金女官救活了吗?”   “淼淼,老王妃、王爷那边如何?”   “妹,你脸色不好,可是累坏了?”   众人围至嘘寒问暖。   徐淼淼累得点点头,露出一个十分倦怠的微笑,“金素的性命暂时保住。老王妃、王爷都好。我也还好。”   众人立刻面上挂起笑容,均道徐淼淼妙手回春又救了一条人命。   冬梅自豪的高声道:“县主不止救了金大人,还救了两名重伤的御林军军官、一名亲兵队军官。”   徐清林激动的道:“我的淼淼竟是救了四人的性命。”   “我姑姑好厉害。”徐佳、徐文满脸崇拜。   徐淼淼轻声道:“三名军官伤势没有金素重。”   徐磊把抱着徐淼淼大腿撒娇的徐佳拉到一旁,道:“妹,你很累了,快去歇息。”   春兰跟着道:“县主已经累极,少用点吃食就去歇息,下午还要去瞧看四人。”   众人忙让徐淼淼去用饭歇息。   徐淼淼一回西院,徐家主仆人就有了主心骨。   御林军昨晚差点与王府亲兵队大打出手,又在跟北地的顶尖高手一战死了许多人,士气十分低落,徐淼淼带来了救下四名官员性命的好消息,立刻恢复了一些士气。   春兰提着一个竹篮来到第一进院子的卧房门前,被守在门外的一名御林军士告之卢亮在补眠,便道:“这是县主送给御林军的止血白药、止痛药及止烧药,你交给卢将军。”   御林军士面露感激之色,连声道谢,一提竹篮还有点份量。   金城、王府动乱刚平,卢亮只脱了盔甲,仍是穿着外衣睡觉,睡得不实,听到外面来人,立即起来拉开门,问道:“县主还没去歇息?”   春兰低头答道:“我们县主刚歇下。县主歇息之前想到御林军还有伤员,就取了药让奴婢送来。”   “县主的止血白药药效极好,我的虎口撕裂,涂了止血白药刚几个时辰就差不多好了。实是多谢她。”卢亮心里想着要当面多谢徐淼淼。   当晚,董老王妃让李文琰任命御林军的贺将军为王府的典军。   王府亲兵队的几名军官昨个跟贺将军有激烈的冲突,差点打起来,谁想到一夜之后,贺将军成了王府的典军,当了他们的顶头上司,真是世事难料。   昨夜贺典军一直在西院保护徐家,没有参加东院的激战,自是没有受伤。   亲兵队的四百官兵没有见识贺典军的武功,但是见识了他一人当夫万人莫过的气势与胆魄,知道他极有原则性,也是誓死都会保护主子,对他竟是有些敬佩。   贺典军上任之后,先是拜见董老王妃母子谢恩,而后召集所有亲兵队的军官。   “我们同朝为官,都是效忠的是皇帝陛下。如今在金城王府亲兵队任职,都要听从皇帝陛下的命令,对得起朝廷俸禄,尽全力保护老王妃、王爷的生命安全。”   他张口闭口皇帝陛下,众位军官连声称是。   亲兵队加强巡逻,御林军更是如此。两支军队把东西院层层包围,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这般紧张的过了几天,金城驻地的军队与金城衙门联手把乔立、胡庆的余党全部缉拿归案,又去乔族把整个家族抄了,把乔族人都抓了,而后把人犯加急加快送往长安。   大奴婢呈上三本册子,禀报道:“老王妃,乔立当了几年陇地都督,乔族靠着他没少得好处,光是黄金就有两万余两,还不说白银、珍宝、古董、字画、田地、商铺、房产。”   董老王妃问道:“胡家呢?”   大奴婢答道:“胡庆的家里相比较乔族就少太多了,不过比普通的官员家里富裕,黄金三千余两,白银七千余两,两箱珍宝古董字画,田地四百余亩,商铺四个,金城的房产四座,长安、洛阳的房产各两座。”   董老王妃冷笑一声,不屑道:“这个胡庆,都要谋反了在北地称王了,还在长安、洛阳买房做甚?”   大奴婢轻声道:“据抄家的亲兵队说,长安、洛阳的房产是胡庆早些年买的,那时他可能起没有谋反的心思。”   董老王妃拿起三本册子翻阅,让大奴婢去拿纸笔来。她念到什么,大奴婢就记下来。   “徐家在王府受惊不小,这些就算给他们压惊。”   她接着念,大奴婢坐在一旁笔下如飞的记录,足足记了三页纸。   “淼淼助我藏好了琰儿,救了素素一命,还救了亲兵队军官,对我有恩,这些送给她当嫁妆。”   她又念了几句,以金银为多,让大奴婢把这些拿去抚恤在那夜牺牲的亲兵队及御林军家眷。   除去上面的这些,还有一半的东西,特意把长史张瑞叫来,让他安排亲信送到南地。   张瑞在王府任职的这几个月,已经不是头一次接到这样的任务,对南地的那个少年与董老王妃的关系有些好奇,不过做为官员,最忌讳打听上司的隐秘。   特别是董老王妃这样手段了得,比男子还狠辣许多又敏锐睿智的女上司。   张瑞得令立刻去办事。   西院的两个王府的中年奴婢在第五进的院子里晒着太阳,手里拿着菜刀削着一个又一个的洋芋蛋的皮,小声的说话。   “老王妃出手真是阔绰,这才几天的功夫,就送了徐家三次东西。”   “我看,老王妃是不是相上了徐家的小小姐,想着日后把她娶进王府当儿媳妇?”   “老王妃眼界很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徐家的小小姐虽是不错,却入不了老王妃的眼。”   “你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了,告我们的状。徐家的下人看着憨厚,实际上他们个个都是人精。”   “我听说徐家的下人原来都是从南地来北地的流民,经过风浪,见过杀人的场面,都不是一般人。”   “是吗?天,徐家怎么敢用流民当下人?”   “县主做的主,收留了这些流民,说他们都是被生活逼迫无奈才当了流民,能够与亲人相互扶持存活下来,就是天意让徐家收留他们。”   “县主的想法,咱们这些粗人领会不了。”   “对了,我去取菜肉时,路过东院,你猜我看见谁了?”   王府东西院的厨房供给在离东院不远处的一座院子,所有的菜、肉、鸡、鱼等食材都经过一道道严格的审查,才能让各院的厨房奴婢领走。   “老王妃还是王爷?”   “都不是。我见到了金女官。”   “你竟是见到金女官了,你竟是去了东院里面的房间?”   “我没有进东院里面,我是在门口见到金女官由董老王妃亲自扶着在院子里慢走。”   “我的老天爷,我亲耳所闻,那晚金女官的整条左臂被削下,肚子被刺破几个洞,肠子都露出来了……她现在竟然能在外面走动。”这个中年奴婢生着一张圆圆的大饼脸,此时震惊的瞪着一双眯缝眼,模样有些喜感。   另一个中年奴婢生着一张长脸,激动的道:“金女官能走动。真的能走动。我可是亲眼目睹。”   ------题外话------   写文很累,特别是写连载网文,非常的累,但是有了亲们天天订阅,有亲送钻票花留言,我就是累并幸福快乐的。谢谢亲们!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20 淼淼终知晓忆云生世下落   “县主是医神下凡。”   “是。我听老王妃在夸赞县主医术精湛,有起死回生之术。”   “这话像是老王妃说的,你可说不了这样书卷气的话。”   “县主这么好,老王妃、王爷也喜欢她,她要是能留在咱们王府就好了。”   “老王妃对县主很好,县主肯定入了老王妃的眼……”   “快别说了,现在王爷还给老王爷守着孝呢。”   两个中年奴婢四处张望,见没有人走动,均放下心来,削完了洋芋,又去杀黄河鲤鱼、公鸡,切鹿肉、洗大海米,给徐家主子准备丰盛的晚饭。   自此她们看到徐淼淼,心里总觉得她以后会成为王府的主子,就比以前多了几分亲切,看她也更顺眼好看。   到了十二月,天气更加寒冷,长安都下了一场雪,北地更是在那场雪之后下了三场雪,金城城外黄河的河面都结了冰,此时官船无法下船,更别提去永靖县。   新任命的正三品的陇地都督吕学进拿着李严的圣旨来到了金城。   陇地都督吕学进出自名门望族吕族,是太子太傅吕文杰的堂哥,今年五十有四,在家里是嫡长子。   先先帝在位时,十七岁的吕学进考中探花,因有潘安之貌,被人称为文潘安。   李严登基,继吕文杰入朝之后,吕族老族长吕庆又让家族的几名嫡系子弟出仕,其中就有吕学进。   吕学进之前在先先帝当朝时任过刺史,是一城拥有实权的主官,有管理一城的经验。   李严于春季任命吕学进在洛阳任从三品的上州刺史,呆了不到一年就提为正三品的陇地都督。   春风得意的吕学进深得圣眷,然而没有以此为傲,进了金城城门,连都督府都不曾去,就直接去了琰王府。   “下官吕学进拜见老王妃、王爷。”   董老王妃望了吕学进好几眼,有些激动的道:“我们母子没那么多讲究,吕大人长途跋涉十分辛苦,快回都督府歇息。”   吕学进哪里敢多看守寡的董老王妃,低头道:“下官听闻徐郡公一家在王府里居住,陛下、太子都给徐郡公及徐县主带了家书。下官想送了信再回府。”   董老王妃派了贴身的大奴婢带吕学进去了西院。   吕学进叫退下人,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十分恭敬的道:“下官拜见国舅爷。”   徐清林手忙脚乱的双手扶起,十分激动的道:“这可使不得。”   吕学进同样很是激动,想当年他是先先帝钦点的探花,后来越级担任代刺史,不到半年就转成正式的刺史,那可是正四品下的官职。   如果没有先帝李动弑生父继母,夺了李严的皇位,吕学进将会一直在朝为官,现在怎么着至少是正二品。   李动害得吕学进辞官回了老家,这一呆就是三十几年,直到今年才被家族派出入朝为官。   “怎么使不得,太使得了。下官家族的族长特意嘱咐,头一次见到国舅爷您必行跪礼。”   “祝贺你担任陇地都督。”   “那是陛下厚爱,我定会尽全力当好陇地都督,造福陇地百姓。”吕学进语气里充满了对李严的感激。   陇地虽穷,但都督一职是陇地的最高主官。   琰王的辖地是金城,手握二十万边防重兵,但是除去金城、边防,其余的城府都由陇地都督主管。   以前静王在世时,前任陇地都督乔立十分惧怕静王,无视陇地的各个城府直接听令于静王。   吕学进对董老王妃、琰王很尊敬,但是原则上按着朝规行事,会收回琰王府对于北地各城府的管控权力,行使都督府的职责,把权力抓回手中,便于李严掌控全局。   “陛下、太子都可好?”   “都好。这是陛下、太子给您与县主的家书。”吕学进对能得到李严父子的信任感到十分荣幸。   徐清林看完家书,知道吕学进是可以信任的人,笑道:“吕大哥,你刚才没有见全我的家人,我叫她们都过来。”   吕学进只见了徐家的长子徐磊。   很快,徐淼淼、邓红、徐文、徐佳都来到了大厅。   徐清林的介绍道:“红红、淼淼,这是吕族的吕伯伯,他曾被我的先帝姐夫点为探花,现在被陛下任命为陇地都督。”   邓红带着两个小孩子行礼。   徐淼淼微笑道:“不知吕伯伯与秋季来金城主考会试科考的那位吕伯伯是什么关系?”   吕学进眼睛一亮,温声道:“我们是堂兄弟。文杰要称我一声堂哥。”   “原来如此。”徐淼淼恍然大悟,心道:吕族竟出美男子,听说吕文杰就十分英俊,这位吕学进仍是个美男子,看上去四十岁出头,很显年青。   吕学进接受徐清林的邀请,在西院用过饭再离开,走时还得了两个籽瓜。   他先行一步过来,家眷年前肯定会到金城,到时全家人再来王府拜见老王妃母子及徐家。   徐淼淼回到卧房,把李严、李南写的信拿出来,再次瞧看。   这是李严第一次给徐淼淼写信。   信里的内容是感激她救了金素及几名军官的命,李南能成长的这么好,期间有她的功劳。   长安虽远,然而心里一直惦记着她这个小表妹。   她有什么需要,钱财物资上的就跟董老王妃说,谁惹她生气了,就让卢亮带着御林军去狠狠揍谁给她解气。   家里的事劳烦她多操心,等过些天长安局势平稳,就是相见的时候。   信一共有三页,写的充满了亲情,没有许下什么承诺。   徐淼淼又去看李南写的信。   李南从他的生活到朝事,以及流云、老乌的现状,还有太子妃一点都不温柔顺从,常常为了一点小事跟他的发脾气吵架等等,写了密密麻麻的十二页纸。   最后一段话是:姑,我好想你,好想爷、文文、佳佳、二婶,还想跟二叔斗嘴打架。   徐淼淼拿着信微笑,自言自语道:“小南南还叫我姑呢,该改叫表姑。”   午休之后,仍有些倦怠,这时外面传来几个小孩子的欢笑声,其中有李文琰标志性的哈哈大笑。   李文琰已经不再像做贼一样藏在箱子里来西院,经过董老王妃的允许,现在每天他只要做完了功课,就能来东院找几个小孩子玩。   在孩子里面,李文琰的年龄最大,却不是小头目。   男童多,女童只有一个,大都时候五个男童都听徐佳的话。   徐佳在小梨村时有一阵子玩耍过小姐脾气,被徐淼淼治了几回就不再耍了。   现在徐佳跟几个男童玩,不会莫名其妙的生气,也不会打人。   她的表现可爱活泼且善良。   “我们玩老鹰抓小鸡吧。谁当老鹰,谁当母鸡?”   李文琰便道:“佳佳,你让我当老鹰,我还从来没当过老鹰。”   徐佳跟众男童商量道:“琰哥哥很厉害,他当老鹰,我们得找个同样厉害的当母鸡。五风当母鸡好吗?我们四个就当小鸡。”   徐淼淼从卧房里出来,李文琰这只老鹰就抛下一群鸡飞了过来,笑问道:“县主,母妃让我给你带话,晚饭后你若是无事,能去东院坐坐吗?”   堂堂的董老王妃也要拉家常?   徐淼淼菀尔,“好。我正想去东院跟老王妃拉拉家常。”   “那太好了。我去玩了。”李文琰又飞回去继续当老鹰。   简单的游戏,就能让这个有封地手握重兵的王爷玩得不亦乐乎,兴高采烈。果然还是孩子最容易满足。   不过李文琰玩得再开心,为了不让董老王妃独自用饭孤单,到了时辰就会回东院。   徐淼淼与徐清林聊天时便道:“老王妃嫁给静王,也没得到多少幸福,这么年轻就守寡,亏得有琰王爷这样好的儿子。”   徐清林感慨道:“你上次说老王妃跟娘家断了关系,不再来往。唉,她守着寡,没有娘家可以走动,这日子是够难熬的。”   徐淼淼道:“远亲不如近邻,何况董族曾经多次伤害老王妃,这样的娘家不走动也罢。”   “那是。老王妃不迂腐。这样好。活着没那么累。”徐清林想到了多年前在家族时,有位堂嫂为了面子,一直跟狼心狗肺的娘家走动,每每都被娘家占去很大的便宜,还得以笑示人,真是活得太累了。   徐淼淼问道:“爹,你说老王妃要跟我拉什么家常?”   “是不是要问问咱们家什么时候离开王府?”徐清林面露尴尬之色。   徐家在王府已住了一个多月,这瞧着李严信里的意思,要徐家在王府过年。   他没有妻子,董老王妃守寡。   人言可畏,他身正不怕影子歪,倒没有什么,就怕董老王妃受不了。   徐淼淼摇摇头,“不会。金素是陛下的亲信,肯定知道我们家在王府住到什么时候走的事。老王妃直接问金素就是,何必来问我。再者老王妃心胸开阔非常大气,也不畏惧世俗,不会催促我们家离开。”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她为了何事跟你拉家常。”   “爹,她会不会跟我说忆云的事?”   “你曾经说过,李小姐根本没有把与你交往的事告诉过老王妃。”徐清林见爱女目光幽幽,劝慰道:“淼淼,李小姐已经去世多日,你该放下还得放下,莫再难过。”   晚饭之后,徐淼淼第一次不带任何家人的去的东院。   两院用饭的时辰一致,董老王妃与李文琰也用过晚饭了。   李文琰不知去哪里玩了。金素在卧房里躺着。   董老王妃令奴婢退下,偌大的大厅只有她与徐淼淼。   今晚董老王妃穿着米白色的高领夹腰短袄,纤长的脖子都被领子遮住,妩媚的气质又添了几分高贵典雅,不施粉黛的脸上肌肤白细光滑,五观漂亮的炫目。   这个女子无论穿什么,都是绝色倾城,令男女都能为之倾倒。   徐淼淼穿的是浅粉色的短袄深紫色的长裙,娇美里带着端庄。二七芳龄,正是女子最清纯美丽的时候。   董老王妃在问候过西院的徐家人的生活之后,就问道:“淼淼,我记得你有一件大红的斗蓬,颜色鲜亮,像火一样,这几回来我这里怎么没有穿?”   徐淼淼的心竟是扑通加速跳起来,“您说得是那日歹徒夜袭王府时,我穿得那件斗蓬吗?”   董老王妃点点头,“对。我没看错的话,那是件金丝绒的斗蓬。”   自那日起,董老王妃就等着徐淼淼再穿着来东院时问问,谁知徐淼淼再也没穿过,这下只能直接把徐淼淼叫过来问。   “是。那是我的挚友送我过年的年礼。”徐淼淼见董老王妃的美目明显的亮了一下,轻声道:“我的挚友幼年时就隐居在梨花观,她有着雌雄莫变天下无双的容貌。”   “她的名字叫什么?”   “李忆云。我曾听忆云说,她跟您有很深的渊源。”徐淼淼见董老王妃只听到李忆云的名字就激动的热泪盈眶,有些动容的道:“老王妃,我到现在才跟您说此事,请恕我隐瞒之过。”   “这个孩子是我最亲的人……我现在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原来……”董老王妃说着话就走过来,满脸是泪双手把坐在太师椅上的徐淼淼抱住了,俯在徐淼淼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原来他的那些神药都是你给的。”   徐淼淼至此不用否认,轻轻点点头,就见听得董老王妃在她耳边拼命的压抑着哭声。   “这个孩子太聪慧,也太善良,总为别人着想。我与琰儿要没有他出谋划策,早就死了几回。”   徐淼淼嗅到董老王妃发间淡淡的花香味,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劝道:“您是千金之躯,王爷、金城的百姓都指着您。您别哭,别伤心,快坐下来说话。”   “好。我们坐下来说话。”董老王妃把徐淼淼拉到刚才坐的那把太师椅坐下。   两女同坐一把太师椅,亲昵无间。   徐淼淼从入王府的那日就想知道李忆云的下落,这下终于等到合适的机会,问道:“忆云现在哪里?”   董老王妃反问道:“你知道他还活着?”   徐淼淼低声道:“他给我留下三幅画,让我隔十天打开一幅画,暗示身份、假死。我等到看第三幅时,才知道他是男扮女装,假死复活。”   董老王妃望徐淼淼的目光又多了几分亲热,抹泪道:“这是这个孩子做的事。”   徐淼淼长叹一声,等待拆画看的那些天真是把她折磨死了,下次见到李忆云一定要先骂他一顿。   李忆云使得两个女人的关系进了几大步。   “他现在在南地。”   “原来他去了遥远的南地。”徐淼淼心道:我以后去长安,忆云在南地,我们见一面也难了。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让他男扮女装隐居梨花观?”   “我是想。可是您愿意说吗?”徐淼淼知道这里面肯定藏着天大的秘密,不然李忆云用那么隐晦的方式告诉她身份。   “我看出来,你与这个孩子真是挚友。我愿意告诉你。”   “谢谢您的信任。”   “当年我派人找到这个孩子时,他的家族已经被李动这个狗贼用莫须有的罪名抄了,族里的成年男子全部被斩首,这个孩子被一个好人护着逃出来,成为家族嫡系唯一存活下来的男童。”   “原来忆云的家族跟我们徐族的仇人都是李动。”徐淼淼见董老王妃说李动时目射咬牙切齿浓浓的恨意,仿佛被抄家的是董族。   “李动这个狗贼的官员遍布天下,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我只能让人把他带回王府。可是他生得太好,王府藏污纳垢,我怕他被坏人窥视。那时我没有得势,自身都难保,顾不了他,只能把他安至到离金城比较远的梨花观,让他男扮女装隐居。”   徐淼淼感慨道:“原来如此。我能想象当时的情形对您与忆云来说是多么凶险。”   董老王妃泪流如雨,泣道:“我在王府虽是王妃,然而李静对我没有几分真情意,董族对我步步相逼,我的日子非常艰难。我在琰儿之前小产两次,都是成型的男婴。李静的那些女人为了不让我生下琰儿,到处抓我的把柄,想把我除掉。我把这个孩子送到梨花观实是迫于无奈。”   “之前我不了解您的情况时,对您把那么小的忆云送到观里是有些误解,现在听您这么一说,我真能理解您。”   “谢谢你。”   “忆云从未在我面前抱怨过,您可千万为了自责难过。”   “这些年来,这个孩子不但没在你面前,就是在我给他安排的三个仆人面前,也没有说过一句抱怨的话。可是我每每想到他独自在观里生活,心里就充满了愧疚。”   徐淼淼见董老王妃真情流露将李忆云视为已出,感动的热泪盈眶失声道:“忆云有了您这样的干娘,实是天大的福气。”   董老王妃嘴唇颤抖,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了,见徐淼淼也哭了,便紧紧抱住了徐淼淼,“这个孩子命很苦,我真得不希望他将来再遇到灾难。”   “不会的。他已经假死过一回,带走了一切的灾难与不幸福,复生之后他会永远的顺利幸福。”徐淼淼摇摇头,再也不想听到有关李忆云不好的消息。   “我天天都祈盼着这个孩子顺利幸福。”董老王妃长叹一声,“这个孩子太有自己的主意。”   徐淼淼问道:“他做了什么事吗?”   董老王妃幽幽道:“这个孩子不愿意听我的安排从金城参加会试科考,而是去了千里之遥的南地祖籍,要从秀才一步步往上考,直到去长安参加殿试考中进士。”   徐淼淼秀眉紧蹙,道:“静王生前见过忆云,金城会试时,静王还在世,忆云考中进士,必会与其他进士一起得到静王召见,到时静王会一眼看出忆云就是您已经去世的干女儿,就知道您欺骗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董老王妃哽咽点点头,“这个孩子当时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你们都一样的聪慧。”   徐淼淼感叹一声,“您就像许多的长辈一样,望子成龙,您希望忆云早日考取功名,振兴家族,可是凡事都有个过程,特别是万众瞩目的科考,丝毫走不了捷径。”   董老王妃接过徐淼淼递来的丝帕抹泪,“是。这个孩子的语气跟你一模一样。你们不愧是挚友知己。”   徐淼淼轻声道:“我与忆云相识不到半年,您与他做了多年的母子,你们彼此了解的深得多。”   外面传来了大奴婢的的声音,“老王妃,奴婢能进来吗?”   董老王妃按住了要回到座位上的徐淼淼,开口道:“进来。”   大奴婢进来看到两女亲昵无间的坐在主座的一把太师椅上,迅速低下头走至,“老王妃,都督府的管家来了,说是都督夫人进金城都督府了,给您带来了长安的土特产,问您明个可有空,她要过来拜见您。”   董老王妃直接道:“有空。你去给都督府管家说,我明个一直有空,随时欢迎她带着孙子过来。”   大奴婢并没有退下,而是抬头看了看董老王妃,欲言又止。   董老王妃道:“淼淼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说就是。”   大奴婢低声道:“老王妃,天水那边的人来了,已在大门前站了一个时辰,您看?”   董老王妃还特意给徐淼淼解释道:“天水那边的人就是董族的人。”   徐淼淼微微点头。   董老王妃问道:“这次来得是谁?”   大奴婢轻声道:“这次来的是您的胞弟董少爷,还有董族的族长、少族长。”   ------题外话------   今天是周日,但是要上班。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21 姐弟如仇人贵妇夸徐家   徐淼淼见董老王妃泪水未干的俏脸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连忙低下头来。   “我与董族的任何人都没有丝毫的关系,包括董少爷!”最后三个字董老王妃是一字一句的说。   大奴婢问道:“老王妃,奴婢吩咐门卫把他们劝走?”   董老王妃冷声道:“他们总这样不是个事。你去一趟,传我的话,若再来王府,整个董族迁出北地,五十年之内不得回来。”   大奴婢领令退下。   董老王妃见徐淼淼没有因此流露出丝毫的置疑的表情,对她好感又增加几分,倾诉的欲望更加强烈。   “我生父生母早逝,我一手把胞弟带大。他却与董族联手害我,有一次他把琰儿骗出王府藏起来,而后要挟我答应族里的种种条件,我若不同意,就不把琰儿还给我。他就是如此待我。”   徐淼淼轻叹一声,“你那胞弟有还不如没有。”   “当时我念他年龄小不懂事被族里蒙骗,只是半年没有见他,谁知第二次他又要故计重施把琰儿带出王府,被我察觉后死不承认,从那次起我就不让他进王府。”   “他成亲时,在王府大门站了半天,想让我去天水参加他的仪式。他是想让我回董族,给族里做脸。那时我已与董族撕破脸,岂会回天水。我替已亡的爹娘给了他一笔银钱。”   “后来他再来,就是以要去长安书院读书为借口要银钱。他大婚时我给了三千两银票,足够他一切开销。我没有再管他。”   “李静过世,他与董族的人浩浩荡荡来了十几个,那时我已经下令堂姐给李静殉葬,他与董族的人来的目的,不是骂我处死堂姐,而是要与我修复关系。”   “堂姐这一辈子就是为了董族而活,死了没有一个人为她说一句话。”   “董族如此对我们这些族里的女子,我岂能像堂姐那样迂腐的再把董族当娘家?”   “您说的是,做的也对。”徐淼淼长叹一声,“不知王爷在您面前提起过五风、六风兄弟吗?”   董老王妃在说到李文琰与李忆云时,目光都温柔起来,“琰儿提起过他们,说五风是个人精,六风也很聪明。”   徐淼淼柔声道:“他们兄弟是我的好友赵兰的弟弟。赵兰父母健在,上面还有两个亲哥哥,但是她一个弱女子却是带着五风分家出来单过。她在永靖县因为一场官司家喻户晓。”   董老王妃自是知道西院每个主子的情况,赵兰带着两个弟弟的事知道的。   “您想听听她的事吗?”   “你说来听听。”   徐淼淼就把赵兰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   董老王妃面带怜悯,“好个可怜的小女子,这样的爹娘、哥哥不如没有。”   “我家去长安,我实是不放心赵兰,就问她愿不愿意跟我离开小梨村去长安。她跟我想到一处去了,怕我一走,她爹娘又要想法子害她,宁愿跟着我寄人篱下,都不敢在小梨村自己的家生活。”   董老王妃感慨道:“富贵家族、贫穷人家都有苦命的女子。”   徐淼淼跟董老王妃说的很是投机,又把赵大妞、赵二妞的事说了,没有隐瞒李忆云让前任王府长史买骆驼。   董老王妃哭笑不得的道:“这个孩子做事真是天衣无缝,我与童子扬都以为他买骆驼是一时性起好玩,谁知是为了送给你,让你有个保障。”   徐淼淼问道:“童子扬可是前任王府总管亲,官职亲王府长史?”   董老王妃点点头,“童子扬现在就在这个孩子所在的南地城府任刺史。永靖县前任驻军将军也在那里任将军。”   徐淼淼心里震惊之后,动容道:“您对忆云做了太多太多,亲生爹娘也不过如此。”   “我欠这个孩子太多。我做得还不够。”董老王妃话毕,又在抹泪。   “您太谦虚了。我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您对忆云千好百好。”徐淼淼好奇董老王妃身在北地,怎么对家族在南地的李忆云有亏欠,但是这个问题怕是会让董老王妃回忆起更多的伤心事,还是不要问了。   董老王妃握住徐淼淼的双手,“我听素素说,你们家会在金城过年,我很高兴。你们家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多谢。”   大奴婢再次进来禀报,“老王妃,世子夫人过来接县主回西院。”   “什么时辰了?”   “还差两刻就到子时了。”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竟是快到子时。   董老王妃连忙起身,拉着徐淼淼的手往出手,“我去跟你嫂子说一声。”   夏荷、秋菊已从隔壁房间出来在门口候着。   董老王妃走出大厅,就如同换了个人,眼睛虽是红肿着,精神看着很好,微笑着跟两个大宫女柔声道:“今晚我跟你们县主拉家常都忘记时辰了。下次你们可得提醒我,别让你们家郡公、世子担忧县主。”   “是。”   邓红带着小青由四名御林军护送站在西院的大门前,跟她们在一起的还有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大宫女春兰。   “邓红见过老王妃。”邓红语气不卑不亢。   “快免礼。”董老王妃扶起鞠躬行礼的邓红,而后把徐淼淼的手交给邓红,“你们姑嫂快回西院。”   邓红借着东院大门挂着的灯笼的光看到徐淼淼脸上有泪痕,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拉着她往西院走。   董老王妃见邓红面露忧虑之色对徐淼淼情谊深厚,对邓红添了一分好感。   大奴婢上前两步道:“老王妃,县主都走远了,外头这么冷,您快回屋吧。”   董老王妃打了个喷嚏,脸颊被寒风吹得生痛,已是寒意入体,赶紧回去。   大奴婢问道:“您喝了姜汤再歇息,行吗?”   西院徐清林、邓老八、徐磊、赵兰、王大宝、王二宝都在大厅里等着,见徐淼淼平安无事的回来,可是却有哭过的痕迹,均上前问候。   徐淼淼解释道:“老王妃跟我说起她以前的旧事,我听着难受,就陪她哭了一场。我还好只是落了泪,她哭得不成样了。我看她心里很苦,就多陪了她一会,没想到一下子说到这么晚。让大家担心久等,对不住。”   夏荷面色愧疚,“都怪奴婢没有胆量向老王妃提醒时辰。”   秋菊跟着道:“是。若是奴婢进去提醒一下,老王妃不会留县主说到这个时辰。”   徐清林跟众人道:“天很晚。大家都去睡。淼淼,留下来。”等人都走了,问道:“老王妃可是跟你提了李小姐的事?”   徐淼淼点点头,“爹,忆云没有死,而且他是男扮女装隐居在梨花观。”   徐清林面色震惊,“他竟然是个男子。他有没有对你……”   徐淼淼斩钉截铁的道:“没有。他比我小一岁,心思十分单纯。”   “老王妃为何把他藏在梨花观?”   徐淼淼便简明扼要的说了经过,还吐露了三幅画的事。   徐清林目光疑惑,“李族?据我所知,李动称帝时,南地十几个大家族被灭门抄家,并没有李族。”   “忆云可能不姓李,就跟你当年改姓许一样。”   “李,离,厉,南地的大家族也没有离族、厉族。”   “咱们别猜了。今晚老王妃始终叫忆云是这个孩子,压根不提忆云的姓名。老王妃要是想让我知道,肯定主动告诉我。”   徐清林见爱女左一句忆云右一句忆云,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他是少年,好好的活着,这就是好事。日后你不用再为他烦恼。”   “是。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徐淼淼菀尔,“爹,您快去歇息。女儿也去。”   父女都回房歇息。   邓红与徐磊已洗漱完毕,躺在卧房的床上说话。   “老王妃拉着妹的手,亲热的不行。”   “红红,你说老王妃对妹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妹救了金女官与亲兵队军官的命,老王妃对妹心生感激。”   “那是我多想了。”   “你往哪里想了?”   “我那天无意中听厨房的下人聊天,说老王妃眼界很高,日后给选儿媳妇王妃一定是千挑万选。我怕老王妃看上妹,让妹当儿媳妇。”   邓红随口道:“王爷过了年才九岁。”   “我觉得老王妃的心思跟常人不同。我想明个跟爹说说这事。”   “妹要是嫁给王爷,那就是童养媳,那可不行。”邓红一下子急了,“上面有老王妃这么厉害的婆婆,下面王爷五年后才成年,成年了肯定跟静王一样妻妾成群,这日子可让妹怎么办?”   徐磊倒没想得这么细,这下被邓红吓得觉都睡不着了,到了半夜干脆坐了起来,穿好衣服下了地,在卧房里坐了半夜。   次日一早徐清林还在睡梦中就被徐磊叫醒了。   父子二人一合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当事人徐淼淼起来得知徐磊没有带几个小孩子去晨练,是卢亮替代了徐磊,便去了书房,好奇问道:“哥,你跟爹一大早的来书房商量什么事?”   徐磊板着脸肃容道:“妹,你来得正好,我跟爹决定搬出王府,去都督府住。”   徐淼淼瞪眼,嗔怪道:“爹、哥,吕伯伯的夫人昨个带着孙子、孙女刚来,咱们家就过去打扰,还有几百御林军都跟着去,这样不合适。”   徐磊见徐清林微微点头,只有摊开双手道:“妹,我们家再不走,万一老王妃提出让你嫁给王爷的要求,怎么办?”   徐淼淼扑哧笑出声,指着父子,一个劲的摇摇头,“你们真是敢想,先不说我比王爷大六岁,就说辈份,小南南与王爷是堂兄弟,我是小南南的长辈,还有王爷现在给静王守孝,三年之内别说不能议亲,连荤腥都不能吃。”   父子二人面面相觑,之前就是着急担忧了,压根就没往辈份、守孝上面想。   徐淼淼娇笑几声,“你们放一百二十个心,老王妃对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徐清林点点头道:“那就好。”   徐磊问道:“爹,那我们家还去吕伯伯家住吗?”   徐淼淼笑道:“还去什么去,我们就听陛下的安排在王府本分的住着就是。”   徐清林朝儿子笑道:“磊儿,那就听你妹的。”   徐磊摸摸脑袋,咧嘴笑道:“那是我多想了。我去跟红红说说,她在等着信呢。”   “哥,谢谢你和嫂子这么关心我。”   “那还不是应该的。爹,我走了。”徐磊粗声粗气的说完,就离开书房。   徐清林问道:“你昨个睡得可好?”   “我的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一夜好眠到今晨。您呢?”   “我也是如此。我们家的人有个优点,就是睡眠好。”徐清林就怕女儿对不知根底神神秘秘的李忆云动心,听她睡得很踏实,那就说明她仍是把李忆云当成知己。   一个时辰后,东院那边传来消息,吕学进都督的夫人史芳带着长孙、长孙女正在拜访老王妃、王爷,一会儿就过来。   冬梅低声道:“老王妃留史夫人用饭,史夫人说您病着能见我这个老婆子就已是给我长脸,不用吃饭了。”   徐淼淼问道:“老王妃病了?”   冬梅答道:“太医诊断是伤寒初期,已给老王妃吃了药,说是伤神过多,需要静养几日。”   徐淼淼想到昨晚董老王妃一直哭了两个时辰,流下的眼泪都能用盆接了,回忆许多伤心难过的往事自是伤神,必须要歇息几日养养神。   一刻钟之后,史芳、吕瑜、吕雅由王府长史张瑞及老王妃跟前的大奴婢陪着来到了西院。   史芳娘家在南地,史族在当地是大家族,在南地有一定的地位,族里的嫡女都是跟南地的大家族嫡子通婚。   史芳未出嫁时,曾跟着长辈去过徐族,当时是想嫁到徐族,后来要嫁的徐家嫡子骑马坠桥死了,这门亲事就不了了之。她就嫁给了吕学进。   当年徐族的繁华,史芳记忆犹新,如今偌大的徐族只剩下徐清林这一脉,人丁稀少,没有族业,着实凄惨。   徐清林对差点当了他堂嫂的史芳有点印象,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美丽少女也变成了满头灰发的祖母。   二人见面都是感慨万分。   说起来徐清林虽然是正二品的郡公,然而连府邸都没有,暂时还住在王府。   王府原来的主人李静跟徐族是仇人。当年灭徐族满门的就是李静的军队。   李静已死,可是到底董老王妃是他的遗孀,李文琰是他的儿子。   性格直爽的史芳想到这些,话里话外都对徐清林带着几分同情怜悯。   徐清林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淼淼,儿子徐磊,儿媳邓红,孙子徐文,孙女徐佳。”   史芳朝比自家几个孙女都长得好看气质温婉的徐淼淼点点头,微笑道:“我老头子进说了,你有个胆识气度比男子都不差的好女儿。”   徐清林自豪的哈哈大笑。   史芳又去瞧徐磊,道:“外面的人都说你儿子有点傻,我看蛮好的。”   徐清林面色不变,缓缓道:“我夫人受过伤,身子不好,生磊儿的时候早产,磊儿走路、说话都比寻常的孩子晚,这怪不得他,怪不得我夫人,也怪我没有本事。”   史芳忙道:“你那个时候与弟妹在逃难,再有本事也没用,能活下来还有这么好的一双儿女,已是相当幸运。”   邓红见史芳没有提到自己,低下头不吭声。她爹邓老八为了不给她丢脸,一直不见徐家的客人。   以前不知道徐家是正经的皇亲国戚,家族是大望族,要是知道了,自是不敢高攀。   徐淼淼微笑道:“伯母,我还有一个好嫂子两个好侄子侄女。”   史芳直言道:“你嫂子我一看就知道是老实人,跟你哥正好配对。你侄子侄女眼睛里透着机灵,以后错不了。”   邓红抬起头,目光惊喜。来到王府,头一次听到贵人说她与徐磊正好配对。   徐淼淼笑意更浓,道:“您可真是好眼光。”目光望向吕瑜与吕雅,夸道:“我瞧瑜儿侄子容貌生得像吕伯伯,小小年纪已有几分儒雅,一看便知是才子。雅儿侄女开朗大方肯定是随了您。”   吕瑜、吕雅得了夸奖自是高兴,眉眼都带着笑意。   史芳哈哈大笑几声,“许老弟,你家淼淼小嘴真甜,是不是在我们来之前吃过蜜啊?”   徐淼淼摇摇头,笑道:“我没有吃蜜,不过我吃了籽瓜。北地天气干燥,人易上火,上了火就易生病,吃籽瓜可以去火预防疾病。您与瑜儿侄子、雅儿侄女要是不畏凉,吃些籽瓜可好?”   吕瑜好奇的问道:“可是今年夏天刚出来的籽瓜?”   徐淼淼见容貌英俊性格内向的吕瑜开口说话了,答道:“是。这籽瓜就是我嫂子带着我家下人在我们家地里种的。”   吕瑜恍然大悟般道:“长安的人都以为是静王府、道教种的籽瓜,原来籽瓜是你们家种出来的。”   史芳可是知道籽瓜在长安的价钱有多么昂贵,“许老弟,你儿媳妇懂种地这是好事。籽瓜又是精贵的果子,多种些好。”   邓红忙道:“种籽瓜是妹定的事,籽瓜种子是妹出的,怎么种地也是妹教的,我只是每日去地里走走监工,没出什么力气。”   史芳跟徐清林道:“你儿媳妇与女儿关系很好,家合万事兴,以后你家会越来越好。”   祖孙三人吃了籽瓜,又被徐家人热情的留下来用饭,到了下午才走。主客皆大欢喜。   徐淼淼去看望董老王妃,得知她在睡着,就回去了,到了晚饭后再来,给她把过脉之后,“您的身子还是有些虚,吃补药没用,就得多活动。”   董老王妃躺在床上,面色憔悴,吾见犹怜,幽幽道:“这么冷的天,风都能把人吹倒,我能去哪里活动?”   徐淼淼柔声道:“下午大地回暖在太阳下散步,那时风也小些。”   董老王妃抱怨道:“我最讨厌北地的天气,冷且风大。室内室外都十分干燥,吃一点点干果就上火生病。”   她爱吃干果,没事磕个松子,吃点杏仁,可惜一时嘴上痛快了,第二天嘴上就得起水泡。   她身边的人都知道她不喜欢北地的天气,特别是寒冷的冬天。   徐淼淼微笑道:“吃蜂蜜、梨汤、籽瓜能下火。”   “别提蜂蜜了,我喝一小碗,就得胖一斤。”   “您都这么瘦了,还怕胖?”徐淼淼目测董老王妃,个子一米六八左右,体重顶多九十斤,绝对是个瘦美人。   “长肉容易,掉肉可难了。”   “那倒是。你体质有些虚,不适合吃补药。我给你另开药了,你试着吃一天,如何?”   “好。我吃你开的药。”   过了一日,李文琰来东院找几个小孩子玩,特意去向徐淼淼道谢,“县主,我母妃今早病痊愈了。多谢你。”   徐淼淼夸赞道:“王爷,昨个老王妃生病,你没来西院玩,真孝顺。”   李文琰笑道:“那是应该的。以前我生病,母妃日夜守着我。”   过了两日,徐清林派王伯去都督府送贴子,全家去拜访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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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得救,不然要军队做甚?”吕学进话毕,就小跑走了。   史芳摊开双手,摇摇头道:“你们说说,这些学子大冬天的跑到后山开诗会,这喝着西北风,有什么灵感?”   徐淼淼道:“爹,明圆在金城书院读书,不知他是否平安?”   徐家来到金城书院之后,还没有派人去看过赵明圆。   徐清林自是想到了有师徒之实的赵明圆,“派人去瞧瞧他有没有事。”   徐淼淼立刻派春兰回王府带上两个御林军去金城书院。   金城书院后山的大火、几十个学子的性命及军队冒死去救火,使得晚饭的气氛没有午饭热烈。   饭后,徐家人与李文琰向史芳祖孙三人告别,平安返回王府。   一个时辰之后,春兰把赵明圆从金城书院来到了西院。   已在金城书院读了几个月书的赵明圆气质上起了一定的变化,多了书生气,比以前成熟稳重些。   他穿着六成新的衣服,戴着兔毛帽子,粗粗的眉毛微蹙,见到徐家人,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洋溢在圆圆的脸上。   徐淼淼笑问道:“已经腊月中旬了,书院快休课了吧?”   “姑,我们再上三日课就休课,到二月初开课。我原想着休课就进金城来看你们,没想到提前见着了。”   书院的功课很多,当然这是分人的,有上进心的学子就功课多,没有上进心混日子的自是功课少。   他好不容易考进书院,读书的银钱都是徐家资助,如此难得的读书机会,自是十分珍惜,比别的学子都勤奋刻苦。   徐清林问道:“你在书院学习可适应?”   “开始不太适应,一个月之后就适应了。”   徐淼淼柔声道:“你几个月没回小梨村,你爹娘哥嫂都非常想念你。过几天休课,我家派马车送你回村。”   赵明圆惊喜道:“那太好了。谢谢姑。”   徐淼淼又问道:“来之前在书院用过晚饭吗?”   赵明圆摇摇头道:“没。大家都拿盆去接水到后山救火,没顾得上吃晚饭。”   徐淼淼嗔怪道:“怎么不早说,你还跟我家客气。”这就吩咐冬梅去安排饭食。   “我这不是进了王府,就有点怯意,一下子忘记肚子是空的。”   邓红微笑道:“我们刚进王府也一样。”   徐家人对赵明圆嘘寒问暖。   赵明圆仿佛回到了小梨村。   徐家如今大富大贵,身份高不可攀,对他仍是这般好。   他都不知说什么感激的话好。只能好好的读书,日后考取功名,绝对不能辜负徐家对他的期望。   琰王府的消息比别的地方来得快,徐家人沾了王府的光,从亲兵队军官的嘴里得知了金城书院后山着火的后续。   原来大火不是天灾而是人为,放火的是书院的一个学子。   此人姓董,叫董奇,今年不到三十岁,是天水董族的庶子,跟董老王妃是亲戚,按辈分算的话,他是董老王妃的堂叔。   放火的原因是他妒忌几个同窗的学子在今年府试考中了举人,而他身为董老王妃的堂叔,竟然连个举人都没考上。   几天前,董族的人去求董老王妃,想让她给族里的学子开方便之门,下次科考府试让他们榜上有名。   董老王妃连门都没让董族人进,还放下狠话,再来就令董族迁族去南地。   董族的老族长给在金城书院的几个族人学子说了此事。   董奇认为没有希望考中举人,又是庶子的身份,以后没有好的出路,正好两个同窗学子炫耀举人的身份,妒忌心极重的他就想出毒计,提出在后山做诗烤肉。   两个同窗的学子又召集到一群学子到后山,还没开始烤肉,董奇就跑到外围往干草从里把早就放在这里的烈酒洒在地上,而后点火。   大火烧后山时,董奇已经跑出山,以为这些学子全部被烧死,谁知学院的学子自发的救火,吕学进又令陇地军队前往救火,大火竟是给扑灭,被救出来的众位学子在事发时没有发现他这个提议者,自是第一个怀疑到他。   军队的军官在董奇住的房间搜出了十几坛烈酒及火捻子,罪证确凿,当场缉拿。   春兰沉声道:“董奇因妒忌引人入后山,早有预谋放火烧山,致七名有功名的学子活活被烧死,六名有功名的学子烧成重伤、面目全非,还有十五名学子受到中伤、轻伤。”   闻言,赵明圆呜呜的悲痛哭出声来。   邓红感慨道:“七人死,六人重伤毁容,他们的爹娘妻儿真是痛不欲生。”   邓老八骂道:“这个董奇王八羔子还是个秀才,圣贤书赵是白读了。他死千回百都不够谢罪。”   春兰接着道:“如今董奇被关在都督府的死牢里面,外面人人喊着要把他凌迟处死,要都督府治董族重罪,还要……”   徐淼淼目光幽幽,低声道:“可是要董老王妃替娘家谢罪?”   春兰点点头,用极低的声音道:“是。许多人不知情,以为董奇能这么恶毒狠辣是董老王妃平时纵容的,甚至还认为董奇是个凶徒,他的秀才功名靠着董老王妃得来的。”   “荒谬。”徐淼淼冷哼一声,站起来道:“董老王妃已经多年不跟董族走动,静王逝世,都不准董族前来吊唁。今年秋季金城会试,董族学子全部落榜。”   徐清林长叹一声,“知道内情的人很少。”   “我去东院。”徐淼淼带着春兰、夏荷离开大厅。   众人纷纷安慰赵明圆,让他不要难过悲伤。   赵明圆哭道:“其实这件事,受损失最大的是我们金城书院,死伤那么多学子不说,还落个教导学子无方的臭名声。”   徐清林缓缓道:“明圆,书院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会提前停课。我看你这就去一趟书院,看望一下熟识的受伤的学子,然后赶紧回小梨村,别让你爹娘担忧。”   徐磊憨声道:“明圆,等我妹回来你再走。”   卢亮知道徐家来了一个金城书院学子的客人,特意过来告之从都督府打听到的书院的消息。   “死者的家眷带着奴仆把书院的几个出入的大门都堵住了,要书院上奏折到长安告董老王妃、董族。你现在回书院,只怕连书院的大门都进不去。”   徐清林惊诧问道:“刚才春兰说死者的家眷在都督府门前闹,怎么现在又跑到金城书院去了?”   卢亮表情凝重,解释道:“郡公爷,此次火灾烧死七个学子,他们的家眷商量好分成两批,一批在都督府,一批在金城书院,提出得要求都一样。”   “我连书院都回不去了吗?”赵明圆悲从心起。   东院偏厅,空气里飘荡着茉莉与梅花的香味。   地上古董仕女图花瓶插着红艳似火的红梅,桌上官窑一等青花细瓷茶碗里泡着茉莉清茶。   眉眼如画绝色倾城的董老王妃刚听完长史张瑞禀报外面的消息,气还在火头上,徐淼淼就急匆匆来了。   “淼淼,你这是来给我出主意?”   徐淼淼在路上已经想了许多,坐在面色怏怏的董老王妃身边,道:“我看张瑞刚从东院出去,您已经有了定夺并吩咐他去做了?”   “我就吩咐他不要插手,此事全权让吕学进处置。”   “这样啊。”徐淼淼见董老王妃神色淡定,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九死一生宅斗与刺杀的人,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丝毫的烦躁。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   徐淼淼沉默不语。   董老王妃轻叹一声,抱怨道:“我命苦,摊上这么个娘家。我就算现在去跟所有人说跟董族早就断绝关系,董族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与我无关,也肯定没有人相信。”   “您不准备以王府的名义给死者一些抚恤银钱?”   “做的多,错的多。我捐赠银钱,他们定会认为我是心虚愧疚。”   “您说得也是。”   “这个时候太敏感,我还是当个缩减乌龟躲在府里,让吕学进按律法去处置。”   “唉,我刚才也想了几个主意,现在听您这么一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您问心无愧,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担心,这样做才是上乘。”徐淼淼再一次对董老王妃心生敬佩。   董老王妃眼帘低垂,轻声道:“出了这件事,咱们的年都过不好了,府里不能放鞭炮,孩子们会不高兴。”   “过年只要家人团圆,平安无事就好。”   “你们家团圆。”董老王妃目光望向了南方,神色黯然,“我家还少一个人。”   每逢新年,她都会想起悲惨无比的往事,整个人都会蒙上一层忧郁哀愁之色。   身边的人会被她的情绪感染,郁郁寡欢,年也过不好。   厅内的四个大奴婢都认为董老王妃说的这个人是李静,只有徐淼淼知道她说的是李忆云。   徐淼淼想到去年的冬天刚与李忆云认识没多久,她送他诗,他送她茶,后来她送他吃食,他送她首饰补品斗蓬等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董老王妃美目一亮,问道:“这是你做的诗?”   徐淼淼一时有种恍惚,好像李忆云在问她,摇摇头柔声道:“不。这是我数年前从一本残诗集上看来的残诗。你喜欢吗?”   董老王妃竟是笑靥如花,起身拉着徐淼淼的手,道:“当然喜欢。你这就随我去书房。你念残诗我来写。”   二女进了书房。   董老王妃特意不让奴婢进来,把门关上,亲自磨墨,而后将宣纸铺展,抬头道:“淼淼,念。”   徐淼淼走到董老王妃身旁,一字一句的慢慢念,后者还显她念慢了,让她按正常速度念就行。   “我写好了。”董老王妃将笔放下,对曾经得到李静及几位书法大师夸赞的字相当的自信,笑盈盈望向徐淼淼。   “您的字跟您的人一样绝妙完美。”   “你念的残诗跟你的人一样清新脱俗。”   “这四名残诗可不是我做的,是出自残诗集。”   “诗集里的诗很多吗?”   “很多。它们都在我脑海里,我要是刻意的去想,反而想不出来,只能像今个这样在适当的场景下,脑子里灵光一闪,就想出来了。”   董老王妃低声道:“难怪这个眼界过高的孩子能跟你成为知已,原来你有很多绝妙的残诗。”   “他不但喜欢残诗,还喜欢我做的一些独特的吃食。他最喜欢吃烧鸡。”徐淼淼见董老王妃目光期待,摇摇头轻声道:“可是您现在不能吃荤腥。”   “我不能明着吃,还不能暗着吃了?”董老王妃朝徐淼淼使了个可以迷晕她的媚眼,“你下次给我带只烧鸡。”   徐淼淼笑道:“就您那小猫一样的胃口,一只烧鸡吃得完吗?”   “不是还有琰儿吗,我这个当娘的不能吃独食不想着他。”   “好。快过年了,吃点荤腥喜庆。”徐淼淼来东院的目的是安慰董老王妃顺便看看能不能出主意,现在变成了赠残诗,还得了一项带烧鸡过来的秘密任务。   西院的众人见徐淼淼面色平静的返回,上前来问东院那边的情况。   “老王妃不会插手此事,让吕伯伯按律法去判凶手的罪。”   卢亮点点头,不敢不看少女,赞道:“此举甚为高明。”   赵明圆问道:“姑,书院被人堵住大门,我去了也进不了大门,爷让我回小梨村,你看行吗?”   徐淼淼柔声道:“行。你哥在县城酒楼,消息灵通,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书院着火的事,到时肯定会担忧你的安危,你这就回去,过了年再回书院读书。”   她这就派了流民出生的奴仆黄大根赶着花生驴车及一些东西送赵明圆返家。   一日后赵明圆回到了小梨村,黄大根还要回去复命,卸下东西,只跟赵德说了几句话就匆匆走了。   赵德与花氏见徐家送的东西里面有布、点心、文房四宝,还有猪腿、羊肉,至少价值二十两,均是十分感激。   柳二已经被镇里的郎中查出怀有身孕,在家里的地位也略有提高,人逢喜事精神爽。   赵德跟两个儿子道:“咱们家欠徐家的情,只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赵明圆想了想,道:“我听姑说,徐家的大管家老乌现在在长安,已经当了七品的官员,能够随意行走东宫。”   老乌没有参加科考,连秀才都不是,只是徐家人的奴仆,竟然一步登天当了官。   赵家人包括两个妇人均是满脸震惊。   赵德感慨道:“老乌读过书识字,懂得事很多,比我强。”   赵明圆便道:“姑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去长安,肯定是家大业大,会需要用人,但是要用就必须用信得过的人。”   花氏激动无比的道:“孩他爹,徐家信得过你,你去徐家当大管家,淼淼肯定同意。”   赵德轻声道:“我想过给徐家当大管家,可这得卖身给徐家为奴。”   花氏一听,只能摇摇头道:“你可不能卖身当奴仆,明圆还要参加科考。”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明正开口道:“爹、娘,过了年我把柳二送娘家住几天,我陪你们去金城给徐家拜年,提一提想去长安给徐家做事,看县主怎么安排法。”   柳二望着赵明正,欲言又止。   “好。那就这么定了。”赵德当即拍板。   花氏欢喜之余,又开始发愁带什么东西去拜年。徐家什么都不缺,但是赵家不能空手去太没诚意了。   赵德独自坐在房里想了许久,又去赵老汉家,“我家打算去金城徐家拜年,你们家可要跟着去?”   从村里去趟金城来回的费用很高,许多村里人一辈子都没去过金城。   赵冬至本来是秋季成亲,岂料静王去世,整个北地的老百姓自发的七七四十九天不办喜事,他的亲事就拖到前些天刚办。   赵老汉家娶了长孙媳妇,底子被掏空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银钱。   赵老汉很想看看徐家的那些大牲口到了王府会不会被怠慢,可是囊中羞涩,只有开口道:“谁都可以不去,老大必须去。县主给老大接的手指,老大跟着你们去。”   赵德笑道:“好。那大哥就跟我们去。”   没过两天,李大狗竟然来到了赵德家,“叔,我听二狗弟说赵小秀才平安回家了,我想问他,可曾知道徐家的消息?”   赵明圆从书房里出来跟李大狗说了徐家目前在王府寄人篱下,不过董老王妃、王爷十分礼遇徐家,徐家除去怕危险不敢外出,其余的都过得很好。   李大狗直言道:“县主救过我的命。她现在在金城,还没有去千里之遥的长安。我想过年去金城给县主拜年。”   “正好。我们家也要去给徐家拜年。”赵德高兴的邀请了李大狗。   夜晚,长安,皇宫宣政殿。   一个穿着红袍的太监跪下呈上一个木盒,恭敬的道:“陛下、太子,这是金大人的密信。”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23、124 淼淼终知忆云家族真名   正在下棋博弈的大唐国最有权势的一对父子放下了手里的棋子,目光均是落在那个木盒上面,仿佛里面有什么珍宝。   李严穿着紫袍常服,脸上的法令线很深,不怒而威,露出淡淡的笑容,道:“你表姑的医术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金素那般重的伤,现在身子恢复的已经能够拿笔写信。”   “那是。不看她是谁的姑。”李南进宫几个月,一直没有改口叫徐淼淼做表姑。接过木盒打开,里面竟是有十几封信。   “快,念信!”李严神色有些激动,难道是那件大事成了?   李南把放在最上面的信打开,“陛下,此番微臣若没有徐县主相救,已经跟您阴阳相隔。”   李严忍不住岔话道:“金素开头就谢你表姑。”   “琰王府的一切都如您所料,陇地都督乔立是想杀死老王妃,而后挟琰王以令北地边防二十万大军,拥兵自重,待时机成熟取而代之称帝。胡庆受乔立蛊惑,认定老王妃害死李静,要为李静报仇杀死老王妃。如今胡庆已死,您在看到此信时,乔立应该已经到了长安进了天牢。”   李严点点头,“不错。我已经把乔立关入天牢,明日午门斩首。”   “琰王府典军已换成贺将军。微臣向老王妃再次提出您说的两件事,这次老王妃同意了一件事,另一件事提出了要求。”   李严腾的站起来,激动的高声道:“董飞燕同意的是哪件事,又提出什么要求?”   董飞燕就是董老王妃。   李南连忙把信继续念下去,“老王妃同意把当年宫乱时至今李动写给李静的所有信件交出,微臣将十二封信一并呈给您。”   看来盒子里面其余的信都是李动亲笔写给李静的书信。   李严目射寒光,望着茶几上静静躺在木盒里的一摞旧信,“你停下,我先看看那些信。”   李南凑过去,跟李严一起坐在茶几前,李严看过一封,他就看这封。   原来,李动与李静是嫡亲的兄弟。两人的生母只是个地位卑微的宫女,后来生李静时难产死了。   先先帝李浩琪就把李动、李静记在马贵妃的名下。   两兄弟在马贵妃与马族的帮助之下,成年之后去了各自的封地为王。   李浩琪病重时,李静驻守的边防有战事,无法赶回长安,李动所在的封地离长安近且没有什么政事,在几个王爷兄弟当中第一个回到皇宫。   李动在回长安的路上时就给李静连着写了三封信,谎称几个王爷兄弟想要谋反,李浩琪密令他向李静借兵守护长安。   李静一直很信任李动,就派出三万边防军队火速赶往长安听从李动调遣。   李动在封地就有一万军队,不过一万军队没有经过战事,战斗力远比不上李静的边防军队。   发动宫变血洗皇宫时,李动用的就是李静的三万边防军,而后又将边防军分成几队,去杀几个王爷兄弟,灭门徐皇后娘家徐族等几大家族。   几个王爷兄弟不是傻子,都在宫里安了眼线,得知李动要杀他们,赶紧逃回封地。   徐皇后娘家徐族及几大反对李动的家族得到消息已迟了,惨遭灭门。   等李静知道被李动欺骗时,李浩琪、徐皇后已死,李动当上了皇帝,马贵妃被尊为马太后,一切已成定局。   李静压根没有弑父弑母的心思,竟然被李动拉下水成了帮凶,怒火冲天,边防战事结束之后就去了长安。   李静在皇宫里面当着许多宫人及大臣的面大骂李动,马太后出面才把李静劝走。   李静回到金城之后,几个王爷兄弟联手向国人公布李动的恶行,压根不承认李动的帝位,还给李静写信,让他为李浩琪及徐皇后报仇雪恨。   一边是靠着阴谋上位的亲兄弟、养母,一边是占着大义的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李静干脆谁也不理会,只把金城经营好,把边防守护好得了。   后来,李动陆陆续续给李静写了几封信,向李静借兵平定大唐国的内乱,李静置之不理。   李动恼怒李静不出兵相助,就写信骂他,说要采取措施制裁他,让他付出代价。   李动在位的三十几年,举行的科考一甲前十名,从未点过北地的进士。   以前李浩琪每年从南地调粮食救助北地,李动取消了这个惯例。   李动在信里写下这些事,并且实施。   李静早就要立王府的世子,李动偏偏不下旨,就让李静的几个儿子为了世子之位争夺内斗。   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李动听说李静继弦之后很幸福,就故意在信里说曾经看到董族献上来的一幅仕女画像,那上面的绝色女子肯定是董飞燕,这幅画一直放在他的寝宫,他时常欣赏。   李南骂道:“真是个卑鄙无耻狠毒之极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李严冷声道:“偏偏老天就保佑他这种人得了天下整整三十余载。”当年若是边防没有战事,李静就不会留在边防不能回到长安,就不会被李动的三封信骗去三万边防军队。   “孩儿在小梨村时一直跟村民们认为李静是个伟大的民族英雄,为本朝立下汗马功劳。现在孩儿到了长安,知道了这么多的事,认为李静抛去那些战功不算的话,他是本朝的罪人。”   李严定定瞧着爱子,肃容道:“你往下说,我听着。”   李南愤怒道:“当年李静没有见到我爷爷的亲笔信,也没有见到圣旨,就凭着兄弟之情私自调兵三万从边防到长安,按朝规当斩。李动若没有边防三万军队,岂能成功宫变,杀害爷爷、奶奶!”   李严问道:“他的过失只是这些?”   李南接着气道:“还有。李静在得知李动杀害爷爷奶奶及灭门几位重臣家族之后,只是骂了李动,没有把他当成仇人杀掉,拨乱反正,导致国家在李动在位的三十几年,一直处于内乱,南地的老百姓饱受战火摧残,民不聊生。”   李严目光赞许。   “父皇,您得到李动的十二封信,是要向世人公开吗?”   李严点点头,“不错。我要把一切的事实摆在世人面前,让史官真实的记录在史书里面,还要以此为证据,给当年李动定下谋逆之罪灭门的家族平反,还他们一个清白。”   李南有些激动的道:“太好了。奶奶娘家家族终于可以沉冤昭雪。”   李严大手五指张开放在旧书信的上面,“这是我必须为你奶奶娘家做的事。我要让你舅爷名正言顺的回长安,清清白白的出现在朝堂之上!”   “孩儿继续念金素的信。”李南得到李严的首肯,念道:“您说的撤藩一事,老王妃仍是没有同意。”   李严想到那个聪明绝顶的女子,自语道:“董飞燕不想撤藩,难道想让李文琰在金城称帝,她当太后不成?”   “老王妃说若撤藩,金城就不再是琰王府的辖地,她与王爷回到长安,边防军队相隔甚远,孤儿寡母没有保障,您需得答应她一件事。”   李严望向表情古怪的李南,听他说出“赐婚”两个字,顿时表情有些惊诧,而后笑出声来,问道:“南儿,你刚才心里想什么?”   “父皇想听真话吗?”   “废话,当然听真话,我要听假话,随便在宫里找个人听他说就行。”   “孩儿刚才想,老王妃是不是想入住皇宫,当您的皇后?”   李严笑道:“她就是想嫁给我,我的后宫也没有她的位置。”那个女人可了不得,他可不敢收入后宫。   “父皇,信的最后一页的几个字不是金素的笔迹,您看。”李南像发现很新奇的事一样,把写着赐婚二字的一页宣纸递去。   李严把宣纸放在茶几上,赐婚两个字每个字都有拳头那么大,两个字就占了一页,笔迹熟悉,书法还是那样令人惊艳震惊。   李南问道:“父皇,老王妃想让您给谁赐婚,这个人是她本人还是她儿子李文琰?”   李严轻哼一声,道:“肯定是李文琰。”望向神情有些紧张的李南,缓缓自语道:“赐婚的女方是谁?董飞燕居然给我打起哑谜。”   腊月底的一天,下过雪的长安银装素裹。   就在文武百官认为新皇登基的第一年就这样快要平静的过去了,谁知早朝时,李严公开了当年李动写给李静的十一封信。   唯一没有公开是李动给李静说董族送仕女画给他的那封足矣毁掉董老王妃清白的信。   李动的字在朝的多位大臣都认识,他写信的语气不是别人能够模仿的,十一封信的年代都不同也做不得假。   知道真相后的文武百官无不愤怒,太师白步海、太子太傅吕文杰等人当朝怒数李动十几条大罪,对李静同样列下几条罪名。   李严从离开小梨村的那天起就在等待这一天。   他终于能够有凭有据的定李动的罪名,内心无比激动,俯视群臣,高声道:“李动弑帝后弑父母,欺骗亲兄杀害同父异母的兄弟,灭杀重臣家族……罪证确凿,十恶不赦。来啊,宣旨!”   大太监将李严早就写好的圣旨大声宣读。   李动生前作恶多端,人神共愤,已于去年身死,死后尸体暂用冰存放于皇宫地下室,即日起抛尸荒野。   李动在位的三十几年,帝位不被大唐国皇族承认,他是伪帝,所有下的圣旨都是伪旨,所有科考的进士都是伪进士,所出的个人诗册、随笔都成为禁书等等。   遭到李动灭门的重臣家族非但无罪反而对大唐国有功,朝廷不但要恢复他们的名誉声望,还要大力扶持他们重兴家族。   李静镇守北地,守护疆土,为本朝立下汗马功劳,然助纣为虐,使得李动当伪帝长达三十几年,造成大唐国年年内乱,民不聊生,过大于功。   李静虽死,然朝廷追责,他的尸体不得埋入皇陵,夺去大元帅的封号,爵位由正一品的王降为从一品的郡王。   吏部尚书出列问道:“陛下,静郡王的嫡幼子如今的爵位是王,是否降为郡王?”   李静去世时是王爷,李文琰是世子,朝廷就直接封李文琰为琰王。如今李静都降为了郡王,李文琰自然不能再当王爷。   李严淡淡道:“李静之罪与朕的侄子文琰无关。文琰年岁小,刚刚痛失生父,朕不想让他再失去王位。”几句话便保留了李文琰的王位。   之后的两天,早朝上李严下旨,陆续恢复被李动灭门的几大重臣家族的名誉,还有一定的补偿。   李动写给李静的十一封书信被印成小册与李严的圣旨发至各级官府。   年底岁未,十一封书信小册一张张的撕开与几道圣旨,一起张贴在城府、县级别的衙门外面的墙壁。   各镇读书人及各村的里正到县衙门集中熟读之后传达至每个村民。   大唐国人人皆知李动的罪孽,李静的助纣为虐。   腊月二十八,天寒地冻。   戴着六成新皮帽穿着厚棉袄棉裤的赵德在黄河岸边的土路与同行的李村的里正告别之后,快步赶回小梨村。   咚咚咚,惊天动地的锣声震醒了正缩在被子里午睡的村民。   “奉县令大人之令,给大家说说朝廷的皇榜告示的大事。”赵德面色凝重的讲了李动、李静兄弟的罪状,而后说了朝廷对李静的惩罚,在村民的震惊之中摆摆手,让他们散去回家。   赵明圆恨声道:“难怪这么多年北地的学子没有一个考一甲。”   他所在的金城书院,师资力量很好,聚集整个北地所有有才华的学子,然而三十几年连一个一甲第十名都没有出过,名声生生被南地的书院压下去。   赵德担忧道:“陛下将静王降为郡王,尸体不得埋入皇陵,老王妃与琰王定然对陛下心生恨意。徐老太爷是陛下的亲舅舅,徐家一大家子住在琰王府,不知道过得如何?”   赵明圆想到在徐家呆的那两天,琰王府对徐家很是礼遇,应该不会怠慢徐家,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真是替徐家担心。   他见双亲及哥嫂都是一脸的担忧,便道:“爹,徐家跟吕都督家关系不错,要是在琰王府受了委屈,可以去吕都督家。”   从长安来的几个人骑着十几匹快马,日夜狂奔,终于赶在年前到了金城的王府。   身着绿袍的太监林小七第二次来到金城,风尘仆仆,满脸的疲惫,下马之后,朝王府守门的亲兵队高声道:“圣旨到!”   片刻之后,董老王妃、李文琰及徐家人均是着朝服,跪在东院的大厅。   林小七宣读圣旨。   第一道圣旨便是对朝廷对李静的处罚。董老王妃、李文琰已从金素那里提前两天知道了此事。   第二道圣旨就是给徐家拨乱反正恢复名誉,以及赏赐。   徐清林激动的痛哭流涕,多年的心愿终于实现,总算为家族洗清冤屈,总算他死后有脸去见徐家的列祖列宗。   “郡公爷,您快请起。”林小七连忙双手扶起双手颤抖的徐清林,把第二道圣旨放在他的手里,“陛下、太子还给您写了家书。下官这就给您。”   徐清林紧紧握着圣旨与书信,都顾不着跟董老王妃母子打招呼,就急匆匆带着徐家人回了西院。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祖宗灵牌前把圣旨大声念出来。   徐家人跪在徐清林身后向灵牌磕头。   徐淼淼等着徐清林情绪平静一些,道:“爹,咱们家族的祖籍在江夏(现在的武汉),陛下在圣旨里面给我们家赐的家宅在长安,千亩地也在长安周边。”   徐清林刚才只顾着激动高兴,竟是没有听清赏赐。   他又去把供在祖宗灵牌前的圣旨展开细看,果然是郡公府在长安,徐族的千亩地也在长安辖地。   “陛下不想让我回祖籍?”徐清林目光迷茫。他一直是想回祖籍,重振家族。   徐淼淼便道:“爹,陛下、小南南都给您写了信,您快看看。”   徐清林赶紧把李严的信打开瞧看,看完之后,放下信哽咽出声,“老家的什么都没了,连祖坟都没被平了。”   徐淼淼见老爹心情大起大落,拿过信来看。   原来当年李动的人带着北地边防军队灭门徐族,杀了人之后,把族里的东西全部抢走,一把大火烧了所有的房子。   徐族被移为平地,族里的地、果林、鱼塘被李动赏赐给北地军官及部下。   后来内乱打战,当地是主战场之一,这些地、果林、鱼塘易主,几经辗转,主人变成了当地的百姓。   徐族祖坟在战乱之中被乱兵、流民挖了,陪葬品一抢而光,坟墓尽毁,现在都成为田地。   李严觉得,徐家与其回祖籍跟百姓买田被人误会跟百姓争利,不如留在长安重新开始。徐家在长安,也能得到他的庇护,他也能常看到徐家人。一举两得的事。   徐淼淼道:“爹,我赞同陛下的提议。”   徐清林仰望着祖宗灵牌抹泪。   徐淼淼劝道:“我们家族势力单薄,在长安有陛下、小南南的守护,这样才能发展壮大。”   徐清林抹掉泪,“我要回一趟祖籍给祖宗迁魂至长安。”   “好。我们家先去长安,而后都回老家去一趟。”   徐清林摆摆手,“不用。我与你大哥去就行。”迁魂是由家里的成年男子做的事。这不是什么好事,不会让爱女跟着去。   徐淼淼见老爹心情平静一些,又让他看徐南的信。   “南儿媳妇怀孕,南儿要当爹了。”徐清林竟是喜极而泣。   “小南南跟他媳妇这么厉害,刚大婚没几个月就有了孩子。”徐淼淼大喜,拿过信看完,笑道:“爹,陛下的信让您悲伤,小南南的信就让您欢喜。您说他们父子是不是商量好的。”   徐清林得了这个大喜讯,就听徐淼淼的话把不愉快的事抛之脑后。   林小七还给卢亮、金素带来了李严的密信。   金素的密信里面夹着李严给董老王妃的回复。   “下官要回长安复命,这就离去。二位大人多保重。”林小七向两人行礼便离开王府。   卢亮见李严给金素写的信比写给他的厚,没有心生妒忌,也没有羡慕。   一个女子能比御林军都拼命的效忠李严,为了完成李严交给她的任务,以命救下董老王妃一命。   只凭此事,金素就值得他尊敬佩服。   这样的女子把国事放在家事的前面,当女官及同僚最是适合,然而当妻子、一家的主母,显然不适合。   哪怕有一日金素立下大功,被李严册封为正一品女官。卢亮绝不后悔当日在李严面前拒绝与金素成婚。   金素见卢亮飘然而去,目光幽幽。   已经当了数日王府典军的贺大人在府里巡视,正好碰到了卢亮,道:“将军,陛下给郡公爷家里在长安赐了府邸及田地,郡公爷一家将定居长安。”   卢亮微笑道:“这对徐族是好事。”   贺大人神神秘秘的把两人的随从都赶走,俯到卢亮耳边,道:“我觉得对您也是好事。您能时常见到县主。”   卢亮剑眉一竖,星目一瞪,上下打量贺大人,道:“你别跟我套近乎,不知道还以为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贺大人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容,“我跟您是秤不离陀的关系。回头您去了长安,我肯定天天想着您,绝对不想别人。”   卢亮俊脸微红,哈哈大笑,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贺大人缩着脖子,有些鬼鬼崇崇的小声道:“将军,说正经事,县主明年就及笄,您可得抓紧。”   卢亮微微点点头。徐家需要兴起,他与背后的卢族愿意全力相扶。这才是他最大的优势。   眼下这个时机不好,等选一个适合的时机,找适合的人选向徐家提亲。   贺大人喜道:“那我可就等着喝您与县主的喜酒。”   当日晚饭后,徐淼淼便去了西院看望董老王妃与李文琰。   母子二人坐在偏厅。   李文琰脸上隐有泪痕。董老王妃面色平静。   徐淼淼柔声问道:“王爷遇着什么伤心事了?”   李文琰低下头,哽咽道:“我父王被皇帝伯伯降为郡王。我为我父王难过。”   董老王妃招手让徐淼淼坐到身边,“淼淼,你来得正好,琰儿问我,他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知如何回答。你来替我回答他。”   徐淼淼想了想,便道:“郡王在您的眼里是夫,在王爷眼里是父,在匈奴人眼里是敌人,在北地百姓眼里是天,在南地百姓眼里是传说。”   李文琰抬起头,表情若有所思。   董老王妃轻轻点点头。   徐淼淼接着道:“在陛下眼里是帮李动夺取皇位的剑,在文武百官的眼里是辜负了你爷爷一片厚望的不孝子及是非不分的皇子。”   李文琰眼泪哗的落下来。小小年纪的他自是知道李静帮助李动谋取皇位的事将会记入史册,甚至可能会遗臭万年。   这一切完全颠覆了李静在他心里的形象。他一时半会无法授受。   董老王妃幽幽道:“在我眼里,李静是个以一敌百,百战百胜的好将军,也是善待属下及百姓的好王爷,但绝对不是好儿子、好夫君、好爹爹。”   李文琰目光迷茫,问道:“父王对你不好吗?”   “他要是真的对我好,我就不止你一个亲生儿子。”董老王妃摇了摇头,“你现在不懂,以后长大成亲了就懂了。”挥挥手让大奴婢把李文琰带下去了。   徐淼淼提议道:“您把王爷庇护的太好了。我觉得您有些事还是告诉王爷比较好。”   董老王妃轻叹一声,“琰儿心里明白,只是他爹死了,就觉得他爹所做的一切都是好的,没有错误。”   徐淼淼缓缓道:“一边是胞兄与养母,一边是已经去世的生父与继母还有找不到下落的同父异母的小弟弟,其实谁在郡王那个位置都不好做。”   她并非圣母,这些话是对事不对人。   董老王妃低声道:“琰儿爹生前最后悔的事就是误信了李动借兵。他重病时,怕有朝一日陛下会追究他的责任,特意把多年来李动写给他的所有信件交给我保管。”   徐淼淼道:“那是证据,可以证明郡王借兵给李动是受了李动的骗。”   “人死灯灭。咱们不说他。”董老王妃漂亮的秀毛微挑,握住徐淼淼的手,似笑非笑的道:“恭喜你们家族沉冤昭雪。”   “这是我爹多年来的心愿。”徐淼淼语气里带着一丝喜气,但是停顿一下,肃容道:“只是时过境迁,家族的一草一木都化为灰烬,田地果园全都易主,便连忙祖坟也被毁掉变成了农田。”   董老王妃竟是热泪盈眶,拍了拍徐淼淼的手,十分感慨道:“都一样。几个家族都一样。”   徐淼淼长叹一声,“灭门杀了人烧了房,战乱毁了祖坟。我爹心情大起大落。我劝他听从陛下的安排定居长安。”   董老王妃问道:“你爹可愿意定居长安?”   徐淼淼道:“祖籍什么都没了。我爹不愿意也得愿意。他说到了长安,立刻带着我哥哥去一趟祖籍迁魂。以后我们家就定居长安。”   董老王妃有些激动的道:“我的那个孩子家族的情况跟你们家族有些相似。”   “您说的是忆云的家族?”   “是。此次陛下下旨,共给七大家族洗清冤屈恢复名誉,分别是徐、王、慕容、孙、尚、云、马族。”   “原来有七个家族被李动灭门了。”   “不止。这次是七个大的家族,听说还有十几个中小家族。陛下应是依次给余下的家族拨乱反正。”   徐淼淼定定望着董老王妃,问道:“忆云的家族是七大家族的哪个家族?”   “云族。我的那个孩子真名叫云义黎。”董老王妃特意低头在徐淼淼的右手掌一笔一划的写下云义黎三个字,而后激动的道:“他的名字好听吗?”   “好听。”徐淼淼微笑道:“李忆云,云义黎,原来他在梨花观时把名字倒过来念成同音字。”   董老王妃紧紧握住徐淼淼的手,目中隐有泪水,道:“淼淼,云族的冤情一日未升,我与黎儿就一日不敢对任何人透露真相。黎儿在观里跟你交往不浅,成为无话不说的知己,可是此事关乎到他的性命及云族的命运,不能告诉你。”   徐淼淼想到了那三幅画,想到了云义黎最后一次见她时的情景,一时神情恍惚。   “请你千万不要怪他,对他有误会。”   “我理解。陛下都登基了,我爹还一直瞒着我。”   董老王妃激动的道:“谢谢你。你是个心胸宽阔的好孩子。黎儿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气。”   徐淼淼怎么觉得董老王妃话里有话,便低下头。   “你刚才说你们家族在祖籍一无所有,云族也是如此。”   徐淼淼疑惑道:“那他回南地是要重建家园?”   董老王妃自豪的道:“不是。他要从那里参加科考,还要等着名字唱响宣政殿,戴御帽红花打马走过长安最繁华的大街,名声传遍大唐国,在长安定居,召集失散数年族人回归家族。”   科考一甲前十名将会殿前见皇帝,就是名字唱响宣政殿。   戴红光御帽打马走过长安最繁华的大街,这是被皇帝御点的状元、榜眼、探花的特权,极为荣耀。   每一界的状元、榜眼、探花的名字祖籍及身份都会由朝廷下发公文传遍大唐国大小城府县城及镇村。   云义黎为了寻找当年家族灭门时逃出生天的及被贬为官奴的族人,让饱受苦难的族人看到家族重建的希望,决定用扬名大唐国的方式,彰显他的决心与能力。   对一个才十三岁一直男扮女装隐居在道观的少年来说,这是何等的有志气,也是何等的有魄力。   徐淼淼自是对云义黎心生敬佩,激动的道:“我祝他考中一甲前三,早日寻找到族人。”   “借你吉言。谢谢。”董老王妃今个有了云族恢复名誉的好消息,对于李静被降为郡王都无所谓。   “他的家族在长安是不是得到陛下的赐的宅子及田地?”   “是。不过远没有你家的多。你家对陛下、太子有养育之恩,陛下对你家自是与别家不同。”   “他的家族还有人活着?”   “有。不过那些人不是为奴就是为婢,生不如死。”董老王妃说到这里,绝美的脸上又浮现悲伤,仿佛那些人就是她的亲人,恨不得替那些人受过。   徐淼淼疑惑问道:“我的家族是灭门,除了我爹,其余的人都被杀头。云族不是被灭门?”   “不是。李动是要灭云族满门,朝中一位老臣为了给云族保住血脉,故意说灭门不如把他们家族的人贬为奴,让他们生不如死。李动觉得有理,就下令将云族成年男女全部斩首,未成年的孩子全部足上刻字,贬到天南海北各大城府为官奴。”   徐淼淼的前世古代官府在犯人脸上刻字,今生大唐国的李动在未成年的幼犯足上刻字。   可见李动心之阴毒,非常人能比。   “我当王妃的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云族这些孩子的下落,目前知道下落有七人,活下来的不过四人。”董老王妃瞬间泪流如雨。   徐淼淼问道:“这四人现在情况如何?”   董老王妃竟是满脸愧疚,哽咽出声,“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十七岁,最小的十岁,有两个被割了一只耳朵,有一个瞎了一只眼睛,还有一个腿瘸了。”   徐淼淼心里疑惑云族被抄家的年代怎么与徐家不一样。但是怕董老王妃太过悲伤,没有再问下去。   董老王妃咬牙切齿的道:“李动死千百回都不足矣抵下他犯下的恶行。”   “只要人活着,以后就会慢慢好起来。您说是吗?”   董老王妃悲痛道:“可是他们都残废了,不能参加科考,以后能干什么?”   “他们能干的事很多。学门手艺、种地、做小生意……”   董老王妃叫道:“不行。我们云族的人岂能从商,岂能当工匠?”   “《史书》上记载,本朝开国太祖出身卑微,并非大家族的子弟。”徐淼淼一时激动,竟是没有反应过来董老王妃说出我们云族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那是太祖,几百年来千千万万的人当中才有一个。”   徐淼淼高声道:“他们只要能活着靠自己劳动养活自己,不给家族添负担,不去外面闯祸,这总比死了再也见不到族人强。”   董老王妃一头扑倒在徐淼淼怀里放声大哭,“我怕他们去了长安,被人笑话,活不下去。”   徐淼淼缓缓道:“能的。比他们命运悲惨的人都活下去了。他们能活下去。”   董老王妃哭声渐小,“淼淼,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徐淼淼正容道:“他们当官奴都能活下来,跟着忆云去了长安,还有您与王爷的庇护,自是能够活下来,且活得比以前好百倍千倍。”   “我想得太偏激了。谢谢你。”   “您刚才说的七大家族,有几个家族是灭门,有几个是抄家?”   “三大家族灭门,四大家族被抄家。”   “那就不止云族的族人是这样的情况,还有三大家族也是如此,甚至远不如云族。”   “他们为什么不如云族?”   徐淼淼反问道:“有您一直帮助云族,那三大家族有人帮助吗?三大家族可曾有忆云这样文武双全书画双绝的后代?”   董老王妃听到这里,心情终于好一些了。这些年她为云族所做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徐淼淼拍着董老王妃的背,柔声道:“您已经尽了全力,就把事情往好里想,别总是痛哭流泪,这样很伤身子。”   董老王妃觉得这个还未及笄的少女的怀抱很温暖,令她能够放下很多事,令她心生眷恋。   为什么小小年龄的少女会带给她这样的感觉?   “你有两个孩子王爷、忆云。他们都想您身子康健。”   “那个孩子叫云义黎,你应该改口叫他义黎。”   徐淼淼挑眉倔强的道:“我要忆云亲口对我说他的名字,我才改口。”   “好。我给他写信转述你的话。”   徐淼淼问道:“那首诗你写给他了吗?”   “没有。这是你送给我的诗。”   “马上过年了,我以为你会在家书里把诗写给他。”   董老王妃眼睛里还有泪珠,却是噗呲笑出声,语气有些得意的道:“你以前送给他的诗,他可一首都没写给我。现在我得你的诗,也不给他。看他以后得了你的诗,还给不给我看!”   “你可是他干娘,是他长辈,都不让着他?”   董老王妃学着徐淼淼刚才倔强的口气,“别的事让着他,关于诗,我是不会让他的。”   两人均是有默契的笑了。   徐淼淼回到西院,直接去了书房见徐清林,“爹,李静降爵,老王妃很是想得开,不曾对陛下心生恨意。”   徐清林大喜,“那就好。”   “老王妃亲口对女儿说,陛下没有降了她的诰命,也没有降琰王的爵位,已是开恩。”   “陛下可怜她们孤儿寡母在金城不易。”   徐淼淼坐下来,问道:“爹,您知道南地的云族吗?”   “你问得可是那个以琴传家的扬州云族?”   “那您说说这个扬州云族。”徐淼淼清楚的记得李忆云的书房里没有琴,跟他认识几个月,也从未听过他弹过琴,他也不曾说过会弹琴。   扬州云族到底是不是李忆云的家族?   “扬州云族历史悠久,男女世代以琴技扬名天下,最出名的就是本朝开国军师的夫人云氏,传闻她的琴声能令控制听者喜悲情绪。”   “史书上记载,开国军师云蓉,琴技无双,开国大宴技震外国使者。”   “本朝第二代皇帝的云皇后就是云族的嫡女,还有第七代皇帝的皇后、第九代皇帝的皇后也是云族女。”   “云族的男子亦不差,不止是本朝,前朝、前前朝,都有云族男子任过正一品的文官。”   “云族男女皆美,各大家族以与云族联姻为荣。”   “你吕学进伯伯已过世的生母就是云族女。听说,他的容貌有五分随了生母。”   “我们徐族几百年来曾与云族联姻过几次。”   “我嫡亲的九叔娶的九婶就是云族的嫡女。”   徐清林说到九婶时,语气有些悲伤,“九婶嫁给我九叔时,我不过四岁,九婶教过我半年的琴,后来九婶难产去世,腹中的小弟弟没有出生就夭折了。”   徐淼淼失声道:“爹……”   “我九叔一夜之间痛失娇妻爱子,没多久就气结病死。”   “他们一家在天上团圆。”   “是。他们就算活着,也躲不过家族灭门浩劫。”   “爹,对不起,女儿让您想起伤心往事。”   “没事。你怎么突然间问起云族?”   徐淼淼眸子一转,道:“我听老王妃说,此次获得陛下恢复名誉的有七大家族,云族是其中之一。”   徐清林缓缓道:“咱们家族是三十几年家就被灭门。扬州云族却是几年前被李动派人抄的家,不是灭门。云族肯定有不少族人活下来。”   “爹,您可知道扬州云族为何被李动抄家?”   徐清林道:“我在县城酒楼当帐房,听到的都是流言,不可信。”   徐淼淼轻声道:“爹,我今天从老王妃嘴里得知,忆云就是云族的后人。”   徐清林面色倏变,失声问道:“老王妃真是这么说的?”   “是。老王妃说忆云是云族的嫡子,当年为了他能够活下来,不被抓去当官奴,就让他男扮女装,隐居在梨花观。”   “原来如此。这样解释就说得通了。”徐清林有些激动的道:“云公子是嫡系,那就与我九婶是近亲,说不定是我九婶兄弟家的嫡孙。”   徐淼淼见老爹面露喜色,就把老王妃说的那些话都说了。   徐清林不时的点头,夸赞道:“云公子有鸿鹄之志,用这样的办法寻找族人最好不过。”   之前觉得云义黎身份神秘,又远在南地,不希望爱女再跟他有联系,现在得知他是云族的嫡子,为了寻找族人,不愿意接受董老王妃的安排,凭着自己的本事参加科考,对他产生几分好感。   徐淼淼道:“希望他能金榜题名,早日寻找到所有的族人。”   徐清林微笑道:“他是我九婶的娘家人,日后我们去了长安,我要见见他。”   夜深人静,卧房里面传出两个女子的低语。   徐淼淼躺在床上,轻声问道:“春兰,你在宫里可曾听说过扬州云族抄家的原因?”   春兰坐在床边,“您说的可是云淑妃的娘家云族?”   徐淼淼震惊问道:“云淑妃是李动的妃子?”   “是。奴婢听说云淑妃容貌极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李动后宫第一才女美人。”   “云淑妃现在何处?”   “县主,十年前她被李动打入冷宫,之后云族被抄家,她惨死宫里。”   “你说的云淑妃娘家云族是在扬州吗?”   “是。”   “原来云族把嫡女送给李动当了妃嫔。”   “不是。我听说两位老宫人说,当年马贵妃嫡亲的侄子要娶这位云淑妃,云族与马族有仇,自是不同意,马贵妃就用计让李动看到云淑妃的画像,然后下旨直接从云族要人。”   “这个马贵妃真毒。”   “宫里有两个马贵妃,她们是姑侄。当姑姑的就是李动与李静郡王的养母。当侄女的是李动的贵妃。奴婢说的害云族的是李动的妃嫔马贵妃。”   徐淼淼问道:“马贵妃有其姑姑撑腰,云淑妃肯定斗不过她,所以被李动打入冷宫,是吗?”   “发生了一些事,还跟李静郡王有关。老宫人说马贵妃污蔑云淑妃与李静有染。”   徐淼淼疑惑道:“云淑妃在长安皇宫,李静在金城,相隔几千里,他们怎么能会有染?”   “有一年,李动、李静的养母,也就是的马太后过大寿。李静来到长安给她祝寿。马太后下令云淑妃弹琴。云淑妃弹了之后,被李静夸赞。没过几天,马贵妃派宫人把云淑妃的琴偷出来当着几位官员的面以云淑妃送给了李静。李动因此怀疑云淑妃与李静有染,寻了个理由把云淑妃打入冷宫。”   “然后呢?”   “马贵妃与马族诬陷云族与匈奴勾结,李动下旨抄了云族。云淑妃在冷宫惨死。”   徐淼淼轻声道:“云淑妃与云族真是可怜。”   “奴婢听几个老宫人说,云淑妃当年刚进了冷宫,就被马贵妃把一双手砍下来,后来云淑妃得知云族被抄家,用残臂在冷宫的墙壁写下对李动、马贵妃、马族的血咒,而后穿着红衣红鞋在子时自尽。”   徐淼淼有些毛骨悚然,失声道:“云淑妃写得什么诅咒?”   “好像是如能重生,必将颠覆李动江山,让他与马贵妃及马族不得好死的话。”   闻言,徐淼淼后脊梁直冒寒气。   春兰柔声道:“县主,您是金枝玉叶,有除恶金鞭庇护,不用害怕。”   “春兰,你听说过人死重生的事吗?”徐淼淼声如蚊音。   “虽然奴婢在庵里呆了多少年,但不相信死后涅槃的事。奴婢觉得人死了不能重生。”   冬日江南,细雨飘飞,藏于深山的寺院,震耳钟声,回荡天地。   寺院后山脚下,有一大片在寒雨之中傲立绽放黄色花朵的腊梅梅林。   梅林中间有一排茅草房,五间草屋,坐南朝北。   此时,把边的厨房里竟是飘出浓郁的肉香。   ------题外话------   推荐好友出版作家枫飘雪2016年倾力大作《闪婚男神通灵妻》,都市爽文,女主强大,非常好看。亲们快去搜索一下收藏阅读吧。   亲们送的钻花票及留言,我都收到看到了。谢谢!   这两天手机精品推荐,今天爆发一下更一万多字。我这颗爱你们的心永远不变,么么哒!   ☆、125 无双少年壮志凌云   一个高大威猛脸上生着横肉穿着灰色僧袍的壮汉,手里拿着一只油淋淋的大鸡腿,满脸欢喜的从厨房里快步跑出来。   厨房里传来妇人的笑骂声,“你这个馋鬼,鸡腿刚熟还没入味不好吃!”   壮汉以为妇人会追出来打他,没想到只是得了她一声骂,当即大笑两声,三下五除二把大鸡腿啃个干净,吃得满嘴满手是油,然后用力把鸡骨扔向梅林深处。   他跟主子在寺院的后山呆了许久,吃荤腥的次数屈指可数。今个托主子的福有鸡吃,真是幸福。   一个穿着灰色僧袍还带着僧帽的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正好看到壮汉丢鸡骨,急道:“你这个猪脑子,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清楚。别乱丢鸡骨头!”   此人说话是妇人声音,容貌也是,只是穿上了僧袍戴着僧帽,远看去是个佛门俗家弟子。   如果徐淼淼在,就会发现壮汉与妇人就是云义黎的三婢之中的林三妹、林二妹。   那林三妹与云义黎在梨花观的几年同样是男扮女装。   林三妹的真名是林三弟。他随云义黎离开梨花观就恢复了真名。   过了一个时辰,马蹄声渐近,两个穿着僧袍戴着斗笠的男子自远方而来,把马放在了梅林外,步行至茅草房。   来者是一个绝美少年及一个高瘦老头。   灰色宽大的僧袍根本无法掩盖住少年的倾国倾城之姿,反倒给他添了两分出尘的气质。   少年便是在梨花观隐居几年的云义黎。   老头就是林大妹,现在恢复了男装,真名叫做林大。   当年云义黎被董老王妃的人接去金城后,董老王妃派了三名亲信陪同他去梨花观。   这三名亲信都姓林,私下关系很好,又是完成同一个任务,当时就结拜兄妹,改名叫林大、林二妹、林三弟。   林大、林三弟是南地官府追辑的凶犯。   林大医武双全,为了给冤死的家人报仇,潜入刺史府里,杀死刺史全家及三十七名侍卫,将刺史全家的脑袋悬挂于城府墙头,而后逃至北地。   林三弟天生神力,可是有勇无谋,曾经是镖师,被一起走镖的镖师污蔑与强盗勾结抢劫镖局的镖,为了证明清白,独自一人上山把十几名强盗杀死,而后把镖找到送还镖局。   谁知强盗与官府勾结,被林三弟杀死的人当中有县令的小舅子。他被县令抓进大牢判死刑,后逃狱来到北地。   林二妹曾是李动同父异母的弟弟王府里的杀手,一直隐藏在长安青楼的厨房,身份是厨子。   一次杀人任务失败,暴露身份,面临被王府处死的结局,不得不离开长安逃走。   “主子、大哥。”林三弟粗声粗气透着亲切的声音响起。   “主子、大哥,饭菜马上就好。”林二妹听到马蹄声时,就开始在厨房里炒菜,现在一道热菜已经出锅,叫林三弟去洗爪子揣菜。   云义黎面色有些疲惫,朝两人微微点头,就去洗手。   林大跟二人道:“今个我们在此住最后一晚,明早就离开去往军营。”   “我们又要去军营。太好了。”林三弟大嘴一咧,哈哈傻笑。   几个月前他们主仆四人从梨花观出来,第一站去的是大镇,那里有永靖县的驻军守护,驻军将军是董老王妃的亲信。   云义黎在那里每到夜晚就去驻军的练武场与一群群的军士打架,还在跑马场练习骑术、枪术。   林三弟做为云义黎的随从,也跟着沾了光,每晚能找一队军士练练手,还能骑军马在跑马场驰骋。   林三弟很怀念跟一群浑身臭汗的军士天天打架傻乐,弄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爽快日子。   林二妹问道:“这次我们去的可是扬州城府驻军军营?”   扬州驻军将军就是大镇的前任将军,也就是骆驼立夏第一任主人。   此人是董老王妃的亲信,比云义黎提前一个月来到扬州驻军,已将军队大权牢牢控制在手里。   林大点点头,“对。到时你穿男装就是。”   林二妹笑道:“明个就是年三十,今个我把鸡都炖了,想着今个吃两只,明晚守岁吃四只,既然明个离开这里,那今晚就把六只鸡都吃了。”   林大夸赞道:“主子最爱吃鸡。你做的好。”   “主子爱吃的是许小姐做的鸡,不是二姐做的鸡。”林三弟无视林二妹使眼色,大声道:“我说得是实话。”   屋子里云义黎洗漱的声音倏地停止。   林大瞧了屋子一眼,就凶狠狠的瞪着林三弟,低声骂道:“猪脑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二妹嗔怪道:“蠢货,你别在主子面前提许小姐。”   林三弟摸摸脑袋,问道:“为何?”   林大上前推了林三弟一把,“不为何。不许提!”   林三弟喃喃道:“许小姐对主子对我们都极好,还给主子通风报信,我为何不能提她。”   林二妹急道:“你一提她,主子就想起她的种种好,心里会难过,年都过不好。”   林三弟睁着一双牛眼,问道:“为何会难过?”   林大跟林二妹道:“你跟生着猪脑子的人说什么话?”   “我做的鸡你别吃。”林二妹气呼呼的瞪了进厨房揣菜的林三弟一眼。   林三弟高声道:“你做的鸡就是没有许小姐做的好吃,还有肉饺子,也远不如许小姐做的好吃。你怎么连实话都不让我说!”明明每次在主子面前提到许小姐,就看到主子嘴角上扬高兴的很。   他只是想让主子高兴。   夜晚,茅草房的鸡肉香已经被带着细雨的冬风吹散,油纸糊得窗户里透出昏黄的光亮。   屋子里只有一张七成新的木床、一套桌椅,家具十分简陋。   地上有一个火铁盆,里面烧着银丝炭。整个屋子就是这个铁盆里的燃烧的银丝炭是富贵人家所用。   云义黎坐在桌前,就着四根蜡烛的光亮看书。   去年的今日,他在梨花观,同样是隐居,生活环境条件比现在强许多。   现在的茅草房是寺院临时搭建,明天他离开,就会被拆掉,不留下他在此居住过的任何痕迹。   一夜无梦,次日天未亮,云义黎便起来穿衣洗漱去了梅林外,如同往日在那里看到了等候他的光头老年胖和尚。   “义黎见过大师。”   “今日你来得要早一些。”   “大师,我今日要离开,学武之前先要向您辞行。”   “我的武功,你已学得差不多,只差多加练习,你离开也罢。”   “多谢您传授武功,请受义黎一拜。”   “你学武天赋极高,机遇又好,如今身集佛、道两教武功之长,已是当今世上屈指可数的少年高手。”   “我学武原是为了防身,现在是为了在开春武科考上一甲。”   “以你的武功在武科考上定能斩获前三名。”   “本界的武科考除去比试武功,还要考骑术、箭术、兵法。后三项都是我的弱项。如今时日不多,我只能把重心放在后三项上面。”   “老衲预祝你武考金榜题名,名列一甲!”   一老一少话毕,开始每日的武功课程。   两个时辰之后,梅林来了一群光头大和尚把林里的一排茅草房一间间拆了,用土平了地基,一切恢复原貌,看不出这里曾经有人住过几个月。   腊月三十,金城。   雪过天晴,家家户户过大年。   从下午开始,陇地都督府的鞭炮震耳欲聋响过之后,各个官员的府里便开始放起大挂大挂的鞭炮。   到了黄昏,全城家家户户鞭炮齐响,热闹非凡,年味十足。   偌大的琰王府安安静静,正门门口连只红灯笼都没有挂。两只石狮子瞪着眼睛俯视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年夜饭东西院仍是各吃各的。   东院的饭菜都是素,不见半丁荤腥。饭桌下面,董老王妃轻轻踩了一下李文琰的鞋尖。   李文琰露出一个窃喜的笑容,吃饭的速度明显减慢。   饭后,母子直接去了置放舶来品的屋子,过了一会儿,徐淼淼穿着红色金丝绒斗蓬如约而至。   奴婢都被打发去了隔壁。   徐淼淼解开斗蓬,露出藏在斗蓬里面的一个竹篮,打开上面蒙着三张油纸,油纸刚被捅破,肉香四溢。   整间屋子都飘散着带着浓浓酱香十分引人食欲的肉味。   李文琰圆圆的小脸露出大大的笑容,小声问道:“淼淼姑,你带得什么好吃的,怎么这么香?”这个小吃货,自从吃过徐淼淼暗中送来的烧鸡,就跟着徐文兄妹一起叫她姑了。   徐淼淼笑道:“酱鸡、肉三鲜饺子。快趁热吃。”   篮子里还装着干净青白瓷的碗筷。   董老王妃笑不露齿,目光里带着喜悦,柔声道:“你又送来新吃食,真是费心了。”   她身边的人也能带来肉食,只是远不如徐淼淼带来的好吃,且每次带的都不一样,光是鸡的做法,就已经有烧、香酥、卤、酱、炸五种了。   徐淼淼把碗筷放在桌上,“不止给你们,我们家也吃。”而后就去欣赏满屋的舶来品,让母子俩能够随心所欲的吃个痛快。   李文琰吃得不亦乐乎,见徐淼淼站在玻璃瓶面前站了一会儿,道:“姑,你喜欢就拿走。”   “这个不好。我不拿。”   李文琰扬眉自豪的道:“姑,我实话告诉你,整间屋子里的东西就属它最稀罕贵重哦。”   董老王妃望着儿子目光宠溺,笑道:“淼淼,之前有好些人向琰儿要这个天碗,他都不给,今个你没开口,他就要主动送你,对你实是大方。”   “天碗?”徐淼淼语气惊诧扭过身子,见桌上的酱鸡、饺子已剩不多。   酱鸡用的是三斤多的一年公鸡,皮薄馅大的饺子共四十个。   两母子的胃口可真不小。   董老王妃不减肥了吗?   “对。这是外国使者向本朝进贡的天碗,本朝只有两个,一个在我家,另一个在皇宫。”李文琰把最后一个三鲜饺子留给了吃得津津有味的母亲。   徐淼淼大眼睛精亮,射放光芒,娇笑几声,“这等工艺,也能叫天碗?”   李文琰问道:“工艺是什么?”   “就是手艺。”徐淼淼一时激动,竟然说出前世的词语。   董老王妃把最后一个饺子夹到了李文琰的碗里,优雅的拿丝帕擦净嘴,起身盈盈走过去,微笑问道:“淼淼,你有比这个手艺更好的天碗?”   “我见过。”徐淼淼总不能把空间里的用来做医学实验的玻璃杯直接取出来。   董老王妃不再追问,道:“你家已经有了权势,要是能找到会做这样手艺的匠人制出天碗,去了长安就能够财权并收。”   徐淼淼直言道:“我家初入长安,如果有这样的手艺,不如直接献给陛下,坐享分成。”   董老王妃目光里带着几分欣赏,“不招摇。你很好。”   徐家一大家子人,从入往王府直到今日,都没有出过大门一步。   整个北地往徐家送礼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特别是李静被降为郡王之后,金城大小官员无不派人来给徐家送贵重的礼物。   徐家大部分拒绝,只收了极少人送来的礼物。   刚开始这些达官贵人认为徐家是清高,后来得知徐家也收礼,不过收的是土特产、布、肉、蛋这类不值什么银钱的礼,便改送这些。   徐家收了礼当时就回了礼,泡菜、酸菜、籽瓜什么的,虽说是吃食,但却是独一无二的,让这些达官贵人即有面子还尝了鲜。   别人不清楚,王府上下都知晓,徐家当家做主的是徐淼淼,这么做的就是她,无不赞她聪慧低调会办事。   徐淼淼笑道:“我这不是向您学的吗?我就当您是在自夸。”   “瞧你这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董老王妃笑靥如花,把窗户打开,又将门打开,让肉味都散去。   三人去了前院的偏厅,刚坐下没一会儿。   门外传来男子焦急的说话声,“老王妃、王妃,下官有急事禀报。”   “进来。”   王府长史张瑞面色焦急,穿着便袍进来,见徐淼淼在场,倒没觉得诧异,行礼之后,道:“一个时辰之前,金城刺吏府来人告知下官,有两个老头在咱们府北街首饰铺门前撞墙而死,尸体的怀里有写着诋毁您名声的信。”   北街首饰铺在金城极有名,里面售卖的首饰来自本朝及国外首饰大匠手工做的首饰,款式新颖独特,价格只比同样材质的首饰贵两成。   从南地来的达官贵人都夸赞这家的首饰比江南的大首饰铺丝毫不差。   王府名下的商铺,北街首饰铺每年的收益排在前三。   大年三十,两个老头撞死在门前,十分不吉,定会影响生意。   董老王妃美目一横,问道:“信里是怎么诋毁的?”   张瑞连忙低头道:“这……这,诋毁您的清白。”   董老王妃冷哼一声,问道:“他们可是董族派的人?”   张瑞答道:“刺吏府现在还未查出他们的身份。”   董老王妃目光不屑,“大过年的为了让我们母子不舒服,连人命都用上了,这样阴毒龌蹉的事只有董族做的出来。”   李文琰气道:“母妃,董族以为都督府下令他们年后迁族离开天水府是您的授意,可孩儿知道,这件事您从头到尾根本没有管过。”   “来而不往非礼也。”董老王妃目射寒光,“传贺典军。”   徐淼淼秀眉紧蹙,不知董老王妃要如何报复如此愚蠢且自不量力的董族。   很快,在王府里巡查穿着盔甲的贺典军来至,见董老王妃俏脸怒气腾腾,连忙低头十分恭敬的行礼。   董老王妃冷声道:“你拿着王爷的令牌,这就去城外调驻军军队五百人,连夜去天水府,到了之后去给天水府刺吏打个招呼,就说本王妃说的,为了不耽误天水府百姓春耕,董族立即迁出。”   金城书院火灾一案,都督府判董族迁族,族里的千亩良田全部交还天水府。   董族在天水府势力很大,肯定不会痛快的迁走并交出千亩良田。   董老王妃寻的这个理由,肯定会让天水府官府及租种千亩良田的百姓喜出望外,反之董族必会愤怒不已。   李文琰起身走至,将手里沉甸甸的黄金令牌交给贺典军,肃容道:“你速去速回。”   “下官领命。”贺典军在王府这些天,早就知道董老王妃与董族的恩怨,脸上并没有惊诧之色,得了令牌,再次行礼,而后转身离去。   董老王妃待张瑞走后,特意道:“淼淼,你别担心,我们母子不会因此心情不好过不好年。”   西院,御林军卢亮已从贺典军的嘴里得知了董族的事,并立即把此事告诉了徐清林。   这些天卢亮常与徐清林在书房里谈天,有时还下棋。   晚上的年夜饭徐清林邀请卢亮,后者欣然同意。为此御林军的几位军官都认为这是徐家对卢亮的肯定。   徐淼淼回到西院,徐清林与家人坐在大厅里一起守岁有说有笑,见到女儿,问道:“老王妃与王爷现在如何?”   “还行。”徐淼淼感叹道:“老王妃实是不容易。”   徐清林点点头,道:“王爷还未成年,老王妃又没有娘家可靠,孤儿寡母自是不易。陛下定是想到这些,才没有降老王妃与王爷的官职。”   徐淼淼望向长安的方向,暗道自家老爹把李严想得真善良美好。李严要真是如此,岂能从手无权势到把李动拉下龙椅,毁掉李静民族大英雄的名声。   徐佳跑过来,抱着徐淼淼的大腿,撒娇问道:“姑,明个是大年初一,我们去哪里玩?”   徐淼淼摸了摸穿着红衣红裙打扮的跟观音菩萨身边玉女的侄女的头发,跟众人道:“我跟老王妃、王爷都说过了,明个一早咱们一大家子先去东院拜年,然后出府去街上逛逛。”   众人皆是十分惊喜。   邓红问道:“明个能出王府?”   徐淼淼笑道:“对。明个别人家都忙着拜年串门,街上的商铺人肯定不多,咱们家就上街。”   邓老八哈哈大笑,“亲家,不瞒你说,我与二宝在金城几家做了两个多月的事,愣是没在城里转过,都不知道城门朝哪开。”   “我来金城不下五回,说实话也没转过。”徐清林同样笑哈哈。他可是听说金城有几家书店,里面有几本孤本,就算不买,能看看也行。   刘喜儿跟赵兰道:“以前咱们在村里住着,有银钱没银钱的,都能去大镇、小镇逛逛,冬天黄河结冰成了冰河,咱们还能不花一个铜钱走过冰河去县城,如今在王爷府里,哪也去不了。这下可好了,终于能去金城的街上转转。”   赵兰点点头,道:“是。我来金城之前,还想过趁着过年,在城里卖麻花挣点银钱,可是一来就遇上王府出事,咱们都不敢出府去。”   徐淼淼指着刘喜儿、赵兰,“瞧瞧你们,还没出王府的大门,只是听到这个消息,就高兴的嘴都合不拢,这要明个真走在金城的大街上,是不是欢喜的连北都找不到了。”   刘喜儿摊开双手,笑道:“谁叫咱们都是村里出来的,没见过世面没出息。”   卢亮站在第一进院子外面,听到大厅里的欢声笑语,自语道:“还是人多好。”他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家,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热闹的场面。今个过节,两个儿子不知有没有想他。   众人守到子时,到了新年,吃了热呼呼的酸菜猪肉饺子,这才去歇息。   到了清晨,一个个的都因为要出王府兴奋的醒来了,穿衣洗漱去吃早饭,然后就一起去给董老王妃、李文琰拜年。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26 淼淼仗义帮老王妃   大奴婢给刚起床的董老王妃禀报道:“老王妃,西院的人马上就过来了。”   “竟是来得这么早。”董老王妃嘴角上翘,连忙让大奴婢动作快点,把她的头发梳得美一些。   大奴婢接着道:“来的除了郡公爷一家,还有他们家的亲朋好友。”   董老王妃望着铜镜里的国色天香的美人,笑道:“昨个淼淼已说过了。他们是特意来拜谢本王妃与王爷这些天的款待。”   “卢将军也跟着一起过来。”   “他平时无事不会来,今个也是要给本王妃与王爷拜年。”董老王妃想到金素每次见到卢亮时幽怨的眼神,轻轻摇头,暗叹金素太痴情。   众人到了大厅,站成两排,待董老王妃、李文琰坐了上座,便开始依次行礼拜年。   邓老八等人第一次见董老王妃母子,特意行了磕头礼。   李文琰早就从奴仆的嘴里知道邓老八是徐清林的亲家,便亲自起身去扶。   邓老八只是个农民,得到金城主人琰王爷的亲自相扶,自是十分激动。   董老王妃跟赵兰、高大姑、刘喜儿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让大奴婢给众人分发红包,柔声道:“每人都是两个,一个是本王妃的心意,一个是王爷的心意。”   众人再次道谢。   董老王妃又给几个女子送了精致的首饰,自是给徐家女的更加贵重。   李文琰给几个小孩子送了文房四宝。   众人从东院出来,无不喜气洋洋。   徐文激动的问道:“姑,我们可以出王府去金城玩了吗?”   “可以。”   徐佳紧紧抱着两个封了银票的红包及装着首饰的锦盒,问道:“姑,我们去哪里玩?”   徐淼淼眯眼反问道:“佳佳,今个这一早你得了多少压岁银钱?”   “我得了好多。你要,我就送给你哦。”徐佳倒是很大方的把两个红包递上去。   徐文不甘示弱的道:“姑,我的也给你。”   “姑,还有我的。”   “我的。”   几个孩子竟是争先恐后的把刚得到还没有看里面有多少银钱的红包献给徐淼淼。   徐清林得意的跟卢亮自豪的道:“我家淼淼就是这样招孩子喜欢。”   “县主心地善良,对孩子有耐心爱心,孩子就懂得回报她。”卢亮已经有意无意的看了徐淼淼好几眼,今个她更加的好看。   徐淼淼笑靥如花,喜道:“你们的心意我领了。这压岁钱不用送给我,就拿着它去首饰铺子买首饰。”   赵六风咯咯笑道:“首饰,我不能戴啊。”   徐淼淼扭头跟最小的孩子赵六风道:“你姐对你百好千好,我就是让你买首饰给你姐戴的。”   “好吧。我听姑的。”赵六风嘻嘻傻乐。   徐清林问道:“淼淼,你是要去王府在北街开的那家首饰铺子?”   “对。那家今个肯定没有人去,我们去不会碰上任何人。”徐淼淼感受到站在徐清林旁边的卢亮灼热的目光,低头轻声道:“老王妃先后赐下许多银钱,我想还她一些人情。”   徐清林点点头赞同,“你们去。我,想去书店瞧瞧。”   徐淼淼便道:“您要是去书店,就让卢将军陪着。我们由御林军将士护送就行了。”   徐磊开口道:“妹,我想去兵器铺子瞧瞧。”   徐文立刻道:“爹,我也要去兵器铺子。”人家长大以后是要当将军,可不是当娘娘腔的小白脸,才不想去首饰铺子。   洋芋蛋小声道:“叔,我也想跟你去。”   徐淼淼笑着全部准了,“除了佳佳,你们几个小孩子都去兵器铺子,你们的红包交给家里的大人。”   邓老八大大咧咧的笑道:“亲家,你跟磊儿都去,我陪着红红、淼淼去首饰铺。”书与兵器都不喜欢,想去种子铺瞧瞧,估计这几天不开门。   东院大厅,张瑞与众位金城官员向董老王妃、李文琰拜年之后退下。   李静在世时,正月初一早晨,整个北地的军政主官都要到王府向他磕头拜年。   如今李静已死,还被朝廷降为郡王。   北地的军政主官为了不成为李严的磨刀石,都很识趣的没有悄悄来到金城。   “咱们去过东院,还得去西院。”   “西院的郡公爷全家一早就出府去了。”   “那我们明个再来向郡公爷拜年。”   “郡公爷一家在金城的时日想必不多了,你我还没有去过西院拜访。”   “郡公爷实在是太低调。”   众位官员到今天为止,只是在黄河码头接徐家人时见过徐清林一面,都忘记他长得什么模样。   偌大的王府,西院的人一走,就显得更加的安静。   往年这个时候,北地有诰命在身的官妇都会向董老王妃磕头拜年,献上年礼。   董老王妃还是头一回过如此清静的大年,想到李严将北地的权力逐渐收后,她们母子的日子肯定会一年不如一年,心里自是很失落。   一个时辰之后,王府的个子矮胖胖的像球一样的三管家面带喜色进来磕头,起身后很是激动的道:“老王妃,咱们北街首饰铺今个开门,下官本以为昨个出了凶事,没有人敢来,谁知徐县主与郡公世子夫人一早就都来了。”   董老王妃美目一亮,“你快细说说。她们怎么去的,去子后都干了什么?”   “当时下官不在铺子,听掌柜的说,徐县主骑着马,世子夫人与几位夫人小姐坐着骡车、驴车,由百名御林军护送来到咱们的铺子。”三管家能够想象出,徐家出行使得是骡车、驴车,在整个金城的富贵人家当中真是独一无二,还有威风凛凛的御林军护送,人人都能认出她们的身份。   大奴婢笑道:“老王妃,县主是特意不借咱们府里的马车去呢。”   “徐县主一开始在铺子里花了三百多两银钱的首饰,世子夫人花了八十多两银钱,几位夫人小姐共花了八十多两银钱。”   “徐县主又跟掌柜的交了一百五十两银钱的定金,给了掌柜的一种款式首饰的图案,让铺子在十日之内按着图案打出四百九十件银饰、十件金饰,十日之后收货时再付三百两银钱。”   “总的算起来,她们前前后后在咱们铺子花了近千两银钱。”   “县主、世子夫人还没走,刺史夫人就带着几位女眷来到咱们铺子,说是买首饰,下官一眼看出她们是趁机跟县主、世子夫人说话。”   “下官闻讯赶去铺子时,县主、世子夫人已经走了,不过有十几家官员大商的正室夫人在挑选首饰,比往年生意还要好。”   “下官以为,今个若是没有徐县主、世子夫人来,咱们的铺子生意不可能这么好,特意来向您禀报。”   董老王妃笑靥如花,道:“你做的好。你传本王妃的令,十日后县主的人去取首饰,不取再收银钱。”   “是。”三管家笑哈哈退下。   董老王妃特意道:“琰儿,咱们家的首饰铺子前脚出事,你淼淼姑后脚就去捧场买首饰。”   “是。淼淼姑这么多天除去去过都督府,哪里也没有去,今天刚出王府,就直接去了咱们家的首饰铺子。”   “她是除恶金鞭的主人,背后是陛下,身份在那里摆着,这个举动无形中破除了昨天董族以两条人命对我的诋毁与陷害。”银钱是小,名声是大。   “淼淼姑对您真好。”   “是。你淼淼姑特别仗义也非常聪慧懂得回报。她做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李文琰点点头,好奇的问道:“母妃,淼淼姑为什么制五百多件首饰?”   董老王妃目光宠溺,柔声道:“动动你的小脑袋想一想。”   李文琰低头想了想,抬起头来笑道:“孩儿知道了,淼淼姑是要送给御林军的,银饰是送给普通的军士,金饰是送给军官,对吗?”   “对。”   “淼淼姑为何要送给他们首饰呢?”李文琰知道昨个王府已经给御林军的军士每人二两银钱的红包,给军官十两银钱红包。   董老王妃耐心的解释道:“首饰便于携带且能长久存放,再者人人都有娘和妻子,御林军在金城过年,没有陪伴娘和妻子,回到长安,将这件首饰送给她们,是对她们的一种补偿与关爱,皆大欢喜。”   李文琰夸赞道:“淼淼姑心思真细腻。”   “不知你淼淼姑要打的是什么首饰。”董老王妃想到就做,派大奴婢这就去首饰铺子去取那张图案。   原来抑郁的心情因为这件事彻底好起来。   董老王妃午休起来,就看到了首饰的图案,竟然是三张图,不是一张。   镯子是椭圆型,两面图案各异,一面是牡丹,一面是梅花,可以戴有牡丹图案的这面,也可以戴有梅花图案的这面。   这个新颖的镯子比传统的镯子多了一个活动扣,增加了一镯两戴的功能。   以她的尊贵身份及阅历,竟然没有见过这样精美实用的新款首饰。   大奴婢忍不住赞叹道:“老王妃,这个镯子双面都能戴,真是神奇。”做为老王妃跟前几年的人,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款式的镯子。不禁对御林军的家眷心生羡慕。   董老王妃惊喜道:“淼淼这是间接的把一镯两戴的新手艺送给我。”   大奴婢笑道:“是呢。县主交给咱们府的首饰铺打这种镯子,让咱们最先学会,咱们就能比别的首饰铺早一步做出新款镯子。”   黄昏前,徐家人由御林军护送浩浩荡荡的回到王府。   “郡公爷、世子爷、县主,今个这些官员过咱们西院拜年。”御林军军官把写了几十个名字的纸呈上。   徐清林一目十行看了纸上的名字,这些官员无非是想让他去了长安在李严面前美言几句,可是他对他们都不了解,才不会随便的向李严推荐,能少见他们就少见,笑道:“淼淼,今个我听你的出府太对了。”   “爹,今个您在书店可曾有收获?”徐淼淼早就知道自家老爹不喜官场上的应酬,这样安排让他省心。   “我看上四本孤本,出多少银钱三位掌柜的都不卖,说是镇店之宝,就靠着它们吸引金城的读书人过来光顾。”   “我瞧你很高兴,还以为你买到心怡的书了。”   徐清林喜滋滋道:“我是没有买到孤本,不过卢将军说那四本孤本卢族都有,他回到长安去族里取书送给我。”   徐淼淼哦了一声。   徐磊满脸笑容,憨声笑道:“妹,卢将军答应回长安送给我与文文四件兵器。”   徐淼淼看了老爹与哥哥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他说送你们,你们就接受了?”   徐磊俊脸一下子红了,解释道:“妹,我不好意收,可是卢将军就说上次刺客夜袭王府,多亏了你用除恶金鞭退走亲兵队,救了他的部下的命,还赠药给他的御林军弟兄,他一直没有机会表示谢意。”   徐淼淼菀尔,道:“哥,他这样说,你们收下无可厚非。”   徐磊脸上立刻又挂起灿烂笑容,瞧了在一旁跟高大姑、刘喜儿说笑的邓红一眼,问道:“你们去首饰铺子买了什么?”   “我给自己买了些首饰,还给御林军每人定制了一只镯子。她们用老王妃今个给的红包银钱买了首饰。”   邓红走过来笑道:“磊哥,老王妃、王爷出手十分阔绰,给了我与文文、佳佳一百多两的银票。”   徐磊震惊道:“这么多!”   邓红接着道:“是呢。老王妃、王爷给喜儿、兰兰、五风、六风、三宝的红包都一样,每人二十两银票。”   赵兰笑道:“叔,我们给老王妃、王爷磕一个头,就得了几十两银票的红包,这都是老王妃、王爷看着你家的面子。我们就学着淼淼姑,用银钱在王府的首饰铺买了首饰。”   徐淼淼与众女还有邓老八今个还逛了琰王府名下的脂粉铺、成衣铺,并在琰王府名下的酒楼用的午饭。   小梨村正月初一讲究是不花银钱。今个大家都按往年的讲究来,都花银钱买了东西。好好过了一回购物瘾。   徐清林点点头,“你们做的好。”他今个没有买书,没有开销,午饭是卢亮请的。   徐磊带着几个小男孩也没买东西,中午只花了几十个铜钱吃了羊肉汤泡大饼。   邓老八整个一陪买陪逛陪吃,自已啥也没买,也不让邓红给他买。   众女算了算帐,发现大小男人都没花钱,家里的银钱都是她们花了。   不过没有收获的大小男人见她们买了很多的东西,竟是比她们还高兴。   刘喜儿跟赵兰、邓红笑道:“你家我家都这样。”还有什么比被男人宠着随便花家里银钱更幸福的事。   晚饭摆了几桌,几家在一起享用,其乐融融。   这个年虽然没有放鞭炮,但是一家团聚,平安幸福,也过得很高兴。   次日天刚亮,看守王府大门的亲兵队就小跑来到西院禀报,“小梨村来了几个乡亲,走了一天一夜的路,来给郡公爷一家拜年。”   亲兵队与御林军以前彼此不服气,互相瞧不上眼,自从刺客夜袭那晚及贺将军当上亲兵队典军之后,关系就大为转变,如今不说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也跟亲兄弟军队一样。   守西院的御林军军士连忙去向徐家人禀报。   徐淼淼起床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得知小梨村来人了,十分惊喜。   小梨村距金城二百多里路,这才刚大年初二,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从村里出发,又是怎么来的,路上有没有休息。   大厅里欢声笑语。   徐清林、许磊笑声不断,还传出赵德、赵老大的说话声。   众人见穿着红裙发戴宝石蝶钗的徐淼淼来了,均是眼前一亮。   一共来了七人,小梨村的赵德父子三人及赵老大,李村的李大狗、李二狗及李三狗。   七人也不是空手来的,每人背了二十斤玉米面。   赵德家还带了六只活鸡、四只活鹅。李大狗带了两只羊腿。李二狗带了一只猪腿、一只活鸡。李三狗带了一只活鸡。   这些礼物已放进厨房去了。   赵德笑道:“我们年三十吃过团圆饭,趁着喝了酒身上热就出村了,中间找了个破庙睡了一个时辰,没花一个铜钱,就这么沿着县城至金城的大道一直走,今个半夜走到金城大门。”   他说的轻巧,可是背着重物行夜路是极累人。   徐淼淼心里自是有些感动,疑惑道:“半夜城门不是关闭的吗?”   赵德自豪的道:“守城门的将军一听我们是要给你家拜年,立刻对我们刮目相看,不但放行,还派了两个军士送我们到王府。”   赵明圆红着脸鞠躬行礼,笑道:“姑,新年好。”   七人纷纷给徐淼淼拜年。   徐淼淼温声道:“你们走了这么久的路,吃了早饭赶快去歇息,睡一大觉,咱们再说话。”   刚才徐清林、徐磊也是这么跟七人说的,这让七人心里热呼呼的,觉得徐家得了这么大的富贵,对乡亲们仍是这般体贴入微。   徐家的女眷过来见了七人。一会儿王家、赵兰姐弟也来了。   赵兰很是激动的道:“叔,这么大老远的,您竟是来了。”   赵德倒是实在,笑道:“我来给郡公爷、世子、县主拜年。”   “叔,你们哪天从村里启程?”   “也就是前个晚上吃过年夜饭就出发了。”   赵兰一脸惊诧,“你们这么快就从村里走到金城了?”   “当时想着早点到王府,就一鼓作气的往这里赶路,不觉得累。”   “我们当时从村里到金城坐官船还走了两、三日呢。”   赵德父子见王家、赵兰姐弟都是满脸红光,穿着新的绸缎衣裤,再加上刚才进府时,王府亲兵队态度十分恭敬,已知道徐家在琰王府的日子肯定过得好,这就放下心来。   众人热闹的用了十分丰盛的早饭,又说了一会话,七人就去客房歇息。   李大狗、李二狗、李三狗睡一间房。   赵德与赵老大一间房。赵明正兄弟一间房。   赵德去客房瞧过之后,特意去跟徐淼淼道:“这床铺被子都是新的,用的都是上好的棉布绸布,我们身上有汗脏。”   徐淼淼菀尔,道:“沐浴之后,头发是湿的,马上入睡对身体不好,我想着你们睡醒了再沐浴。你们要是觉得不自在,那就先沐浴,等头发干了再睡。”   赵德自是疲惫到极点,可想着这是在王府,东西都是人家琰王爷的,可不能把东西弄脏了,让琰王爷瞧不起徐家,便道:“我们洗干净了再睡。”   七人便去浴房沐浴。   大年初二这天,徐家跟吕学进约好的见面。   吕学进一家如约来到王府,先去东院,而后去了西院,在西院吃了午饭。   徐清林跟吕学进道:“我们生活几十年的村里的乡亲赶了一天两夜的路来给我们拜年,现在正睡着,估计下午就能醒来。今个我家就不去你家,过两天我们全家上府里给你们家拜年。”   史芳刚才已经听徐淼淼说过此事,便跟吕学进使眼色让他同意。   老夫妻带着孙子、孙女离开府。   一回到吕府,性格内向的吕瑜便跟老夫妻感慨道:“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小梨村至金城这么远,村民竟是走夜路来瞧看徐爷爷一家。”   今个吕家是打算向徐清林试探口风,想让吕瑜娶徐淼淼为妻。   吕瑜是吕学进这一脉的长孙,他的妻子将是这一系的长嫂兼主母。   徐淼淼比吕瑜只大一岁,容貌好精通医术,性格手腕没得说,又有除恶金鞭在手,是吕学进一家心目中最理想的吕瑜的妻子人选。   七个村民的到来,使得徐家将来吕家的时间推后,吕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提此事。   史芳瞧着长孙吕瑜一脸郁闷,摇头道:“你懂什么。”   吕瑜谦虚的道:“请奶奶赐教孙儿。”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27 游观父女留诗字传名   “我问淼淼了,这七人来看徐家不是攀附富贵,是另有原因。徐家对他们有恩。”   “原来是报恩。”吕瑜面带愧色,轻声道:“孙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怪那七人。”   “好了。你也不知情。”   吕瑜想到徐家人说起村里的七人那股子亲切劲,忍不住轻叹一声,“不知徐家几天后来咱们家?”   史芳打趣道:“瞧你这猴急的样子,恨不得我跟你爷爷立刻跟郡公爷提亲事把淼淼给你娶回来,是吗?”   “奶奶,孩儿不是这个意思。”吕瑜俊脸通红。   吕雅笑道:“哥,你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莫非你不想娶县主?”   吕学进见爱孙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哈哈大笑道:“你那点小心思,我们一眼就瞧出来了。”   吕雅与吕瑜不打搅祖父祖母午休,一起退下。   史芳在王府西院吃的有点多,躺在床上睡不着,没听见吕学进的鼾声,轻声问道:“老头子,睡着没?”   “没。”   “我现在想想,瑜儿与淼淼的亲事要是成了,真是良缘。”   “那自然会是。”   “老大媳妇做的那么多的错事,这次总算明智了一回,听了我的话放瑜儿跟我们一起到金城。”史芳说起长媳,话里话外都带着不满意。   “说她做甚。”吕学进语气对长媳更是不悦。   “不知道淼淼进了咱们家的门,跟老大媳妇能不能合得来?”   “合不来就让她走。”   “你让谁走?”   吕学进答道:“当然是老大媳妇。”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我把你话学给老大听。”   “淼淼进门之前,我会亲自跟老大说这些话,让老大先给他媳妇上上弦。”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吕学进、史芳从成亲至今,夫妻和睦,子孙孝顺,唯一不愉快的事就是娶了一个爱慕虚荣不太懂事的长媳。   老夫妻就怕长媳不经过他们的允许把吕瑜的亲事定下来,这才把吕瑜带到金城,宁愿找个北地的孙媳妇,也不愿找长媳看上的小女子。   吕雅回到卧房,也没歇息,让奴婢取来文房四宝,就在房里的桌上给远在千里之外的爹娘写了封信。   信里的内容是,祖父祖母身体康健,她一切都安好,祖父祖母要给堂哥吕瑜定亲事,女方是徐淼淼。   堂哥吕瑜很喜欢徐淼淼。   如果这门亲事成了,大伯母就要面临一个县主儿媳妇,到时大伯母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儿媳妇身上,不会再处处针对她家。   她觉得徐淼淼是个看似温柔实则很有手腕的小女子,又有陛下与太子做后盾,比家族及长安的小女子都厉害,大伯母肯定无法欺侮徐淼淼,到时就让大伯母也尝尝被人打压的滋味。   希望爹娘赞成这门亲事,在大伯面前多说徐淼淼的好话。   “你立刻把信交给驿站。”   大奴婢领令把信收好,这就出府去办差事。来到金城这些天,已是第三次办类似的差事。心里对小小年龄就城府颇深的小姐深深敬畏。   傍晚,王府西院一进院子的饭厅传来众人说笑声。   赵德等七人从上午一直睡到黄昏,都错过吃午饭,但是心情特别的愉悦。   他们的来到让徐家上下都特别的高兴。   徐家在王府的这几个月,除去吕学进一家之外,跟别的权贵人家都没有交往,更别提在一起用饭说话了。   不过如今静王过世还不到百日,东院的董老王妃、琰王仍吃着素,西院这边就算大过年的来了客人,也不好意思喝酒。   今个大家就以茶代酒了。   茶足饭饱,赵德直言道:“我们不好打扰你们,准备明个就回村去。”   徐清林忙道:“你们刚来金城就走,这可不行。”   赵德道:“我们来这里就是想给你们过年,看你们在王府过得是否舒坦,现在两件事都完成,不回村还在这里不好。”   要是这里是徐府,住几天都行,可这是王府。徐家都是客人。他们是客人的客人。   徐磊粗声粗气道:“大过年的,你们就在这里多呆两天,在金城逛逛再回村。”   邓红笑道:“地里又没有活,梨花观的三清殿也修建好了,你们回去也没有活可干,不如在这里多住几天。”   赵兰姐弟眼巴巴的瞧着赵德父子三人。这可是她们的族人,大过年的见到特别的亲切。真的很想让他们多留几天。   赵明圆偷偷瞧了徐淼淼好几眼。他很想在这里住几天。   徐淼淼开口笑道:“你们在金城再住两天,明个我们都去白云观瞧瞧,后个去白塔寺逛逛。初五我派人送给你们回村。”   白云观是北地最大的道观。   白塔寺是北地最大的寺院。   一观一寺都是依黄河而建,历史悠久,极有名气,不同的是白云观建在平地,白塔寺是建在白塔山上。   徐清林道:“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们来金城这么久,没去过白云观、白塔寺。”   邓老八笑哈哈,“我与二宝去过白云观,在观里也没逛,就是天天砌火炕跟泥巴打交道了。”   徐佳急道:“你们别走了,你们要是走了,姑就不带我们去玩了。”   赵德见两个儿子、赵老大、李家兄弟都一脸的期盼,便道:“好。我们就听县主的,去瞧瞧白云观、白塔寺。”   众人皆大欢喜。这下觉得能在一起玩两天两晚,又在过年,气氛更是热闹。   赵德原先的打算是看看能不能让赵明正跟着徐家去长安,在见识过王府的富贵奢华,再看到精明能干的四位大宫女及十名彪悍威武的护卫之后,便打消念头,连提都不提了。   此行能知道徐家在王府没有受委屈,在王府享受几天富贵生活,还能去白云观、白塔寺游玩,就十分满意知足了。   徐清林目光慈祥,笑道:“明圆,随我去书房。”上次赵明圆来去匆忙,都没去瞧瞧西院的书房,这次得让他开开眼。   “是。”赵明圆满脸笑容跟在徐清林身后离开大厅。   次日,众人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早起用过饭,就坐着王府的马车去了白云观。   王府长史张瑞昨晚就派人给观主送去口信,今个府里有贵客要过来。   卢亮带着御林军把白云观搜查了三遍,将可疑人全部逐出观去。   原本人很多非常热闹的白云观就变得跟平常日子一样香客不多不少了。   众人游览观里的几座大殿,听了一些道家典故。   到了中午,就在观里用饭,观主想要亲自相陪,又怕众人不自在,过来坐了坐跟徐清林说了几句话就退下了。   之前众人在小梨村时,只见过梨花观的执事流云,从未见过梨花观的观主落风,只听说落风非特别有权贵的人不陪。   白云观观主的在道教的排名在落风之上,今个特意来见众人,足矣显示徐家现在的身份何等尊贵。   午饭,阳光正足,西北风也没有刮起来,众人就去观外的梅林里赏花。   梅林已由御林军看守,为了安全期间,不允许除去徐家外的成年男子香客进入。在林里散步的都是妇孺。   众人等走了一会儿,才发觉梅林里面没有别府的男子,这是头一次享受特权。   徐淼淼见赵德在不远处,就有意无意的道:“我瞧着这片梅林大概有几百亩。”   徐磊刚才已经大概看过了,道:“三百亩有多,四百亩不到。”就凭他守了一年的梨花观的梨林,天天巡山,眼力也练出来了。   徐淼淼故意幽幽道:“陛下给我们家在长安赏赐了千亩田几百亩果林,多少人才能种得过来?”   “妹,种地得问红红。我去把她叫过来。”徐磊接着就非常自豪的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红红!红红!”   梅林里外都有香客,不乏富贵人家的妇人、小姐,都被徐磊的声音震得耳朵有些发鸣,正要发怒,待看到发声的人是个十分英俊的富家青年,气就消了三分。   邓红满脸羞红,在众女的妒忌的目光中走到许磊的面前,娇声道:“磊哥,你别叫了,我就在你身后。”   许磊憨笑道:“妹问你农事。”   徐淼淼有些哭笑不得,仍是微笑着复述刚才的话。   邓红一说到农事,不由自主的认真起来,“妹,那要看你种什么,要是种籽瓜,一人种五亩,千亩就是二百人,这还不算果林。”   她没有种过果林,没有发言权。   赵德走过来,“果树可不好种。咱们小梨村的梨树能长那么好,也是好几代人摸索出来的种植方法。”   “你们村的梨子在方圆百里是出了名的,县城里的人都说好。别的村种的梨村,就说大梨村,这么多年怎么种都没有小梨村种的好吃。”邓老八对于邓村产不出好梨子很是耿耿于怀。   小梨村的梨子在秋季成熟时,一个能卖四个铜钱,一树的梨子那就是一树的铜钱。   为什么小梨村比邓村的人富,除去离县城、黄河近,还有一条就是靠着梨子卖银钱。   赵老大凑过来,赞叹道:“你们家能一次性就把籽瓜种植成功,实是神奇。”   徐磊自豪的道:“我婆娘红红种籽瓜是高手。”   “籽瓜是长在地上,不是长在树上。”邓红想说籽瓜比梨子好种,可是价钱却比梨子贵许多倍。   老话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籽瓜却不是这样。   邓红一时不知怎么表达好了。   徐淼淼见几人一说话就偏题了,只有开口道:“我家在长安地多、果林也多,至少要雇二百名佃农。人多事多,可不好管理。”   邓老八大声道:“好管理。你把地租给他们,每年让他们交麦子抵租金。谁不交来年就不让谁种了。”   徐淼淼便道:“麦子能值几个银钱,再说了,长安不是旱就是涝,我不想让他们种麦子。可他们若是不听,非要种麦子呢?”   赵明圆最先听明白了,瞧了赵德一眼,激动的道:“姑,你可是需要人来管佃农?”   徐淼淼轻轻点头,道:“是,且是懂农事有能力,我家还知根知底的人。”   “用不用签卖身契?”   “哪用签卖身契,只签一个雇佣契约就行了。”   赵德在县城里做过工,知道雇佣契约,眼睛一亮,正要开口,却听邓红惊喜道:“我爹!”   邓老八倒是谦虚的笑道:“我脾气急躁太暴易冲动,可管不了人。”   徐淼淼柔声道:“邓伯年岁大了,到了长安得养老享福,不能再去地里。”邓老八若是不能享福还跟着徐家去长安干什么呢。   徐清林跟着道:“亲家,你就在家里与我做个伴,别去外面做事。”   徐磊也道:“红红,文文佳佳的姥爷吃了很多的苦,到了长安好好享福。”   种地最是辛苦,就算是监工,那也得天天下地几趟,夜夜都操心。   邓老八、邓红均是面露感激之色。   赵明圆语气十分迫切的问道:“姑,我爹当过里正、族长,你能不能让我爹试试管佃农?”   赵德在赵老大羡慕的目光注视下问道:“淼淼,我不识字,能行吗?”   “不会识字可以学。”徐淼淼对赵德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这一点。不然早就跟他直说此事。现在只能激发他的积极性,让他主动去读些书。   赵德连忙道:“我学。”堂堂郡公府的管事竟然不识字,这说出去还怎么让佃农服气。   徐淼淼接着道:“你要是真想跟我们家去长安,那就得放下里正的差事及族里的事。”   赵德忙把赵老大拉了过来,“我向县里推荐大哥当里正,我离开村子去长安之前开族会把族长之位传给大哥。”   里正每个月都有一笔银钱可领。   族长那是一族之长,族里的大小事都能做的主,族里的男女老少都得敬着。   赵老大没想到有一天能当上里正兼族长,喜得嘴都合不拢了,都没有往更远的地方想。   徐淼淼继续问道:“你只是一人跟着我们家去长安,还是全家都跟着去呢?”   赵德的目光在赵明圆与赵明正脸上打转。   家里的人若是都走了,赵明圆就得独自在金城书院读书没有人照应。   可是这么好的机遇,让赵明正牺牲自己成全赵明圆。赵德这个做父亲的又于心不忍。   赵德深深的知道,这个决定将会改变全家人的命运。这么重大的事,真是不好决定。   赵明圆道:“爹,你们都去长安。我能在金城书院读书,完成学业。”   赵明正开口道:“爹,你和娘去长安。我与柳二仍在村子里。”   徐清林微笑道:“长安有长安书院。我家可以给明圆转入长安书院读书。”   赵明圆惊喜无比的道:“爷爷,我能去长安书院?”   徐清林点点头道:“能。”   “太好了,我们一家都能去长安。”赵德激动的热泪盈眶,拉着两个儿子就要给徐清林、徐淼淼下跪磕头。   徐淼淼笑道:“赵大哥,你们不用磕头。你与明正帮我好好管佃农就是对我家的回报。”   赵老大与高家人在一旁祝贺赵德一家人。赵兰姐弟比赵德父子还高兴。   李家兄弟三人相视对望。   李二狗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摇头。   他舍不得家里的船,那条船可是值几十两银钱,如今除去渡人,还能做吃食小买卖,春季至秋季,每天固定有进项。方圆几十里的村民都羡慕他。他很知足,不想抛下船去长安。   李三狗便走至,一脸期待的问道:“淼淼姑,你家还需要人手做事吗?”   徐淼淼菀尔,“需要。”   李三狗表情有些紧张的问道:“我和我大哥能不能去你家做事?”   “你们可以先试一试。”徐淼淼并没有一口答应。她与李大狗、李三狗接触的并不多,还需要一段时间观察。   李大狗激动的高声道:“好。我愿意试一试。”   李三狗也用力的点点头。   邓老八对两兄弟印象不错,道:“树挪死,人挪活。你们兄弟呆在李村,以后也就是种地、做点小买卖,想富贵那是不可能的事,不如离开李村跟着我亲家一家去长安试试。”   李大狗、李三狗异口同声的道:“您老说得好。我们兄弟就这么想的。”   李二狗开口道:“你们去长安,家里的地我都种了,你们放心就是。”   李三狗感激道:“好哥哥,爹娘就由你与嫂子多孝顺了。”   李大狗跟李二狗是堂兄弟,能得到他的保证,自是十分感激,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了这件喜事,众人心情更加愉悦,在梅林多转了半个时辰,这才准备离开。   观主特意出来相送,婉转的提出请徐清林、徐淼淼留下墨宝,怕父女拒绝,还提到了梨花观观主落风及流云。   徐淼淼菀尔,“我爹的字好。我来说一首从书里看来的残诗,我爹题字,如何?”   观主大喜,“求之不得。”立刻派人去取文房四宝。   “好。”徐清林知道徐淼淼与云义黎以诗会友的事,也多次从李南嘴里听到复述徐淼淼所说的残诗,对此很是期待。   徐淼淼高声咏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金城万仞山。”她把前世的孤城改成了金城。   徐清林与赵明圆同时咏了几遍,齐声道:“黄河,白云,金城。好。妙!”   徐清林激动的问道:“淼淼,后面两句诗?”   徐淼淼笑道:“没了。”   徐清林捶胸顿足,“怎么就没了呢。”   “要不说这是残诗呢。”徐淼淼见宣纸已在亭子的石桌上铺平,   朝观主使个眼色。   观主忙道:“郡公爷,请您写下这两句残诗,本观将把它裱好,悬挂在最醒目的地方。”   这几个月徐清林在家除了看书就是练字,以前丢下的学问捡起来几分,书法竟是比少年时写得更好,大概是经历了太多的事,字里饱含对人生的领悟。   只见他平伏一下心情,而后挥笔,两句诗一气呵成,又在诗后写下时间地点诗的来历及字号。   徐淼淼惊赞道:“爹的字又有进步。”   徐清林微笑道:“你的残诗好,我怕写差了字,毁了你的残诗。”   观主对诗不太懂,但却是酷爱书法,在这上面有所建树,向徐清林要墨宝,不止是觉得他是国舅爷兼郡公爷,还因为他是几百年的大望族徐族嫡子,想必书法是极好。   这么一看果然如此。传闻徐皇后是徐家嫡系当中字写得最好的。她的亲弟弟徐清林已写得这般好,她的字肯定更胜一筹。   可惜红颜薄命,徐皇后死的那么惨。   观主心里激动感慨,竟有些热泪盈眶,大声赞道:“好书法。今个贫道可是得了宝贝!”   徐淼淼故意问道:“原来这幅字观主是要自己留着的?”   观主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有些得意洋洋的道:“这就是当观主的好处。哈哈,让县主见笑了,贫道先把这幅字藏起来独自欣赏几日,再挂出去。”   这样的夸奖让徐清林很是受用。许久没有当着许多人的面写字。以后到了长安,这样的场合肯定少不了。回王府必须得勤练才行。   观主得了字,心花怒放,特意送给徐清林两套珍贵的文房四宝及自己写的两幅字。   两人竟是以字会友,结下友谊。   众人走后,有几个金城书院博士夫人得知观主得了好诗好字,便去找他要求看。   观主只能把字从卧房里取出。   当日残诗及徐清林写得一笔好字就在金城传开了,董老王妃知道后一个劲的埋怨徐淼淼没把残诗先告诉她,还专门去了一趟西院向徐清林要了两幅字。   次日众人游玩白塔寺,寺里的方丈是个古板守旧的老僧,酷爱武功,对诗字都不感兴趣,没有向徐清林父女提出要字诗,却提出别的要求。   ------题外话------   亲们,周末愉快!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28 后族叛乱淼淼规划农事   “徐施主,老衲已有三徒,天赋都不高,所学不到老衲武功的三成。今个实是有缘,让老衲遇到你的儿子。你儿子天生神力,年龄不大,是练武的奇才。”   邓红紧张兮兮的望着徐磊。   徐淼淼似笑非似的望着白胡子老僧。没听说三十岁的中年男子还是练武奇才。   “老衲想收他做关门弟子,把毕生的武功传授给他。”   徐清林头摇得像拔浪鼓,“莫说我只有磊儿一个儿子,就是有几个儿子,也舍不得送到出家。你还是找别人。”   白胡子方丈老眼含泪,挡住徐清林的路,“老衲的武功在北地若排第二,就没有人敢排第一,这身武功若没有传人,死后见佛祖都有愧。请徐施主成全。”   徐文叫道:“爹,你要当和尚?”   徐磊粗声粗气的道:“不当。”   徐淼淼高声问道:“哥,你想吃一辈子的素?”   “不想。”   “你想抛下嫂子、文文、佳佳留在白塔寺?”   徐磊急道:“妹,我从未想过。”   徐淼淼笑道:“老和尚,你去跟佛祖说,我哥没有慧根,要做个整天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俗人。”   徐磊狠狠瞪了白胡子方丈一眼,大声喝道:“让开。别拦着我爹!”   白胡子方丈一脸幽怨的闪到一边去,却是跟着徐家人下了山,一边走一边劝导徐磊。   “你愿不愿成为北地武功第一人?”   “你猜?”   “你肯定愿意。”   “你猜?”徐磊反复就是这两个字。   “老衲猜不出。”白胡子方丈嗓子都要说哑了,等于是对牛弹琴,倒是让众人好一通笑。   徐清林上了马车跟爱女道:“老和尚自称北地武功第一人,那李静呢?”   徐淼淼冷笑一声,道:“李静要是在世,老和尚也不敢吹这么大的牛,这不是李静没了吗。”   徐清林道:“李静没了,流云去了长安。山里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徐淼淼轻声道:“我瞧老和尚武功不如流云高,兴许连卢亮都不如。”   徐清林面带敬佩之色,夸赞道:“那是。那晚刺客夜袭王府,来得都是北地的顶尖高手,好几人死在小卢手中,小卢只受了点轻伤。”   徐淼淼问道:“卢亮让您叫他小卢?”   徐清林微笑道:“他说我如同他生父一般慈祥和蔼,让我叫他亮儿,我有些叫不出口,就叫他小卢。”   这些天卢亮对徐家人大献殷勤,目的是什么,四个大宫女及邓红等人早就看出来了,现在便连许磊都瞧出来了,只有徐清林还不知晓呢。   徐淼淼秀眉微挑,不知如何跟老爹把事情说破。   她正在斟酌语句,谁知徐清林用极低的声音道:“淼淼,我绝对不会让你当继母,你放心就是。”   徐淼淼有些感动的道:“爹,原来您都知道。”   徐清林拍拍女儿的手,示意她把心放踏实,又道:“我见他是陛下重用之人,这才跟他走的近些。”   “我不想咱们家欠他太多的人情。”   “陛下除去我们再没有正经的亲戚。小卢如此对我们,也是瞧着陛下的面子。我们要是拒绝,会让小卢对陛下起疑心。”   “爹说的是。”   徐清林很是喜欢女儿从不自作聪明,总是这么谦虚能听得进忠言,柔声道:“等我们到了长安,当着小卢的面在陛下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徐淼淼点点头,“卢将军是个极聪明的人,对他来说,姻缘可比不上仕途。爹,女儿受教了。”   金城想要攀附徐家的富贵人家得知他们连着两日外出游玩,后悔没在这两日去白云观、白塔寺。   赵德等七人离开王府由徐家护卫赶着大牲口板车送回村。   小梨村的村民见他们空手而归,都以为徐家在琰王府受气了。   赵林、刘氏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刘氏不好意思问。赵林是压根懒得问赵兰姐弟在王府过得如何。   赵老大回到家把门关上,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被胸口捂得热呼呼的五两重的银锭,激动的道:“这是郡公爷、淼淼给咱们家的。”   “我们家才拿了那点东西,徐家就给了咱们一个银锭。”   “徐家要去长安,以后的开销很大,对咱们还这么大方。”   赵老汉及家人均是无比高兴感激。   赵老大把在王府住的几天的事都说了,美滋滋的等着家人夸赞他要当里正、族长了。   谁知,赵老汉一巴掌拍在赵老大脑门上,气呼呼道:“你真傻,眼光真短浅。你怎么就没跟徐家说,你也要去长安,哪怕你去试一试也行。”   赵老二满脸后悔,用力的摇摇头,道:“爹,我真后悔没跟着大哥去。”   赵老汉唉声叹气,“该后悔的是我,我这个身子不如以前,我要是再年青十岁,不,年青五岁也行,我就敢走夜路去金城。我要去了。我肯定求徐家把咱们全家都带去长安。”身子是一方面,还有舍不得村里的小花、小草—两头牛。   家里的几个妇人对赵老大的决定也是心存不满,不过不敢插嘴。   赵老大傻眼了,喃喃道:“爹,你一直觉得我没当上族长里正,比不上德弟,我这次就想当当给你瞧瞧。”   赵老汉摇摇头,“你的目光就在眼前一点点,你的心就在咱们村子里面。要不我总说你不如你德弟呢。”   赵冬至想了想,问道:“爷爷,我背着您再去趟金城问问徐家,行吗?”   赵老汉前思后想,问道:“冬至,你想不想去长安?”   “我是想去。”   “那你年三十怎么不跟着你爹、你德叔一起去金城给徐家拜年?”   赵冬至坦言道:“爷,我是怕花家里银钱,就没跟去。”   赵老汉道:“咱爷俩明个就去金城。我让你奶做些干粮,咱们带着。唉,二百多里路,你要是背着我,猴年马月才能到。咱们雇辆驴车,路上再投个民宿住两晚。”   花氏得知全家人要去长安,赵明圆更是要转入长安书院读书,喜不胜收,都顾不着跟亲家与娘家说了,赶紧的收拾家里的东西。   赵德说到做到,两日后就带着赵老大去了衙门。他辞去了里正一职,推荐了赵老大。   永靖县的师爷认得赵德,多问了两句,得知赵德一家要跟徐家去长安,连声贺喜,还特意请赵德与赵老大去家里吃了顿饭。   “我的功名不高,只是个秀才,承蒙我家县令抬举做了师爷。”   赵德笑道:“胡大人是我二儿子的先生。”   “我知道此事。我家县令最是正直心善。我就不跟你说什么客套话。”   赵德见师爷一本正经,便肃容道:“你直说。”   “我家县令是科考进士出身,你们都知道的,他是个清官。只是他上面没有人,在永靖县已连任两界,马上就要第三届了。”   一届就是五年,两届就是十年。   赵德与赵老大均是道:“胡大人是一等一的好官。”   “赵德兄弟,你以后就是郡公爷一家的心腹,我希望你能为我家县令美言几句,能让我家县令调出这里,去富饶一些的地方任职。我这里先替县令大人拜谢!”   赵德忙扶起师爷,点点头道:“胡大人是明圆的恩师,没有胡大人的推荐信,明圆进不了金城书院。你放心,我定会向郡公爷、县主推荐胡大人。”   师爷得了承诺,自是大喜,让人给赵德备好吃食、布匹、好酒,也给赵老大送了点吃食。   赵老大见赵德沾了徐家的光特别的有面子,连县衙门师爷都有事相求,且求的是县令胡大人仕途的大事,心里就后悔在梅林时鼠目寸光。   正月初八,徐家原本在这一日去给吕家拜年,谁知头天半夜长安来了八百里加急圣旨,不止是金城,就连整个北地的气氛都紧张起来。   原来正月初三的晚上,长安皇宫发生宫变。   林皇后的家族与两大家族及守护长安的两位将军联手,攻破皇宫城门,逼李严让出皇位。   李严、李南率御林军与海家军内外合击与叛贼血战,平乱宫变。   林皇后见事败抱着唯一的女儿李乐撞墙。林皇后脑浆四溅死了。李乐只是撞伤,活下来了。   两名将军被当场射杀。叛贼死了近两千人,皇宫血流成河。   林族、两大家族的嫡系全部在长安城外,原是等着事成就进入皇宫分享成果,得知事败之后,狼狈分散逃亡。   李严下旨各城府通辑林族、两大家族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林族在北地有姻亲,将是重点通辑的地区。   陇地都督府吕学进接到圣旨之后,深夜下发公文,连发几道命令。   自即日起,出入金城城门者都必须经过严格搜查,不许放叛贼经过北地逃出大唐国国土之外的国家。   吕家派人给徐家送来书信,吕学进这几日都不会在府里。   徐清林已从卢亮的嘴里得知了宫变的事,在看过信之后,知道实情只会比听到的更加残酷可怕。   很少露面的金素在这个时候,特意穿着官服来西院求见徐清林父子三人。   四人进了书房。   金素肃容道:“郡公爷、县主,年前陛下在给下官的密信里透露宫里会出事,长安不太平,所以让你们在金城过年,等他传召再入长安。”   徐清林喃喃道:“难怪陛下一直不肯让我们家进长安,原来他早就察觉到林族野心勃勃。”   金素从怀里取出信,交给徐清林。   李严写给金素的信很短,只是几句话,远没有写给许清林、许淼淼的长。   徐清林看完信,双眉紧蹙。   徐淼淼把信拿过来瞧了一遍,目光闪烁,问道:“不知小南南在这次宫变时有没有受伤?”   徐清林面色苍白,摇摇头,失声道:“他不会受伤。”   徐淼淼冷声道:“林氏是皇后,是陛下的正妻,手持后印,统领后宫,她要害陛下与小南南,那可真是防不胜防。”把信交给了徐磊。   金素开口道:“县主,陛下十分英明,下官总觉得他有先知之能,他不会让太子受到伤害。”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南南如今是宫里妃嫔的眼中钉肉中刺。”徐淼淼心里想着就非常的后怕。   金素轻声道:“县主所言不假,只是太子身处那个位置,承受的风险自然就大。”   徐磊开口道:“爹,我去跟老和尚学武功,学成了去皇宫保护南儿。”   徐淼淼嗔怪道:“你还真信老和尚的话?”   徐磊粗声粗气道:“他是方丈,说的话应该不会有假。”   徐淼淼立刻板起脸,高声道:“你快别给我添乱了。你与爹在这里跟金素说说话。我去去就回来。”   徐磊忙道:“好。妹,我听你的。”   徐淼淼出了书房,一边走一边喃喃道:“我早该派人把东西给小南南送去。可是谁送去才好?”   纳米技术隔离衣可不是这个时代能的东西,就是在前世也稀罕的不得了。此物要是落入坏人的手里,坏人穿上它,刀枪不入,简直不敢想象。   春兰低声道:“县主,您若是信得过奴婢,就把东西交给奴婢,奴婢拼了这条命也会把东西送到太子手中。”   “春兰……我不是不信你。”徐淼淼是怕东西到不了李南手里,直接被李严拿走了。   如果有两件,她肯定也给李严一件。   春兰问道:“您是怕我在回长安的途中被人劫持?”   “也不是。此物只有一件,我是要送给小南南,不是送给陛下。”   春兰低头道:“宫里人人皆知,太子十分孝顺陛下。太子得了好东西,肯定会献给陛下。”   去年李南离开小梨村时,徐淼淼让他记住一定要好好孝顺李严。   徐淼淼朱唇微启,话到嘴里又咽下,人家可是亲生的父子,将心比心,换成是她得了好东西,肯定会想到徐清林。   “等过两日,我再弄出一件来。”她思前想后,决定把女款的那件纳米技术隔离衣改大,改好之后派人一并送去长安。   春兰得令去了书房,恭敬的道:“县主请金大人过两日再过来一趟。”   金素点点头,告辞要离开,走到第一进的院子,见卢亮穿着便服与徐天等几个男童玩耍,朝他微微点头。   卢亮停下脚步,朝金素微笑,不说任何挽留的客套话,就这么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他想以金素的聪慧,肯定早就看出他在追求徐淼淼,希望金素能够放下对他的情,另觅爱人。   次日,赵老汉、赵冬至赶着驴车通过了金城城门将士严密的搜查,由一名将士送到了王府西院。   徐清林有些感动的道:“赵大哥,这么远来给我们拜年。”   赵老汉在家时就听赵老大描述过王府的富贵,亲眼目睹,却是更加的震憾,平素什么话都敢说,就是遇着官兵也不怯,今个竟是自卑的说不出话来。   赵冬至站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结结巴巴的道:“郡公爷,我,我爷爷是想问问你家去长安,还需要,需要人手吗?”   “哦。原来你们是想跟我们家去长安。”徐清林哈哈大笑,倒没觉得爷孙势利,“你们先去好好歇息,晚些时候我给你回话。”   赵老汉一听这事看来徐清林也定不了,还得管家的徐淼淼才行。   这时,赵兰正好把徐淼淼请过来了。   徐淼淼有些惊喜的道:“赵伯、冬至侄儿来了。”   “姑,我,我们给你们家拜年。”赵冬至瞧了富贵逼人的徐淼淼一眼就赶紧低下头来。   徐淼淼笑道:“正月里都是年。你们来得好。”   赵老汉见到徐家能做主的人来了,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便是如此,也很是激动的道:“他淼淼姑,我真是不知道怎么给你家开这个口好。”   徐淼淼便道:“咱们乡里乡亲的多少年了。您开口直说。”   赵老汉双手颤抖,“我那大儿子是个傻的,不明白跟你们家去长安意味着能够改变全家人的命运。我已把他狠狠的训了一顿。他没脸再来。我厚着老脸带着冬至来。我求求你们家,能不能把冬至带走?”   徐清林赶紧双手扶起跪下磕头的赵老汉,又把赵冬至拉了起来。他嗅到两人身上的汗臭,想到许多前从南地逃进金城时,跟爱妻也是这样浑身的臭气。望向二人的目光不由的柔和起来。   “淼淼,你看咱们家还需要人吗?”   徐淼淼点点头,“需要。”堂堂的郡公府要是连几个乡亲都带不去长安,那跟普通富贵人家有什么区别。   赵老汉声音都有些失常,“那冬至能不能跟你们家去长安?”   徐淼淼菀尔,“冬至刚成了亲,岂能留下侄儿媳妇一人在家,你们小两口一起来吧。”   赵冬至的媳妇贺氏模样很一般,个子也矮,但是性子温柔很勤快,是个好女子。   赵冬至忙又跪下磕头道:“多谢姑。”   “你们小两口进了我们府首要的要识字读书。”徐淼淼就受了赵冬至的三个响头,而后跟赵老汉道:“你要是不放心冬至夫妻,可以带着伯母跟我们家一起去长安。”   “我与老婆子也想识字。想不到我们到老了,还有机遇能识字。”赵老汉喜得差得晕过去,连声道谢磕头。   徐淼淼道:“从今个起,你们就是我们府里的人,可得好好保重身子,这就去吃点饭沐浴了好好歇息。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赵兰喜滋滋的把爷孙领出去用饭。   大厅里面再无别人,徐清林收了笑容,问道:“淼淼,你给我交个底,咱们家还缺多少管事的人?”   爱女今年就及笄,这两年就要出嫁,家里弄的摊子太大,以后爱女嫁出去,儿媳妇可没这个手腕管这么大摊子。   徐淼淼微笑道:“爹,这事我一时半会给您说不清楚,您要是今个有空,我与您慢慢说。”   “只要是家里的事,我都有时间。”徐清林便与爱女去了书房。   “女儿背过《大唐国律法》,朝廷赐给功臣的田、林,不用缴税,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对。这个我知道。”以前徐族在南地的几千亩良田、几十座山就不缴税,不过种水稻及果树也赚不了多少银钱,   “长安这个地方不是旱就是涝,我不打算在田里种麦子。”   “你是要种籽瓜吗?”   “不。籽瓜只有种在金城附近才能丰收,别的地方种不了。”   “那你种什么?”   “大唐国没有什么就种什么。比不上种籽瓜收益高,但绝对比种粮食赚得多。”   徐清林一听大喜,激动的道:“所以你要找信得过的人管理佃农?”   “对。”徐淼淼特意肃容道:“就算不种地干别的事,我们家也必须用信得过的人。”   徐清林点点头,“那是。”   徐淼淼很高兴与老爹在用人上面不谋而合,接着道:“我们家的果林,我是仍打算种果树,不过会有小小的变化,如果成功了,今年的收益将会是籽瓜的数倍。”   徐清林问道:“真有这么好的事?”   徐淼淼眨眨眼,笑道:“我不是说了如果吗,这得需要人手充足才行。”   徐清林目光里充满憧憬,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你今年及笄,到了长安……”   徐淼淼摇摇头,岔话道:“咱们家初到长安,对局势还不了解,不能匆忙的联姻,一切等明年再说。”   徐清林自是不想耽误爱女的亲事,只是长安前不久才发生宫乱,局势如此凶险,一切就同徐淼淼说的那样,徐家在这个时候选择姻亲肯定是不明智的。   “爹,您觉得呢?”   徐清林缓缓道:“好。等咱们家到了长安,我好好瞧瞧看哪家人适合当亲家。”   次日,徐淼淼派春兰带着两件纳米技术隔离衣由二十名御林军护送秘密前往长安,并让金素写八百里加急信件通知李南派亲信来接应。   转眼元宵节都过去了好几天了,春兰已从长安回来。   朝廷传来官报,林族及两大家族的嫡系已有三十四人落网,其余十五人包括三族的族长还在流窜逃亡,请各个城府在举行科考武比的同时,不能放松搜查。   这回随同官报来的还有十五人的画像。   吕学进立即派人把画像全部贴在金城城门墙壁外,并按照官报所说,每个逃犯无论死活都悬赏黄金五十两。   北地各大城府紧锣密鼓的举行科举武考,身为陇地第一主官的吕学进自是非常的忙碌。   就这样徐家与吕家的聚会一拖再拖,等到二月,李严来了书信,这回终于请徐家出金城入长安。   不过,李严特意规定了时间,徐家在科考武比殿试之后抵达。   ------题外话------   亲们送的钻花票,我在后台都能看到,并且粉丝榜也有显示,心里很高兴。我在这里就不一一写出会员名字道谢了。   本月中旬将过,亲们记得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29 义黎会试第一思淼淼   二月上旬,金城春寒料峭,长安已然进入初春。   来自各地的新出炉的千名武举人齐聚长安。   繁华的国都,巨大的城门,巍峨的皇宫,漂亮的舞伎,不同肤色的外国人,令众位武举人大开眼界,也被这座经历几个朝代古城的魅力深深迷倒。   二月十二日,吉日,早晨,郊外军营进行大唐国武比会试。   会试考场分为四个地方,分别是兵法、骑术、箭术、武术。   武比会试为期五天,兵法、骑术、箭术考期各一天,武术考期两天,一直考到二月十六日。   千名武举人抽签进行,总分排名前一百五十人的成为武进士,其中前五十名拥有殿试面见天子的资格。   从第一日起,就不断的出现令全场震惊的俊杰,他们都出自以武传家的几大军队家族。   海族的海青滇今年刚十四岁,兵法考场成绩出来,名列第一。   他已经有了李严亲自册封的官职,但是并不满足,特意参加武比,想要超过家族的兄长。   到了第三日,一名来自扬州云族极为俊美的少年在箭术上比过所有的武举人,包括几大军队家族的嫡系子弟,独占鳌头。   众人再看少年的前面骑术、兵法的排名均在前三十名,至今日箭术结束,总排名竟是冲上了第九名,顿时无比震惊。   “扬州云族是哪个云族?”   “就是那个以琴传家曾经赫赫有名的云族。”   “扬州云族的人不是全部贬为官奴了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陛下登基在年前不但为扬州云族洗清罪名,恢复族人贵族的身份,还在长安给他们为了房产和地。”   “从未听说过扬州云族的人会武,这个人是不是假冒的?”   “扬州云族男女皆有仙人之姿,此位武举人玉树临风,英俊非凡,比我见过的美男子都要俊许多,绝非假冒。”   “他叫什么名字?”   “云义黎。”   云义黎三个字像风一般传遍整个考场,人人皆知,十年前差点被灭族的以琴传家的扬州云族出了个少年英雄。   一个来自扬州右脸皮长着黑痣的青年武举人自豪的道:“你们看,那就是我们扬州的云义黎!”   一个戴着黑帽穿着黑衣的俊美无双的少年如同鹤立鸡群站在人群当中,便是一句话不说,一个动作不做,已使得周围的武举人黯然失色。   海青滇桃花眼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正好云义黎一双凤眸望过来,仿佛在跟他说:明日武功比试,我等着你。   “好。我倒要瞧瞧扬州云族的你厉害,还是出自海族的我厉害。”   不只是海青滇,来自几大军队世家的嫡系子弟均十分关注云义黎。   “绝对不能让云义黎进入前十名!”   “不错。一般会试的前十名有极大的可能成为殿试的前三名,也就是状元、榜眼、探花。前十名还不够我们几大家族分的,不能让云义黎再占去一个名额。”   “明个抽签,谁抽到与云义黎比试,不得惜力,一定要把他打败。”   海青滇笑道:“武功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他曾经当过官奴,粗活都干不完,哪有时间练功,你们把他想得也太厉害了。”   “我去打听过了,云义黎没有当过官奴,他自幼在寺里观里生活,内外功夫兼修,佛道教的武功都会。咱们可千万别轻敌。”   海青滇一听,惊诧道:“他这么厉害呢?”   “他只会比我说的更厉害。你不信,明个就知道了。”   到了第四日清早,千位武举人抽签进行武功比试。   海青滇在头三轮没有抽到云义黎,大呼失望。   第五日也就是最后一日。   到了第四轮,海青滇的堂哥抽中云义黎,直呼倒霉。   海青滇也要比试,无法瞧看,等打赢对手下场,从众人嘴里得知堂哥刚上场没过久就被云义黎打败下场。   一个好友过来拍拍想不通的海青滇的肩膀,“我说你堂哥练武比你勤奋刻苦,武功也比你高,他全力以赴都输给云义黎,何况你。你赶紧求佛祖保佑你下轮别抽到云义黎。”   第五轮,海青滇还真的没抽到云义黎,不过抽到了同族的另一位堂哥。   “哥,咱们兄弟就别内耗了,都留着力气打下场。”   “我也正有此意。”   二人握手言和,以平手下场,一并不记分进入第六轮。   千名武举人打到第六轮,淘汰下去九百七十人,只剩下三十人,除去云义黎及两名佛道教的俗家弟子之外,其余的二十七人都是出自军队世家。   海青滇的运气特别好,这一轮仍没抽到很厉害的武举人,他把道家的俗家弟子打败,进入了第七轮。   刚才跟他没有打以平手进入第六轮的堂哥被另一个军队世家的嫡系子弟打败,自此止步,不能进入第七轮。   “扬州云族来的云义黎进入最后一轮,只要他打赢三人获胜,就是本届会试武比第一名!”   “云义黎连打八轮,连胜八人,只受了一点内伤而已。”   “好个云义黎真是为我们扬州争气,竟然连败四名军队世家嫡系武举人。”   “扬州云族的云义黎是本届科考武比的最杰出的少年英雄,就算他在第九轮被人打败,总排名也是前三名。”   “我听云义黎说,他这么拼了命都要进入一甲,就是为了扬名大唐国,寻找散失多年的族人。”   “原来如此,我说他小小年纪怎么这般厉害,原来肩负着寻找云族族人的使命。”   “云义黎必胜!”   来自扬州乃至南地的众位武举人自发的为云义黎鼓劲大声叫喊,令主考官及几位考官对他的印象更加好。   海青滇在第八场被淘汰下场,终于可以站在场外,亲眼目睹云义黎在武场比试时的风采。   能够连胜八场,这不是运气,而是拥有绝对的实力。   此时的海青滇已经在心里彻底服了云义黎。   一个时辰之后,第九场比试结束。   云义黎胸口被对手重重打中一掌,受了不轻的内伤,口吐鲜血,然而最终取得武功比试的第一名。   很快,总排名就出来了,云义黎的名字从第九一跃成为第一,在他的名字后面,写着扬州云族四个字。   扬州云族就这样首次以出了个万里挑一杰出的武进士的方式扬名大唐国。   主考官兵部尚书贺步立俯视众位武举人,高声道:“会试榜单将于明日在城府衙门外张榜。榜上前五十名的武进士回家好生准备,五日后卯时三刻入宫参加殿试。”   云义黎由于体力不支,站在阳光下,晕倒在地,由同乡的武举人背着出了军营。   林大、林二妹、林三弟及两名云族少年早就在这里等候,见云义黎脸色惨白,吓得都哭起来。   同乡的武举人忙道:“云小弟会试总排名第一,明个就放榜。他受了内伤,已服过太医的药,需要好生养几天。”   林二妹见云义黎昏迷不醒,吐得胸前都是殷红的鲜血,心如刀割,泪流满面,泣道:“我们主子受伤这么重,岂能去参加殿试?”   “云小弟这么拼命,好不容易得了会试第一,岂能不去殿试?”事同乡的武举人生怕几人不让云义黎去殿试,急道:“你们可千万不能误了他,让他遗憾终身。”   林大面色苍白,道:“我们先把主子带回去休养,主子若是想参加殿试,我们不能拦着他。”   众位武举人见两名云族少年都是身有残疾,看来扬州云族的悲惨命运不是假的,而云义黎这般不要命的要取得武比的第一,的确是为了寻找失散的族人。   顿时,许多武举人都被云义黎的所作所为感动,对他深深的敬佩。   一辆华丽的双马大马车载着云义黎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留下一声声赞叹。   “有云义黎在,云族后继有人。”   “扬州云族被庶人李动害的弃琴习武,可悲可敬。”   “扬州云族的族人现在都在何处?”   “听说当年他们都是未成年的小孩子,有的刚刚出生,连话都不会说,族人为了以后能够找到他们,就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印记。”   “什么印记?”   “每个人的足下有当年官府奉庶人李动之令刻下的字。”   “若是有人在足下刻字冒充云族人呢?”   “你当云族人都是傻子,这么容易被骗?”   “你们还不知晓,前几天有个妓子冒充云族女,被云族人识破送进衙门,打了三十大板,皮开肉绽鲜血淋淋不说,还流放三千里,十年不能回长安。”   “扬州云族的男女皆是极美,不是一般人能够冒充的。”   “希望云义黎殿试得状元,扬名天下,云族的人能够闻讯来到长安跟他相认。”   长安城里最繁华地段除去皇宫周边的几条大街,就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东市、西市。   在东市、西市的中间几条街道,其中一条街道,都是十分的安静,住着人家都是大唐国顶级的豪商大富人家。   朱门高门槛,门前两只威猛的大石狮,门匾上写着云府二字,门匾两侧挂着写有云府二字的大红灯笼。   长安寸土寸金,这条街道就是更是如此,这家竟是一座五进的院子。   一个月前这里还没有人住,邻居们都在打听房主是谁,直到扬州云族的人来了之后,邻居才知道这里是云族的产业。   云族早就落败,从云间坠入泥土,岂会有这么多银钱买下这栋大宅子?   邻居们纷纷打探云族背后的人是谁,不过打听来打听去,也没有得到确定的消息。   随后从武比科考考场传出消息,扬州云族的云义黎力压群英,夺得会试第一。   入住长安最贵街道的豪宅,百年难遇的武比科考会试独占鳌头,扬州云族高调复进,神秘而强势。   邻居们纷纷对扬州云族起了深深的好奇,也很想与云族的人结识。   黄昏日落,夕阳给长安披上一层金色的轻纱。   院子里的梨花正在怒放,飘散着淡淡的花香,窗户大开着,香气得已飘进来,使得躺在床上被身上的疼痛折磨醒来呻吟的云义黎恍惚以为回到了梨花观。   去年的这个时候,在观里后山的千亩梨林,春意盎然,梨花飘舞,他与穿着红裙的娇美小女子徐淼淼游玩谈诗。   徐淼淼与他一起的时候,总是给他带来高兴的事,让他欢喜,给他温暖。   那是他人生当中最美好幸福的时光。   “淼淼。”   “淼淼!”   云义黎呼唤两声,一声比一声高。   坐在床边的林二妹哭道:“主子,您已睡了一天一夜,您可算醒过来了。”   “我躺了这么久。”云义黎收回回忆的思绪,要坐起来看伤口,“你去把我的盒子拿来。”   徐淼淼送的一盒子药,被他当成无比珍稀的宝贝收藏起来,若不是今日实在是动弹不了,不会让别人去拿。   一个很普通的榆木木盒被林二妹拿过来了。   云义黎也在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抱住了木盒,让林二妹去倒碗水放在一旁。   他早就把盒子里的药名及药效背的滚瓜烂熟,直接打开第三层,从第二格三瓶当中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把里面的药粉倒了三分之一至水碗里,而后咕咚咕咚喝光。   水碗里还有点药粉残渣,他可舍不得浪费,让林二妹再加点水冲化了,再次喝光。   林二妹抹了泪,把碗拿走,很快林大、林三妹及两个云族的残疾少年都过来了。   几人围在床边,听到云义黎说必须要去参加殿试之后,均是目光含泪。   云义黎面色苍白,凤眸的目光里带着倔强执着,微笑道:“你们不要担心我。我心里有分寸,不会倒下。”   从乡试、府试到会试,他都拿到了第一名。   为了扬名天下,为了给散失的族人回归家族的信心,为了让天下人皆知他在寻找云族族人,他如此努力拼命的走到这一步,岂能功亏于溃,哪怕是爬也要爬去殿试。   林三弟粗声粗气的道:“许小姐医术精湛,有起死回生之术,要是许小姐在就好了。”   林大、林二妹瞪了林三弟一眼。   林二妹气道:“你这个猪脑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主子已经很痛苦了,别让他再这个时候想起徐淼淼,又添一份相思的痛。   林大缓缓道:“许小姐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永靖小梨村。她家只是普通的人家。不会有机遇来长安。”   以前他在梨花观时觉得徐淼淼千好百好,可是到了长安之后,发现如果主子要振兴云族,必须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大族之女。   这是很现实的事。可是林二妹就觉得徐淼淼有能力有手腕,聪慧有本事,主子的妻子非她莫属。   他就觉得林二妹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还曾经为此事跟林二妹吵过好几次架。   云义黎面露苦笑,轻声道:“我还没有给你们说过,淼淼在去年的冬天就恢复了身份。她就是陛下册封的徐国舅的嫡女徐县主。”   林大与林二妹目瞪口呆,惊愕无比。   林三弟欢喜的哈哈傻笑,“主子,我吃过徐县主亲手做的烧鸡、饺子。”   缺了一只左耳大概十一、二岁的云族少年,瓜子脸剑眉,容貌十分的出众,性子一直很内向,不过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哥,你说的徐县主,可是那位拥有除恶金鞭的县主?”   他叫云莫清,是云族嫡系,生父是云义黎的堂伯。当年被贬为官奴时不到两岁。   “对。淼淼如今是除恶金鞭的主人。”云义黎想到董老王妃在家书里给他详细描写的徐淼淼鞭震御林军、王府亲兵队的事,不知不觉的目光里流露倾慕。   另一个缺了一只右耳,大概十二、三岁,生得一双凤眸,同样十分英俊的云族少年,有些激动的道:“大哥,这几天我们在校场外等消息时,听到不少徐国舅家里的事,还听到一些徐县主的事。”   他叫云立飞,也是云族嫡系子弟。生父是云义黎的堂叔。   他的性格比云莫清活泼许多,不过因为十分敬畏云义黎,在云义黎面前不敢多说。   云义黎嘴角微微上翘,问道:“你们都听到什么了?”   林三弟哈哈大笑两声,道:“立飞少爷,徐县主是主子的红颜知己,你快先说徐县主的事。”   云立飞满脸羡慕,笑道:“原来大哥不但认识徐县主,还跟她关系很好。”   林三弟自豪的道:“是。徐县主给主子送诗送药,还亲手做过许多稀奇的吃食。”   云莫清再次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哥,真有此事?”   “有。”云义黎没有血色的面颊一下子红了,像擦了一层薄薄的胭脂,使得他更加的俊美,让人无法挪开目光。   “主子,我去给您弄点粥,很快就过来。”林二妹朝林大、林三弟使眼色,让他俩别在这里碍事。   林大还没晃过神来,眼珠子不转的跟着林二妹走了。   林三弟生气总被林二妹骂,偏偏不听她的知,就是不走,像木桩子一样站在床边,听云立飞说话。   云立飞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比划着,仿佛当时就在现场。   他说的事就是刺客夜袭琰王府。这个版本已经被传了很多回,过了无数人的嘴。   徐淼淼被描述成武功极高,智勇双全的小女子。   云义黎忍不住岔话道:“不对,事情不是这样的。当时救下老王妃一命的是金素,不是淼淼。不过,淼淼救了金素一命。”   云立飞激动的道:“大哥,原来你知道真相。”   “大哥与徐县主是知己,知道的肯定就是真相。”云莫清与堂弟左一句大哥右一句,叫的十分亲热,心里已经非常的崇拜云义黎。   林二妹揣着香喷喷的肉粥进来,脸上泪水已擦净,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容,柔声道:“主子,粥好了,您喝了粥才有力气说徐县主的事。”   云义黎朝两个堂弟及眼巴巴想要听真相的林三弟笑道:“好。我先吃粥,再给你们说。”   与此同时,一份详细记录武比科考前五十名进士情况的册子已从兵部呈上了皇宫。   宣政殿的偏殿,李严、李南正准备去用晚膳,见到这份册子,爱才心切,打开来瞧看。   云义黎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第一页,同时还有他的出生、经历。   李南已经听说了少年云义黎大放光芒夺下会试第一的事,对他很是好奇。   李严念道:“云义黎,十四岁,扬州云族嫡子,同胞长姐曾是庶人李动的云淑妃,幼年家族被抄,被神秘人所救,逃过做官奴一劫,而后不知去向,直到去年出现在祖籍扬州,拥有巨量财富,有三奴陪伴左右,林大、林二妹、林三弟,三奴均是庶人李动在位时期通辑囚犯。”   李南失声道:“林二妹!”   李严问道:“你认识这个林二妹?”   李南目光盯着那页纸上的墨字,道:“我在小梨村时,梨花观住着董老王妃的干女儿李忆云,这个李忆云有三婢,其中一婢的名字就是林二妹。”   李严挥手让宫人退下,面带微笑,神神秘秘的低声问道:“那你可认识李忆云?”   “认识。”李南语气里透着淡淡的悲伤。   他曾经心动过的伊人。   当时他得知伊人病去的消息,他不但哭过,还给伊人烧了纸钱、纸人。   李严指着纸上云义黎三个字,笑道:“你念。”   李南疑惑道:“云义黎。”   “你再把它们倒着念。”   “黎义云。”   “对。李忆云。”   李南大喜,笑道:“原来他还活着。”   李严哈哈大笑,“此子与我早就相识。他本是十分苦命之人,遇上我给他改了命,是他与云族的福气。”   李南疑惑道:“您早就认识他?”   “是。”李严拍了拍李南的肩膀,用极低的声音道:“他男扮女装隐居梨花观的事,你可不要说出去。”   李南目光闪烁,失声问道:“父皇,他果真是男子?”   “当然是。他若是女子,参加武比科考,那是欺君之罪。”李严见李南脸色很不对劲,“南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李南面色渐冷,目中凶光一闪而过。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30 义黎殿试遭太子刁难   春雨贵如雨。   长安,二月下旬的一场雨,来得非常及时,解了田地的干渴,天地的干燥。   皇宫的钟声敲响,早朝早早退去的原因是因为今个是吉日,将要举行武比科考的殿试,产生一甲前十名。   来自大唐国各城府的五十名武进士,排成整齐的队伍,鱼贯进入宣政殿大殿参加出天子出题的笔试。   众位武进士刚才已于心里默数了人数,五十人无一缺席。   几天前在武术考场外晕倒的会试第一名云义黎成为焦点,不但是全场的武进士、几位考官,就连宫人也对他频频注视。   皇帝李严携太子李南进入大殿时,武进士已经开始答题,在太监的目光暗示下,看到了那个天下无双俊美的云义黎。   从侧面看,云义黎鼻子高挺,耳朵白里透粉,墨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束起,穿着一身锦绸白衣,正在伏案写字,腰挺的笔直。   从正面看,云义黎长着瓜子脸,肌肤如玉,额头饱满,长眉将要入鬓,凤目朱唇,眼帘低垂,正在聚精会神的写字。   白衣如雪,公子如玉。说的就是云义黎这样的少年。   海族的男子十个有九个是美男子,嫡系第三代最小的海青滇也在这殿内,坐的位置离云义黎不远。   以前海青滇被人赞为玉面小将军,如今在云义黎的容貌风采的对比之下,就显得普通了。   有云义黎这样嫡仙般的人物在此,在场的几大军队家族的嫡系子弟的光彩都被遮盖住了。   李南看到已经恢复男装的云义黎,仍是十分的惊艳,只是心里怒火让头脑迅速的冷静下来。   他见李严蹑手蹑脚的朝云义黎走去,眉头微蹙,跟了上去。   此次李严设的考题内容是论述本朝的军队制度。   这个考题很大,能让考生发展的地方很多,比文考科考殿试的题目简单的多。   只要对军队的制度有所了解的考生,都能在规定的时间答出差不多的试卷。   但是要想答的出彩有特点,能让考官与李严眼前一亮,除去拥有扎实的策论文字功底,非常熟悉大唐国建朝以来的军队制度,还得知道相应的军饷、军需等制度。   几大军队家族的嫡系子弟的父辈祖辈都是军人,从小到大,耳濡目染,比寻常人家出来的子弟,知道军队的制度绝对要多得多。   李严出这道考题就是在向几大军队家族示好,也是真心想重用他们的嫡系子弟。   李南目光不屑,心道:一个在道观里长大的假居士,鼠目寸光,如何能知道军队的事。   李严站在云义黎身后,伸手把他压在手下的已经写好的两张宣纸拿起来,首先被一笔已经能称之为大师的书法所震惊,而后是工整的书写,一个字都不错,也没有潦草,最后就是内容十分的简练精彩。   “好!”   李南望着云义黎的背影,正在回忆徐淼淼跟云义黎交往的次数及说过的话,却被李严激动的叫好声惊醒,干咳一声,轻声道:“父皇。”   李严把两张宣纸交给李南,“你快看。”   云义黎要起身行礼,李严伸手把他按在座位上,笑容可掬,“你接着写,朕想看后文。”   “是。”云义黎继续伏案苦写,目光始终没有去瞧脸上带着怒气的李南。   全场人均是震惊。   皇帝的肯定与重视,云义黎的淡定与从容。   这看上去是一件小事,但是发生的地点是武比殿试考场,却让几位考官及众位武进士心里又高看了云义黎一眼,同时心里认为李严十有八九会点云义黎为一甲第一名的武状元。   再次恢复宁静的大殿只能听到考生的毛笔在宣纸上的写纸声音。   大殿中间最前方的沙漏里的沙子一点点漏下去,表示的光阴不知不觉的流失。   终于时间到了,所有武考生放下手中笔,由几名太监收起考卷,而后考官宣布下一场在殿外广场进行。   茅房在大殿的后面,众位武进士为了下一场能够发挥正常,纷纷按照太监的指引匆匆忙忙去入厕。   云义黎走在中间,眼前一花,头戴金冠身着明黄色太子袍的李南出在他的面前。   李南身后还有个熟人——已经入宫当了几个月女官的流云。   流云穿着红色的女官官袍,腰间系着一块黄金金牌,牌子上刻着一个“南”字。   这是太子李南的令牌,见此令牌如见太子,可以随意出入皇宫。   流云朝云义黎眨眨眼,唇语道:“你快服软让太子消气。”   云义黎心里感激,微微点头。   李南面带凶光,来者不善,冷声道:“你可认识本太子?”   云义黎柔声道:“原来您还记得我?”   李南心里大骂我不认识你会拦你的路吗,怒道:“废话。你到了阴间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李南心道:我为你哭过,还给你烧了纸钱纸人。我堂堂一国太子的眼泪就这么白流了?   “我只是个家族被抄家,险些变成官奴的可怜人,当时在观里隐姓藏名避难,实是不得以。”   李南眉头微蹙,反问道:“不得以你就骗本太子,骗本太子的姑姑?”最可恨的是云义黎一直欺骗徐淼淼这件事。   云义黎等着众位武进士都走远了,方解释道:“我已用画向淼淼暗示身份。”   李南握紧双拳,咬牙切齿的道:“淼淼是你这种卑鄙小人叫的?”   云义黎幽幽道:“唉,一切都是我的错。日后若有机会,我见到县主,定会亲自向她陪罪。”   李南冷声道:“不会有机会。我不许你再这个卑鄙小人再接近姑姑!”   云义黎却是倔强的道:“不行。我要当面向她解释,得到她的原谅。”   李南一拳打向云义黎的胸脯,流云在后面探手拉了他的手臂一下,于是就变成他的拳头拂过云义黎的胸脯。   云义黎喃喃道:“我的确是男子。您与我同去茅厕便知。”而后快步追向众位武进士。   李南脸色微红,收拳目视云义黎远去,嗔怪道:“师父,你为何不让我打这种卑鄙小人。”   “你质问他,他道歉了。你打他,他不还手。”   李南气道:“我打他算什么,我还想当众揭发他藏身女道观的卑鄙无耻行为,让他失去功名!”   流云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道:“义黎武比科考能走到殿试这一步,完全靠得是他自己,这其中艰辛可想而知。特别是你姑姑与他是知已。你不要做出令自己终身后悔的事。”   李南脸色阴郁,“他骗了我也就罢了,竟是骗了姑姑为他伤心那么久。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   流云板着脸道:“你想出气还不容易,去跟他光明正大的比武。”   巳时三刻,宣政殿前的广场人声鼎沸。   来自御林军的八名青年军官分别与八名武进士比武。   比武场上,刀剑无眼,殿试同样如此,不到一刻钟,就有两名武进士被刀砍中,所幸受伤之处不是要害,被跑步冲上场的太医扶了下去。   海青滇与对手御林军青年军官相识,后者只用了六成力,于是海青滇非常幸运的获胜。   这一轮比武过后,场中只剩下了十名武进士。云义黎不出众人所料,位列其中。   接下来就是由李严钦点的五名女官出场。   五名女官看上去年龄最大的顶多三十岁,最小的不到二十岁,官职最高的是正四品上,最低的也是从五品上。   巾帼不让须眉。她们的武功竟是比刚才八名御林军青年军官厉害的多。   海青滇遇到的女官也是相识的人,但是这回对方没有放水,不但用尽全力,且招招狠辣,不到五十招就把他打败。   海青滇技不如人,自是输的心服口服,连忙望向云义黎,这个奇才少年已经以获胜者的资格进入了最后一轮比武。   场上只剩下三人,云义黎、海族嫡系子弟海从文及丁族嫡系子弟丁珏言。   海从文今年十九岁,在家是嫡二子,生父是海青滇嫡亲二叔海浩林,也是正四品上的兵部侍郎。   从海从文的名字上,就能看出家族对他的期望是从文,而不是习武。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海从文自幼就酷爱习武,被海浩林关着读书,起了逆反心理,七岁时离家出走,后拜入异人为师,学得一身好武功及兵法。   去年秋季,海从文得知朝廷将开武比科考,这才辞别师父,下山回到家族。   这回海浩林可再不敢逼着海从文习文,就顺着他的心愿。   按照武比科考回避制度,身为兵部侍郎的海浩林主动向李严提出不参与武比科考,不当考官,也不会出现在考场。   丁族在军队的势力仅次于海族。丁家军的军队多在中原一带。   丁珏言今年二十六岁,曾在军队任职,后生过两年病,离开军队去海边休养,偶遇异人,传之武功,学得兵法。   丁珏言不想再依靠家族的力量回到军队,于是借着武比科考的机会,要高调强势出现在众人面前,展示强悍的实力。   太监高声道:“三位武进士上前十步,报上姓名、籍贯。”   三人目光自信,同时往前行了十步,走至李严、李南面前,按照由左至右的顺序先后自报家门。   李严面色和蔼可亲,显然是对三人非常的满意,问道:“朕问你们,可愿参军保家报国?”   丁珏言头一个答道:“回禀陛下,学生参加武比科考的目的就是为了重返军队。”   武比科考与文科考的进士都是天子门生。丁珏言自称学生没有攀附的意思。   李严哈哈大笑,点点头道:“好。”   海从文第二个答道:“陛下,小民儿时的心愿是学得一身好武功,向爷爷爹爹证明小民就是学武的料子,如今小民的心愿是接替师兄当一个令匈奴闻风丧胆的军神!”   李严面色微变,问道:“你的师父是何人?”   海从文的自豪的道:“小民师父是无名氏。”   李严身后的几名考官均是面色倏变,甚至有人忍不住道:“原来海从文是无名氏的高徒,怪不得兵法考了第一。”   “无名氏老人家是我一直很敬佩的人。”李严跟李南及几名考官道:“他老人家就是李静的师父。当年李静下山灭匈奴就是奉了他老人家的令。”   海从文高声道:“小民的师父嫉恶如仇,生平最恨的就是侵略大唐国国土的匈奴狗。师父让小民接替师兄,去北地的军队从军,守护边疆的百姓,让他们不再被匈奴狗杀害欺凌。”   众人无不激动叫好。   “你很好。”李严仰天大笑几声,而后目光落在了最期待的云义黎身上,问道:“义黎,你呢?”   这一声义黎叫的那个亲热,令众人全部都认为在李严的心中,已经内定云义黎是武比科考的头名状元。   云义黎依然是淡定自若,郎声答道:“回禀陛下,在微臣的心中,先要完成的爷爷、爹爹的遗言,当好家族的族长,找到失散多年的族人,娶个好妻子,传宗接代,兴旺家族,然后才能参军保家卫国。”   他自称微臣是因为李严在年前册封云族族长为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   银青光禄大夫是文散官,没有任何实权,不过名下的田地、果园、池塘等不用交税,且能直接上奏折给皇帝。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于是当众人刚开始好奇他的官职时,就被他后面出乎意料的一番话震惊的无与伦比。   在这样的场合,他难道不应该像丁珏言、海从文说精忠报国之类的话吗?   可是他偏偏说了先小家后大家这样的话。   几位考官均是表情失望,轻轻摇头,目光十分的惋惜。   李南余光瞟见李严在听到传宗接代四字时嘴唇紧闭脸颊通红,凭他对李严这几个月的了解,知道李严是想要狂笑却必须忍着。   半晌,李严方微笑问道:“朕的银青光禄大夫,你说说朕给你安排什么武官职位好?”   云义黎高声道:“微臣想去长安书院任武术博士,日后弟子桃李满天下,总会有几人从军精忠报国。”   “好。你们三人有的想当将军,有的想当元帅,还有的想当将军元帅的先生,很有抱负。朕很欣慰。”李严目光扫过三人,而后指着前面的场地,“最后一场,由太子的师父流云跟你们过过招。”   流云从几位考官的身后走出来,面带微笑,望向三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海从文的身上,道:“无名氏是我的记名师兄,他的武功多半传自我师父。我来看看他的传人武功如何?”   闻言,李南激动的扯了扯李严的袖子,自豪的道:“无名氏老前辈原来是师祖的记名弟子,那他就是我的师伯。”   李严目光宠溺,柔声道:“你小子真有福,你淼淼姑给你寻了个好师父。”   李南咧嘴笑道:“那是。姑最疼我了。”   “请师姑指点一二。”海从文目光迎向流云,同时大步走至比武场中央。   一老一少,同门两代人,各自施展绝技武功打斗。众人只能看到两个残影,震惊于两人的武功之高。   海从文大口喘气,退出武场,目光里全是敬佩,鞠躬行礼,恭敬的道:“师姑,师侄输了。”   流云站于武场中间,神色云淡风轻,笑道:“太子,我与海进士比了多少招?”   李南高声道:“师父,四十六招。”   “流云大人真是厉害。”   “流云大人是无名氏老前辈的师妹,都已经这般厉害,那他们的师父岂不是天下无敌?”   “朝中武官高手云集,这是我朝之福,百姓之幸。”   “恭喜陛下,又添了顶极高手。”   几位考官都是武官出身,身怀高强武功,性子也比文官要直一些,禁不住的当场就高兴的哈哈大笑。   流云单手背负,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丁进士,让我领教一下你的异人师父传授的武功及丁家的绝学。”   丁珏言表情严肃,上前鞠躬行礼,而后主动出击。   流云刚开始没有攻击,一直在防守,等到第三十五招时反击,五招之后就把丁珏言逼出比武场。   李南兴奋的道:“师父,这回您只用了四十一招。”   李严用极低的声音道:“南儿,不是丁珏言武功比海从文高,而是流云有意让了让海从文。”   这时流云马上要叫战云义黎,李南目光闪过凶狠光芒,大声道:“师父,您已打了两场,这场让徒儿替你试试云进士的功夫。”   流云目光望向李严,问道:“陛下,您看?”   “准。”李严伸手拍了拍李南的肩膀,不知道这个孩子为着什么事对云义黎有敌意。   于是,李南在众目睽睽之下,快走进入比武场,而后二话不说,用尽全力打向刚进场的云义黎。   “你与我师父早就认识。我怕她让着你。”   “太子尽管放心,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注定当不了状元。”   “你不是特别想当状元,怎么又气馁了?”   “我参加武比科考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族人。”   “你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当本届的探花?”李南大喝一声,双拳朝云义黎的胸口重重打去。   “太子,我刚才已让你十招,接下来你要留心。”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31 义黎殿试高中旧疾复发   李南低声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明明打不过我,还说什么让着我,真是放狗屁!”   云义黎玉脸通红,施展出九成武功回击。   几招之后,李南已经被逼至比武场的边缘,只差一步就得认输,紧急之下,望向云义黎的左边空地,面色惊喜道:“姑姑!”   “淼淼。”云义黎情不自禁扭头去看,胸口被李南两拳打中,退了两步,目光犀利,大喝一声,“得罪了!”   李南眼前一花,云义黎已失去踪影,而后身后砰的一声,屁股疼痛,整个人失去重心,不由自主的往前冲去。   等他站稳之后,已经站于比武场外,耳边响起众人为云义黎胜利的欢呼声。   他竟然输了。   流云走至李南身边,微笑道:“二十一招。”见李南面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高声道:“几个月前,义黎与我比试武功,他就能在我手里过百招。如今他身兼佛、道教武功绝学,今非昔比,能与我打个二、三百招。”   “原来云进士武功这么高。”   “太子殿下刚才打中云进士两拳,可见太子武功也十分高强。”   “名师出高徒,太子是流云大人的唯一的弟子,自是很厉害。”   众人发自内心的称赞三人的武功。   李南这才知道云义黎是真的在让他,且到最后也只是给他一点教训,只是脚踢他屁股而已。   “你敢打本太子的屁股?”   “不然打你何处?”云义黎摊开双手,面上表情无奈,丝毫没有戏虐的成份。   “你当本太子是小孩子?”   流云淡淡道:“义黎与淼淼是乱已,淼淼是你姑姑,义黎不把你当小孩子当什么?”   “师父,你也帮他说话?”   “你刚才打他那两拳可是用足了力气,你以为他受得很轻松?”   流云话音未落,云义黎便口喷鲜血,胸前落了许多殷红的血点,右手捂着胸口,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众人无不担忧。   李南双目圆瞪,失声道:“难道你是纸糊的,受了我的两拳就吐血?”   “我还好。就是被你打得旧伤复发。”云义黎眼睛一闭,身子一软,便晕倒过去。   流云抢在李南之前,扶住云义黎,连忙给他把脉。   李严大叫道:“太医!”   流云面色凝重,“他脉象极为混乱,不止是旧伤复发,还有疲惫过度,整个人已濒临崩溃。”又道:“你把他打成这样,就等着日后淼淼责备埋怨你吧。”   李南心里一怵,再也没有不屑、仇恨的表情,直接从流云手里抢过云义黎,打横抱起,往偏殿跑去,大声道:“太医都跟本太子过来。”   流云朝李严微微点头便跟了去。   “云义黎在会试就受了重伤,当时我们许多人见他晕倒在地。他太拼命了。”   “他不过十四岁,没有军队的任何背景,只凭着自己考到殿试。”   “他刚刚的确让了太子殿下许多。”   “都说天妒奇才,像云义黎这般的奇才,会不会遭到老天妒忌,就这么去了。”   “呸呸呸,云小弟吉人天相,不会殒落。”   整个广场的人都在担忧这位容貌天下无双气质儒雅性格又十分倔强做人真实的少年。   云族寻找族人的事也一次次的被众人提出来。   “原来他这么拼命,都是为了寻找失散的族人。”   “他不过十四岁,就当了族长,担负着全族族人的命运。”   “真是可敬。”   殿试第二场的比武至此结束,这时刚才殿试笔试的成绩也出来了。   众人在焦急的等待,十分惜才的李严来到了偏殿探望云义黎,却见太医、素云及宫人都在外面站着。   一个白胡子老太医上前禀报道:“陛下,太子殿下在里面,说是有秘药能让云大人醒过来。”   流云只是挑了挑眉毛,表情有些古怪,没有说话。   李严轻轻推开大门,而后把门关上,蹑手蹑脚走过去,偏殿非常大,此时空荡荡无人,侧边有侧门,侧门连着供皇帝跟臣子谈论国事累了打个盹的卧房,想必人在那里。   整个大殿安静的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于是,李严毫无心理准备的,看到了李南坐在床边将躺在床上的云义黎扒光裤子的劲爆场面。   “南儿!”   李南声音都有些颤抖,“父皇……”   “你有龙阳之好?”   “我就是想证实他到底是男是女。”还想知道他有没有徐淼淼赠的宝衣。   “他若是女子,你就准备封他为太子侧妃,是吗?”   李南脸色通红,喃喃道:“我就是好奇。”   李严哭笑不得,“快给他穿上。”   李南气道:“谁叫他骗了我与姑姑。我倒没什么,他偏偏骗了姑姑。男女七岁不同席,他竟然男扮女装接近姑姑。真是可恨!”   李严目光凝重,问道:“他跟淼淼之间可曾有过什么事?”   “姑一直把他当成小女子,还一直让我叫他做李姑姑。”李南胡乱的给云义黎穿好裤子。   李严微笑道:“淼淼医术那么高明,岂会不知他是男子。不过是为了帮他遮盖身份骗你这个糊涂虫罢了。”   李南目光倔强,道:“不。姑姑从来不会骗我。姑姑当时肯定不知道他是男子。不信,您等着他醒来问他。”   李严目光落在云义黎惨白的脸上,语气带着怜悯,轻声道:“义黎当时根本不知道淼淼的真实身份,他没有骗淼淼的动机。”   徐淼淼恢复身份时,云义黎早就离开了北地。李严说的是实情。   李南嘴唇动了动,没有吭声。   李严接着道:“你不要把义黎想的那样不堪,再说淼淼那般聪慧,结交的朋友不会是心术不正之人。”   这时,云义黎闭目喃喃道:“淼淼……”   李南气道:“父皇,你听,他还敢叫我姑的名字。”   “他现在昏迷,叫淼淼的名字,是真情流露。”李严竟是哈哈大笑几声。   小表妹被人人夸赞的无双英才喜欢,这难道不是件值得他高兴的事吗。   李南急道:“姑的名字岂是他这个骗子能叫的?”   李严再次拍了拍李南的肩膀,“有些事情,你越阻止就越适得其反,不如顺其自然。”   “我可不能看着他再骗姑。”   李严语重心长的道:“淼淼心里若有他,你再三针对他处处为难他,淼淼定会伤心难过。你的最终的目的是让淼淼幸福快乐,而不是她伤心难过。”   李南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瞪了云义黎一眼,转身便要走。   李严一把握住李南的右肩,微笑道:“拿药来。”   李南表情无奈,从怀里取出几个颜色各异的瓷瓶,从中找了两个瓷瓶,找了茶碗倒入药粉与水冲化,而后扶云义黎起来给他喂下药水。   望着云义黎雌雄莫变的容貌,回想在梨花观时与他见面屈指可数的几次,那时何曾想过他是男扮女装,更不会想过他死而复生,几个月的今日,他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面前。   父子二人走出偏殿,便被几位考官及几位太医围住。   流云在人群之外望向李南,见他面无表情的微微点头,放下心来。   李严朝几位太医肃容道:“朕的武比科考榜眼郎就交给你们,稍后他可是要骑马巡街接受百姓的恭贺,你们赶紧让他恢复体力。”   “陛下点了云进士为榜眼!”   “恭喜云大人成为本界武比科考的一甲第二榜眼!”   几位考官都高声祝贺云义黎,心里都有一点点遗憾,表情各异。   李南自语道:“榜眼。第二。”只要不让云义黎这个骗子当上状元就行。   主考官兵部尚书贺步立恭敬的问道:“陛下,本界武比科考的状元、探花?”   “立即传旨,状元海从文、榜眼云义黎、探花丁珏言。”李严又说了一甲第四名至第十名的人名,均是出自几大军队家族的嫡系子弟,海青滇做为李南的陪读,名列第九。   众位官员很是激动的跪下磕头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很快,太监拿着圣旨跑至广场,大声向众位进士宣旨。   “吾皇万岁万万岁!”   新出炉的一甲前十名的进士均是无比惊喜,呼喊声一声比一声高,响彻整个皇宫。   海青滇对一甲第九的名次十分满意,满脸笑容,“哥,恭喜你当了武状元!”   海从文自是无比欢喜,谦虚的道:“承蒙陛下垂爱,也是云小弟谦让,我才中了武状元。”   海青滇大声道:“大哥,我以你为豪。”   海从文哈哈大笑,又去与丁珏言互相祝贺。   “不瞒你说,此次我的目标是状元。”丁珏言面带微笑目光坦诚,有些激动的道:“奈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遇到了你与云小弟,我只能当了探花。”   海从文便伸手不用力一拳打在丁珏言的胸口,笑哈哈问道:“你心里不服?”   “服。”丁珏言发心内心的一字一句道:“心服口服。”   二人相视对望,均是仰天大笑,而后又不约而同的有些担忧道:“不知云小弟伤势如何?”   围在二人身边的众位进士均是担心云义黎的伤势。   一甲前三名骑马巡游长安,接受百姓的祝贺,这是何等荣耀的事。云义黎若不能参加,定会终身遗憾。   海青滇便道:“我试着去偏殿瞧瞧。”他是东宫太子陪读,有出入东宫的腰牌,不知到在宣政殿好不好使。   众人心里对云义黎即敬佩又同情,让海青滇赶紧去。   宣旨的公公就是林小七,认得海青滇,这几个月得过他的几次打赏,见他独自一人往偏殿那边走,便跟了过来,问道:“您是去见太子?”   “如何?”   “太子情绪不太好。”   海青滇心道:太子把云小弟打得吐血,是不是有仇?“那我更要去看看太子。”   有宫里的大红人林小七带路,偏殿门口的御林军便放行让海青滇进去了。   李南心情不佳站在偏殿中央,身旁有两位考官,见海青滇进来,立即笑道:“小表叔,你总算没丢我的脸,考了个一甲第九。”   海青滇桃花眼亮晶晶,“我是想考状元来着,后来想想反正还年少,就让让他们。”   “几天不见,你的武功没怎么见长,吹牛功夫倒是长了一大截子,我骑马都赶不上了。”李南哈哈大笑迎上前。   两位考官都认得海青滇,知道他是海家最受宠的嫡子,也是李南身边的亲信陪读,异口同声的恭喜他考得好名次。   海青滇笑道:“多谢两位大人。”   李南朝两位考官温声道:“你们这些天为朝廷招考武进士,十分辛苦,武比已经结束,这就快出宫回家探望。”   两位考官得了太子的夸奖,均是面带喜色,行礼之后退下。   李南在原地站着不动,海青滇不好抛下他去偏殿的里间看云义黎,就陪着他说话。   两少年见太医院的几位太医从里间进进出出,好半天都不见云义黎出来。   海青滇实在是等得心急了,问道:“不知云榜眼伤势如何?”   “无大碍。死不了。”   海青滇低声问道:“太子认得云探花?”   “他化成灰我都认得。”李南说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也是低声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做了什么坏事?”   “反正他不是好人。”李南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云义黎男扮女装曾经在梨花观与徐淼淼交往成为知己的事。   “原来他是这样的一个人。”海青滇心道:你若觉得他不是好人,打伤他之后离开就是,怎么还在这里守着担心他的伤势。   这时,云义黎由一个中年太医搀扶着从里间走了出来。   李南隔着七丈左右的距离盯着云义黎的一举一动,只见他低着头,脚步有些沉重,一声不吭往殿门外走,直到走出偏殿,都没有望过来。   海青滇微笑道:“太子,咱们过去瞧瞧。”   “看看那个坏人要干什么。”李南快步走去。   海青滇跟在后面,心道:太子口是心非,明明关心云义黎的伤势哦。   众人把云义黎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嘘寒问暖。   “太子武功十分高强,只是一向惜才,对我出拳并不重。我没事。”   “我是旧伤复发。”   “我可以骑马巡游。”   “兄弟们如此担忧小弟我,多谢。”   云义黎的声音传到李南的耳里,不由得让脸皮已在皇宫练得很厚的他有些脸红。   他的那两拳,一拳是为自己,一拳是为徐淼淼,用尽全力,可想而知有多重有多狠。   他以为云义黎也穿着徐淼淼赠的宝衣。结果他大错特错,云义黎没有。   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会下手那么重。   半个时辰之后,皇宫百名太监分列两队站在玄武门大门之前,林小七洪亮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   “武比科考一甲前十名,第一名状元海从文。”   百名太监齐声呐喊重复洪小七说的话,整个皇宫都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第二名榜眼云义黎。”   ……   林小七念完十人的名字,宫门内跑出四队穿着盔甲威风凛凛的御林军队,足足有三百人,而后是状元郎是海从文,紧接着是云义黎,第三人是丁珏言,最后又是三百名御林军队。   海从文三人均是穿着正红色官袍,戴着官帽,身系大红花,骑着白色千里马,宫人特意给他们的脸颊及嘴唇擦了淡淡的胭脂。   这下云义黎更是俊美的能够令人窒息过去。相比起来,海从文、丁珏言就失色许多。   不过这是武比科考,不是文比科考,对于老百姓来说,除去看他们的颜值,还要看排名。   大队人马在一片喜庆的锣鼓声当中浩浩荡荡自皇宫出发,往繁华的大街走去。   早就在宫外等候多时看热闹的各大家族的人及老百姓,看到骑着白马比御林军高出许多的三人,顿时欢呼呐喊。   整条街道都沸腾起来。   “榜眼云义黎太俊俏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云义黎这般的完美少年。可叹我早生了十几年。”   “俊俏似仙的云榜眼出自扬州云族。”   “我早就听说云义黎为了寻找失散的云族族人,才拼了命来参加科考武比,没想到他中了榜眼。陛下英明。”   “云榜眼!我能不能做你的奴婢?”   “云大人,我想在你身边侍奉,哪怕没有名分都行。”   所有的人都被谪仙般的云义黎风采倾倒,鲜花、香包雨点般抛向他。   云义黎参骑在马背上,被无数少女抛过来的鲜花砸的脸都痛了。   他面无表情,只因胸口的内伤隐隐作痛,浑身像被针在扎一般,新伤带得旧伤复发。   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扬州云族出了一个他,参加武比科考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族人,不得不忍住痛,每过一条街道,就双手抱拳,厚着脸皮连着大声说三遍,“请诸位帮忙寻找我家族族人的下落,如能找到族人,我必有重谢。”   “云榜眼,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族人。”   “云大人,你的心愿一定能实现。”   “云义黎,我帮你找你的族人,不要报酬。”   许多人为之动容,纷纷高声回应。   海从文扭头见云义黎全身肌肉紧绷,知道他已是在苦苦撑着,连忙帮着他大声喊道:“我兄弟云义黎寻找失散多年的扬州云族族人,请各位好心人帮他找一找,哪怕向亲朋好友传个话也行。”   丁珏言跟着一起帮忙高喊。   他们走过的几条街道,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老百姓都知道云义黎寻找族人的事。   黄昏,昏迷不醒的云义黎被海从文、丁珏言及二十几位武进士送回了家。   “我家主子自从知道武比科考之后,没有一日睡的时间超过三个时辰。”   “我们都拦着我家主子,不想让他参加殿试,可是他说已经走了九十九步,还差一步,就是爬着也要爬完。”   “多谢诸位进士大人送我家主子回府。”   林二妹抹着泪跟众人倾诉。   云莫清、云立飞送众人至街道岔路口。   海从文感慨道:“我们海族若是有义黎这样的人就好了。”   丁珏言同样很有感触,“是。家族的人若人人都像义黎一样,何愁不兴旺繁荣。”   同来的二十几位进士由海从文、丁珏言做东去了酒楼用饭,饭上纷纷许诺发动家里的力量帮助云义黎寻找族人。   宣政殿的后花园,李严与李南一边下棋一边听御林军将军禀报今个一甲前三名巡游的经过。   “朕的新科武榜眼义黎为达目的,想尽办法,做到极致。”李严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敬佩。   李南嘴唇微动。如果换成是他,还真舍不下脸在众目睽睽之下请求百姓帮助寻找族人。   这般执着的云义黎,连他都不得不在心里大声夸赞,同时也被感动。   “传朕的旨意,在官报上醒目位置提一提义黎寻找云族族人一事。”李南心道:朕能给你做的,只能是这些。祝你早日达成心愿。   一个红袍太监双手呈上一封信,恭敬的道:“陛下,卢亮将军的密信。”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32 徐家进长安住豪宅   李严一目十行读完信,仰天大笑几声,兴奋的道:“我舅舅一家人终于要到长安。”   李南大喜,激动的站了起来,笑道:“父皇,他们到哪里了?我这就去迎接!”这都等了好几个月了,一拖再拖,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终于把他们给盼来了。   “宫外不太平,你不能出宫。”李严回想到前世亲自带着文武百官去迎接徐家人,让隐藏在暗中的反对势力知道了徐家人是他最亲近的人,就不停的祸害徐家人报复。   这世绝对不能让同样的事发生。   李南面色倏变,疑惑道:“您的意思是我们就在皇宫等他们?”   “太过招摇对他们不好。我们这么做,也是对他们保护。”李严放下棋子,快步去书房,飞快的写了一封一页纸的家书,派红袍太监立刻骑马给徐家人送去。   二月底,殿试结束后的第三天,陇地通向长安北大门的官道上出现了几百名御林军的身影。   徐家人在御林军的保护下,坐着自已家的马、骡、驴车,还带着骆驼、羊、狗等牲畜,进入了大唐国的国都长安城城门。   早就在城门前等候迎接的老乌、春兰看到长长的队伍,均是喜出往外。   今非昔比的老乌如今是东宫的红人,有东宫腰牌,能够随便皇宫东宫。   一个奴仆一夜之间成为御赐的七品官员,地位翻天覆地的变化,在长安广为流传。   李南本人不能来,就派了亲信老乌来迎接。   春兰与冬梅比徐家人提前来到长安。今个春兰来接人,冬梅在郡公府准备酒宴。   御林军是皇家的标志,由五百名御林军护送的徐家人,便是没有李严父子亲临迎接,也彰显身份的不同,特别是与同一批恢复地位身份名声的几大家族进长安相比,要隆重许多。   长安的贵族得知此事时,徐家已经进了长安城到了郡公府。   徐磊将徐淼淼嘱咐过的话复述一遍,“卢将军,这些天多谢你们。这是我们家对御林军将士的一点心意。”而后让奴仆把装有金银首饰的大箱子送给卢亮。   “这可使不得。”卢亮自是拒绝。   徐磊便粗声笑道:“卢将军,你放心,这里面没有你的那份,只有将士们的。”   卢亮心喜徐家不把他当外人,这就把箱子收下了,而后带着御林军回皇宫复命。   众将士在皇宫得了徐家精心准备的一款两戴的镯子,自是十分高兴。   这一趟去金城,时间长达百日,中间在王府遇到刺客夜袭,死了几个弟兄,现在总算完成任务回到长安。   李严立即召见卢亮,让他当面讲述百日期间发生的大小事情。   李南在一旁听着,见卢亮每当提起徐淼淼,虎目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便留心起来。   郡公府就在皇宫不远处的大街,这条街上的宅子都是外面的墙壁很高,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外面普通,实则里面富丽堂皇,乃是朝廷赐给正三品以上官职官员的府邸。   郡公府原先的主人是伪帝宠妃马贵妃生父马太师的府邸,面积近百亩,五进的院子一座,四进的院子四座,三进的院子六座,二进、一进的院子十二座,另有楼阁亭榭、花园、马圈、人工湖等。   在寸土寸金且临近皇宫的地方,这座府邸只比亲王府差一点点,不能说价值连城,也是极为昂贵,绝对是地位权力的象征。   按照朝规,这座府邸是正一品官员才能够享受住进去的,以徐清林的正二品的郡公爵位是不行的,但是徐清林的亡妻海晨玉是正一品的护国夫人,能够享有这个特权。   当时李严下旨把这座府邸赐给徐家时,皇后林雨珊还没有自尽,她一直想让娘家爹娘住进这里,暗中指使御史就此事专门上奏折。   李严就把奏折在早朝上让太监念出来,特意解释海晨玉是正一品护国夫人,虽已去世,但家人能够沾她的光住进这座府邸。   这件事就是后族对李严的试探,结果反倒让李严更加警惕起来。   如今林雨珊已经被废且自尽,林族只剩下的嫡系几人在逃亡生不如死。   徐家却平安的抵达长安住进了这座府邸,开始过上真正的人上人的贵族生活。   空气里飘漫着几种鲜花的芬芳清香,随处可见花朵怒放的梨树、桃树、玉兰、樱花,道路两旁的绿草里面种着月季、牡丹、海棠、芍药等,还有几片成了规模的竹林。   所有的道路都是用价值不菲的大块青石铺成,池塘里的养着五颜六色的锦鲤,亭子里的桌凳都是用大理石置成。   每座院子都带有后花园,供居住的人赏花望月。   所有的房间摆设的家具都是檀木制成,古董书画至少是百年。   处处透着豪华大气雅典高贵,竟是不比金城琰王府差,难怪林雨珊皇后要为林族争夺这座府邸。   徐家人转完五进、四进、三进的院子,就用了半个时辰,可想而知有多么大。   徐清林激动感慨的热泪盈眶。   徐淼淼在一日前的驿站就看到了家里的简易图纸,心里有了数,今个亲眼目睹,非常的满意。   “爹,您住那座五进的院子。大哥一家与邓伯住您左边的四进院子,我住您右边的四进院子,如何?”   “好。”徐清林任凭泪洒衣襟,失声道:“把你娘与列祖列宗的牌位放在我住的院子第四进。”   可怜他的妻子晨玉,一天的福都没享。他与孩子却沾了她的光,住进了这样大的府邸。要是她能活过来,他宁愿少活十年。   徐淼淼知道老爹又在想娘了,忙道:“爹,咱们赶了半天的路,先用饭如何?”   徐清林抹掉泪,点点头道:“好。”   刚才他进府时看见跪在地上宫里赐的几十个仆人,这么大的家,老奴新奴就近百人,都得由爱女管着,十分的累心,不想让爱女为了他再分神。   厨房的厨子有六人,四个是御厨,两个出自民间大酒楼的大厨,南北菜式都会做。   冬梅让六人各做了两道拿手的菜,荤素都有,又让四个御厨做了四样南北地的主食。   徐家人到长安的第一顿午饭就在自已家享用。   这几天急匆匆赶路,不是在驿站,就是在紧挨着官道的镇里酒楼用饭,只求干净吃饱肚子。   到底是自己的家,心情舒畅随意,也很饿了,觉得菜做的味道十分可口,都吃得比较饱。   饭后,徐淼淼给赵德等人分了院子。   赵兰、赵德一家子、赵老汉祖孙住一个三进的院子。   王家、李大狗、李三狗夫妻住一个三进的院子。   由简入奢容易,由奢入简难。众人刚才都见识过了郡公府的豪华,这样的地方住的越久,越不想离开,可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吃徐家喝徐家的,面面相觑,均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好。   徐淼淼像是看透他们的心思,微笑道:“你们暂且在我们家住两日。等我派人找到合适的房子,你们就搬出去住。”   俗话说碗米养恩人,担米养仇人。徐家不能事事大包大揽的管着众人。   赵德最关心的就是郡公府封的千亩地,问道:“县主,我从北地一路瞧过来,长安这边比咱们永靖县的春天来的早半个月,百姓已开始春耕。我要去瞧瞧府里地。”   “咱们的地里不种粮食,不着急。”徐淼淼见众人均是一幅了然的样子,又道:“也不种籽瓜。”   邓老八关切的问道:“那种什么?”   徐淼淼自信的道:“种菜。本朝没有的,能卖得好价钱的菜。”   邓红与邓老八对视一眼,果然徐淼淼要种的是值钱的农作物。   赵德一听,更加坚持的道:“县主,你还是让我先去瞧瞧地,不然我总想着这事,夜里都睡不着。”种菜比种粮食对地的要求高,要是地不好,菜的产量少,那可如何是好。   老乌当了官气质也没有什么变化,穿着料子不张扬的棉布便服,一看就是个老实人,恭敬的道:“县主,太子殿下已派小的去看过那些地,小的对路很熟悉,您可以派小的带赵德去瞧看。”   赵老汉跟着道:“县主,我也一起去看看地。”   “咱们府里的地又多了三百亩,加上之前的千亩,共是一千三百亩。”徐淼淼伸出手,接过老乌递过来的一本盖有长安刺史府印章的土地及人口册子,翻看起来,接着道:“陛下又赐给我们家三百二十七个官奴。”   徐文惊喜道:“爷爷,我们家有这么多地和官奴,太好了。”   徐佳嘻嘻笑着跟洋芋蛋、赵五风兄弟道:“咱们村的地加起来都没有一千三百亩呢。”   徐清林感激道:“陛下龙恩浩荡,总是惦记着我们一家人。”同时又觉得人这么多,爱女能否管得过来,心里有点小担忧。   邓老八见徐磊只是憨笑没有半点骄傲,给了邓红一个安心的眼神。徐淼淼原想着让家人都去休息,可是地与官奴都是要解决好的大   事,还是让他们在一旁听着接触一下,问道:“老乌,官奴出自哪里?”   老乌答道:“禀报县主,这些官奴九成是犯了大罪贵族家里的奴仆,还有一成是逃难到长安无法生存就卖身给官府的流民。”   徐淼淼继续问道:“他们可会种地?”   “小的已经去问过了,他们当中有七成会种地,其余的有木匠、铁匠、首饰匠、瓦匠、厨子、绣娘、茶人等等,还有会武、识字、略懂医术的。”   “我看册子记载一千三百亩的地分散在两个县,距离可远?”徐淼淼看过了,九成九的地是良田,只有十几亩是含沙的劣田,估计李南想着她还要种籽瓜,特意给徐家划的。   “距离不到二十里路,其实就在两个县的交界处。”   “十四座果林挨着咱们家的地?”   “挨着。”   “我看册子里面还有近二十亩的鱼塘七口,鱼塘也挨着地?”   老乌点点头道:“咱们府里的地与果林之间就是鱼塘。”地、果林、鱼塘可都是李南问过他的建议之后挑选的,自是挨在一起,离长安的路途也最近。   徐淼淼肃容道:“凡事以人为本,地、果林、鱼塘先放着没关系,咱们得先把人安置好才行。”   官奴也是人,还是徐家的财产。   长安这个地方不是旱就是涝,徐家的地离着灞河不远,这些年发过几次洪水,所以她首要解决的是在高处给官奴建住房。   众人均认为徐淼淼说的极对。   徐淼淼便道:“从咱们府到朝廷赐的地距离五十多里,来回就是一百多里路,骑马去来回得两个时辰。你们几人跟老乌去瞧瞧地、果林、鱼塘,看看有没有适合建砖房的高处,回来给我说说。”   她说的几人是赵、王、李家的成年男子,他们在金城时就跟徐家签了雇佣契约。   众人一听徐淼淼要给官奴盖砖房,均是心里一热。官奴都能住这么好的房子,他们这些从小梨村跟来的乡亲住的肯定比官奴好。徐家可真是心善大气。   赵德跟几人道:“干活要紧,咱们这就去地里。”   赵老汉哈哈笑道:“老汉我从过年到现在就没干过活。再不干活,手都锈了。”   “府里有新买的十几匹马、驴子、骡子。你们都不会骑马,咱们去牵驴子骡子骑着去。”老乌一直就是个勤快人,根本闲不住,这就带着众人去府里的马圈牵大牲口。   邓老八眼巴巴的望着众人的背景离去,问道:“淼淼,我在家里没事,能跟着去瞧瞧地吗?”   徐淼淼实是不想再让老人家操劳辛苦,柔声道:“您今个好好休息。晚上我交给您一件事。明个我们一大家子去时,您跟着一起。”   邓老八就听徐淼淼的话,便点点头。   徐清林笑道:“亲家,现在在长安,不比在小梨村,府里的地太远,骑马来回都得两个时辰。你就别想着种地的事。”   徐淼淼心道:一下子让邓伯闲下来也不行,还是给他找点事做的好。   徐佳激动的道:“姑,我们明个可以出城玩啊?”   “可以。”徐淼淼菀尔,道:“这算是玩吗?”   徐文、徐佳均笑道:“是啊。”   赵明圆心里惦记学业,跟徐淼淼请求去长安书院瞧瞧,得到同意之后,就由一个护卫带着骑着多多去了。   大厅里只剩下徐家人与邓老八,徐清林这才开口道:“淼淼,等府里安顿好,我与磊儿便回江夏迁魂。”   徐淼淼点点头道:“好。我尽快把府里的事都捋顺,让您与哥哥踏实的回趟祖籍。”   邓红特意问道:“妹,你准备怎么安置兰兰、喜儿她们几家?”高大姑可是曾经要嫁给徐磊。赵兰虽说年龄小,可是人会随着环境改变想法。她不防着点可不行。   徐淼淼便道:“我会在离咱们府不远的一条街上租几个房给他们几家住,每月的租金从月银里面扣。日后他们赚了银钱在长安买了房,可以搬走。”   邓红瞧了没有任何反应的徐磊一眼,心里终于踏实了。   邓老八想了想,道:“长安是国都,租房肯定很贵。我得在他们面前念叨一下,让他们得领你们家的这个人情。”   许清林低声道:“陛下、太子不便来接我们。刚才让老乌给我带话,让我们全家天黑入宫。”望向邓老八,“亲家,你跟着我们一起入宫。”   邓老八的屁股差点没从太师椅上滑下来,头摇得像波浪鼓,“使不得,我是个粗人,怎么能去叫陛下?”   徐清林坚持道:“亲家,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成一家人。你跟着我们一起去。”   徐淼淼自是知道其中原因,这是老爹在补偿邓老八曾经失去一个女儿,便道:“邓伯,为了嫂子,您也得去一趟皇宫见见陛下,何况,陛下不是外人,他是小南南的生父。”   “小南南……他是太子。”邓老八声音渐低,最终点点头道:“淼淼,我听你的,我去皇宫开开眼见皇帝陛下,我这一辈子真得算是没白活!”说到最后,竟是与徐清林一起哈哈大笑了。   徐淼淼柔声道:“都去午休,下午在府里走走,把咱们家的路先认准了再说。”   徐清林挥手让亲家、儿女去歇息,而后去了四进的院子看看奴仆把用来摆灵牌的房间收拾的怎么样。   一会儿,一个胖胖的由宫里赐的中年男奴领着在正门守门的年青门奴进来磕头。   这个门奴脸额头左上角有一个豆大的痣,恭敬的问道:“郡公爷,同街住的各府派管家送来了礼物,您看能不能收下?”   “这些事去问大管家春兰。”徐清林瞟了胖中年男奴一眼。刚才爱女已向众奴宣布,这几天府里有什么事都去禀报大管家春兰。   胖中年男奴脸色明显慌张,见徐清林不耐烦的挥手让他们离开,只能带着门奴退下。   到了下午,徐清林特意把此事跟小睡半个时辰就过来的徐淼淼说了。   “陛下在信上说了,咱们府的这条街住得都是正三品以上的官员。我想着咱们府初来乍到,在收礼上还是小心些,别中了计落了人家口实。”   徐淼淼点点头,立刻召来春兰询问。   “奴婢正要向你禀报此事。奴婢刚来咱们府,就有官员送礼过来,奴婢就按着您的吩咐,只收了不值钱的吃食及特产。今个中午,来送礼的是宫里的几位娘娘的娘家家族,礼物除去特产,还有贵重的珠宝首饰、百年以上的药材、顶级丝绸布匹。”   徐清林与徐淼淼面面相觑。徐家这才刚到长安,后宫的人就来拉拢了。   ------题外话------   亲们送的钻花票,我都收到了。多谢!   ☆、133 终有孕喜两房各有心思   春兰低声道:“奴婢仍是按着您的吩咐,把贵重的礼物都退回去了。”若是只退一位娘娘的,那是失礼也会得罪人,这次是几位娘娘都被退了礼物,就没什么了。   徐淼淼轻笑道:“爹,您是陛下的舅舅,如今后位空虚,后宫的几位自是个个想当皇后,这就来巴结您。”   徐清林淡淡道:“巴结谈不上,我看她们是来试探。”   徐淼淼低声道:“她们怕您在陛下面前说坏话,就拿东西来堵您的嘴。”   后宫里面凡是想要生下皇子且野心勃勃的妃嫔都是李南的敌人。   徐家绝对只会站在李南这一边,就站在这些妃嫔对立面。   徐清林缓缓道:“后宫的事,我们家绝对不要干预。”虽然巴不得那个位置一直空着,但是不能说出来。   “是。”徐淼淼已来长安的路上已数次给家人说了,还特意举过《史书》上记载的例子,得到了家人的再三保证。   “淼淼,我去府里四处走走。”徐清林心里装着迁魂的事,起身大步走出去。   春兰呈徐淼淼两本一模一样的册子,里面记载着宫里赐下的五十八名官奴的情况。   一册是徐淼淼用的,另一册是给邓红。   徐淼淼打开一本瞧看,边看边问。   春兰提前到的长安,已经将这些官奴的人都认了一遍,有些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圆滑事故的。   徐淼淼低声道:“把我们带来的仆人派到重要的地方。”   前年冬天收留了十几个流民,谁想到今天有真正用到他们的地方,真是好心有好报。   “是。”   “我们家在长安正经的亲戚,除了陛下、太子夫妻,就是海家。”   春兰点点头道:“是。”   徐淼淼刚才可没听春兰说海家派人来送礼,想着按辈份算,海家那边的海家族长夫人赵氏比老爹高一辈,便道:“你拿张贴子,去一趟海府,就说我们全家怕耽误了春耕,明个要去地里瞧瞧,后个就去海府拜访,问他们是否方便?”   春兰领命退下。   又过了好一会儿,徐淼淼秀眉微蹙,派夏荷去把邓红请过来商议府里的事。   邓红来时红着脸,面带春意,有些愧疚的道:“妹,我一下子睡过去了。”   徐淼淼笑道:“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看看有没有怀上?”   “我刚来过葵水,哪有那么快怀……”邓红嫁给徐磊都一年多了,   先是吃了徐淼淼给的药半年,然后就一直没动静,每个月该死的葵水就准时来了。   “嫂子,你是不是忙晕了?你上个月月初来的葵水,今个已是月   下旬。”徐淼淼走至给有些糊里糊涂的邓红把脉。   邓红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样?”   徐淼淼原以为邓红迟来葵水是长途坐马车劳顿累得,谁知这一把脉,十分惊喜的高声道:“嫂子,你怀上了!”   邓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眼问道:“我怀了?我真怀了?”   徐淼淼笑靥如花,“真的。千真万确。”   夏荷、秋菊、冬梅齐声笑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邓红喜极而泣,站起来激动的道:“我要去告诉磊哥,我要告诉我爹。”   “头三个月胎不稳,你最好情绪不要太激动,也不要累着。”徐淼淼停顿一下,定定瞧着表情满脸是泪的邓红,还没说话就先扑哧笑出声来,道:“房事必须停了。”   三个大宫女及邓红的贴身奴婢小青均是红脸低下头。   “妹。”邓红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而后又回过味来,十分紧张问道:“我们刚才那个了,会不会伤着孩子?”   徐淼淼摇摇头,“应该没有。要是伤着了,你就会有病状发生。”   “妹,我不知道怀着孩子了,我真的不知道。”邓红想想后怕的很,双手都在颤抖。   徐淼淼忙安慰道:“没事。你的身子调理的很好。不用担心。根本不用担心。你快回院,把这个喜讯告诉我哥哥、邓伯。这边我来告诉爹爹。”   小青走至,双手搀扶着邓红的胳膊,柔声道:“夫人,奴婢扶您回院去。”   “妹,府里的事可就得先麻烦你一个人操心费力了。”邓红目光里带着深深的乞求。   徐家其实是太富贵了。   今个她瞧见好几个官婢生得都漂亮。   她太害怕失去徐磊,这个孩子来得很及时。她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不过,做为世子夫人的她来说,刚到新府,怎能不管府里的人和事。   她只能求徐淼淼帮帮忙。   徐淼淼连忙紧紧握住邓红颤抖的双手,“嫂子,咱们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你就安心养胎。”   “我走了。我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遇上你这么好的妹妹。”邓红感激的抹了泪,由小青扶着走出去。这下她连走路都带着几分小心。   徐淼淼派了冬梅去把喜讯告诉徐清林,而后叫秋菊把所有的官奴及旧奴都召集到大厅外的一进院子里去。   徐清林喜气洋洋的回来时,看到的场面就是一个个的官奴低着脑袋被叫大厅里小心翼翼的回徐淼淼的话。   秋菊出来轻声道:“郡公爷,县主正在问新奴的话,看看他们与官府登记的情况有没有出入。”   徐清林原想着儿媳妇能帮爱女干点事,这下儿媳妇有喜了,且又是这般不容易的怀上孩子,不能出半点的差池,也只能让爱女操劳一府的大小事了。   他想了想,就去了许磊一家子的四进的院子,远远的就听见邓老八豪放狂喜的大笑声,这个笑声与往常的还不一样,能让听者都感受到浓浓的喜气。   邓老八高兴的差点手舞足蹈,“亲家,红红终于怀上我的小外孙了。”   徐清林自是同样很高兴,还向邓红、许磊道喜,等说了一阵子话后,就说明了来意。   “如今后位空虚,后宫的几位妃嫔都想坐那个后位,少不得就有争斗。咱们初来长安,只要跟外面的人打交道,就得留个心眼,不要参与到后位争夺之中。”   “过几天,我与磊儿回江夏迁魂,淼淼管着府里的大小事已是很累,不要再出别的事让她操心。”   “红红怀着身孕,各府的邀请,就不要去了,等生下孩子以后再说。外面的人若说你清高不懂礼数,你不要怕不要在意,凡事有磊儿,磊儿的后面还有我这个当爹的。”   ……   他说了一大堆的话,邓老八、邓红自是都牢牢记在心上。   邓红听到怀胎时不用跟长安的贵妇小姐们打交道,心里感激高兴,“爹,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养胎。”   徐清林道:“不要觉得我太啰嗦。我是觉得咱们好不容易拥有这一切,需谨慎入微。”   邓老八点点头,“亲家,我懂。咱们在王府的时候,老王妃那么有权有势,都没有出过府里半步。”   邓红挑眉道:“老王妃连东院的大门都极少出来。”   董老王妃守寡了,年青貌美还有权有势有银钱,可以说在金城能够一手遮天,但是徐家在王府的这些天,做到了足不出户。   这还真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事。   春兰回来后,直接去见徐淼淼,“县主,奴婢去了国公府,县公爷的夫人特意召见了奴婢,问了一些话,然后说后个府里没事就等着咱们府过去。”   县公爷夫人就是海英峰的正妻刘氏,也就是海青滇的生母,如今国公府当家的主母。   海英峰的生母国公夫人赵氏已是七十岁高龄的老人,已经不管国公府里的事情。   徐淼淼令站在大厅中间的一名青年官奴先退下,轻声道:“舅娘问了什么?”   春兰就细细的说来,无非是徐家人长途跋涉累不累,有什么需要这类的话。   徐淼淼哦了一声,没见到刘氏本人,也没去过海府,不知道海家对徐家的真正态度,一切等到后天就知晓了。   她心里知道,海家军权在握,又出了太子妃,现在在大唐国各大家族当中能排名前三,是个庞然大物。   徐家虽然人人有官职,但人丁稀少,没有一个手握实权,没有自已的势力,完全仰仗着李严父子,实力与海家相差悬殊。   海家若是瞧不上徐家,今后徐家就少跟海家来往,反之就多走动。   人可以穷可以没有权势,但必须要有骨气。   徐家重新得到贵族的身份,但要有骨气,才不会让人看轻,才能发展壮大。   且说国公府的赵氏午睡之后,从身边的大奴婢嘴里得知徐家派大管家春兰过来了,长媳刘氏还见了春兰,问了些话。   “咱们府可曾有人去过徐家?”   “奴婢悄悄问过管家,没有。”大奴婢轻轻摇头,又道:“也不曾送过礼。”   “我之前嘱咐过刘氏,让她先给徐家送些东西,等徐家一进长安,就让滇儿过去看望。她竟然不按我说的去做,她想干什么?”赵氏当主母时,手腕高明,非常的厉害,这几年就算不管事了,仍是国公府的最有权力的女人。   大奴婢欲言又止。   别人不知道内情,大奴婢做为赵氏身边的人,跟管家及府里几个主子跟前的奴婢、奴仆关系好,却是知道一些的。   这件事情有些内情。   刘氏的娘家刘家以前瞧不上海青滇,觉得他就是个小白脸公子哥,压根没想过把家里的嫡女嫁给他。   去年秋天李严封海青滇当了武散官,而后海青滇当了李南的陪读,一下子成了东宫的红人。   李严对李南尽全力培养扶持,不但是宫人,就连文武百官都看得出只要李南身体不出意外,铁定是下任皇帝。   李南当了皇帝。海青滇那就是天子近臣,富贵自是少不了。   刘家对海青滇的看法转变了,就有把家里嫡女嫁给海青滇的打算。   前些天海青滇过五关斩六将,武比科考会试一甲中了第九名,展示了真正的实力,令刘家刮目相看,觉得他前途无量。   刘家就跟刘氏说,要把嫡女嫁给海青滇。这个嫡女就是刘氏的堂外甥女。   海族如日中天,深得圣心。刘家势力远不如海族。   刘氏自是希望亲上加亲,这样海族能够多多帮助刘家。   她更是认为,堂外甥女嫁进府之后,婆媳能够很好的相处。   可是赵氏相中的人是徐淼淼,且海英峰的生父国公爷海华在信里也是这样的决定。   刘氏心里向着娘家,得到海英峰的默许之后,准备暂时冷淡徐家,等把海青滇与刘家嫡女的亲事定下来,再去跟徐家多走动。   于是刘氏就没有按照赵氏吩咐的去做。她以为不会把此事告诉赵氏。   赵氏今年七十岁,人生七十古来稀,她保养的好,看上去五十几岁,且思维十分清晰,一眼就看出大奴婢神色不对劝,柔声道:“你直说无妨。”   大奴婢简明扼要的说完,小声道:“奴婢丝毫没有想挑拨您与县公爷的关系的意思,只是怕滇少爷与刘家的亲事定下之后,您才知晓,这样您会伤心。”   她在赵氏跟前呆了七年,亲眼看着赵氏放权给刘氏,不像有些婆婆到死了也把管家的权力掌在手中。   她也看着赵氏对底下人的善及对坏人的恶。   赵氏对她自是极好。她家里的一些难事,只要占着理不违法的,赵氏都帮着解决了。   赵氏是她的主人,也是恩人。她不说良心上不安。   赵氏自是十分生气长子长媳联手相瞒,只是面上不显而已,淡淡道:“连你都怕我伤心,他们夫妻却是不怕。”   大奴婢忙道:“县公爷是觉得徐县主太过厉害,怕滇少爷娶了她会受气,心思跟你一样是为了滇少爷好。”   “他啊,在边防呆久了,只会打仗。”赵氏知道大奴婢说的是实话,可是海英峰凭什么就觉得十分势利的刘家就是再次联姻的好选择?   刘家的家主几年前去世了,如今的家主是刘氏的堂哥刘华才。   刘华才今年五十岁,现任从三品的洛阳刺吏。多年前元配去世,有三个嫡子,后来娶了比他小二十岁的继弦张氏,生了一个嫡女、一个嫡子。   他除去五个嫡子女外,还有十个庶子女。   他与张氏所出的嫡女刘婉今年十四岁,明年及笄。   刘婉应该就是要嫁给海青滇的刘家嫡女。   赵氏不止一次见过刘婉,觉得此女生得美丽,但是特别的娇柔内向,就是说话声音都小到让人听着费劲的那种。   老人家实在不喜欢这种娇小姐。   林皇后一族没有倒时,刘华才曾经有过把刘婉嫁进林族的想法。   这几年海家与林族有很深的矛盾,国公爷海华严禁族人与林族人交往。   刘华才明知此事,还要跟林族联姻,只能说明他觉得林族凭着林皇后日后会压住海族。为了林族不对刘族下手,就把嫡女儿嫁过去。   要知道刘华才能当上洛阳刺吏,是海族向李严推荐。刘华才不与海族联手对搞林族,却要跟林族联姻。   刘氏得知此事时,赶紧写信给刘华才,暗示李严要动林族,刘华才这才打消了念头。   刘华才要与林族联姻的事,刘氏以为赵氏不知道,其实赵氏早就知道了,不是国公府的下人说的,而是林皇后在去年宫宴上时故意透露气赵氏的。   从那时起,赵氏就看不起刘华才,也瞧不上刘家,特意把此事写信告诉了海华。   外面传来海青滇的笑声,“奶,您有没有想孙儿?”   赵氏眉开眼笑,跟大奴婢道:“说曹操曹操到。”   海青滇穿着紫色长衫,系着银色腰带,比往日多了两分儒雅,只是一开口说话,就流露出雅气,“奶,你瞧孙儿明个穿这身衣衫去参加陛下的御宴好不好看?”   赵氏哈哈笑道:“好,我的滇儿穿什么都俊。”   “这次武比科考出了一个雌雄莫变俊美无双的云榜眼,把你孙儿比下去。你孙儿已不是最俊的了。”海青滇想到云义黎那令全场动容难忘的风采,语气里没有带着妒忌,而是羡慕。   赵氏已听好几个人说云榜眼的事了,便道:“他是云族的人,自是俊美。你是咱们海家的人,模样生成这样,已经是极好的了。”   “奶,孩儿回头把云榜眼请到咱们府里来,让您见见他有多么的俊美。好不好?”   “好。”赵氏很赞成海青滇跟云义黎这样的人交友。   “奶,我听说徐家进长安了。”   “嗯。”   “我想去徐家看看姑夫,行吗?”   赵氏不动声色的问道:“他们后个就来咱们府,你今个还想去吗?”   “去。姑夫家离皇宫很近,我从姑夫家出来就去皇宫见太子。”海青滇神色有些不自然,又有些激动的道:“太子十分惦记姑夫全家。我这个陪读的得替太子分忧,替他瞧瞧姑夫家人迁居新宅过得好不好。”   赵氏笑眯眯问道:“你空手去?”   “奶,孙儿上次去姑夫家就是什么都没准备空手去的,都没给文文、佳佳的见面礼。这次断然不能再这样让他们白叫我叔叔。”海青滇桃花眼目光精亮。   他从年前就开始准备礼物了,还特意问过李南了。   “那你去吧。替我代问你姑父一家人好,回头我会去他家坐坐。”赵氏等海青滇刚走,就扭头望向大奴婢,而后哈哈大笑几声,“不愧是我的好青滇,跟我与老头子的想法一样。”   大奴婢微笑道:“是呢。这可是滇少爷主动要去郡公爷家看望。”   海青滇的随从站在马车旁边已在东门等了一会儿,见他大步流星的走至,笑道:“少爷,小的刚才去库房里拿东西,听管家无意中说文少爷要去郡公爷家。”   海青滇有些惊诧道:“文哥也要去我姑夫家?”   随从问道:“少爷,您用不用与文少爷一起去?”   “你快跑去跟本少爷瞧瞧,我文哥走了没?”   随从风风火火的跑远,很快又跑回来,“文少爷比咱们早去一步,他从大门走的,我听说他是奉了二老爷的令去的。”   文少爷就是刚出炉的武比科考状元海从文,二老爷就是他的生父海浩林。   海浩林是海华与赵氏的嫡二子,在边防当过将军,现在是正四品上的兵部侍郎。   赵氏得知二儿子派海从文去了徐家时,有些哭笑不得,“你说老二这个闷葫芦,怎么不跟我这个老婆子商量一下,就让从文去徐家。”   这下可好,国公府不去则已,一去分两拨人。一拨代表大房,一拨代表二房。   不一会儿,刘氏也得知了此事,心里暗骂二叔子海浩林多事,也埋怨小儿子竟然瞒着她,直接去跟赵氏商量。   有个贴身大奴婢轻声道:“夫人,二老爷让文少爷去郡公爷家,是不是想让文少爷娶徐县主?”   刘氏想到海从文中了武状元,海青滇才得了第九,以前都是大房压住二房,这回二房生生压了大房去。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说什么话不会传出去。   她的语气里就有些讥讽道:“从文在深山老林里生活了十几年,徐家也在山村里生活了许多年。浩林与徐淼淼倒是般配。”   另一个大奴婢微笑道:“是呢。奴婢听说徐县主用除恶金鞭打人,比御林军、亲兵队都厉害。林少爷是武状元,日后成亲了,应该不怕徐县主。”   且说海从文到了郡公府,与徐清林见面,送上老爹海浩林准备的见面礼物,屁股还没坐热,茶都没喝上一口,海青滇就到了。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34 送重礼示情状元郎明志   堂兄弟在国公府见面的次数不多,前些天的武比科考才有机会聊了几次。   两个少年都是海族的俊才,也同样是新科武进士,都叫徐清林姑夫。   唯一不同的是海青滇曾经去过小梨村见过徐家人。   在徐清林心里,两个少年的身份地位一样,不能厚此薄彼,就把家人都叫过来,给海从文介绍。   徐淼淼见海从文身材高大,剑眉高鼻,气质阳刚沉稳,容貌有三分像他的大伯海英峰,是个美少年,年纪轻轻就当了武状元,也不见面带傲色,菀尔道:“淼淼见过从文表哥,恭喜你中了武状元。”   “表妹好。”海从文在武比科考时就听众人谈论,几天前又听老爹海浩林说过徐淼淼,原以为是个身怀绝世武功的少女,谁知她不会武功,只是看着温柔可亲大气,没有长安贵女的骄纵清高。   海青滇在一旁笑道:“表姐,你怎么没恭喜我?你表弟我也考中了武进士。”   “我正要恭喜你。”徐淼淼目光落在海青滇脸上,见他桃花眼一下子亮了,望她的眼神明显与在小梨村时不一样,问道:“怎么,你这么急匆匆来我家,可是皮蛋吃完了,想再要些吗?”   海青滇走至徐淼淼跟前,笑容灿烂,道:“你真是了解我。我是有此意。不过,我今个来有件重要的事要办。”   “何事?”   “就是给文文、佳佳见面礼啊!”海青滇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也不瞧两个小孩子,就直接把信封塞到了徐淼淼的手里。   徐文、徐佳好奇的跑过来围着两人。   海青滇神神秘秘的道:“不是银票。你现在不用看。等我走了,你再看。”   徐淼淼就没打算当着众人的面看信封。心里暗说了一句熊孩子,搞什么鬼。   她都能闻到海青滇身上薰香的香气,有些浓还能接受,堂堂武进士还出身军队家族竟然薰香。   海青滇原本要在徐家用晚饭,见海从文坐下来跟徐磊说到一起去了,便改变主意,说是要回府,改日再来。   海从文大大咧咧的挥挥手,高声道:“滇弟,那你先回府。我要在姑夫家用晚饭,稍后我爹也会过来。”   “二叔也来啊。”海青滇笑容都有些僵,由徐文、徐佳送出大门。   徐磊领着海青滇去府里找空地,让他给指点武功了。   徐文、徐佳笑嘻嘻回到大厅时,徐淼淼已看过了信封,见二小一脸兴奋,便轻声问道:“滇表叔跟你们说什么了?”   徐佳激动的道:“他说他养了十几匹南地北地的千里马,还养了一头大黑熊、一头大象,让我们后个去瞧看。”   徐文兴奋的道:“姑,表叔还说这次送来的礼物,有我的一身盔甲,让我穿着它去打猎。”   春兰俯在徐淼淼耳边说了海家两兄弟送来的礼物。   海青滇送了一箱子书、两箱子极好的布料、一箱玩具、一箱盔甲兵器。   徐家五个人,徐清林的书、徐淼淼与邓红的布料、徐佳的玩具、徐磊爷子的盔甲与兵器。   海从文送来的两个大箱子,里面装的是价值不菲的古董字画九件,特意说这原本就是徐族的东西,算是物归原主。   “奴婢想着这件古董字画是国公府对咱们府的一片心意,就自作主张先收了下来。”   徐淼淼缓缓道:“这只是国公府二房的心意。”   “您的意思是?”   “国公府的大房是我大舅那一房。刚才青滇弟说,他祖母向我家问好,过几天要来我家,不曾提到他爹娘。”   春兰回想到去国公府时刘氏目光里的带着一分的蔑视,斟酌了一下,便低声道:“县公夫人向奴婢问话时,语气透着淡淡的疏离,也许是奴婢敏感多想了。”   徐淼淼回想起在小梨村时海英峰没有承诺庇护李南时的情景,轻声道:“大堂舅与大堂舅母都是很谨慎的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冬梅进来道:“县主,厨房问中午的饭菜口味如何,今个晚上要做什么菜?”   “口味不错。晚饭早点开,我二舅、文表哥来了。你去府里问下文表哥,他们有什么忌口的没有?”徐淼淼过吩咐之后,就去二进院子的书房。   徐清林正在瞧看海青滇送来的一箱书籍,每本都爱不释手,喜不自禁。   “爹,您以后有的是时间瞧书,女儿有事跟您说。”徐淼淼微笑着把海青滇代表赵氏、海从文代表二房送来的礼物说了。   徐清林放下书听完,激动的道:“你二舅真是有心了,竟然帮咱们家收集到失去的老物件。”   “青滇弟弟这次给文文、佳佳一份很大的见面礼。我都没跟哥哥、嫂子说,请你来定夺此事。”徐淼淼打开信封,将里面的房契递过去。   徐清林一瞧,震惊道:“长安东市的一家点心铺子、一家酒楼地契。”   徐淼淼微笑道:“长安最繁华的商区就是西市、东市。这两个铺子占地虽小,却是位置极好,至少值个三万银钱,经营好了,不能说日进斗金,月进几百两银钱是很轻松的事。爹,舅祖母对咱们家可真是没得说。”   徐清林感动的热泪盈眶,“这是看着你娘的面子。”   没过多久,海浩林就从兵部骑着马直接来到了徐家。他带着两个青年随从,每个都是武功高手。   徐清林在几十年前见过海浩林,只是一面之缘,那时他还没有考秀才,只是个小书生,海浩林也没有从军,光芒被海英峰压住,不被外面的人所知。   海浩林身材高大,容貌跟海英峰一样英俊,特别是下巴留着一小撮胡子,看着一点都不邋遢,即精神又有男人味,看上去顶多四十岁,一点都不像五十一岁的人。   他的声音里带着磁性,很有魅力,激动的道:“妹夫,我中午才听兵部的人说你家今个进城了。我要是早知道,肯定去城外接你。”   徐清林语气十分真诚的道:“二哥,你太客气了。你能来,还给我们家送来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心里感激。”   海浩林直言道:“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实不相瞒,那些东西都是这些年别人送给我的,我没花钱。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他在边防将军,身握重权,后来又到了兵部,求他的人不计其数。送给徐家的古董字画确实是求他办事的人送的,并没有没有吹牛。   徐清林一听就更加感激了,“二哥,大恩不言谢。”   海浩林见徐清林抹泪,便道:“我早就听人说你有一双好儿女,还有一双好儿孙,快让我瞧瞧。”   徐清林立刻派人把儿孙都召集过来,给海浩林介绍。   “这就是我的外甥女淼淼。”海浩林上下打量穿着浅绿裙让人一看就心情舒畅的美丽少女,夸赞道:“御林军的几个军官在兵部把你夸赞的像天上的仙女。我在兵部那些老家伙面前都长脸。”   御林军在金城琰王府时死了几名军士,一回到长安,先去向李严复命,而后就去兵部记录在案走手续,抚恤家眷等等。   几个军官不包括卢亮这个主官。   他们不是出身大家族的子弟,没什么忌讳,怎么都说也敢说。   兵部的那些官员别看着是大老爷们,有几人特别喜欢八卦。   这就三问两问的把徐家人的情况都问出来了,连徐家人给御林军送的一款二戴的镯子都瞧过了。   徐淼淼微笑道:“二舅能高兴就好。”   徐磊与海从文在练武,最后才到的,在院子里就听见海浩林豪爽的笑声及徐清林的说话声。   “这是我那大外甥磊儿。容貌随了我们海家。”海浩林至此都特意的没有提过亡妹海晨玉,不想让徐家人难过伤心。   海从文激动的道:“爹,磊哥是天生的练武奇才,我得将此事写信告诉师父,若能得了他老人家的同意,我就把本门的武功教给磊哥。”   徐清林自豪的道:“之前我们在金城白塔寺,寺里的老方丈就说磊儿练武的天赋高,非要收他做徒弟。我们都不相信。”   徐淼淼问道:“我哥今年已是三十二岁,学武还能有成就吗?”   海从文点点头,“能。我所说的磊哥天赋好,不是指他的骨骼身体,而是指心思单纯,心无旁骛。如果磊哥能够持之以恒练一、两门武功,成就绝对不小。”   “多谢文哥哥。”徐淼淼在前世有一本武侠小说,主人公郭靖反应慢有些笨拙,甚至被人怀疑智力低下,但是他勤奋苦练,后来的武功成就最大。   邓红望徐磊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崇拜。   海从文笑道:“表妹,我听磊哥说你们家除了姑父之外,人人习武?”   徐淼淼菀尔,“是。”   海从文便道:“以后我要是成家,单独开府,也会让人人习武。”   “这个孩子,还没定亲,就说什么成家,还说单独开府。你不臊的慌?”海浩林一边说一边去瞧徐淼淼,见后者压根没有脸红,看来没有对二儿子一见钟情。   “我以后要去北地驻守边防,我要定亲的女子一定是能吃的了苦的。”   海浩林忙道:“苦什么苦,又不是没有银钱,没有米揭不开锅过不了日子?”   这个二儿子跟着无名氏在深山里呆傻了,还没怎么地,就要求女方吃苦。这一下子就把女方给吓跑了。   海从文摊开双手,道:“边防风沙大日头毒,人去了容易苍老,且所见之处,不是沙漠就是黄土,城府的人口少,远不如长安繁华。这对我来说不是苦,可是娇生惯养的小女子来说,那就是苦。”   海浩林没好气道:“照你这么说,北地的大族之女都在过苦日子?”   海从文高声道:“她们只要嫁到长安来,就没有想重回北地的。”   海浩林瞪眼道:“废话,她们再回去就是回娘家,当然不能老回。”   徐淼淼眼见两父子快要吵起来,连忙问道:“文哥哥,你去过边防?”   “没有。”海从文这话说的很坦然。   海浩林便指着海从文,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摇摇头道:“你瞧,他都没去过,就在这里给你们瞎说。”   “我听我师父说的。”海从文停顿一下,“此次我下山,师父特意嘱咐,我只能有一个妻子,不许有妾室通房。我的妻子必须能受得了边防的苦。”   “家和万事兴。就算你师父不说,我也只会要求你只娶一个妻子。”海浩林见徐淼淼表情有些惊诧,心道:老二总算说了句顺耳的话。   徐磊忍不住粗声粗气的道:“爹,文弟的师父是无名氏,就是静郡王的师父。文弟与静郡王是师兄弟。”   “令师老人家对你要求甚高。你可不要辜负他。”徐清林没想到海从文的师父如此了得,徐磊若能拜无名氏为徒,徐家可就欠海从文一个大人情。   海从文笑朗声道:“我会听师父的话,驻守边防,只娶一个能跟我一起吃苦呆在边防的妻子。”   徐佳问道:“姑,边防很苦吗?”   徐文想了想,仰着小脑袋问道:“边防有没有我们前年秋天以前在小梨村过的苦?”   “边防其实没有你们文叔说的那么苦。”徐淼淼朝两小眨眨眼睛,“前年秋天以前我们家过得苦,是因为没有银钱,也失去了两位亲人,日子看不到希望。”   徐文问道:“你没有去过边防,怎么知道那里好不好?”   “我在游记看过一首边防的民谣,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徐淼淼声音轻柔,给了众人想象的空间,“边防有沙漠,但是也有绿油油的草原,直冲云霄的雪山,还有数不胜数的牛羊。”   徐佳激动的道:“我好想骑着追风在草原上奔跑啊。”   徐文接着道:“我也想骑着闪电跟你和追风一起在草原上奔跑。”闪电是李文琰送给他的雄的千里马,这个月刚一岁,还是匹小马。   海从文激动的道:“表妹,你说的民谣真好,你把它写下来送给我,我把它送给我师父。有了这首民谣,我师父至少会收磊哥做记名弟子。”   海浩林心道:好小子,刚见淼淼第一面,就敢向她要字。哈哈,我真是小看你了。   徐淼淼大喜,目光清澈,笑道:“我的字羞于见人,还是让我爹来写。”   “淼淼的字也行,她就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徐清林看着爱女的目光都是宠溺。   众人去书房瞧着徐清林写好字,这首民谣本来就很通俗易懂,一会儿,在场的人包括最小的徐佳都能背诵出来。   海浩林父子得知徐家今个还要进宫,就不再多聊天,直接去用晚饭,饭后拿着徐家给的皮蛋、泡菜还有能够救命的药欢喜的离开了。   “我刚才跟你们二舅单独聊了回天,才知道你们二舅母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徐清林跟家人缓缓道:“这些年,你们二舅都是一个人过的,跟前也没有女人。”   徐淼淼心里对海浩林的好感又添几分。   邓老八、邓红均是十分惊诧。穷人家的男子丧妻之后都不会寡居,何况海浩林这样富贵的男子。   “你们二舅问我是不是也不再续弦了,我说是的。他就说他能够理解我。这心里一旦被一个女子填满了,就再容不得别人。”徐清林也是喝了点酒,加上跟海浩林情况谈得十分投机,就话说的有些多,也说到了家人都关注的问题。   他以前在小梨林,只是个普通老头子,如今身份地位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知道不但是家人,外面的人也很关注他会不会续弦。   今个他就厚着脸皮一回,跟家里人说透彻了。   他心里永远只装着海晨玉一个妻子,再容不得别人。   身体、精神上都一样,无法背叛。   戌时初,夜幕低垂,月亮已经悬挂天际,长安依旧繁华热闹,车水马龙。   整个长安最高的建筑物集中的皇宫,此时灯火通明,宫门已经紧闭上了。   奉令来迎接徐家的御林军左将军丁少泽穿着银色盔甲,佩戴长剑,手持长枪,骑着黑色的千里马,在几百名御林军官士的之中格外引人注目。   春兰坐在马车里跟徐淼淼低声道:“县主,丁将军是军队家族丁族的嫡子,他的亲弟弟丁珏言就是本届武考的探花。”   徐淼淼前日就已经在驿站听说了武比科考的一甲前十名,今日见过了状元海从文,又见到了探花的亲哥哥,就差榜眼云义黎。   她知道云义黎将在长安书院当教武功的博士,这样便于他寻找云族失散的族人。   她也知道董老王妃早就给云义黎写信相告徐家人进长安的事。   今天没有见到云义黎,她并不着急。   既然在同城,日后肯定会有机会见面。   外面传来打开青铜所制沉重的宫门的声音,春兰小声道:“县主,我们已经进宫了。”   不知不觉已然走过了两条街道,刚才的喧哗声都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沉寂。   徐家人坐在马车里面,就已经感受到了来自皇宫的威压。   春兰已经给徐家人画过皇宫的地图。   大唐国皇宫跟前世的唐朝皇宫格局完全不一样。   它始建于一千多年前的前朝,历经风雨,到了本朝时先后有三位皇帝补修宫殿,扩建了面积,如今占地约千顷。   大小宫殿九十九座,楼台亭榭,花园树林,小池大湖,错落有致,庄严之中透着精致大气,彰显皇家尊贵。   皇宫的大门就有八个,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每个方向有正、偏两门。   四个正门又以东门正门为首。皇帝、皇后、太子、太子妃及外国地位很高的使臣才可以出入。   刚才徐家人是从西门的正门进宫,这也是身份很高的人才能出入。   马车不急不慢的行了一刻钟停了下来,徐家人从黑暗的马车里走下来,入目的就是一座灯火辉煌耀眼之极的宫殿。   “舅舅!”一个带着磁性激动的青年男子声音从明亮处传来。   “爷、叔、姑、婶、文文、佳佳。”一个喜极而泣的少年声音跟着响起。   徐家人看到了一个穿着紫色长衫的身材挺拔容貌普通气质高贵的青年三步并两步的走至。   徐清林已是热泪盈眶,激动的大声道:“陛下!微臣与家人拜见陛下。”   李严的眼里只有徐清林,竟是直接双手抱住了徐清林,哽咽出声,泣道:“舅舅,咱们都进屋说话。”   穿着明黄色太子长袍的李南已经比许淼淼足足高了一个头,目测身高一米八左右,气质也有了很大变化,更加的自信,还多了几分贵气。   他欢喜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做什么好,就干脆把徐佳一抱放坐在肩膀上,又把徐文抱起来,而后哈哈大笑,“你们有没有想我!”   ------题外话------   周末愉快!   月底了,亲们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35 家人入宫团圆帝喜   徐佳、徐文原本被宫里的气氛弄得有些害怕,现在被李南这么一折腾,均是咯咯的大笑。   这里面最镇定的竟是徐淼淼与徐磊。   徐淼淼跟有些站不稳的邓红、邓老八笑道:“你们看小南南都当了太子成亲了,还是稚气未脱。”   李南扭过头笑道:“姑,我这就是当着你们的面。我在别人面前是相当的深沉。”   徐磊反问道:“你也能深沉?”   李严右手搂着徐清林的肩膀,左手握着骨结粗大的手,大步往前走,边走边道:“这些年可苦了你了。”   十几年前,他离开小梨村时,徐家还有一些存银,海晨玉身子虚,但还能做饭,还能持家,徐清林的背是直的。   如今,海晨玉逝世好几年了。徐清林背有点驼,苍老的差点认不出来。   前世他与海家团聚时,海晨玉没有死。   他一直在想,这一切是不是跟李南的生母霍氏的消失有关。如果霍氏一直在徐家帮着海晨玉干家务,海晨玉是不是不会死。   可是没有如果。他心里深深懊悔自责。   徐清林泣道:“微臣不苦。微臣能见到陛下要回本该属于您的一切。苦的是晨玉。”   “舅娘……”李严再次哽咽出声。那个救了他的命,视他为已出世上最好的女子。   宣政殿是集皇帝就寝、上朝为一体的宫殿。   大小宫殿九座,房屋共有几百间。面积最大的就是用来上早朝的大殿,其次是偏殿。   李严见徐家人的地方是个面积大概二十几平方米,不太起眼的小厅。这里从未使用过。   地上铺着波斯国使者送的地毯,清一色的檀木家具,早就摆好的太师椅十把,每两张太师椅的中间都有放着水果点心茶碗的高桌子。   空气里没有任何的薰香,只有蜡烛燃烧发出的烛香。   蜡烛是放在特殊材质做的宫灯里面,宫灯外罩画着风景人物彩墨图案。有几盏宫灯的图案还配着小诗,甚是典雅。   宫人退出,小厅的门关上。李严、李南向徐清林磕头行礼。   徐清林也改称李严做严儿,叫李南做南儿。   李严抱着徐清林压抑的痛哭,后者同样的痛哭。这才是十几年未见面的亲人相见团圆的场面。   李南很想扑到徐淼淼怀里哭,后者把他推到了徐磊跟前。   “姑,你不要我了?”   “你都快要当爹了,还没大没小?”   李南目光有些黯淡,眉头微蹙,问道:“姑,我听说你们在琰王府受到惊吓了?”   徐淼淼柔声道:“我们那晚不算什么,你与陛下在皇宫经历宫乱,才是真正的惊心动魄的血战。”   “还好。我有师父保护,没有受伤。”李南想到些几天宫乱,林皇后对李严的背叛,夫妻反目,宫里御林军、叛军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心有余悸。   徐淼淼问道:“没瞧见你师父?”   李南眼珠一转,微笑道:“她老人家说不打扰咱们家人团聚,等你下次来皇宫,单独见你跟你说话。”   徐淼淼目光探究,“我以为你做错事,惹你师父生气,怕你师父在我面前告状,所以你就不让你师父来见我呢。”   李南目光闪烁,以为徐淼淼知道了他把云义黎打成重伤的事,嘻嘻干笑两声。   李严哭过舒缓情绪之后便来正式的见徐家人。   徐磊呵呵憨笑几声,亲热的叫道:“哥。”   李严见表弟的容貌已跟十几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气质不同,目光不再是混沌,看样子真的是跟李南说的那样变聪明了,惊喜道:“你还记得我。”   徐磊用力的点点头,“记得。哥教我识字,教我上山砍柴,去黄河挑水,我记得。”   “好弟弟。”李严对徐磊同样心存愧疚。   当年海晨玉、徐清林带着四岁多的李严逃命,为了途中方便,就结为夫妻,赶紧生下了徐磊,这样就是两个儿子,跟朝廷通辑的死犯情况不同。   可是逃难之中遇到李动的人追杀,海晨玉早产,徐磊生下来时刚七个月,长到两个月都没睁开眼睛,到了三岁不会说话,智力低下是个傻子。   徐磊是徐清林与海晨玉的长子,如果没有李严,夫妻肯定全身心的教导徐磊。   因为李严特殊的身份,夫妻都把精力放在培养李严身上,忽视了徐磊。   前世李严与徐磊相见时,后者仍是个傻子被长安的贵族笑话,后来被李严的敌人用计逼成了疯子,光天化日之下光着身子跑到东市,被不知情的百姓拿石头砸死,命运十分悲惨。   今生徐磊终于在进入长安之前变聪明了。这是令李严十分欣慰高兴的事。   李严的目光落在身着紫色县主朝服徐淼淼身上,上下打量,欣喜道:“舅舅,我走时淼淼才一岁多,刚学会走路,现在已经出落的这般亭亭玉立,模样有六分似舅娘。”   大唐国的官服,六品含六品以下是绿色,五品、四品是红色,三品以上是紫色。   徐淼淼是从二品的县主,官服就是紫色。   徐清林柔声道:“淼淼,无人时你就仍叫他大哥。”   徐淼淼同样打量李严,见他容貌跟李南有五分相似,法令很重是个很厉害的人,不过从他去年冬天至现在对徐家做的这一切,是个好亲人,菀尔道:“大哥。”   “好。”李严哈哈大笑,“你小时候喜欢我,不喜欢你二哥。我这么多年不在家里,现在估计情况倒过来了,你喜欢你二哥多过我。”   徐淼淼便道:“还好。”   李严又与徐文、徐佳、邓红、邓老八相认,而后低声道:“南儿的生母霍氏在寻找我的时候,中了敌人的计。她为了自保要出卖咱们,说出全家住在小梨村的事。我不能为了她,就失去全家人,先把她处置了,又派人把她的娘家人从金城带出来也处置了。”   邓红见过霍氏,那是个看上去温柔善良的女子,没想到会出卖徐家人,要知道李南那时跟徐家人在一起生活。   邓老八刚才一直低着头,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抬头瞧了李严几眼。   徐淼淼飞快的瞧了李南一眼,见他只是目光有些复杂,看到早就知道了此事。   徐清林面色惊诧,正要开口,就听爱女肃容道:“成大者不拘小节,大哥为了我们全家人处置大嫂,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心里定是不好受,请大哥不要难过。”   李严微微点头。前世霍氏不但出卖徐家人,还出卖了他与李南,不过这两件事是发生在后来,不是十几年前。   徐淼淼接着道:“小南南最是聪明懂事,不会为了此事跟大哥心生间隙,日后也不会被敌人利用此事挑拨父子关系。对吗?”   李南早在几个月前就知道了此事,就听李严亲口所说。   当时李南很难接受,后来经历了许多的事,特别是宫变,那么爱李严的林皇后竟然说反就反,让他感悟了一些道理,对李严杀死他生母霍氏的事也能理解一二。   现在李南又听徐淼淼这么说,望了李严一眼,承诺道:“对。”   李严定定望着李南,道:“南儿,你从心里能体谅原谅我,我很欣慰。”   徐清林道:“难怪你登基之后没有提及霍氏,原来此妇差点害死我们。当时南儿还在小梨村。此妇连南儿的生命都不顾了,不配做南儿的生母。你做的对。”   李严心道:这么多年来,舅舅始终信我支持我。   徐磊望向李南,问道:“你媳妇怎么没来?”来之前徐淼淼就跟他说了,不要问李严跟妃嫔所生的女儿。他肯定不问。   李南面色微变,轻声道:“她怀了身孕在东宫呆着。”   徐淼淼望了李南好几眼。   “你婶怀了身孕,不也来了。”徐磊停顿一下,粗声粗气补充一句,“你婶还坐着马车一路颠来的。”   李南大喜,笑道:“婶怀上小弟弟小妹妹了?”   李严笑道:“舅,你又要当爷,弟弟又要当爹,我也又要当伯伯。”   徐文咯咯笑道:“我又要当哥哥。”   徐佳自豪的道:“我终于可以当姐姐了!”   李严语气里透着喜悦,朝众人点点头,“好。家里添新丁,日子过得好。以后我们都在长安,能够常见面。很好。”   李南问道:“姑,下午我听滇表叔说,你们对新宅子挺满意。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一想到海青滇今个身上竟是薰了香,跟个娘们一样,真有些受不了。   徐淼淼柔声道:“我们很满意。没有什么需要的。你放心,有什么事,我们绝对不客气会跟你说。”   徐磊就跟徐清林小声嘀咕道:“爹,滇表弟离开时说是要回海家,原来他没有回家,进了皇宫。”   徐清林跟李严说了今年海家两兄弟先后来家,还说了海浩林在徐家用的晚饭等事。   李严望了正在与李南说话的徐淼淼好几句,得意的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舅舅,以后来你家的少年俊杰会更多,你可别挑花眼。”   徐清林心里很高兴得意,然谦虚的道:“他们来府里都是瞧着你的面子。”   这时,从门外传来有时刻意的沉重的脚步声,一个太监语气有些局促,高声道:“陛下,三公主在殿外求见。”   徐家人均是不说话了。   李严面色不悦,不过仍是道:“让她独自进来。”   门开了,进来一个梳着包子头,穿着丝绸粉裙,十分漂亮可爱的小女童,大概四、五岁。   她长着一双大大水汪汪的眼睛,嘴唇粉嘟嘟,背挺的笔直,昂首挺胸,不紧不慢的往前走,见到徐家人一点都不怯懦害羞。   徐淼淼起身盈盈鞠躬行礼,道:“见过三公主。”   徐清林、徐磊等人也跟着起身向三公主鞠躬行礼。   “免礼。”小女童声音软糯,瞟了徐家人几眼,就径直走到了李严跟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奶声奶气的道:“菲儿见过父皇、太子哥哥。”   李严表情在李菲进来的那一刻就变得严肃冷漠起来,淡淡道:“这个时辰,你怎么还没有歇息?”   李菲答道:“菲儿听说有长辈过来了,想跟长辈请安。”   李严挑眉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下去吧。”   “是。父皇早点歇息。”李菲没想到进来说了不到几句话,连长辈是谁都不知道,就被李严打发走,没有完成生母交给她的任务,有些委屈。   她转身时看到一个跟她差不多大,容貌远不如她的小女孩坐在一个容貌很普通的少妇大腿上,少妇的大手握着小女孩子小手,亲昵无间。   一大一小一看就是母女,她们在李严的跟前能够这样的随意,真令人妒忌气愤,李菲忍不住凶狠的瞪了两人一眼。   李菲背对着李严,瞪徐佳的小动作李严看不到,李南却看到了,正要发话,徐淼淼轻轻摇头,李南便没有吭声。   李严待李菲走后,微笑道:“我正要给你们说说,这些年我娶妻纳妾,亲生女儿有三个。刚才那个是李菲,今年五岁,排行老三。老四就是林氏所出的李乐,也是五岁,生日只比李菲小两个月。”   徐家人来之前早就听四大宫女说过,也从李南的信里得知后宫的情况。   如今李严的后宫共有妃嫔三人。   品级最高的是丁淑妃,名叫丁燕真,今年二十七岁,是军世家族丁族的嫡女,就是御林军左将军丁少泽、新科武探花丁珏言的堂妹。   她的情况有些特殊,在跟李严之前,有过一次婚史。前夫是李动宠妃马贵妃的侄子马宏,她给马宏生了一个女儿马玉。   她与马宏和离之后带着女儿马玉跟了李严。她给女儿改姓李,叫做李玉。   前年马族被灭,马宏死了。李严登基,感激丁家相助,册封丁燕真为正一品淑妃、李玉为公主。   李玉今年十一岁,之前李南没有回宫时,宫里宫外都尊称她为长公主。   李南进宫之后,李玉从长公主变成了二公主。   后宫第二人是李昭仪李琳,今年二十三岁,出身南地几百年的大望族。   她的生父李兴丰曾在李动当朝时任过正一品太傅,后被马族逼迫告老还乡,五年前为了辅佐李严夺回帝位,重返朝堂,不过没有使上力就病逝了。   李严登基之后遵守诺言,把李琳带进皇宫,册封她当了正二品的昭仪。   李琳给李严生了三公主李菲。   后宫排名最后的女人是王云梅,品级正四品上美人,出自南地巨商大族,现在族里也有人在朝做官,不过品级都不高。   王云梅今年二十一岁,跟了李严五年,期间流过两次产。   曾经后宫第一人的皇后林雨珊,撞墙而亡,留下她所生的四公主李乐。   李严见王云梅没有子嗣,就把五岁的李乐放下她名下抚养。   王云梅现在就是李乐的养母。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后宫的三位妃嫔每天唱多少戏,看李严对她们的态度就能知晓几分。   若是三位妃嫔都是善良之辈,今个李严自会让她们见徐家人。可李严不但她们,连她们的女儿都不召见。   徐淼淼怕徐文、徐佳听不明白,柔声道:“太子小南南,二公主李玉、三公主李菲、四公主李乐。懂了吗?”   两小均点点头笑道:“懂了。”   徐佳打了个哈欠,小身子靠在了邓红温柔的怀里。   李严微笑道:“平时这个时辰佳佳是不是已经睡了?”   徐佳答道:“是。”   “今个你来见大哥也睡啊?”李南坏笑一声,走至去捏徐佳的鼻子,“走,我带你去皇宫最高处看长安夜景!”   徐文也有点困,一听立刻激动的道:“哦。我也要去看。”   李南又让徐佳骑在肩膀上,单臂把徐文抱了起来,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就与两小一起哈哈笑着小跑出去了。   李严指着三人的背影笑道:“你们来了,南儿真是高兴。”   徐磊粗声粗气的央求道:“哥,我们也去瞧瞧长安夜景。”在驿站里就听人说长安夜景很美。皇宫这么高,站在高处看长安夜景,肯定是最美。好不容易来一次,还不得瞧瞧啊。   李严仍是像多年前一样毫不犹豫的答道:“好。”   徐清林指着儿子,跟李严道:“他跟你倒是不客气。”   李严得意的笑道:“我是他哥。他对我不客气就对了。”   明月当空,星光灿烂。   宣政殿有个专门供皇帝赏月观星的观星台。   这里距离地面大约十五丈,是整个皇宫乃至长安的最高点。   徐家人踩着平整不滑的大理石梯登上了观星台。   李南正在指着近处的一栋栋的宫殿跟徐佳、徐文介绍皇宫。   “那是我住的东宫。”   “东宫到这里很近哦。”   “你们看着近,其实有一里多路。”   “东宫也很大哦。”   “东宫比宣政殿略小些。下次我带你们去东宫玩。”   “我们家在哪里?”   “你们看,郡公府大概就在那个位置。”李南耐心的给两小道:“是不是从这里看距离很近?”   “是。我们今个坐马车来,坐的时间不短不长。”   李南用手揉两小的包子头,“姑原来说的话,你们两个小笨蛋都忘记了?姑说,眼睛看到的距离,不是实际的距离,要用双腿去量距离才是准的。”   两小跑到一旁去,见徐家人来了,就嘻嘻狂跑着奔过去。   邓老八见两个孩子发型全乱了,快成了小疯子,也是在小梨村习惯了,叫道:“小南南,我可瞧见了,你又欺侮文文佳佳?”   李南坏笑道:“邓爷爷,我只是给他们换个发式。”   邓老八听到徐清林干咳声,忙伸出双手捂住嘴巴,而后去瞧看李严,生怕他会降罪。   李严指着李南哭笑不得的道:“你这个哥哥当得可不如我。我以前从不来欺负你叔。”   徐磊便朝李南高声道:“你听见没,好好学着!”   “邓伯,我从小梨村走时,还没见过你,今个是我们头一次见面。”李严定定瞧着邓老八,缓缓道:“谢谢你养育了两个好女儿。”   邓老八有些激动又有些悲伤,不知说什么好。   “我听舅舅说你精通农事。”   邓老八一听到农事,脑袋清醒了,连忙摆手,“地比我种的好的人很多,我不算什么。”   李严见邓老八的确憨厚朴实,温声道:“你谦虚了。我封你做从七品下的司农寺诸园苑副监。日后你闲来无事,可以去长安各县转转,指点当地的百姓种地,也可以去我与南儿的田地瞧瞧。”   邓老八喜极而泣,连忙磕头拜谢。   “快请起。”李严在徐磊、邓红的道谢声中哈哈大笑。这么多年出生入死,如今终于得了天下,自是要让苦了这么多的亲人过上富贵的日子,哪怕是亲人的亲家也要帮一帮管一管。   徐家人又呆了半个时辰,李严才让他们离开皇宫。   李南送徐家人一直到皇宫西门正门,飞快把一个信封塞在徐淼淼的手里,“姑,这个给你,一定要回去打开看。”   徐家人回到郡公府已近子时,徐文徐佳都睡着了。   二管家乔伯一直在大门口等着,望眼欲穿。   “县主,赵德他们还没有回府。”   “他们那么多人在一起,就是去看个地,应该无事。”徐淼淼问道:“明圆回来没有?”   “他回来了。已睡下。”乔伯停顿一下,道:“县主,您刚去皇宫,有个自称是扬州云族族人的少年公子带着一个奴仆,说是有急事要见您,小的说您进宫去了,云公子说今个不见到您就不走,小的让他们在郡公爷住的院子客厅侯着。”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36淼淼夜入云府诊义黎   十三岁的云立飞头上戴着宽大的布帽遮掩住了缺失的右耳,穿着淡蓝色的长衫,坐在郡公府宽敞整洁的客厅,心神不宁。   身后站着的林三弟穿着灰袍,腰间佩着一柄剑鞘黑色不起眼的短剑,五大三粗的体型,一脸的横肉,嘴唇很厚,眼珠子一动不动,看着让人心生畏惧。   两人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及男女的说话声,均是目光期待望向敞开的大门。   进来一个穿着红色官服的英俊青年,猿背蜂腰,浓眉大眼,皮肤透着光泽,一看就是习武且有良好的生活习惯,身体十分康健。   跟着进来的是穿着紫色官服的少女,与青年一样生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容貌很秀美,气质灵动大气,再穿着官服,不怒而威,贵气逼人。   林三弟迎了上前,有些不敢相认,竟是有些尴尬,试探的问道:“许小姐,不,徐县主,小的是林三妹,你还认得小的不?”   徐磊定定瞧着林三弟,喜道:“妹,我认得他,去年大年三十,他替我值夜看守梨林。”   “我当然认得你。你跟你们主子一样爱吃鸡、饺子!”徐淼淼菀尔,望着一身粗肉要从有些紧身的衣服里蹦出来的林三弟,心道:真是美色惑人,当初我只顾着看忆云,都没发觉林三弟这货是男扮女装。   乔伯见两位主子都认得林三弟,还很熟悉的样子,脸上立刻挂起了微笑退下。   林三弟憨笑几声就又愁容满面,不知道怎么说好,就扭头望向站在一旁的云立飞,“飞少爷,县主、世子都认得我,你快跟他们说。”   云立飞生得十分白净,五观非常精致,长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脸上稚气未脱,只是穿着寻常的绸衫,就比海青滇瞧着俊俏。   他见林三弟都没有向兄妹介绍他,只有自报家门,而后语速有些快的急道:“我大哥云义黎自从殿试回来,就时常昏睡,到了晚上发烧,在时额头烫的吓人,请来了长安最有名的几个郎中,其中有两人还是从太医院退下来的,都说伤了根本,要想恢复如初,绝无可能,就是静养,也得半年才下得了地。”   徐淼淼心一怵,面色倏变。难怪他没有找她,原来生了重病。   徐磊有些糊涂的朝林三弟问道:“云义黎是谁?”   林三弟苦着脸道:“他是我主子。”   徐磊惊诧道:“他是李小姐?”   林三弟解释道:“我主子不是小姐,他在梨花观是男扮女装。”   徐磊把林三弟拉到一旁去,问道:“他为什么要男扮女装?”   林三弟双手胡乱的比划,“云族被抄家,未成年的男女都被抓走当官奴。我主子被人救出来,怕被官府抓住,就男扮女装躲到梨花观里。”   徐磊板着脸问道:“他不是去年在静王府去世了吗?”   林三弟吐沫星子乱飞,道:“我主子是为了帮助老王妃母子除掉敌人,也是为了消失好回扬州重新开始。”   徐磊也不管脸上的吐沫星子,气道:“他骗了我妹。我妹为他伤心了好久!”   林三弟急得恨不得连双脚都用来比划,激动的道:“没有骗。我主子给县主画了三幅画暗示他没有死,还暗示他是男子。”   “我妹识字,他怎么不写信,非得画画让我妹猜,这谁能猜出来?”   “我主子让我瞧过三幅画,我长着猪脑子这么笨都能瞧出来,县主肯定能瞧出来。”   徐磊扭头就问道:“妹,你瞧懂那三幅画了吗?”   徐淼淼面无表情道:“瞧不懂。”   林三弟道:“县主,你肯定比小的聪明百倍千倍,小的都能瞧懂,你不可能瞧不懂。”   徐淼淼淡淡道:“他让我每隔十天瞧一幅画,我用了一个月才瞧齐了三幅画,这中间的三十个日夜,我怎么能懂?”   林三弟啊的一声,不知道如何回答,急得柴火一样粗糙的右手用力搓脑门,两下就把脑门搓红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骂自己真是个猪脑子,这要是林大、林二妹在这里,一定能为主子解释清楚。   可是林大、林二妹说没有主子的允许不能来打扰徐淼淼。   他怕主子病情加重没了,急得请同样心急如焚的云立飞一起来了。   这下好了,徐淼淼听了他说的话之后对主子的误会更深。   “明个御宴,大哥若是不去,定会被御史弹劾,也会被陛下、文武百官误会。”云立飞低着头,声音细若蚊音,道:“县主,您能给我大哥瞧瞧病情吗?”   “哥,你与我去一趟云府。”徐淼淼心道:云义黎,等你病好了再算帐!   兄妹跟乔伯说了声,坐着多多骡车,带上夏荷、秋菊及四个护卫出了府。   云立飞与林三弟是骑马来的,就在前面带路。   此时已至子时,长安的主街已经宵禁,特别是朝廷重臣高官府邸的几条街,不时的有穿着盔甲手持兵器的官兵巡逻。   这些官兵不全是步兵,每队都有两名骑着军马的军官带队。   他们见到多多骡车均是先惊诧,而后履行公事询问。   “前面何人?”   “徐郡公府徐世子!”   “可有令牌?”堂堂郡公府的世子出行,竟然不骑马,而是坐着乡下人才坐的骡车,巡逻这些年,还是头一回碰到这么稀奇的事。这世子爷是不是冒充的?   “有!”护卫高举徐磊的世子令牌。   “世子爷,下官不知是您,多有得罪,请您体谅。您请便。”   从徐府到云府这一路,路程不到七里,遇到盘问的官兵就有七队,没有一队不盘问就放行,可见长安治安之严。   云立飞请兄妹及随从全部进府。这么晚,云府外面停着一辆骡车,只会引来街坊的探究。   林二妹提着灰色绸缎长裙,小跑奔来,月光下走过来的少女正是几个月不见的徐淼淼,十分激动又感激的道:“县主,您竟是亲自来了。奴婢给您磕头。”   徐淼淼见林二妹脸色很憔悴,仿佛老了十岁,双手扶起她,“唉,你快起来,带我去看看忆云。”   “主子性子倔,心思又重,为了家族的事忧心忧神,离开梨花观之后,每天只睡不到三个时辰,到了扬州更是拼了命的练武,骑术、兵法、箭术,一天顶多睡两个时辰。他才十四岁,身子骨都没长好,就这么折腾,这般就是铁打的人都受不了。”林二妹可是把徐淼淼当成亲人。   徐淼淼秀眉紧蹙,失声道:“武比科考人才济济,殿试就是万里挑一,他能脱颖而出,考上榜眼,下的功夫,流的血汗可想而知。”   “是。”林二妹有些哽咽,边带路边道,“主子在会试时就受了不轻的内伤吐了血,服下您赠的药,把病势压了下来。族里的两位少爷与奴婢、林大都劝主子不要参加殿试。主子听不进去,结果殿试上被太子施计两拳打成重伤,又吐了血,还引得旧伤复发。”   徐淼淼心一沉,问道:“殿试太子亲自出手打伤忆云?”   林二妹泣道:“是。此事宫里宫外人人知晓。”   主子跟李南无仇无恨,还跟李南的姑姑是挚友。李南心肠太毒,竟然把主子打成重伤。   明天御宴,主子要是去参加,李南把主子害死,那可怎么办?   她就是要在徐淼淼跟前告李南的状。   “太子与忆云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忆云受委屈了。”徐淼淼这下明白今个为啥没有见到流云了,眼下惹怒她的对象李南不在场,生气发脾气也无用。   夏荷、秋菊紧跟其后,借着月亮及灯笼的光芒,看到云府的几分景色,心里惊叹竟有这般雅致豪华的豪宅。   云府的大小院子十几座。云义黎住的是最大的五进的院子。这座院子离大门步行约百丈,中间有一个四进的院子及一座花园。   林大就睡在云义黎居住套间的外屋,刚才听奴仆跑来禀报,云立飞带着林三弟把徐县主、徐世子请来了,赶紧爬起床穿上外衣裤,走至里间的床边,担忧的道:“主子,徐县主亲自来了。您快醒醒。”   云莫清一直在云义黎隔壁的房间发呆坐着等待,听到动静,立刻去瞧看。   林大道:“莫清少爷,林三弟这回总算办了件对的事,他与立飞少爷把大唐国最厉害的神医给请来了。”   云莫清便道:“你去迎迎。我守着大哥。”   “主子与奴婢几人是半个月前来到长安,来了就参加会试。”   “主子是一族之长,被陛下册封为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   “陛下赐给族里的府邸离城门比较近,那里比较喧哗。主子就带着奴婢几人住到了这里。”   “这条街在东、西市的中间,街坊邻居都是本朝的豪富巨商。”   “主子就住在这个院子。”   林二妹看到徐淼淼之后,心就安定些了,一路走一路说,说的话也是经过思考的。   徐家一门一个郡公、一个县主,徐淼淼本人还有除恶金鞭,背后更是有李严父子。   云族就只有云义黎有个从三品的文散官官职,武比科考榜眼只是名气大,并没有实权,背后的董老王妃母子如今远在金城,鞭长莫急。   相比之下,徐家比云族有势力前途光明。   但是徐家没有银钱,而云族最大的优势是巨富,这座豪宅就能说明。   徐淼淼轻叹一声,“他这么辛苦,应是还没来得及享受这座宅子,就病倒了。”   院门外站着一个黑衣老头,朝徐家兄妹跪下磕头,“小人林大拜见县主、世子爷。”   林二妹忙道:“县主、世子爷,这是奴婢大哥,在梨花观时他叫林大妹。”   林大认得徐磊,徐磊同样认不出他了。   徐淼淼见林大换回了男装还蓄了灰白的三角胡子,模样跟几个前天壤之别,根本认不出来,“老人家,快请起,带我去瞧看忆云。”   林大见云立飞戴着宽大的帽子,想起里面的人,连忙跟上前低声道:“县主,主子屋子里的小公子是莫清少爷,他少了左耳,性格有些内向,不爱言语。”   徐淼淼轻轻点头。   套间的门半开着,里面灯火通明,徐磊先进去看了看,这才让徐淼淼进来。   云莫清见来者一男三女,其中一男一女穿着官服,特别是女子,不过十三、四岁的年龄,竟是穿着紫色官服,身份十分尊贵,连忙站起低头躲到一旁去,心里疑惑,四人当中谁是神医?   同样失去一耳,云莫清的性格跟云立飞截然不同。今晚要是换成云莫清,没有这个胆子去徐家请人。   徐淼淼的目光完全被床上闭目躺着的绝美少年吸引住了。   这个曾经让她悲痛伤心一个月,流过许多泪,甚至差点迷糊独自走进山里的少年,在没有看到他时,想过一定要凶狠的骂他一顿,或是几个月不见他,不跟他说话。   可是一旦见到他面无血色如同一个纸人般躺在床上,她的心里只想着他赶快恢复健康,赶快能像以前跟她说笑谈诗。   徐磊担忧道:“妹,你别哭。”   徐淼淼旁若无人般坐在床边,先给云义黎把脉,而后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额头,最后掀开蓝色的丝被,露出他的上半身。   云义黎肤色如白纸,睫毛卷长,墨发披散,穿着丝绸制的白色内衣,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好看的让人窒息。   夏荷、秋菊曾在宫里呆过一年多,阅尽男女美人,没有一个比得上床上躺着的这位。   这位重病没有知觉躺着都这般美,要是病好了能够站着坐着说笑,那肯定是美到无法想象。   林大、林二妹不动声色的挪了一步,习惯性的挡在了夏荷、秋菊的视线。   徐淼淼掀开云义黎的内衣露出胸膛,只见雪白的肌肤上面两个大大乌青的拳印,气得她快要把银牙咬碎了。   林二妹哽咽出声,道:“县主,您看我家主子的伤势如何?”   徐淼淼梨花带雨,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瓷瓶,众目睽睽之下给云义黎胸膛乌青的地方抹上药膏,半晌方道:“脏器没有受损。胸肋骨骨裂,导致动一下全身疼痛,疼痛难忍,精神耗损过大,昏迷不醒,发热无力。”   林大泣道:“主子始终没有说过疼痛,原来他一直在忍着。”   云立飞、云莫清都在抹泪。   林三弟扑通跪下咚咚咚磕头,乞求道:“县主,小的求求您救救主子。”   “你不求,我也会救他。你快起来。”徐淼淼挥挥手让这个憨直重情谊的大汉走来,“我这就用独门秘方救他,让他不再疼痛。你们都退下。”   林二妹立即跟云立飞、云莫清道:“两位少爷请听县主的吩咐到隔壁屋子等候。”   云莫清却是鼓起勇气小声问道:“县主会医术?”   林大走至低声道:“县主有起死回生之医术。主子多次用过县主的药。莫清少爷只管放心便是。”   云立飞赶紧过来道:“哥,她就是在金城给金素女官接回断臂把肚子缝合的徐县主。”   云莫清面色无比震惊,糊里糊涂的被云立飞拉走了。   徐磊与两个大宫女自是听徐淼淼的话,跟着几人一起出去。   徐淼淼听到外间的门关上了,就立刻把云义黎带进了空间。   她赶紧给云义黎打了一针止痛针,用医疗机器的激光理疗他的胸骨裂痕,最后给他打了一针增加体质及免疫力的人血蛋白蛋。   这一切做好之后,她才把云义黎带出空间,仍是放在床上。   众人得到允许进来,见云义黎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若说跟刚才有什么变化,仔细瞧看,就是脸色好了些有了点血色。   徐淼淼跟几人嘱咐道:“让他好好睡一觉,他醒来若是要去皇宫赴宴,不要拦他,只跟他说若想再见到我,十日之内不要动武。”   众人连忙点头,而后千恩万谢的送走徐家兄妹。   这些天,云义黎一直被疼痛折磨,生不如死,没有睡过一天好觉,徐淼淼给他治病之后,身体终于不疼了,神经放松下来,一觉就睡到了次日正午。   他肚内空空,饿得前胸贴后背,竟是被饿醒的,连忙叫人。   这一叫,竟是有了七成的底气,身体状态比昨个这时强上十倍不止。   林二妹早就按着徐淼淼的吩咐,熬好了肉粥端过来。   云义黎下了床,吃了六碗才停下,肚子饱了,身上也不痛,精神头也足,真是好舒服好幸福。   众人见云义黎脸色红润,一夜之前病好了大半,均是大喜,围着他说昨晚发生的事。   林三弟激动万分双手比划着大声说道:“主子,县主生了你的气了,说你画了三幅画,害她难过了一个月。”   “主子,县主一听你重伤,就不生你气了,赶紧来给你瞧病。”   “主子,县主掀开你的内衣,看到你胸膛的伤口,一下子就哭了,哭得可伤心了,二妹问县主,县主都没听见。”   云义黎脸色越来越红,最后红得像抹了胭脂。   云立飞、云莫清不约而同的问道:“大哥,今晚的御宴,你还去吗?”   ------题外话------   谢谢这几天送钻花票订阅留言的亲们。我都看到了。   奇怪。我的单订不少。怎么月票不多呢?   亲们的月票呢?   ☆、137 太子受罚太子妃服软   云义黎点点头,“去。”   林大、林二妹便再三重复徐淼淼的嘱咐,云义黎丝毫没有不耐烦,不停的点头。   众人退下让云义黎好好休息。   云义黎准备继续补眠,想到刚才左半屁股刚坐在太师椅上有点微微的疼,伸手按了几下,发觉只要按就疼,不按就不疼。   “这个地方我没有受伤,昨个还不疼,怎么今个就疼了?”他起身去找了铜镜,脱了裤子照了照疼处,瞧了好一会,才看清楚有个针眼。   顿时心砰砰跳,羞得脸色血红。   艳阳高照,春光明媚。   皇宫早朝退了,文武百官潮水般从宣政殿大殿涌出。已经适应了上朝的李南面无表情的走在人群的最后,身后是神情淡淡的大唐国的天子李严。   今年朝议的大事是春耕。   从南地上报的折子来看,连续三十几年的内乱,导致土地人口流失。目前的耕地亩数及人口数量还达到四十年前的六成。   在生产力低下的时代,一个国家想要强大,首要的就是发展人口与农业。   去年李严登基之后,为了让人口、耕地迅速增长起来,已经下旨免了所有田地的三成税。   田税减收,国库收入降低,就是这样人口、田地增长的速度仍是极为缓慢。   有什么办法加速人口、耕地增长,这是李严与李南一直最大的心事。   一个青年太监小跑过来,向父子行礼之后,恭敬的道:“太子,徐县主派跟前的宫女夏荷给您带话,您可要见她?”   “立刻见!”李南面带笑容。   流云站在不远处瞧到这一幕,微笑轻轻摇头,等李南走至,如同往日跟在他身后。   很快,李南就在宣政殿偏僻无人的一个角落见到了身着宫装的宫女夏荷,挥手免礼,激动的笑道:“我姑姑有什么话带给我,你快说。”   夏荷在去小梨村时见过李南,当时李南还特意考察她与春兰三人的忠诚度。问道:“请问太子稍后可有急事要办?”   李南心道:就算有急事也统统排到后面。姑的事必须放在第一位。笑嘻嘻道:“没有急事要办。”   夏荷再次环视四周,除去李南、流云,就是他的贴身青年太监,再无别人。   她提高声音模仿徐淼淼的神态语气道:“县主说,忆云跟你无怨无仇,你竟对他起了杀心,把他打成重伤。”   李南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慌。没想到徐淼淼这么快就知道此事。   流云嘴角上翘。   青年太监恨不得钻进地洞去,不想听到李南这么多的秘密。   “我昨个去瞧看忆云,他被你打断了胸肋骨,日夜疼痛难忍,昏迷了几天几夜。好你个李南,当上太子,头一个学会的就是仗势欺人!”   李南一听徐淼淼都不叫他小南南了,怕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失声自语道:“姑,我错了。我当时就是气他欺骗了你我,然后一时冲动……”   夏荷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现在知道错了?”   李南忙道:“知道。”   “那你在这里朝郡公府的方向跪半个时辰。”夏荷停顿一下,心里慌的有些不敢看李南,轻声道:“你若不想跪,就算了。”   “不不不,我跪。”李南扑通一下就朝郡公府的方向跪下。   夏荷望着坚硬的青石大砖,都替李南觉得膝盖疼。   李南跟前的青年太监目瞪口呆看完这一切。   这个青年太监今年二十六岁,叫赵大山,人称赵公公,李南叫他小赵子。   赵大山目光向流云求助,见后者竟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只能厚着脸皮跑过去向夏荷央求道:“好姐姐,太子是千金之躯,不能跪的。”   “那你跟太子说去。”   “太子能不能少跪一会儿?”   李南高声道:“小赵子你不要难为夏荷。我错了。姑罚我,我跪就是。”   几个月前,他在小梨村的山上打了赵明圆,徐淼淼不但罚他跪下,还拿棍子打他,下手一点不轻,甚至打断了一根棍子。   他长这么大,家里的长辈包括李严在内,只有徐淼淼打过他。   他一点都不埋怨,更不会恨徐淼淼。   因为他深深知道,在这个世上,全身心关怀疼爱他的女人只有徐淼淼。   流云慢悠悠走到赵大山跟前,“吕大人肯定在书房里等着太子,你不替太子向吕大人说一声?”   太子太傅吕文杰现在每天上过早朝之后,会在东宫的书房教李南功课,期间会提问李南对一些国事的看法。   “是。”赵大山跑到李南跟前,见他竟然在默默落泪,连忙低头恭敬的道:“太子,奴才去跟吕大人说一声,就回来陪您。”   李南点点头。   夏荷待赵大山走后,请她到了不远处,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流大大人,县主让奴婢问你,太子与太子妃的关系如何?”   李南身子明显的动了一下。   流云微笑道:“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得我这个老人家都脑袋疼。”   李南干嗽了两声。   流云扑哧笑出声,“太子面子薄,我就不揭他的短了。你让县主进宫当面问太子。”   李南竖起耳朵听。   夏荷柔声道:“县主正有此意。今个县主与家人都去陛下赐的长安县与户县交界的田地。明个县主与家人要去拜访海家。后个县主就会进宫见太子。”   李南听到徐淼淼后天来看他,心里大喜。   流云夸赞道:“你家县主是个急性子,心里也是惦记着春耕的事,昨个刚到长安,今天就去看府里的田地。”   夏荷欲言又止。   流云问道:“你家县主有没有弄出新的吃食?”   夏荷轻声道:“奴婢从金城琰王府见到县主至今,没瞧见县主弄出新的吃食。”   流云噢了一声,“我倒是忘记你家县主在董老王妃的府里住了许多天。”琰王府再富丽堂皇,说到底是借住,不像在自己家里能够随心所欲。   夏荷见流云很随和又健谈,便道:“县主与家人在琰王府单独住一个很大的五进的院子。这个院子原先是老王妃与琰王住的。”   流云问道:“你说起琰王府,我倒想起一件事,我听说金素断了一臂、肚子被刺破,奄奄一息,是你家县主救了她的命?”   夏荷面色自豪,点点头道:“是。”   流云便哈哈大笑几声,“淼淼真人不露相,我一直不知道她的医术这般高明。”   将至正午,太阳慢慢的移动,暖暖的阳光照在宣政殿,也照在了李南跪着的地方。   大唐国的太子李南自跪下起就一动不动,整整跪足了一个时辰。   李南由赵大山搀扶着站了起来。赵大山蹲下给李南搓揉小腿肚子。   流云打趣道:“你的运气可真好,没遇到御林军巡查。”要是碰到了,那可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李南窘的脸色通红。   夏荷走至,低头恭敬的道:“太子,县主说,你的酒楼经营的还不错,我已有新的赚大银钱的点子,后个见面商议。”   李南给徐淼淼的信封里装的是他来长安之后开的两家酒楼中的一家酒楼的地契及这几个月的收益。   本钱一部分李严给的,一部分是徐淼淼当时在小梨村送李南时给的。   酒楼的位置不是在东、西市,也不是繁华地段,而是在离城门比较近的一条街道,原来的主人经营不善导致破产,把它便宜卖了两千三百两银钱。   李南买下酒楼,只是换了个名字,里面的桌椅板凳都没换,然后从官奴里面挑了两个厨师、几个小二。   他亲自教几个厨师做了二十道菜,而后就开张了。   这二十道菜都是徐淼淼教给他做的,没有特别复杂的菜,都是大众口味。   长安的有钱人很多,百姓当中也有许多富人,都喜欢尝个鲜,人人来过酒楼吃饭,发觉菜从未吃过也未见过,就带着亲朋好友来品尝。   一传十,十传百。酒楼的生意很火,大赚特赚。开张一个月就把本钱都赚回来了。   过年的时候,在长安发生宫乱的情况下,酒楼的生意仍然不错。目前为止,纯利润已达到了两千两银钱。   李南见利润这么高,又缺银钱,就像朋友筹了银钱,在长安的一条繁华的街道开了分店。   他知道徐家没有银钱,就把总店的地契及收益两千两银票都装在信封里送给徐淼淼。   流云惊赞道:“你家县主真是有本事,赚钱的法子一个接一个。”   李南脸上泪水已干,不过能看出哭过,此时面露喜色,笑道:“我后个不安排别的事,就等着姑来。”又跟夏荷道:“谢谢你传话。”   “这是奴婢份内之事。奴婢告退。”夏荷心里吁了一口气,退下离开皇宫。   以前她总是羡慕春兰被徐淼淼重用出头露面很风光,现在轮到她了,才发现办好一件差事是这么的累心。   李南膝盖十分疼痛,赵大山要背着他,他自是不肯,走了几十步,这才好了些,渐渐也就适应了。   流云自始至终跟在李南身后,见他去了东宫,而不像往常那样去陪李严用午饭,猜测他不想让李严知道被罚跪的事。   李南大婚之前,吃睡都在宣政殿,大婚之后,刚开始几天回东宫吃睡,后来就只在东宫睡觉。   东宫的宫人早已习惯李南不在的生活。这个时间,太子妃海丽荣正在用着午膳。   海丽荣今年十七岁,比李南整整大了三岁。   个子高身材苗条,鹅蛋脸、细长眼睛、小鼻子、小嘴,皮肤微黑,长年习武,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英气,容貌只能说是略有姿色,在美女云集的皇宫就十分普通了。   她的生父海乐康,是海族族长海华与赵氏所生的嫡三子。海乐康官职正四品上忠武将军,在南地边防军队。   她上面有三个嫡亲的哥哥,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倍受海乐康夫妻的疼爱。   她在南地边防出生,从未来过长安,十二岁那年定过一门亲事,男方是军队世家丁族的嫡子,不到两年男方病逝。   前年她十五岁及笄之后跟随族人来到长安,去年跟李南大婚当了太子妃入住东宫。   她在南地边防呆了十几年,饮食已经形成习惯,喜欢吃味酸的食物。   她的嫁妆奴仆就有南的厨子四人。   今个的午膳她吃的是酸角炒鸡蛋、酸角炒鹿肉、酸角炖鱼、酸角炒香菇木耳,汤是酸角土豆汤,主食是糯米粑粑、酸角炒香米饭。   原来没有怀孕时,她在海族也是这么吃的,每道菜都酸酸酸,还喜欢多盐,总之口味特别的重。   一个胖胖看着很有富态的中年大宫女笑眯眯的道:“太子妃,俗话说酸儿辣女,您这么爱吃酸的,怀得一定是小郡王。”   海丽荣摸了摸还没有隆起来的腹部,轻声道:“他倒是个好的,一点都不闹,我怀上他到现在,都没有吐过。”   满桌子的菜,就只有她一个人享用。   宫里的生活比起大婚之前在娘家的生活来说,实在是太寂寞了,寂寞到她无数次的想变成小鸟飞出高高的城墙。   在这个皇宫,不但她出不去,就连她入住东宫的这几个月,李南都没有出去过,李严后宫的妃嫔、公主更是如此。   离着东宫有些距离的后宫,曾经有个女人是后宫之首,作威作福,如今已经死去,剩下的三个妃嫔明争暗斗,每天的日子就在暗战之中渡过,想必过得也快。   不像她在东宫,连个对手敌人都没有,度日如年,当然她没有蠢到为了不寂寞就想着李南纳妃嫔。   她的很多需求,都无法实现,到如今被寂寞的时光磨得只剩下最后一个小小的需求。   如果李南每天抽出一会儿的功夫陪陪怀孕的她,哪怕就是问问她腹里的孩子,她就知足觉得很幸福了。   偏偏自五天前大吵之后,李南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被李南视为亲人的徐郡公一家人进宫,都不让她见。   想到这里她的胃口就受到了影响,吃什么都食之无味。   仍是胖宫女开口道:“您吃的太少了。这样可不行。”   “早上吃的有些多,现在还不饿。”海丽荣想到上午在御花园三位妃嫔讥讽她身为太子妃都没有资格见到徐家人,满腹的委屈,语气里深深的幽怨。   正在此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容貌还算清秀的宫女提着宫裙小跑进来,急道:“太子妃,太子回东宫了,马上就到,要与你一起用饭。”   胖宫女喜道:“太子妃,您看太子百忙之中还从宣政殿回来陪您。”   众位宫人均是喜形于色。太子已经好几天没来看过海丽荣,虽然他没有别的女人,但是不代表以后没有。   众位宫人都是海丽荣的亲信心腹,都替她着急。   海丽荣自是十分高兴,连忙起身去迎接。她比李南大三岁,出嫁时族里的人都嘱咐她要记住这一点,小事上头必须要让着李南。   另一个下巴有些短的青年大宫女提醒道:“太子妃,您看要不要御厨给太子做几个他爱吃的菜?”   海丽荣点点头,笑道:“对。你快去安排。”   众人见海丽荣终于露出笑容,更是高兴。   海丽荣走出殿外,见李南被几个太监、宫女围着往这边走,身后是面色有些古怪的赵大山及向来表情淡然的流云。   “丽荣见过太子。”   李南见海丽荣细长的眼睛笑弯弯,满脸的期待,没有向以往那样给他使脸色,淡淡道:“你用过饭了吗?”   海丽荣笑道:“刚开始用,听到你回宫,就等着你一起。”   众人向李南跪下行礼,李南挥挥手示意平身,而后就进了饭厅,被浓浓的酸意呛的直接打了个喷嚏。   他跟刚海丽荣大婚时,李严特意让他多在东宫用饭,可是桌上的菜都是很咸、很酸,主食几乎都是米食,非常吃不习惯。   他跟海丽荣提出让御厨做两、三道他爱吃的菜,海丽荣要是跟他关系好高兴时就安排,反之就不安排。   有一回连着三顿,饭桌上的菜没有一道他爱吃能吃的。   他为了陪海丽荣,都放弃陪生父李严,可是海丽荣就是这么回报他的。于是他在东宫就再也不与海丽荣同桌吃饭。   胖宫女见李南面色不悦,急忙小声道:“太子,太子妃不知道您会过来,刚才知道,就立即安排御厨做您爱吃的菜。”   李南转身就出了饭厅,扭头跟海丽荣道:“你先吃,一会儿菜上来,我再过来吃。”   海丽荣目光黯了黯。   胖宫女朝海丽荣使眼色让她跟过去,还指了指她的肚子,意思是你为了小郡王,也得跟太子缓和夫妻关系。   李南见海丽荣没有向平时那样不再理他,而是跟了过来,倒有些诧意,跟着就跟着吧。俗话说,夫唱妇随,丈夫去哪里,妻子就得跟着。   夫妻二人坐在饭厅旁边的一个小客厅,这里以前没有来过,还是头一次来。   李南喝了几口茶,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拿起一个梨子朝海丽荣晃了晃,问道:“你吃不吃梨子,我给你削?”   海丽荣立刻笑靥如花,“我吃。”   两人啃着梨子。   李南道:“这个梨子没有我家村里的梨树结得梨子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海丽荣摇摇头。海族在南地边防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不能说富可敌国,富贵涛天是有的,像她这样的嫡女,岂会关注梨树结梨子这样的农事。   李南嘻嘻笑道:“因为我家村里的梨树结得梨子,摘下来马上就吃到嘴里,而这个梨子是在地下窖里储存了一秋一冬,时间放得太长,自然不脆了。”   海丽荣低头吃了两口梨子,问道:“徐郡公一家人都还好吗?”   李南再次强调道:“你得随我叫他们爷爷、姑、叔、婶、弟弟妹妹。”   心里道:你的爷爷、奶奶、伯伯、伯娘,兄弟姐妹,我都随着你叫他们。夫唱妇随,夫唱妇随,夫唱妇随,你随到哪里去了?   海丽荣便道:“我见到他们自是会叫。”没还见到人就叫,是不是太献媚了。   “她们都好。今个我姑派人进宫给我传话,问起你我的日子过得好不好?”李南望了站在身后的赵大山及宫人一眼,挥手让他们都退下。   流云刚才就没跟着进客厅,在不远处的房间里吃着宫人的饭,听见客厅门外传来众人的脚步声,便知道夫妻二人在密议,想着这次再过多久吵起来,会不会像以前那样边吵边砸东西甚至打起来。   客厅里静悄悄,海丽荣目光幽幽,不知望着何处。   李南冷声道:“我叔昨晚就问怎么没见到你,我姑当着我父皇的面不好问我,今个就派人入宫问你我关系如何。可你都不愿叫她们一声叔一声姑。”   海丽荣连忙道:“不。我没有不愿意。”   “你叫别人家的姑、叔叫得那么甜,那么自然,怎么就不愿意叫我的姑姑、叔叔?”李南把梨核丢在桌上,从怀里取出丝帕擦手,瞧也不瞧海丽荣一眼,低声道:“你那么想进别人家,想当别人的媳妇,当初就不应该应下与我的亲事。”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38 太子怒说丑事母女恐慌   海丽荣失声道:“你别乱说。我没有想嫁给别人。”   李南嘲讽道:“从未想过?真的?”   海丽荣身子一颤,面色苍白。   李南目光蔑视,用极低的声音道:“你与我大婚之前,心里有别人且失了贞洁。你扪心自问配不配得上太子妃这个封号?”   本来他不想跟海丽荣摊牌,但是后天他就要跟徐淼淼说此事。他可以瞒着任何人,但绝对不会瞒徐淼淼。   海丽荣面色复杂,用力的摇摇头,低声道:“不。我没有失贞。我是清白的,你真的误会我了。”   李南目光阴冷,沉声道:“你当我是农村来的就是傻子,是吗?”   海丽荣嘴唇微张,刚要说话,李南怒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瞧不起我。”   “我没有瞧不起你。”海丽荣急道:“你是我的夫君,我瞧不起你,就等于瞧不起我自己。”   “现在知道怕了,知道哄我了?”李南冷笑出声,咬牙切齿的道:“早干什么去了!”   海丽荣气道:“我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怕。我只是为了肚子里孩儿,我怕他出生之后,没有爹爹疼爱。”   “我能说得出这番话,自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李南瞟了一眼海丽荣的腹部,如果不是因为她有孩子,他就算休不了她,也必须跟她和离,如今有了孩子,他得再想想,后个问问姑该怎么办。   他可是知道幼年时期无爹无娘的日子是多么的可怕难过。   海丽荣蹙眉问道:“你有什么把握?”   李南反问道:“你小心翼翼保存在箱底的那些书信是怎么回事?”   海丽荣表情不可思议,叫道:“你偷了我的信?”   李南定定望着海丽荣,目光厌恶,“从你嫁给我的那一刻起,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你的信也是我的。”   海丽荣脸色更加苍白,握紧拳头,问道:“谁出卖了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非。你的人对你很忠诚。那些信是我本人拿的,跟你的人无关。”李南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声音放低道:“你觉得我把那些信交给父皇与你爷爷,再告之我与你新婚之夜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会怎么做?”   海丽荣差些晕厥过去,高声道:“不!”   李南站起身,俯视这个从骨子里骄傲从心里看不起他的女子,拂袖而去。   站在外面的胖宫女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李南面色阴郁,小心翼翼的道:“太子,您的菜到了。”   “好。”李南压下火气去了饭厅,见海丽荣喜欢吃的菜挪到了一边,他爱吃的三道菜摆在了中间。   他想到下午还要学功课,还要骑马、射箭、看奏折,晚上还要参加武比科考会士的御宴,李严的教导声仿佛在耳边响起,一个合格的君王,必须先有一个好的身子骨。   他大口吃菜吃饭,把菜当成海丽荣一口口吃到肚子里解解气。   外面传来宫人惊慌失措的叫嚷,“不好了,太子妃晕倒了。”   赵大山快起进来,跪下道:“太子,太子妃晕过去了。”   “她晕了找太医,找我有什么用。”李南继续吃饭菜,吃完了,叫来胖宫女,冷声道:“跟你主子说,孩子是她的护身符,若孩子没了,我、父皇、海家都饶不了她!”   胖宫女目瞪口呆的看着满身戾气的李南离开,而后就是手捂住了嘴巴,不哭出声。   她可怜的太子妃怀着身孕,已经这般伏小,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又惹得太子生这么大的气。   海丽荣被宫人捏着人中醒过来,太医已经赶至,连忙给她把脉。   “太子妃,您怀着小郡王,不要动怒。”   “您的内火旺盛,不要总吃过酸、过咸的食物。”   “您的脸色太差了,要适当活动晒晒太阳。”   “思虑过重,导致睡眠不足。您不要想过多。”   先后来了三名太医,说的话开的药方都差不多,药方的药都是安胎宁神养气血。   胖宫女等着海丽荣躺下身边没有旁人时,将李南的话复述。   海丽荣气极大哭。   胖宫女好不容易把她劝睡着了,宫人禀报,海丽荣的生母丁氏进宫来探望她。   丁氏今年四十二岁,是军队世家丁家的嫡女。   她膝下有三儿一女,海丽荣是最小的女儿,也是最受宠爱的。   她与夫君海乐康得知爱女怀孕,十分不放心,商量之后,她特意在几天前从南地边防来到长安。   丁氏教导海丽荣要以李南为天,以能当上太子妃为荣,再说李南大婚之后,除了海丽荣没有任何女人,连通房都没有,就冲这点许许多多的男子都比不上。   今个海丽荣对李南态度的转变,就跟丁氏有很大的关系。   胖宫女原是海族的家生子,跟丁氏很熟悉,直接跟丁氏禀报了李南与海丽荣的事。   “我的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今个她竟是晕倒?”丁氏心里也气李南知道海丽荣晕倒,这么近的距离,都不知道过来瞧一瞧,还说出那样无情的话。   胖宫女陪着丁氏坐了近半个时辰,海丽荣才醒了过来。   丁氏出身将门,文武双全,性格坚韧,不是爱哭之人,遇着事向来先让头脑冷静下来再去处理,从来不会哭哭啼啼分不清轻重,开门见山的问道:“宫人们说,你与太子今个没有吵架,在屋子里说话,突然间就闹翻,他离开你晕倒。究竟是怎么回事?”   海丽荣性格随了丁氏,也不爱哭,这个时候仍是没有落泪,只是低下头,底气有些不足的轻声道:“他竟是偷走了女儿的私信。”   “私信?”丁氏说出这两个字后,眼珠子一转就知道那是什么信,立刻恨铁不成钢的气道:“你平时很聪明,怎么会蠢到把这些信带进东宫?”   别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就是一个普通男子遇到这样的事,也会十分的愤怒。   海丽荣神情沮丧,缓缓道:“我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偷我的信。谁知他竟干出这样的事。”   “你们是夫妻,你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此事若换成我与你爹,你爹早就怒不可遏。”丁氏真后悔没有多教导海丽荣当个好妻子,现在被李南拿到了那些信抓住了把柄,这可如何是好。   海丽荣心里害怕李南把信交给李严与海华,脑子里乱哄哄,喃喃道:“我只是保留了那些信,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可他竟然污蔑我婚前失贞。”   丁氏瞪眼厉声问道:“太子原话是怎么说的?”   海丽荣从未见过丁氏这般厉害的样子,不由得心里更加害怕,说话都有点走音把李南的原话复述。   丁氏问道:“你们新婚之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娘说实话。”   海丽荣双手捂着脸吱唔的说了几句。   丁氏如同晴天霹雳,“你实话实说,大婚之前有没有跟别人……”   “连您都怀疑我?”海丽荣热泪盈眶,嘴唇抽抖,神色委屈之极,“我没有。没有。我是清白的。”   “那怎么会没有?怎么会?”丁氏声音也变了,面色倏地惨白,“怎么办,你这个蠢孩子,出了这样的大事,这是要诛九族的,族里所有人都要为了你掉脑袋。你竟然不说。你还在太子面前天天使小性子,你真是气死我了。”   海丽荣目光无比迷茫恐惧。这件事的后果竟然这么严重。可是她真的是清白的。她没有失贞。   此时丁氏已顾不得心疼爱女,气道:“你快说,太子还对你说了什么?”   海丽荣晃过神来,把李南让胖宫女传的话说了。   丁氏见海丽荣大难临头还懵懵懂懂,气得心绞痛,双手捂着胸口,情不自禁的落泪哭道:“太子的话很明白,你若想活,就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如今你对皇家、海家唯一的用处就是把孩子生下来。”   海丽荣哇的哭出声来。   她出嫁时十里红妆,被全天下的小女子羡慕,婚后虽然与李南总吵架,还出手打斗,可李南始终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东宫她一人独大。   可是一夜之间,她怎么沦落到靠着肚子里的宝宝活命的地步。   丁氏抱着海丽荣哭了一场,劝海丽荣好好养胎,她回去想想办法,看看要不要跟婆婆赵氏商量对策。   且说徐清林一家原定今个一大早就去看田地,可是左等右等,昨天去看田地的赵德、老乌等人都没回来,也没有人回来报信、   徐淼淼想了想,还是觉得在这个时代田地非常重要,哪怕不指着它赚银钱养一府的人,也得做个非常重视田地的样子,不落人口实。   于是,巳时初,徐家人坐着马、骡、驴车由二十名护卫及家奴保护着浩浩荡荡的出了府门。   他们从出门至城门,这一路引来无数人侧目。   护卫与家奴穿得都是八成新的上等的棉布,主人竟是坐骡、驴子车。   这在长安实是头一家,实是让人很费解。   徐家刚出了长安城,坐骡、驴车的事就传开去。   “陛下不曾给徐郡公赐马。徐郡公穷得叮咚响,哪有银钱买几匹马坐马车,也就有那么一匹马充充面子罢了。”   “陛下年前对七大家族都有赏赐,不过赐的就是宅子与田地,没有金银。七大家族落魄这么多年,个个都是叫花子,重回长安,哪有以前的风光。”   徐家重视田地,也被一些人说成徐家穷的只能靠种地养家了。   徐文与徐佳坐在多多骡车里面,把车窗揭起来瞧外面的风景。   徐佳问道:“姑,还有多久到咱们家的地?”   “你们看到河了没有?”徐淼淼昨晚半夜去了一趟云府,回来都快丑时了,没有睡足觉,靠在车尾打了好几次盹,都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两小齐声道:“没看到。”   “咱们家的地挨着沣河。你们看到沣河,就快到了。”   徐文喜滋滋的道:“原来咱们家的地挨着一条大河。太好了。天旱时,咱们家的人可以挑河水浇灌田地。”   徐佳立刻道:“哥哥,你别乱说话啊。长安不会干旱。我们来到长安,以后会一直风调雨顺。”   徐文嘿嘿笑了几声,又问道:“姑,沣河有黄河那么大吗?”   徐淼淼耐心的解释道:“没有。我们大唐国最大的河是黄河,最大的江是长江。沣河只是渭河右岸的支流。渭河是黄河的支流之一。可想而知黄河有多么大。”   “您懂得真多。”   “《地理志》上都记载着,你们没有读而已。”   两小立刻道:“回家我要读《地理志》。”   “家里的三本《地理志》,一本是小南南、明圆手抄的,一本是宫里赐的,还有一本是老王妃赠的。你们两个可以一人一本。”徐淼淼脑海里浮现了董老王妃笑靥如花的面容。   徐家人离开金城时,董老王妃给徐家一万两银票,直说是看在李严的面子上,又给了五千两银票,这是她与琰王对徐家的心意,最后悄悄的给了徐淼淼一万五千两银票及许多的珍贵首饰,说这是给徐淼淼的嫁妆,祝福徐淼淼嫁一个好夫君。   徐淼淼准备忙过这几天就给董老王妃写封信。   徐文拍拍车窗,回头道:“姑,多多不走停下了。”   很快,赵冬至的大脑袋出现在车窗外面,语气有些焦急,“县主,咱们府的地,地,地,出了点事。”这一急又有些结巴了。   王大宝凑过来,接着道:“乌大人与我德叔正在处置,让我们来迎一下你们。”   徐淼淼面色微变,坐起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咱们的地已经有近四百亩种上麦子。”王大宝很是气愤的道:“那些官奴不听乌大人的话,明明知道咱们府要在地里种别的农作物,仍是在地里种了麦子。”   四百亩地要是种上籽瓜,就算一亩地只赚四十两银钱,也是一千六百两银钱,都能养活小梨村全村的人一辈子了。   这些官奴的命都是徐家的,竟然不怕死的违背已是朝廷官员老乌的命令。真是可恨之极!   徐淼淼心一怵,下了骡车,见徐清林、徐磊、邓老八已朝这边走来,问道:“你们跟官奴有没有打起来?”   王大宝摇摇头,“没有。不过乌大人夜里把长安县的五百名驻军军队调了过来,现在正在询问那些闹事的官奴,看看是谁带的头。”   老乌只是七品的小官,但是有东宫的令牌,身上还揣着李南的亲笔书信,能够调动千人以下的军队便宜行事,权力很大。   长安县驻军的将军肯定是李严、李南的信任的军官,自是会老乌的调遣。   徐家人、花氏、赵兰等人一听竟是惊动了军队,面面相觑。   今个除了邓红,其余的人都来了,赵明圆还没有去长安书院读书,就也跟着来了。   “做的好。我们这就都过去瞧瞧。”徐淼淼心道:刁奴就得用武力来压制。   大队人马继续前行,途中路过一个镇子,正好这个镇子今个是赶集的日子,方圆几十里的村民都在春耕之中抽出空来买卖东西。   这个镇子比永靖县的大镇大,比小镇更是大许多,光主街就有三条,每条街道都有各种铺子。   各种面食及肉食的香气与脂粉的香气还有汗臭混杂在一起,很有生活气息,让还没有适应长安繁华的徐家人感到很亲切。   此时快到午时了,徐家人早上没少吃,可是坐了一个时辰的大牲畜车,颠簸的都有点饿了。   徐淼淼见两个小孩子脑袋挨着趴在车窗前瞧看外面的集市,便道:“咱们就在镇子简单买点吃食吃了,再给赵大哥、老乌他们带些吃的。”   徐佳咯咯笑道:“哦。太好了。我要吃馄饨。”   徐文刚才可是都瞧仔细了,这个镇子的吃食品种花样比大镇多多了,甚至比永靖县城都多,激动的道:“姑,我不但要吃馄饨,还要吃枣糕。”   于是,徐家人就把车停在集市外,主仆都在集市里吃了午饭,还买了枣糕、肉包子、鸡蛋饺子、鱼肉饼等易拿的吃食带走。   花氏跟赵兰几人念叨道:“枣糕一铜钱一块,大镇是三铜钱两块。馄饨三铜钱一碗,大镇得四铜钱一碗,足足贵了一铜钱。”   柳二的娘家是开杂货铺的,习惯性的对物品的价钱上心,一边用手比划,一边道:“大镇、小镇的猪肉包子没有这个镇的大,一个还卖两铜钱。大镇、小镇、永靖县城都没有鱼肉饼卖,就算有,肯定也不如这个镇卖的便宜,一个巴掌大的饼两铜钱。”   赵兰要在长安卖麻花养家糊口,出了金城就一直在留意物价,疑惑道:“这里离着长安不远,吃食怎么比大镇的便宜?”   刘喜儿问道:“不知道长安集市的东西贵不贵?”   “长安的集市的东西肯定比这个镇子的贵,不过不见得比大镇、小镇贵。”徐淼淼联想到前世国都的物价,跟众女解释道:“永靖县在北地是偏僻的地方,东西流通不起来,村里的农民贫穷没有几家养猪养鱼,鸡也养得少,物以稀为贵,猪肉、鱼、蛋就贵。”   赵兰点点头,道:“是呢。咱们村里没有一家养猪、养鱼。平时猪肉一斤十二、三铜钱,到了年节一斤十五、六铜钱。这个镇子的猪肉一斤才十文。”   养一头猪,买幼猪得花银钱,把它养出膘得给它吃草吃糠。北地的山上没有多少草,农户养猪大多是靠喂糠,成本就高。   在永靖县的农村,能养猪的农户都算是过得相当不错的了。   徐淼淼道:“这个镇子有两三条官道,四通八达,交通十分便利,附近村子的村民养猪养鱼喂鸡的人家多,猪肉、鱼、鸡蛋产量多,物价就便宜。”   众女均是面带喜色。   “你们不要以为长安也会如此,长安的房价高,东西都是从附近的村子运过去卖的,门面、税、人工、交通都要用到钱,物价不会便宜。”徐淼淼见众女面色微变,道:“多花多挣,你们不要担心。”   走过这个镇子,就看到了河水清澈的沣河,河面宽约七、八丈,有载着农民、牲畜的小木船在缓缓前行。   花氏坐在车窗窗口,指着小木船,跟坐在一车的李三狗的媳妇小花氏笑道:“你看,这里的河也有渡船,你家二伯子还不如把船带到长安挣银钱。”   “我们跟二哥说过,他觉得到长安就是外地人,怕船被坏人抢了,还怕没有人坐他的船。”小花氏是花氏嫡亲的侄女,模样很一般,但是特别勤快善良,性格有点内向,跟李三狗的性格正好互补。   花氏便道:“你刚才没听到大宝说徐家的一个管家乌大人调动了县里驻军。这么大的权势,你家二伯子还怕船被抢了?至于怕没人坐船,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刚开始生意差点,以后肯定就会好。”   小花氏飞快的望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刘喜儿及柳二,轻声道:“二嫂也不想让二哥去,怕二哥到了长安,就不要她们母女了。”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39徐家被欺淼淼大怒布局   “原来是这样。”花氏恍然大悟。原先几个村的少年都羡慕李二狗娶到了有新船当陪嫁的寡妇贺氏。现在看来,贺氏及她与前夫生的女儿成了李二狗的包袱,阻止他来到长安发展。   柳二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腹部,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在正月回娘家时流掉了,如今没有孩子,她可真怕拴不住眼看着要发达的赵明正。   刘喜儿是去年年底才与王大宝圆的房,听了徐淼淼的建议,十七岁之前不准备怀孕。   她相信只要好好带洋芋蛋,对王二宝也好,尽到一个长嫂的职责,王大宝发达以后不会没良心抛弃她。   大队人马又走了四、五里路,沣河河面变窄,一座七孔石桥出现在众人眼前。   远远的看到石桥上面挑着担子、背着娃、提着篮子的老百姓及骑着马的富贵人来来往往。   春兰骑着马过来禀报,“县主,前面有一石拱桥,桥头立着一块石碑。”   “石碑上写着什么?”徐淼淼刚才已听两个小孩子欢喜的叫桥了。   说起来永靖县一个县城,连座桥也都没有,且听许多人说过方圆百里都没有一座桥。   更有意思的是北地最大的城府金城,也没有一座桥。   权贵人及百姓过黄河只有通过船,或是冬天河面结冰了走过去。   她想起前世古代的桥,但凡有些年头的石桥,都很有名气,是因为给居住在周边的百姓带来很大的便利。   “石碑上写着此桥叫沣河南桥,已经存在六百余年,期间由当地的几个镇村百姓凑银钱,每隔三年修补一次,若发生洪水,水过之后立刻修补。”   徐淼淼已听几个人说过长安水患多,刚才看沣河的河面宽,肯定到了汛期会发洪水,感慨道:“这桥已存在了六百多年。真是坚固。”   “石碑上规定,大牲畜拉车从此桥过,车上的人得下来,重的货物也得卸下来分几次过桥。”   “咱们都下车,步行过桥。”徐淼淼立即发话,而后与两个小孩子下了车。   此时她们距离沣河南桥不到十丈的距离,将整座七孔拱桥尽收眼底。   两个小孩子甚至激动的欢呼起来,与洋芋蛋、赵五风兄弟一起风似的跑上桥去,站在桥上蹦起来朝众人招手大喊。   “我是头一回见着桥。”   “我也是。”   “长安真好。有这么大的桥。附近的村民生活太便利了。”   几个女子兴高采烈,簇拥着徐淼淼快步走上桥。   徐淼淼让已经学了几个月字的几女看石碑上,有不懂的字就问春兰。   她站在桥头望去,如同石碑上所描述,桥宽两丈,长四丈,能并排过两、三辆独马马车。   徐清林笑着跟同样对桥很感兴趣的徐磊道:“咱们祖籍大小河很多桥也多。长安这边的桥也不少。”   徐磊粗声粗气的道:“爹,我回去给红红说说这座桥,她听了肯定想来亲眼瞧瞧。”   桥上桥下的百姓也是见多了富贵人家,都没有回避,该过桥过桥。   花氏欢喜的摸了摸桥头两个石头制的小石狮,却听小花氏轻声道:“有了桥,坐船的人就少了。”   柳二走至,拍了拍小花氏的肩膀,道:“刚才咱们都看到船了,那船上坐的人可不少。”   赵兰到底是在小镇、梨花观卖过几个月的麻花,经得事多见识广些,有些感慨也有些兴奋的道:“这里是天子脚下的国都小镇,不是咱们北地的村子。百姓有银钱,舍得花银钱坐船。”   “你们不会想买艘船在这里渡人吧?”徐淼淼轻轻摇摇头,笑道:“开船渡人风吹日晒最是辛苦,还得看老天的脸色出船。我给你们找几个活计,比这个轻松赚银钱也多。”   众女十分惊喜。   徐淼淼柔声道:“这几天我先瞧瞧,你们也歇歇,等我想好了,你们就得立刻开工做活,到时可没功夫逛集市看桥。”   众人很快过了桥坐上车沿着沣河的河岸官道往北前行,这回不到几分钟就到达目的地。   徐家的田地理位置实在是极好,距离沣河上游不到半里路,地势也不低,一千三百亩地连成一片,地的中间有几口池塘,地的尽头是果林与大山。   此时,五百名官兵在官道旁边的一亩田里围成一个大圈,圈子里的坐在地上的唉声叹气的男女老少就是徐家的官奴。   老乌等人从徐家骑过来的大牲畜就在官道两边的树林拴着,树林的地上有绿油油的青草,它们悠闲的吃着草拉着屎尿。   赵老汉与王二宝看着大牲畜,见徐家人来了,连忙跑过来相迎。   徐淼淼见两人均是眼睛有红血丝,猜到他们昨晚在此过了夜,怕大牲畜丢了,肯定不睡得守着,连忙道:“这一天一夜的,你们辛苦了。快吃些东西。”   她让人拿来吃食给两人,又让随同而来不知道忠诚度多少的几个仆人去守着大牲畜。   老乌与一位身材高瘦下巴生着一个黄豆大的猴痣的中年军官小跑至,向徐家人行礼。   中年军官自报家门,名叫贺有,官职正六品上果毅都尉。   老乌特意道:“县主,贺将军出自贺家,其堂叔就是兵部尚书贺大人。”   贺有早就听堂叔贺步立说过太子最敬重的人是徐淼淼,陛下最宠爱信任的妹妹也是徐淼淼,且知道此女在金城琰王府危急时刻用除恶金鞭震慑王府亲兵队及御林军的事。   他可不敢小瞧眼前这个还没及笄的小女子,也不了解徐淼淼是什么性格,绝不敢攀近乎,肃容嘴唇紧抿,站在老乌旁边不吭声。   徐淼淼问道:“审得如何了?”   老乌环视众人,见围在徐家人身边的都是亲信,低声道:“已经审完了,带头闹事不听话往地里种麦子的一共是三个官奴,他们三人是堂兄弟,收了咸阳吴家管家的一百五十两银票的定金,事成之后再收一百五十两银票。”   徐淼淼望向徐清林,后者摇摇头根本不知道这个咸阳吴家。   李南给她写的信、四大宫女及董老王妃说的本朝的贵族没有咸阳吴家。   老乌便知徐家人不知道这个咸阳吴家,继续道:“咸阳吴家就在咸阳。吴家老太爷曾是军中之人,军职是正四品上,现已过世。吴家家主大老爷现在是举人,二老爷在军中任职,军职是从六品下,家里还有两位少爷在御林军、长安驻军任从七品下的军官。”   “御林军?!”徐淼淼目光有些迷茫,眼珠一转,问道:“这在御林军的吴家少爷是不是此次跟着卢亮迎我们全家至长安?”   老乌连忙点点头道:“对。”   贺有见徐淼淼这么会就猜出来了。心里暗道:真厉害。   徐淼淼眯眼道:“他叫吴大森。他嫡亲的姐姐吴氏是卢亮去世几年的元配,对否?”   “对。”   徐淼淼冷声道:“吴大森在金城琰王府收集了籽瓜种子,向我们的人打听如何种籽瓜,而后把种子寄给吴家。”   “基本上如此。”   原来吴家管家为了让三个官奴放心,特意说出吴大森在御林军当军官,又是卢亮嫡亲的小舅子,出了事有卢亮兜着,如果一切顺利,几个月后就给三个官奴脱了奴籍。   三个官奴性命得到保障,还能奴籍,又有三百两银票可拿,就背叛徐家,煽动关系交好的几十个官奴,几天种了三百多亩地的麦子。   若不是老乌、赵德等人来得早,三个官奴会把所有的地都种上麦子。   赵德、赵老汉等人都认识吴大森。   吴大森在那日琰王府被夜袭时受了伤,用的是徐淼淼赠的药。   徐家还给吴大森送了一款两戴的银镯子。   吴大森就是如此回报徐家。赵德等人知道之后,无不愤怒。   徐淼淼自是十分生气,不过表面上只是微带怒意,道:“吴家要在咸阳的地里种籽瓜,怕我们家的地都种上籽瓜,他们的籽瓜卖不上好价钱,就想出收卖我们家的官奴,让官奴赶紧把地都种上麦子。”   徐家的地里种了麦子,若把麦田翻了种别的农作物,御史得知此事肯定会弹劾徐家,到时轻则罚银钱,重则失去地被朝廷收回。   吴家此计真是毒,如果徐家贪财要种籽瓜,那就中了计。   “对。”老乌握紧了拳头,气愤填膺。   赵明圆熟背《大唐国律法》,自是知道田地一旦种了粮食麦子、水稻,就不得重新翻地,再种别的农作物,气道:“吴家真是阴毒。”   徐淼淼道:“吴家就这般需要银钱,为了挣到银钱,不惜得罪我们郡公府及我们身后的太子、陛下?”   “淼淼……”徐清林犹豫了一下,缓缓道:“此事牵扯到小卢。”他与徐磊马上要回祖籍迁魂,李严、李南出不了宫,又是日理万机,还想着让卢亮关照徐府。   徐淼淼高声道:“我们家初到长安,就有人重重的踩我们的脸。我不管牵扯到谁,都要狠狠的还击。不然以后就不止是咸阳吴家,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踩我们的脸。”停顿一下,问道:“您说是吗?”   徐家在小梨村时只是平民老百姓,那时无权无势,就找梨花观当了靠山,方圆几十里没有人敢招惹。   如今徐家到了长安,一个郡公、一个县公,背后是大唐国最有权势的李严父子,拥有这样的背景吴家还欺侮上门,徐家若不还击,以后就成了长安权贵里面的软柿子,谁都敢欺侮。   “妹,你说的对。”徐磊立刻响应,“爹,吴家就是认为咱们家顾忌卢将军就敢这么做。”   徐清林仍是劝道:“淼淼,那吴大森还是御林军军官,御林军是陛下的人。”他昨晚刚在李严面前夸赞过卢亮,今日徐淼淼就要收拾卢亮的岳父家。   徐淼淼冷笑一声,瞟了一眼没有表情的贺有,“御林军不但要对陛下死忠,还要个个人品端正,怎么出了人品如此恶劣军官,陛下都不自知?哪天吴大森为了银钱,可以把陛下都出卖了。”   徐清林一听,连忙点点头道:“我想得没你深远。你说对。这个吴大森为了银钱,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留在御林军迟早会惹出祸事。”   徐淼淼接着道:“我在金城救过御林军军官的性命,还赠给他们药治伤,对他们有恩。他们当中就有人如此对我们家!我倒要瞧瞧,卢亮与御林军对此事的态度。”   老乌点点头,非常赞同的道:“不错。”   徐淼淼问道:“人证已有,物证可有?”   老乌道:“有。就是那一百五十两银票定金。那三个官奴竟把银票藏在茅房里面,还是王二宝找到的。”   徐淼淼思考片刻,下令老乌、赵德这就带着三个官奴去长安刺吏府击鼓,“状纸上就告吴家煽动我们家的官奴暴动!”   已经种了麦子的几百亩在长安县界内。按照律法,徐家可以去长安县衙门告状。   徐淼淼为了把事情闹大,就让老乌去长安城府衙门告状。   若是长安刺吏问为何不到长安县衙门,便说事发地点位于长安县、户县交界,不知道该去哪个县衙门好,就直接到上级城府长安衙门。   徐清林把爱女拉到一旁,低声问道:“暴动?”   徐淼淼面露寒光,“若不是老乌谨慎请来长安县驻军,官奴不就暴动了吗?”   长安县城驻军五百人军队出动,动静这么大,此事若没有个说法,御史肯定会弹劾徐家。   徐家干脆就把吴家的罪名说成煽动官奴暴动,狠狠的报复。   赵德跟花氏交待了几句,准备跟老乌起去。   在小梨村时,为了村子里的事,他没少跑永靖县衙门,现在就是衙门换成了大唐国最大的城府长安。   以后他要管几百名官奴,麻烦棘手的事情肯定少不了,这回正好有老乌带着去长安城衙门走一遭,熟悉一下。   赵明圆熟背《大唐国律法》,自是知道吴家要是做实了这个罪名,轻则有人被流放,重则被抄家,“乌叔、爹,我来写状纸,我跟你同去。”   徐淼淼把三人叫到远处,细细的嘱咐,最后问道:“那三个官奴可有家人?”   老乌答道:“他们都有家眷。”   “把他们的家眷看管起来。”   “是。”   徐淼淼又低声道:“他们是此案的关键证人,万万不能在衙门没有判之前就死在牢里。”   老乌用极低的声音道:“县主请放心,长安刺史只忠于陛下。”   “那就好。”徐淼淼之前没有问老乌,就是猜测长安主官这么重要的官职肯定是李严的人。   老乌、赵德、赵明圆带着十个家奴及三个官奴离开去了长安。   徐磊送给贺有一张面额百两的银票,笑道:“贺将军,此次劳烦你与弟兄们。这是我家的一点小心意,你们拿去买点吃食。”   “能为郡公爷、县主、世子爷分忧,是我们的荣幸,再说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全县的百姓,不让任何地方有暴动。”贺有亲眼目睹徐淼淼的睿智与狠辣,对她十分敬畏,死活不肯收银票。   徐磊收起银票,按照徐淼淼的嘱咐,粗声粗气的道:“长安刺史若传你问话,你怎么说?”   “您放心,下官见了刺史大人一定会实话实说。”贺有这次敢出兵,也是怕几百名官奴暴动。   这些年长安周边的县、镇发生过多次官奴暴动洗劫村子又被军队镇压的事。   徐家的这次若不是老乌谨慎,一开始就请来军队威慑,后面事情的走向还真难说。   徐磊接着问道:“琰王府的贺典军与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下官的嫡亲的堂哥。”   “贺典军离开御林军,他在御林军的职位可一直空缺着。”   “请郡公爷、县主、世子在陛下面前为下官美言几句。下官感激不尽。”贺有大喜,连忙向徐磊下跪,被后者双手扶起来。   贺有是贺家的嫡系,但是嫡系的男子几十个,同辈人的武功相差不大,人人都想往上爬,不是谁都像贺典军那样幸运。   贺有遇到了徐家,真是走了大运,自是十分感恩。   长安县五百人军队走了之后,徐家人这才正式跟几百名官奴见面。   那些被三个官奴煽动在地里种上麦子的官奴吓得跪在地上重重磕头,脑门都磕出血来。   男男女女哭成一片,好不凄惨。   他们真是想不到平时很好实也很仗义的三个官奴竟然收了吴家的银票背叛了徐家。   徐淼淼让徐磊出面,任命赵德为大管事,主管所有事务,赵老汉为二管事,主管所有的牲畜包括鱼塘,王大宝为三管事,主管后勤,赵冬至为四管事,主管果林。   “地里的麦子已经种下,就好好种,不许拨了。余下的几百亩地翻翻土施些粪肥,过些天就种新的农作物。”   “今个三管事带着你们选好盖房的地,等赵德回来,你们就建房。”   徐磊容貌英俊,眼睛有神,身材高大,又学了武,身份是郡公世子,整个人很有气势。   花氏等人以前在小梨村哪里见过这样的徐磊,这回都从心里尊敬他,也更加羡慕邓红好命,嫁一个这么英武威风的夫君。   众位官奴一听还有新房住,均以为听错了,不一会儿王大宝兄弟叫上几个会建房的官奴去瞧地,这才知道是真事。   跟着徐家来的几个奴仆跟这些官奴道:“郡公爷一家都极心善,你们只要听几位主子的话,踏实本分干活,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这方圆几百里的地、果林、鱼塘都归长安权贵人家,过些天你们去打听一下就会知道,郡公爷一家对待下人最好。”   赵老汉跟几个老汉官奴道:“你们真是愚蠢,乌大人是东宫太子的亲信,他下令你们未经允许不得种地,你们不听他的,竟是听三个官奴的话。”   一个身材矮瘦却骨骼粗大长手长脚的老汉连忙摇手,道:“我没有听。他们两个听了。”官爷的话不听,听官奴的话,这都是脑袋被驴踢过的人才能干得出来的事。   另一个黄脸老汉跟着道:“我也没听。他们两个听了,我去劝过他们,他们还不信。”   那两个被骗的老汉都是一家之主,家里都有三、四口人,刚才已经被家里人埋怨死了,现在听到这些话,蹲在地上呜呜的哭。   “哭也没用。”赵老汉摇摇头。他是知道徐淼淼的手腕有多么厉害。这些不听话的官奴肯定会受到徐家的惩罚。   徐淼淼兄妹跟着王大宝等人去选地。刘喜儿也跟着去了。   昨个至今,王大宝已经看过三次地了,把徐家的一千三百亩地、果林、鱼塘都转遍了。   他以前在县城镇里盖过房、打过井,算是懂行的人,但是没有跟几个官奴说懂行,而是让他们先说。   几个官奴年数比王大宝大多了,盖房经验十足,不过在选址上面有些歧义。   王大宝听完他们的提议,结合自己的经验,向徐淼淼兄妹说出建议。   徐磊是一点不懂,也不装懂,就让妹妹做决定。   ------题外话------   本月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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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贪心有智慧,这些天又努力的识字,徐淼淼认为他能够当好二管事。   “主子有话,自今日起,每个月给每家每人包括娃娃在内发黑面十斤、玉米面十斤、十五个铜板、六斤菜、一斤油、一斤糖。”   “每个季度给每人两身衣服鞋袜。”   “每年年底按每人的干活表现发红包,多干多得。”   赵老汉不等众位官奴磕头谢恩,又高声宣布对十几户官奴的惩罚。   这下十几户官奴当中当场就有人气晕过去,还有妇人哇哇嚎哭,家里主事的汉子恨不得拿刀抹脖子。   其余的官奴表情自是跟他们截然不同,喜极而泣,跪下磕头谢恩,还有老人激动的说要给徐家供奉长生牌。   赵老汉俯视十几户官奴,表情没有半点怜悯,大声道:“你们害得主子损失了万两银钱,把你们都卖上几十回,都赔偿不起。”   王大宝跟着大声道:“主子没有把你们与那三个害人的东西一起送到长安衙门,也没有把你们退回朝廷就已是百般仁慈。你们还不谢恩?”   花氏单手叉腰骂道:“你们还要不要脸了,犯了大错,屁活都没有干,就有新木房住,还能得到吃穿,这还不知足,呼天抢地,要死要活,良心都叫狗吃了?”   柳二站在婆婆身旁,冷声嘲讽道:“犯错认罚就是,有什么可哭的。沣河没盖盖子,不想活的去跳,倒是给府里省银钱粮食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徐家怎么虐待这些官奴了呢。真是把她气死了。   十几户官奴连忙跪下磕头谢恩。   赵兰特意高声道:“想住砖房,想跟别人拿的一样的银钱,享受一样的吃穿,猪脑子就长点记性,别再不听主家的话,别再被坏人给骗了让主家损失一大笔银钱。”   高大姑、刘喜儿也是特别生气,跟着讥讽这些官奴几句。   众官奴这回受罚是真长记性了,以后打死也不会被人蛊惑干出对不起徐家的事。   赵兰搂着徐淼淼的胳膊,央求道:“淼淼姑,你可别生气。”   花氏真心心疼徐淼淼还未及笄就操整个郡公府大大小小事情的心,柔声道:“县主,咱们初来长安,人生地不熟,肯定会遇到这事那事,你不要为那些恶人气坏身子。”   众女纷纷安慰徐淼淼。   徐淼淼微笑道:“我当时听到这件事时生气,一会儿冷静下来就好些了。谢谢你们。”   蓝天白云,沣河水潺潺向东流。   徐清林站在一望无际的田地之中,仿佛回到了幼年身处族田时。   “姐,这多地都是我们家?”   “对。”   “我们家一共有多少地?”   “我们本家的地有七百六十七亩,整个家族有两千二百多亩地。”   “我们家有吃不完的粮食,太好了!”   那时嫡亲的姐姐还没有入宫,他只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   “爷,这些地都是我们家的吗?”徐佳咯咯笑着跑过了,身后跟着徐文、洋芋蛋、赵五风兄弟。   “是。”   徐佳激动的道:“我们家的地真的好多好多,比小梨村所有人家的地加起来都多。”   “对。我们会有吃不完的粮食。”徐清林蹲下搂着孙子、孙女,喜极而泣。   徐文高声道:“爷,我们要守住家里的地,种我们想种的农作物。”   “好。”徐清林心里十分欣慰。   “爷,池塘在那里,咱们去瞧瞧好吗?”   “爷,咱们家的人都喜欢吃鱼,这下有池塘了,可以吃自家池塘里的鱼了。”   一个时辰之后,徐家人离开这里返回长安。几百官奴跪地磕头送徐家人。   夕阳西下,长安繁华街道,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一辆双马马车缓缓驶过街道,朝皇宫的方向前行。在路过众位高居住的街道时,马车停在了刚住进主人的郡公府大门前。   一个容貌无双的白衣少年走下马车,亲自将封面印有云朵的帖子及装有礼物的一个漆盒交给门奴,而后在门奴瞧他瞧傻时,说了两句话微笑离开。   门奴目送马车离去,半晌,才发觉刚才大脑竟是一片空白,只记得那位如同谪仙的公子来拜访郡公爷及县主,再低头看贴子,上面写的是“云”,原来仙人公子姓云,至于漆盒里的礼物,赶紧交给县主跟前的大宫女,让她们定夺是否收下。   “下不为例。”门奴一路嘀咕,小跑去找留在府里没跟随徐淼淼外出大宫女。   夜幕下垂,宣政殿的大殿传来叮叮咚咚的乐器声,刚出炉几天的武比新科进士与三品以上的官员欢聚一堂参加御宴,他们的心情就如同这音乐欢快喜悦。   随着李严、李南入座,太监宣布开宴,众人开始饮酒吃菜听歌看舞。   两曲之后,已经吃了些许菜及主食垫了肚子的李严站起来,微笑举杯敬众位进士酒。   李南敬过酒之后,轮到三品以上的官员敬众位进士酒欢迎他们成为同僚。   这是李严登基之后第二次给新科进士赐宴,不同的是上次是文比,这次是武比。   他跟本朝的许多皇帝观念不同,没有重文轻武的思想,在他看来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两者同等的重要。   今年的武比科举进士都将是大唐国军队的栋梁,他越看越满意,一时兴性,就提出在场的武将与新科进士比试。   兵部尚书贺步立老脸红扑扑,喝得微醉,第一个起身笑道:“老臣正有此意与新科进士过过招。”   他是本界科考的主考官,为此贺家子弟为了避闲,都没有参加科考。   李严向他保证过,下界武比科考绝对不会让他再当考官,他的家族子弟肯定能参加科考。   他当主考官的时候,看到考生高手云集,手痒的不行,早就想着有机会跟他们比试武功。   “他在兵部呆着不用天天晨练也不用出长安,多享福多好,他还不知足,一见到我就诉苦,说羡慕我在军队如何如何。我如何啥了我?”   “他一见我就要跟我打架,刚才还说了一回。”   “他那两下子,咱们几个他谁也打不过,他就知道吹牛,欺负小孩子。”   “老丁,你家的娃娃不是中了探花,就让你家娃娃去揍小贺!”   几个老将年龄最小的都六十岁了,坐在一起一边笑话贺步立一边起哄,让丁国公丁胜强派他的孙子丁珏言去打贺步立。   丁胜强老奸巨滑的才不上这个当,根本不接话题。   他孙子打赢了贺叔立,贺叔立丢了面子气不顺,万一以后为难他孙子怎么办。   他孙子打不赢贺叔立,李严丢了面子气不顺,那他孙子的仕途可就毁了。   李严开口道:“青滇,你让贺尚书给你指点几招。”   “微臣领旨。”海青滇穿着紫衣,桃花眼笑弯弯,走上中央。刚才宫女在这里跳舞,现在他与贺步立比武。   一老一少赤手空拳比试。李南朝乐师微微点头。   鼓声齐响,震耳欲聋。场上的两人打得激烈,场下的众人高声呐喊。   文武百官均为贺步立大声喝彩。全场的新科武进士自是给海青滇呐喊鼓劲。   最终两人握手言和,竟是打了个平手。   海家人面子上皆是有光,纷纷向海青滇竖起大拇指。   李严赐给两人每人五两金一锭,还夸了贺步立两句,说他老当益壮,兵部公事如此繁忙,武功也没落下。   贺步立满身臭汗哈哈大笑十分豪爽。   接着又有两位老将出场与两位进士比武,输赢都得到五两金一锭。   云义黎身为榜眼,又是一甲前十当中唯一不是出身军队家族,树大招风,自是引来众位武将关注,在第三场就有老将向他提出挑战,却是被李南开口以他身体有伤婉拒了。   这位老将知趣的很,就改为向别的进士挑战。   不过,有两位老将很想看看云义黎是不是真如传言中那般厉害,就一起起身,先后问道:“不知云大人的伤何时能好?”   “云大人离开长安之前,何有功夫跟我打一场?”   云义黎早就料到肯定会有人这样问,也是为了听徐淼淼的话不让她再为他生气过,起身朗声道:“两位老将军,我的伤势需一个月方能痊愈。到时咱们寻个地方,痛快的大战几百回合,如何?”   他坐在众位进士当中,白衣胜雪,人如美玉,衬得周边本来容貌十分英俊的进士也变得普通起来。   他想不让人注目都非常的难。   两人笑哈哈道:“好。”   “那就说好了,一个月后过过招。”   李严笑道:“朕的义黎以后就呆在长安,不去外地任职。你们皮痒,想找他比武,一个月之后去长安书院就是。”   数日前殿试,云义黎就向李严提出在长安书院教学生。当时李严并没有答应他。   君子无戏言。李严现在就等于答应云义黎的请求。   众位武进士的去向还没有公布,那些出身军队家族的倒是听长辈吐露一些消息,但没有正式接到朝廷的任命文书时不敢确认,更是不敢对外声张。   云义黎算是个特例。   有几位武进士心里对云义黎能得到李严的青睐有些妒忌。   不过想到云义黎本来可以去军队当主官,日后剿匪立功升官职,如今进了长安书院这个文官当道的地方,想晋升很难了。   他们又有些幸灾乐祸,暗自讥讽他鼠目寸光。   激烈的比武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便连海英峰也上场跟探花丁珏言打了一场。   海英峰获胜。丁珏言虽败犹荣。   李严、李南见新老武官比试的热火朝天,还打出了交情,心情大悦。   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用尽全力喊出的声音,“二公主驾到!”   二公主就是丁淑妃在跟李严之前与马宏所生的女儿李玉(原名马玉)。   李南眼睛里的不屑光芒一闪而过,继续看场上两人比武。   李严脸上笑容全无,把酒杯放在桌上。   丁家的众位官员面色各异,总而言之都不高兴。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穿着明黄色绣有孔雀图案朝服的十二、三岁的美丽少女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她的容貌随了生父,一张圆脸,柳眉杏眼,嘴唇涂了胭脂红艳似火,下巴微抬,气质高贵里带着几分清高,背挺的笔直,目不斜视。   场上两人正在比武,打得正酣,突然间鼓声喝彩声都没了,发现不对劲,但是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棋鼓相当的对手,都不想停下来,继续打斗。   李玉走至鞠躬行礼,声如黄鹂,非常悦耳动听,娇声道:“儿臣李玉见过父皇、太子哥哥。”   李南只是点点头。   李严问道:“你来有何事?”   李玉高声道:“儿臣与几位妹妹听说今天来了许多的大唐国的英雄,都想过来瞧瞧,几位妹妹胆子小怕父皇怪罪不敢来,儿臣觉得父皇肯定不会怪罪,就来了。”   李严指了一下李南下首的位置,示意李玉坐在那里。   谁知李玉装作没看见,直接站在了李严的身后,俯视众人,见所有人都在瞧着她,有几位进士目光里带着仰慕,自是窃喜。   李严高声道:“接着敲鼓!”   鼓声一响,李南大声给场中的老将喝彩,众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场中的比武。   李玉连着站了三场比试,中间不时的俯在李严耳边问话,大抵是问他比武的老将及新科武的进士名字。   李南偶尔瞟一眼李严,见他板着脸只是点头或是摇头最多说几个字,心里暗笑李玉愚蠢。   穿着绿色官袍的老乌急匆匆从大殿的侧门进入,从众人的身后走过,来到李南身后,俯身贴于耳边低语。   李严先是看到老乌神色焦虑,再看李南目射凶光离席,心里有些不踏实,等着场中央的这场比武分出高低,便让太监宣布比试结束,而后他再次揣起酒杯与众人同饮。   突然间,李玉走至李严的身前,跪下高声道:“请父皇为儿臣赐婚。”   众人皆是表情震惊,有位非常保守的老文官手里的酒杯都摔落在桌上。   李严双眉微蹙,盯着这个没有他半点血脉的女儿,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问道:“你想嫁何人?”   李玉抬起头来,笑盈盈道:“儿臣要嫁的人是您亲自点的状元海从文。”   贺步立心里吁了一口气,起身哈哈笑道:“陛下,二公主与您的眼光一样好,都相中了小海。”   此时如果海从文的生父海浩林在场,定会朝贺步立的脸吐口水,可惜他的官只是正四品上,离三品还差一级,没有资格参加今晚的御宴。   做为海族的少族长海英峰立刻起身,同样仰天哈哈大笑几声,甚至比贺步立笑的声音还要大,“从文,伯父真是为你骄傲,你竟是入了二公主的眼。”   众人听海英峰的口气,还以为他同意这门亲事。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41李南为徐家出头卢家大乱   谁知海英峰接着道:“不过,二公主只是看到你的优点,不曾知道你的缺点。她若是知道你曾在山野的洞里生活十几年,喜吃生的血食,还不喜欢沐浴,肯定看不上你了。”   李玉越听越惊,扭头先是望向海英峰,而后又望向海从文。   海从文目瞪口呆,被坐在身旁的海青滇重重踩了一下脚,才反应过来,站起来道:“伯父,我……”   “你什么你,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你得找一个能容得下你这么多缺点的女子。”海英峰瞪目相视。   海从文摸摸脑袋,道:“我倒是没有您那么不堪。”   海英峰干咳两声,恨不得把这个蠢小子的嘴巴拿针缝上。   海家娶一个公主进门,以后人人见了公主都得磕头,上下都累身累心。这事要是真成了,他回家得被全族人埋怨。   海从文望向李玉,一本正经的道:“二公主,我马上要去北地的边防。我要娶的女子是能陪我驻守边防,受得住边防的毒日晒大风吹,也受得住边防的荒凉寂寞。”   北地的环境十分恶劣,不用海从文描述,李玉也从以前的马族人及现在的宫人的嘴里知道。   马族有庶出的子弟去北地当官,家眷都不愿意跟去。   李玉反问道:“你尚了本公主就得留在长安,还去什么北地的边防?”   海从文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我学得一身本领,就是为了驻守边防,再说了我下山时,我师父给我下令也是驻守边防。你不想跟我去边防,那可别嫁给我。”   “你!”李玉哪曾被人这般拒绝过,还是当着满朝三品以上的官员及所有的新科进士的面,气得恨不得上前狠狠的扇海从文几个耳光。   李严仰天大笑三声,道:“玉儿,你的心思朕知道了。后头朕给你寻门好亲事。”停顿一下,又道:“从文,朕的状元,你将要远行去北地边防,朕送你千里马两匹,兵器两件。你这几天到马厩选马、国库选兵器。”   海从文大喜,出席跪下磕头谢恩。   众位官员恭送李严父女离席出殿,而后纷纷向出尽风头的海从文道贺。   海从文却是快步走出大殿,追上了自始自终低调无比的云忆黎,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瞪眼低声道:“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今天这一出,才不当的状元?”   云忆黎嘴角上翘,轻声道:“陛下的几个女儿,除去二公主,其余的都年龄很小,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你不要怕。”   “谁怕了。”   “你若不怕,刚才为何不应下?”   海从文上下打量云忆黎,反问道:“你不去北地边防,你定居长安,要不你去尚了二公主?”   云忆黎摊开双手道:“我无权无势,整个家族都指着我,二公主怎么会瞧上我呢?”   “你有钱!”海从文拉着云忆黎往前走,把众人都甩到后面,“哥哥我要去北地边防了,你还弄点银子给哥哥花花?”   云忆黎便叫道:“状元郎打劫了。”   “你是大户,不劫你劫谁。”海从文捂住了云忆黎的嘴巴。   后面众位官员要给状元、榜眼郎推荐自家的小女子,均是小跑去追,又哪里追得上他们。   宁静无人的偏殿与喧哗热闹的正殿截然不同,李南单手背负,不等听完老乌的禀报,便已满脸怒容。   流云站在不远处,面色凝重。她深知李南的性格,也知道经历宫乱之后的李南心肠变得多么的硬,手段变得多么的狠。   李南喝道:“传丁少泽!”   一刻钟,御林军左将军丁少泽率御林军三百人在宣政殿前候命,李南把尚方宝剑交给流云。   “太子,你再给我派八名宫女太监。”   “好。”   于是,流云带着宫女太监与御林军军队趁夜离开皇宫前往咸阳。   宫里如此大的动静,身为御林军右将军的卢亮在府里沐休,也很快就知道了,“连尚方宝剑都用上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过了一个时辰,已至子时,卢亮的生父、嫡长兄急匆匆赶至。   卢亮的府邸离皇宫很近,不住在卢族。   他的生父、兄长都住了郊外,特意赶了十几里路,又找了看守城门的将军疏通才进了城。   卢亮已经睡下,听得奴仆禀报说有急事,连忙从被窝里爬起来,同床的通房吴紫兰急忙下地侍候他穿衣。   吴紫兰是卢亮元配的远方堂庶妹,今年不到二十岁,生母出身青楼。她的姿色相当好,性格十分温柔。   卢亮对吴紫兰除了没有给她名份不让生育之外,该给她的都给了。   “你就不要出去了。”卢亮嘱咐一句,就出了卧房去大厅。   卢亮的生父、长兄均是满脸焦虑,都不坐下就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徐郡公的管家在长安府衙门把雄儿、安儿的姥爷给告了,罪名是煽动官奴暴动!”   “亮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太子都派御林军出长安去咸阳吴家,你身为御林军右将军竟然全然不知?”   卢亮面色倏变,万万没料到御林军去的是吴家,“你们说的徐郡公可是陛下嫡亲的舅舅?”   长兄急道:“不是他,还有谁?”   卢亮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心里再急也不会表露,肃容问道:“你们可知道事情的经过?”   “起因是籽瓜种子,还与你那在御林军里当军官的小舅子有关系。”长兄的大舅子就在长安衙门当长史,官职仅低于刺史,现场经历此事,对案情十分清楚,特意派人给卢家通风报信。   卢亮听完之后,面色苍白。   生父一直对吴家的意见很大,现在对卢亮跟前的那个狐狸精一样的通房吴紫兰都非常厌恶。   生父忍不住抱怨道:“吴家祖上是土匪,经商后才洗白,然而私下里还跟土匪有着勾结。我们家族是书香门弟,不该与吴家联姻。可你偏偏不听。”   长兄在一旁也不吭声。   这两年,卢亮风头太盛,已经压过了他这个长兄兼少族长,他倒是不会妒忌,只是担心卢亮仕途太过顺利,怕过钢易折。   这回卢亮因为姻亲吴家肯定会受到连累。长兄心里隐约觉得这是好事,卢亮经过此事,受了挫折,以后会沉稳些,性格也有韧劲。   “当初我与你娘那般阻拦,不让你娶吴氏,你死活听不进去,愣是把吴氏娶进家门,还自立门户。”   “吴氏没了,你又把吴家的吴紫兰弄进府。当年你表妹就是被吴紫兰气的离府回娘家,这才遇到泥石流没了。你仍是留下了吴紫兰。吴紫兰就求你把你小舅子弄进御林军。”   “这下可好,你小舅子在你眼皮子底下与吴家对国舅爷做出那样卑鄙无耻的恶事。”   生父的喋喋不休,兄长的沉默,令卢亮心里更加愧疚。   卢族以文传家,卢亮是家族几百年的特例,他不但学武,还练得武功极高,当上了武官。   卢亮不是嫡长子,不用继承祖业,家族没有人反对他当武官,反而对他的仕途多有帮助。   几年前是家族把卢亮推荐给李严。没有家族,就没有卢亮的今日。   如果卢亮要保住吴家,只有依仗卢族,可是这个口没有办法开。   “此时此刻,御林军已咸阳吴家。我与你大哥来,就是看住你。不让你为了吴家再做出傻事。”生父气得胸口阵阵作痛,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左手捂住胸口,气喘吁吁。   卢亮往外走,长兄以为他要出府去皇宫求李严饶恕吴家,急忙叫道:“你要干什么?”   “我派人去请郎中。”   明月当空,星光灿烂,距离长安一百多里的咸阳城郊外的吴家,灯火通明,人声喧哗。   御林军左将军丁少泽高声道:“东宫有令,搜查吴家。”   如狼似虎的御林军将吴家团团包围,而后将吴家的男女老少及奴仆全部赶出府外。   大半夜的吴家人穿着外衣,有的还光着脚,就这么被御林军看守着盘腿坐地围成圈。   流云扬起手中的尚方宝剑,喝道:“陛下钦赐尚方宝剑在此,你们都在府外候着,胆敢离开者,格杀勿论!”   吴家人吓得面色苍白,缩着脑袋脖子,根本不敢说话。   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三十名御林军先进去搜查一回,而后流云带着八名宫人进去搜查。   八名宫人都是宫里的老人,历经两任皇帝,曾在后宫搜查过妃嫔宫女许多次,鼻子比狗还灵,眼睛比鹰还准,在搜查上的经验比御林军丰富的多。   黎明时分,八名宫人均已搜查完毕,把查获的物件全部呈给流云。   丁少泽高声道:“留下百人看守吴家人,其余弟兄随本将军回宫赴命。”   昨晚御宴,今日早朝延时一个半时辰。   清晨,父子二人出现在皇宫的御花园,围着偌大的花园跑步,而后比试武功。   李严不但会武功且很高,这件事宫里宫外的人都知晓。他在登基之前,多次遇到刺杀追杀,有好几次是靠着自己的武功逃出生天。   晨练之后,父子二人去用早膳。   李南以前在小梨村时被徐淼淼教导的早起早睡、一日三餐,就很有规律,现在跟李严,也是如此。   李严注重养生,最不喜熬夜,除非极重要的国事才会连夜与大臣商议。   早膳之后,离上朝还早,李严在御书房亲自教李南看奏折。   “南儿,我刚才说话你没有听进去。”   “父皇,我在等师父搜查吴家的结果。”   “你到底年少,心性没那么沉稳。你看我就能把这件事暂时放下。”   “要不说,您能夺回皇位。儿子只能沾您的光。”   “你这马屁拍的,倒也对。”   一会儿,流云、丁少泽求见李南。   “父皇,我去去就来。”李南知道李严对卢亮特别的器重,咸阳吴家是卢亮的岳家及卢亮的两个儿子的外祖家。他担心李严念在卢亮有功,对吴家轻判。   李严肃容道:“让他们进来。我也听听。”   流云开门见山的道:“陛下、太子,臣二人去吴家搜查,无一人反抗,除去搜出卢亮的通房吴紫兰与吴家通信商议如何陷害徐郡公爷家,阻止徐县主嫁给卢亮之外,还搜出别的罪证。”   李南瞪眼道:“父皇,卢亮年近三十,成过两次亲,还有两个儿子,就这等条件,他还想娶我姑姑?”   原先他觉得卢亮武功极高,脾气也温和,是青年武将里的翘楚,从现在起心里十分厌恶此人。   李严给李南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丁少泽呈上一个一尺长高的方形漆木木盒,沉声道:“这是从吴家搜查出来的几十封密信,三十几年来,吴家与秦地的马匪勾结,对咸阳商家杀人掠货。”   他与卢亮是交过命的兄弟,可以在杀场上把背留给对方。   卢亮的家族从未有过武官。卢亮从李严身边的一个亲兵一路爬到到御林军右将军,其中的艰辛,多少次的九死一生,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卢亮最好的兄弟还不知道吗。   他为卢亮有吴家这样拖后腿的岳家感到深深遗憾,甚至有些愤恨。   流云从怀里取出两封还带着淡淡香气的粉色旧信,呈给李严,“卢亮的第二任妻子及四个奴婢是吴家所杀,这七封信是证据。”   这七封信是吴紫兰写给吴老爷,信藏在了吴老爷的荞麦枕头里面,御林军没有搜查出来,被第二批进去的一个老宫女搜查出来了。   李南面露凶光,咬牙切齿冷声道:“丁将军,你这就把所有的证物都交给长安府。”   李严开口道:“不可。流云的信留下。”挥手让丁少泽退下。   李南问道:“父皇?”   李严反问道:“卢亮的第二任妻子是他的表妹,就是他嫡亲小姨的亲生女儿。这七封信要是被公开出去。卢亮与他生母如何面对外祖家?”   李南蹙眉道:“他愚蠢任通房与吴家摆布,令第二任妻子冤死。没有他的纵容,第二任妻子怎么会冤死?”   李严温声道:“在这件事情上面,卢亮有责任,但不是最大的责任。你把这七封信交给卢亮,让他自己去处置。”   李南自是得听李严的话,但是心里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气道:“治家齐国平天下。连家里的事都处置不好,他还当什么御林军右将军?”   李严高声道:“传朕口喻,卢亮闭门思过一个月,罚一年俸禄。”   流云得了父子二人的令,拿着七封信出宫去了卢府,把信交给卢亮本人,同时传了李严的口喻。   卢亮的生父、长兄还没有离开卢府,卢亮的生母也在早晨过来了,等流云走后,三人就与卢亮一起看了七封信。   这下把生父、生母、长兄气得七窍生烟。   生父刚吃过汤药,又被气得心口疼痛,话都说不出来。生母急得痛哭。   长兄一时情急,也是气过头了,指着卢亮大骂。   卢亮万万没想到,平时温柔似水连蚂蚁都不怕踩着的通房吴紫兰竟是蛇蝎心肠,不但与吴家联手设计害死了他的第二任妻子李氏,还要害他娶不上徐淼淼。   “这个贱人。我杀了她!”   “你别动手。”生母连忙叫住了卢亮,立刻派了身边的两个孔武有力的中年奴婢过去,还特意嘱咐她们细细的搜查吴紫兰的房间。   这边卢亮又派人去请太医给生父急诊,那边两个中年奴婢把吴紫兰绑了手脚拿湿帕子放在她的脸上,让她窒息而死。   半个时辰之后,两个中年奴婢抬了一个木箱子过来,里面有十几封吴紫兰与吴家家主及吴大森的信件,银票三千多两、长安城府的地契两张,还有十几瓶春药、春宫图等不堪入耳的东西。   生母手发抖指着那着那些春宫图,朝卢亮怒道:“你睁大眼睛,自己瞧瞧!”   长兄板着脸问道:“她一个小小的通房竟然有长安城府的地契?”   卢亮深深的懊悔自责任。   府里没有主母,他又经常外出不在长安,吴紫兰行使着当家主母的权力。   他都不知道这两张地契是吴紫兰怎么得来的。   生母瞪了卢亮一眼,喝道:“把管家叫来!”   卢府原来的卢管家是卢族的家生子,被家族赐姓卢。   卢亮的元配吴氏去世之后,他恼怒卢管家没有及时给他说吴氏的病情很重,就把卢管家打发回族里了,用了吴家推荐的吴管家。   一个奴仆惊慌失措的跑至,都忘记行礼了,跪下道:“吴管家不在了,他的屋子里好像被小偷偷盗过,里面值钱的东西没了。”   “报官抓人!”长兄大怒。   生母高声道:“派人把长安书院把我的雄儿、安儿接回来。”   男女七岁不同席。生母一直防着吴紫兰教坏两个孙子。卢亮的两个儿子卢飞雄、卢平安都是六岁时就开始在长安书院寄宿读书。   如今卢亮的生母想想,若当时没有这么做,两个孙子肯定被吴紫兰教坏了。后果不堪设想。   徐府与卢府混成一片的情况截然不同。徐家人已经用过了丰盛的早饭。   “爹,这是云义黎昨个黄昏亲自送来的茶叶,您尝尝。”徐淼淼把一个装着极品好茶的瓷罐放在书桌上。   徐清林打开其中一个瓷罐,先看了几眼,又放在鼻下轻嗅,喜道:“碧螺春!”   “对。”宫里给徐家赐了好茶叶,不过没有碧螺春这一款。   “云榜眼可曾拿了帖子?”   “拿了。”   “我与你哥过两天就要去祖籍,去之前见云榜眼一面,我想问问他与我九婶是什么关系?”   “好。”   过了近半个时辰,老乌面带微笑从外面回府,直接去见徐家人。   “小的先是去了宫里见了太子,而后又去长安衙门打听消息。流云大人与丁将军搜查到的吴家与土匪勾结抢劫咸阳商队的罪证已交给长安刺史。还有一事,卢将军的第二任妻子李氏及她的四个奴婢不是死于泥石流,而是被吴家请了土匪杀害而死。”   徐淼淼冷声道:“难怪吴家这么大的胆子,敢惹上我们郡公府,原来一直吃的是劫货杀人的饭,早就有着天大的胆子,无法无天!”   徐磊粗声粗气的道:“爹,您瞧这吴家上下都没有一个好人,人人都该死。昨个妹决定告吴家是对的。”   徐清林单手扶额。   他常年躲藏在小梨村,天天过着心惊胆颤的日子,胆小越来越小,早就没有锋芒,更没有了脾气。   幸亏爱女是个果断不吃亏的性子,不然以他顾忌卢亮的面子等等,徐家被吴家欺负也就欺负了。   老乌又低声说了李严为了保护卢亮,没有把吴家害死李氏的罪证交给衙门。   “陛下与您不愧是舅甥,都一门心思要保护卢亮。”徐淼淼冷声道:“卢亮是人,李氏与四个奴婢就不是人了?五条人命就这么白白死了,连冤屈都不得伸张?这就是陛下所说的以法制国?”   徐清林问道:“淼淼?”   “去吴家搜查的人不是流云一个人,除去御林军还有宫人,此事纸包不住火,不用我们说,也不用小南南说,李家很快就会知道此事,就算没有证据为李氏五人伸冤,也不会让吴家、卢亮甚至是卢族好过!”徐淼淼对卢亮的评价下降到很低。   在她看来,一个成功的男人,不但是仕途,还有家庭。   卢亮仕途很成功,但是家庭非常的失败。   卢亮就不是个成功的男人。   徐磊点点头道:“妹说得对。”   老乌自是满脸崇拜。   徐清林见爱子与爱女想法一致,也很欣慰。以后徐淼淼出嫁,这个家就由他与爱子来做主,爱子大事上不糊涂敢于做决定,再好不过。   巳时,徐家人按照之前与海家约好的,步行前去国公府。   ------题外话------   周末愉快。   谢谢亲们送的钻花票订阅及留言。   每天有亲们的鼓励支持,写文再累也心情高兴!   ☆、142 国公府富贵盈门相见欢   徐府距离国公府不到两里,这里路程对徐家人来说简直太轻松,趁着步行,可以瞧瞧长安大街的景色。   相比起北地最大的城府金城,长安显然要繁华热闹的多。   最有特点的就是巍峨屹立的皇宫,这是金城根本没有的,还有各大贵族的府邸及巨商的豪宅。   很并排过十六辆马车的宽阔大街道,长安就有八条,每一条的宽度都是金城主街的两倍多。   人走在长安的大街道上,显得十分的渺小。   徐家人刚到长安几天,均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不过,他们会努力的适应富贵生活,迅速与这里的繁华融合起来。   国公府主院的大厅,富丽堂皇,厅里的家具清一色的紫檀木,古董字画都是拥有百年以上的历史,比起皇宫偏殿也不差。   伪帝李动生前有好几位宠妃,最宠爱的是马贵妃,其次是刘贤妃。李动的后位一直空虚,就是他不知道立两妃中的哪一位为后。   刘贤妃没有马贵妃那么阴毒,杀得人少,只是寿命也短,只活到二十五岁就死了。   国公府府邸就是刘贤妃生父一大家人的居所,与马贵妃生父的居所一样的奢华优美。   李严夺宫时,刘贤妃的生父已死了两年,这里住着的刘家人在动乱开始时就急匆匆逃走了,只带了银票,值钱的古董字画一件也没拿走。   李严就把这座府邸赐给了海华,彰显对海家的重视。   现在,几个以国公夫人赵氏为首的贵妇坐着说笑,她们都是海族海华这一系嫡男的正室。   几个嫡小姐、嫡少爷进来请安之后,坐在了一旁。他们已在昨天就知道了今个亲戚徐郡公一家人要来,都特意穿戴比平日要正式一些。   一会儿,徐家人未到,国公府的管家脚步匆匆的来了,见所有的主子都在场,没有避讳什么,把打听到关于徐家与吴家打官司的事说了。   国公夫人赵氏经得大风大浪多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这个咸阳吴家定是平时在当地作威作福惯了,这回惹了徐家,没想到踢到铁板上。吴家也是活该。”   “御林军都出动了。可见不止太子,连陛下都知晓此事。”   “徐家刚到长安就遇上此事,这般高调告状,又有太子、陛下这般护着,正好立威,日后看谁敢欺负徐家。”   赵氏瞟了一眼闭嘴不语的长媳刘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徐家初到长安,人生地不熟,我们与徐家是联姻关系,却是刚才才知道此事,一点忙都没帮上。稍后他们来了,我亲自跟国舅爷解释。”   刘氏管着整个国公府的内事,明知赵氏对徐郡公一家很看重,却并没有安排下人关注徐府,这是她的失误,脸一红,忙道:“娘,哪能让您去解释,媳妇会跟国舅爷解释的。”   刘氏跟前的二等奴婢快步走进来,行礼之后道:“徐郡公一家人到了。”停顿一下,特意道:“他们是步行来的。”   赵氏就笑着跟众人道:“我们两府离得近。”起身亲自去迎接。   刘氏见赵氏这般重视,心里有些焦虑怕赵氏今个就跟徐清林定下徐淼淼与海青滇的亲事。   赵氏的三儿媳丁彩霞目光闪烁,走上前亲自搀扶起赵氏的胳膊,趁着往出走的功夫,用极低的声音道:“娘,今个您帮帮我,我有要紧的事要跟徐县主单独说。”这是刚才听完管家说的事之后做的决定。   赵氏哦了一声,悄悄问道:“你想让淼淼做你媳妇?”这可不行,她还想让徐淼淼做海青滇的媳妇。她就是这么偏心海青滇。   丁彩霞面露难色,摇摇头道:“不是。”她亲生三个儿子都在南地边防,两个儿子早就成亲了,还有一个正准备订亲事,都跟女方商议好了。   赵氏知道丁彩霞是个稳重不惹事的性格,猜想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妇人病要徐淼淼诊治,便柔声道:“好。我跟淼淼说。”   刘氏走在后面,听不太清楚,但是赵氏连着叫了两次淼淼,还没见着本人就叫的这么亲热,见着那还得了。   徐家人进了国公府的正门,刚走出几十步,就见长廊那边浩浩荡荡的走来一大群人。   为首的穿着铁绣红衣裙,头发灰白盘一个简单的圆髻,戴着一支碧绿的凤头玉钗,看上去五十几岁,十分精干麻利的老太太由一个中年贵妇及一个美丽少妇搀扶着,脚步轻盈,丝毫不显老态。   府里的管家连忙跟徐家人低声道:“我们府的国公夫人亲自来接您们。搀扶国公夫人的是三夫人、大少夫人。”   徐清林自是十分激动,竟是行走如飞,到了赵氏跟前跪下便磕头,高声道:“清林给婶婶磕头。”   赵氏是徐清林亡妻海晨玉的婶婶,还是头一次见徐清林,忙亲手去扶,激动道:“你也是一把年纪有孙子的人了,还给我磕什么头,快请起。”   “应该磕头的。”徐清林愣是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来。   徐家人跟着给赵氏磕头,称她做“二姥姥”“二太姥姥”的都有。   徐晨玉的生父在海家排行老大,海华排行老二。徐磊兄妹就叫海华的夫人赵氏“二姥姥”,徐文兄妹叫她“二太姥姥”。   “一个个都是好孩子,地下太凉,都快起来。”赵氏看着徐家上下三代加上邓红不过才六个人,而海族哪怕庶系的任何一家人数都比徐家人多,心里很是感慨,再想起三十几年前最后一次见海晨玉时的情景,如今海晨玉已病逝了,忍不住热泪盈眶。   徐家人起身之后,赵氏回头招手让几个未成年的孙子孙女过来给徐清林磕头。   赵氏认为既然诚心诚意的把徐家当成亲戚交往走动,那就按辈份排,该磕头行礼的就磕头。   搀扶赵氏的海家大少夫人贺氏带头给徐清林跪下磕头,众位少夫人及孙子、孙女跟着磕头行礼。   徐淼淼见海家的媳妇容貌都不是特别美丽,但是气质高贵,个个穿戴华美,显得十分大气,海家的小孩子个个小脸红扑扑,身子康健,看上去十分聪明。   军队大家族的人原来是这样,跟她想象的差不多。   刘氏站在一旁,脸上挂挂淡淡的笑容,等众小磕过头了,柔声道:“娘,这里风大,咱们都进大厅里说话。”   赵氏就请着徐清林跟她一起往前走,后者自是要让她一步,让她这个一品诰命夫人兼长辈走在前面。   徐淼淼是从二品的县主,在众人当中品级与刘氏这个县公夫人一样,不过她是晚辈,自是请着刘氏与太子妃的生母丁氏先行。   丁彩霞一直关注着徐淼淼,见她不但模样生得好,还行事低调,对她的期盼又高了几分。   一个梳着流云髻穿着绿色长裙,皮肤微黑,长着一双明亮大眼睛的青年美贵妇特意走到徐淼淼身旁,笑道:“妹妹,我叫邓樱,家夫是海正明,我弟弟是海从文。”说到最后一句,俏皮的朝徐淼淼眨眨眼晴,意思是你懂的。   海浩林一共有两个儿子,海从文是小儿子,长子是海正明。   海正明唯一的妻子邓樱是三品永昌侯的嫡女。邓樱也是出身军队家族。   关于国公府海家的情况,徐淼淼在来长安之前就通过各个渠道知晓了。   徐淼淼心道:我懂也得装不懂好吗。菀尔道:“嫂子好。”   邓樱接着道:“我这几天一直在听爹、夫君、弟弟夸赞妹妹,今个见到你本人,我觉得你比他们说的还好。”   “三舅、两位表哥、嫂子都太抬举我了。”徐淼淼目前见过海浩林与海从文,还没有见过海正明,不过对于邓樱表达的善意与好感很受用。   她来到长安,还没有一个闺蜜。   邓樱是第一个主动跟她示好的长安本土贵女。   还没有进大厅,徐文、徐佳就已经跟海家的几个小家伙玩到一起了,童言无忌无话不说。   有个小童大概三、四岁,生得很胖,脸上的肉把眼睛挤成一条缝,早在两年前不让奴婢抱了,天天练武,身体很棒,跑得特别快。   胖小童从人群里挤进来,问道:“你们怎么没有坐马车过来?”   徐文见是个比赵六风还小的小弟弟,不过生得比赵六风好看许多,笑道:“我姑说这么近不用坐马车,还说走路对身子骨好。”   另一个小女孩大概五、六岁,梳着三丫鬟,圆脸樱桃小嘴,脖子上戴着一个坠子是白玉的金项圈,性格十分活泼,亲热的搂着徐佳的胳膊,问道:“你姑姑是不是有一根特别厉害的鞭子叫做除恶金鞭?”   徐佳答道:“你说对了。是的。”   胖小童问道:“你们有没有亲眼见过除恶金鞭?”   徐文、徐佳自豪的答道:“当然见过。”   几个小孩子均是羡慕的道:“你们真幸福,能见到除恶金鞭。”   胖小童激动的道:“我要是有一根除恶金鞭就好了,一鞭就把所有的恶人都打死。”   邓红也是在金城见过世面,连董老王妃都不害怕了,海家的几个妇人品级都没有董老王妃高,也就没有怯意。   她由徐磊陪着慢慢跟在众人后面走着,目光却是追随着徐文、徐佳。   大概走了百丈路,就到了一座五进主院,这座主院就是国公爷海华与夫人赵氏的居所。   赵氏一边走,一边亲自跟徐清林介绍海家的情况。   原来几十年来,海华一直在环境恶劣的南地边防,至今没有来过国公府,更别说跟赵氏一起享受长安的奢华生活。   海华的三个儿子,长子海英峰、二子海浩林都在长安辅佐李严,只有三子海乐康跟着他在南地边防。   大房海英峰与刘氏共育有四个嫡子女。分别是:嫡长子海义亮、嫡二女海茹秀、嫡三子海瑞晨、嫡四子海青滇。   嫡长子海义亮娶嫡长媳贺氏,育有嫡长子海胜、嫡子海彬、嫡女海薇、嫡孙海琼。   嫡二女海茹秀外嫁。   嫡三子海瑞晨娶媳洪氏,育有嫡女海蕊、海月及嫡子海亮、海奕。   嫡四子海青滇未成亲。   二房海浩林与已去世元配育有两子,长子海正阳已婚,二子海从文早年离家出走拜无名氏为师,去年刚回长安,还未成亲。   海正阳娶妻邓樱,育有嫡女海瑶和嫡子海启。   三房海乐康与丁彩霞育有三儿一女。三个儿子、儿媳及孙子孙女都在南地边防。只有女儿海丽荣现在在长安,贵为东宫太子妃。   这只是海华这一系的嫡系,若加上庶系,也就是庶子庶女庶孙庶孙女,人数还要多出几十人。   赵氏进了主院大厅坐下之后,让刘氏指着海家人一个个的给徐家人介绍,让他们把名字和模样都记住。   现在这个时辰,海家有官职的男子在早朝或是在兵部、军营,还有几个少年在长安书院读书不在府。   在场的都是妇人、未出嫁的小女子及没有上学堂的小孩子。   刚才的小胖童叫海启,今年四岁,是二房海正阳与丁樱的儿子。   小女童叫海月,今年五岁,是大房海瑞晨与洪氏的小女儿。   徐家人来之前已听徐淼淼介绍过海家的情况,如今海英峰等人不在场的情况下,海家还有这么多的人,真是个大家族。   人多热闹,人太多就显得闹腾。   刘氏的嫡长媳贺氏跟几个小家伙道:“你们几个带文文、佳佳去花园玩,不许去池塘边,不许打架,不许抢东西。”   海家重孙辈的除去十岁的海蕊、海瑶,其余的小家伙玩心重把徐文、徐佳叫上一窝蜂的去了花园。   大厅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赵氏跟徐家人笑道:“这些小猴子太吵,这下耳根子总算清静下来。”   徐淼淼笑道:“人丁兴旺是福。”   赵氏柔声安慰道:“你们家慢慢来,十几年后也会子孙一大群。”   徐淼淼道:“借您吉言。实不相瞒,我嫂子现在就怀着身孕。”   众人都望向邓红,赵氏笑道:“哟,这可是你们家的大喜事。我看着她不显怀,几个月了?”   邓红在徐淼淼眼光的鼓励下,开口答道:“不到两个月。”   赵氏今年七十岁,但是脑子清楚的很,立刻道:“那就是年后在金城怀上的。你们家一离开村子就添丁。好事。吉利。”   贺氏望向徐淼淼,问道:“你们家初到长安,住得习惯吗?”   她出身军队家族贺族,在娘家就是嫡长女,如今在婆家是嫡长孙媳,以后会当上国公世子夫人,还会当上国公夫人。   在场海家媳妇当中,她的地位仅次于祖母赵氏、婆婆刘氏。   她的容貌中上,聪慧大气,性子外柔内刚,是海华、赵氏亲自选的嫡长孙媳。   她对府里的大小事情都十分清楚,心里反对刘氏想让海青滇娶刘家女的事,支持海华、赵氏的决定让海青滇娶徐淼淼。   然而她现在没有掌权,话语权不够,不想为此事跟刘氏闹翻,不能明着向徐家示好,只能借着这个机会跟徐淼淼多说说话,表达善意。   徐淼淼柔声道:“我们家刚来几天,现在又是春天,倒没觉得不习惯。我听说这边的天气比村子里暖和,想着夏天会很热,比村子里热得多,到时会不习惯的。”   贺氏微笑道:“我们家是前年年底到的长安,只比你们早到一年多。南地边防的冬天比长安寒冷,夏天比长安炎热,一年四季比长安潮湿许多。我们来时正好是冬天,下雪天冻得都不愿意出门。”   徐淼淼伸手比划,道:“我们村子冬天下的雪有这么厚。村子挨着黄河,雪融天特别冷,能把黄河的水冻成厚厚的冰,人车都能在冰河上过。”   邓樱的长女海瑶惊喜道:“以前我看话本上说北地有银色的冰河,站在山上望冰河,如同一条银练特别漂亮。我以为是骗人的,原来是真的!”   邓红开口道:“漂亮谈不上,就是方便了百姓渡河。要是没有冰河,过河就得坐船。”   两家人就说南地、小梨村与长安的不同之处。   海瑶道:“我们家在南地的园子有许多的很漂亮的树、花、草,长安没有,我去年在我院子的花园里种了一些名贵的花草树木,都死了没有活,特别可惜。”   她生着一张鹅蛋脸,长着一双麋鹿般的大眼睛,看上去很温柔,应该是内向性格敏感,其实性格跟邓樱一样活泼开朗的很。   徐淼淼便道:“南地边防没有冬季,最冷的时候就跟长安现在的春天一样,树木花草移植到长安,到了冬季必死。”   “表姑,你说的很对。我的那些花草树木就是去年冬天冻死的。”海瑶问道:“这些是你从书里看来的?”   “有的是从书里看的,有的是听老人说的。”徐淼淼总不能说,我前世去过云南还住过半年。   赵氏跟徐清林说起了当年他岳父在得知海晨玉失踪之后没多久伤心难过去世的事,后者悲伤落泪。   “我把晨玉的骨灰带到长安,准备埋葬到陛下赐给我家的山里。过几天,我与磊儿去祖籍江夏迁魂,到时赶在清明去潭州(湖南长沙)给岳父岳母大人上坟。”   海族的祖籍在潭州。现在那里还有海族嫡系及庶系的一部分人守着祖宅。   赵氏瞧都没瞧不跟徐家人说话的刘氏一眼,高声道:“你从未去过潭州,我叫青滇陪你们父子走一趟。”   徐清林连忙道谢。   徐磊粗声粗气道:“谢谢二姥姥!”   赵氏看着徐磊就笑,“这个孩子模样生得俊,像我们海家人。”   徐清林点点头,自豪的道:“磊儿容貌随了他娘。”又道:“淼淼也是随了她娘。”   邓樱这回是带着公公与夫君交待的任务,想了想便笑出声来,故意吸引众人的目光,等赵氏望过来,笑道:“奶,我爹估计是太忙了,都没来得及给您说。”   “说什么?”赵氏对倔驴一样的三儿子海浩林多年来没有再娶有意见,不过也就这一件事,其余的事都很满意。   邓樱高声道:“我弟弟从文已经十几年没回过老家,这回中了武状元,要在清明节去老家给列祖列宗和我娘上香。”   赵氏帮海青滇。她帮小叔子海从文。一个是武比科考第九名,一个是武比科考状元,看徐家人选谁当女婿。   刘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娘,青滇还得给太子陪读。从文正好要去潭州,您看?”   邓樱心里暗喜,还给了一个刘氏感激的目光。   赵氏一听刘氏为了阻止海青汁跟徐家人亲近,竟然搬出了太子李南,心里很气但不会当场发作,“青滇回来,我问问他。”   两家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赵氏就咸阳吴家一事向徐家人表达了歉意,特意道:“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跟我们家说一声。我们家直接派人去把他们府里给砸了,一次就把那些人给砸怕了。老婆子我就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   原来前年冬天海家人刚到长安时,也是因为封地的事情被别的府欺负。   刘氏出自文官家族,办事比较温和,想着上奏折告状。   赵氏直接派嫡长孙媳妇贺氏带着一百个奴仆冲进那个府的大厅里所有东西给砸的稀烂,放下狠话,下次就不止是砸大厅!   仇家是文官,联合百名官员上奏折弹劾海家,李严说:“你占了海家的地,朕没有管,现在海家砸你家,朕也不会管。有本事,你也去砸海家。”   这名文官不是别人,就是当今的正一品太师白步海,官职比海华还要高一级。   赵氏连白太师府里的大厅都敢砸,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家敢欺负海家,也对海家深深的畏惧。   国公是武将一派的首领。国公府就得有国公府的威势。   徐家人只有徐淼淼知道海家砸白步海家大厅的事,是听董老王妃说的,当时就对赵氏心生敬佩,笑道:“二姥姥派大嫂子砸白家的事,我在金城就听说,您可真是威武。大嫂子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赵氏眼睛笑弯弯,问道:“这事都传到金城了?”   徐淼淼点点头,“传到了。”又故意轻叹一声,语气十分惋惜的道:“可惜当时我不在场,没有看到你们威风凛凛的样子,也没有看到白家人的狼狈样。”   赵氏与贺氏相视对望,均是爽朗的大笑。   邓樱笑道:“淼淼,你的名字也是早就传到了长安。”   贺氏一脸羡慕,“是。我们都知道你深夜鞭震军队的事。”   徐淼淼谦虚的道:“我那是仗着太祖爷皇帝及陛下的势。”   一直没说话的海蕊看了生母洪氏一眼,见她轻轻点头,便开口问道:“你家的地还种籽瓜吗?”   徐淼淼实话实说道:“不种。我家压根就没想过在长安种籽瓜。”   海家人均是十分惊诧。   去年籽瓜在长安大出风头,有市无价,贵族人人都以吃到籽瓜为荣。   至于籽瓜不如西瓜甜,口感也不出西瓜好,没有人会介意,只知道肠胃不好的人也能吃,还能治胃病,这就足矣。   海蕊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徐淼淼微笑道:“刚才瑶瑶说了南地边防的花草树木到了长安活不了,同样的道理,北地金城的籽瓜到长安也种不成,便是长出藤叶结了瓜,那也根本不能跟正经的籽瓜比。”   听说吴家除去家里的几百亩地,还租了几百亩地,总共一千多亩地全部种上了籽瓜。   她就等着几个月后看笑话。   海蕊面色倏变,失声道:“原来如此。”她只是个小女子,喜怒哀乐都在脸上。   海瑶瞧了海蕊好几眼,眨眨眼问道:“去年我向小叔要籽瓜种子时,他说早被你要走了。你是不是今年把籽瓜种子种在你的地里了?”   海蕊欲哭无泪,“是啊。我种了整整的三亩地呢。”籽瓜种子是向海青滇要来的,没有花银钱,可是地却是花了两个月的月银买的,还有种地的一家五口奴仆也是买的。   她原想着夏天地里籽瓜丰收,拿来让府里的人吃个够,余下的拿去卖,不但得了全府的人情,还有大笔的银钱赚。   这下可好,白花了银子不说,还成了笑话。   赵氏倒没有责备海蕊的意思,温声道:“今个幸亏你淼淼姑跟咱们家交心,直说长安的地不能种籽瓜,让你不再期盼了。”   海蕊急道:“那我的三亩地可怎么办?现在种麦子晚不晚?”她前个还骑马去地里瞧过了,旁边别人家的地里都是一片片的绿油油的麦苗。   刘氏哭笑不得,三亩地那也叫事吗,劝道:“那地就放着,你别劳心费神了。”   海蕊头摇得像拨浪鼓,“奶奶,那地不能放着,要是能种麦子,我就叫那五个奴仆把籽瓜种子挖出来,在地里种上麦子,好歹到了秋天能收获麦子养活人。”   ------题外话------   周日愉快。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43 淼淼还房契义黎再送礼   赵氏夸赞道:“蕊蕊说的对。地不能放着,得种粮食得活人命。”   邓红想了想,便道:“现在种倒是也来得及,不过要抓紧,不能再耽误。”金城的春天比长安晚半个月左右,现在小梨村的乡亲们该准备种麦子了。   《大唐国律法》只规定粮食麦子、水稻种进地里,不能挖出来重新种别的农作物,并没有规定籽瓜这样的农作物。   现在把籽瓜种子从地里挖出来种麦子,没有违法。   海蕊说干就干,急匆匆出了大厅吩咐大奴婢带着两个奴仆骑马赶去郊外的地里。   赵氏对笑着跟众人道:“蕊蕊这孩子雷厉风行的性子倒是随了老婆子我。”   丁彩霞朝赵氏使了好几回眼色,连徐家人都瞧出来了,赵氏仍是没有回应。   两家人又说了一会儿,赵氏很自然的道:“走,老婆子我带你们去花园走走,瞧瞧我去年种的牡丹。”   现在正是牡丹的花期,长安各府的花园都种着牡丹。徐家的花园就有十几个品种的牡丹。   不过既然是赵氏亲手种的牡丹花,应该会有特色。   徐家人心有期待的跟着赵氏等人出了大厅去花园赏花。   赵氏扭头一把握住了徐淼淼的手,十分亲昵,在去花园的路上及赏花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直到返回大厅,众人都三三两两的散开没有注意到时,直接把徐淼淼的手交给了丁彩霞,微笑道:“我可把大神医淼淼交给你了。”   徐淼淼菀尔。以为丁彩霞有病要找她诊治。   丁彩霞低声央求道:“县主,我有事求你。这里说话不方便。你随我来。”   徐淼淼朝站在不远处不时的望过来的徐家人微微点头,就跟着丁彩霞出了花园,来到了池塘中间的六角亭。   丁彩霞的两个奴婢与夏荷、秋菊站在池塘四周,不让人靠近。   丁彩霞从东宫出来之后就寝食难安,昨个夜里恶梦都梦到海家被抄家,如今到了这一步,只能试一试,想到爱女怀着小外孙在东宫饱受精神磨难,怕爱女撑不住做出傻事。   她一时情急,有些哽咽道:“县主,实不相瞒,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我不得不求到你这里。”   徐淼淼心里一怵,柔声道:“您请说。”   丁彩霞低声道:“我的女儿丽荣是个非常爽直的性子。昨个我进东宫才知道,她与太子的关系很不好。这期间她做了件错事,让太子对她心生厌恶。”   “她做了什么事?”徐淼淼明个特意进东宫就是要问李南,他与海丽荣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闹得这么僵,不让海丽荣见徐家人。   丁彩霞不错眼珠的看着徐淼淼,接着道:“此事说来话长,几年前,丽荣与我侄子定过亲事,后来我侄子病逝,这门亲事就算了。丽荣这个傻孩子竟是把与我侄子生前写的信件带进了东宫。这些信现在落到了太子手里。”   徐淼淼哦了一声。   女子保留死去的未婚夫的信件,这件事放在前世根本不叫事,可这是在今生封建的大唐国,且女子成亲的对象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太子。   “丽荣与我侄子定亲时才十一、二岁,什么都不懂,我侄子一直在长安、洛阳,只去过南地一次,两个孩子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丁彩霞说到病逝的侄子忍不住悲伤落泪。   徐淼淼静静听着,没有表态。她没有见到海丽荣,也没有看到那些信,不能只听丁彩霞的片面之语。   丁彩霞定定望着徐淼淼,心里非常震惊她的淡定从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以人头担保,两个孩子之间是绝对的清白。”   徐淼淼同样低声道:“太子心胸宽阔,如果那些信没有见不得人的内容,不会以此为由对太子妃心生厌恶。您看他们之间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丁彩霞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徐淼淼这般聪慧,一针见血,一下子就说出事情的关键。   那些信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海丽荣在大婚之夜出了问题。   凡事有因有果,李南在大婚之夜亲眼目睹海丽荣出了问题,又见海丽荣对他大小事情不关心,便怀疑海丽荣,而后派人把海丽荣藏在箱底与前未婚夫的旧信取走,拿到了证据,这下认定了海丽荣婚前失贞,从而对海丽荣失望透顶。   如果海丽荣肚子里的没有怀着孩子,此时已经被李南废掉退给海家。   徐淼淼见丁彩霞面色惨白双肩颤抖,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蹙眉问道:“是不是还有难以启齿的事?”   丁彩霞失声道:“没有。”这件事一旦暴露,能让海家满门斩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别说她初次见徐淼淼,就是很熟悉了,也绝对不能说。   徐淼淼目光望向池塘水里若隐若现彩色漂亮的锦鲤,用极低的声音道:“你为太子妃担忧,我也为太子担忧。我与你一样希望她们过上好日子,而不是痛苦悲伤,互相折磨,到最后一拍两散,不但自己受罪,家人也跟着伤心难过。”   可怜天下父母心。李南视徐淼淼为生母,后者也是同样视前者为子。   徐淼淼在教导李南上面用尽了心思,现在便是知道李南不是徐家长孙,不是她的亲侄子,也一如既往的待他。   “县主,我……”丁彩霞说到这里,牙齿咬住了嘴唇,把嘴唇都快要咬出血来,也没有说出那件事。   徐淼淼轻声道:“我明日进宫,我会问太子,也会看那些信。如今太子妃怀着身孕,受不得刺激,如果这里面没有违背原则的事,我肯定会劝太子与太子妃好好过。”   丁彩霞牙齿都有些打颤,问道:“县主,你觉得什么事是违背原则的事?”   徐淼淼答道:“不孝、失贞。”在她心里,这两点不止对女子,也是对男子。   她曾经就这么教导李南,成亲之后不能不孝顺对方的长辈,也不能在身体感情上背叛对方。   丁彩霞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连忙道:“请你信我,丽荣没有不孝、失贞。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帮帮丽荣,让太子原谅她相信她。”   徐淼淼将心比心,非常理解丁彩霞此时的心情,柔声道:“我相信你,也相信海家,只是这事在我没有问过太子之前,不能给您一个答复。请您体谅。”   “谢谢你。”丁彩霞知道嘴巴皮子就算说破了,徐淼淼也不会给任何承诺。这个小女子十分睿智,若爱女海丽荣有她的五成哪里会落到现在身处绝境的下场。   徐淼淼给丁彩霞递过一块丝帕让她擦泪,等她心情平复一些方离开。   丁彩霞心神不宁,哭红的眼睛被风一吹眼皮肿了起来,见不得人,就回院去拿热水敷面。   众人赏完牡丹已回大厅,见徐淼淼独自回来也没有多问。   赵氏心里担忧丁彩霞是不是被诊断出有重病,悄悄派了大奴婢去瞧看她。   快用午饭时,海英峰、海义亮、海瑞晨、海青滇、海浩林、海正林、海从文都从皇宫、军队及兵部回来了。   他们身材高大,容貌英俊,都穿着官服,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真是满门英才。   徐家人这下见齐了大房海英峰父子四人及二房父子三人。   “妹夫今个气色不错。”海英峰望向徐清林时笑容可掬。这是他第二次见徐清林。   海浩林肃容道:“妹夫,今个朝堂上议论你们家的事。”   徐清林面色倏变,问道:“早朝都说了此事?”   海浩林点点头,见徐淼淼面色从容,徐磊也是如此,答道:“妹夫,早朝上陛下亲口说了此事。咸阳吴家欺人太甚,为了利益胆敢煽动你们家的官奴,差点引起暴乱。太子派御林军去搜查吴家,竟是查出吴家与土匪勾结劫杀咸阳的商队的大案。”   咸阳离长安很近,那里有许多豪商。   这些年前往北地、南地及国外的咸阳商队被土匪劫货杀人的大小案子共有十四起,死了百余人,涉及的银钱价值几百万两白银。   这些土匪都藏在地势险峻的秦岭山脉,官兵每回剿匪都剿不尽。   咸阳吴家原来祖上就是土匪,后来洗白拿着赃银在当地从商,做的是酒楼、客栈买卖,消息非常灵通,十分清楚对当地的商队的行踪,就跟土匪勾搭上了,把商队的消息卖给土匪赚取沾了人血的巨银。   若不是咸阳吴家失心疯惹了徐家让李南大怒动用御林军搜查,此事还暴露不出来。   徐淼淼冷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陛下与太子英明。”   海浩林目光凝重,“此事震动朝野,文武百官请求陛下重惩吴家。陛下下旨此案交由刑部、大理寺,限三日之内公示审判结果。”   邢部、大理寺是大唐国最高的审案机构,在审案上面是长安城府衙门的上司,更加权威,处罚权限非常大。   海英峰缓缓道:“今个早朝还提到了春耕,不过吴家的大案一出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陛下口谕各地严查望族与土匪勾结劫杀商队的案件,发现类似的事,严惩不贷。”   赵氏高声道:“好!伪帝李动在位时,官匪勾结残害忠良、商人与百姓,陛下可得好好惩治这些恶人。”   海青滇开口道:“朝廷光惩罚吴家不行,还得剿匪。”后话是他想去剿匪立军功。   徐淼淼心道:土匪是从活不下去的百姓当中产生的,所以最终还是要让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这样没有人去当土匪,就没有劫杀商队的大案。   大厅外传来众小的笑声,“爷爷、叔叔,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   一群小孩子笑嘻嘻从外面走进来。今个有客人在,他们都没争东西打架。   徐文、徐佳满脸笑容,每人手里拿着九连环,身后的两个奴婢手里抱着许多的玩具,光是金线缝制的布老虎就有四个。   海英峰、海浩林看见孙子孙女,均是仰天哈哈大笑,而后也不顾穿着朝服,就走过去把孙子抱起来。   徐佳扬了扬九连环,兴高采烈的跟徐淼淼道:“姑,这是他们送我和哥哥的礼物。”   徐文激动的道:“他们家有个很大很大的练武场,比琰王府的都大。他们带我们骑马、射箭,还说以后带我们骑马去郊外打猎呢。”   郡公府原来住的马家是文官,没有人会武功,就没有练武场。   徐磊粗声粗气的道:“我也想去瞧瞧。”   邓红笑道:“磊哥,待会用过午饭,你去瞧。”   赵氏跟徐家人笑道:“那练武场是我们前年刚来长安时建的,把整个一个湖填平了。”   当时海家被许多文官笑话,说有湖就有荷,海家把湖弄没了,不懂风雅,都是一群粗俗的武夫。   徐淼淼摸了摸徐文的头发,道:“你跟你爷爷说,我们家的那个最大的湖能不能填平了做练武场?”   徐家共有两个人工湖,最大的湖占地面积十二亩,变成练武场,外围弄上跑道可以跑马。   徐文立刻望向徐清林,“爷?”   徐磊同样眼巴巴的望过去,“爹?”   徐清林还想着等到夏天,在湖里泛舟赏莲吟诗,犹豫了一会儿,想到当年与爱妻逃亡时每每都因为不会武功拖后腿,心里下了个决定,听女儿的话,以后徐家子弟文武都要会,“好。把湖平了建练武场。”   徐文一蹦三尺,“哦。我家也要有练武场了。”朝众小大声道:“你们以后一定来我们家玩,咱们一起在练武场跑马。”   赵氏跟两个儿子道:“他们家如今上下都习武,人人都要文武双全。”   海从文跟徐磊道:“我才结识不久的云小弟,他出自扬州云家,云家原来的官员都是文官,他这次在武比科考中了榜眼。他的武功比我高。他跟我说,他也要求族人习文练武,日后文武双全。”言语里面都是敬佩。   徐磊哦了一声。   徐佳凑过来,笑眯眯道:“我姑也是要求我们家里人文武双全。我家连奴仆都要识字练武的。”   海青滇在徐淼淼身旁笑道:“淼淼,你果然是最聪慧最有见识的。”   徐淼淼柔声道:“其实你们家早就是人人皆是文武双全。我们家根基差,起步太晚,以后少不得跟你们讨教经验。”   海青滇目光有些愧疚,低声道:“吴家的事我刚知道。”   “嗯。我们也是昨个才知道此事。”   “吴家背后是御林军右将军卢亮。卢亮背后是卢族。你们家把吴家告到长安衙门,这是你的主意?”   徐淼淼早就看出海青滇并没有表面上那样简单,出身这样的家族,耳濡目染,岂会纯真,淡然道:“是。我想着我们家初到长安,只要退一步,以后就得步步退,最后退无可退,那干脆第一步就不要退。我爹、我哥跟我想法一致。”   “你说的很对,也做的很对。”海青滇俯在徐淼淼耳边低语,嗅到她身边淡淡怡人心神的清香,道:“你们家告吴家煽动官奴暴动,如此太子才有理由派御林军搜查吴家。”   徐淼淼坦然道:“是。”   海青滇桃花眼目光充满好奇,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吴家跟土匪勾结的呢?”   徐淼淼轻声道:“我不知道此事。我只知道吴家连二品的郡公府都敢惹,平素在咸阳肯定是无法无天横行霸道,绝对做过恶事,家里肯定有证据,一搜就能搜出来。”不过没有想到吴家如此丧心病狂与土匪勾结。   “淼淼,你的聪慧,我拍马都赶不上。”海青滇心里已经对徐淼淼无比的敬佩。   “滇儿,今个你去了兵部,得了什么差事?”刘氏见海青滇从进来之后目光就没离开过徐淼淼,那幅深情款款的样子从未有过,这才见了几面就被迷成这样,真成亲还得了。   真是要把她给急死了。   海青滇走过去跟刘氏道:“娘,你儿子我是太子的陪读,兵部自是不会给我什么实差,就让我想来就来。”   邓樱好不容易见海青滇离开了徐淼淼,连忙给跟徐磊说得热火朝天的海从文使眼色,让他赶紧去跟徐淼淼说话拉拉近乎表达一下好感。   谁知海从文像是没有看见邓樱,一直到用过午饭,除去进府时跟徐淼淼打了招呼,再没说过一句话。   邓樱出了饭厅,快步走至海正阳跟前,低声道:“咱们那个傻弟弟,我都要为他急死了。”   “爹比你还急,从文不去跟表妹说话,爹的眼光跟刀子一样,差点把从文剐了。”海正阳憋着笑,道:“从文到底是喜欢表妹还是不喜欢?”   “肯定是喜欢的。不然怎么对表哥跟前跟后那般讨好?”邓樱心道:淼淼那么好,谁娶到她谁有福。谁会不喜欢淼淼?   海正阳低声道:“我看他是想跟表哥当师兄弟。”   徐淼淼搀扶着赵氏出了饭厅去花园散步,扭头见后面跟来的人不多,“二姥姥,您对我们家太好了。您的心意,我们家领了,不过礼物太重,不能收下。”   赵氏心里疑惑,没有听懂徐淼淼的话。   “这里面是房契。我们家还给您。您不能不收下。”徐淼淼从袖口抽出一个信封,放在赵氏的手里,笑眯眯道:“我跟您商量个事。”   “你说。”赵氏一听是房契,心里十分惊诧,她可没有给徐家送过房契。不动声色的把信封交给身后的大奴婢。   徐淼淼柔声道:“我们家要开点心铺子、酒楼,需要两处地方,就借用您的这两个铺子、酒楼。生意要是赔本算我们的,要是赚了咱们五五分成。如何?”   赵氏定定瞧着目光清澈的少女,微笑道:“好。”   徐家人走之后,赵氏打开信封看过里面的两张房契,正好是她瞒着所有儿孙悄悄送给海青滇的长安东市的酒楼及点心铺子。   赵氏真是哭笑不得,叫人去把海青滇叫过来,把地契还给他,打趣道:“还没成亲,你就把家业送给淼淼了?”   海青滇面红耳赤,一声不吭。他手里的房契有七张,这两张的房契最值钱。他又不能把爹娘给的房契送给徐家,就把爷爷奶奶送的给了徐家。   赵氏笑道:“你都知道害羞了。你总算有怕的人了。这样也好,以后你们成亲,有淼淼管着你,我就放心了。”   海青滇得了此话,心里大定,“奶,孙儿的亲事可就指着您了。”他倒是想指着爹娘,可是爹娘竟然不中意徐淼淼。   赵氏待爱孙走后,又派人把丁彩霞叫过来,目光关心,问道:“你得是什么病?”   丁彩霞低头吱吱唔唔,赵氏吓得以为她真得了重病,要派人去请太医。   “娘,我没病。我是为了别的事求县主。”   丁彩霞做了赵氏做了几十年的儿媳,两人不说好的跟亲生母女一样,也比一般的婆媳关系要好得多。   她非常佩服赵氏的人品与能力,也很庆幸有这样一位开明睿智心胸开阔的婆婆。   赵氏柔声道:“我是老了,但是还是有精力管管你们。你要是遇着难事,可一定要开口给我说。”都是当母亲、婆婆、奶奶的人,知道很不容易。   三个儿媳里面,丁彩霞的出身最高,是丁国公嫡亲的女儿,但是老三现在的官职最低,还在南地边防陪着海华,没有回到长安。   赵氏心里对丁彩霞有一些愧疚。   “娘,我……”丁彩霞心里压力已经大到无法承受,思前想后,让奴婢全部退下,而后把爱女海丽荣大婚之夜出了问题的事说了出来。   赵氏面色苍白,倒是没有晕厥过去,多大的风浪都经过了,这件事来得突然,但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为了弥补过错,必须再将海家的嫡女送进东宫。   海家明明是以军功立族的世家,如今竟是要接二连三的把嫡女送进宫里。   可不这么做,帝皇之怒,海家承受不起。   赵氏盯着丁彩霞,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有没有跟淼淼说此事?”   “没有。我不可能跟县主说件事。”若不是牵扯到海族上下几百口人命,丁彩霞都不会告诉赵氏。   “明日淼淼进东宫,我明晚去见淼淼。”赵氏就在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决定后日求见李严,而后把海蕊、海瑶送进东宫当太子侧妃。   可怜海蕊、海瑶今年才十岁。海丽荣是她们的堂姑,日后姑侄同在东宫侍奉李南。三女争一男,以后这日子能幸福才怪。   丁彩霞见赵氏面无表情但是眼角溢出泪水,忍不住哭道:“娘,对不起。我没有把丽荣教导好。我害了咱们家。”   “这是咱们家族的命。好在你还没糊涂,知道把事情告诉我。”赵氏慢慢闭上了眼睛。   如果这一闭就离开了人世,家里的儿孙以后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还能像现在这样风光吗?   她不能死,特别是在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时。   阳光明媚,下午的春风温柔的似女子的双手轻轻拂过天地。   从海家做客回府的徐淼淼刚进府门,就被门奴告知,“县主,上午,云族的云大人来拜访郡公爷与世子,得知您们不在府里,就把礼物留下走了。”   徐淼淼忍不住笑容满面,直接去了徐清林居所的一进院子的大厅,问道:“云忆黎的礼物在哪里?”   乔伯双手呈上一个一尺高宽长正方形的黑色漆木木盒。盒子已经检查过了,里面是书,没有贵重物品。   “小姐,云大人让老奴带一句话,书中自有黄金屋。”   徐淼淼亲自把盒子抱在怀里,直接去了书房,而后把门关上,不许人进来。   她打开盒子,里面有六本内容是游记、医药的书籍,又仔细瞧了瞧盒子内外,发现盒子里面竟是隐藏了一个夹层,拉开一看,夹层里面放着好几张纸。   这可不是普通的宣纸,而是一张地契与四张巨额银票。   地契上面的田地是三百亩。四张巨额银票共是六万两白银。   第一次送的茶叶。这次送的是书、地契、巨银。好一个书中自有黄金屋。   “忆云,你就这么信任我?”她把地契与银票收了起来,拿起了书籍瞧看,医药书全部收进了空间,游记就放在书房,徐家人人都能看。   她出了书房回自己的院子午休,初到长安事情再多再忙,也不想改变这个养生的好习惯。   也是费神太多,这一觉竟是睡到了夕阳西下,仿佛还在时光缓慢的小梨村,安宁祥和,只是周边的环境都变了,一时有些不适应。   春兰轻手轻脚进来,面色有些激动。   徐淼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44 开酒楼铺子安排乡亲   春兰微笑禀报道:“县主,刚才乌大人过来了,刑部、大理寺已经把咸阳吴家的主仆全部抓进大牢,一个个的审问。御林军回宫了。咸阳吴家已经被封了,现在由长安军队看守。”   徐淼淼冷哼一声,“活该!”   “是呢。乌大人说如今长安人人都在骂咸阳吴家与土匪勾结劫杀商队,诅咒他们家人人不得好死。”   徐淼淼问道:“事到如今,谁为咸阳吴家出头谁就跟着倒霉。卢族肯定不会这么傻。卢亮呢?”   春兰低声道:“陛下罚卢将军闭门思过,他连府门都出不了,怎么给吴家出头?”   徐淼淼目光里带着一分不屑,“他只是正四品,吴家就仗着他的势如此猖狂,日后他升了官,成了一方军事主官,吴家连皇帝、太子都敢惹。他该谢谢我。”   “是。卢将军是个聪明人,肯定不会恨咱们府。”春兰心里为卢亮感到一丝惋惜。   春兰认为徐淼淼看不上吕学进都督的长孙吕瑜,也看不上卢亮,是因为她太聪慧优秀。   春兰打从心里祈盼徐淼淼能找到一位十分出色的如意郎君。   “要说恨,他最该恨的就是自己,没有他的纵容,吴家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徐淼淼摇摇头,“吴家与土匪勾结的事,他是糊涂到丝毫不知,还是明知却不管?”   春兰沉默不语。谁能想到看上去那般精明能干的卢亮,会糊涂至此。   “不说他了。”徐淼淼看到铜镜里的自己比初到大唐国时好看许多,心里比较满意,吩咐道:“咱们府的官奴这几天就让他们建房,等风头过去,就开始种新的农作物。”   “是。”   徐清林下午带着赵明圆去了一趟长安书院,见到了多年前的好友如今书院的师长正五品上博士司马东。   司马东一直记得徐清林,在徐家没有进长安时,就派管家给郡公府送来一些书籍。   徐清林介绍赵明圆的情况,司马东考了赵明圆几个问题,见少年思路清晰反应敏锐,当即同意他从金城书院转入长安书院。   长安书院在郊外,距离长安城府二十几里路,赵明圆从明日起就在长安书院住宿读书,每隔十日放一天假,暑、寒假也能回家。   司马东得知徐清林没有参加科考的想法,倒是没有劝他,反而认为他这样不为功名才能真正的做学问。   赵明圆的事办成,十分欢喜,回到郡公府得到所有人的祝贺与鼓励。   赵德、赵明正还在徐家的封地没有回府,花氏对徐清林感恩戴德。   徐清林笑道:“明圆好好读书,日后成了才成为我朝栋梁,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徐淼淼得知此事后,拿了一百两银票让徐清林交给赵明圆。长安书院的住宿学杂费等比金城书院高。   花氏已不知如何感激徐家,再次跟长媳、二儿子慎重的道:“我们到长安,没做什么事,就拿了这么多银钱。徐家是咱们家的大恩人。日后,咱们家可不能做任何对不起徐家的事。”   赵明圆道:“娘说的是。徐家家大业大,只是刚来长安,人生地不熟,连咸阳吴家都敢欺上门来,日后说不定还会有的类似的事。咱们都是徐家信赖的人,这些人家若是找到咱们,用重银收买让咱们出卖徐家,咱们万万不能背叛徐家。”   柳二轻声道:“不止是送重银,还会送美女。”   她在镇里听说书的说过,贿赂男子送美女最管用。   她担忧赵家的三个男子受不了美女的诱惑,做出遗憾终身的错事。   “嫂子,你放心。我哥哥不是那样的人。”赵明圆对自家哥哥十分的信任。   柳二的话却是提醒了花氏。   原来昨个花氏留意到官奴里面有好几个姿色不错的中年妇人,她们当中就有人用眼神勾引赵德等人,便连白发苍苍一条腿已迈进棺材的赵老汉也不放过。   她听赵德的口气,为了看好官奴,守好徐家新的农作物,要在那里住下。   “我去跟县主说说,官奴里面有不少妇人,你爹、你们叔爷爷、冬至、大宝都是汉子,不好管她们,我想去管她们。”   柳二想想便道:“娘,那我也跟着您。”   住在一个院子的赵老汉的老婆及赵冬至的老婆贺氏也在商量着去田里住陪着家里的汉子的事。   两妇人过来找花氏,说明了来意。   赵老汉老婆道:“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在田地看守官奴,没有人照顾,我却在长安长城呆着享福,我这心里面过意不去。我也不放心他。”   贺氏与赵冬至成亲还不到一年,脸皮薄的很,脸有些红,小声道:“冬至喜欢吃我做的饭,我过去陪着他,起码能给他做合口味的饭食。”   “好。我与柳二也过去。这下咱们就有伴了。”花氏大喜,“你们放心,我吃过晚饭就跟县主说。”   在徐府的这几天,除去第一天的第一顿饭是在一起吃,其余的都是各院吃各院的。   花氏等人就在住的院子里吃饭,饭菜比不得琰王府时的奢华,但一日三餐,白面、白米、肉、蛋、鱼都有,且有应季的青菜,还有果子,比在小梨村时强十几倍。   白吃白住,待遇还这么好,花氏等人十分的知足,也很感激。   今晚吃的是白面猪肉大葱包子、桂花糖包子与鸡蛋汤,还有凉菜炸花生米、拌香椿。   徐家人吃的饭菜只比众人多了一道热菜豆腐烧草鱼及炒饭。   徐清林是南地人,爱吃米饭及鱼虾,在小梨村居住了几十年,仍是如此。   长安附近的河多,鱼虾产量高。徐淼淼就要求厨房中晚饭都必须有米饭及鱼虾。   徐家人用过晚饭之后,徐淼淼让人把赵兰、花氏等人请到大厅说事。   “县主,我正好有事找你。”花氏来了之后,就开门见山说了。   徐淼淼耐心听完,菀尔道:“咱们想到一处去了,我跟你们商量的也是这事。不过,我的想法跟你们有些出入。”   原来她的打算是安排花氏、赵老汉的老婆、贺氏、刘喜儿母女去邻近封田的小镇上居住。   那个有桥的小镇离封田很近,也很繁华,肯定有学堂,物价也低,正好适合刚从小梨村出来的乡亲,等以后乡亲有了银钱,再搬进长安也行。   众妇人一听住在小镇比住在封田可强多了,且在小镇上还能认识当地的百姓,很快的融入的这里的生活,均是欢喜的答应了,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憧憬。   赵兰等着众人说完,问道:“淼淼姑,我能在小镇卖麻花吗?”   徐淼淼笑问道:“我准备让你在长安最繁华的东市一家点心铺子卖麻花。你愿意吗?”   赵兰今个跟众妇人去逛过西市,那里比金城最大的商街繁华十几倍,还有外国人在那里做生意,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的麻花能在那里卖。   她激动无比的点点头道:“我愿意。我听你的。”   柳二、小花氏目光期盼的望向徐淼淼。他们的夫君在封田不是管事,还没有安排差事呢。   “花嫂,明正以前在酒楼当帐房,过些天府里会在东市开酒楼,到时他就先去当帐房管帐,等熟悉了,我升他当掌柜。”   “柳二得陪着明正在长安住下,不能跟你去封田。”   长安东市酒楼的掌柜那可比永靖县城的集福楼的掌柜强几十倍。   众女均是恭喜花氏、柳二。   徐淼淼望向小花氏,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小花氏,现在封田的房子没有建好,事情非常多,我准备安排你的夫君及大狗侄子先在封田协助赵德几人。你就跟花嫂她们一起住在小镇。”   小花氏心里有些失望,不过想想在这些人当中,李三狗与李大狗与徐家的关系最远,徐家能同意跟着带他们来长安就已是大恩,笑道:“是。”   刘喜儿问道:“淼淼姑,我弟弟二宝做什么事呢?”   徐淼淼缓缓道:“府里还有一个酒楼,不过那边已经有了掌柜。我想着二宝以前从未在酒楼做过差事,准备安排他先去东市的酒楼跟着明正学学管帐,而后去东市的点心铺子当几个月帐房,当好了也升为掌柜。”   点心铺子的面积没有酒楼大,但是位置极好,经营好了利润不低。   这里跟酒楼一样都是卖吃食的,在食材上面不能出半点的差错,必须要安置很可靠的人。   她把众人的事情交待好之后,又把徐家人都请了过来,拿出了帐本,让春兰念这几天的收入支出。   徐家的收入就是从去年被李严册封官职至今的几个月俸禄。   徐清林的爵位是从二品的县公,官职比从二品低,俸禄就高不就低,拿着县公的俸禄,但是他没有在在军队、边防任职,就没有军队、边防补助。   每个月一百一十两七分白银,另有福利粮食二石(一石相当于现在的一百二十斤)、羊肉十斤、猪肉十五斤、上等的棉布三丈。   本来他还有府邸补助银钱六十五两白银,但是李严赐下了郡公府,这笔银钱就没有了。   徐淼淼爵位跟徐清林一样是从二品的县主,不过朝廷规定,同级的女官比男官拿的少,她的俸禄、福利只有徐清林的八成。   她没有李严赐的府邸,就有补助银钱五十五两白银。这样算起来,比徐清林拿的多。   徐磊、徐文、徐佳都有官职,三人的俸禄合起来每个月八十七两八分白银,福利粮食一石半、羊肉六斤、猪肉六斤,府邸补助四十七两白银。   邓红妻凭夫贵,是诰命夫人,按照朝规没有俸禄与府邸补助,只有福利棉布一丈五。   邓老八的官职最低,只是七品下的司农寺诸园苑副监,每个月俸禄九两三分白银,福利粮食三十斤、羊肉两斤,府邸补助五两五分银钱。   在场的几位早就知道有俸禄福利,但是不知道府邸补助,突然之间多了这笔银钱,特别的高兴。   不过接下来,郡公府这几天庞大的支出就让他们高兴不起来了。   郡公府的新奴、旧奴、护卫每个人都有工钱,合起来每个月就近百两银钱,这还不算他们吃喝拉撒睡的费用。   偌大的府邸,花园、院子、路、房屋、井等都得收拾整理,每个月至少五十两银钱。   马上要把最大的湖平了变成练武场,要从郊外运来很多的土,还要铺上青石,买兵器等等,预计需要一百五十两银钱。   封田里的官奴,他们的工钱比府里的奴仆低许多,吃喝拉撒睡也要低,但是人口多,几百人合起来,每个月所需的银钱也高达八十两。   长安城不像小梨村,春夏秋有喂大牲口的草,冬天有干草,这里的只能从郊外运进来或是在城里街道的集市买,运输费及买的费用合起来每个月也有几两银钱。   府里的几位主子,每个月每人都有月银,徐清林二十两银钱、徐磊、徐淼淼、邓老八、邓红各十五两银钱,徐文、徐佳各二两银钱,   几位主子固定的每月两套新衣鞋袜,逢年过节另做新衣,每天定量的茶、糖、果子、点心等,还有笔墨纸砚等各种费用。   如果让郡公府运转起来,主仆过上现今这个生活标准的生活,在没有任何人情费用及突发事件的情况下,每个月至少要四百两银钱,一年就是近五千两银钱。   支出远大于徐家人的收入,且徐淼淼未出嫁,若是她出嫁,收入一下子就会少出一百五十两银钱。   穷人的家难当,富贵人家的家更难当。   邓老八连忙道:“亲家,我一个老头子在这里好吃好喝好穿,连出个门都有大牲口拉的车坐,已经十分知足,我不要月银。”   他身上穿的这绸缎衣服就得值一两多银钱,住得卧房清一色的紫檀木家具,吃用无不精致极好。   他的俸禄加上府邸补助还不到十五两银钱,只能够他每个月的开销,实在没有脸拿月银。   徐磊粗声粗气的道:“爹,我们都不要月银。”   他从离开小梨村之后就没有做过差事,没有赚过银钱,一家五口人一直在花银钱。   徐文马上就要在长安学堂读书,这座学堂都是贵族子弟,先生至少拥有举人功名,学费每个月五两银钱。   徐佳现在发上戴的一件珍珠短金钗就值二十几两银钱。   邓红肚子里还怀着一个,现在没出生就要花银钱买极好的布做小衣服鞋子等等,以后出生了还要用奶娘、婆子等。   邓老八吃穿用跟徐家人是一个档次。   邓红跟着道:“我们不能要月银。”   徐文、徐佳都是懂事的孩子,不约而同的道:“我不要月银。”   徐淼淼微笑道:“日后咱们要认识各府的人要交友,也会跟他们走动,不要月银可不行。”   徐清林心里很欣慰,道:“淼淼说的对。咱们每个人都要在这里交友,都要有人情费用,没有月银可不行。”   徐淼淼招手把侄儿侄女叫到身前,问道:“今个你们在海家得了许多玩具,以后你们有好的小玩艺是不是也要送给他们?”   两小点点头。   徐淼淼柔声道:“咱们府没有海府银钱多,给你们的月银也没有海家给小孩子的多。你们不用买同等银钱的礼物送给他们,量力而行送自己认为是好的礼物给他们就行了。”   两小想了想,均是点点头。   徐淼淼望向徐磊,“哥,从文帮助你颇多,还送了你兵器,你可以用月银请他去外面的酒楼吃饭表达感激心意。”   以前在小梨村,徐磊基本不跟村民打交道,家里的人情往来都是徐淼淼管着。   现在到了长安,徐磊是郡公府世子还有官职,会常跟各府的公子打交道,总不能回回都白得别人的礼物不知道回礼。   邓老八见女婿也不吭声了,便道:“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没有任何开销。”   “您的月银想用就用,不想用就存着。”徐淼淼见邓老八仍是摇头,缓缓道:“不说别的,侍候你的奴仆,过年时您怎么着也得包几十个铜钱红包。这就用着银钱了。”   徐清林开口道:“亲家,你的名字如今已经被长安府登记在册,日后少不得有人向你请教农事或是商谈农事,你这一出府身上没有银钱,处处就得吃人家靠人家的,说话就不硬气。”   邓老八便道:“那我少拿点,一两银钱就足够足够了。”   “我就是怕您不同意,这才给您的月银比给我爹的少了五两,您还嫌多?不行。你必须拿这么多。”徐淼淼环视家里人的都面带愧色,“你们不用担心府里的银钱,我心里有数。”就将与海家合伙在长安东市开酒楼、点心铺子的事说了。   徐文激动的道:“咱们家在长安有酒楼、铺子了啊。”   徐淼淼笑道:“地契是海家的,咱们只是借他们酒楼、铺子做生意。”   徐文失望的道:“原来不是咱们家的。”   徐淼淼望了徐清林一眼,见他点点头,笑道:“咱们家有一家酒楼,就在东城门附近。这是小南南送给咱们家的。”   众人均是十分惊喜。   徐磊夸赞道:“他可真能干。”在经商方面不得不对李南佩服,不过这话不当着李南的面说,不想让这小子骄傲。   邓老八感慨道:“太子懂得报恩。”   徐清林笑道:“淼淼把南儿教导的很好。”   徐文喜滋滋道:“太好了。我们家终于有酒楼了。”   徐佳咯咯笑着,高声道:“我要去咱们家的酒楼瞧瞧,还要在那里吃一顿饭菜。”   两个小家伙对永靖县集福楼的印象简直太深刻了。   在小梨村时,徐淼淼把徐家的饭菜做的非常可口,几道菜都成了集福楼招牌菜,可是两个小家伙喜欢集福楼的热闹繁华,并且村里的小孩子没有人在那里吃过饭,他们是头一个。   徐淼淼笑道:“我忙过了这几天,就带你们去。”   徐清林做为一家之主,开口问道:“今个你们去了海家,觉得海家如何?”   邓老八没有去海家,就不用说了。   徐淼让两个小孩子先讲。   徐佳张口就道:“他们懂很多东西,对我也很好。我喜欢跟他们一起玩。”   徐清林就问:“他们都懂些什么?”   徐佳激动的道:“他们见过大象、大蛇、大龟、大鸟,好多好多的野兽,还吃过香蕉、枇杷、柚子、荔枝、桂圆,好多好多我没有吃过的东西。”   徐清林笑道:“佳佳,海家人以前一直在南地边防生活,前年年底才来的长安。他们的所见所闻许多是北地没有的。”   徐文低着脑袋,轻声道:“他们的书读得比我多,武功、射箭、骑术也比我好。我也想跟他们一起玩,让他们教教我,我想跟他们一样好。”   徐清林夸赞道:“文文,你知道落后就努力追赶,有上进心,好。”   徐清林望向徐磊,后者便道:“爹,我的武功比海家人都差,从文说如果我能拜他师父为师去山里苦练几年,就能跟他一样高。可是我不想离开家。不知道他师父会不会收我为徒,会不会来长安传我武功?”   徐清林道:“你是家里的长子,心智去年才恢复,正逢咱们家重振家门之时,如果能拜在无名氏老人家的门下为弟子,我希望你不要顾虑咱们家,就去山里跟他学武。”   多年前,徐磊刚出生时,徐清林与亡妻就希望他能成才,能够成为李严的左膀右臂。   无名氏能教出李静、海从文这样的徒弟,肯定能把徐磊教成人才。   徐淼淼跟着道:“对。哥,这件事你就不要纠结了。嫂子、文文、佳佳有我们,到时你就放心的去山里学武。”   邓红摸了摸肚子,柔声道:“磊哥,你去山里学武,我会一直等着你。”   徐清林目光望向了爱女,“淼淼,你来说说海家。”   “海家与丁、贺两家同是国公府,却是三府之首,也是本朝武家之首。海家与丁、贺及文官家族都有联姻,关系网庞大,势力很大。这么大的家族,家风能保持现在这么清正,二姥姥功不可没。”   “说得好。”   “海家的妇人当中,二姥姥性格光明磊落、嫉恶如仇,恩怨分明,大舅娘出身文官家族,做事内敛,说话含蓄婉转,现在我没跟她打过交道,还瞧不出她的性子,三舅娘是丁国公的嫡女,还是小南南媳妇的生母,然没有半点架子,十分随和。”   “你继续说。”   “海家的男子,大舅最有城府心计,也跟大舅娘一样说话很婉转,二姥爷不在府,所有男子应该以大舅为首,然我觉得出,二舅不是事事以大舅为尊。”   徐清林缓缓道:“你大舅的性子确实不像武官,倒有些像文官。”   徐淼淼菀尔,“大舅是国公府的继承人,二姥爷、二姥姥对他的要求比对二舅高的多。”   她不厌恶海英峰,但也谈不上喜欢。   目前,两个舅舅之间,她对二舅海浩林的好感要多。   徐清林点点头,“你大舅肩上的担子上压力比你二舅大。”   徐淼淼轻声道:“爹,二姥姥对咱们家没得说。海家的大房对咱们家持着观望的态度,二房对咱们家很看好,三房的态度在大房与二房之间。我们家跟海家是亲戚,不过也得区别对待。谁对咱们家好,咱们家就对谁好。”   “好。就按你说的做。”徐清林原本是要对海家两房同等对待,在今个去过海家之后,海英峰夫妻的疏离连他都察觉到了。   他很疑惑徐家做了什么事,让海英峰的态度改变跟上次在小梨村相见时截然不同。   大厅里只有自家人,没有一个奴仆。徐家人又说了好一阵子话。   徐淼淼回到自已的院子时,已是戌时末,简单洗漱就睡下了。下午睡得太多,一时半会睡不着。   脑海里回想着这几天在长安发生的事,见到一些人,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那个连着来徐府两次送了礼物却没见到她的少年。   田契、巨银,这是他得知徐家被吴家欺侮之后送来安慰她的吗?   次日早晨,徐淼淼正在用早饭,东宫的大宫女、太监及三十名御林军就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徐府的大门前,要接她入宫。   ------题外话------   这几天我没有少更也没有断更。可是月票怎么这么少哦?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45 淼淼见太子妃推心置腹   御林军军官赵虎面色凝重,站在徐府门前,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身着朝服的徐淼淼盈盈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两名大宫女。   赵虎是去小梨村接徐家人至长安的御林军军官,跟三女都认识。   “末将拜见县主。”赵虎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愧疚,盔甲在身仍是行了磕头大礼。   坏事是吴大森做的,但是这人是御林军的军官。   一粒老鼠屎害了一锅汤。护送徐家来长安的五百御林军心里都十分愧疚徐家。   他们在得知事情后,愤怒的要去打吴大森,结果吴大森被关进了长安府衙门的大牢,昨个转进了大理寺的大牢。   徐淼淼菀尔,“赵虎,你起来。”上了宫轿。   队伍缓缓前行,赵虎连马也不骑了,与夏荷、秋菊并肩而行,低声道:“此事我们将军丝毫不知情。县主可在生我们将军的气?”   秋菊不吭声。心道:县主不生气才怪。不过气也出过了,是针对吴家。至于你们将军,以前县主就没喜欢过他,现在更是把没有半点的好感。   赵虎以前在宫里跟夏荷说过话,比较熟悉,便一脸期盼的瞅着她。   夏荷想了想,反问道:“你见过你们将军了?”   “见过了。我们将军在府里闭门思过一个月,整治府里上下。御林军的军官都去看过他了。”   “你们将军的府里早该整治了。”   “唉,我们将军心思都放在了公事上面,府里的事都交给吴家的人打理,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   夏荷忍不住出言讥讽,“你们将军连妻子都保护不好,还保护了谁?”   要在以前,赵虎肯定会跟说这话的人翻脸,可是事实摆在面前,御林军、宫里的许多人都知道了卢亮的第二任妻子是被通房与第一任妻子的娘家害死的事。   赵虎无话可说。   突然间,秋菊开口问道:“你们将军有没有恨我们府告了吴家?”   赵虎脱口而出,“没有。”   秋菊挑眉道:“还好,他没有糊涂到是非不分。”   “吴家死有余辜,只是牵累了我们将军。我们将军这般英武强悍,立下赫赫军功,名声就这么被吴家给毁了。”赵虎越说越生气,恨不得亲自把吴家人的脑袋一个个拧下来。心道:县主肯定很生我们将军的气。这门好亲事怕是毁了。   此时宣政殿在早朝,整个皇宫看不到文武百官。队伍悄然无声的进了皇宫,直奔东宫。   李南在早朝,还没回来。赵大山在东宫宫门外等候迎接了徐淼淼,要请她到大殿歇息。   徐淼淼环视东宫,是个建筑群,大小宫殿约有七座,用高墙围起,自成一座大宫。   她想到上次在宣政殿见李南,他说皇宫太大,他每天住一间,一年三百六十天都住不过来的话,还真是如此。   这也让她听出李南内心深处的寂寞。   “我听说太子妃这两日身体抱恙,我去看望她。”徐淼淼心道:小南南寂寞,身为太子妃的海丽荣在宫里的活动范围比小南南还小,更加寂寞。如果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彼此温暖,那还好点。   “是。”赵大山可不敢违背天天被李南挂在嘴边的人的命令,连忙叫宫人立刻去禀报海丽荣,而后带路。   李南住的宫殿在东宫的正中心,海丽荣的宫殿在东宫的东边,距离不到三十丈。   海丽荣是将门之女,生母丁彩霞同样是将门之女。海丽荣自幼习武,早起早睡,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此时,海丽荣早已用过早饭,坐在偏殿发呆心里发愁,得知徐淼淼马上就到,心里有些惊诧又有些担忧。   俗话说,丑媳妇怕见公婆。海丽荣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见到了从殿外盈盈走进来一身朝服面带微笑的徐淼淼。   海丽荣站起身迎了过去,想到了李南那天的气话,到嘴的县主二字咽了回去,唤道:“姑姑。”心里惊赞道:好年少美丽的姑姑。   徐淼淼笑容更甚,来之前听说海丽荣姿色中等并不美丽,亲眼目睹觉得比想象中的要好看,柔声道:“丽荣,小南南在上早朝,我寻思上次进宫没见着你,这次就先过来见你。”   海丽荣道:“我想去宫外见你全家人,只是怀了身孕,不能出宫,请你体谅。”   “我们全家人都能体谅。”   胖宫女在后面干咳一声提醒。   海丽荣也是福至心灵,跪下就磕头,道:“丽荣给姑姑磕头。”   “你快起来。”徐淼淼连忙伸手去扶,见海丽荣个子大概一米六五,双眼很有神眼白清澈,耐看顺眼,又很懂礼貌,心里添了一分好感。   海丽荣是个直性子,说磕头就必须磕满三个头才肯起来。   “我们的年龄相差无几,论品级,你是太子妃,我只是县主,日后见面你可不要再行这样的大礼。”   海丽荣忍不住问道:“姑姑,你怎么这般年少?”   徐淼淼笑道:“我倒是想年老一些,这样当长辈是不是更有威信?”   “你这样也很有威信。”海丽荣心道:太子视您为生母,对您极为尊重,你已经相当的有威信。   徐淼淼目光关切,问道:“我听说你的身子有点不舒服,是吗?”   “我习过武,身子的底子很好,太医说胎位很稳。我就是这几天有些失眠。”海丽荣心里长叹一声,请徐淼淼坐在摆满果子、点子的茶几前坐下,“姑姑,你喜欢吃什么就吃,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   “你放心。我这个人从来不亏待嘴。”徐淼淼见有玫瑰绿豆糕,就拿了一块吃,环视四周,除了她带的两个大宫女,还有六个宫女、太监,“丽荣,我有些贴己话想跟你说。”   海丽荣心里一怵,见胖宫女朝她微微点头,下令道:“你们都退下。”   胖宫女与众位宫人都出去了。   偌大的偏殿只剩下两女。   徐淼淼一边跟海丽荣聊天,一边吃着御厨房制的玫瑰绿豆糕,喝了些极品茶叶泡的茶水,过了一会儿,方步入正题,道:“我昨个在海府见过了三舅娘也就是令堂。”   她是李南的表姑。海丽荣的生父是她的表舅。这个辈份真是乱。   海丽荣眉头紧蹙。昨晚丁彩霞进东宫来看她,告知此事赵氏已知,徐淼淼知道一部分。今天就看她能不能获得徐淼淼的信任,让徐淼淼说服李南,李南对她态度转变。   可是她怎么才能取得初次见面的徐淼淼的信任?   徐淼淼见海丽荣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心情很紧张,推心置腹的道:“我是小南南的姑。三舅娘是你的生母。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都想让你与小南南过得幸福,不想让你们有半点的不幸福。”   “是。”海丽荣想到丁彩霞为了她的事操心害怕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心里愧疚无比。   “我先听你说说,你觉得你与小南南之间不能很好的生活,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海丽荣以为徐淼淼会直接问信的事情,没想到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这也是她这几天反复在想的问题。   “我与他……”她与李南之间的问题很多,不知哪个是最大的问题。   徐淼淼等了一会儿,见海丽荣难过伤心的热泪盈眶却说不出什么来,问道:“你们刚成亲时并不是现在这样,也曾很幸福过,对吗?”   李南给徐淼淼写的每封信的内容,徐淼淼都记忆犹新。   如果李南不喜欢海丽荣,就不会在信里用三分之一的篇幅写他跟海丽荣婚后的生活。   “对。”海丽荣想到大婚之后李南的温柔,对她的种种好。   李南听她说喜欢看烟花,开酒楼赚的第一个月的银钱就用了一半买了烟花在东宫放给她一个人看。   后宫的皇后、妃嫔为难她,李南就立刻出现给她撑腰。   她的容貌并不美丽,东宫那么多的如花似玉的宫女,文武百官想尽办法往宫里送人,李南却只有她一个太子妃。   那些日子真幸福,可是仿佛过去了好久好久,久到她一想起来就想哭。   徐淼淼见海丽荣泪流满面,柔声道:“小南南以前在小梨村吃了许多的苦。陛下在他出生不到一岁就离开。他的生母也消失无踪。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在他的幼年到少年,过得是没有爹娘的日子。他比谁都渴望一个幸福的家。我想他与你刚成亲,肯定是想好好经营你们的家。对吗?”   “对。成亲之后,他对我很好。我,是我,没有好好珍惜。”海丽荣呜呜哭出声来,之前也跟丁彩霞说过,后者让她好好珍惜,让她赶紧的改变对李南的态度,她也意识到以前对李南不在意太疏乎,准备改变,可是已经晚了。   外面传来赵大山的不高不低的声音,语气十分的恭敬,“县主,太子殿下下朝了,马上就到东宫。”   “丽荣,你别哭,也不要多想。我去跟小南南说说话。”   海丽荣起身央求道:“姑,你能不能跟太子说,我以前错了,我以后会改。他看在我腹里孩子的份上,能不能原谅我?”   “这些话应该你本人对他说。”   “他现在都不见我。”海丽荣想到那天晕倒了,李南都不过来看她一眼,想到这两天丁彩霞说的那件事的后果,心里无比的恐惧,身体摇摇欲坠快要晕倒。   徐淼淼上前一步,双手握住了海丽荣的肩膀,柔声道:“为母则强。你已有了孩子,一定要学会坚强。”   海丽荣双手放在还没有隆起的腹部,呜呜哭出声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肯定会把孩子生下来。”   “我看得出你是很喜欢这个孩子,这也说明你心里有小南南。”   海丽荣重重的点点头。   “你不要多想,好好养养精神。我去问问小南南,问过之后,再来见你。今个我会给你一个回话,也会给令堂一个回复。”徐淼淼等着海丽荣站稳了哭声渐小,这才离开。   胖宫女进来之后,海丽荣又哭了一会儿,想到为母则强四个字,就不哭了,还吃起东西。   “太子妃,县主跟您说了什么?”   “她说会跟太子谈,且今个就会给我与我娘一个答复。”   胖宫女又开始深深的担忧李南会跟徐淼淼怎么说,结果会不会是李南与海丽荣和离,或是李南废掉海丽荣这个太子妃?   东宫占地面积十五顷,在皇宫里面只比皇帝住的宣政殿小一些,与皇后住的立政殿一样大。   这座宫殿的主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此时,刚下了早朝的李南站在东宫大殿外面的台阶上。   他穿着明黄色的太子朝袍,脚踏黑色短靴,头戴金冠,显得个子很高,平凡的容貌也多了高贵的气质。   昂首挺胸,左手背负,俯视台阶下面偌大空荡荡的广场。   在他身旁不远处是身着朝服的流云。   在他的身后是噤若寒蝉的东宫的宫人及御林军。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太监小跑着奔至,低声道:“太子殿下,县主马上就过来了。”   李南严肃的面容上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师父,你想不想我姑?”   流云嗔怪道:“怎么不想。上次若不是你把我支走,我就能见着淼淼了。”   “我姑是怎么知道我打了云义黎那个小人?”   “小人?这话你敢在淼淼面前说吗?”流云笑了几声,打趣道:“再说,你也被义黎踢了屁股一脚。”   李南面色尴尬。他被云义黎打屁股的这件丢脸的事可不想让徐淼淼知道。   很快,徐淼淼的身影出现在广场的一角,李南孩子似的蹦下台阶跑去迎接,动作十分敏捷。   “姑,让你久等了。朝上那些老头子说个没完没了,我也插不上话,只能耐心听他们说完。父皇一说退朝,我就立刻回来见您。”   徐淼淼现在得仰视个子比她高半个头的李南,笑道:“不错,武功没落下。”   李南摊开双手道:“有我师父在,我敢不练武功吗?”   流云快步走至,亲切的握住了徐淼淼的双手,道:“淼淼,今日终于让我见到你了。”   徐淼淼看到流云,当初没有实情相告李南的身份算计了老人家,心有点虚,夸赞道:“您穿这身衣服可真是威风,给我们女子争光。”   李南跟着拍马屁道:“我师父模样好,体型苗条,穿什么好看。”   “你们姑侄每天早上起来是不是都喝了蜜?”流云哈哈笑了几声,素手一挥,环视东宫,笑道:“我把这里当成梨花观,把官袍当成道袍,倒也没什么不习惯。”   “那就好。”徐淼淼主动的挽着流云的胳膊跟着李南往大殿里走。   “淼淼,你正值豆蔻年华,模样好也有灵气,穿着官服那才是好看。”流云接着道:“不知道会迷倒长安的多少俊杰。”   徐淼淼微笑道:“我还有一根鞭子,谁有胆子敢靠近我?”   流云便道:“除恶金鞭只是抽恶人,不是抽好人。你是个好人,真心喜欢你的俊杰肯定也是好人,不会做恶事,自是不怕除恶金鞭。”   徐淼淼故意轻叹一声,“我在府里我爹总提我的亲事,到了宫里您又提。唉,看来我以后还是少来宫里吧。”几个月与流云不见面,现在在皇宫里重逢,没有一点陌生,仍是那么亲切。这就是真正的投缘。   李南连忙回头道:“姑,您就可怜可怜您侄子我,多来宫里几趟,陪陪您侄子我,哪怕您每次来,罚我跪一个时辰都行。”   流云指着李南跟徐淼淼笑道:“瞧,你惩他跪了,他记着呢。”   徐淼淼笑了笑,望着身材高大的李南,“他都是要当爹的人了,我不好总罚他。”   流云笑容满面,道:“是。时间过的真快,一晃眼,托他的福,你快当姑奶奶,我快有小师孙了。”   “咱们辈份跟着水涨船高。这是好事。”徐淼淼进了富丽堂皇的大殿,满眼的奢华富贵,跟李南着走过长长的大殿,来到了大殿后面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客厅。   所有的宫人都退到大殿去,离着客厅有七、八丈的距离。   流云跟徐淼淼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非常善解人意的退下。   这次跟上次在宣政殿见面不同,这次只有姑侄二人。   几个月前,李南离开小梨村来长安时,就是单独与徐淼淼商议事情。   徐淼淼接过李南削的大苹果吃了一口,脆甜可口,这个季节能吃到苹果,皇宫果然是个能搜集到各地好吃食的地方。   李南激动的道:“姑,您能来看我,我特别高兴。”   徐淼淼知道李南在没有儿子之前出不了皇宫,不指望他出宫来看她,那就她进宫看他吧。   “去年你离开小梨村,我嘱咐你的那些事,你每一件都做到了,还做的不错。”   “姑,那是您教导我教导的好。”李南满脸笑容,目光充满感激。   他按照徐淼淼嘱咐的,进宫之后很快得到李严的完全的信任,对后宫林皇后及妃嫔的拉拢全然不理会,而后娶到了海族的嫡女,获得了海族的支持。   放眼朝野,没有人再敢轻视他这个没有母族扶持的太子。他的太子之位稳得不能再稳。   徐淼淼接着道:“包括你与丽荣成亲的事,刚才我见了丽荣,她没有说半句你的不好,只说你对她的好。”   李南笑容有些僵硬。   徐淼淼把苹果吃完,拿丝帕擦了擦手,低声道:“昨天我见了你岳母,她跟我说了一些事一些话,求我让你相信丽荣。”   李南轻哼一声,问道:“姑,您怎么跟我岳母说的?”那些情信就是大婚之夜海丽荣出事的证据,他怎么可能会相信海丽荣是清白的。   徐淼淼道:“我没有答复她,我要听你亲口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对身怀六甲的丽荣不管不问,也不让她见我们家人?”   “我多说无益。您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取一些东西让您瞧。”李南昨个就想好了,会把所有的事告诉徐淼淼,让她当个参谋,看看如何处置海丽荣。   徐淼淼等了一小会,就见李南抱着一个上着锁的半尺高长正方形的黑色漆盒过来。   李南从怀里取出钥匙打开漆盒,将里面十几封信都取出来放在徐淼淼面前,气道:“这些信是海丽荣与她表哥的旧信。她嫁给我时,这些信被她从南地的边防带到了长安,又带进了东宫我与她的婚房!”   徐淼淼蹙眉问道:“所有的信,你都看过了?”   “没有。”李南摇摇头,双拳紧握,冷声道:“我看了几封都要气死了,全部看完我怕我会控制不了自己做出可怕的事。”   “那我替你看看所有信的内容写了什么。”   徐淼淼数了一下,共是十七封信,从信的封面来看,两个人的字迹,笔迹清秀的是海丽荣写的,另一个笔迹就是海丽荣的已过世的未婚夫丁表哥所写。   丁表哥的信共有七封,剩下的十封是海丽荣的信。   按照常理,海丽荣保存的应该只有丁表哥的信,而不该有她自己的信。   徐淼淼带着疑惑,把所有信打开,按照信尾的落款排列顺序,而后从时间最久的信开始看起。   ------题外话------   上个月到了月底,许多亲把票投给我了。我想给亲们说一声,为了本文的名次能排在前面,亲们一得到月票就投下来。谢!   再次感谢以各种方式支持本文的亲们!   ☆、146 淼淼解误会东宫喜乐   坐在一旁眉头紧蹙李南发呆神游,不知过了多久,徐淼淼拍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的道:“小南南,我看完所有的信了。”   李南立刻回神,气呼呼道:“姑,您已看过信了,您说换成谁会不生气,谁还能相信她!”   徐淼淼反问道:“如果我说我是你,我就不会生气呢?”   李南激动的连声发问:“为什么?姑,你为什么帮着她,难道就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就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生气?”   徐淼淼定定瞧着李南,“你看你,刚才我问过你,你有没有看完所有的信,你说没有。我看过了所有的信,我比你有资格说这件事。”   李南无奈的道:“那您说,我听着。”在这件事情上,只有徐淼淼的话才能让他有耐心听下去。   “丁表哥给丽荣写的七封信,最开始的三封信是说他得知跟丽荣定了亲事,完成心愿,特别欢喜。从第四封信开始,他得知了自己患了绝症,跟丽荣说,他很后悔定亲,害丽荣以后再定亲时名声不好。他让丽荣不要为他守着,让丽荣重找亲事。”   李南面色微变。   他只看了丁表哥写给海丽荣的最前面的两封信,那些情话说得温婉又缠绵,连他一个男子都看着会动心,让他妒忌的恨不得把丁表哥的坟给挖了。   他完全不知道丁表哥在后面的信写了那些内容。   徐淼淼接着道:“丽荣给丁表哥写了十封信,这十封信都没有发出去,那是因为信是丽荣在丁表哥死之后写的,伤感的追悼这段亲事。”   其实就是充满哀愁、痛苦的诗与日记而已。   连个爱字都没有。   可能当时海丽荣年龄小,不懂的爱情,伤心难过是因为丁表哥的突然病世,也是为自己有这样坎坷的命运。   这些信对于前世生活在民主开放的世界的徐淼淼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是放在今世的大唐国就成了挑起李南熊熊炉火的情信。   李南一听,气又上来了,“她心里只有她表哥。她根本不想再定亲事嫁给我!”   徐淼淼从海丽荣写的十封信里拿出最后一封,也就是落款日期至最近的一封,“这封信是丽荣入宫之前写的,你没有看过,对吗?”   “对。我没有看过。”李南接过信,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里的内容竟是让心里的火一点点的熄灭了。   原来海丽荣写得最后一封追悼丁表哥的信,时间是去年的秋天,也就是她已经与李南定亲时。   这封信的内容是她向丁表哥报喜,她再次定亲的对象是太子,她没有被皇族嫌弃有过定过亲男方病逝的经历。   她让丁表哥在天之灵放心,她会与太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徐淼淼嗔怪道:“丁表哥已死,他没有娶到丽荣,娶到丽荣的是你,你是让丁表哥无比羡慕的人。你怎么还吃丁表哥的醋,生丽荣的气?”   李南把信放下,又去看海丽荣写的另外几封信。   徐淼淼柔声道:“我昨个去海家,见了第三代的另位几位嫡女,她们年龄最大的今年十岁,去年才九岁。你去年要娶海家嫡女,海家只有丽荣及笄且跟你年龄相差不多。海家没有怠慢你。”   李南抬头道:“姑,我没有嫌弃她比我大三岁。”   徐淼淼微笑道:“女大三,抱金砖。这门亲事挺好的。”   李南低下头装作看信,用极低的声音道:“她与丁表哥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只是她大婚夜怎么没会没有落红?”   徐淼淼一怔。难怪丁彩霞对她苦苦相求,原来还有这么一件隐密的事没有说。   李南环视四周,生怕有人听到,继续用极低的声音道:“她进东宫时,父皇派太医馆的医女及老宫女给她验过身子,都说是处子之身,可是她大婚夜没有落红,我当时需要海族扶持,也怕海族因为此事跟父皇闹僵,就割了自己脚趾的肉滴了血充当她的落红。”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你在丽荣之前,有没有跟宫女同房过?”   “有过。父皇怕我大婚之夜紧张,特意给我找了一个宫外的女子。那个女子并不知道我是谁,一夜之后,她就被灌了汤药,不会有我的子嗣,然后被送出宫去打发的远远的。”   “你在丽荣大婚之夜时,感觉跟第一个女子同房时一样吗?”   “除了没有落红,别的都一样。丽荣也痛得哭了,还一直让我轻点。”李南说到这里,不止是脸,连耳朵都红透了,飞快的抬头看了徐淼淼一眼,后者竟然面不改色很平静。   他心道:果然不能把姑姑看成常人。姑姑就是这么内外皆强大。   徐淼淼听到这里,已经完全可以确认了,自信的微笑道:“小南南,你的确是误会丽荣了。丽荣绝对是清白的。”   李南十分好奇的问道:“此话怎讲?”   “丽荣是习武之人,活动量比寻常女子大很多,身体结构跟寻常女子不同,所以她在大婚之夜只有疼痛,没有落红。”   徐淼淼所在的前世的女运动员、专业舞蹈演员、女特警,就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这并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幸亏她是活了两世,知道这样的事情,不然海丽荣可就被李南生生误会,后果不堪设想。   今世,大唐国对女子的要求十分苛刻,名门望族把女子的贞操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   李南目瞪口呆,“真相竟是这样。”   “不错。”徐淼淼为了让李南信服,反问道:“去年明正与柳二成亲,新婚第二天,柳二差点被赵家给休掉的事,你忘记了?”   “我没有忘记。柳二的右胳膊粗左胳膊细,原因是她从幼年时就开始每天长时间用右手捣药。”   “道理相同。你现在懂了?”   “懂了。”李南嘴角上翘。原来这么多天戴在头上的绿帽子是假的,白痛苦难过了这么久。   “小南南,那你还信不信丽荣?”   李南呵呵笑道:“我信她。”   “傻笑有什么用。”徐淼淼敲了李南额头一个暴栗,好的时候对人家好上天,不好的时候就是执行冷暴力,让人家坠入地狱。   他把人家一个堂堂的将门虎女折磨的要死要活,为他伤心难过,受了委屈竟然还一直说他的好,把责任都揽过来。   李南头往仰,叫道:“痛死了。姑,你的手还是这么重。”   “对你就得下重手。”   “来,这边再来一下,您消消气。”李南笑着把头伸过去。   徐淼淼就真的在李南的额头又来了一下,“丽荣是个孕妇,肚子里还怀着一个,你一个汉子跟她这个孕妇过不去。”   李南不吭声。就算没有这件事,他与海丽荣的日子也过得不幸福。   “你还不快把这些信都还给她,让她明白你不再在意她的过去,只在意现在与她生活的每一天!”   “您是她的姑,不是我的姑。您可知道这几个月她怎么对我的。”李南双手捂着额头,把对海丽荣的不满说了一通。   “好了。唇和齿还有相碰的时候,何况人与人之间。你说是不是?”   李南听到这里,心里也觉得是。他与生父李严也有意见不同生小气的时候。   “你们是新婚夫妻,又是生活的习性不同,一个南一个北,且婚前经历的事都不同,这总得有磨合期。只要你们都想过下去,都努力维护这门婚事,以后会慢慢适应对方,能在一起幸福的生活。”   李南见徐淼淼难得这么啰嗦一回,这是很关心担忧他的婚姻才会如此,心里特别的温暖,仿佛回到了小梨村,笑道:“姑,您是丽荣的大贵人,丽荣得好好谢谢您。”   “你不谢我吗?”   “您是我姑,我不用谢。”李南把信都放在木盒子里,仍是上了锁。可以把木盒还给海丽荣,但是钥匙他拿着。   他才不愿意海丽荣看丁表哥的信。   “午饭的点到了。丽荣没得到我的回复,肯定胃口不佳,吃不下去。我们一起过去跟丽荣同吃。饭后,我跟你商量些事。”   李南自是听从徐淼淼安排。   “您与我们一起在太子妃那里用饭。”徐淼淼不管流云是否同意,就亲热的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   流云面带笑容,显然很高兴。   李南早在这边备好了酒菜,立刻吩咐赵大山安派宫人把酒菜都揣到太子妃那边去。   宫人跑步过来禀报,海丽荣得知姑侄及师父都过来用饭,自是十分高兴。   她又想,不知道徐淼淼与李南谈得如何,难道是她最后一次与李南吃团圆饭?   她在纠结之中见到了脸上均是挂着笑容的三人,特别是李南,嘴巴上翘,眼睛笑意浓浓,看得出他非常高兴,这是好久没有过的事,上次是他得知她怀了身孕。   “咱们一家人今个就一起热热闹闹的用饭。文文要上长安学堂,下回我带佳佳过来看你们。”徐淼淼跟小夫妻说着话,请流云坐了上座,而后坐在流云下首。   即是家宴,那就按辈份坐,不按官职坐了。   两边的菜都揣了上来,太子妃这边的菜全部是重盐特酸口味的,都把太子那边的菜的咸香味道掩盖掉了。   徐淼淼闻着这浓浓的酸味,条件反射,口水都要从嘴里溢出来,再看流云也是如此。   这些滇菜闻起来香,吃起来味道过酸过咸,不好吃难以下咽。徐淼淼与流云满怀期待去吃,结果吃了一口,就不再吃第二口。   李南瞟了海丽荣一眼。明明知道徐淼淼来了,还不做点北地的菜,他这个媳妇的心真是比水桶还粗。   海丽荣脸蛋通红,“我不知道姑姑、师父、太子会来我这里用饭,没有准备你们喜欢吃的饭菜,对不起。”   徐淼淼柔声道:“酸儿辣女。丽荣很想这次一举得男。”一件小事而已,没有必要计较。桌上又不是只有滇菜,还有李南那边的宫人揣过来的几道菜肴。   流云笑道:“现在月份不够,把脉瞧不出太子妃怀得是男是女。”老人家自是希望小两口感情和睦生活幸福。   徐淼淼看了看小夫妻,柔声道:“这次若是生女儿,下次生儿子,先开花后结果,这样也很好。丽荣不要有太大的心里压力。”   李南迎着海丽荣期盼的目光,“你生女儿,我也很喜欢。”停顿一下,自嘲道:“你第二胎生女儿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在皇宫当缩头乌龟,几年不出宫,直到你生下儿子为止。”   海丽荣自是十分感动。她不是爱哭的性子,得了夫君的承诺,不会激动到落泪,便欢喜得咯咯笑出声。   海族是武学世家,也没有食不言的规律。   以前海丽荣跟李南一起吃饭,都是边吃边说,不过那时总是没说几句就吵起来。   这次有了两位长辈在场,两人从头到尾都没吵一句。   李南还特意给海丽荣盛了一碗清淡却浓香清炖鸡汤。   海丽荣要在以前,是不会喝看上去没有味道的汤,今个尝试喝了一口,觉得味道很鲜,就把鸡汤喝完了。   四人的欢笑声传到了外面,宫人都替海丽荣感到高兴。   用过饭之后,徐淼淼特意把海丽荣、李南叫到一起,将信及大婚夜的事情说清楚,当时就还了海丽荣清白。   这下海丽荣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激动的双肩颤抖,喜极而泣道:“姑,多谢您。”   李南当场给海丽荣道了歉,把装着信的木盒还给她。当然钥匙不给她。   海丽荣把盒子放在一边不再看一眼,抹泪哭道:“太子,谢谢你的宽容大量。我以前不懂如何侍候你,以后我会好好学。”   “误会解除了。你们别让长辈担心。”徐淼淼心里松了一口气,“小南南,你岳母放着你岳父不管,为了陪丽荣,特意从南地边防来长安,你心里要感恩。”   “姑,是。娘待我们夫妻很好。”李南点点头,丁彩霞这个岳母真是没得说,这次从南地边防过来,给他带了贵重的礼物还有两个会用毒的苗人,又教导海丽荣对他体贴温柔。   他是个快性人,立即派赵大山带着礼物去海府,礼物就是各地送来的特产,果子、绸锻什么的,不是什么贵礼,只是一片孝心。   不但丁氏,给赵氏也送了一份。   赵氏是他岳父的生母,他要随着丁彩霞叫奶奶。   “丽荣,我给你把把脉。”徐淼淼还是放心不下,给海丽荣把过脉之后,的确如她所说,身子很康健,胎儿也很康健,“你去午休,我与小南南商量些事。”   李南给海丽荣使了个眼色,后者顺从的点点头退下。   姑侄二人也没回那边,就在这边的一间书房单独说话。   李南低声道:“咸阳吴家与土匪勾结,抄家的罪名跑不了。您放心就是。”   他与徐淼淼都背诵过《大唐国律法》,对里面每条法规都十分的清楚。   此次徐淼淼让老乌以徐家的名义状告咸阳吴家煽动徐家的官奴暴动,这才给了李南搜查咸阳吴家的借口,而后这一搜,竟是搜出了让吴家彻底完蛋的罪证。   “吴家碰上了我们,活该。”徐淼淼停顿一下,说明今日进东宫的第二件事,“我在金城就开始琢磨,到了长安之后,家里做什么买卖,才能一本万利,还不会与各方势利争夺利益引起矛盾。”   各大家族都有族人专门经营买卖,以维持每个月过上奢华生活所需的庞大的开销。   哪怕是最清廉的官员御史,家眷的名下肯定也有商铺在做买卖。   李南最是了解徐淼淼,听她的口气,肯定已经有了主意,双眼一亮,激动的道:“姑,我的好姑姑,您这是来给侄儿送发财的法子了?”   “是。这次的买卖很大,大到家里必须得到你与陛下的支持。”徐淼淼也不卖关子,直接把想法告诉了李南,“这是大买卖,周期虽长,利润极大。”   李南眉开眼笑,“好。我今个就去跟父皇说。”   “你怎么说?我还没有给你说怎么个分成。”徐淼淼不是不信任李南,而是这是徐家与皇室李族合伙的买卖,“亲兄弟明算帐。我们出手艺,陛下出人力、物力。”   李南坏笑道:“姑,您的这个我们指的是二叔、你、我?”   “孺子可教。”徐淼淼点点头,“我们三个跟陛下做这笔买卖。利润五五分成。”   李南想了想,问道:“姑,我父皇要是想多要分成呢?”   徐淼淼挑眉道:“我们三个分才得五成,你与你叔各拿两成,我拿一成。陛下独自得五成。他若嫌少,我就不找他改找海族。”   只要运作的好,这项买卖的利润大到难以想象,李严若还是嫌少,那就换下他,跟海族合作。   李严现在必须依靠海族的军队,不可能下令海族不接这项买卖。   海族只要一听到这项买卖的利益,肯定会接下来。   这些都是徐淼淼这些天考虑好的。   李南肃容道:“姑,我与叔各拿一成。您拿三成。手艺是您拿出来的,我与叔什么都没做,绝对不能拿两成。说实话,我与叔拿一成都是多的,这都是您给的。您完全可以直接找父皇去说此事,不去通过我。”   徐淼淼柔声道:“小南南,我这不是想让你与你叔都多赚银钱,以后行事方便,不会为用银钱发愁。”   李南至此未跟徐淼淼说过一句缺银钱的话,可是她就能细心的看出来,一到长安就立刻做出这件事来帮助他,雪中送炭说的就是如此,感动道:“姑,你对我与叔实是太好了。”   徐淼淼菀尔,“我只是对你们吗,我对陛下就不够好吗,他可是占了足足的五成利润。”   “是。父皇最缺银钱。”李南想到每天都要听李严念叨国库空了的话,等会李严知道这件事会不会高兴的手舞足蹈呢。   “年年大战国库肯定空虚,百姓也很贫穷。陛下减了各地的农税两成,国库就更加空虚,他不缺银钱才怪。”徐淼淼心道:表哥都穷到没有赏赐给我们家银钱,而是让董老王妃给我们家银钱。   李南苦笑道:“您说对了。不瞒您说,武比科考的御宴,父皇赏给武进士、武官的小金锭,都是你侄子我开酒楼赚回来的。”   他来到长安这几个月一共开了两座酒楼,给了徐家一座,还剩下一座。   这座酒楼在长安的繁华地段,每个月纯利润是一千一百多两白银,一年也有一万多两的白银。   他现在每个月三百两的俸禄都不领了,全部交给国库。   李严有时向他借个三瓜两枣花花。   父子俩明明是本朝最有权的人,日子却过得紧紧巴巴。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   这就是他跟最亲的徐淼淼说一说,连流云、海丽荣都不曾说过。   “御宴……”徐淼淼不知道赏金锭的事,只知道二公主李玉求亲不成,当时李严肯定很生气,而李南肯定是看热闹偷着乐,想至此禁不住笑靥如花,“小南南,陛下有没有惩罚李玉?”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47姑侄秘谈买卖海族感恩   李南嘻嘻坏笑,得意的道:“有。父皇罚李玉抄一个月的《女诫》,收起了丁燕真代管的凤印。”   丁燕真就是丁淑妃,她在林皇后死了之后,被李严下令代管凤印,暂时管理后宫。   李玉就是拿着盖有凤印的懿旨才能通过御林军的阻拦闯进御宴。   徐淼淼见李南笑得邪气,问道:“李玉求亲,是不是你派人教唆她做的?”   李南点点头,冷声道:“丁燕真不过是个妃子,手持凤印就敢天天派宫人传丽荣去给她磕头请安。我看她心这么大,就要让她知道,一个姨娘骑到嫡大少夫人头上作威作福,会是怎样的下场!”   “丁淑妃与丽荣也是亲戚关系吧?”   丁燕真出自丁家,而海丽荣的生母丁彩霞就是丁国公的嫡女。海丽荣与丁燕真就是亲戚。   “是。不过她们都进了这宫里,亲戚还不如陌生人。”李南低下头,恨声道:“丽荣的那些压箱底的信,就是丁燕真告诉我的,我明知是计,是要挑拨我与丽荣的关系,可我心里就是放不下,仿佛被一根刺扎着心窝无法舒畅,还是请了师父去盗了信。”   “此事你得跟丽荣说,让丽荣万万不能相信丁淑妃说的任何话。”徐淼淼没想到如此复杂,这宫里到底不是人呆的地方,心里对性格直爽的海丽荣有些同情,也对李南更加的怜惜。   “其实丽荣的心虽粗,直觉却很准。她从进宫至今一直对丁燕真不对付,还提醒我不要因为她们是亲戚就相信丁燕真说的话。”李南这会子想起了海丽荣的劝告,当时觉得她是心虚,现在想来她真的是一片好心。   徐淼淼嘱咐道:“你们夫妻可不能互相猜疑。你们夫妻就得像你跟陛下一样彼此信任。这样任何阴谋都对你们无效。”   “好。下不为例。我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我还有个算是大的买卖,已经有人投了一笔银钱,你要是手上有富余的银钱就投下来,算你一份。”   “那个人是海族的人?”李南坏笑几声,以为是海青滇。   他可是知道海青滇有银钱的很,去个金城都能带五千两银票,听说他要开酒楼,直接甩下八千两银票。   他的酒楼能一下子开起来并很快的盈利,都是因为有了海青滇八千两银票当本钱。   “不是。我跟海家另有小买卖,酒楼卖饭菜、铺子卖点子,小打小闹。”徐淼淼见李南立刻哭丧着脸,哈哈笑道:“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我开的酒楼卖的饭菜跟你的酒楼不同,不会抢你的生意。”   “无论您的酒楼卖啥,您侄子我那个小酒楼生意都会被挤垮啊。”   “那你想怎样?不让我开酒楼啊?”   “我哪敢啊。我能把我那个小酒楼也交给您管吗?”   “我管就要抽成。你舍得吗?”   “一百个舍得。”李南说着就从怀里掏啊掏,掏出一个信封交给她。   “你怎么把房契随身携带?”   “父皇一直惦记着我的酒楼,我怕父皇派人把房契偷走。哈哈哈,不是的,我骗您的,您不会真信了吧?”   “又在胡言乱语。快说真话。”   “我带着房契,是有官员出高价要从我手里买走这个酒楼。”   “出多少银钱?”   “他给我四千两,姑,您听好了,不是白银是黄金!”   四千两黄金就是四万两白银。   徐淼淼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个酒楼的位置,四万两白银实在是极高的价钱。   李南两眼放光,激动的高声道:“我去年只花了八千两白银买的这酒楼,他给我四千两黄金。我只要卖给他,就赚了三万二千两白银,这还不算我这几个月赚的利润。”   “卖了,立刻卖了!”徐淼淼把房契交给目光疑惑的李南,低声道:“你只需拿出两万白银投到我刚才说的大买卖,我每年挣的利润给你分六万两白银!”   李南仰天狂笑。   整个大唐国的一年的税收才一百多万两白银。   他要是每年能什么都不干,就能得到六万两白银,十年就是六十万两白银。   这要是别人说,他会扇对方正反两个大耳光,可这是徐淼淼亲口所说,他自是相信。   “姑,您还有没有大买卖需要我投银钱的,我这卖了酒楼,银钱还有富余。”   “这都已经两个大买卖了!您当我是财神啊。”   “您就是我的财神,您也是我父皇的财神。我有就是我父皇有。哈哈哈。”   “贪多嚼不烂!”徐淼淼等李南笑得脸快抽筋了,这才提了长安县驻军军官贺有这个人,“原御林军的贺将军在琰王府当了典军,御林军空出一个职位,贺有是贺族的人,且忠于陛下与你。”   李南点点头,“父皇是准备要用一名贺家的人。贺家子弟没能参加武比科考,为了这个职位争得很厉害,贺家至今还没报上人来。我看就按您说的用这个贺有。”   姑侄二人又说了许多话,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时辰。   海丽荣都睡醒且在东宫的花园散步了好一会儿,瞧着这个时辰,就让御厨房去准备晚饭,这回的饭菜多半是李南爱吃的。   姜汁皮蛋、凉拌豆芽、虾仁烧豆腐、清炒洋芋丝、红烧肉、粉蒸排骨,主食有南地进贡的碧梗长粒米饭、白面馒头、白面素包子。   这些菜都是李南在小梨村跟徐淼淼学的,来到皇宫之后,传授给亲信——东宫的御厨。   李严对这些菜也很喜欢吃,流云更别说了,只要是徐家出品的吃食都是赞不绝口。   东宫的御厨做李南、李严、流云的饭食,还想给海丽荣做来着,后者口味特别重吃不习惯。   徐淼淼就在东宫吃晚饭,仍是中午的四个人。   李严听说徐淼淼还在东宫,特意派御厨房送过来一条清蒸鲈鱼。   徐淼淼跟过来送鱼的太监林小七笑道:“皇帝表哥日理万机,还想着我,真是谢谢他。天色已晚,我就不去打扰他。下次进宫再拜见他。”   且说,东宫的赏赐到了海府,赵氏、丁彩霞自是惊喜,特意把赵大山叫到一旁问话。   赵大山微笑道:“太子与太子妃已经合好,午饭还是与徐县主、流云女官共用。小的出宫时,徐县主就在太子妃的宫里客厅与太子商议事情,请太子妃去歇息。”   两位妇人心里都要急死了,等赵大山走后过了好久,大管家才通过宫里的人打听到消息回来禀报。   “徐县主一进东宫,就先去见了太子妃。太子妃给她磕了头,叫她姑姑。徐县主受了磕头礼,就待太子妃如同亲人。”   “徐县主挽着流云女官去太子妃的宫里用午饭,太子跟在后面满脸笑容。”   “四人在里面用饭时,站在外面的宫人都听到他们在哈哈大笑,太子笑得声音最大,太子妃也非常开怀。”   ……   大管家的记忆力非常好,把宫里的人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让两位妇人如同亲临东宫。   大管家走后,丁彩霞激动的道:“娘,淼淼真是帮了我们家的大忙。她让丽荣与太子和好如初了。”   赵氏心思慎密,想了想,“不知道是不是太子为了让淼淼放心,装成与丽荣合好。我得到了晚上亲自去郡公府问问淼淼。”事关海族的命运,绝对不能马虎大意。   丁彩霞一听,目光黯了黯,神情紧张,问道:“娘,您看我现在进东宫行吗?”   “你昨天刚进的东宫,现在淼淼还在宫里。你不要去东宫。今晚,你跟我一起去见淼淼。”赵氏想好了,如果在徐淼淼那里听到的结果不尽人意,明日就得进宫跟李严谈把海蕊、海瑶送进东宫的事。   夕阳西下,郡公府已经灯火通明。   郡公爷居住的主院的大厅里传出徐清林夸赞声与云义黎爽朗的笑声。   这是云义黎第三次来徐府,这回见到徐清林,不过仍是没有见到徐淼淼。   徐清林多次在爱女面前听到少年的名字,以前是李忆云,如今叫云义黎。   初次见面,曾在南地见过各大望族美少年的徐清林就被云义黎的容貌气质折服。   心道:云家少年仪表堂堂,气宇轩昂,比这世上的任何男子都英俊,又是这般才华横溢,懦雅谦逊,难怪淼淼能对他这么上心。   “我还没进长安,就在驿馆听到你的名字。扬州云族云义黎,今科武考的榜眼,一甲当中唯一不是出身军中家族的进士,万里挑一的少年英雄。”   云义黎凤眸精亮,谦虚的微笑道:“三分努力,七分运气。云族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保佑,晚辈才能中了榜眼。”   徐清林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当即问道:“你们云族与我们徐族多年前是姻亲。我的九叔娶得的九婶就是出自云族。我九婶单名一个怡字,已经去世四十多年,你可知道她?”   “族里的族谱一直保存完好,每个人的名字晚辈都记得。您的九婶是晚辈爷爷嫡亲的妹妹。”   “原来我九婶是你嫡亲的姑奶奶。咱们还真是亲戚。”   “是亲戚。”云义黎点点头,目光里带着真诚,问道:“不知晚辈能否称您一声徐叔?”他的生父琴技达炉火纯青之境,若是在世,年龄比徐清林大。   徐清林对眼前的少年又多了一分好感,“好。我就叫你义黎。”   云义黎缓缓道:“徐叔,我原在金城的干娘董老王妃来信,说您一到长安便会回祖籍迁魂。”   徐清林一怔,挥手叫奴仆退下。   云义黎感慨道:“董老王妃待我如同已出,我恢复身份之后仍是叫她干娘。”   徐清林直言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云义黎微笑道:“您不是外人,我跟你说了无妨。”   徐清林轻轻点点头,“好。我们都是从永靖县出来的,知根知底,彼此之间无需隐瞒。”   云义黎接着道:“徐叔,一个月前,我从扬州把列祖列宗的魂魄迁到长安,请的是佛教的高僧三照大师。您也要迁魂需要请高僧,我想为您引荐三照大师。”   三照大师在佛教的地位相当于白云观观主在道教。   佛教有几百万香客,远比道教的多。三照大师不但在大唐国,就连国外也知道他。   不过,三照大师神龙见首不见尾,常年在各地寺庙之间行走,很难见到他。   徐清林一听三照大师,眼睛一下子亮了,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感激道:“义黎,此事就拜托你。多谢。”   “您是我的叔叔。我又与淼淼是挚友。不用客气。”云义黎在说徐淼淼的名字时,脸颊红了,低下头来。   徐清林高兴的哈哈大笑。   云义黎与徐清林约好了时间,不再多留,连徐磊一家四口也没有见,就告辞离去。   徐清林心情十分愉悦,等人走后,才想起竟是没有留云义黎用晚饭,不知道爱女会不会埋怨。   就在几个月前,他不想让爱女跟云义黎多接触,如今态度就大变特变。   徐清林与徐磊一家四口用过晚饭没多久,徐淼淼就从宫里回来了,顺便从宫里带来一些果子、点心、布匹。   徐文徐佳围了上来,问道:“姑,宫里好不好玩?”“你有没有去御花园扑蝶?”   “今个我就在东宫的两个主殿转了转,哪也没去玩。”徐淼淼穿了一天的官袍,要去换便装,见两个小家伙跟着过来,笑道:“御厨房刚出锅的点心,你们快趁热吃。”   徐佳仰着小脑袋,问道:“姑,太子哥哥跟你说什么好玩的事,怎么说了这么久?”   “他问我,你们有没有偷懒晚起床不练功?”   徐佳一听,红着小脸跑去吃点心。   “爹,我听门奴说忆云又来了?”   “义黎来过了,见你不在就匆忙走了。”徐清林激动的说了与云义黎认亲戚的事,又高声道:“义黎主动给咱们家请来了三照大师做法事迁魂。”   徐淼淼菀尔。   云义黎算上今个这一回就是三回到徐府,三顾茅庐来见她,每回都不空手,送茶、书、巨银、地契,这次又是请高僧。   这么用尽心思是要她原谅他吗?   她与他是挚友,关系是平等的,他无需这般小心翼翼。   但是他这么用心的为她,她的心情莫明的很高兴。   徐清林有些不安的道:“淼淼,义黎来去匆匆,我都没来着急请他用晚饭。”   徐淼淼笑意更浓,“他定居长安又不走,以后您有的是机会请他吃饭。”   徐清林见爱女笑靥如花脚步轻快的离开,心里更是明白她的心意。   他回到书房看书,竟是看不进去。   以前他在小梨村时,发愁没有优秀的少年,现在到了长安优秀的少年多还都很喜欢爱女,又发愁不知道选哪一个做女婿。   等他与长子从祖籍迁魂回来,爱女就及笄了,到时再问问爱女的意思。   他就这么一个爱女,从未有过用联姻壮大家族势力的念头,爱女又是十分的睿智,怎么也得让爱女嫁个她自己中意的如意郎君。   不知过了多久,徐磊快步进来,粗声粗气的道:“爹,海家来人了,马上就到咱们府。”   徐清林一问,得知是赵氏亲临,心想怕什么就来什么,这大晚上的,婶娘肯定是为了给海青滇提亲事而来。   相比较起来,海青滇的条件不如武状元海从文。   且海青滇的生父海英峰有过妾室通房,海从文的生父海浩林对亡妻从一而终,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海青滇生得一幅风流相,成亲之后八成会纳妾有通房。   还有他这么迟钝,都已经看出海英峰这次对徐家的态度带着疏离,与上次在小梨村完全不同。   刘氏就更别说了,完全对徐家不感冒。   他是绝对不会让爱女成亲之后过着公婆不喜的日子。   他这边急着想如何跟赵氏婉拒海青滇但是又给海从文机会才好,那边赵氏、丁彩霞已经骑马到了府门。   他赶紧叫着徐磊一起去大门迎接,又叫人去把徐淼淼叫到大厅去,就算拒绝海青滇,也不能失礼。   赵氏、丁彩霞各带了两个大奴婢,共六人骑了六匹快马,下了马就直接进郡公府。   徐清林几乎是一路小跑赶至,借着月光,见赵氏、丁彩霞均着骑装,心里很是诧异提亲怎么这样随便。语气恭敬高声道:“婶娘、弟妹,清林出来相迎迟了,请恕罪。”   赵氏很自然的笑道:“我们骑马去逛夜市,路过你们家就顺便过来瞧瞧。”   “婶娘、弟妹快请进,我这里别的没有,茶水是有的。”徐清林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来提亲事。   赵氏从徐清林脸上看不上端倪,徐磊始终是一张带着憨笑的脸,更是看不出什么,于是根本不问,等进了大厅坐下,徐淼淼进来之后,见她脸带笑容,柔声问道:“淼淼,今个去长安城哪里玩了?”   “我今个穿着官服去了东宫呆了一天,刚回来沐浴更衣没过多久。”徐淼淼行礼之后,见赵氏不动声色,丁彩霞已经紧张的双肩颤抖,连忙给了后者一个安心的眼神。   赵氏道:“我们骑马去夜市顺便过来看看你们一家人。”   徐淼淼很自然的道:“二姥姥,您与三舅娘穿的衣服款式很别致,骑马时肯定是英姿飒爽,我能试穿吗?”   赵氏笑道:“这小丫头可真会夸人。行,我们跟你去卧房试衣服。让你爹与你大哥在这里等会。”   徐清林望着三女有说有笑的出了大厅,觉得有些奇怪,但女人天性爱美,又是关系很好的亲戚,互相之间试衣服也没有什么不对。   三女进了卧房,特意吩咐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过了一会儿,三女从里面走出来。   赵氏表情有些激动,眼里含泪。丁彩霞满脸欢喜。徐淼淼表情如初。   丁彩霞特意请着徐淼淼先行一步,后者自是不会如此。   赵氏、丁彩霞返回大厅,不过说了一刻钟的话就要离去。徐家人自是送她们到大门口。   赵氏上马之前,特意跟徐清林十分感激的道:“多谢你与晨玉生了个好女儿。晨玉有淼淼这样的好女儿……她在天之灵也能瞑目。”   徐清林倍感自豪的点点头,扭头见丁彩霞紧紧握住爱女的手不肯放十分的不舍,有些纳闷何时她们的关系变得这般亲密。   赵氏与丁彩霞回到海府,已经从刘氏嘴里得知二人骑马出府的海英峰特意在赵氏的院子站着等她。   赵氏回到自己的府里,不用再揣着身份,面色十分疲惫,由两个大奴婢搀扶着进了院子。   海英峰迎了上来,嗔怪道:“娘,您怎么还骑马?”   赵氏嘴唇紧抿,一声不吭,等到了大厅坐下来,挥手叫所有奴婢退下,喝了海英峰揣过来的茶水,问道:“你媳妇让你来问我是不是去了徐家,是不是替青滇提亲?”   海英峰微笑道:“您穿着这身衣服,怎会是去提亲。”   “我是去了徐家,但不是为提亲的事。”赵氏把茶杯砰地一声,重重的放下,“如果你不是我们家族少族长,这件事情都没有资格得知。你听好了。”当下就把去徐家的前因后果说了。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48 两将军懊悔淼淼出策外卖   李南娶海家嫡女,且只娶一个,不立侧妃。   海英峰坚信李南这么做的原因与徐淼淼有很大的关系。   自古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哪怕李严一点都不好色,后宫至少有几位妃嫔,原因就是为了平衡朝堂上的势力。   东宫只有一位太子妃,看着是海族荣耀,实则海族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海英峰对徐家的态度冷淡,不是因为不想让徐淼淼嫁给海青滇,而是东宫两位主子关系非常紧张。   海英峰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得知海丽荣被李南不喜的真正原因时,紧张的程度比丁彩霞还甚。   赵氏一字一句的道:“我们欠淼淼一个很大的恩情。淼淼对我们全族有大恩!”   海英峰慎重的点点头,“是。”   赵氏苦笑道:“你与你媳妇不愿意青滇娶淼淼,现在我看来你们或许是对的。”   她在经历了今晚的事情,真正认识了徐淼淼。   她没有说出口,但语气态度无一不说明,一直认为最好的小孙子配不上徐淼淼。   “娘,儿子错了。”海英峰神情懊悔。   他只觉得徐淼淼太厉害,怕海青滇事事被她压着日子过得憋屈,却没想到在海族这样凶险无处不在的大家族,娶一个聪慧厉害的妻子比娶一个愚蠢软弱的妻子强百倍。   “我应了青滇,无论徐家同不同意,我都要用尽全力帮青滇娶到淼淼。”赵氏目光坚韧。   半夜天降细雨,雨越下越大,还伴着滚滚的惊雷刺眼的闪电,扰了长安人的美梦。   春雨贵如雨,这场雨解了大地的干渴。田里的庄稼如饥似渴的吮吸着雨水,悄无声息的成长。   清晨,驻扎在长安远郊一支五百人的军队在刑部、大理寺官员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朝咸阳奔去。   “刑部、大理寺判咸阳吴家与土匪勾结抢劫杀害咸阳商队罪名成立,早朝陛下准奏。”   “咸阳吴家被抄了。”   “咸阳吴家的家主、几位成年的公子全部被斩首,家眷全部都贬为官奴。”   “这么多年,咸阳商队死了那么人,咸阳吴家就是被灭门也不为过。”   “陛下年号容惠,十分仁慈,开恩只抄了吴家的家。”   咸阳吴家发生的事不到半日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咸阳吴家在御林军任军官的吴大森事发时想要逃跑,却被御林军几位军官控制住了,直接送到刑部大牢,而后与父叔及成年的兄弟一齐在长安的菜市场被刽子手斩首示众。   卢府的两个老奴在被众人辱骂之中给吴家人收了尸。他们是奉了卢亮的命令。卢亮也是为了两个儿子。   当日,大唐国发往各地的官报在第二页详细的说了此事,还有李严下的御令,严禁官商与土匪勾结祸害一方,发现后一律杀头抄家。   卢府一片沉寂。   卢亮已经几日没有出府了,御林军的弟兄们轮流的过来瞧看安慰他。   卢亮的两个儿子卢飞雄、卢平安也停了学没去长安书院读书。   卢飞雄今年九岁,已在长安书院寄宿了四年。卢平安今年七岁,前年去的长安书院。   两个孩子幼年丧母,后来有了继母,后者待他们还算不错,可是没多久继母去世。   家宅不安,爷爷奶奶要接他们回祖宅,卢亮不肯就把他们送到了书院,一边学着文,一边派了两个高手传授武功。   他们的性子都比较内向,心理比同龄的孩子成熟许多。   在家里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都很懂道理,没有埋怨卢族不出面救吴家,还一天到晚陪伴着卢亮。   吴家的人尸体被两个老奴用板车直接拖到了郊外埋了,卢飞雄、卢平安骑马过去吊唁之后就返回卢府。   逃跑的吴管家被卢亮的下属抓回来了,还没有严刑烤问就坦白了。那些银票、地契是吴紫兰打着卢族的旗号给人办事收的。   就算吴紫兰已经死了,卢亮听到真相仍是极为愤怒,问道:“她都给什么人办的什么事?”   吴管家知道下场就是个死,与其受折磨死不如痛快的死,就把事情都交待了。   卢亮一听竟然是买卖官职,虽然最大的官职不过是从七品上,但是这一项罪名就足矣让吴族被抄家。   他真是后怕无比,立刻把吴管家处置了,又赶紧请来生父、长兄商议,最后决定把银票都退给两名买官的官员,而后火速把两名官员调到离长安很远的边防。   事情以极快的速度办好之后,卢亮的生父、长兄带着他的两个儿子特意去了徐郡公府。   卢族在秦地是个望族。   几十年前,徐清林来长安看望徐皇后时就知道卢族。   卢亮的生父面容十分憔悴,“郡公爷,我儿子如今还在闭门思过,不能亲自登门向您陪礼。请海涵。”   徐清林感慨道:“事情与小卢无关,且都过去了。”在爱女的谋划之下,卢家不但没有怨恨徐家,还慎重上门陪礼。他心里再次佩服爱女的神机妙算运筹帷幄。   卢亮的生父问道:“不知县主可在府里?我们想当面向她陪礼。”这个小女子实是厉害狠辣,若是不平了她的气,怕她以后会找卢亮的麻烦。   卢飞雄、卢平安均是面色复杂低下头。   这几天,御林军几位军官跟卢亮的谈话,两个孩子多少听到一些,得知卢亮爱慕徐淼淼,后者可能成为他们的继母,心里十分烦恼。   咸阳吴家落此下场,的确是咎由自取,只是他们身上流有吴家的血,实在是无法用平和的心态面对把咸阳吴家告上衙门出自徐府的徐淼淼这个继母。   徐清林如实答道:“我女儿今个出府了。”见卢亮的生父及长兄一脸失望,安慰道:“我会将此事说给她听。此事就此掀篇。你们不要再多想。”   卢亮的生父见徐清林说的诚恳,没再说见徐淼淼的话,把礼物放下告辞了。   远在十里之外的徐淼淼正带着徐佳、赵兰等人坐在名叫欢聚楼的酒楼的第二层的一间包间说笑。   “这就是小南南送给我们家的酒楼,比集福楼小许多。一共二层,第一层能摆六张桌子,第二层只有一个包间。”徐淼淼站在窗户边,指着窗外不远处的高高屹立的城墙,“此处离长安城门直线距离二十丈。”   赵兰走过去,笑道:“淼淼姑,我站在这里都能看到城头上站立的官兵。”   徐淼淼环视众人,目光落在赵明正、王二宝身上,“欢聚楼离车水马龙的城门近,但不在主街,位置比较偏僻,且很小,没什么名气。”   赵明正刚才进来时就把欢聚楼与集福楼比较了一下。   正如徐淼淼所说,集福楼在永靖县城最繁华的主街,又是个老字号,方圆几十里的有钱人请客吃饭都认准了集福楼。   欢聚楼要是没有二楼的一个包间,就是个酒馆,离繁华地段又远,有身份有钱人请客来这里会觉得没面子。   王二宝对酒楼一窍不通,虚心聆听。   徐淼淼接着道:“小南南把它经营的不错,靠着卖北地的家常饭菜,能够日进十几两,每月纯利润达到四百两银钱。”   今个她除去带亲朋好友逛逛长安,在自家的饭馆用饭,还要给几人说说下一步怎么经营酒楼、点心铺子。   很快,这座酒楼的瘦高个的掌柜亲自揣着酒菜上来了,无比殷勤的侍候,还问徐淼淼要不要瞧瞧帐本。   掌柜叫王十一,今年四十四岁,曾经开过酒馆,是李严给李南找的人,绝对可靠。   “你是小南南的人,我自是信得过你。我不用瞧帐本。”徐淼淼手一指赵明正,“这是我朋友的儿子赵明正。以后你每个月月底找他报支出收入就行了。”   赵明正容貌普通,穿的是上等棉布做的衣裳,没什么气质,不吭不哈,看着非常的不起眼,就是寻常的少年。   可是经过徐淼淼这么一说,王十一看向赵明正的眼神立刻不一样了,恭敬的道:“以后小人就要常打扰赵公子了。”   “好说。”赵明正在柳二仰慕的目光中点点头,十分的沉稳。他是内向性格,就算激动也不怎么在脸上表现出来。心里自是十分高兴及感激。   王十一给众人报了菜名之后就下楼又去揣菜,这般反复上下楼三趟,包间的桌上摆了十二道菜。   红烧肉、四喜丸子、家常豆腐、素炒豆芽、泡菜炒肉丁、白菜心蘑菇、家常炖鱼、木耳炒鸡蛋、酸菜炖白肉、粉蒸排骨、卤猪耳猪心、清炖老母鸡。   众人一一品尝,味道都不错。难怪上楼时下面的六张桌子都坐满了还有客人在外面等候。   徐淼淼用过饭菜之后,把王十一叫上来,问道:“每天都有人在外面排队?”   王十一有些激动的道:“是。欢聚楼总店的生意很红火,就是太小,客人坐不下。”   就是因为发生了客人排队打架的事,李南才向海青滇借了八千两银钱在比较繁华的街道另开了一座欢聚楼的分店。   分店的面积是总店的两倍多,也是两层楼,一楼能摆二十张桌子,二楼包间有三个。   分店的生意一样的红火,一样的每天都有人排队。   徐淼淼微笑道:“桌子不够,可以做外卖,让客人把菜打包带回家去吃。”   王十一问道:“外卖?打包?”   徐淼淼解释道:“就是用碗把菜装好,让客人带走。就跟街上卖饼子一样。”   王十一眼珠子一转,问道:“那碗怎么算银钱?”每道菜的利润都不同,利润最低的菜要是再减去碗,那就更加少了。   “凡是打包带走的,每道菜多收两个铜钱,碗就不用还了。若是客人舍不得掏碗钱,那就自带碗过来。”徐淼淼觉得能进得起酒楼吃饭的客人,两个铜钱的碗钱肯定出的起。   她刚才特意问了菜价,最贵的荤菜清炖老母鸡八十六个铜钱,最便宜的素菜炒豆芽也要二十四个铜钱。   “要是一道菜不够,客人要十几道菜呢?”   “那就租给客人食盒,食盒收押金,还回来时退押金。”   “要是食盒还回来时破损了呢?”   “按破损程度扣部分押金。”   二人一问一答。赵明正听得津津有味,王二宝似懂非懂。   赵兰恍然大悟般道:“淼淼姑,您的法子要是实施了,那些排队等着吃的客人,就可以打包带回家去吃。这个法子真好。您可真聪慧。”   徐淼淼又道:“不是所有客人都愿意打包带走,来酒楼吃饭就是吃的方便,不用刷碗,打包的话回到家里还是得刷碗。”   柳二小声道:“刷碗一点都不费力气。我愿意刷碗。”   徐淼淼笑道:“柳二,不是每个女子都像你一样勤快。”   “县主说的极是。”王十一可是清楚的知道这条街上有个妇人的家里并没有多少银钱,就是懒得做饭洗碗,只要夫君不在家,她就一觉睡到中午,而后带着娃来欢聚楼吃饭,早中饭都不用做了。   徐淼淼从刚才王十一连续问了几个问题,就知道他很有经验,相信他有能力办好外卖的事,嘱咐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所需的银钱从帐上支出。”   “是。”王十一见徐淼淼如此信任,越发的恭敬。   “有了外卖,生意会比现在多,要是两个厨子不够,你就再去找两个官奴厨子。”徐淼淼相信王十一肯定有门路找到官奴厨子。   果然王十一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徐淼淼等王十一走后,跟众人道:“你们可知为何小南南的酒楼开了几个月,长安城府都没有一家酒楼做出同样的二十道菜肴吗?”   赵兰答道:“他们没有菜的配方。”   柳二想了想,“素炒豆芽这道菜很简单,我吃过了就会做。奇怪为什么别的酒楼不卖呢?”   赵明正开口道:“姑,我想是不是因为太子的身份,那些酒楼的人一听欢聚楼是太子开的,就不敢卖同样的菜肴?”   “对。”徐淼淼点点头,“在长安开酒楼,没有点背景早就被同行挤得关门了。欢聚楼的前身酒楼的主人是个外地的土地主,拿着银钱来做酒楼买卖,开了不到一年就因为这事那事做不下去,最后卖给了小南南。”   众人若有所思。   徐淼淼今个点到为止,让众人知道在长安这个地方,没有权势想做生意,特别是大生意,很难成功发财。   那个王十一,她觉得除了是管酒楼的好手还是个人物,被李严交给李南安在这个小饭馆,真是大材小用。   离开欢聚楼,就去东市看看海家的酒楼及点心铺子。   东市与西市分别在长安的东、西城,各占地达三千亩,拥有大小商铺五百多个,是大唐国最繁华的市场。   东市的大门前有一座醒目的高达六丈的石头大牌坊,这是大唐国开国太祖皇帝立下的,东市二字就是他老人家生前写的。   第一次来东市的人都会在大牌坊面前停留一会儿仰视,看看它有多高多宽,再看看上面的东市龙飞凤舞的两个字。   进了大牌坊,正中是主街,往左、往右行十丈各有一条辅街。   海家的酒楼就在进了大牌坊,往左走十丈的辅街的最里面。   这个位置在长安是极好的,但是在东市就是偏僻的角落。   酒楼名叫凯旋楼,一听这名字就想到了将军打仗凯旋而归的场景,不愧是海家开的。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凯旋楼附近的两家大酒楼楼前各停着几辆马车,还有客人在享受饭菜,而凯特楼的楼前却空空荡荡。   徐淼淼从外面看凯旋楼有三层,跟前面的两家大酒楼楼层一样高一样大,装修的也差不多,都是木制的楼房,大门前挂着红灯笼。   老乌昨个就派人给凯旋酒楼掌柜打了招呼,掌柜的一大早就在这里等候。   徐家人坐着骡车、驴车浩浩荡荡的来,动静很大。   掌柜已经快六十岁了,站在二楼窗口就瞧见了,连忙一阵风似的奔下来,那速度青年汉子都追不上。   “小的海丰,是海家的家生子,给县主、世子爷及各位主子磕头。”海丰年事已高,身材非常魁梧,红脸膛很粗的灰白色眉毛,看上去很彪悍,就是一个大号的邓老八。   徐淼淼见海丰态度十分恭敬,看来海家人给他说过了将由她接管酒楼的生意的事,柔声道:“老人家请起。”   海丰由徐磊上前扶起来。   “我们今个来瞧瞧酒楼。”徐淼淼进去之后,见第一层摆了二十几张桌子,十几个小二及厨子列队相迎,没有一个客人,心道:凯旋楼的生意不如同街的两家大酒楼好,是因为在街道的最里面,还是别的原因?   海丰指着跪下磕头的众人,“他们都是家生子。”   徐淼淼环视众奴,个个目光坦荡,没有奸滑之辈,走到挂有用竹板写着菜名的墙边。   鱼羹、酸角蒸肉、酸角烩鸡、酸角炖土豆、羊羹、酸角烩羊肉。   这些菜不就跟东宫海丽荣爱吃的菜一样吗,看着就觉得酸溜溜,长安人肯定吃不惯。   “酒楼都是滇地的菜?”   海丰连忙解释道:“不是,也有长安的菜。您看,这上面写的鱼羹、羊羹,还有炖羊肉、炖河鱼都是长安的菜。”   原来都是滇菜,后来见来吃的客人越来越少,不得已加上了长安的四道菜,可是生意还是不行。   上个月的利润不到四十两,这还是海族的人及海英峰的部下来吃过十几顿的原因。   徐淼淼问道:“这四道菜是同街的两家酒楼招牌菜?”   “对。”海丰点点头,心里疑惑徐县主怎么猜到的呢。   “难怪客人少。”徐淼淼见海丰及所有的厨子连着小二都惭愧的低下头,缓缓道:“咱们凯旋楼,得有客人喜欢吃的特色招牌菜。咱们以后不能再做滇菜,也不能再做同行会做的长安菜。”   “小的请县主指点迷津。”海丰抬起头,满脸期待。这可是一万多两银钱买下的酒楼,他不想凯旋楼在他手上倒闭关门。   赵明正等人都望向徐淼淼,以为她要把欢聚楼的二十道菜直接搬到凯旋楼。   “凯旋楼,将士凯旋而归,要喝酒吃肉。”   “喝什么酒,最烈的酒!吃什么肉,最香的羊肉!”   “整只的羔羊活宰了,剥了皮,去头、内脏、四蹄之后用酒盐腌了,放在烈火上面烤,烤出的羊肉,滋滋的冒油,那叫一个香。”   “只有烤羊,远远不够,还要有炖羊杂汤、卤羊头羊蹄。这才叫全羊宴。”   “全羊宴,还要配上主食软香的白吉馍。一口馍,一口羊肉,一口酒,吃的八分饱,最后喝一碗羊杂汤。”   “这才是真正的享受。”   “长安贵族喜吃羊肉,东市有不少胡人,他们也喜吃羊肉。”   “日后,咱们的凯旋楼每日只卖二十套全羊宴,中午十套、下午十套。每套用料两对羔羊,收一百两白银。”   “海丰,长安哪里有最好的羔羊卖,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交给你。”   “全羊宴怎么做,这是我徐家的密方,谁想学就得跟我签买卖契约,我同意他做他才能做,日后我若不同意,他就不能再做这全羊宴,他若是敢违背我的命令,那就按买卖契约处置。”   徐淼淼一条条的说,众人听到全羊宴,竟是心潮澎湃,有几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海丰聚精会神把徐淼淼的话全部都记下来。   徐淼淼一脸自信,说完了就坐在一旁。   四个厨子对视一眼,均是跪下磕头,异口同声的道:“小的想学做全羊宴。”   东市的大酒楼十几座,酒馆也有二十几家,几百个厨子也在排名。   四个厨子是从南地边防来的,在南地时做出来的菜那是人人夸赞,被同行吹捧,可到了长安东市,做出来的菜客人吃了一回再不来,被东市的同行笑话,都没脸出去见人。   谁都想人前风光,谁都想扬名立万。   他们也想恢复名誉,也想在东市的厨界名列前茅。   “好。你们想学那就跟我签买卖契约。”   四个厨子再次异口同声的道:“小的签。”   徐淼淼又问了海丰十几个问题,得知这座酒楼的主人是海青滇,并不是海族的族产,想到昨日还房契时赵氏的表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送徐家酒楼的是海青滇个人,并不是海族。   这是个误会。   “你的主子是海青滇,你不用听海家别的人的话?”   海丰语气有些自豪的道:“是。小的是国公爷派给青滇少爷的奴仆。小的已跟了青滇少爷十年。”   他的海青滇少爷看上去娇气没心眼小白脸,实则不是,不然怎么会在海家那么多的孙子当中最得国公爷海华的喜爱,还在武比科考考中一甲第九名。   他能被海华派给海青滇,能力自是比别的人强。   “好。以后酒楼有什么事,我直接跟表弟说。”   “青滇少爷已给小的嘱咐过,酒楼的事由您全权做主。”海丰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双手呈上,“这是少爷给的两千两银票,说是给您用在酒楼采买。”   “采买哪里用得了这么多银票,用在装修上面还差不多。”徐淼淼菀尔,将银票推回去,“这银票你拿着。你带我去楼上转转。”   海丰只有收起信封,请着徐淼淼与众人上楼瞧看。   二楼、三楼面积一样,二百多平米,各有包间九个,唯一不同的是,三楼的后面有一个五十几平米的露台。   露台上面摆着十几盆品种名贵正在怒开的牡丹花。   徐佳惊喜的道:“姑,这些牡丹花看上去有些眼熟啊。”   “它们是你表叔从国公府花园移植过来的。海丰,对不对?”徐淼淼可是知道赵氏有多么宝贝牡丹花,不过牡丹花遇到海青滇这个宝贝也就不是宝贝了。   海丰笑眯眯道:“县主,您说对了。”   “牡丹花正值花期,摆在这里看的人少。等咱们的全羊宴开始,就把牡丹花摆在一楼大堂,人人都能瞧到。”   “是。”   “牡丹花的花期过了,就摆别的花,一年四季大堂都摆着花,让客人看着舒服高兴。”徐淼淼心道:国公府花园的花,对不住了。   众人身后传来一个少年爽朗的笑声,“说得好!”   ------题外话------   周末愉快。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49 淼淼连出妙计秘制烤羊   海青滇穿着蓝衫黑裤,系着镶白玉的紫腰带,脚踏黑色快靴,神采奕奕,桃花眼射放精光,从三楼走进露台,跟众人一一打招呼,而后走至徐淼淼的身前。   “表姐,昨个我听说你今个要看酒楼与点心铺子,我今个就从东宫早点出来过来瞧瞧,看你需不需我出力的。”   上次他特意薰了香,结果徐淼淼看上去不喜欢薰香,这回就没有薰香了,不过早晨沐浴过了,整个人很清爽。   “我正跟海丰说装修酒楼的事,你来了正好听听。”徐淼淼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激。   李南跟她说过海青滇很大方。海青滇对徐家也很大方。   她知道海青滇是个聪明人,不会对谁都这般大方。   投之桃李,报之琼瑶。她会回报海青滇。   “好。你说。”海青滇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不想大的装修,这样耗银钱还耗人力。我就简单的装修,几天就能弄好。最迟十天后推出全羊宴。”   “好。”   “你应该能找到歌伎?”   “找歌伎干什么?”海青滇俊脸一下子通红,心虚的低下头。   他跟族里的兄弟及十几个好友去过长安的青楼。   那些歌伎穿得单薄,目光燎人,意志力薄弱的男子可受不了诱惑。   他生得好看,歌伎竟然个个都来调戏他,把他吓得当了一回逃兵,被兄弟们一直笑话。   徐淼淼微笑道:“当然是跳舞唱歌营造气氛,给全羊宴助兴。”   海丰兴致勃勃,可以想象出全羊宴配着歌舞会是怎样一幅震撼人心的场面,这可是全长安头一份,在一旁低声提醒道:“少爷,咱们府里就有官奴出身的歌伎。”   长安的高门望族有养歌伎的传统。   海族在南地边防时没有养过,来到长安,也是入乡随俗,就弄了几个官奴歌伎。   赵氏不喜欢这些,只要有她在场,这些歌伎就上不了场,渐渐的就成了国公府的闲人。   海青滇飞快的瞧了一眼徐淼淼,见她目光坦荡,心里觉得不该胡思乱想,“那我跟我娘说一声,把那些人弄到这里来。”   “好。”徐淼淼接着道:“歌伎都着男装,不许涂抹脂粉,不许与客人攀谈,只能唱南地北地边疆的民歌,只能跳边疆的舞。乐曲由鼓与边疆独有的乐器演奏。”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歌伎唱着情歌跳着艳舞,那是青楼。   这里凯旋楼,是开全羊宴的地方。歌舞就得大气硬朗,歌伎得跳出柔中有刚的境界。   如果歌伎跳不出来,那就不跳只唱歌,能有这个意思就行了。   海青滇桃花眼一亮,“表姐,你的点子可真好,我敢保证长安独此一家。”   徐磊自豪的笑道:“妹最聪慧。她出的主意个个好。”   海丰一脸憧憬,赞不绝口,“您说的太好了。小的今个就去办。”   徐淼淼微笑道:“咱们再来说说装修。”   “露台只把花搬到一楼,别的不要变动。凡是晚上过寿的客人及包全场的客人,一律送露台放烟花。”   徐淼淼说着从露台走向三楼,“三楼的视线好,把包间都拆了,能够摆下十桌,还有富余的地方就做为舞场。”   长安的有钱人太多了,肯定会有人出银钱直接包下十桌全羊宴,将整个凯旋楼包场。   “二楼就不要变动了。”   “一楼只摆十桌,空中的地方放上花,再划分出一个休息区,摆上茶几、太师椅,供客人等人时吃茶谈天。”   “找十几个画功好的画师,画出百幅历代的名将、本朝打胜仗的图,配以文字,把画裱好挂在墙壁。”   她直接从一楼进了厨房,里面打扫的一尘不染,跟徐家在小梨村家里的厨房一样的干净,“厨房的洁净就保持这个水准。”   众人一路跟来一路听着一路点头,已经对徐淼淼的奇思妙想佩服的五体投地。   徐淼淼敲了敲厨房与一层共用的木头墙,“这块墙壁能否打通?”   海青滇立刻答道:“能。”不能也必须得能。   徐淼淼微笑望向海丰,见后者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便道:“我要让客人都能看到厨房,亲眼目睹咱们凯旋楼厨房很洁净,用的食材是最新鲜最好的。”还能看到烤全羊的羊油滴到火里的场面,闻到浓浓的肉香,垂咽欲滴。   海青滇立即跟海丰道:“必须打通。”   海丰激动的道:“打通。今个就打通。”   一个中年厨子满脸的恭敬佩服,双手揣上茶杯,跪下道:“县主,您请吃茶。”   海青滇瞟了一眼中年厨子,意思是这茶应该我来揣才对。   徐淼淼在众人的夸赞声中喝了几口茶,跟海青滇道:“五日后我再来,争取七日后推出全羊宴。那时本界的武举武考进士还没有离开长安,你就请他们当第一批客人。”   海青滇笑道:“好。一甲前十的武进士,除了云榜眼之外,我都很熟。别说来吃一顿饭,就是跟我去打人都行。”   他是海英峰的嫡子,性格光明磊落,为人大方,又是东宫太子的陪读,人人都愿意与他交往。   一直跟在徐淼淼左右的徐磊粗声粗气的道:“我可以请到云义黎。”   海青滇好奇道:“表哥认识云榜眼?”   “认得。”早就认得了,还见过云义黎穿女装的样子。   “那太好了。我正想结识一下他,到那天表哥给我引见。”   “好。”徐磊都看出来海青滇爱慕徐淼淼了。   “海丰,我给你派两个帮手。”徐淼淼指着赵、王二人,“赵明正原来当过帐房,现在还是任帐房。王二宝原来给大户人家做过工,没有在酒楼做过事,就先从小二、看守库房干起。”   徐家现在是跟海青滇合伙做酒楼。   日后徐家自己开酒楼,赵明正、王二宝就能直接当掌柜。   海丰自是点点头。   他年龄大了,管着凯旋楼与点心铺子,有些力不从心,来两个帮手自是好事,只是不知道赵、王二人性格如何,好不好相处。   赵明正、王二宝上前来给海丰鞠躬行礼,请他多多关照。   海丰见状,笑容满面。   众人出了酒楼,又步行去瞧看点心铺子。   徐佳眼睛都不够使了,“东市好大啊。”   柳二激动的道:“凯旋楼那条街上,首饰铺子就有四家。每家门前都停放着几辆马车,生意很好。”要是能在东市开一家杂货铺,客人肯定也很多吧。   赵兰疑惑道:“我看到那三家的酒楼门前马车还没有走。他们吃饭吃这么久吗?”   王二宝轻声道:“兰兰,不是之前的马车,已换了马车,换了客人了。”他的观察力强,知道来酒楼做事,刚才来时特意留意过竞争对手的三家酒楼。   徐淼淼边走边给众人介绍道:“长安人口高达一百多万,是金城的十倍。东市、西市什么铺子都有。每天在东市、西市买东西的人成千上万。”   众人路过毯子铺,看到里面穿着宽袍长着卷毛鹰钩鼻的外国掌柜,特别的惊讶。   外国掌柜一眼认出常骑马来东市的海青滇,这可是长安真正贵族公子,有银钱的很,连忙操着很流利的大唐国话高声道:“海大人,你进来看看我的正宗的波斯羊毛毯子,有各种花纹,大小款都有,价格公道。”   海青滇笑道:“下回。我今个有别的事。”   旁边卖香粉的肥头大耳的中年掌柜闻声,走出来也向海青滇招招蒲扇似的大胖手,“海大人,小的店里进了新货,您要不要买些拿回府给国公夫人、县公夫人用?”   “等会再说。”海青滇正想送给徐淼淼礼物,很自然的问道:“表姐,他家的胭脂水粉很有名,一会儿你来挑选,我送给你。”   徐淼淼微笑道:“今个就算了,还有许多事要做。你的心意我领了。”   胖掌柜从未看到海青滇带着小女子来东市,一脸的八卦,还派小二去凯旋楼打听,得知那女子竟是拥有除恶金鞭的县主徐淼淼,心里有些纳闷,不是说此女非常凶悍厉害,怎么刚才瞧着很温柔的模样。   点心铺子在大牌坊进去往右走十丈的辅街中间。   铺子的名字就叫东市海家点心铺,走到门口能闻到点心的甜香味。   铺子不大,比凯旋楼小的多,只有一层,大概一百多平米。   进门就是柜台,柜台里面坐着一个穿便服卖点心的小二,正无所事事,看到众人来了,连忙起身出了柜台磕头。   海青滇问道:“今个生意如何?”   小二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生得白净,看上去很机灵,答道:“回少爷的话,从早上到现在卖了十二斤核桃糕、二十一斤枣糕、三十四斤蜂蜜糕。”   海青滇拍了拍小二的肩膀,夸赞道:“生意不错。比上次我来强。”   赵兰与小青面面相觑。   现在都快下午了,这么大的点心铺子,还是开在长安最繁华客流量极大的东市,竟然才卖了不到七十斤的糕。   这还叫生意不错?   徐淼淼使眼色示意二女不要吭声。   徐淼淼跟众人道:“这座点心铺子别看着小,买下它也得万两银钱。”   柳二啧啧舌,小声问道:“这么点大的地方就万两银钱,那凯旋楼呢?”   徐淼淼解释道:“两万五千两银钱左右。凯旋楼的位置不如点心铺子的好,要是在点心铺子这个位置,至少三万两银钱。”   “表姐,你真的是第一次来东市?”   “是。”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派人打听过长安所有街道的地价。”前几日为了给乡亲租到合适的房子,就让老乌找人去打听,老乌用的是东宫的人,他们干活特别的细致,一天之间,竟是把长安所有的街道的地价都报了上来。   柜台后面就是厨房,此时里面有两个中年厨子正在做糕点,双手都沾着面粉。   他们身前的案板上面放着揉好的白面面团及绿豆粉、枣粉等食材。   案板旁边是灶,灶上蒸笼冒着白气,从笼屉里面飘出香味,里面不知道蒸着什么糕点。   海青滇从柜台后面拿出糕点给众人品尝,而后一脸期盼的望着众人。   徐磊直言道:“味道有点甜腻。”   徐佳一直不怕海青滇,伸手扯扯他的袖子,小声道:“表叔,你的点心没有金城点心铺子的点心好吃。”   两个厨子面色尴尬。   他们是南地边防城府的点心厨子,那边的人喜欢吃甜的。现在到了长安,已经把糖的量减少了,怎么长安的人还是不喜欢吃。   这条街道还有两家点心铺子,生意特别的红火,能把海家点心铺子甩出几条街去。   他们也从两家点心铺子买来糕点吃了,甜味是淡一些,且用的面也不如海家点心铺用的好,但是客人就是喜欢买。   赵兰、小青、柳二注意的价钱,特意问了小二。   小二对答如流,“核桃糕三十二个铜钱一斤,枣糕三十个铜钱一斤,蜂蜜糕二十八个铜钱一斤。价钱越低的点心买的人越多。”   赵兰便道:“价钱都比县城的贵一些,不过长安物价高,点心卖这样的价钱还行。”   小青道:“咱们的麻花是论个卖。点心论斤卖。”   海丰自是面上无光,仍是开口道:“县主,咱们的点心铺子开了不到三个月,老顾客少,卖的点心就四、五种,没有新的点心,吸引不到新顾客。”   “这两天就把这些糕点卖完,不要再做新的糕点。后个起只卖麻花。”徐淼淼在两个厨子愧疚震惊的目光注视下,“海丰,你今个去找人做一块门匾,写上大唐麻花铺五个字,把旧匾摘了,后个挂上新匾,放几挂鞭炮。”   海青滇惊喜道:“大唐麻花铺!好大气的名字。”麻花在小梨村的徐家吃过,长安确实没有的卖。   徐淼淼自信的道:“我们的麻花是大唐国独一无二的点心,也是全天下独一家。这个名字叫得起!”   徐佳欢喜的拍拍小手,大声道:“哦,我们家的麻花要卖到全长安了。”   赵兰与小青很是激动。她们炸的麻花能叫这么响亮的名字,还在如此繁华的地方卖,真是一件终身都会感到很荣耀的事。   赵兰高兴之余,心情又有些忐忑,道:“姑,我好久没有炸麻花了。”   小青也在一旁小声道:“小姐,奴婢也很久没有下过厨房。”   “兰兰,你在村里炸了那么久的麻花,手艺熟练的很,今个回去你先就两锅恢复一下手艺,明个炸一天的麻花后个放在这里卖。”徐淼淼话毕,目光落在小青身上,“我要教你做全羊宴。你愿不愿意学?”   老乌已脱了奴籍,有官职在身,仍对徐家忠心耿耿。   小青做为老乌唯一嫡亲的外甥女,徐淼淼不想让这个好孩子一直在徐府为婢,想给她提供一份前程。   “奴婢愿意。”小青激动无比的跪下磕头谢恩。   徐淼淼受了小青的磕头礼,肃容道:“我原想着让你一直侍候我嫂子,不过这几天改变主意,你在厨艺上很有天份,我就传你厨艺,你再去教厨子,日后你成亲那日就脱了奴籍成为自由人。如何?”   小青感激涕零,“是。奴婢多谢小姐的大恩大德。”   众人纷纷恭喜小青。   徐淼淼又给海丰下令,把点心铺子的厨房简单的改造一下,跟凯旋楼一下,让客人站在柜台外就能看到厨房炸麻花。   事情交待完了,徐淼淼让赵明正、王二宝从今个起就跟着海丰做事。   她有许多事要做,这就带着人这就返回徐府。   海青滇自是跟着同去,等到了徐府,徐淼淼忙着去教小青做全羊宴,就让徐磊陪着他。   徐淼淼早就想好了在东市的酒楼开全羊宴,昨个就让乔伯进了两头活羊羔。   她让厨房的奴仆宰了两只羊羔,宰时必须放血,宰好了收拾干净,剁掉羊头四蹄,下水与羊血放在一旁。   徐淼淼让厨房的奴仆都退下,只留小青一人。   “烤全羊的关键在于食材、调料及火候。”   “当年的不足百日的羔羊,宰时把血放干净。”   “调料是我们家的密方。我只传给你。你不许传给别人。你学会以后,凯旋楼的烤羊用的调料就由你配。”   “火候就得你自己去把握领悟。”   徐淼淼每句话说得很慢。小青连连点头,每句都牢牢记住。   “现在用盐、酒、蜂蜜把整只羊腌制了,你我各腌一只羊。你跟我的步骤来,记住了,先抹酒,再抹盐,最后才是蜂蜜。”   徐淼淼早就让厨房的人准备好了毛刷子,刷子蘸上白酒,往羊身上抹,外面抹一层,里面也抹一层。   小青小心翼翼的学着抹酒。   “酒要用上等的烈酒,不能用黄酒。上等的烈酒才能除净羊肉的膻味。”   徐淼淼又往羊身上刷了淡淡的一层盐,最后刷上一层蜂蜜。   “蜂蜜能把酒与盐锁在羊肉里面。蜂蜜要用味道比较淡的荷花蜜,不能用太甜的蜜,太甜的蜜与羊肉在一起让人吃了会觉得腻。”   “好了,第一步完成,羔羊肉嫩,腌制只需一至两个时辰就能入味。下面我教你调烤全羊时一边烤一边往全羊身上洒的调料。”   “八角茴香、花椒、香叶、籽然,就是这四种。”可惜没有辣椒。不过,用不了多久就有了。放上辣椒的烤羊肉那才是最美味。   小青一听前面三种竟然是药店里卖的药材,最后一种以前从未听说过,心里再一次惊叹小姐懂得真多。   “你瞧好比例。”徐淼淼把四种香料按量放入石臼,让小青捣碎,再用石碾磨成细细的粉未。   时辰到了之后,腌好的全羊放于铁架子上,架子下面是大火,徐淼淼就在一旁站着指挥,让小青一边烤一边往全羊上面撒上调料粉末。   羊肉的肉香与调料混合在一起十分浓烈,从厨房里面飘散出去,站在厨房院子外面的众位奴仆嗅到香味,情不自禁的吞咽口水。   小青天赋特别高,第一次独自烤全羊,就能把羊肉烤成最上等的金黄色。   徐淼淼夸赞满脸感激的小青几句,取了尖刀割了两块肉,一块放在嘴里,一块塞在小青的嘴里。   “小姐,好好吃。”小青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吞掉。   “你家小姐我会做的吃食多着呢。”徐淼淼吃到了前世久违的草原烤全羊,哈哈大笑,走出厨房朝院子外的奴仆下令,“去请我哥和表弟过来品尝烤全羊!”   很快,不止徐磊、海青滇,徐清林、徐佳、邓红、邓老八也跟着过来了。   众人吃了烤全羊,自是赞不绝口。   一只羔羊出肉不到四斤,几个人你一块我一块,眨眼功夫就吃完了。   邓老八满嘴是油,“亲家,我们刚才吃的是一头羊,不是一只鸡,怎么一下子就吃光了?”   徐清林笑道:“我也是刚吃几口就没了。”   徐佳嘟着嘴道:“爷,姥爷,你们一人吃一只羊腿,我才吃这么两根骨头,你们还嫌少啊?”   邓红激动的道:“淼淼,烤全羊可真是太好吃了。”   “孕妇都说好吃,咱们就再烤一只。”徐淼淼给小青使个眼色,后者连忙接着去烤另一只腌好的羔羊。   众人不肯走,就在一旁瞧热闹。   羊油滴在火里,火苗猛的窜高一尺。徐佳吓得退后两步。小青面不改色,手拿着刷子蘸上调料粉往羊身上刷。   徐磊把徐佳拉到身边,跟爱妻笑道:“红红,烤羊真有趣。”   海青滇目光始终不离徐淼淼,连徐佳都瞧出表叔喜欢姑姑。   一会儿,第二只烤全羊就烤成功了,众人火速分吃了羊肉,均是十分的满足。   徐淼淼道:“小青,全羊宴,烤全羊是主菜,还有凉菜卤羊蹄羊头,汤炖羊杂碎汤。我晚上再教你。”   小青连声道谢。   海青滇一听徐淼淼晚上还有事,在徐府又呆了一会儿,就去东市凯旋楼、点子铺子了。   海丰已经将凯旋楼关门不招待客人了,同街的人来问都说过几天重新开张。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就找到了几十个人,分成两批,一批正在热火朝天的拆三楼的包间,准备两天之内拆完,一批在点心铺子改造厨房。   他派赵明正在三楼包间盯着,王二宝在点心铺子盯着。   “丰伯,我已经吃过烤全羊,味道极好,凯旋楼的生意绝对大火。”   “少爷,您说烤全羊好吃,那肯定就是极好吃的。”海丰对自家少爷的挑食特别的了解。   “我表姐对凯旋楼的生意这么用心,我们可不能让她失望,她今个说的装什么修,你看需要我办的事有哪些,我这就去办。”   “咱们要用府里的歌伎,您得给大夫人说一声。您还得找十几个画师。”   海青滇这就回了海府,先去见赵氏,在她面前把徐淼淼好一通夸,比天上的仙女还要好,而后说要用府里的歌伎,还需要十几个画师。   赵氏自是满口答应,直接派大奴婢把管家叫来,下令全力支持海青滇。   管家领命退下去办事。   海青滇令奴婢退下之后,笑道:“奶,您还想不想收拾仇家再出口恶气?”   赵氏一听腰都坐直了,问道:“你想出什么主意了?”   海青滇神神秘秘的道:“今个我去东宫,太子说官府正在出售咸阳吴家的地赔偿受害的咸阳商队,吴家的地全部种着籽瓜,你想坑谁就叫谁去买那地。”   赵氏从徐淼淼嘴里知道了长安一带的地不适合种籽瓜,曾孙女海蕊还把种了籽瓜的地全部翻了重新种麦子,“咸阳吴家的地有多少?”   “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赵氏激动的道:“白家!你给我想法子让白家买了。今年你就不用给我准备寿礼了。”   海青滇笑道:“奶,这事我肯定给您办成。你这么心疼孙儿我,您过寿的寿礼,我必须要送您。”   赵氏哈哈大笑,又道:“等等,太子有没有说想坑哪家?”   “太子跟您不谋而合。”海青滇俯身过来在赵氏耳边低语,“白太师那个老东西,在陛下面前说了好几回,太子妃有孕,太子不能没有照顾,让太子赶紧纳侧妃。太子不想纳侧妃,忍了他好久。”   赵氏恨声道:“老不死的府里颜色好的小女子多。老不死的从去年到现在一直不死心,一直想让太子纳他家小女子当太子侧妃。”   海青滇握了握赵氏气的发抖的手,安慰了几句,“奶,我去办这事去。这回一定要让老东西高价买了吴家的地,吃次大亏不可。”   刘氏从管家那里得知小儿子跟徐家合伙做酒楼生意,生气在小儿子不跟她说却是直接跟赵氏说了。   她在这里生着闷气,海英峰从军营回来了,见她气色不好,就笑着问道:“小东西人呢?”   刘氏气道:“他已经不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心上,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且说徐磊答应了帮海青滇七日后请到云义黎的事,等用过晚饭,跟徐清林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两个随从骑着多多、花生、糖糖去了云府。   ------题外话------   周日愉快。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50 淼淼义黎南桥相会喜   到了云府已是傍晚,正好看到林三弟站在府门外轰人,被轰的人是个穿着绸缎模样周正的中年妇人。   林三弟不耐烦的挥手,粗声粗气的吼道:“快走!天天都来,一天来三回,我一天要赶你三回。”   绸缎妇人压根不生气,还笑眯眯道:“哟,这位大哥,你都不让我见云大人。你都不知道我说的是哪家的小女子。”   “你再来我就放狗咬你!”   “你怎么知道云大人就看不上我说的女方,你能做的了你家老爷的主?”   “我家主子心里已经有人了,除了她谁也看不上。你快走!”   “大哥,那你告诉我,云大人心上人是谁,我去女方家说说。”   “我才没那么傻告诉你!”林三弟听到蹄子声,扭头一看是老熟人,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豪爽的大笑几声,满脸横肉抖啊抖,喜滋滋道:“你来了,你来找我家主子,快快快请进。”   徐磊瞟了目瞪口呆的绸缎妇人一眼,大步流星的走进云府。   “那是骡子和驴,那不是马,老娘我没看错吧?”绸缎妇人小声嘀咕,“这是哪个山沟里冒出来的人,竟然被云府的看门狗这般看重?”   林三弟进了府里,才急问道:“县主怎么没有来?”   徐磊答道:“我没跟妹说要来你家。”   “我主子去你你家几次,都没见到县主。”林三弟搓着双手,急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徐磊道:“妹非常忙。”   “主子也是这么说,可是主子很想见县主。”   “他想见我妹干什么?”   林三弟解释道:“主子跟县主分开好几个月了,想见面说说话。”   林二妹怕林三弟把媒婆放进来,去大门瞧看,正要遇到后者与徐磊三人,喜道:“这不是世子爷吗,您来了可太好了,主子刚才还说您家,快大厅里面请。”   林三弟得意的道:“我把媒婆打发走了。”   林二妹眼珠一转,实是怕徐磊误会,这话还不能说得太婉转,缓缓道:“主子中了榜眼扬了名声,长安城的官员及豪商就想让把家里的小女子嫁给主子。主子想找个与县主一样的女子,干脆不让三弟放媒婆进府。”   徐磊哦了一声。   林二妹不知徐磊是听懂还是没听懂,又道:“县主这样睿智大气的小女子,世上独一无二。奴婢觉得主子文武双全,有情有义,也是这世上无双的少年郎。”   徐磊直言道:“我爹说了,我妹及笄之前不议亲事。”   林三弟正要开口,林二妹怕他蠢说错话,伸手拧了他胳膊一下,他气得眼圆瞪。   徐磊呵呵憨笑几声,很快在大厅里见到了云义黎三兄弟,先问了云义黎病情,而后说明了来意。   云义黎自是满口答应,问道:“磊哥,你这几天都忙些什么,我去了三次都没见到你?”   徐磊便实话实说,连着今个去东市凯旋楼、点心铺子的事也说了。   “原来凯旋楼是你们家与海青滇一起开的酒楼。”云义黎语气淡然,又问道:“不知明个你在府里还是外出?”   徐磊答道:“明个我要陪妹去封田。”   云义黎微笑道:“可是长安县与户县交界的封田?”   “是。从小镇出来过了沣河南桥,我家的封田就在沣河南桥的对岸。”   “那里离长安有几十里路,你们是不是一早就得过去?”   “是。妹说明个吃过早饭就去,要在封田忙一天。我不会在府里,你来找我,我也不在。”徐磊话毕,就要离开。   “我近日得了几件兵器,你要不要瞧瞧,有顺手的就拿走,我一个人也使不了那么多,放着只会蒙尘。”云义黎见徐磊有些犹豫,语气十分真诚的道:“我们都是从一个县城出来的,淼淼对我有大恩,我叫令尊叔叔,你不要跟我见外。”   徐磊笑道:“那好。我跟你去选兵器。”   半个时辰之后,徐磊拿着两件兵器从云府离开。   云义黎待看不到徐磊的身影这才返回大厅。   云立飞、云莫清跟在云义黎身后,见他沉默不语,心情都跟着低落起来。   云义黎自是高兴不起来。他连着去了三次徐府,没有见到徐淼淼,今个徐磊来,不但没有带来徐淼淼的话,还带来了徐家与海青滇合伙做生意的消息。   他敢肯定全羊宴是徐淼淼想出来的吃食。   以前他在梨花观时,徐淼淼做了新奇的吃食,总是会给他送来,不但给他,连他的三个奴仆都人人有份。   现在来到了长安,徐淼淼跟海青滇合伙做全羊宴生意。   他心里很难做到对此事不在意不难过不伤心。   他在东市、西市都有酒楼,是不是要把房契给她送过去,让她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林二妹问道:“主子,明个您可是要去一趟封田?”   云族有董老王妃罩着,所赐封田的地理位置仅次于徐家的,就在徐家封田的河对面。   两家的封田只隔着一座沣河南桥。   “去。”云义黎想到明天就会见到徐淼淼,能当面跟她解释去年匆忙离去的事情,心里即期盼又忐忑。   林二妹笑道:“太好了,奴婢终于可以再次见到县主了。”   林三弟咧开大嘴跟云立飞、云莫清傻笑道:“上次县主给主子治了病就走了。主子一直在昏迷,没能跟县主说上话。这次主子可以跟县主多说说话。”   云立飞问道:“大哥,明个我跟你同去吗?”听徐磊的口气,明个徐家去封田的人不少,云家是不是也多去些人。   云莫清也主动开口道:“我能去吗?”   云义黎温声道:“她已经见过你们,你们就跟我一起去。”   两个堂弟饱受苦难,身体残疾,却仍有一颗善良的心。   他想徐淼淼肯定不会嫌弃他的两个堂弟。   云立飞喜道:“好哦。”上次他夜里去郡公府求徐淼淼,后者二话不说就来给云义黎治病,这个大恩情他会永远记得。   “是。”云莫清当官奴时见过高官,没有人像徐家兄妹用看待正常人一样看待他这个残废。他对徐家兄妹很有好感。   云义黎跟两个堂弟与两奴说了一会儿话,就去了书房看书。已经拥有武榜眼功名的他,仍然每天保持着读书的习惯。   一个月后,他就要去长安书院任职,到时会住在书院,那里有很多孤本藏书,真是很期待。   可是看了一会,就看不下去。   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在梨花观时与徐淼淼相处的场景。   每一次徐淼淼都给他带来温暖欢笑,让他的那段人生充满幸福。   他放下书,取出宣纸,不用思索,下笔就画徐淼淼。   她一直在他的心里梦里,一颦一笑,在他的笔下生花。   他把她画得栩栩如生。   夜里下起细雨,雨一直下到黎明,天气放晴,旭日东升。   沉重的宫门被几个御林军推开,又是新的一天,文武百官急匆匆入宫前往宣政殿参加早朝。   大太监从内殿快步走至宣政殿大殿,找了半天没瞧到人,只有高声道:“陛下宣张尚书、宁尚书入内殿。”   工部尚书张晖、户部尚书宁之晃从人群里走出来,跟着大太监前往内殿。   “不知陛下为了何事传召两位大人?”   “早朝开始的时辰已过,陛下这般急匆匆传召两位大人,不是急事就是十分要紧的大事。”   “等一会儿两位大人出来就能知道是何事。”   众位官员议论纷纷。   这么一等就是半天功夫,这样的事情在李严登基之后从未有过,众位官员更加的疑惑好奇。   又过了一会儿,大太监表情复杂跑过来,站稳了高声道:“陛下说各位爱卿若无大事就此退朝。”   脖子下面生着大肉瘤的白步海身为太师,乃是文官之首,快步走出来,把大太监拉到一旁,肃容问道:“陛下为了何事传召两位尚书?”   大太监吱吱唔唔,好半天才小声道:“太师,两位尚书刚才在陛下面前打了起来,现在已被送到太医院。”   白步海无比纳闷,“这两个憨货怎么打了起来?”张晖、宁之晃都是他向李严推荐的,两人私下关系不错,竟然当着李严的面打起来。   大太监一脸紧张,嘴唇紧闭再不肯多说,仿佛多说一个字脑袋就没了,退下离开。   白步海扭头见几百双眼睛望过来,挥袖道:“老夫头疼,去太医院抓几付药吃。”   吕文杰跟了过来,关切的问道:“太师,下官陪您同去。”   白步海经常与吕文杰在朝事上政见不和,忙道:“不用了。你快去教导太子功课。”   海英峰远远的瞟了白步海一眼,跟兵部尚书贺步立道:“我去问问太子,就知道发生了何事。”   “你别走。”贺步立叫住海英峰,目光探究低声道:“你家老小想要干什么?”   “我昨个没见着他,不知他要干什么?”   贺步立问道:“你给我说句实话,你家是不是要买咸阳吴家的地?”   “地?”   贺步立没好气道:“去年长安籽瓜一个卖到了几两白银!咸阳吴家的几百亩种得都是籽瓜。”   “不买。你要是信我,就别买。”   贺步立用极低的声音道:“你发个誓,你家要买了那块地,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海英峰哭笑不得,“你他娘的才是乌龟王八蛋。我好心告诉你实话,你还不听。你爱买不买。”   贺步立抓着海英峰的手腕大步往角落里走,一边走一边急呼呼的小声道:“你家老小给我家老二说,不让我家真买那块地,但是要做出真想买的样子。可我家是真想买那块地。”   “刚才我说了,我家不会买,你要信我也别买。”   贺步立嘿嘿笑道:“你要是敢骗我,我就让你老小尚主!你信不信?”   现在几大家族族长都怕自家的公子尚了二公主李玉。   贺家族长已跟私下里威胁了几个嫡孙,谁要是敢尚主,就把腿打断,而后送到寺里当和尚。   “你是不是皮痒了你。你在兵部屁事没有,走,跟我到军营打一架。”海英峰咬牙切齿。   “瞧把你吓得。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你放心,我不会坑你。”贺步立笑容有点邪乎,低声问道:“我觉得白太师家的几个孙子都不错,任何一人都配得上二公主。你觉得呢?”   海英峰挑眉,“你总算说了句人话。”白家想整海家,海家何尝不想整白家。   “别看白太师生得像农夫,他家的几个孙子一个比一个生得好,特别是号称文曲星下凡的那位,二公主肯定能瞧得上。”贺步立一脸坏笑。   海英峰一听贺步立说的是白家的新科状元,摇摇头道:“陛下惜才。你换一个人。”   贺步立瞪眼道:“不换。你干不干?”   海英峰目光探究,笑问道:“白太师把你怎么着了,你要毁掉他最喜爱最有才华的孙子?”   吕文杰在宣政殿的书房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李南表情古怪的进来,向吕文杰鞠躬行礼,就坐下听他讲课。   “陛下为何事急召两位尚书?”   “老师,我也不瞒您。父皇传召他们是为了制造天碗。”   “我朝有制造天碗的手艺了?”   “算是有了。得建作坊慢慢制造才行。”   吕文杰大喜,哈哈大笑道:“天碗是天下间最雅致精美的宝物,一个就是价值连城。我曾在琰王府见到过。听说陛下的国库也存了一个。这下好了,我朝拥有了制造天碗的手艺。”   李南跟着大笑,“老师,等以后我朝能制造出天碗了,弟子送您一个。”   吕文杰欣慰的点点头,又问道:“陛下可是要让工部制造天碗?”   李南笑容变成苦笑,道:“父皇是想让户部出银钱,工部来制造。”   吕文杰仍是笑着道:“宁尚书号称一毛不拨,这回制造天碗的大好事,让户部出银钱,却不让他制造,他肯定不干。”   “宁之晃何止不干,他直接上拳头打掉张晖的一颗门牙。张晖也不是好惹的,拿太师椅砸宁之晃,把宁之晃脑袋砸出一个大泡,血哗哗的流。”   原来,徐淼淼只说让李南整出点动静,李南就把原话只字不差的告诉了李严。   李严与李南商量在早朝上议此事,提前召来两位尚书问话,没想到刚说了几句,两位尚书就打得头破血流,害得他早朝都上不。   天地良心,李严与李南真没让两位尚书当这个托的意思,更不想两位尚书受伤。   “打得这么厉害?”吕文杰笑不出来了,难怪李严直接派大太监宣布退朝。   “若不是我与父皇拦着,他们能打出人命。”李南一点没夸张,当时他与李严没想到两个文官比武官还彪悍,连骂人的前奏都没有,直接就上手拼命。   “他们争着制造天碗,都想流芳千古。”吕文杰心道:将心比心,换成是我,听到此事肯定也控制不了要拼命争一争。   不到一个时辰,两位尚书为了争夺制造天碗互殴的事就在皇宫及六部传开了。   天碗是无价之宝,谁争到制造权,谁就名利双收。   文武百官得知此事,纷纷上奏折毛遂自荐要制造天碗。   宣政殿,御书房的书桌上堆了一大摞奏折。   李严随手翻了翻放在最上面的几道奏折,清一色的为了制造天碗。   刑部、吏部、兵部、礼部都跟着凑热闹,长安衙门、陕西道都督府,甚至连太医院都上奏折要制造天碗。   兵部提出的理由是保护天碗不被宵小偷盗,这还能说得过去。   抓恶人的刑部、管人事调动的吏部,还有给人瞧病的太医院,这跟制造天碗八杆子都打不着,怎么也要上奏折?   他刚开始是生气,看到最后气极而笑,“赈灾、防洪,难事、坏事,多少天了都没有人上奏折。天碗这样的事就人人抢着上奏折,不到两个时辰,这么多的奏折!”   他仍是耐着性子接着看下去,有官员说家里在深山有个很大的密洞,非常安全完全可以制造天碗,还有说愿意献出祖宅做制造天碗的作坊。   “天碗,天子的碗,自是在朕的家里制造。”   李严大手一挥下了一道御旨,制造天碗的地点设在皇宫,把空着无用的冷宫拆了建成大唐国的天碗作坊。   就在长安的文武百官都在争抢制造天碗的时候,徐淼淼、徐磊等人已离开长安城几十里,再次经过了非常热闹的小镇。   徐佳坐在徐淼淼的怀里,激动的道:“姑,前面就是沣河南桥,我又能看到桥了!”   今个邓红没有来,在府里静心养胎。   邓老八是此行播种农作物的关键人物,必须要同行。几天前徐淼淼交给他的任务就是此事。   徐磊自是要跟来守护徐淼淼。   花氏等人已经在小镇定居住了几天。徐淼淼等人准备今个办完事返回时再去看看她们。   突然间,车子停了下来。   徐佳小脑袋探出车窗外,不悦道:“马上就要到桥了,怎么不走了?”   走在最前面的护卫跑过来,禀报道:“县主,沣河南桥拥堵,只能过人,不能过马车。”   徐佳扭头问道:“姑,我看到桥上桥下好多的人。咱们怎么办啊?”   “上次咱们来,可没有这么多人过桥。我们下去瞧瞧。”徐淼淼由春兰扶着下了追风马车,又把徐佳抱下来。   “妹,我过去瞧瞧。你在这里站着别动。”徐磊在前面高声大喊,而后带着两个护卫往沣河南桥跑。   很快,徐磊三人不但返回,还带了五男一女及六匹大马。   为首的少年身材瘦高,猿背蜂腰,穿着一袭白衫,束着白腰带,乌发如墨,用一根白玉簪盘起,肌肤如玉,长眉凤眸,琼鼻朱唇,白衣胜雪,气质极为清雅,如同从画上走下的仙人。   正是新科武考的榜眼云义黎。   他身后是两个十分俊美戴着帽子脸羞的能滴出血的少年,一个穿着蓝衫,一个穿着青衫。   两个少年是云义黎的堂弟云立飞、云莫清。   走在最后的是梨花观小院三人组林大、林二妹、林三弟及六匹高大健壮的大马。   “仙人哥哥,你们别走。”   “仙人弟弟,你们还没吃我做的饼呢。”   “仙人,你们何时再来沣河南桥?”   “从来没见过生得这般好的人,比画上的人都好看。老婆子我今个可是大饱眼福了。”   六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些村民,多是妇人。有老有少,最大的白发苍苍六十多岁,最小的才三、四岁。   沣河南桥上桥下还有许多村民,已经盯着云家三兄弟看了好一阵子,不好意思跟过去,就站在那里不动,看看三兄弟要往哪里去。   徐磊指着云义黎三兄弟,粗声粗气的道:“妹,他们一直站在桥头等咱们,过往的村民都围观他们,造成拥堵。”   徐淼淼与行至身前的云义黎四目相对。   云义黎眼里的徐淼淼穿着红艳似火的长裙,个子长高了,皮肤洁白似雪,比以前更加清秀美丽。   徐淼淼第一次看到云义黎穿男装,阴柔里带着几分阳刚洒脱,还把长发束起露出耳朵,耳朵色泽白大而方正,与容貌同样完美。一时看得出神。   徐磊高声问道:“妹,你说咱们还过不过桥?”   徐淼淼回过神来,答道:“过。今个来是办事的,不过桥怎么办事。”   徐磊便带着人去驱散村民。   徐佳看云义黎看得呆了。她见过这个美得像仙人的人,那次他是仙女,这次变成仙人了哦。   林二妹走上前一把抱起徐佳去了河边,柔声问道:“小佳佳,你还认得我吗?”   “我认得你。我也认得神仙姑姑。”   “我家主子是男子。”   “哦。神仙叔叔。”   “你哥哥小文文呢呢?”林二妹心里嘀咕:你要是叫我家主子神仙姑夫该有多好。   “他去上长安学堂了。”徐佳忍不住回头看云义黎,“神仙叔叔太好看了。”   “云义黎见过淼淼。”云义黎凤眸目光炙热,上前深深鞠躬行礼。   徐淼淼见到穿回男装的云义黎俊美无双的让任何人无何抵抗,心狠狠的跳了两下,心道:他的声音变了。   云义黎见徐淼淼嘴唇微张却没有说话,连忙柔声道:“对不起。淼淼,我害你伤心难过。”   徐淼淼眼帘低垂,哼了一声,“我是要一个月不见你。”骗她那么久,害她流了那么多的眼泪,这笔帐不好好算算怎么行。   云义黎心砰砰的跳,站在桥头被那么多人围观都没有脸红,一看到徐淼淼就脸红的似摸了一层胭脂。   他再次柔声道:“对不起。当时局势复杂,我没有十成的把握金蝉脱壳假死离开金城,只能让你每隔十天打开一幅画。”   “你若是失败呢?”   云义黎目光炯炯,“我若真死,林二妹会去小梨村把你没有打开的画收回。”   徐淼淼心里一痛,只是想到云义黎会死就这么难受。   云义黎见徐淼淼面色苍白,心里一暖,她还是这样在意他,不愿意听到他任何不好的事。   “淼淼,一切都过去了。你不要再想不高兴的事。你看,我恢复了真实身份来到长安。你也到了长安。我们又可以见面谈天。”   徐淼淼点点头,微笑道:“我恭喜你考中武榜眼。”   云义黎笑容灿烂,露出两排十分雪白整齐的牙齿,异常俊美的脸洋溢着阳光青春,道:“恭喜你当了县主,拥有除恶金鞭。我们同喜。”   “你倒是机灵,知道从我哥嘴里套话。你何时到的这里?”   “一个时辰前。”   “你这么早过来等我们,是要把银票要回去?”   “当然不是。送出去的东西岂能要回?”   “哦。你就这么信我。”   云义黎定定望着徐淼淼,一字一句的道:“我对你可以生死相托。”   徐淼淼呸了一声,“别一开口就说不吉利的话。我要你好好活着,幸福活着。”   “好。我听你的。”云义黎望向徐淼淼的目光多了些痴迷,心道:我有了你才能幸福。   徐淼淼飞快的瞟了云义黎一眼,低下头嘴角上翘。   两个俊美少年一直站在一旁,得到云义黎的示意,立刻上前跪下磕头道:“云立飞(云莫清)拜见县主。”   “我与你们哥哥是挚友。你们见我无需多礼。快起来。”徐淼淼连忙伸手虚扶起二人,“你们三兄弟站在一起就是一道风景,引来那么多老百姓围观。”   前世古代十大美男子之一的卫玠被人山人海包围瞧看,现代有帅美的男明星被追星族疯狂追求。   今生云义黎三兄弟被老百姓围观一个时辰之久。   人人皆有爱美之心。特别是三个俊美似仙的少年同时出现,不引起围观才怪。   三兄弟均是羞得低下头。在长安就被人围观,于是三人就分开出府,这次来到偏僻的地方,仍是被人围观。   徐淼淼笑着跟云立飞、云莫清道:“上次我们在云府见过面。你们的事我知道一些,我会跟你们哥哥商议给你们按义耳。”   两个俊美少年异口同声的道:“义耳?”   云义黎好奇的问道:“义耳是什么?”   ------题外话------   本周愉快。月票。呵呵。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51 义黎淼淼封田互生仰慕   徐淼淼道:“义耳是跟真耳相似的用特殊材质制成的耳朵。”   两个俊美少年异常惊喜,“真有那样的耳朵?”“义耳能按在我的脑袋上?”   徐淼淼缓缓道:“有的。我需要给你们动一个小手术装上义耳。以后,从远处看你们的义耳跟真耳没有区别,近处看只要你们不主动说出来,别人也发现不了。”   她第一次在徐府看到云立飞时就想到给他装义耳的事。   后来她去云府看到云莫清也是缺少一只耳朵,就决定看云义黎的表现,要是让她消气了,一个月后给两个少年装义耳。   云立飞喜极而泣,“大哥,县主要给我按义耳,我以后出门不用再戴帽子了。”   云莫清直接激动的蹲下来呜呜哭。   他与云立飞生得太美,幼时做了官奴之后,被官员家同龄的丑少爷妒忌,拿刀把他们的耳朵割下来,让他们变成残疾,一生被人嘲笑。   徐淼淼劝道:“你们快别哭了。你们的仰慕者以为我欺侮你们了呢。”   云立飞连忙跟站在不远处对徐淼淼指指点点的众位妇人孩子高声道:“县主可没有欺侮我们。县主对我们很好,她是我们的大恩人。”   云莫清抹干眼泪,站起来朝村民挥挥手,示意真的没有被徐淼淼欺侮。   云义黎感激的轻声道:“淼淼,多谢。”   徐淼淼问道:“我以后要欺侮你,是不是全长安的女子都要打我替你报仇?”   云义黎笑道:“你能欺侮我什么。”用极低的声音道:“哦……那晚你是欺侮过我。”   徐淼淼白了云义黎一眼,挑眉道:“那你怎么不叫啊,你大声叫呗。”   云义黎脸颊又是通红,想到海青滇已经跟徐淼淼合伙做了生意能够经常见面,心里大急,便鼓足勇气,轻声道:“我想你会对我负责。”   徐淼淼啐了一口,“真没羞。”   云义黎观察徐淼淼脸没有红,但是耳垂红了,不禁心里如同吃了蜜。心道:干娘几次在信里教我一定要主动大胆的追求淼淼。干娘是对的。   徐磊高声道:“妹,桥上人散了,咱们可以过桥了。”   “走。我们过桥去封田。”徐淼淼话毕,略有些慌乱的快步往前走。   云义黎连忙跟上和徐淼淼并肩而行。   蓝天白云,沣河水潺潺流过,几百年的沣河南桥,白衣无双少年与红裙秀美少女,此情此景宛如一幅画。   两人在众人的惊艳夸赞声中走过沣河南桥,相视对望,均是一笑。   几个月在永靖县的梨花观生离死别,如今在长安县沣河南桥相聚谈笑风生。   人生真是奇妙,两人实是有缘。   徐淼淼往前走,目光落在道路旁边绿油油的田地,麦苗在春风里点头微笑。   “你家的封田与我家的封田就隔着一条沣河。你家有没有官奴?”   “没有。”   “一个官奴都没有?”   “陛下想要赐下官奴,我如今要寻找族人,没有精力管官奴,就谢过陛下没有要。”   “嗯。你寻找族人的事,我还没有进长安在驿馆就听那里的官员说了。这件事进行的怎么样?”   “不怎样,目前为止没有真的消息。”消息有不少,经过一一排查,都是假的,想要骗云族的银钱。   “董老王妃拥有那么大的权势财力,找了那么多年,才找到四人的下落。你这才刚开始找人,不要心急,慢慢来。”   别人也曾这般劝过云义黎,但是不如徐淼淼劝的效果好。   她这么一说,云义黎就觉得心理的压力就少了些。   “淼淼,又让你为我担忧了。”   “我这次见到你,觉得你跟以前有些不同。”徐淼淼停顿一下,在云义黎疑惑还有些紧张目光注视下,轻声道:“你笑得更少了。这样可不好。”   “我一直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直到离开梨花观去了金城,干娘才告诉我要寻找族人复兴家族。我懂得少,能力不够,要想的做的事情太多,精力有些不够。”那种天马上就要塌下来,只能独自一人扛起来的感觉,实是很难受。   徐淼淼目光怜惜心痛,“你不要想得太多,只要努力去做了就问心无愧。”   她可是知道云义黎有多么的博学,还是武考榜眼,绝对配得起文武双全四个字,可是云义黎这么的谦虚。   云义黎的这种态度,令她敬佩。   “好。”   “义黎,我喜欢看你笑,看你快乐高兴。你为我笑一笑。”   一瞬间,云义黎欢喜的仿佛飘上了云间,幸福无比。   “你这是在傻笑。样子真傻。”徐淼淼笑眯眯,心道:傻笑也这么好看,真是让人羡慕妒忌啊。   云义黎忍俊不禁,仰天哈哈大笑。   林大三奴已经许久许久没听到云义黎这么开怀的笑声。他们望向徐淼淼背影的目光充满感激。   “你怎么悄悄给我那么多银票?”   “我听干娘说过国库空虚,陛下的日子也不好过。陛下赐给你们家的府邸很大,还赐了一大群官奴,每日的开销不小。你经商很厉害,有了本钱才能施展手脚。我就给你送去本钱。”   “看在你这么会做事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谢谢你的原谅。”云义黎之前听林三弟学徐淼淼的话,得知她为他伤心难过了一个月,一直无比的愧疚自责。   现在得了她这句话,这几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以后他会对她更加的好,让她没有白白为他伤心痛苦。   徐淼淼柔声道:“小南南打伤你的事,对不起。”   云义黎云淡风轻的笑道:“我也踢了他一脚。他是为你打抱不平,我能理解他的心情。”   “你别为小南南说好话。我已经罚过小南南,下不为例。”徐淼淼见前面走来几个汉子,为首的是这几天一直在封田忙碌的赵德。   众人惊喜的招手高声道:“县主,世子爷!”   “义黎,我给你引见赵德大哥他们几个管事,你家的封田就交给他们带领我家的官奴种。”   “淼淼,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用说谢字。”徐淼淼低语一句,就迎上几人,见他们精神还不错,身上鞋面上都沾着泥土,“你们都辛苦了。”   “我们没有扛锄头翻地、施粪、搬木头石头盖房子,一点也不辛苦。”赵德几人鞠躬行礼之后,看到仙人般的云义黎,均是看傻眼了,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   “这位是云族的族长义黎,也是陛下钦点的武比科考榜眼。”徐淼淼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中接着介绍了云立飞、云莫清。   众人看到云立飞两兄弟,再一次惊艳,心道:生得都跟仙人一般,个个都比卢亮将军、海青滇少爷俊俏。没想到此生来到长安,竟是能看到如此神仙人物。   邓老八背着徐佳,身旁跟着笑容满脸的林二妹。   王大宝看到林二妹,再看到穿回男装的林三弟,最后去看云义黎,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事要破茧而出,可是又难以置信。   赵德走至林二妹身前,笑道:“这位是林二妹吧,去年世子爷成亲,我们还一起吃过喜酒,原来你也到了长安。”   林二妹不但认得赵德,还认得王大宝,点点头答道:“对。我是林二妹。我也到了长安,现在跟着主子住在云府。过几天我就要随主子去长安书院。我主子是长安书院的博士。”   赵老汉问道:“你的主子是哪位?”   “穿白衣的就是我主子。”   赵德望向云义黎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敬佩,夸赞道:“云族长这么年少就当了长安书院的博士。太了不起了!”   众人瞧云义黎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之前赵明圆跟众人说过,金城书院年龄最小的博士都是三十几岁。长安书院的名声比金城书院大的多,云义黎才十几岁就当上博士,这是少年奇才。   云义黎淡然道:“我是几分努力,几分运气,陛下又惜才,就成全我的心愿,派我去长安书院任武学博士。”   他的谦虚随和让众人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赵老汉看了赵德一眼,知道他不好意思求人,便道:“云族长,我堂孙子就是他的小儿子赵明圆,是我们村唯一的秀才,现在就在长安书院读书。”   云义黎道:“我听淼淼说过明圆。我去了书院会见见他。”   在场的赵家几人均道:“云族长,真是谢谢你。”   云义黎微笑道:“我与淼淼是挚友,你们是她的乡亲,我自是要关照一二。”   徐淼淼高声道:“你们带着官奴把云族的封田种好,就是对他的最大回报。”这就把云族的封田也交给她来管的事说了。   众人一听又多了几百亩地,正好弥补了已经种上麦子的那几百亩地,且云族的封田就在很近的河对岸,均是特别欢喜,连声应下此事。   徐淼淼环视几人,缓缓道:“我今个来,先要看看房子,再给你们说封田种什么新的农作物,鱼塘养什么鱼。”至于果林原来种着什么果树,就还那样,暂时不做改动,等树上出果时再说。   赵冬至一激动又有些结巴,“今个就,就,就能种新的农作物了!”话毕才想起今天有客人,飞快地看了几眼云家三兄弟,他们没有一人面露蔑视。   “太好了。我们守着这么多亩田地,日夜盼着,终于可以往地里种农作物了。”   “难怪今早有几只喜鹊在树上叫,原来我可以种新的农作物了。”   几人对土地的感情特别深厚,欢喜的差点手舞足蹈。   徐淼淼笑道:“新的农作物已经由邓伯发好苗了,稍后让邓伯拿给你们。”   云义黎目光好奇。   在小梨村时,徐淼淼种籽瓜就给他说过,后来他离开金城去了南地,董老王妃还特意派人千里迢迢给他送过籽瓜。   当时他吃着籽瓜,觉得徐淼淼特别聪慧,医术、厨技、手段、经商、人际交往都很高明,竟然连农事也精通。   他能遇到徐淼淼这样的小女子,真是幸运幸福。   徐徐春风拂过,飘来阵阵令人作呕的大粪臭味。徐家的封田已有几十亩施了粪肥,臭味就是从这些地里散发出来的。   徐家人在小梨村生活那么多年,对田里的粪臭倒没觉得什么。   云义黎三兄弟及三奴也没有一人抱怨。   徐淼淼让众人带路,边走边问道:“官奴的房子盖的怎么样了?”   赵德微笑答道:“房子盖起了三排,已有三百人住进去了,今个再建一天,所有人都能住进新房。”   徐淼淼夸赞道:“你们速度真快。”又问道:“可是日夜轮流干活?”   “是。我们几人与官奴都分成两批,日夜开工。”赵德目光落在泼了大粪变成黑色的田地,过几天这里就都种上新的农作物,绿绿的叶子,一大片一大片,那将是十分令人喜悦的场景。   在鱼塘与果林之间,三排整齐的二层砖制的小楼拔地而起,每排小楼高达两丈、长达十丈,楼里的长廊传出孩童追跑笑声。   徐磊惊喜道:“妹,砖楼真好看。”   徐佳直接直进一楼的房间瞧看。邓老八等人也很好奇都去看。   赵德解释道:“十岁以上的娃娃都去地里干活,在楼里玩的都是小娃娃。”   徐淼淼大概看了几眼房间,每间面积十平米,都没有置家具。   用来当卧房的房间角落铺着干草,黑又脏的破旧被褥铺在干草上面,极为简陋。   “大家吃的水是沣河的水?”   “对。他们从去年冬天至今已吃了几个月的沣河水。”   “打井,还得打深井。三百多人,至少打十五口井。就在这附近打。”冬天、春天细菌繁殖很慢,到了夏天,河里什么脏物都有,天气炎热起来,细菌系列的特别快,人喝了会生各种病。   她最怕的就是这么多的官奴住在一起生疫病。   打井的银钱绝对不能省下。   “是。”赵德连忙点头。心道:要是我两个大舅子在这里就好了,这可是十五口井,很大的生意。   云立飞听到了徐、赵二人的对话,表情不可思议,小声跟云义黎道:“县主对官奴太好了,给他们建砖楼,还给打井。”   官奴比奴仆的地位还不如。官奴是犯了罪的官的家眷,名声不好,地位比奴仆还低一等。   云义黎望着徐淼淼纤瘦的背影,轻声道:“淼淼向来很善良,对官奴也是如此。”   徐淼淼回过头来,微笑道:“义黎,我这么做不是善良,而是希望他们卖力干活,更好的回报我。”   云义黎反问道:“你若不善良,怎么会一口气给他们打十五口水井?”   徐淼淼菀尔。   云义黎见她笑靥如花也笑了,柔声道:“其实你只打五口水供他们喝就够了,但是你心里体恤他们,不想让他们去沣河挑水洗衣沐浴。”   赵老汉大声道:“是。云族长说的极是。我们县主就是这么心善。”若是心狠之人,怎么会不惜力的帮乡亲。   徐磊重重的点头,“妹是天下最心善的人。”   “我的心善是看对谁。”徐淼淼当即把咸阳吴家的结局告诉赵德几人,而后望向云义黎,“你还说我善良吗?”   云义黎夸赞道:“不但善良还很聪慧。你没有直接使用除恶金鞭,这不是善良聪慧是什么。”   徐淼淼笑道:“你这么夸我,是不是又想要我动脑子给你想残诗了?”   云义黎哈哈大笑,轻轻摇摇右手,道:“不止是残诗,还有烧鸡。”   徐淼淼白了云义黎一眼,道:“你想的美。一个月后再说。”   云义黎便道:“一个月得从那晚你给我看病开始算起。”   夏荷、秋菊从未见过徐淼淼小女儿态的模样,今个徐淼淼在跟云义黎说话时几次都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们就知道了徐淼淼心里有谁。   夏荷心道:县主心怡云榜眼,太子以后可不能打云榜眼了。   在三排小楼的后面有一排小楼正在如火如荼的盖建。   这是没有被惩罚的官奴居住的地方。   离着这里大概五十丈地势较的平地,有一排两层的木楼,这座楼已经建好了,楼前有几个穿得破破烂烂流着鼻涕的孩童拿着与他们身高一样的扫帚在扫木屑。   这些孩童的样子就跟一年多前的洋芋蛋、赵五风、赵六风一样。   徐淼淼的目光只在他们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便去看木楼的房间。   当时她说建木楼时只想着惩罚这些犯了错的蠢官奴,没有考虑冬天木楼不能烧火炕的事。   暂时先这样,这些蠢官奴要是干活卖力,冬天再给他们建砖楼住。   云莫清忍不住问年轻相仿的赵冬至,道:“这些小孩子都不用做活?”   赵冬至没想到云家人会主动跟他说话,一脸惊喜,“县主说十岁以下的娃娃不用做活。县主还说以后让我们教娃娃识字算数。”   “他们遇到县主,何等的幸运。”云莫清想起自己当官奴时,三岁就开始干活,五岁就被少爷割掉左耳变成残疾,忍不住热泪盈眶。   赵冬至慌得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怎么要哭了?”   “他们的命比我好太多了。你看看我。”云莫清掀起帽子的左边。   赵冬至看了之后,目光十分怜悯,失声道:“谁割了你的耳朵?”那么平整的伤口,就算早就长好了,也能一眼看出是刀伤。   云莫清抹干眼泪,气道:“一个跟他们一样大的小孩子。当时我是官奴,我没有遇到县主这样好的主人。主人的儿子见我生得好,就把我的右耳割了。”   云立飞凑过来,低声道:“我被人割了左耳。”   赵冬至义愤填膺道:“真是太恶毒了。”   云立飞性格有点没心没肺,一点都不悲伤,笑眯眯道:“县主今个说要给我和莫清装上义耳。”   云莫清一脸期待。   赵冬至不知道什么是义耳,摸了摸脑袋,“县主的医术特别高明。她给我爹接接接过断指。”   两个俊美少年均是望向赵冬至,示意他多说说。   “我爹的一根手指被人一口咬断了,血流不止,县主给我爹把手指接回去了。”赵冬至总算说了一句不结巴的话。   云立飞惊诧道:“我从未听说断掉的指头能接回去。县主的医术真高明。”   赵冬至又把在琰王府听到徐淼淼救活金素及三名军官的事说了。   两个少年激动欢喜,更加的期待徐淼淼给他们按上义耳。   赵冬至又道:“我原来不识字,这几个月县主派人教我识字,我现在能看简单的书。”   云立飞道:“我们当官奴也没有条件识字。这些天我大哥、林大教我们识字。”   赵冬至问道:“云族长要去长安书院当博士,你们也跟去吗?”   两个俊美少年异口同声的道:“跟过去。”   赵冬至便道:“云族长对你们真好。”   云莫清开口道:“大哥说我们年龄都小,不用外出做差事。他要亲自教我们读书习武。”   他自从知道要按上义耳,以后不用再戴帽子,一直罩在人生天空的乌云就要散去。不知不觉愿意跟人倾诉交流。   云义黎见三个少年交谈甚欢,心里有些欣慰,看来还是要多带两个弟弟出来走走,让他们跟人多接触。   徐淼淼柔声道:“明个你带他们来我家,我要先给他们量尺寸,做义耳的模子,过几天才能给他们按上义耳。”   “好。”云义黎目光感激,微笑问道:“淼淼,我很好奇,你要种什么新的农作物?”   ------题外话------   钻花票都收到了。谢谢!   月票给我吧。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52 淼淼种辣椒义黎终表白   徐淼淼问道:“你看过很多的游记,可知道蕃椒这种蔬菜?”   “你描述一下蕃椒的样子口感,我想一想。”云义黎有过目不忘之能,但是怕说错,还是要问得细致些好。   徐淼淼伸出右手来比划,“蕃椒有红色、绿色,长得像牛角,小的手指这么粗长,大的有巴掌大两根手指粗,口感辛辣。”   “我看过三十七本游记,其中本国的三十二本,译成汉字的外国名人游记的五本,这些游记都没有记载你说的蕃椒。”   “那太好了。”   云义黎凤眸精亮,微笑道:“原来你要种蕃椒。”   徐淼淼秀眉笑弯弯,“蕃椒这个名字不好听,它叫辣椒。我要种的新的农作物就是辣椒。”   在前世辣椒是古代国外引进国内,刚开始的名字就叫蕃椒,后来才改为辣椒。   今世徐淼淼从空间里面取出辣椒种子,不是从国外传入大唐国,就直接叫它辣椒。   云义黎婉转的问道:“辣椒辛辣口味,能好吃吗?”   “它可以当菜,可以做种调料,还有药用。”   辣椒在医学上有很高的药用价值,不然它的种子不会存在空间里面。   药书上记载:用于脾胃虚寒,食欲不振,腹部有冷感,泻下稀水;寒湿郁滞,少食苔腻,身体困倦,肢体酸痛;感冒风寒,恶寒无汗。(摘自网络)   这里是陕西道——秦地。   前世陕西人都爱吃辣椒,著名的吃食油泼辣子面,就是放了很多的辣椒粉。   全国各地最火的餐馆就是川菜、湘菜餐馆,开一家火一家,天南地北的人都爱吃。   川、湘两大菜系出名的菜,水煮鱼、剁椒鱼头、麻辣仔鸡、香辣蟹、小炒肉、宫爆鸡丁、鱼香肉丝等都需要放辣椒。   十分有名也很美味的川味火锅,辣椒必不可少。   今生,她相信辣椒一旦上市,不止是长安方圆几百里,大唐国上至高官下至百姓都会喜欢上吃辣椒。   “终于轮到我种辣椒了。”邓老八激动的喊了几个人的名字。   他兴高采烈带着赵德等人去车上,把已经发了苗的几千株辣椒苗小心翼翼拿出来,而后叫赵德选十几个听话老实的官奴一起下地种辣椒。   “这是县主千辛万苦寻来的新的农作物辣椒。”   “天下这么大,大唐国这么大,我们是第一批种辣椒的人。”   “县主说了,辣椒除去能做成菜还有药用价值,收获了卖价肯定比粮食贵。我们绝对不能辜负县主的信任,一定要把辣椒种好。”   “咱们府里的加上云族的封田有一千多亩,这些辣椒苗远远不够。我跟县主说好了,这几天我就吃住在封田,把辣椒种子发成辣椒苗,在所有的田地种上辣椒。”   邓老八在种辣椒之前,站在高处,慷慨激昂的说了几句话,说得众人心潮澎湃,十几个官奴竟有一半激动自豪的热泪盈眶。   他说完话,见效果很好,心里暗喜。这可是他想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发言。   赵德接着跟众人道:“邓大人亲自带着我们种地。我们要仔细听邓大人讲怎么种辣椒,如果听不懂,当场就得问邓大人。”   邓老八都忘记了自己是李严亲自封的七品官员,听到邓大人三个字,立刻挺了挺本来就已经很直的腰杆。   众位官奴对邓老八一脸敬畏,不敢多看他。   人多力量大。几千株辣椒苗不到半个时辰就全部种下地。   邓老八特意去把徐淼淼请了过来指导。   徐淼淼笑道:“邓伯,我种辣椒的法子都是从书里瞧来的,也没有种过,我是纸上谈兵。您是陛下册封的农官,在种地这方面是行家里的行家。您就大胆的种吧。”   邓老八激动的大声道:“谢谢淼淼信任。”又望向云忆黎,问道:“云族长,你族里的封田是我们种,种的也是辣椒,你看我们这么种辣椒,行不行?”   云忆黎直言道:“我在农事上一窍不通。”在梨花观那些年,连观门都没有出过,后来去了金城、扬州,每天习武读书,压根没有功夫看农民种地。   邓老八目光在云忆黎与徐淼淼两人脸上来回看,“我们怕把你家族的地种的少收或是颗粒无收。”婉转的说话真是累心啊。   云忆黎道:“淼淼说您是农官,您想怎么种辣椒就怎么种,颗粒无收没关系。”   徐淼淼听出邓老八的话外之音,老人这是为她操心怕收获时说算不清楚帐,心里一暖,指着云忆黎道:“邓伯,他是土财主,把族里地交给我,只收我很少的租金。”   云忆黎微笑道:“淼淼看着给点租金就行。你就给我六只烧鸡。我们六人正好一人一只,吃个痛快。”   云族的几百亩地租金竟然只收徐家六只烧鸡。邓老八哈哈大笑,这个云族长对徐淼淼是真心实意的好。   林三弟在后面跟林大、林二妹道:“我终于又有烧鸡吃了。”喜得嘴得合不拢。   “你就知道吃。”林大瞪了林三弟一眼,不过脸上笑意浓浓。主子总是想着他们三个奴仆。   林二妹笑道:“县主身份高贵,亲自给主子做烧鸡,一只烧鸡百两银钱不卖,六只至少六百两!”   林三弟啧舌,“我能吃到百两银钱的鸡,我这辈子活得够本了,值了。”   林二妹低声嗔怪道:“你真是个猪脑子。县主与主子关系很好,肯定常给主子做烧鸡。咱们沾了主子的光,也能常吃到,可不止一只鸡。”   “哦。那我可得好好活着,多吃百两银钱的鸡。”林三弟又夸张的道:“我这身子骨有些弱,我可得好好保养活到七老八十。”   林二妹骂道:“呸,你你比猪还胖,比牛还壮,你还弱?”   “我比你比大哥是弱。”   林大瞟了一眼林三弟,道:“那倒是。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可得好好练。”   众人一听林三弟这样的武功高手都是三脚猫,林大、林二妹的武功得有多高?   瞬间众人都对三奴高看几眼,心存敬畏。   云义黎在云府时活不多,见了徐淼淼才活泼一些话跟着多了。   在云府时,三奴就是一台戏,天天斗嘴。   有时林大、林二妹一生气就把林三弟打一顿。林三弟不向云义黎告状,也不服软,倔强的要死。   总之云义黎的生活里有了三奴,乐趣无穷。   他们四人虽是主仆,却已相处到有了亲情成了亲人。   徐淼淼与众人瞧看过鱼塘,给赵老汉吩咐道:“咱们府里的鱼塘就养鳙鱼(胖头鱼)、鲩鱼(草鱼),不要养鲤鱼。”   “是。”赵老汉以前没有养过鱼,不过鼻子底下一张嘴,可以过了桥去对岸向有鱼塘的农民请教经验。   徐淼淼问道:“你看咱们的封田需要养牛吗?”   “已经有这么多官奴,不用养牛了。”赵老汉再喜欢大牲口,也不能让徐家花不该花的银钱。   徐淼淼缓缓道:“大唐国律法当中有一条专门保护耕牛。咱们府若是养了耕牛,丢失病死都得到官府消案,比较麻烦。那我就听你的不买牛了。”   一千多亩地,至少得买十头牛,不出事没事,出了事就麻烦。   御史可是天天就盯着各府的封田,随时上奏折弹劾。   大唐国非常注视农事,不爱护耕牛的名声比出了丑闻都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赵老汉道:“谢谢县主信任老头子我。”   徐淼淼接着道:“咱们不买牛,那就多买驴子。我看小镇上就有卖驴子的,你向大管事支银钱,带着人去买驴子,买多少头你决定。”   一个有田、果林、鱼塘的大农庄,必须得有能干活的大牲口。   有了驴子,就有了驴车,驴子还能拉磨,官奴干活能省不少力气。   赵老汉大喜道:“是。”   “对了。你多买些小鸡崽回来,发给那些娃娃,每人养几只,让他们在识字的空闲挖蚯蚓喂鸡崽。鸡长大了下的蛋、出的肉扣除本钱,我们府里都按小镇的市价买了。”   徐淼淼几句话就给几十个官奴小童找了一件可以挣钱还不累的事做。   赵老汉连连点头道:“是。”穷人家的娃早当家,家里的孙子孙女三岁就开始在地里捡麦穗了,何况是官奴的娃。   林三弟激动的走过来,俯在云义黎道:“主子,县主知道你爱吃鸡,就让官奴养很多的鸡。你以后能有很多的鸡吃。”呵呵,我们也能沾光吃到鸡。好幸福。   云义黎见徐淼淼面带微笑低下头十分温柔,他的心跳再次加快。   徐淼淼召来赵德,让他跟着林大去沣河对岸瞧看云族的封田。   “是。”林大对徐淼淼一脸恭敬,二话不说跟着赵德就走。   林大直到今天才知道云义黎一直不让他雇人不让种地的原因,原来已经全部交了给徐淼淼。   林大曾经觉得徐家是普通百姓,徐淼淼身份地位低,有些配不上云义黎,后来徐家地位天翻地覆的变化,徐淼淼也当了县主,完全配得上云义黎不说,以云族现在的势力,云义黎还高攀了徐淼淼。   他今个亲眼目睹徐淼淼处理封田及官奴的事,对她心服口服,就算她不是县主,凭这么强的能力及手段,也能当得了云族族长夫人。   他佩服林二妹与林三弟的眼光,看人看得很准,也非常期盼徐淼淼能够嫁给云忆黎,成为云族的当家主母。   沣河河岸有大片大片的草地,绿油油的青草绣着无数五颜六色的野花。   沣河的水比较清澈,近河岸一丈的河面能一眼看到河底的水草、石头、小鱼。   云义黎在梨花观时,一直想与徐淼淼同观黄河水,到他离开时都没有实现这个小小愿望。   如今云义黎与徐淼淼坐在草地上,眼前就是潺潺流淌的沣河,他的这个愿望在长安实现了,心里窃喜。   徐淼淼扭头望了一眼,不远处徐佳在与云立飞、云莫清玩耍,夏荷、秋菊就在旁边守着。   她望向河面,低声问道:“那日我们全家去大镇买大牲口。我在馄饨摊吃馄饨时,感觉到有人在客栈偷窥,那个人是不是你?”   云义黎脸色羞红,轻声道:“是我。”   “我就想着是你。”   “我当时不但穿着男装,脸上还沾满假胡须。我怕你看到之后惊吓,就没有露面。”   徐淼淼笑道:“你戴上胡须啊。那也会很好看。”   “粗犷,跟大镇的军士没什么区别,方便夜里我去军营练武学骑术。”   “你在梨花观不会骑马,到了大镇才学会的?”   “是。我在梨花观只是读书练武,别的都不会。出了梨花观,我要学的事情很多,首要就是骑马。”   “你要去金城,还要去扬州,学会骑马到哪里都骑马去不用坐马车,速度快也便捷。”   “当时我还不知道要去扬州。我骑马是为了出事时逃命。”   “出事?”   云义黎低声道:“对。我干爹的几个儿子联手要致我干娘与弟弟于死地。我去金城见干娘,干娘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她掌权失败,我们就得逃命。”   “董老王妃也会骑马?”   “会。且很精通。但她不骑,不想让人知道她会。”不但会骑马,还会一点武功。   徐淼淼知道李文琰的骑术好,没想到董老王妃精通骑术。   云义黎长眉紧蹙,“当时局势非常紧张,我回到金城跟干娘一商量,干娘怕我的身份被干爹识破就让我离开。我正好有你给的假死药,就假死了,顺便把干爹的两个儿子拖下水,也没有白白假死。”   徐淼淼柔声道:“你在大镇时就已经想好了假死。你给我画的三幅画就说明了一切。”   “是。”   “你假死之后的端午节,董老王妃在回金城的途中被李静的儿子派刺客刺成重伤,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亦真亦假。我干爹与干娘遇刺是真事,但是干娘身上的伤是她让自己的人刺的。”   “你们用的是苦肉计。”   “对。这不是有了你的药吗。我们就大胆了一回。”   “不那么做,你们真的斗不过李静的儿子。”   “是。那时不是你死就是亡。我与干娘别无选择。”   “你是什么离开金城的?”   “我干娘遇刺身体好了之后,我就离开了金城。我回扬州参加文比科考的乡试,准备参加今春的武比科考。”   “那你离开金城走时,也没有给我捎个口信。”   云义黎柔声道:“淼淼,我走的时候,我干爹还在世,我的身份若是泄露出去,我干爹就会否定我干娘所做的一切,还有我不想让你身处险境。”   “那你就打算一直不跟我见面了?”徐淼淼听云义黎一直在叫李静干爹,看样子李静的死与他和董老王妃无关。   她很好奇李静的死是人为还是天为,但是怕云义黎为难,不想再问下去。   云义黎轻声道:“我的打算是考中武进士之后,派林二妹到小梨村向你说明一切,如果你那时没有定亲事,就问你愿不愿意来长安与我共度此生……”   时间仿佛静止,两个人的脸颊红似红霞,目光呆呆的望着沣河河水,好一会没有说话。   “神仙叔叔,送给你!”徐佳不知跑过来,沾着泥点的双手捧着一小把鲜花,放在云义黎的眼前。   云义黎望着红扑扑天真无邪可爱的小脸蛋,微笑道:“谢谢。”接过了鲜花。   徐佳立刻回头跟众人大声道:“哦。神仙叔叔收了我的聘礼。我长大之后,他就会娶我了!”   徐淼淼哭笑不得,“小佳佳,这个小坏蛋。”   夏荷笑道:“小小姐,你不想嫁给琰王爷了?”   “李文琰好久没跟我玩了,我不嫁他了。”徐佳学着大人的模样洒脱的挥挥小手。   云义黎低下头,把鲜花放在腿上,十只修长的手指把鲜花编成了一个小花环,而后戴在了徐佳的脑袋上,“去玩吧。”   徐佳跑到河边,借着河水照自己的模样,美滋滋喜滋滋。   一会儿,徐佳看到云义黎把亲手采的鲜花做成了一个大的很漂亮花环戴在了徐淼淼的头上,眼珠子一转,大声道:“原来神仙叔叔喜欢我姑姑啊,他给我姑姑做了一个花环当成聘礼。”   徐淼淼羞道:“小佳佳,别乱说话。下次我不带你来了,让你在府里呆着。”   徐佳可是领教过徐淼淼的厉害,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忙走过来鞠躬,小声道:“姑,对不起。原来你不喜欢神仙叔叔。”   云义黎嘴唇紧闭,目光有些痴迷的望着徐淼淼。   “夏荷,给我打小佳佳的屁股。这个小坏蛋今个真是气死我了。”   徐淼淼一声令下,夏荷飞快地跑了过来,做势把徐佳抱了起来,假装要打她屁股。   云义黎干咳一声,“淼淼,童言无忌,小佳佳说者无心,你不要惩罚她。”   徐淼淼白了云义黎一眼,娇声道:“还不是因为你吗。好了。不要打小佳佳了。”   徐佳在草地上站稳,趁着徐淼淼起身走向河边时,连忙风一般跑至云义黎,在他耳边低声道:“神仙叔叔,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哦。你要想当我的姑夫,就要努力。”   云义黎望着徐佳跑向远处的林二妹,嘴角上翘,起身跟着徐淼淼一起走到河边。   徐淼淼蹲下用河水照自己,冷不防身旁多了一个人,扭头一看是云义黎,笑道:“你在哪里学得编花环?”   “每逢三月,观里会有香客会戴着桃花与柳枝做的花环,我年年看就学会了。”他总不能说小时候,每年都有男童香客送给他漂亮的花环。他收了太多太多的花环,不知不觉就学会了。   “你以前给别人编过花环?”   “第一次给小佳佳编,第二次就是给你。”云义黎长眉挑了挑,凤眸睁大,意思是你不会连小佳佳的醋也吃吧?   徐淼淼轻哼一声,嘀咕道:“这还差不多。”   不知不觉竟然已过午时,突然发觉午饭还没有吃,也没有一个人过来提醒。   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耽误了大家吃饭,连忙安排奴仆去小镇买饭。   徐淼淼派了秋菊与两名护卫。云义黎派的是林二妹。   两批人一起出发,林二妹路上跟秋菊有说有笑,一起到达小镇。   秋菊按照徐淼淼的吩咐,买了荤素两种馅的包子,白面饼、烧肉、煮鸡蛋。人多买的就多。   林二妹只买六个人的吃食,买的量只比秋菊买的少一些,而后非要帮秋菊付了银钱,说是云义黎特意嘱咐她必须给徐家付帐。   几人带着一大堆的吃食返回封田的河边,秋菊赶紧去跟徐淼淼禀报林二妹帮忙付银钱的事。   徐淼淼望了一眼云义黎,跟秋菊笑道:“他一直是巨富极有钱,咱们这点人可吃不穷他。”   林三弟从马背的包裹里面翻出几大张油纸铺在草地上,而后把吃食放在上面,请云家三兄弟及徐淼淼兄妹、徐佳、邓老八坐过来。   云义黎三兄弟盘腿而坐,徐家人见徐淼淼坐下,就不客气跟着坐下。   林二妹买的吃食跟秋菊的一样。   云家三兄弟面前的油纸上面包子、饼、烧肉、鸡蛋堆成小山,数量徐家四人面前的吃食两倍还多。   不一会儿,云家三兄弟就都吃光了,云忆黎见徐家四人吃不完剩下四个煮鸡蛋、两个肉包子,很自然的都拿过来与两个弟弟分着吃了。   林二妹特意双手捧着用油纸包的一包吃食过来,问道:“主子、两位少爷,这里还有几张饼、一些烧肉,您们可要吃?”   云义黎见两个弟弟伸长脖子望着,便伸手接过来放在他们面前。   ------题外话------   为了本文的月票名次能靠前,亲们只要得到了月票就投给本文。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53 乡亲做买卖得淼淼计   云立飞打开油纸包,露出里面的六张白面圆饼,每张有四个巴掌大、半寸厚,一斤左右的酱烧肉。   他迅速用手指抓起几块酱烧肉放在白面圆饼上面,然后一卷,双手交给云义黎,后者接过来就放在嘴边吃。   云立飞又卷好一张酱肉烧饼交给了云莫清,最后给自己卷一张。   六张饼一斤酱烧肉很快就被三兄弟分吃完了。   邓老八自认为饭量极大,年事已高比徐磊还能吃,但是看到三人的饭量,都十分的惊讶,何况徐磊。   徐淼淼微笑道:“邓伯,他们三兄弟没吃早饭就出门了,这是早中两顿饭。”   云立飞大大咧咧的性子倒没什么。   性子内向的云莫清羞得脸红了,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以前当官奴时,干得是体力活,吃饱的次数少,然后有机会就多多的吃,往死里吃,胃口不知不觉变得很大很大。   云义黎朗笑几声,徐淼淼最是了解他。   昨个他一晚难眠,今个一大早把两个弟弟三个奴仆都叫起来,兴冲冲的来到沣河南桥等徐淼淼,怕等不到徐淼淼,就一直在那里站着,都不敢派人去小镇买早饭吃,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还被人围观。   不过,这一切都非常值得。他特别高兴,胃口大开。   邓老八笑道:“能吃是福。你们是少年,胃口大了好。”   徐磊憨声道:“你们家有几百亩田,足够你们吃的。”   众人在河边草地上用过午饭,已近未时三刻,就启程去了小镇。邓老八留下来种辣椒。   徐淼淼怕云家三兄弟引起小镇百姓围观,让他们先行一步回长安。   她带着众人步行去小镇去看望在此定居没几天的花氏、高大姑等人。   她给赵德等人租的房子在小镇的镇尾,距离沣河最远地势最高的地方。   每家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至少四间房,砖泥混合,宽阔明亮,里面的家具是七成新,每家前院都有口摇井,后院还有一、两分地可以种菜,地理位置、条件比小梨村好多了。   赵德等人的老婆都勤快,没有一个懒惰,这几天把小院收拾的一尘不染,根本不像刚住进来的。   花氏等人并不知道徐家人今天会来,看到徐家人出现,特别惊喜。   徐淼淼见众女的气色不错,问道:“你们在这里住得习惯吗?”   “他们这里的人说话方言很重,说得稍微快点,我们都听不懂。”   “街坊邻居好打听,听说我们都是从金城那边过来的,都来问那边去年有没有打战,有没有死很多人。”   “这个镇子不止我们几家是外来户,还有好几家是从外地过来的。”   “我喜欢这个院子,有井水吃用,特别方便。”   “以前要去黄河边打水,大冬天冻死了。现在家里的院子就有井,不出门就能打上井水,一年四季随时随地有井水可吃可用。”   众女七嘴八舌,脸上洋溢着对新家满意的欢笑。   “你们先住着,觉得好了,就买下来。”徐淼淼一开始给赵德等人的月钱,最低的一个月六两银钱,最高八两银钱,逢年过节会发东西,还有大红包可拿。   众女相视对望,均是自信的点点头。   原来她们一来就打听过了,小镇的房价跟永靖县城里房价差不多。   四间屋带水井的小院子大概四十两银钱,每加一间屋增加二两银钱。   赵德家人最多,他与花氏的院子最大,有七间层,需要五十两银钱。   她们在金城时从董老王妃及徐家得到的红包、赏银加上从小梨村带来的银钱就差不多够买小院子了。   以后她们的男人每月有固定月银,还有徐家赏的东西、赏银什么的,而且她们在这几个月向赵兰取了经,得知做吃食生意很赚银钱,就打算也在小镇上卖吃食。   高大姑头一个开口道:“县主,我们母女看镇子的集市人很多,就商量从明个起在镇上的集市卖玉米面饼。你看行吗?”   集市上有卖玉米面饼的,高大姑买来吃了,根本没有她做的好吃。   她想跟刘喜儿试试卖玉米面饼。   原来,这几天高大姑与刘喜儿商量过了。   以后王二宝要成亲,洋芋蛋还小得要家里养着,那就得是王大宝这个当大哥的来养。   洋芋蛋与赵二宝现在在长安住着。洋芋蛋白天要跟赵五风、赵六风、徐文一起去长安学堂上学。   徐家给洋芋蛋垫付了学费。王家不能老沾徐家的便宜,王大宝决定从月银里把学费扣掉。   高大姑与刘喜儿为了攒银钱,也为了王大宝的负担能小一点,就做玉米面饼买卖。   徐淼淼缓缓道:“玉米面饼有人在卖,而且利润很低。我觉得你们可以试着卖玉米面与白面混合的生面条,论斤卖不论两卖,每斤赚一、两个铜板,一天卖个五十斤没问题。”   玉米面饼是一个铜板两个,两个铜板五个,利润太小了,还要用火用锅很麻烦。   玉米白面生面条,不用柴火也不用锅,省事省钱多了。   高大姑恍然大悟,“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刘喜儿问道:“手擀面条太简单了,我七岁就做了。会有人买吗?”   徐淼淼笑道:“肯定有人买。你放心。刚开始你们先做五十斤,以后再按照购买力增加。”   小镇就住着二百多户人家,周边的村民几百户。   这世上的懒人多的是,生面条拿回去一煮就能吃了,便宜还方便,五十斤面条肯定能卖掉。   花氏见母女俩还在犹豫不决,心里暗道:淼淼说的话绝对没错。高大姑母女可真是笨死了。“你们还不快谢谢县主想了这么好的法子,你们要是不做这个买卖,我就做了。”   刘喜儿急道:“不行。这可是淼淼姑给我们出的主意。我们当然做了。”   花氏就道:“瞧你们娘俩黏糊的样,不愧以后是卖面条的。”   众女哈哈大笑。   花氏接着道:“县主,我与我侄女也要在集市上卖吃食,我们就卖玉米白面枣馒头。”她做的枣馒头在小梨村是出了名的好,连徐淼淼都夸赞过。   小花氏见徐淼淼点点头说好,立刻眉开眼笑。   小镇的集市虽然没有人卖玉米白面枣馒头,但是卖别的吃食的特别多,小花氏怕生意不好。徐淼淼都说好,那肯定生意就好。   贺氏壮着胆子道:“县主,我与奶奶准备在集市上卖白面糖饼,你看能卖吗?”   徐淼淼想了想,道:“你们要是用白面,成本有些高,你就用六成黑面、四成白面,价钱要的低一些,买的人就会多,薄利多销,生意应该不错。”   贺氏与赵老汉老婆连声道谢。   徐淼淼又道:“你们需要本钱就直说。”   “我家有本钱。”   “小本买卖,用的本钱才几十个铜钱。”   “谢谢县主。”   众女再次道谢。   徐磊把几家都看过一遍,跟几个妇人道:“红红让我替她问你们好。你们要是来长安,一定要来我家跟她坐坐说说话。”   众女要留徐淼淼用饭,后者说要回去用晚饭不能让老爹、嫂子等着急了。   众女送徐家人出了小镇走出一里路。   徐家人往前走了二里路,竟然看到云义黎六人就在河边的草地上盘腿坐着,六匹大马在不远处悠闲的吃草。   徐佳趴在车窗前看到了六人从草地上站起来向徐家人招手,欢喜的叫道:“姑,你快看,神仙叔叔,他没有回长安,他在等咱们!”   “这个义黎,等了快一个时辰。”徐淼淼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云义黎骑上白马就跟着徐淼淼的车。   徐佳不时的在车窗里面小鸟一样跟云义黎说话,最后她就直接下了车,坐在了云义黎的身前,共骑一匹白马。   “我姑可厉害了,她有一根除恶金鞭,你不要惹她生气。”   “我姑做的吃食可好吃了。我最爱吃她做的酸菜肉饺子。你没有吃过,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我姑可好了,是世上最好的人。你要想跟我抢我姑,那你就对我好一点哦。”   林二妹哄道:“佳佳小姐,你有没有去过扬州?”   “没去过。”   “扬州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你想不想听听?”   “想啊。我跟你骑一匹马吧。”徐佳立刻向林二妹张开双臂。   云义黎骑着白马慢跑,就这么一直与徐淼淼的车保持并排前行。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进了长安城门快要到岔口,云义黎开口问道:“淼淼,明个你与磊哥可有功夫来我家坐坐?”   他想了一路,要怎么约徐淼淼见面。   他要是去徐府,不能单独见徐淼淼说话。他要是去城外,又怕徐淼淼事情太多太忙不同意。   想来想去,他已认了徐清林做叔叔,两家有点沾亲带故,不如在云府见徐淼淼,全府除了他们六人,还有三十几个老实巴交从金城琰王府过来的奴仆,也不怕有人传闲话不利于徐淼淼的名声。   “好。我正想跟商议一件事。”徐淼淼与云义黎除了说封田,就是说说二人分离之后的经过。她都忘记说正经的大事了。   云义黎嘴角上翘,望着徐家人走远直到不见,方带着弟弟奴仆回府。   林大眼睛盯着林三弟,警告道:“明个县主要来咱们府,你别乱说话。”他指的是昨个林三弟在徐磊面前说媒婆什么的。   林三弟不满的道:“我今个没有说错一句话。”   林二妹笑道:“好了。大哥别说他了。他总算做对过一件事。”那晚徐淼淼能来给云义黎瞧病,多亏林三弟说服云立飞把徐淼淼请来。   云立飞眉毛笑弯弯,喜滋滋的问道:“大哥,县主明天来会不会给我们安义耳?”   云义黎温声道:“应该不是。”见云立飞笑容渐收,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着急,淼淼言出必行,她应下的事,肯定会用心完成。”   徐郡公府的大厅里,赵大山带来了李严的口谕,请徐清林带着一双儿女着便服入宫共用晚膳。   徐清林激动的道:“淼淼、磊儿去了封田,不知何时回来。他们一回来,我们就进宫。”   赵大山便回宫复命。   徐磊兄妹在府门外就听门奴说宫里来人了,见到徐清林得知李严召见,这就跟着他去了皇宫。   此时徐淼淼还不知道天碗的事已经令长安的官场震动的事,以为这次就是个平常的家宴而已。   夜幕低垂,皇宫已然灯火辉煌,这次徐家人与上次进门不同,此时宫门前还能看到官员不停的进进出出。   宣政殿的御书房,李严稳坐太师椅,书桌下面坐在椅子上的是李南。   刑、吏、兵、礼部的四位尚书站在中间,正在为了参与制造天碗的事各说各的理由。   吏部尚书董哲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吏部的不容易。   礼部尚书刘尔属慷慨激昂阐述十几条理由说明制造天碗的事有了礼部的参与就会如何如何。   如果不争,制造天碗的名册就没有礼部两个字,这可关系到礼部的荣耀,他能不争吗?   兵部尚书贺步兵干脆拿出去年宫变之时军队壮烈牺牲的将士名册,哇哇哭道:“陛下,我们不怕流血不怕牺牲,您就下旨让我们兵部参与制造天碗。我们兵部人才济济,只要您提供方子,能制造天碗的将士成千上万。”   兵部的那些官员齐刷刷的跪下求他为了牺牲的将士去求一求李严。   兵部是最缺银钱的地方,正月初宫变时的牺牲将士的抚恤金至今只下发八成,还有两成没有着落。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不想求人,可是为了这件事,不得不厚着老脸在李严这里哭一通。   刑部尚书刘山佑跪下道:“陛下,天碗是上天赐给我们大唐国的宝物,臣以为我们六部都应该参与制造天碗。”他们四人说好了进来之后,以四部的名义一齐说服李严,这三人竟然见到李严就头晕,只说自己的那一部,压根不提别的部。把他气死了。   三位尚书一听这话,均是用能吃人的目光瞪着刘山佑。   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三个和尚都没水吃,何况六个和尚呢。   六部一齐参与制造天碗,这样的话也就刘山佑这个书呆子当真。   “制造一个天碗,你们六部参与?”李严哭笑不得,反问道:“赈灾的时候你们六部怎么不参与?”   刘山佑闹了个大红脸。他可以说刑部不管赈灾的活,那么李严肯定就会回复刑部也不用管制造天碗。   赵大山轻手轻脚进来,禀报道:“陛下,徐郡公爷、县主、世子已进宫了。”   李南笑容满脸起身,前去迎接。   李严心里大喜,朝四位还有满肚子的话要说的尚书挥挥手,道:“朕的舅舅、表弟表妹来了。朕与太子要跟他们用家宴,就不留你们。你们退下。”   退下,这一退就得明个见,明个有早朝,李严就会宣布制造天碗的部门。   怎么能退下?   贺步兵忙道:“陛下,老臣就在这里恭候您。”   另三位自是不会离开皇宫。   “你们都到偏厅去,朕让宫人把晚饭给你们送去。”李严态度很随和,不过目光里带着一丝戏谑。   四人一听这是不是制造天碗的事有戏呢,心怀喜悦之情去了偏厅,刚走到偏厅大门前,就听到里面许多人的说话声。   进去一看,偌大的偏厅里,几十张椅子都坐满了人,长安各大家族白发苍苍的老族长、太师白步海、国公爷丁胜强等人都在,都是熟人。   好像除了海家之外,长安三品以上有实权的官员齐聚一堂。   四位尚书面面相觑,敢情他们算是反应迟钝来晚了。   “别给他们搬椅子!”   “我在先帝在位时入朝当都督时,他们四个小孩子还没生呢。四个小孩子也来凑热闹?”这个先帝说的是李严的生父李浩琪。   “天碗这样的事,轮不着你们四部。一边呆着去。”   几位七老八十的老族长发话了,宫人不敢动弹。   四位尚书苦哈哈的出了偏厅,去别的厅搬了椅子回来。   白步海走至,俯视四人,脸上的大肉瘤子还在轻微的抖动,问道:“陛下呢?”   四人不敢不回答,先后答道:“徐郡公一家入宫,陛下与太子陪他们吃家宴。”   白步海面色微变,哦了一声返回座位。   旁人便道:“徐清林是陛下的舅舅,此时入宫,肯定是为了制造天碗的事。”   “徐郡公对陛下有救命养育之恩,对太子有养育之恩,他这一开口,哪还有咱们的事。”   “制造天碗这么大的差事,总不能徐郡公一人独揽了吧,陛下总得想想我们这群劳苦功高的忠良。”   李严、李南亲自去把徐清林三人直接迎进了饭厅。   饭桌上摆了一凉菜四热菜一汤,两道主食。   凉菜是小葱拌豆腐,热菜是鸡肉烧海参,蒸鲈鱼、素炒豆勺(豆芽)、白果炒白菜,汤是蛋花汤,主食是白面馒头与碧梗长粒米饭,与奢华压根不沾边。   往日李严这个时间已经用过晚饭,今个一波波的大臣求见他,这些人都是帮助过他登基,不能不见,加上有心事,还要等徐家人,就拖到现在才用晚膳,连便服都没有功夫换。   徐清林与徐淼淼只挟放在面前的菜,有些拘紧。   徐磊跟平素在家里一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李严就让宫人都退下,特意嘱咐不让任何人进来。   没有外人在,徐清林与徐淼淼就自在多了。李严、李南跟父女俩说话,父女俩就彻底放松了。   宫里的菜以前主要的烹饪方法是煮、炖、蒸,没有那么多的花样。   李南进宫之后,在传授酒楼的厨子做饭时,特意让御厨来观摩,于是宫里就有了炒、炸、煎等烹饪方法。   李严见徐淼淼文文静静坐着秀气的吃饭,偏厅的那些官员估计打死也想不到天碗的方子就是出自她这个小女子之手。微笑道:“舅舅,我今个下旨把冷宫拆了,要在那里建个天碗作坊。”   徐清林一愣,而后问道:“你拆了冷宫,有没有官员反对?”   皇宫的每座宫殿都是按照风水图建的,都有讲究的。   虽说朝代还是替换了,皇帝还是换了,风水好像没有起到什么做用,但是冷宫就算是关被废的妃嫔,那也是雄伟神圣的宫殿,拆了变成作坊,也太匪夷所思。   “没有。连御史都上奏折以监督的理由请求参与制造天碗,哪有官员反对。”李严话毕,心里很是苦闷,偌大的朝廷,连御史的眼里都只有名利,其他的官员更是如此。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李动给李严留下的真是个特别烂的烂摊子。   李严登基已有一年半,用尽心思用人管人,朝廷的风气仍是不正。   徐淼淼忍不住抬头打量这个便宜表哥,冷宫这个关被废妃嫔的地方,说拆就拆,这魄力太大了,真让人崇拜。   话说她都没有瞧瞧冷宫是怎么样子,是不是前世小说里写得在皇宫最阴暗偏僻的角落里,有两三排低矮的房子,空荡荡没有宫人,只有精神失常的妃嫔在自言自语,处处透着诡异阴森。   李严问道:“淼淼,你可是有话说?”   ------题外话------   月票。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54 帝说天碗来历兄妹齐心   “我没有话说。冷宫不是好地方。拆就拆了。”   普通百姓,哪怕是官员,对于不喜的妻妾,和离、休弃或是卖掉,也不会像皇帝这样,他不喜欢了,也不能让别人喜欢,把妃嫔囚禁在冷宫里面哪里也不能去老死。   冷宫就是个专门折磨女子磨灭人性的地方。   徐淼淼同是女子,这样的地方拆掉,当然没有意见。   李严笑道:“整个皇宫都是我的家,我想拆哪座宫殿,就拆哪座。”这就跟他非要把豆芽叫成豆勺,豆浆叫成豆汤一样。他的地盘他做主。   李南干咳一声,故意道:“姑,冷宫阴气太重,曾经死过许多妃嫔,还有一些妃嫔莫名其妙的失踪,到了夜晚能听到人的哭声,可是走过去,却是找不到人,特别可怕。”   徐淼淼自是知道李南的用意,白了他一眼,道:“趁着冷宫还没有拆掉,你带我去,要是没有什么哭声,你就给我哭个听听。”   李南呵呵笑着,跟李严道:“您看,这就是我姑,胆子大的不得了,没有什么能把她吓着的。”   “淼淼真是个胆大的,这性子随了舅娘。”李严望着徐淼淼,陷入回忆,“舅舅,您可曾记得,我们刚到小梨村住时,房子挨着山,大冬天夜里有野兽路过发出古怪的声音,舅娘敢一个人出去瞧看。”   “你舅娘武功高,胆子大。淼淼是看书多懂得多,能够预知凶险,胆子才大。”   李严好奇道:“淼淼还能预知凶险?”   徐清林望着爱女目光宠溺,有些激动的道:“是。我给你说件事。”   李严颇感兴趣的点点头。   “前些天正值初春,我们出了金城来长安,有一日在官道上赶路,大白天突然间电闪雷鸣,天都黑了,只能看到一丈以内。淼淼让御林军停下,不要在大树下避雨,不要手持铁器,就在官道上等着雨后再走。”   “雷雨过后,我们平安无事,御林军将士浑身淋透,虽是不说,但心里多少有些抱怨。我们继续启程,刚走出一里多路,一群的农民站在路旁的一棵大树下围着什么在痛哭。你猜怎么着?”   徐清林还给李严卖了个关子。   李严不愿意动脑子,微笑摇摇头。   李南好奇的问道:“雷把树下的人劈死了?”小梨村下雨时,徐淼淼就给他们嘱咐过注意事项。   徐清林肃容道:“不是。不是劈人是劈牛。雷把树下的一头成年的大黄牛劈死了。”   李严惊诧道:“我从未听过雷能把一头牛劈死。”他前世就曾亲眼目睹过雷把活生生的人劈死。自此深深敬畏天道。   “你们没在现场瞧看,那头黄牛眼里流血,混身漆黑,冒着黑烟,离着几丈都能闻到一股肉焦味,极惨。”徐清林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   一头几百斤重的成年大黄牛站在树下都能被雷劈死,何况人呢。当时御林军上下对徐淼淼佩服的五体投地,十分感激。   李南惊诧道:“爷,您当时瞧见了?”   徐清林道:“我们三人都亲眼目睹。原来下雨时,村民怕黄牛淋着雨,特意把它牵在树下避雨,巧得是黄牛身上驮着铁犁,天打雷闪电击中了铁犁,黄牛活活被雷电劈死。”   徐淼淼望着老爹,他一见到李严,就变得这么健谈,还能对发生了十几天的事情描述的这么细致。   李严感慨道:“农民种地就指着牛拉犁出力。这牛死了,农民跟死了亲人一样悲痛。他们狠不下来吃自己养的牛的肉,会把牛卖掉或是埋了。”   李南问道:“爷,那个牵牛到树下的村民呢?是不是特别的自责?”   徐清林点点头,“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十分自责愧疚跪在地上向家人认罪,狠狠的自扇耳光,将两颗门牙都打掉,鼻子流血。淼淼说少年是不懂并非故意,掏了十两银钱把死牛买下来,还留下两名御林军等当地衙门的仵作验牛尸。”   李南自豪的道:“我姑一直这般心善。”   徐磊突然间道:“我们把牛肉吃了。牛肉特别好吃。”牛肉比桌的鱼、鸡都好吃。   李南问道:“叔,你的意思,我姑买牛为了吃牛肉,是吗?”   徐磊瞪眼道:“买了不吃,那是傻。”   “父皇,您瞧,我叔说话就是这么气人。”   李严笑道:“谁要你先气你叔的。”   徐磊得意的朝李南扬扬眉毛。   徐淼淼谦虚的道:“这只是生活的小常识,记载在一本游记里面。我正好看到了就记下了。”   李严便道:“读书使人聪慧。我有生之年,期盼大唐国的百姓人人识字,人人读书。”读书太费银钱,他只能有这个理想,只能期盼了。   用过晚饭之后,李严仍是请徐家三人去了上次见面的那个偏僻的小厅坐下,而后让宫人全部退下。   徐清林见李严神色严肃,便明白这次李严传召他们进宫不是纯粹的吃家宴,担忧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严答道:“天碗。一切都是为了制造天碗。”   徐清林问道:“此事交给工部就是,你为何发愁?”爱女事先跟他说过。他非常高兴也非常感激爱女。   李严冷笑一声,道:“舅舅,人人想要制造天碗,想要获得名利。”   长安的几大家族以助他登基的事为理由让他回报,他们要掌握制造天碗的方子。   他是正统的皇帝,登基是顺了天道,且已给了几大家族赏赐,几大家族还不满足。   几大家族就是永远都吃不饱永远都要向他讨要好处的嘴脸。   徐清林疑惑道:“天碗不就是国外的宝物,我国只是没有而已,为何人人都想制造它?”   李严肃容道:“天碗并非寻常的宝物。”   徐清林问道:“此话怎讲?”   李严激动的道:“当年李动夺了我的皇位称帝之后,为了名正言顺,特意派官员带着五万两黄金及重礼美女去罗马帝国,请罗马帝国皇帝写国书承认他的帝位正统。”   “罗马帝国皇帝派使者送来一对天碗,说天碗是罗马帝国失传的宝物,是上天所赐,天下间不超过十对,只有正统的天子才配拥有。”   “罗马帝国送的一对天碗,是给天子与皇后所用。李动得了天碗,昭告天下百姓。百姓竟然都信服他。”   “如今淼淼献了制造天碗的方子,我制造出天碗之后,百姓会相信我才是正统。”   “朝中的文武百官都知道皇宫天碗的来历,也猜中我的打算。他们为了名利,都要参与到制造天碗当中。”   “我现在发愁选谁制造天碗才好?”   徐清林在金城时曾听徐淼淼说过董老王妃有一个天碗,当时没有留意,没想到天碗竟然有这样重大的典故。   罗马帝国在当时是最大的国家,比大唐国要大,各国都以罗马帝国为首。   这与徐淼淼前世的历史不一样。   今生她是从书上知道的罗马帝国,但并不知道天碗的事。   徐淼淼轻声道:“大哥,我们是今个才知道天碗的来历。我很好奇,既然天碗是天子的碗,李动为何送给李静一个天碗?”   李严缓缓道:“李动一直没有立皇后,传闻后宫的女人为了争夺天碗闹得不可开交,宫里天天死人。当时,李静对李动有很大的抱怨,李动为了消李静的气,就把本该是皇后用的那只天碗送给了李静,意思是与你共享江山。”   徐淼淼立刻道:“天碗有两只,我在董老王妃那里见过一只,您宫里的这一只跟她的那只碗是一样,还是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李严前世曾经费尽心思得到一对天碗,对它们记忆犹新,道:“模样大小差不多,没多少区别。”   他见徐淼淼面色凝重,当即从怀里摸拿一把钥匙,交给李南,“你去打开第五个箱子,把里面的天碗拿过来。”   徐淼淼点点头道:“我亲眼看看比较好。”   她献的方子制造出来的玻璃杯,必须比波斯国制造的天碗好,才能达到震憾的效果,不然弄出个一模一样的天碗,分不出高低,李严怎么去昭告天下他拥有了天子的碗,是正统的皇帝。   李南快步离开。李严问道:“舅舅,你想不想制造天碗?”与其便宜别人,不如让徐清林来制造。   徐清林忙摇摇手,“术有专攻。我连泥人都捏不好,可制造不了天碗。”   “大哥,我们要是想制造天碗,我们就不拉你合伙做天碗买卖了。”   徐淼淼、徐磊、李南是一方,李严是一方,卖天碗的利润五五分成。   徐淼淼听李严的口气,是不是忘记了天碗是两方合伙的事。   李严非常淡定的道:“你说的做买卖,怎么个做法?”   徐淼淼以为李南没有跟李严说过,就把跟李南说过的话复述一遍。   李严聚精会神的听完之后,开口道:“南儿跟我说过了。”   徐淼淼面无表情,心道:你已经知道了,怎么还要问一遍?   李严温声道:“我想听你说得更细一些。”   徐淼淼问道:“制造天碗的方子与卖天碗的法子,您想听我听更细一些?”   “对。”   徐淼淼目光坦然,道:“方子现在没有办法说得细,这需要在制造过程中不断的摸索。”   前世徐淼淼在念军医大的上铺战友同学家里就是开玻璃厂的,这位战友同学每次放假回来,都会给全寝室的同学送一件玻璃制的礼物。   后来她们毕业前去外地实习的军队医院离战友同学家非常近,就常去玩,战友同学的爷爷张口闭口玻璃制造发展史还带她们去参观工厂。   徐淼淼的记忆力好,很尊战友同学的爷爷,就都记下来了。   今生她在当上县主,又有皇帝当后台,得知玻璃碗能当成价值连城的国宝送给皇帝,就决定做玻璃买卖。   隔山如隔行,她跟连陶瓷作坊都没有见过的李严说玻璃作坊,嘴皮子说破了后者也不见得听得懂。   她的话只会跟工匠说。   “那多少天能制造出比波斯国天碗强的天碗?”李严内心焦急,语气却是尽量温和,不想吓着小表妹。   徐淼淼在金城琰王府时,看了许多的书籍,为了制造天碗,特意看了工事类的书籍,知道目前大唐国工艺的水平。   “顺利的话,需要百日。”   波斯国的天碗那根本不能叫做玻璃,大唐国要是用了她的方子,用不了多久就能制造出超出波斯国水平的天碗。   百日已是个很保守的时间。   李严激动的高声道:“极好!”这比之前徐淼淼说的两年提快了整整一年九个月。   每年洪灾、旱灾就在五月至七月,会有成千上万的百姓流离失所。去年他为了赈灾,不想求长安的各大家族,就派人悄悄把国库里的几件珍宝卖掉,卖的银钱全部赈灾。   这就与大户人家表面上看着光鲜,实则靠卖家底过活,期间的苦楚只有当家作主的人才知道一样。   他不想把珍宝卖光,不想留给李南一个空荡荡的国库。   现在他把希望寄托在制造天碗上面,如果能大批量的制造出天碗,卖出巨银,就不用再卖珍宝。   徐淼淼问道:“您的要求只是如此?”   “是。我急需制造出比波斯国强的天碗。”李严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至于为什么这么相信徐淼淼,那是来自他的直觉,重活一世他的直觉变得特别的准。   “大哥,制造天碗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只知道方子,还要靠匠人潜心制造。”   “好。是我太急了。百日已经很快了。那卖天碗的法子呢?”   “您将制造天碗的动静弄得这么大,人人都知晓,大大利用卖天碗,我们的买卖肯定会好。”徐淼淼刚才听到波斯国的一对天碗值五万两黄金时,内心实难接受。   工艺那么差的一个碗,放在前世跟废品一样,竟然在今世值这么多黄金。   李严忍不住喜上眉梢,问道:“怎么个好法?”   徐磊见徐淼淼有些犹豫,开口道:“妹,大哥是在问你能挣多少银钱?”   徐淼淼保守的道:“这要看局布的有多大。”   原定计划很简单,让李严找工匠把玻璃碗制作出来,她负责卖掉。现在李严把事情变得文武百官人人皆知,天碗又有得非同一般的政治意义,她的计划需要变动。   李严疑惑道:“卖天碗还要布局?”语气里面没有半点的轻视。   他前世今生在经商上面的天赋很差,但不像历代皇帝对商人看不轻,更不觉得徐淼淼卖天碗是件丢颜面的事。   “当然。”徐淼淼对于天碗是打算做一开张就管几年的那种大买卖。   “怎么个布局?”   “您要是信得过我,就交给我全权去办。”   李严内心有些犹豫。   他以为徐淼淼从小梨村出来的,她说的买卖好,撑死了就是万两银钱。   他现在处处需要银钱,光是赈灾就需要十万两银钱,可不是徐淼淼以前卖籽瓜挣到的千两银钱。   他都把冷宫拆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把买卖天碗的事全权交给徐淼淼,要是最后只得万两银钱,那会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可是他不交给徐淼淼,那是对她的不信任。   徐清林望向李严目光里的几分与宠溺与怜惜。   以前在小梨村时,家里有他们夫妻,李严从未为银钱操过心。   现在长安,李严当了皇帝,看样子整日为了大唐国国库里的银钱操碎了心。   徐淼淼低声问道:“大哥,我要说您就能挣五万两……黄金,你可信我?”   李严猛的抬头,瞪圆眼睛,“黄金!”   他自是听出徐淼淼话里的意思,五五分成,他得五万两黄金,徐淼淼三人得五万两黄金,这一共就是十万两黄金。   大唐国一年的税收才有多少!   这笔巨金大到让他这个堂堂的一国天子都震惊。   徐淼淼迎上李严炯炯有神的目光,微笑道:“是。咱们一起努力,我再想想办法,总能挣到的。”   李严激动的道:“信。我是你大哥,不信你还能信谁。”   徐磊粗声粗气笑道:“恭喜大哥发大财。”   李严哈哈大笑,“磊弟,这事成了,你也发财。我们同喜。我们同沾了淼淼的光。”   徐清林高声道:“兄妹齐心,其利断金!”   李严心里颇有感触的点点头。跟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十几个,可是全部都是他的敌人。他的表弟表妹却跟他如同同胞兄妹。   徐淼淼笑道:“那咱们可就说好,制造天碗的事您来做,我不会干预,但是卖天碗的事我来办,您不得干预。”   “舅舅,您就做见证人。”李严兴致勃勃的伸出右手要与徐淼淼击掌为约。   徐淼淼在击掌之前,笑眯眯道:“大哥,咱们可说好了,卖天碗得到的银钱,我们与小南南五成,您一人五成。”   “好。全部依你。”   徐淼淼与李严击掌之后,特意道:“我刚才说的卖天碗的银钱可不包括成本。您负责制作天碗,得到的银钱包含成本。”   “好说。”李严哈哈大笑,心道:建天碗作坊不用银钱,把冷宫拆了,一切都有了,还有富余,用的工匠由工部出,银钱由户部出,要是差银钱,就让哭着喊着要参与制作天碗的官员出。   他一个铜钱都不用出,天碗制作出来,小表妹把天碗一卖,他就等着收五万两黄金做梦都偷着乐吧。   李南神神秘秘的抱着个铁盒进来,把盒里的天碗取出,摆在桌上让几人瞧看。   他还不知道这么一会儿功夫,徐淼淼就把李严说服,人力物力的成本统统由李严来出还不能干预卖天碗。   “天碗真是巧夺天工。”徐清林一脸痴迷。当过国舅爷的他,曾经在国库里几进几出挑选宝物,却没有看到过天碗,第一次看到是在琰王府,这是第二次。   李严浓眉微蹙,问道:“淼淼,如何?”   徐淼淼见那天碗高四寸、直径六寸,主要的颜色呈浅绿,有几处地方是深绿,还有十几个处星星点点的地方呈黑色,透明度比玉石高一些,杂质太多。   这个天碗跟琰王府的相差无几,她十分自信的只说了两个字,“百日。”   “那我就依你所言,明个早朝宣布制造天碗的人选,百日后由你定地点定人卖我大唐国的天碗。”李严话毕,送徐家人出宣政殿,而后直接去歇息,根本不去管偏殿的人。   众位官员向宫人打听,得知徐家人走后,李严不见任何人,均以为李严决定将制造天碗的事交给徐清林。   “徐清林对陛下、太子有大恩。徐家制造天碗,无可厚非。”   “制造天碗这么大的事,徐家一家就够了吗?”   “徐清林只有秀才功名,这么多年一直在穷乡僻壤的北地村子呆着,他连天碗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制造?”   “徐家这是要真正的发达了。”   “徐家一旦拥有制造天碗的方子,将会富可敌国。”   “徐家怕是会成为另一个马家。”   “你小声点,这可是宫里,如今徐家正得圣眷,你敢说徐家是下一个马家,小心被宫人听到传到徐家人耳里。你忘记咸阳吴家是什么下场?”   官员们议论纷纷,心情郁结陆续离开皇宫。   “今个海家没来人。这么大的事,海家竟然没来人。”   “听说海家与徐家走得很近。陛下不会让徐家一家制造天碗,极有可能让徐、海两家制造。”   “怕是太子早就派人给海家传了口信,制造天碗有海家一份。”   几位尚书边走边低声说话,折腾了几个时辰,哭了跪了,还起了内讧,最后啥也没得到,怎一个郁闷了得。   次日,宣政殿大殿早朝,李严仰视文武百官,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李南站在文武百官的最前面,回头目光扫过海英峰,轻轻摇头。   ------题外话------   还是月票。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55 帝下旨还恩麻花大卖   海家不是没有来皇宫向李严请求制作天碗,而是派人给东宫的海丽荣带口信,让她跟李南说此事。   满朝文武都向李严请求制造天碗,海家不请求,是不是让人觉得不合群,会不会让李严觉得海家不够忠心?   海家的目的是向李严表忠心,还以亲家的身份问问需不需要帮忙。   海英峰收到李南的暗示,微微点头,有了不用参与的心理准备。   不过便是如此,大太监宣读关于制造天碗一大串人名及家族名字的圣旨时,海英峰听完全文震惊的无与伦比。   李严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直白的话语直击人心。   “昨个上了奏折的三品以上官员及各大衙门、部门全部参与制造天碗。”   “人人有份,人人参与。朕成全了你们的心意,算是还了你们帮助朕夺回朝政登基的人情。”   “自此,朕不再欠你们。”   “退朝!”   待文武百官反应过来,只看到李严与李南离去的背影。   自此,他们再也不能以从龙之功为由向李严提出各种要求,心里没有因为能够制造天碗感到一丝的高兴。   十几个家族及六十几人一起制造天碗,狼多肉少,别说吃肉了,最后能不能分到一杯羹都难说。   他们能高兴的起来才怪!   海英峰望着一个个表情十分复杂的高官,心里感激李南的拂照。   海家没有上奏折,李南也没有跟李严提起海家表忠心要制造天碗的事,刚才的圣旨里面没有海家。   海家的从龙之功保下了。   “没有徐家、海家。”   “他们两家都没上奏折,陛下的圣旨里面没有两家。”   “难道天碗不能制造成功?不然徐、海两家怎么不上奏折?”   “事到如今,咱们只能期盼天碗早日制造出来。”   “咱们争来争去,怕是把陛下惹怒,干脆让所有的人都参与其中。”   “圣心难测。陛下心机城府非常人能比。”   文武百官心思复杂退了朝。   自此,大唐国制造天碗正式拉开帷幕。最先执行的事就是拆除皇宫的冷宫。   对于外界诡异阴森神秘的冷宫,在早朝之后被一群来自长安驻军军队的将士用锤子砸碎高高的围壁、厚厚的铁门,露出里面曾经囚禁关押被废弃妃嫔的一排排的砖房。   两名军官带着四个军士,悄悄的在冷宫的角落烧着纸钱,口里振振有词,“各位娘娘,我们不是有意冒犯,请你们收了银钱就此离开投胎。”   一个军士指着远处墙壁上几排黑红色十分诡异的字,每个字有成年男子的脚那么大,“头,你看,那是什么!”   两名军官走过去,看清上面的字之后,面色无比惊恐,连忙跪下磕头,身后两名军士吓得跟着磕头。   “不要问。不问说。快去多多拿纸钱,再买些纸人、纸屋。”军官面色苍白。   这墙上写的诅咒都应验了,李动江山易主不得好死,马贵妃惨死,马族家破人亡。   写这诅咒的人不知是李动的哪位妃嫔,怨气大的过去这么多年,写的血字仍让人内心深深的恐惧,宫里的人这么多,竟无人敢把血字抹去。   冷宫写有血咒的墙壁被推倒,一排排的房子被拆除。   这座充满血泪怨气不知死了如花似玉的多少妃嫔的宫殿被移为平地。   李严平冷宫的事在史书上留下一笔,令他的明君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繁华热闹的东市,从主街的中间传出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引得百姓纷纷去看。   “新开了一家铺子是卖什么的?”   “没有新开铺子。”   “那放什么鞭炮?”   “那铺子还是海家的,里面的小二、厨子都没有变,只是铺子名字变成了大唐麻花铺。”   “麻花是什么,是一种花?”   “不是。麻花是一种吃食。小二说大唐国独此一家卖麻花,别的地方没有卖的。”   “竟有这等新铺吃食,咱们赶紧去买来尝尝。”   人都喜欢看热闹,也喜欢凑堆。   大唐麻花铺的麻花论斤卖,一斤九十九个铜钱,三百斤的麻花,开卖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一扫而光。   “我买了甜、咸各半斤,又脆又酥极好吃。”   “我应该多买几斤,好拿去孝敬我的岳父大人。”   “麻花一斤九十九个铜钱,比糕点贵多了,可是整个大唐国就这么一家卖的,这个价钱也就不贵了。”   麻花呈金黄色,每根成年人巴掌长、手指粗,有甜咸两种口味。今个开张也是试探市场,徐淼淼只让赵兰炸了三百斤。   买到的人得意洋洋,没有买到的人十分懊悔没有早一步过来抢购。   小二喜得嘴都合不拢,朝围在铺门外不肯退去的众人拱拱手,高声道:“多谢各位叔叔大姨哥哥姐姐捧场。明个小店还会卖麻花,也是这个时辰。明个见。”   有人就大声问道:“你家没有麻花场卖,有别的吃食卖没?”   “有的。味道比不得小店的麻花,不过味道要便宜些。”小二连忙推荐没有卖完的几样糕。   两个厨师站在铺子里面,望着自己亲手做的卖不出去的糕点在沾了麻花的光的情况下被百姓买完,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可惜他们现在还没入了徐淼淼的眼,别说麻花的方子,连参与炸麻花都没份。   他们真是百般羡慕得到徐淼淼信任的赵兰。   小小的赵兰穿着粉色的衣裤,十分的不起眼。   她站在大唐麻花铺的不远处观看,刚开始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后来见百姓蜂涌抢购,三百斤麻花很快全部卖完,心里狂喜。   她心里算着帐,除去成本、人工,今个纯利润就是二十五两多白银。   徐淼淼昨天给她说了利润的分法。海青滇出了商铺、小二,利润得五成。徐淼淼得利润得五成,然后从所得利润分给赵兰总利润的一成。   今个纯利润是二十五两白银,赵兰能得到一成就是二两五多的白银。   要知道今天非年非节,还是头一天开张。   赵兰听徐淼淼的口气,今个要是生意好,从明日开始每天卖五百斤麻花。   这样下去,赵兰一个月能分到利润八十两银钱,比在小梨村小镇、大镇卖麻花赚得多许多倍,且收益稳定。   赵兰初到长安心里的不安自卑一扫而光,现在开始憧憬着美好生活。   她等着百姓都散去了,这才走进铺子。   小二瞧着赵兰的眼神就像看着财神爷,满脸堆笑,“兰兰小姐,您炸的麻花实是太受客人欢迎。”   赵兰夸赞道:“你的叫卖好。”   小二竟是羞得脸颊红了。   东市卖吃食铺子的小二都会叫卖,让他这样的不算叫卖好的。   今个生意这么红火,全凭着麻花是大唐国第一份,又特别的好吃,真正与他的叫卖没有关系。   他心里感激赵兰的肯定,决定以后在叫卖上多下下功夫。   两个厨子心服口服,均朝赵兰鞠躬行礼。   赵兰朝两个厨子道:“县主让我跟你们说,想参与炸麻花,就与她签买卖契约。”   不远处的凯旋楼,忙得脚不沾地的海丰抽得空来,突然间想起大唐麻花铺今个重新开张的事,环视四周,赵明正、王二宝忙得都不见人影了,就自行前往。   他到了大唐麻花铺铺门外,见没有一个客人,小二拿着大扫帚正在悠闲的扫着地上的爆竹碎片,心里咯噔一下。   小二自豪的激动道:“丰伯,您才来啊。”   海丰不动声色的道:“太忙了,这才过来。”   小二笑道:“不过您要是早来了,也挤不进去。刚才我们这边人山人海,有几个汉子为了抢买麻花差点打起来。”   海丰瞧了一眼,里面空荡荡,两个厨子不见了,没有一人,柜台上面也没有麻花、糕点,惊诧问道:“货呢。”   “货全部卖完。”   “几百斤的麻花、糕点都卖完了?”   “卖完了。再来几百斤我也能把它们卖完。”   “人呢?”   “两位师傅跟着赵小姐去郡公府学炸麻花的手艺了。”小二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羡慕,谁叫他没有半点厨艺的天赋。   海丰听完小二细说了卖麻花的经过,心里大定,更加相信凯旋楼重新开张,大摆特摆全羊宴,生意会是多么的红火。   “海伯,您不在我们这多呆会了?”   “你小子没事可做,晒太阳聊天都行。老人家我可是有一摊的事要做。我走了。”海丰摆摆手,兴冲冲的回去。   这下他可更有干劲了,非得把凯旋楼办成东市最红火的酒楼,让别家的酒楼掌柜仰视羡慕妒忌他。   且说国公夫人赵氏为了感激徐淼淼帮了海族大忙,特意派管家去了郡公府转述她的话,请徐家人随时去长安远郊的海家马场挑选十匹大马。   管家脸上洋溢着笑容,热情的道:“我们府的马大都是滇地的千里马,还有各地产的好马,每匹马都是极好的。”   军人上战场厮杀,胯下军马可不只是代步工具这么简单,军马是一个伙伴一个帮手,能啃咬敌人的军马,有时千钧一发还能救军人一条命。   大唐国的三大国公府,每府都有马场。   每年年前,海族子弟会有一场比试,名次靠前者能到马场去挑选千里马。   海族在南地边防有一座马场,来长安的时间不过短短一年多,又在远郊建了一座马场。   子弟年比挑选千里马的传统在长安保留下来。   海家的马在长安,除去皇宫御马场的马,能排到前五名。   徐清林自幼爱骑马,兴致勃勃的问道:“马的性子如何?”   “有烈性的,也有温顺的。郡公爷喜欢哪匹就把哪匹牵走就是。”   “多谢伯娘,我选好马肯定去看望她老人家,当面道谢。”   管家又问徐清林有什么需要,而后笑眯眯回府复命。   徐清林立刻派人去叫儿女过来。   徐磊得知此事自是高兴,只是今个要陪徐淼淼去云府,选马的事就往后延。   徐淼淼微笑,不曾说帮了海族大忙的事,只说与海家做了酒楼的生意,能帮海家挣不少银钱,就算还了赵氏赠马的人情。   徐清林对爱女十分信任也十分佩服,听她这么一说,就安下心来等着儿子有空就一起去挑马。   徐淼淼与徐清林说了去云府的事,得到同意之后,这就与徐磊出了府。   阳光明媚,春风徐徐。   云府离大门不远的花园里面的牡丹、玉兰花开得正艳,云义黎身着一袭白衣,凤眸眺望北方,朱唇紧抿,站在玉兰树下,他的人竟是比玉兰花还要好看。   一个奴仆快步行至,不敢多看谪仙一般的云义黎,眼帘低垂,恭敬的道:“主子,马族的族长已至大厅。”   李动在位期间,被抄家的大小家族多达二十七个家族,像云族这样大的家族就有三家,马族是其中之一。   说起来李动的养母及最宠爱的贵妃都姓马,娘家马族与这个被抄家的马族还有一些亲戚关系,前者是从后者分支出去的。   被抄家的马族是嫡系,李动的养母、宠妃所在的马族是庶系。   马族庶系得了权势,为了得到嫡系马族的财富,也是为了报复曾经受过的蔑视与打压,设毒计害马族嫡系被李动抄家,把男子全部贬为官奴,放在封田里干农活粗活,女子全部送到军营当军奴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当时马族嫡系许多人,特别是女子受不了屈辱折磨陆续自尽而亡,活下来的人则卧薪尝胆,等待时机复起。   前年宫变之后,马贵妃与马族庶系的人逃出长安城时,被马族嫡系通知马族庶系的仇人,将他们全部抓住,把所有人千刀万剐杀死报仇雪恨。   如今,马族庶系已经死无一人,而马族嫡系在经历抄家巨大的苦难之后,存活下来的人还有十五人。   年前族长被李严册封为正四品上的正议大夫,也赐了封田、府邸。   马族族长叫马珞书,今年二十七岁,二十年前被抄家时刚刚七岁,已经有了记忆。   他靠着外公、外婆家的帮助离开长安,在潭州书院当官奴,偷偷读书,少年时靠卖鞋经商赚了银钱。   他恢复了身份,带着族人刚来到长安就去拜访另外六大家族,与云族的族长云义黎比较投缘,两族曾经是姻亲,走动的比较勤。   今个他把一双儿女也带过来了。   云义黎来到大厅,见穿着黑衣的马珞书正在与一对满脸是泪痕的儿女说话,想到近日马府里发生的惨事,开口道:“马大哥,义黎让你久等了。”   马珞书起身,指着四岁多的龙凤胎,无奈的摇摇头,道:“他们两个从早哭到现在,也不愿意去我的鞋铺子玩,我着实没有办法,就带他们到你家来喂锦鲤。你别怪我事前没递帖子就这么冒失的来了。”   上次马家的龙凤胎来到云府,喂了好久的锦鲤都不肯走。   对于她们来说,现在只有锦鲤能分散注意力,不然看不到生母,会觉得非常没有安全感,仍是要哭泣。   云义黎见两个孩子眼巴巴的望过来,温声道:“走。咱们这就去喂锦鲤。”   很快,林二妹与马府的奴婢带着龙凤胎去了人工湖,在湖边拿鱼食喂锦鲤。   云义黎、马珞书则站在能看到龙凤胎的人工湖中间的六角红亭里面说话。   “嫂子的丧事都办完了?”   马珞书的语气十分的悲凉,“办完了。棺材葬在了我家封田的后山,跟我家祖宗的坟墓挨着。”   “那边可还逼你?”   “逼我,我也不从。我至少给小慧守一年。”马珞书扭过脸去,不想让云义黎看到他落泪的样子。   “马大哥,你有一双儿女,还有族人,一定要想得开些。”云义黎想到马珞书身上发生的惨事,凤眸目光里带着几分怜悯。   马珞书哽咽道:“你说的对。小慧没了,我刚开始都有死的心,现在比当时好多了。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我还想把鞋子卖遍全大唐。”   云义黎又说了些安抚马珞书的话,看到林三弟从大门方向急匆匆走来还朝他特别激动夸跳起来挥舞双手,顿时嘴角上翘,“我的两位挚友来了。”   “原来你府里今个有客,真是抱歉。”   “马大哥随我一起去见见他们。”   “好,我跟你一起去。”马珞书忙取帕子把脸上的泪擦掉,不放心龙凤胎的安全,朝大奴婢招手,让她带着龙凤胎跟他去大厅。   “我的两位挚友是陛下嫡亲舅舅徐郡公爷的儿女徐世子徐磊与徐县主徐淼淼。”   “原来是徐郡公的公子与小姐。你要早说一声,我就带给他们一人两双铺子里新款的鞋子。”马珞书曾经给徐府送过帖子及果子点心,徐府回了礼,但是没说徐清林什么时候见他。   他没想到今个能见到当今皇帝、太子身边的大红人徐清林的儿女,特别是徐淼淼,那可是除恶神鞭的主人,拥有特殊的权力。   他立刻又对云义黎高看几眼。   云义黎特意步子放得慢一些,让林大有时间给徐家兄妹介绍马珞书的情况。   原来马珞书的爱妻小慧刚自尽身亡。   小慧生前容貌比较美丽,性子很内向,并不聪明,一开始觉得能配得上官奴出身的马珞书,年前马珞书被李严封了官,她就开始自卑,后来进了长安更是如此。   上个月,马珞书的外公外婆要把守寡的马表妹嫁过来给他当正妻,让他把奴婢出身的小慧降为平妻。   小慧听到这件事承受不了,愚蠢到为了正妻的身份,竟然不顾幼小的龙凤胎儿女,也不听马珞书的解释,就这么自尽去了。   马珞书幼年丧爹娘,中年丧妻,人生三苦遇上了两苦,命运实是悲惨。   徐淼淼一边走一边对林大轻声道:“原来如此。”   马族的族长夫人去世没有通知各府,悄悄把丧事给办了,当时徐淼淼听说之后就觉得奇怪。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族长夫人是死于自尽,此事还与族长的外公家有很大的关系。   马族族长若是不办丧事,对不起夫人,若是大办,就是表示对外公家非常不满。   徐磊板着脸道:“本来是好好的日子,马族长的外公外婆非要逼迫他另娶,整个家都被毁了。”   徐淼淼轻叹一声,“可怜了两个孩子。”   马家的一对龙凤胎这么小就失去了母亲,生父还不到三十岁,日后肯定要娶继室,继室与龙凤胎没有血缘关系,会生下儿女,肯定不会待龙凤胎如亲生。   要不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林大带着兄妹去大厅,快走到时,云义黎与马珞书从对面的长廊迎了过来。   两人一个白衣,异常英俊,一个黑衣,相貌堂堂,看着就十分养眼。   徐淼淼与云义黎四目相视,均是情不自禁低头微笑,脸颊羞红。   “马珞书拜见县主、世子爷。”   “义黎见过淼淼、磊哥。”   从称呼上就能看出两人与徐家兄妹的关系的远近。   一对龙凤胎跟在马珞书的身后,在后者眼神的鼓励下走上前给徐家兄妹磕头。   徐淼淼见龙凤胎穿着黑衣,手臂上戴着写着孝字的白色麻布,都梳着包子头,皮肤十分白净,模样清秀好看,大眼睛红肿哭成桃子,可爱又可怜,双手把他们扶起来,柔声道:“无需多礼,起来吧。”   徐磊尽量把语气放得温和,“我女儿小佳佳今年五岁,我要是知道你们在云府,就把她也带过来了。”   徐淼淼问道:“义黎,你的两个弟弟呢?”今个来的目的之一就是给云立飞、云莫清测量耳朵。   ------题外话------   亲们,周末愉快。月票立刻投下来。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56 偶得情侣鞋议天碗   云义黎坦然答道:“他们出城去接我的堂姐、堂弟。”这事是今个早上才知道的,他要留在府里见徐家兄妹,就派了两个弟弟去接人。   徐淼淼一听,心里一怵。   云义黎的堂姐、堂弟应该就是董老王妃所说过的找到的四个云族人里的两位,那么她们当中一人瞎了一眼,一人瘸了腿。   云义黎见徐淼淼脸色微变,忙道:“他们都想见你,让我代他们向你问好。”   徐淼淼轻声道:“我今个想给他们瞧瞧病。既然他们不在,那就改日你把他们带到我家。”   “好。”云义黎立即喜上眉梢。这可是徐淼淼第一次约他去徐家。   几人进了大厅,马珞书让大奴婢带着龙凤胎在视线能看到的厅外院子玩耍。   马珞书虽是一族之长,但身份官职是在场人最低的,倒没有自卑,也不会溜须拍马。   他比较好奇徐族封田最后到底种了什么农作物,等着气氛比较融洽时,就婉转的问了出来。   徐家兄妹还不了解马珞书,就没有吭声。   云义黎开口道:“马大哥,我家的封田与淼淼家的种的一样的新的农作物,等过几个月丰收,我亲自送到你府上让你品尝。”   现在说出来也没有用,看到实物再做成菜品尝,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马珞书一听云族的封田种的跟徐族一样的新的农作物,已经走的这么近,心里很是惊诧。   徐淼淼微笑道:“我们家与云家是亲戚关系。”   马珞书想了想,也是为了马族日后的发展,一脸真诚的道:“县主、世子爷,实不相瞒,这些天我与几大家族族长都见过面,他们的想法与我一样,决定七大家族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徐淼淼望向云义黎,后者点点头道:“我刚到长安,马大哥就跟我提了此事。我觉得我们七大家族的祖籍都在外地,来到长安都是来外户,应该对内互助发展,对外联手抗衡。”   马珞书缓缓道:“我们想以你们徐族马首是瞻,不知你们徐族意下如何?”   徐族深得帝宠,拨乱反正之后,得到的官职、府邸、封田是七大家族最大最多的。   马、云等六大家族都决定以徐族为首。   徐淼淼没有见过另外四族的族长,不知他们的人品性格如何,又见云义黎这次没有吭声,便道:“我爹与哥哥过几日要去祖籍迁魂,等回来之后,请几位族长过府商议此事。”   “那太好了。”马珞书当了那么多年的官奴,颇会察颜观色,见徐淼淼没有拒绝,此事就有戏,心里大喜。原本见云府来了客人,打算坐坐就走,现在看徐家兄妹没有架子,就决定多坐坐。   之后几人谈论的话题都比较轻松,无非是北地南地人文历史及长安近日发生的大事。   马珞书挥手让奴婢退下,问道:“我听闻陛下要制造天碗。你们可曾上了奏折请求参与此事?”   三人均是摇头,“不曾。”   马珞书语气有些自嘲,“我寻思这等好事,不可能落到我们马族头上,干脆不去争抢,也没有上奏折。”   马族早就名存实亡,也就是李严怜悯马族,赐给马族府邸、封田,册封马珞书为文散官。   马族现今的实力还不如长安的一个末流的家族,还争什么争抢什么抢,别引起长安本土的家族忌恨,踏实过日子,慢慢的发展壮大实力才是。   “昨个大臣们争抢制造天碗的声音快要把宣政殿的瓦震碎了,今个早朝陛下对制造天碗之事肯定会有定夺。”云义黎吃了口茶,不薄不厚红红的两瓣嘴唇沾了几粒水珠,将要入鬓的长眉微挑,举手投足动作优雅,令人沉迷。   马珞书低声道:“是。我听说工部、户口的两位尚书大人当着陛下、太子的面打了起来,血流满面,十分激烈。”   “你们的消息可真灵通。”徐淼淼心道:如果我昨晚没去皇宫,就不知道这些事。他们在府里呆着,就能得知道皇宫、朝堂发生的事情。我们徐家应该马上安排专人打探消息。   马珞书不以为然的笑道:“县主,我打发奴仆去茶馆吃早饭听书,每天只花几个铜板,也就是一只快靴的靴底的成本银钱,就能知道这些事。”   徐淼淼觉得马珞书说话比较有趣,望向云义黎,问道:“你呢,也是这样?”   云义黎凤眸带笑,似有千言万语倾诉,柔声道:“我比他花的银钱多些,每天得一分银钱。”   徐淼淼笑靥如花,用温柔的目光回应。   马珞书就道:“他手下可用的人多,又座拥金山,打听消息所花的银钱都够两双千层底鞋子的成本。”话毕还指了指脚下的黑面千层底布鞋。   云义黎笑道:“淼淼,马大哥曾经卖鞋子,今个你与磊哥在场,他还收敛些,你们要是不在,他三句话不离本行,得跟鞋子扯上关系。”   马珞书道:“县主与世子爷见笑了。”   徐磊粗声粗气的道:“无妨。做买卖一不偷二不抢,银钱来得光明正大。”   这些话是前年徐淼淼教导李南时说的,徐磊听了一回就记住了。可惜徐磊自认不是做买卖的料,就没有毛遂自荐。   “世子爷,不瞒你说,我以前在潭州书院卖鞋子,卖到只要看几眼对方的鞋,就知道他穿多大的码子。”马珞书望向徐磊的大脚,报了一个鞋码,见徐磊表情震惊的点点头,就自豪的哈哈大笑,丝毫不觉得会被对方看不起。   “术业有专攻。看来马大哥在买鞋这行是翘首。”徐淼淼心道:马珞书性子真是直爽开朗。他与义黎一样有着悲惨的身世,却能保持很好的心态。   云义黎笑道:“磊哥,以后你可以不用买鞋了,你的鞋子他包了。”他脚上穿得鞋就是马珞书送的,十分合脚舒服。   徐磊有些为难的摸摸脑袋,“我的鞋子都是红红亲手做的,不用马族长送。”   徐淼淼便道:“红红是我嫂子。我嫂子心灵手巧,做出来的千层底布鞋很好。”   徐家已经发达了,邓红还是坚持亲手给徐磊及徐清林、徐文兄妹做鞋子。   马珞书夸赞道:“世子爷好福气,能有这样一位好夫人。”   徐磊得意的哈哈大笑。   马珞书不由得想起了亡妻,有些伤感。   云义黎见状,就说起在扬州山水。   徐淼淼则是说起在小梨村经商的事,她只说个开头,后面就让徐磊描述,有意识的锻炼徐磊的表达能力。   马珞书一听经商,立刻将痛苦的事抛到脑后,聚精会神的听。   “我可不会经商。”云义黎望着徐淼淼,目光敬佩。   徐淼淼柔声道:“你会武,还考中了榜眼。”   当时她在驿站听到云义黎的好消息,很是激动的为他欢喜,心情连着几天都很好,不过心里仍是不原谅他让她伤心难过煎熬了一个月。   这几天他三至徐府,次次都送去让她中意的礼物,还在沣河南桥等她,她这才心软原谅他,但是惩罚他一个月不给他做鸡吃。   一个有情,一个有意。   马珞书是过来人一看便知晓,觉得云义黎风华绝代,文武双全,徐淼淼清秀高贵,睿智大气,实是绝配。心里暗自祝福这对璧人能够顺利成婚。   龙凤胎在云府喂了鱼见了客人玩了一会儿,不想回到那个挂满白帘充满阴森的家里。   马珞书一手一个把龙凤胎都抱起来,柔声哄道:“咱们在守孝不能吃荤。”   龙凤胎就一起呜呜的哭,他们容貌长得不一样,但是表情动作一样。   徐淼淼轻声道:“孩子正在长身体,一直不吃荤对身子骨不好。”   “我想吃娘做的肉。”   “我想吃娘做的鸡肉。”   马珞书听了心酸悲痛,眼泪就要落下来。   徐磊朗声道:“马族长,入乡随俗,今个在外面,可以不用守什么礼法。我们都不会说出去。”   “马大哥,你们用过午饭再回去。”云义黎伸手去抱龙凤胎,两个孩子一直是怕生,这回见是熟人,也是喜欢他生得太好看,就让他抱了。   马珞书目光在云义黎与徐淼淼脸上来回打转,看来还是得打扰二人相见,“盛情难却。那我们就在你家用午饭。”   午饭由林二妹亲自掌勺,府里的几个名厨都得给她打下手。她知道徐淼淼喜吃什么。   马珞书用过午饭临走时特意俯在云义黎耳边道:“云小弟,哥哥我不可能再留了,再留就招你们的恨了。县主是个好女子,你可得好好把握,早日去徐府提亲,别让别人抢了先。”   云义黎玉面绯红,再是害羞,也轻轻点点头。只要是真心希望他好且知道他与徐淼淼是挚友的人,无不劝他努力追求早日求亲。   他心里自是想过跟徐淼淼定亲的事,可是这几日刚得到她的原谅,也知道她的心意,且徐清林马上回祖籍迁魂,提亲的事只能再等些日子。   林三弟壮着胆子把徐磊请到库房瞧兵器,后者用警告的眼神盯了云义黎几眼,就跟着去了。   徐淼淼笑道:“我哥心思纯善,喜怒哀乐都在脸上。”   “这样甚好。”云义黎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与徐淼淼单独相处,想到董老王妃在信里传授的追女子的方法,紧张而又害羞。   “你脸这么红是不是上火了,我给你把把脉。”徐淼淼昨个在封田只顾着说话,都没有给云义黎把脉。说起来他还有内伤呢。   “那你瞧瞧。”云义黎伸出手腕,目光落在徐淼淼秀丽温婉的脸庞,只看了一眼,就羞得低下头,半晌问道:“淼淼,你的梦里有没有过我?”   “当然有过。”徐淼淼没好气道:“那一个月我老做梦梦到你浑身血淋淋,把我吓得从梦中惊醒。”   云义黎见徐淼淼没有害羞也没有露出温柔的笑,反正有些气呼呼,这跟董老王妃在信上说的反应不一样,一时不知如何哄徐淼淼高兴,只能道:“对不起。”   徐淼淼飞快的环视大厅,空无一人,厅门大外,院子里面也没有人,问道:“那你的梦里有没有过我?”   云义黎柔声答道:“有过。”   他能说梦到她很多回,在金城假死的时候复生的时候只要一闭眼就是她落泪的模样,在扬州过节过年的时候梦到她穿着红、绿衣在微笑,能说昨晚还梦到过她吗?   徐淼淼低头窃笑。   云义黎紧张的问道:“淼淼,你怎么不说话了?”   “是你不说话好不好。你请我来你家,要干什么?”   “我想让你看看我家。”现在你来看看对这个家有什么不满意,提出建议,他来修改,以后你嫁过来做女主人。   “你家有啥可看的。”富丽堂皇,又不失精致优美,这样的府邸除了面积小一些,其余的比起琰王府都不差,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云义黎轻声道:“那你来看看我。”   “呸。没羞。你当这里是梨花观,你还是女居士呢。哼,那时总是我去瞧你。现在你还想让我来瞧你,没门。”   “以前是不得已。以后我去你家看你。行吗?”   “腿长在你身上,你要是天天想来我家,我也拦不住。”   云义黎柔声道:“那我可天天都去你家看你。”   徐淼淼扭头见云义黎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不知道得还以为她调戏欺负他了,“随便你。”   “我去了长安书院就没那么多空闲去你家,这些天还是能做到天天都去。”   徐淼淼听云义黎说的慎重,这是把她放在心上,关于她的事都是重要的事,心里如同吃了蜜。   云义黎问道:“淼淼,我在东市、西市有几处商铺、酒楼,交给你打理可好?”   “现在顾不过来,以后再说。”   云义黎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紧紧相握,心里自是失望。他想跟她的关系更近一步,她却不愿意。   徐淼淼用极低的声音道:“义黎,天碗的方子出自我之手。此事对于陛下、太子都十分重要,我得分出一些精力在此事上面。”   云义黎先是震惊,而后就是窃喜,徐淼淼仍是这般信任他,将这么大的秘密与他分享。   “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云义黎抬起头含情脉脉望向坐在身旁的徐淼淼,“你在想什么?”   徐淼淼故意板着脸,“我在想就这么原谅你,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那你过来打我几下消消气,可好?”   “好什么好,你的身子骨内伤还没有痊愈。你要记得我说的话,一个月不能用武功。”   云义黎目光感激,微笑道:“淼淼,你说的任何话,我都铭记于心。”   徐淼淼羞得低下头,没有看到云义黎目光里的一丝宠溺,轻声道:“记住有什么用,得听进去才行。”   “我听你的话。”   正在这时,林二妹提出一个大的灰色的棉布袋子,笑盈盈从外面走进来,见自家主子春风满面脸上洋溢着笑容,徐淼淼也是俏脸含笑,柔声道:“马族长出了咱们府直奔他的鞋铺,给县主、世子爷各选了一双鞋,派人送过来,说是世子爷的鞋他送了,县主买鞋银钱记在主子帐上。”   徐淼淼笑道:“马族长动作真快。他倒是会做事,说我的鞋是义黎买的。”   “是。您看看这鞋的款式可喜欢?”林二妹从袋子里取出一双女款银色短靴,靴上绣着云朵图案,大气雅致,此款是配女子长裤,长安的贵女喜欢穿裤装骑马。   徐淼淼以前在小梨村十天有九天穿着长裤,后来当上了县主,又不出门,才穿长裙,与之配套的是绣花鞋,还没有穿过短靴,眼前这双短靴用两个词形容就是时尚干练,为了能穿它,决定穿长裤骑马,做个英姿飒爽的贵女。   云义黎看看林二妹手里的短靴,又看看脚上穿的短靴,看来是银色绣祥云的男女款式,要是徐淼淼穿着与他站在一起,别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互相爱慕的情侣,心里暗谢马大哥好意搓合。   林二妹笑道:“长安附近的山多,山里的绿树流水也比北地的多,景色怡人,主子应请县主穿上此靴去游山。”   云义黎凤眸精亮,“淼淼,我们去游山玩水,可好?”在永靖县时长久以来的愿望就是走出梨花观与徐淼淼观黄河爬山。   徐淼淼微笑,答道:“好。”落落大方。   林二妹退下,二人又说了会话,徐磊从外面进来,说是答应徐清林要早点回府,便要带着徐淼淼离去。   云义黎起身要骑马送兄妹至徐府。   徐淼淼柔声道:“你的亲人说不定马上就要到了,你还是在府里等他们。我与我哥这就走了。”   云义黎将兄妹送至街道路口,这才回府。   街道两边几府的门奴一直留意着云义黎的一举一动,见他竟是亲自送客至街口,立刻去给主人禀报。   原来,云义黎的街坊邻居都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来自天下各国的巨商。   不但有大唐国本国的巨商,还有来自波斯、吐番、高丽,甚至是罗马帝国的巨商。   这些外国巨商不是普通的平民,都在自己国家有着贵族身份,认识军方的高官,或是本人的家族就是军队家族。   李动在位时,为了蒙蔽本国百姓,得不到本国各方势力的认可,只有舍近求远以重利交换获得各国皇帝的承认。   重利除了黄金珍宝美人,还有各项条约,其中就包括外国商人在大唐国经商税收减至一成,还有外国人在大唐国犯罪一律轻判。   现在皇帝换成了李严,将李动与各国定的条约废除了几条,其中税收提高至五成。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些外国巨商为了避税,就把女儿嫁给大唐国的官员成亲,然后把商铺商队等生意都当成嫁妆挂在女儿的名下,这样就能一个铜钱的税都不用交了。   不过这样做风险很大,万一女儿在有儿女之后去世,这些商铺商队等生意可就成了大唐国官员女婿家的。   外国巨商可不是傻子,女婿要挑老实本分,最好是不缺银钱,家族的人还不多的大唐国官员,以上条件达标,如果再容貌英俊、才华横溢,能让女儿满意,那就十全十美。   云义黎完全符合外国巨商择婿标准,就成了他们争抢的女婿对象。   他们的女儿也很心怡云义黎。   他们就派长安的官媒婆一趟趟的去云府提亲,虽然连府门都没进去,那也要坚持下去,说不定哪天云义黎就想通了,愿意娶他们的女儿呢。   徐淼淼还没回到徐府,几位外国巨商就知道了云义黎与她关系甚好的事。   她在路上打了几个喷嚏,不知道谁在念叨她,也没多想,等快要到家门,突然间想起今个去云府的正事一件都没办成,特别是李南、徐家与云族联手做大买卖的正事,一个字都没跟云义黎说。   她再一次心叹美色误人,一切都怪云义黎生得太好看。   徐磊见妹妹一会儿微笑高兴,一会儿叹气惆怅,情绪波动很大,在大街上也不好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你总看我干什么?”   “妹,你怎么了,一会儿笑一会儿难过?”   “我有这样吗?”   “有。我都看你好半天这样了。”   “我没有。你看错了。”   徐磊只能憨笑道:“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妹说的话永远都是对的,哪怕是错的也是对的。   郡公府外的两个门奴站在大门前,一个看街口,一个看街尾,简直要望穿秋水,都不见徐家兄妹的身影。   “县主,您可回来了,府里来了贵客,已经等了您好久,郡公爷不知道您与世子爷去了何处,无法派人去寻您。”   “哪位贵客?”徐淼淼与徐磊面面相觑,老爹知道她们去云府的事。   ------题外话------   投月票哦。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57 文状元赠地遭淼淼拒气   两个门奴均是一脸激动的道:“白太师大人,还有去年的文科状元小白大人。”   “哥,白太师就是白步海,他的嫡孙白星凡去年文科状元。”   “白家与海家是对头,虽没有什么生死仇恨,但自古朝堂之上,文官武官势不两立,不是文官压倒武官,就是武官压倒文官。”   “白家是文官之首,海家是武官之首。他们之间的矛盾目前来看,无法调解。”   “白步海来我们家说是找我,但我看是他想说服爹站列文官,跟着他与武官一派做对。”   徐淼淼托李南与董老王妃的福,在金城时就把大唐国三品以上的高官及长安各大家族的情况掌握了。   白步海出自秦地几百年家族白族,这个家族的势力只能算是中上。   他本人是族里的嫡子,生母的身份显赫,是已故太上皇李浩琪同父异母的妹妹公主。他与李严、李动、李静是表亲。   他今年五十八岁,三朝元老,李浩琪在世时,他的最高官职是礼部侍郎,李动在位时,他的最高官职是正二品的尚书令,到了现在,李严册封他为正一品的太师。   满朝文武没有一人像白步海这样能得到三个皇帝的信任,就算是海族的族长海华,只是得到李浩琪与李严的信任,一直被李动深深忌惮。   再说白星凡,此人今年二十岁,十九岁的年龄就以才华力压群英考中文状元,名声已经响彻大唐国。   白星凡出名还有一个原因。   他一直不让家里给他定亲事,要自已挑选妻子。   自己选妻在大唐国的贵族子弟当中已不是第一人,以前有先例。   白星凡要挑选妻子的条件,不要求容貌年龄身份地位,只要求是才女。   他会亲自出考题考女方,琴棋书画统统不考,考的是对联。   他以考对联的方式选妻,这是在贵族子弟当中第一人,开了先河。   去年他中了文状元,各大家族的嫡女纷纷想嫁给他,他就把这些人全部邀到长安远郊的灞河考对联。   前来的每位女子都有机会,他只考一幅对联。   偏偏这幅对联在场的贵女都没对上来,甚至至今也没有女子对上来。   他的亲事就一直没有着落。   他因为考对联选妻的事又出了名。   徐磊想了想,便道:“妹,等会我少说话。”   徐淼淼微笑道:“你的话原本就不多。没关系,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我知道你的心里明白着呢,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大厅里面传来白步海带着自嘲的笑声,“我糊涂,为了能在史书上留名,也跟他们一起争夺制造天碗,让陛下很失望。”   徐清林安慰道:“太师多虑,制造天碗是国之大事,你想参与其中,是为了替陛下分忧。”   白步海趁机笑道:“国舅爷所言及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日后我见到陛下,会把你的话带到。”李严登基,白步海没有阻拦没有提要求还听从李严的安排当了太师替李严收拢文官的心。徐清林心里对白步海还有些感激。   白星凡低头吃着茶,心里盘算着见了徐淼淼之后,怎么说服她给爷爷把脖子下面的瘤子割了。   他是听白步海去过太医院回府带来的消息,说徐淼淼有起死回生的医术。   他就去打听,这一打听可不得了,金素、两名御林军官都是将死之人,全部被徐淼淼救活。   金素在长安赫赫有名,是连他爷爷都要敬着一分的女官。此女最不喜别人利用她出名获利。他觉得徐淼淼救金素一命的事,十有八九是真。   他与爷爷来徐府的目的截然不同。他就是为了请徐淼淼给爷爷治病。爷爷是要把徐清林拉到文官这一派。   他看徐清林的样子,老实巴交,说话虽是文绉绉,但没有半点自大张狂,从生活饥寒交迫的农民一跃成为人上人,还能有这样平静自如的心态,可不是一般人。   有奴婢快走而至,恭敬的道:“县主、世子爷已回府,马上就过来。”   徐清林立刻笑容满面,起身要去迎一下,笑道:“太师,我家淼淼、磊儿回来了。我去带他们过来见你。”   他听了好半天白步海的忽悠,一直保持一幅很受教的样子可真不容易,比当初在集福楼算一天的帐还累。   白步海笑眯眯,堂堂正一品太师竟是起身站了起来,脖子下的肉瘤子就跟着轻轻晃啊晃,让人瞧着十分怪异,也替他的觉得累得慌。   白星凡来求人,自是比平时收敛很多,跟着就起身。   很快,徐清林大步流星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容貌英俊的青年及一个个子不高不矮身材清瘦容貌十分清秀的少女。   “徐淼淼(徐磊)见过太师大人。”   白星凡朗声道:“白星凡见过世子爷、县主。”   大唐国男尊女卑,在大家族嫡子与嫡女,永远是嫡子更得家族重视宠爱。   他非常奇怪徐府的人包括徐清林为何把徐淼淼排在徐磊之前。   他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这位就是文状元,之前在金城就听到你的名字。”徐淼淼目光从白步海脖子上的肉瘤转到了白星凡身上。   白星凡出身于白族,生父是嫡子,生母是大族嫡女,他的容貌中上,气质却是上上,不愧是文状元。   方脸浓眉,额头饱满明亮,双目有神,大鼻薄唇。   一袭青衫黑裤,腰系镶白玉紫腰带,足踏厚底黑靴。   风流倜傥四个字用在他身上,非常适合。   白星凡朗笑几声,等着几位入座,这才坐下。   白步海温声道:“县主,我在太医院听到你的大名,那些太医对你的医术赞不绝口,说是哪天要到府上来向你请教。”   “请教可不敢当。太医院的太医是经过层层遴选,个个出自杏林世家,都是本国医药界的数一数二的人物。我只是看了几本医书跟异人学了点医术,略通一二而已。”徐淼淼可不想天天被一群老头子太医围住问这问那,连府门都出不了。   白步海夸赞道:“你实是谦虚。”目光望向徐磊,笑道:“你与陛下龙颜还是有点相似。”   徐磊应了一声。心道:大哥跟我一点都不像。我生得比他好,这是我唯一比他强的地方,这可是他自己以前常常说的话。   “县主,无事不登三宝殿。今个下官来贵府,是有件极重要的大事相求。”   白星凡话毕,起身走到了白步海的身旁,伸出双手托住了白步海核桃大粉红色上面还有黑毛看着很恶心的肉瘤子,“下官的爷爷多年前生了这个肉瘤,刚开始只有芝麻大,去年秋天就长大花生大,如今已长到这么大。”   白步海坐着不动,脸色不改,丝毫没觉得生个瘤子是件丑事。   他都是一条腿迈入棺材的人了,身踞高位,不用娶媳妇,也不用参加科考,哪怕生个瓜一样大的瘤子也没关系。   徐磊记得永靖县城肉铺的掌柜就生着一个拳头大的瘤子,当时家人还悄悄问徐淼淼,掌柜的会不会死,徐淼淼说瘤子越大越危险,尽早割掉好。   徐磊飞快的瞧了老爹一眼,老爹在吃茶仿佛没有听到。他就更不吭声了,拿起一个去年的秋梨吃起来。   徐淼淼目光再次落在白步海的肉瘤子上面,却是没有开口。海家跟白家有仇是一方面,徐家跟白家从未走过动。   她不会因为白步海是太师,就二话不说的给他治病。   白星凡问道:“县主,您看这个瘤子还会长下去吗?”   徐淼淼答道:“会。且长的速度会越来越快。”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前世她见过病人脖子长着十几斤肉瘤,抬起头都十分费劲,简直痛苦死了,不过那是良性肉瘤,要是恶性早就死了,连痛苦都不受用就没人了。   白星凡肃容问道:“能长到多大?”   “你拿尺子量一下这个瘤子的长度大小,两个月之后它会比现在大一倍。”徐淼淼停顿一下,见白星凡一脸惊愕,继续道:“到时你再量一下尺寸,再过两个月,仍是增加一倍。”   白星凡失声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长这么快?”   “太师年岁已高,每日所吃的食物营养大部分被这个肉瘤吸收,肉瘤就长得快。”徐淼淼还没有往严重里说,要是告诉他们,你们庆幸肉瘤是良性的,要是恶性的,用不了百日就会死。   白步海笑容渐收。他说是不在意这个瘤子,可是每天由妻妾给梳头时照镜子,都会情不自禁的看看它。   “县主,您有没有办法让这个肉瘤不再长大?”白星凡话毕,不等徐淼淼答复,就不再手托肉瘤,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呈上,“这是咸阳吴家的八百亩地,那里种着你们家的籽瓜种子。我特意买来送给你们家。”   说起这八百亩籽瓜地,那简直是血泪。   白星凡等到买下籽瓜地,才被人告知海青滇联手贺家、丁家的字辈狠狠的坑了他。   他们把籽瓜的地价生生的由六两银钱抬高到每亩三十六两银钱,整整翻了六倍,害他多花了近两万两白银。   当时他恨不得把海青滇这个小牲畜大卸八块,丢到灞河里喂鱼。   不过,在他得知徐淼淼是神医专治疑难杂症时,就觉得老天爷在帮他。   徐家肯定很需要籽瓜地,八百亩籽瓜地徐淼淼肯定无法拒绝。   这样徐淼淼收了地契,给他爷爷治好了病,他用高价买籽瓜地不但不会被人取笑,还会得了孝顺的好名声,他爷爷肯定会补偿他。   他还听说海青滇在追求徐淼淼,那时想必海青滇的脸色会很难看。   “你的心意我们家领了,快快收回去。”徐淼淼摇了摇头,手都不曾抬一下。   咸阳吴家被徐家告了,无论过程如何,最终结局是被抄家,结果不到几天,吴家的地就变成徐家的,传了出去,一些不明白真相的人会以为一切都是徐家设的套,目的就是得到吴家的地。   这就是为何李严没有把吴家的地及家产赔偿给徐家的原因。聪明如徐淼淼,自是想到了。   “为何不收?”白星凡以为徐淼淼是在客气,信封又往前递了递。   徐淼淼定定瞧着白星凡,道:“我们家有了御赐的千亩地,下人已然种不过来,不用再添地了。”   徐磊起身走至,粗声粗气的道:“妹不要。你收回去。”头一次见面,一上来就送这么多亩地,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不能收。他妹都说了不要,这人还要送。   白步海见爱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爱孙从未被人拒绝过,此时心里定时觉得十分的没面子,忙笑道:“凡儿,你太唐突了,还不快向县主道歉。”   徐清林温声道:“无妨。状元郎对太师一片孝心,值得敬佩。”   白星凡把信封原自塞入怀里,气得不想再说话。   白步海怕爱孙压不火说出过激的话来弄得双方都很尴尬,起身道:“多谢县主好心提醒,我回府之后,好生休养,不让这个肉瘤再生长。”   无功不受禄。白步海认为徐淼淼没有把握不让他的肉瘤停止生长,所以不收地契。   白星凡跟在白步海的身后,一直不吭声,快走出大门,才朝徐清林拱拱手,道:“告辞。”   徐清林之前对白星凡印象很不错,少年俊才,万里挑一的文状元,光宗耀祖,十分优秀,现在见他气性这么大,觉得当不了好官员,对他的好感减了两分。   祖孙二人骑马由奴仆护着离开徐府,刚走出街口,白星凡气道:“她连脉都没把,就夸夸其谈,把您的病情说的那般吓人。我看她是骗人。”   “好了。背后不说人。你是个男子,肚量要大,要能容人。”白步海倒是觉得徐淼淼能够面不改色的拒绝八百亩籽瓜地地契,眼界可比长安的贵女强多了。   白星凡反问道:“我还不够容人?”   白步海瞟了爱孙一眼,语气不是训斥也不是嘲笑,道:“你给人送礼,人家不收,你就生气,这还叫容人?”   白星凡嘴唇紧闭。   “我看你是被长安的小女子哄坏了,觉得是个小女子,就得折服在你的魅力之下,什么都听你的,按你的想法做事。”   白星凡被说中了心事。他就是生气徐淼淼竟然拒绝。这要是传出去,他肯定被许多人取笑,这面子真是丢尽了。   “不吭声了?你想想,要是有人一见面就给你送八百亩良田,还不是普通的良田,是过了朝堂,文武百官都知道的良田,你敢收吗?”   “我那是诊费。”   “什么诊费?我瘤子没事,一点都不影响生活。我们两家非亲非故。县主要是收了地契,传出去不是诊费,而是我们家贿赂徐家。”   “您与陛下是表亲,您与徐郡公也是亲戚。”   白步海不悦道:“你可别在外面说这个。”   他还是李动、李静的表亲呢。他的生母只是个庶公主,在外面说出去身份非常尊贵,实则在皇族没有地位。   说白了,他的生母就是被李严的生父随随便便的打发出宫,下嫁至白族他的生父。   嫡庶有别,皇族更是如此。   他在朝为官,小心翼翼这么多年,从没有过跟皇帝攀亲戚的念头。   白星凡见爷爷真的生气了,知道说错话,便不吭声。   徐府大厅,徐清林跟儿女说了白步海此行的目的之后,嘱咐道:“我们家刚刚来到长安,没有一人有实权,不要陷入文武官员争斗之中。”   “爹说的极是。”   徐磊跟着徐淼淼一起点点头。他的心智比低,如今恢复了,也是反应要慢一些,非常不喜欢官场上的这些弯弯绕绕。既然不喜欢,那就远离。不去沾这些事。   徐淼淼轻声道:“爹,我看白太师来的目的看着是说服您站队,实则是给文官做个姿态,让陛下看看他对您很尊重。”   这不前几天军方的首领海族的赵氏来过徐府,文官的首领白太师就不甘示弱的今个来了。   “是。他是看着陛下对我敬重,这才来的。”   “此事就算翻篇。我会吩咐下人不得议论流传。”徐淼淼可是记得刚才进府两个门奴那个激动的表情。   赵兰得知徐淼淼回府,等贵客走了之后,赶紧过来,浑身上下洋溢着喜悦,眉眼含笑,“淼淼姑,你回来了。”   “看样子,买卖不错?”徐淼淼故意上下打量赵兰,个子比以前在小梨村时又高了些,气质翻天覆地地改变,说赵兰是长安城府的小家碧玉也会有人相信,这正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赵兰激动的道:“非常红火。那么多的麻花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客人买光了。”   徐清林在一旁笑道:“兰兰比你们早回来两个时辰,我听下人说她回来了,就以为买卖不好,都没敢问她。”   徐磊道:“妹、兰兰,恭喜你们。”   “不止恭喜我们,还得恭喜表弟。他以后每个月坐着就能收入千两银钱。”徐淼淼就料到大唐麻花铺的麻花买卖肯定会十分红火。   “姑,我按您的吩咐,让两个大厨子签了契约。”赵兰将契约呈上,而后说了把两个大厨子带回徐府,由她配面,他们负责和面,他们炸第一遍,她负责炸第二遍。   两个大厨就是来当苦力,核心的麻花配方及炸两遍的窍门都不知道。   这样徐淼淼仍然掌握着麻花的方子,海家得不到。日后相处的愉快就一直这样下去,反之徐淼淼就带着大唐麻花离开,自己买一个铺子卖。   徐淼淼将契约交给春兰,问道:“兰兰,你现在觉得在长安生意好做吗?”   “好做也不好做。”赵兰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姑,我要是没有你帮助,就不能在长安最繁华的东市卖麻花,这是不好做的地方。长安人多客流大,只要吃食好,买卖肯定好做,这是好做的地方。”   “你说得不错。长安东西两市的商铺,哪怕一家偏僻角落的铺子,掌柜的背后都有权势撑腰。”徐淼淼心里欣慰赵兰能这么聪慧。   以前她敢赵兰在小镇、大镇做买卖,是因为她背后有梨花观。   现在她敢让赵兰在长安东市做买卖,是因为商铺是海家的,且她本身也有权势,背后还有太子、陛下。   赵兰笑道:“姑,现在我做买卖不用抛头露面,只需在家里把麻花炸好送到东市就行。”如今的环境比小梨村强许多,最重要的是不用担惊受怕爹娘算计。   徐淼淼柔声道:“明正、柳二、王二宝、洋芋蛋过几日出府去租的房子住。我想着你年纪小,带着五风、六风很不容易,就别出府了,这样也方便你炸麻花。”   赵兰热泪盈眶,再次感激道谢。现在说再多都是无用,以后徐淼淼有用的着她的地方,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她赵兰也绝对不会摇一下头。   “别哭,要笑。今个咱们都赚了银钱要高兴。”徐淼淼走至赵兰跟前,握住她粗糙布满茧子的手,“走,咱们去花园转转。”   二女去了花园,见徐磊正陪着邓红在散步,上前打了招呼,又去另一个花园。   这个花园离最大的人工湖很近,站在花园入口,能眺望到湖面。徐淼淼想到再过几天这里就要被泥土填平,看一眼湖景少一眼,就走去湖边。   赵兰夸赞道:“湖水可真清,比黄河清多了。”   “沣河水也很清。”   赵兰有些激动的道:“我喜欢沣河南桥。”   这几天徐淼淼听家里许多人说喜欢沣河南桥的话,心里萌生一个念头,以后赚到巨银,能不能在小梨村与永靖县建一条黄河大桥,方便方圆十几里的百姓过黄河,不过这样李二狗的船就没有人坐了。   赵兰环视四周,见春兰站在远处,用极低的声音道:“姑,我给你说一件事。”   ------题外话------   本月过半多了。亲们速将得到的月票投下来。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58 寡妇逢春两子急请淼淼   徐淼淼打趣道:“是不是二宝准备正式向你提亲了?”   赵兰羞得脸通红,摇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事?”   “乌大人要向刘姐提亲了。”   “老乌要娶刘寡妇?”老乌那么老实的人突然间要娶泼辣的寡妇刘芹,徐淼淼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刘寡妇刚到小梨村时,看上去不吭声是个弱女子,后来时间长了,才显露泼辣厉害。   有一次刘寡妇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过赵兰的大嫂马氏两个耳光。   小梨村有几个赵族的汉子听说刘寡妇当流民时为了生存出卖过皮相,就借着酒劲去拉扯她,还说不三不四不干净的话。   她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剪刀要把他们的胯下那玩艺剪了,把他们吓得再也不敢了。   她的事还不止这两件,还拿石头把外村来调戏她的二流子的脑袋打了个大包,把美其名曰为追求她的外村五十几岁的一个老头骂的哭着走了。   总之徐淼淼买的十几个流民当中,最厉害的不是汉子,而是这个刘寡妇。   赵兰小声道:“是。我听小青说的。”   “小青怎么没给我说?”   “她不敢,怕乌大人骂她。”   徐淼淼似笑非笑,“老乌真是胆大,这么大的事,竟然敢瞒着我。”看这样子,老乌是不是已经把刘寡妇给睡了,不然怎么心虚没胆量告诉她这个主子。   赵兰解释道:“不是。乌大人要娶,刘姐不愿意嫁。刘姐说配不上乌大人。乌大人还没有说服刘姐,怎么好跟你说呢。”   “老乌从去年秋天就跟着小南南来了长安。他与刘寡妇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小青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你们两个傻瓜。”徐淼淼笑了笑,“我也好傻,竟然没有发现。老乌可真是隐藏的深,真人不露相啊。”   “姑,我看海家的青滇少爷喜欢你。”赵兰望着徐淼淼,心道:青滇少爷你太娇贵,不像个汉子,淼淼姑嫁给你之后,还得侍候你为你操心。虽然我在你家的商铺卖麻花,可是我不想你娶到淼淼姑。   “他一个黄毛小子,我把他当弟弟。”   “海家的从文少爷,来咱们府一直跟磊叔在一起说练武的事,我觉得他不是喜欢你。”赵兰就怕徐淼淼嫁一个不在意她的人,哪怕这个人是武状元也不行。   徐淼淼笑道:“表哥是个直人,他要找的女子应该是温柔似水,能以他为天,跟随他去边防,全心为他付出。”她跟海家有着血缘关系,不会跟海家的任何男子成亲。   “姑,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喜欢你啊。”   “我也喜欢你。不过我们之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我问的是你喜欢的汉子是谁?”   “你个死丫头,今天是怎么了,绕了一大圈,最终的目的就是问我喜欢谁是吗?”   “是。我想知道。”赵兰低头嘻嘻笑,知道徐淼淼不会生气。   “云义黎。你还没有见过他。他每次来你不在府里或是炸麻花。他去我们府里的封田,你没有去,也没有见到他。”徐淼淼话毕,脸颊情不自禁红了。   赵兰在驿馆时就听到云义黎的名字,当时对他寻找族人的事迹还感动的差点流下眼泪,印象深刻,“他不就是武比的榜眼郎吗?对吗?”   “对。就是他。”   “姑,他喜不喜欢你?”   “应该是喜欢。”徐淼淼声音渐低。   “他有没有做过让你感动的事?”   “有。”徐淼淼拉着赵兰去了湖中央的亭子里面坐下,“好了。该我问你了。你喜不喜欢二宝?”   赵兰轻轻点点头,羞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有没有做过让你感动的事?”   赵兰细声细语的道:“我们坐上官船离开村子去金城的那天晚上,二宝跟我说,不要发愁养两个弟弟的事,他愿意跟我一起分担。”   “二宝说了两句话就让你感动了?”   “还有,他把挣的银钱一半交给我了。”赵兰声音极低。   徐淼淼咯咯娇笑,“二宝胆子真不小,还没有跟你定亲,就把家产交给你。”   “他是怕我身上银钱少心里不踏实。”   “我给你说说大宝、刘喜儿、高大姑在小镇的情况。”徐淼淼心道:既然兰兰想嫁给二宝,就得多了解王家的情况。   赵兰得知高大姑与刘喜儿终于决定也要做吃食买卖,很为她们高兴。   原来在金城时,母女俩就在私底下问过赵兰,卖麻花的收入如何。赵兰就说了实话。当时母女俩非常震惊。   母女俩跟小梨村的人一样都以为赵兰每天赚的也就是十几个铜钱而已,哪里想到有那么那么多,比村里的几个汉子去县城打杂工干重活赚的合起来都多。   高大姑是寡妇,又是跟夫家断绝关系。她在小梨村时深入简出,连家门都极少出去,更何况县城跟镇里了。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在知道做吃食买卖能赚这么多的银钱,为了减轻女婿养家的负担,也为了给以后的外孙子银钱用,决定勇敢的往前迈出一步做吃食买卖。   不过她做这个决定也是先后思考了好几个月,前些天赵兰问她时,她还犹豫。   赵兰觉得高大姑最终能够下定决心,跟小镇的繁华及集市里有不少妇人卖吃食有关。   总之,高大姑、刘喜儿愿意做了吃食买卖就是好事。赵兰从心里祝愿她们买卖兴隆。   徐淼淼又说了花氏等人做吃食买卖的事。   赵兰惊喜道:“这太好了,她们一起做买卖有伴了。”   徐淼淼坦言道:“我们家刚来长安,封田需要有靠得住的人守着,官奴也是需要有专人来管。等过几年,能用的人多了,赵德大哥他们要是想来长安就过来。”   徐家现在也是家大业大,光封田就一千多亩,还有三百多名官奴。   幸亏她在金城时未雨绸缪,同意乡亲们跟过来帮忙。这样到了长安,干什么事能有人手用。   老乌忠诚可靠,可如今是东宫的官员,徐淼淼不想耽误他的前程,也想让李南身边有个能够完全信任的人使唤。   她就让老乌为李南做事。   来到长安的这几天,每天都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还见了亲戚,进了皇宫。   直到今天她才有功夫去云府见云义黎,悠闲的跟赵兰说说话。   二女在亭子里正在说说笑笑,一个中年奴婢急匆匆从花园那边直奔而至。   “县主,卢将军的两个儿子来找您,郡公爷请您去大厅见他们。”   “卢亮的两个儿子来找我干什么?”徐淼淼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上次卢亮的生父带着两个小孩子过来道歉,她就从两个小孩子的眼神里面看到对她的厌恶。   自古继母与原配的儿子因为家产及家里的权力成为对头。   可是她压根就没想过嫁给卢亮。   她好好的一个小女子,明明能嫁一个头婚的少年,为啥要嫁给卢亮这样的有过两婚还有两个儿子的青年?   赵兰也觉得很意外,就跟着徐淼淼一起过去。   郡公府大厅。   九岁的卢飞雄与七岁的卢平安正在呜呜哭着跟徐清林说祖父的病情。   这些天,他们的祖父因为亲家咸阳吴家及卢亮府里的破事气得晕厥好几次。   前几次祖父都能在半个时辰之内醒过来,这次从昨晚晕厥过去至今都没有醒过来。   卢亮先后派人去请了三位太医,都说让卢家准备后事。   祖父要是没了,卢亮不但要担上不孝的恶名,还得丁忧三年不得入朝为官。   卢亮一夜之间愁得都生出十几根白头发,如今还在闭门思过期间,不能出府,就派卢飞雄与卢平安来求徐淼淼去卢府救生父的病。   卢飞雄与卢平安担忧祖父与生父,哭得十分悲痛。   徐清林听着心酸,见爱女进来,忙道:“淼淼,人命关天,小卢的爹命在旦夕,小卢叫两个儿子来请你过府一趟。你看?”   卢飞雄与卢平安一直是站着的,见正主来了,连忙走至跪下就磕头哭求。   徐淼淼秀眉微蹙,问道:“你们爷爷的症状是什么?”   卢飞雄连忙抬头说了。卢平安跪在旁边也抬起头来,仔细听哥哥说的,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   赵兰见两个孩子年龄跟赵五风、赵六风年龄大些,口齿非常清晰,不愧是出身名门。   她的五风、六风再过两年要是也能这样就好了,不枉她这个长姐的付出。   “你们爷爷现在在哪里?”   卢飞雄模样长得并不像卢亮,但是也生得十分好看,现在就能看出来是个英俊的小少年,长大了肯定比卢亮还要俊,可见卢亮原配吴氏的容貌相当的美丽。   他答道:“我们家族在城外的族宅。不远,就是十几里路。”表情紧张的望着徐淼淼,特别怕她不愿意过去。   卢平安容貌随了卢亮,星目薄唇,还有几分清秀,补充道:“爷爷原本是住在我家,今个三个太医来过之后,大伯怕爷爷不行了,就把爷爷接回族宅了。”   大唐国的风俗,人死要死在家里,不能死在外面,这样魂魄不会走丢。   “你们大伯不该挪动你们爷爷。”徐淼淼见两个小孩子惊恐的同时睁圆眼睛,容貌不一样,动作神态还是一样的,不愧是亲兄弟,轻叹一声,“我这就跟你们去,希望能来得及。”   徐清林忙派人叫去徐磊,让儿子陪着爱女过去。   赵兰扯了扯徐淼淼的衣袖,也想陪着她去。   徐淼淼体贴的道:“兰兰,你好好休息。明个的买卖还指着你。”   赵兰今年十五岁,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这放在徐淼淼前世就是未成年人。   徐淼淼不想赵兰太辛苦了。   徐磊急匆匆的赶过来,陪着徐淼淼一起跟着卢家兄弟出了长安城去了卢族。   徐清林在家里坐立不安。早知如此,还不如跟着儿女一起去呢。可是他现在的身份非同一般。他要是去了卢族,会让长安的各大家族以为他要与卢族联盟。   要不说穷人有穷人的难处,富人也同样如此。   月上梢头,徐磊兄妹终于从城外回到徐府。   “妹把卢伯的爹救活了。”   “好在卢亮没那么迂腐,知道派两个儿子来请我出城去卢族给卢伯瞧病。我再晚去一会,卢伯就没救了。”   两兄妹去卢族时,卢族的人都已经把棺木抬到了大厅,把孝衣都取出来放在了卢伯的寝室外面,十几个奴仆拿着报丧信,都在等着卢伯咽了气就办丧事。   徐淼淼给卢伯把脉。   卢伯十几秒钟前心脏刚刚停止跳动,患的病是脑血栓、心梗,晕倒是因为脑血栓,心脏不跳动是因为心梗。   徐淼淼赶紧清场,而后把卢伯带进空间,先用电击击他的心脏恢复心跳,再进行一系列的抢救,最后还给他输了液。   徐清林问道:“现在小卢的爹病情如何?”   徐淼淼面色有些疲惫,答道:“清醒过来,病情控制住了,我给他留了些药,他发病时,只要及时服药,生命不会有危险。”   徐磊急道:“爹,妹还没吃饭。妹要去吃饭。”   徐清林忙让爱女去用饭,又板着脸跟儿子抱怨道:“卢族怎么不给淼淼饭吃?”   徐磊摸摸脑袋,“给饭吃了,我吃了,妹怕你着急就没吃,赶紧回来。”他的饭是在徐淼淼救治卢伯时吃的。   “卢族人多,当时场面很乱。我不想在那里多呆。”徐淼淼说完这些话,就出了大厅。   徐清林问道:“磊儿,你们去卢族可发生什么事?”   “没有。妹一去就给卢伯瞧病,让我在卢伯的寝室隔壁等候。我就一直等候到妹从卢伯寝室里出来。”   徐清林问道:“卢族的人可有说什么让淼淼生气的话?”   徐磊摇摇头。   徐清林便道:“淼淼定是累了。我们不要去打扰她。让她用过饭去歇息。”   徐磊赶紧回了自已的院子。   邓红一直在等着他的消息,得知了经过,也是吁了一口气。   徐磊道:“爹说妹救了卢将军的生父一命,卢族也欠了咱们家的人情。”   徐佳已经睡下了。   徐文还没睡,特意在等徐磊兄妹回来。他还去了徐淼淼居住院子的饭厅。   徐淼淼正在用饭,笑问:“小文文,今天你在学堂读书可有高兴的事?”   徐文自豪的道:“有。我、五风、洋芋蛋在学堂小考包揽了前三名。先生夸赞了我们。”   四个小男孩在长安学堂读书。赵六风年龄最小,功课最差。赵五风天赋好,比洋芋蛋晚识字,功课仅次于徐文。   徐淼淼嗔怪道:“不是说好了不叫三宝的小名,怎么又叫了?”   徐文就吐吐舌头,而后小大人般一本正经的问道:“姑,卢叔的两个儿子有没有为难你?”   “他们是来求我去救他们爷爷的命,自是不会为难我。”   “我们下了学堂,听兰兰姐说你与爹跟着卢叔的两个儿子走了,总觉得不对头,怕这是个圈套。”   徐淼淼一怔,当时看到卢家兄弟十分伤心悲痛,压根没有往圈套上面想,连护卫都没带,就与徐磊一起跟着卢家兄弟出了长安城,想想有些后怕。   徐文两只眼睛睁大,更加的圆溜溜,特意拉了拉徐淼淼的衣袖,等着她看过来,“姑,我听学堂的同学说,长安城里城外都很乱,这两年好些人莫名其妙的失踪或是死了。您是个女子,现在又有了咸阳吴家这个大仇家,出府一定要小心。”   徐淼淼很是欣慰的点点头,柔声道:“好。小文文,谢谢你。”侄子这才上了几天学堂,见识就跟以前不同了。这可真是好事。   姑侄二人又去看了邓红。   “嫂子,我来给你把把脉。”徐淼淼再忙,也是坚持每天早晚给邓红把脉。   她对只见过一面的卢伯,看在卢亮的面子上都能用空间去抢救,何况家里的亲人。   邓红红光满面,微笑道:“我好的很。”自从怀了身孕,压在心头的大心事终于解决了,笑容都比以前多许多,每次笑得时候都是发自心灵。真是太舒畅太欢喜了。   徐淼淼嘱咐道:“哥,过几天你就要离开长安,从明个起你就不用陪我出府,好好的陪嫂子。我出府会带着春兰她们和护卫。”   “那可不行。你哥得陪着你。”邓红比徐磊还要急,“我在府里呆着,什么事都不用做,什么心都不用操,神仙般的日子也不过如此。我不用你哥天天陪着我。”   以前她在刘家,怀着孕跟没怀孕时干的活一样,天寒地冻也得去很远很远的水坑里挑水,秋收也得一直弯着腰收割麦子。   吃得也跟没怀孕一样,玉米糊都是稀得能照出人影,一个月见不着一个蛋,逢年过节也分不到一片肉吃。   就那样她也没有事,第一次流产是因为从背着百斤的柴下山滚下来,第二次是被婆婆用棍子打背打的,第三次是被妯娌推了一把摔跤。   现在她在徐府,不但不干活不受气不被长辈打没有妯娌陷害,还好吃好喝有奴婢侍候,绝对不会有事。   徐淼淼已经把所有管家的事都包揽了。   邓红深深以为不能再霸着徐磊,那太自私太不懂事。绝对做不出来。   徐淼淼笑道:“我哥多陪你,对你肚子里的我的小侄子有好处。”   邓红非常倔强的摇头,不容置疑的道:“你哥晚上陪着我就行了。你是个小女子,出府办事有很多不方便,带上你哥就不同了。”   “妹,我白天不能没有事可做。我不能整天呆在府里。你就让我跟着你。”徐磊就一个劲的点头,觉得媳妇跟他想得一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好。哥就跟着我。”徐淼淼转念一想,徐磊跟着她也能多认识人长见识。   毕竟偌大的郡公府,以后全是徐磊的,他必须要懂人情事故,也得有一些值得一交的好友。   卢族卢伯被徐淼淼救活的事,还没过子时,就在各大家族之间传开了。   并不是卢族人长舌头到处说,而是有几个与卢族有联姻关系的大家族的人今个上午正好来看望卢伯,亲眼看到卢族人给他准备丧事,然后回去了就静候消息,准备吊唁。   结果他们左等右等没等来消息,就又去看望,被告知徐淼淼在救治卢伯,最后还救活了。   卢伯不但醒了,还能坐起来下床走路吃东西,脑子也很清醒。   这下子他们都十分震惊,不用吊唁了,也知道长安出了一位女神医,不过这位可真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主。   宣政殿。御书房。   李严正在批阅奏折,从大太监的嘴里得知了徐淼淼救活卢伯的事,精神一振,自豪的道:“我表妹好医术,又救了一条人命。”   卢伯若是病逝,卢亮就得丁忧三年,眼下李严正值用人之际,徐淼淼救活卢伯,间接帮了李严的忙。   李严自是高兴。   他想了想,记得前世卢伯不是时候没了,也没听说生重病,看来这次卢亮的事让卢伯生了很大的气。   前世今生,卢亮对于李严都是救过命的恩人,是李严十分信任的一员猛将。   卢亮不但能守护皇宫平乱,还能守护边防打仗。前世李严过两年才认识卢亮,今世几年前就把卢亮纳入麾下。   “来人,去一趟卢亮府里传朕的口谕。”   ------题外话------   亲们,月票。谢!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59 县公遇难骂妻淼淼献策   “卢亮,朕准你探望你的父亲。朕的天碗作坊还少一个监军,你明个来吧。”   李严的口谕传到卢府,上下皆是大喜,卢亮立刻出府去卢族。卢伯得知此事,心里的郁结没了,病情都减轻了。   次日,卢亮便重返皇宫,重新掌管御林军兼任天碗作坊监军。   同一天,吏部的调令到了兵部,曾经在徐家封田案上立了功的贺有从长安县驻军军官调入御林军,官职升了一级,成为从五品下。   兵部的众位官员看着调令,纷纷感慨。   两件事在军队家族里面传来,族里的子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   “有几人能像卢亮那样入了天子的眼,几年功夫从七品升到了正四品上?”   “此次卢亮的原配娘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连卢亮的继室娘家都上奏折告他,陛下仍是没有降他的官职。这次反而重用他,让他当了制造天碗的监军。”   “你我都没有卢亮那么好命。”   “你们可听说,贺有从长安县调入天子身边的御林军,官职还升了一级。”   “我有亲戚在吏部,前个就听说了。贺有可真是走了狗屎运,徐家的封田在长安县与户县之间,出事之后,可以去户县调兵,偏偏没有去,就去找了贺有。”   “要是我当长安县的驻军主管,这回调入御林军升官的就是我。”   “要不说贺有真是运气太好了。”   “徐家几天的功夫就大大的回报了贺有。我们入不了陛下的眼,要是能入徐家的眼也不错。”   “徐郡公不见外人,你我都没有门路见到他。”   国公府海家,大厅。   刘氏端坐在正前方的太师椅上,心不在焉的听着各个管事禀报各院的情况。   之前,海英峰在海青滇的婚事上面同意刘氏的想法,两天前变卦了,特意嘱咐刘氏,不得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把海青滇的生辰八字交给刘家定亲事。   海英峰素来说一不二,刘氏不敢违背他,只能另想办法劝服他。   这不赵氏都已经去过了徐府,刘氏担忧赵氏已经跟徐清林提了两家联姻的事。   刘氏从妯娌丁彩霞嘴里打听不到什么消息,更加觉得赵氏马上就要给海青滇与徐淼淼定下亲事。   她身为海青滇的亲生母亲,又是县公夫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竟然不能决定海青滇的亲事,心里竟是对赵氏有了一分恨意。   刘家有什么不好,赵氏竟然一直阻拦她的侄女嫁给海青滇。   大管家匆匆忙忙走至,禀报道:“夫人,县公爷回来了,请您去书房说话。”   刘氏瞟了一眼大管家,见他神色有些慌乱,走出大厅之后问道:“县公爷气色不好?”   “是。”大管家低下头。心道:县公爷脸色铁青,直呼夫人您的名字。这么多年了,这不是头一回。不知发什么了什么事。   刘氏以为是军队发生了什么事把海英峰惹怒了,压根没有往自已身上想,更没有往娘家方面想。   书房的大门开着,外面没有奴仆守着。   刘氏知道海英峰素来不喜下人知道军营的事,挥手让奴婢都退下,而后进了书房。   海英峰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睁眼喝了一声刘氏的名字,有名有姓,语气里带着愤怒及不满,“你要不想当这个县公夫人,就离府滚!”   刘氏身子晃了两下,差点气得晕厥过去,可惜奴婢不在身侧,都没有人来扶。   她出身文官家族,却不是没见过风浪的,站稳之后问道:“我做了什么事,你如此对我?”   海英峰厉声道:“你堂兄在洛阳卖官,收取贿赂黄金一万五千六百两、房产十一处、良田三千七百亩,罪证确凿,今个早朝百名官员联名弹劾他。我是他的举荐人,你可知我会是什么下场?”   海英峰知道刘氏堂兄的人品不好,且特别的贪婪。   他一直不愿意举荐,可是刘氏天天在他面前以泪洗面,他年青时纳妾有了庶子女,一直对刘氏愧疚,就同意帮刘氏堂兄,上了奏折推荐。   刘氏堂兄当上洛阳刺吏,仍不知足,想去陇道当都督,又让刘氏给海英峰。   刺吏只是一城之主官,而都督是一方主管,权力要大的多的多。   这次刘氏都觉得过了,就没有天天逼着海英峰。不过她就算逼了,海英峰也不会同意。   谁知今个朝堂上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海英峰是举荐人,按照朝规,被举荐的官员犯了重罪,举荐者轻者爵位官职被免,重则贬为庶人。   他将面临的最低惩罚是失去用军功积攒得来的县公爵位及大元帅官职,最高的惩罚就是变成庶人。   海英峰昨晚还觉得奇怪,为何白太师去拜访徐清林,今个才明白过来。   原来白太师今日早朝有针对海族的大动作,不想徐清林为海英峰在李严面前说情。   刘氏惊恐无比,嘴唇颤抖,手脚冰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今个才知道,你们刘家是什么德性,一边同意要与我们家联姻,一边上了奏折攀东宫。”海英峰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说起另一件事,真是气上加气。   今个退朝之后,李南特意交给海英峰一件东西,就是刘氏堂兄半个月上的奏折的手抄版。   那里面的内容让海英峰气得差点吐血。   太子妃是海英峰的亲侄女。   刘氏堂兄只有一个嫡女,已经给刘氏写信说要许配给海青滇。   刘氏堂兄竟然在奏折上说,太子妃有了身孕无法侍奉太子,要把他的嫡女送到东宫替太子妃分忧侍奉太子。   海英峰帮刘氏堂兄当上刺史,后者竟是在背后拆整个海族的台。这个卑鄙无耻之极的小人。   奴仆都站得远,不过书房的门是大开着,也能听到一些,何曾见过海英峰发这么大的火,都吓得缩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海英峰望向刘氏的目光带着几分厌恶,不想听她的任何解释,起身拂袖离开,走出书房,见站在角落里恨不得变成空气的大管家,喝道:“刘氏抱恙,需要休养一年,不得外出!以后府内的事,你去请示贺氏。”   “是。”大管家连忙应下。心道:大夫人管家的权力被夺,以后大少夫人管家了。   海英峰在书房发火的事很快就传到赵氏耳里。   赵氏沉得住气,过了半个时辰,海英峰就面色如常的来看望她,语气平和的跟她说了刘家的事。   刚才那半个时辰,海英峰去练武场打了木桩,要把心里的火发泄出去。   赵氏气得脸色苍白,问道:“陛下怎么说的?”   “陛下让刑部、大理寺审案子,等案子都审完判了刘氏堂兄的罪,再惩罚我。”海英峰说到最后,也是忍不住眼中含泪,也只有在赵氏面前才能这样哭一哭。   赵氏见长子这般难过痛苦,泣道:“我的儿,你跟着陛下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得到这个爵位是想传给老二瑞晨。这下白白辛苦了。”   海英峰共有三个嫡子,老大海义亮日后是要继承国公勋位,老二海瑞晨本来可以继承他的县公爵位。   一夜之间,海英峰将失去县公爵位,海瑞晨就不能继承爵位了。   赵氏与海英峰哭了一通,而后沉下心来商议如何把惩罚降到最低。   海英峰立刻写了奏折,承担责任,主动请求李严把他的县公爵位撤掉,而后送去皇宫。   他们以退为进,不要爵位,想要保住大元帅的官职。   李南得知此事,回东宫告诉了海丽荣,后者经过前者的同意,当即上了奏折请求李严看在海英峰从龙之功轻罚。   徐府,大厅。   “我爹不甚好,把我娘禁足了。我奶正在气头,不想见我。”海青滇垂头丧气。   今个他去了一趟东市,看到大唐麻花铺生意火爆,又看到凯旋楼改建初具规模,心情很好。   谁知回到府里得知海英峰在朝堂上被弹劾,迁怒于刘氏,将刘氏禁足一年,还夺了刘氏的掌家权。   府里上下愁眉苦脸,他心情烦闷又不想去跟军队家族的兄弟诉苦,本想去皇宫求李南,快走到皇宫时想到李南身边有堂姐海丽荣,正好看到徐府,就进来了。   徐清林与徐淼淼面面相觑。   大唐国的官职分两种。   一种是可以传给子孙后代世袭的爵位、勋位,比如徐清林的郡公,就可以传给徐磊,徐磊可以传给徐文。   一种是不能世袭的官职,比如白步海的太师,虽说是正一品最高官职,但是不能传给儿孙。   对于家族来说,都非常渴望拥有前一种世袭的爵位、勋位。   一夜之间,做为军队领军家族的继承人海英峰就要面临被罢官。   海英峰若是没有官职,海族权势减弱。   此事不是海英峰个人的事,更是海族全族的大事。   徐清林轻叹一声,“大哥这一步认错认罚做得很对。”如果没有给刘氏党兄写推荐信就好了,可是没有如果。   从此事看来姻亲太重要了。   他对于徐淼淼的亲事不由得更加上心,要好好斟酌才行。   徐淼淼想了想,缓缓道:“眼下刑部、大理寺没有结案,咱们还有时间想办法挽救大舅的爵位。”   “什么办法?”海青滇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句,又道:“我爹已经去了皇宫,听说是自请免了县公的爵位。”   徐淼淼问道:“表弟,你有没有妒忌过你大哥、二哥继承爵位,而你的官职却是靠自己来努力取得?”   海青滇坦然道:“以前我年纪小时,在南地边防时被小人教唆,曾经有一、两年的时间妒忌过他们。后来我奶奶教导,我大哥、二哥有爵位才能更好的保护家族照顾我。我们三兄弟只有齐心协力,家族才会好。我自此断了妒忌之心。”   徐淼淼缓缓道:“我觉得刑部、大理寺那边的案子结了,大舅娘的堂兄被定罪判刑,陛下至多削了大舅的爵位,不会免了大元帅的官职。”   徐清林跟着道:“不错。陛下对海家很是器重,也极为信任,此次群臣相逼,压力很大,不可能不惩罚大哥,只是惩罚的度肯定是最轻的。大哥县公的爵位应是保不住,大元帅的官职却能保下。”   海青滇目光在徐家父女脸上打转。   他心里一团乱麻,想要帮生父,但官职很低,连早朝都没有资格参加。   他还想帮生母,不想让生父因为此事怨恨生母。   徐淼淼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是给陛下一个不削大舅爵位的理由,或者是不削只降爵位。只要保留了爵位,日后大舅立了军功再往上升也容易。”   徐清林问道:“淼淼所言极是。淼淼,你可是已有了主意?”   徐淼淼定定望向海青滇,这个少年此时满脸焦虑忧愁没有半点的青春活力,道:“我是有了主意,那也要看青滇是否舍得?”   海青滇忙道:“为了我爹,我什么都舍得。”   “我听说你个人身家丰厚,可是真的?”   海青滇毫不犹豫的答道:“我的身家也没多么丰厚,我就是在银庄存了十几万两银票,在长安有几处宅子,在东、西市有几家铺面。”   他是家里的最小的嫡子,爷爷奶奶爹娘都特别宠爱他,他的大哥、二哥、姐姐也是如此。   每年他们都给他银票,还给他地契铺子。   他怎么花都花不完。   这样的情况不止是他,别的家族最小的嫡子也差不多。   他倒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徐淼淼听海青滇说的跟李南说的一致并没有隐瞒,他对徐家人十分的信任,对他好感增加一分,道:“这已经很多了。”   海青滇纳闷道:“我的身家丰厚有什么用?”   徐淼淼问道:“要是让你把这些身家都捐给朝廷,帮大舅保住爵位,然而这爵位最终不是由你继承,而是由你的二哥来继承,你还愿意你舍得吗?”   海青滇桃花眼圆瞪,半晌不说一句话。   徐淼淼低头吃茶,不去看海青滇,也假装没有看到徐清林的眼神暗示。   “表姐,你是考验还是在逼我?”海青滇突然间哽咽起来,长这么大,从未像现在这么难受。   他一直以为他不爱财富,今个才知道他也免不了俗。   徐淼淼轻声道:“你不舍得也是人之常情。这世上的人啊,都有着私心。你有,我也有。你看看我家,最有银钱不是我爹也不是我哥而是我。我手里没银钱心慌。”这番话真是推心置腹。   海青滇十分尴尬的抹掉情不自禁落下的眼泪,抬起头道:“我愿意,我舍得。”   他想到以后不能怀揣几千两银票到处潇洒,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心里真是好难受。   徐淼淼原以为海青滇会过两天才答应或是干脆不答应,权当此事没有发生过,没料到他这么快就做了决定,不愧是将门子弟,十分的果断,十分的大气,忍不住夸赞道:“表弟,你真是好样的!”   “我这样做能保住我爹的爵位吗?”   “咱们用尽全力往这个方向努力,要看朝堂的变化,最后就是陛下的定夺。”   海青滇起身道:“那我现在就去东宫见太子,把我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他,让他交给陛下。”   “不行。你这样做效果减半。你得写一份能让人看了听了感动落泪的奏折。”   “借你家的书房一用。”海青滇这就去了徐家的书房。   徐清林等海青滇走远了确认他听不到,这才起身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厅里来回走动,晃得徐淼淼眼都晕了。   半晌,他蹙眉问道:“淼淼,你这样做是不是在贿赂你大哥?”据他所知,古往今来就没有官员用过这样的办法,这样做行得通吗?   “悄悄给才是贿赂,奏折呈上去不是贿赂是光明正大的捐献。”非常时刻用非常办法。   徐清林接着问道:“若是你大哥收下青滇捐献的财富,还是免了你大舅的爵位,这可如何是好?”   海青滇刚才说的那些商铺、房产加起来至少十万两银票,还有十几万两银票,前后就是近三十万两白银。   这么多的银钱全部捐了出去,却达不到目的,海青滇肯定会非常怨恨李严,也会怨恨出主意的徐淼淼。   徐淼淼太了解自家老爹谨慎入微的性格,解释道:“爹,刚才我已经说过,陛下肯定不想削了大舅的爵位,更不想免了大舅的大元帅官职,现在我们要给陛下一个理由。”   她认为李严没有海族的帮助就无法夺回帝位登基,此时据他登基还不到两年,无论什么理由,他夺了海英峰的爵位与官职,传出去都会落个凉薄的名声。   李严又是那么信任海英峰,派海英峰去小梨村接的李南,又同意李南只娶海丽荣一妃。   徐清林仍是问道:“青滇只是一个嫡子,就如此巨富,那么海族可以说富可敌国,此事被御史弹劾,如何是好?”   “海族拥有几百年的历史,盘踞南地边防百年,打了大小胜仗无数,富可敌国再正常不过。纵观长安的这些几百年的大家族,哪一族不是拥有巨富,不比大哥的国库有银钱?”徐淼淼轻哼一声,“我就不信御史的家族就不富裕,就是一贫如洗?”   她在金城时,李南曾经在信里诉苦被御史弹劾。她就特意向卢亮、金素打听了朝中几位御史的情况。   如今朝堂上的几位御史都不是出身寒门,而是出自名门望族,家里十分富裕,家族也是拥有巨富。   徐清林坐下来,内心仍是十分纠结。   “爹,你别忘记海家跟大哥是姻亲。海家如今是小南南坚强的后盾,大舅若丢了爵位、官职,海家势力减弱,小南南也是一样。”   徐清林定定瞧着爱女,突然间失声道:“难道此次众位文官最终的矛头是对着南儿?”   “我是觉得他们不想看到海家势力再扩大,不想等到丽荣给小南南生下儿子之后再对付海家。”   “你说的对。你大舅不能失去爵位。”   徐淼淼轻叹一声,“不知道小南南与丽荣如何对应此事?”   徐清林问道:“我这就去一趟东宫,把你教青滇做的事说给南儿听,听听他的意见?”   徐淼淼摇摇头,“您的话会影响到小南南做决定,您就别动了。我派秋菊进一趟东宫找老乌。”   四个大宫女,春兰、夏荷都曾进过皇宫给徐淼淼办过事,这次该轮到秋菊了。   她要把四个大宫女都带出来,每人都能独当一面。   秋菊被传唤至大厅,将徐淼淼嘱咐的话背记住,这就去东宫了。   又过了一会儿,海青滇拿着两页宣纸过来让徐家父女瞧看。   他的字迹十分工整,跟他的性子不同,比徐淼淼写得还要好一些,可见是下过功夫。   徐淼淼一看每页写了一百个字,总共才两百个字,要说精炼有内涵也行,可是也不是,直言道:“内容太少,词藻华丽却无法打动人心。”   海青滇面红耳赤,尴尬到语无伦次,“我不是故意写成这样,我是真写不出来,我没有不想捐的意思。”   徐淼淼目光落在徐清林的身上,“爹,您就以青滇的语气给陛下写份奏折。”   徐清林二话不说,就去了书房。   这下轮到海青滇与徐淼淼坐在大厅里等待。   要在平时,海青滇肯定会把这些年知道的长安的奇闻趣事都说给徐淼淼听,可现在实是没有心情。   徐淼淼见海青滇桃花眼无神望向前方的不知什么地方,柔声道:“你也别在这里苦苦等着,去把地契、银票都收齐了,找一个带锁的箱子装好,然后返回,把我爹写得抄到奏折上去再全部背记。”   海青滇点点头,这就去了。   徐淼淼望着少年有些落寞的背影,心道:大舅,你有这样的好儿子,真是好福气。   她在大厅里呆着心情有些烦闷,就去花园转转,还没走到一圈,奴婢就急匆匆过来禀报,说是云族族长及云族的两位公子来了。   ------题外话------   多谢亲们送的钻花票!   月票!   ☆、160 义黎代笔青滇筹巨银   徐淼淼忍不住面露笑容,吩咐奴婢去跟门奴说一声,以后他们来不用通报,直接让他们进府就是。   云家三兄弟、林二妹、林三弟被一脸恭敬的奴婢引入徐清林居住院子的一进院子大厅时,徐淼淼已站在大厅中央,笑靥如花,星目闪亮。   云义黎头戴蓝色镶了白玉的帽子,穿着一袭黑衫,异常英俊,柔声道:“淼淼,我今个带两个弟弟来找你给他们按义耳。”   “好说。你们先坐吃茶吃果子。”徐淼淼请了三人坐下,还让林二妹、林三弟也吃果子。   “好。我们都坐着说话。”云义黎坐下之后,想到昨个府里发生的事,心里有些彷徨,不由得拘紧起来,双手有些不知该往哪里放,索性就听徐淼淼的话,拿起一个梨子吃。   云立飞、云莫清学着样也拿起一个梨子吃。   徐淼淼问道:“昨个我们走之后,你姐姐、弟弟可曾进府了?”   云莫清手里的梨子刚咬了一口,听到这句话,心里一紧张手一松,梨子落了地,溜溜的滚到徐淼淼的脚下。   云立飞条件反射般嗖的一下蹿出去,把梨子捡起来,见梨肉上沾了两根波斯地毯的细毛,也不嫌弃把细毛吹掉,扭头跟云莫清道:“清弟,我去把它洗洗,这个梨子我吃了,你吃我的。”   他的速度太快,众人只看到一道青影,等他说完这番话,才反应过来。   云莫清尴尬的脸色通红。   云义黎面色不改望向徐淼淼,柔声道:“飞弟不愿意浪费,在府里掉的食物,都会捡起来洗干净吃掉。”   徐淼淼回以云义黎一个笑容,道:“云飞的动作可真快。”挥手让奴婢去把落地的梨子拿去洗。   那奴婢不过十三、四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羞得不敢抬头看云立飞,接着梨子转身就出了大厅。   云立飞兴致勃勃的道:“县主,不瞒你说,我以前当官奴,主家的几个少爷踢球,让我与几个官奴站在一旁捡球,捡慢了就打我们还不给我们饭吃。我为了肚子不饿就练眼力速度,最后在所有官奴里面捡球最快,当了少爷的球童,不用做苦力,有饱饭吃,有时还有赏银。”   他天天笑哈哈,并不是没心没肺,而是知道生活有很多的苦难,就算天天以泪洗面,也改变不了,还不如乐观面对。   就拿他当球童这件事来说,别人受不了侮辱委屈就放弃了,而他迎难而上,结果出乎意料的好。   徐淼淼道:“云飞性子乐观,心态真是好。”别人觉得官奴的事是耻辱,唯有云立飞坦然讲出来。   云义黎温声道:“日后我们去长安书院,他们都要进书院读书。我会让飞弟多带带清弟。”   徐淼淼见云义黎不愿意提昨个来的姐姐、弟弟,便不再问了。   云义黎却是又主动道:“我的堂姐、堂弟昨个在你与磊哥出府之后就进府了。其实她们早就到了长安,听说府里有客,不敢打扰,就在外面一直等着。”   云莫清低下头来。云立飞脸上的笑容渐收。   徐淼淼面带疚意,轻声道:“我们是挚友又有点亲戚关系,你堂姐、堂弟多虑了。”   云义黎眼帘低垂,缓缓道:“我堂姐有两个儿子,大的五岁,小的才两岁。我那两个侄子不知道生父是谁……”早晚徐淼淼都会知道此事,不如对她坦诚相告。   徐淼淼曾经听董老王妃说过找到云族的四人,年岁最大的今年十八岁,最小的今年十一岁。   那么云义黎的堂姐就是十八岁那位,却已有两个儿子,长子已经六岁。堂姐岂不是十二岁时就生下了长子。   官奴,特别是生得极美的女官奴,那就如同官妓一样,在各个官府流落,只要是有身份的男子都可以召来侍寝。   堂姐出自云家,容貌自是极为出众,这期间经历的磨难痛苦,从她有两个不知道爹是谁的儿子就可想而知。   云莫清控制不住取帕子去抹泪。云立飞也红了眼睛。   徐淼淼长叹一声,安慰道:“以后就好了。”   云义黎轻轻点点头,接着道:“我的小堂弟右眼失明,左眼看不清人。”   徐淼淼想了想,道:“他的左眼可能是近视。”   云义黎问道:“近视是什么?”   “视力下降到只能看到近处的地方,远了就看不清楚模糊。”   云义黎有些激动的道:“对。小弟就是那样。你能把他的左眼治好?”   徐淼淼柔声道:“你下次你把他带过来,我给瞧瞧,才能答复你。”   云义黎目光热切,道:“淼淼,我今个就想带她们都过来见见你,她们不敢来。”   堂姐母子三人与小堂弟别说见徐淼淼,就连见他都吓得跪着不敢起来,着实可怜。   徐淼淼挑眉,似嗔怪似撒娇的瞟了云义黎一眼,眯眼问道:“那我去看她们。这下该可以了吧。”   云义黎笑容满面,特意起身朝徐淼淼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谢淼淼。”   “云秀才,你可真酸。快坐着说话吧。”徐淼淼轻笑。   稍坐片刻,徐淼淼见云莫清把梨子吃完不那么紧张,就带着他与云立飞去隔壁的房间测量耳朵。   她用的测量仪器都是从空间里取出来的,不想让两个少年以外的人看到,给他们量好将尺寸大小记录在纸上之后,嘱咐保密。   两个少年自是满口答应。   云立飞满眼期待的问道:“县主,我们什么时候能安上义耳?”   “十日之后。”徐淼淼见云立飞目光有些失望,笑问:“怎么等不及了,想今个就安上是吗?”   云立飞看出徐淼淼是在逗他,连忙答道:“等得。县主,我几年都这样子过得。我等得。”   “你看,你们大哥叫我哥哥是磊哥,叫我是淼淼,你们以后就随着你们大哥叫我们兄妹。”   “姐。”云立飞试着叫了一声,想到府里有一个堂姐,为了区别开来,又叫道:“淼淼姐。”   云莫清鼓气勇气道:“淼淼姐。”   徐淼淼微笑应了。   三人返回大厅时,徐清林独自一人坐在太师椅上悠闲的吃茶。   徐淼淼问道:“义黎呢?”她测量的时间是久一些,但云义黎不至于没有耐心等待。   徐清林面带愧疚,有些懊恼的道:“淼淼,我写的语气老气横秋,一看就不是出自少年之手。义黎得知事情经过,主动提出由他来写。他现在在书房,让咱们不要打扰他。”   “这是我的失误,不应该让您来写。”徐淼淼见老爹一脸自责,忙道:“义黎的文采好,这回由他代写,肯定没问题。您不要多想。”   徐清林却是认为义黎在梨花观,不曾上过族学,更不曾在书院读过书,对他的期望不大,不过他那么自信的毛遂自荐,就让他试一试。   不行的话,徐清林就准备骑马去长安书院找好友,让好友找个文采好的学生代笔。   这件事既然徐家要帮海家,就那就做到底做好了。   两位少年向徐清林鞠躬行礼,后者问他们可曾知道他的小九婶云怡,他们都说是堂姑奶奶。   徐清林望向他们的眼神里面就多了一分亲热,说话更加和颜悦色。   两位少爷之前就从云义黎的嘴里得知徐清林在出小梨村之前,虽然没有当过官奴,但是逃亡了几年,又当农民吃了三十多年的苦,觉得他的命运同样十分坎坷。   “我们家原来在黄河边上的一个小村子,那里的百姓生活很苦,全村只有一家有水井,其余的人家每天吃用水,都要到黄河去挑,夏秋两季还好些,就是河水有些混浊,春冬两季天特别冷,特别是进了腊月,河面结冰,得把冰凿出一个大洞,才能打出河水。”   云立飞好奇的问道:“为何打河水,用雪水、大冰块不就行了?”   徐清林微笑道:“这你就不懂了。雪刚开始两天可以吃,过两天就融了与地上的土混合成雪泥,怎么吃?再说大冰块,放进缸里能把缸冻裂。一口大缸几十个铜钱,那可是家里的大器件,保护的好可以几辈人用。”   云莫清蹙眉道:“北地百姓的日子真是苦。”原以为他是世上命最苦的人,原来还有那么多的百姓虽然不是官奴,可是过得日子比官奴还苦。   徐清林轻叹一声,道:“有一年冬天,村里有个老汉,岁数比我大不了多少,在黄河冰河面上打水,一去不返没人了,人掉进洞里被河水淹死,尸首都找不着。”   云立飞惊呼道:“真可怕!”   “我们家原来没有水井,也得去黄河边挑水。后来淼淼赚了银钱,第一件事就给家里打水井。”   云莫清忍不住问道:“你一年四季也去黄河边挑过水?”   徐清林笑道:“挑过。不但是我,陛下在我家时长到跟你们一样大的年岁也去挑水,南儿……太子也挑过。”   两个少年均是面色震惊。   特别是云莫清,这些天云义黎及三奴开导他,让他乐观些,都没有这次徐清林说的话给他带来的震憾大。   皇帝、太子尚且在北地的村子吃过很多苦呢。   云莫清的思想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有了很大的转变。   云立飞呵呵笑道:“真是想不到,陛下、太子也挑水干粗活。”   徐清林有些激动的道:“挑水不算什么,上山砍柴、种地都得干,还要挑粪。”   徐淼淼笑道:“陛下干了什么活,我当时年岁小不清楚,小南南不但干我爹说的那些活,还会宰鸡剖鱼做饭。”   两个少年异口同声的震惊道:“太子会做饭?!”   徐淼淼道:“小南南做的饭味道还不错。他在长安开了酒楼,位置也不偏,酒楼里的菜都是他教给厨子做的,你们可以让义黎带你们去品尝。”   “小南南?”   “对啊。我一直叫他小南南。”   云义黎手里拿着八纸宣纸,出了书房,还没走到大厅就听到两个弟弟欢快的大笑声,特别是云莫清,从来没听过他笑得这般爽朗。   云莫清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看到云义黎,忙收了笑容站起来,恭敬的道:“大哥。”   云立飞那样没心没肺的人都敬畏云义黎,云莫清更是如此。   云义黎轻轻点点头,把宣纸交给徐清林,“徐叔、淼淼,我写完了,请你们过目。”   徐淼淼柔声道:“辛苦了。”   云义黎长眉微挑,笑道:“不辛苦。”   徐清林双手拿着宣纸。   他先是十分惊艳纸上的字,忍不住抬头看了云义黎好几眼,把后者都看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古人云:人如字,字如人。   果然如此,这般的神仙人物,写出的字跟人一样达到了非常的赏心悦目,竟是有一字一境界的炉火纯青的水准。   徐清林打定了主意,这八页宣纸要了,谁也不许跟他抢!   接下来他又看内容,看了一遍又看,反复的看,反复的琢磨。   他这一看就是近半个时辰,云义黎写八纸宣纸也不过半个时辰。   “妙,好,极好!”徐清林拍桌而起,望着云义黎的目光多了几分狂热与敬佩,“贤侄,今个你的字你的文才,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云义黎连忙起身谦虚的道:“徐叔,您过奖了。”   “贤侄,你今年不过十四岁,已是武比榜眼,还能有这么一笔好字,写得如此文才的奏折,真是奇才!”徐清林一口一个贤侄叫的亲热极了。   云义黎面颊绯红,这些年来夸赞他的人很多,但是能得到徐淼淼生父徐清林的肯定,心情极好。   他飞快的瞟了一眼徐淼淼,不知他今日展示了字、文的才华之后,过几天来求亲事,徐清林会不会同意?   徐淼淼见老爹拿着八页宣纸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比得了古书还高兴,笑问:“爹,义黎代写得奏折可行?”   “行。贤侄对朝堂的事也很了解,根本不似第一次写奏折。”徐清林心道:简直是太可行了。   云义黎笑而不语,心想徐叔误会了,我并非第一次写奏折,以前在金城,就帮干娘写过奏折。   这时,秋菊从东宫回来,告知太子妃海丽荣已上了奏折替海青滇求情,太子李南的意思是徐家就不要用奏折了。   “太子的原话是:这次文官对海家的讨伐来势非常凶猛,表叔为了家族这般舍得,那就按姑的法子去办。”   “你可曾见到丽荣,她如何?”   “县主,奴婢见过了太子妃,她有太子相陪,气色还行,不过脸上隐有泪痕。”   徐淼淼跟徐清林道:“小南南只立丽荣一妃,日后登基只有一后,武官派地位上升,文官派肯定不同意。丽荣心里肯定清楚,这回海家其实是在替她受难。”   徐清林也是无计可施,只有点点头。   云义黎坐在一旁听着,心里感谢徐家的信任,让他们兄弟听到这样秘密的事。   同时,他在思索云族以后要走的道路。非要选择文官、武官派当中的一派,就不能只对事不对派吗?   徐清林问道:“贤侄,你觉得我们徐家用不用上奏折?”   云义黎答道:“海县公推荐的人犯了大罪,按律要受到相应的惩罚。谁为他求情,谁就违背《大唐国律法》。”   “那你觉得淼淼这个法子可行否?”   “求人不如求已。这个时候海家最好的办法就是自救。小侄认为淼淼的法子可行。”   徐家人留云家三兄弟及三奴用了晚饭,之后云家离开,海青滇满头大汗返回,他的贴身奴仆同样累得汗流浃背。   “姑夫、表姐,中间出了点小状况,让你们久等了。”   “发生何事?”   “我去银庄取银票,被掌柜的告知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银票。我就发怒让掌柜的无论如何立刻想办法,今个我就要拿到。这掌柜的倒是有些办法,真的给我筹到了这笔银票。”海青滇从怀里取出两个信封,交给徐淼淼。   “你给我干什么?”   “表姐,这里面是我所有的地契,包括凯旋楼、大唐麻花铺的,还有我所有的银票。我来不及找盒子,你快帮我找一个。”   徐淼淼双手接了过来,柔声道:“办大事心可千万别急。”   “我回家时,正好遇到外出打探消息回来的管家,他说才几个时辰,弹劾的我爹及我们家族的奏折就多达百份,陛下御书房的书桌都摆不下。我不急不行。”海青滇急得快要落泪。   他长这么大,头一次经历这么大的事,特别埋怨自己没有权势没有能力帮助生父及家族。   徐清林失声道:“果然是早有预谋。”   徐淼淼脸色微变,“表弟,你别多想了,去把这八页纸抄在折子上。”   海青滇接过宣纸,看了一眼,就被上面的字迹深深震憾,夸赞道:“姑夫,你的字太好了。”   徐清林忙道:“字不是我写的,内容也不是我写的,都是我那义黎贤侄所写。”   海青滇问道:“义黎?哪个义黎?”   徐淼淼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论字呢,表弟快去抄,抄了之后速速背记住,一个字都不能错了。”   徐清林仍是嘱咐道:“青滇,你别把我的字弄坏了,这字我可是要收藏的。”   “这么好的字,我可舍不得弄坏。”海青滇小心翼翼的捧着宣纸去了书房。   徐清林不放心的跟了去,这次不是为了字,而是帮海青滇找奏折专用的折子。   徐淼淼去找合适的木盒装银票、地契。   半个时辰之后,海青滇从书房里出来,不但抄好了奏折,还把里面的内容只字不差的背会了。   徐淼淼把半尺三寸高的扁长黑色漆木的木盒交给海青滇,“你打开看一下,有没有少一张银票、地契?”   “表姐,我还信不过你吗?不用看了。我这就进宫。”海青滇急匆匆把盒子放于怀里就往外走。   徐淼淼目光怜惜,亲自送海青滇到府门,“尽人事,听天命。你已经尽了全力,不要多想了。”   海青滇拱手告辞谢过,就带着奴仆骑马借着月光狂奔向皇宫。   好在他是东宫太子的陪读,有块随意进皇宫的令牌,不然还得折回海族让家里的长辈去皇宫,或是让徐家帮忙把他带进皇宫。   夜色深沉。皇宫宣政殿御书房。   李南手持一本奏折及一个黑色木盒,推门而入,正好与李严慈爱的眼神相视。   “父皇,青滇表叔上了奏折。”   李严轻轻摇摇头,苦笑道:“我说你怎么去而又返,原来是青滇那小子来求你见我。”   上午儿媳妇海丽荣上了奏折,现在又是海清滇上奏折,海家的人可不少,人人都一本奏折,也能凑几十本,可这有什么用,法不容情。   他倒是想轻罚海英峰,但是没有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表叔给朝廷捐献银钱。”   “他能捐献多少?”   “本来儿臣是不想这么晚再来打扰您,可是看了这奏折的内容实在感人,这银钱捐献的数目也实在是很大,觉得还是过来。”   “青滇那小子是有银钱,不过他能舍得捐献多少?”李严以前就听李南说过,开酒楼的八千两银票本钱是海青滇借的,不过那是借,有借有还,可不是给的。   李南直接把盒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取出来,摊在书桌上面,“儿臣对东、西市的商铺价位还有长安的各街的地价略知晓。地契加上银票,约有三十万两银钱,您说大不大?”   李严虎目倏地精亮。   “您请看奏折。”   李严伸手接过,这一看就是一刻钟,表情复杂的放下奏折,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这是你表叔海青滇写的?”   一个在长安出了名的浮躁虚荣心很强的纨绔子弟,怎么可能写出如此直击心灵感人泪下的文字?   ------题外话------   月票哦。下旬了。名次还是不靠前啊。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61 元帅降爵位凯旋楼扬名   李南轻声道:“字是他写的,内容是我姑找人代写。”长安那么多的才子,姑为啥要找云义黎那个骗子?   “你可知你姑找的这个人是谁?”李严心道:此人的文笔才华属文坛翘楚,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入朝为官给朕效命。   李南低头道:“云义黎。”这事他瞒得了初一,瞒不了十五,还不如直接告诉老爹。这个骗子运气真好,再一次在老爹面前显露才华。   “我的义黎原来这般的才华横溢。若不是淼淼,我还不知道他除去谋略、功夫,还有如此之好的文才。”李严仰天哈哈大笑,心道:这才对了。青滇可没有这样的好文才。   李南问道:“您要不要表叔的捐献?”   这一夜无数人彻夜难眠。   海府练武场的灯亮了一晚上,海英峰找了十几个护卫来比武,把自己累得像狗一样,再也没力气站起来,就躺在草地上,睁着眼睛望着天空。   他的三个儿子都在练武场的不远处,也陪着他一夜未眠。   黎明前,海英峰匆匆沐浴,换了从二品的县公的官服上早朝,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穿县公品级的官服,连着长叹三声,面无表情的出府骑马朝皇宫奔去。   皇宫,宣政殿大殿。   今天早朝前的气氛十分诡异,以前文武百官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现在只能听见几个老态龙钟的官员咳嗽声。   早朝正式开始,李严例行听完各部禀报了几件事之后,就让大太监宣读一份奏折。   文武百官包括海英峰在内,都不知晓李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纳闷难道又出了什么大事?   大太监大声朗读,抑扬顿挫,声情并茂,自认为历经两位皇帝,在这皇宫里练得一幅铁石心肠,不会再为任何事感动。   可是偏偏这一千余字的奏折,竟是让大太监哽咽停顿了三次,眼泪落下染湿了胸前的衣服,这才念完。   那从在死人堆里钻出来的铁打的汉子海英峰在听出奏折是最小的嫡子海青滇所写时,已经感动的泪流满面。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他临走时,海青滇都没有跟他透露只字片语。   如果他知道,肯定不会同意海青滇为他付出所有。   文官永远比武官更感性,也更能分辨出文才的高低。   明明是份奏折,却能写得比诗歌还能令人感动,直击人的灵魂。   大殿安静的只能听到众位文官的哭泣。   到了最后,众位武官也是热泪盈眶。   这时,李严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   “人人都能像海英峰一样教导儿子爱国为国,我大唐国可愁不兴旺发达?”   “传旨,海英峰未经审查,推荐失德姻亲入朝为官,按大唐国律法,该夺去爵位官职,然教子有方,子将所有财富捐献朝廷,以功抵罪,特此降海英峰爵位至从三品长安侯。”   “海青滇忠国忠于朝廷,朕十分欣慰,现怜惜他未成年还未娶亲,只准他捐献一半的财富。”   大殿安静的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到。没有一位官员出列反对,全部通过。   海英峰仿佛置身梦中,难以置信刚才的事情是真的。   李南及几位军队的高官一个劲的咳嗽,集体如同得了哮喘,海英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磕头谢恩。   退朝之后,海英峰都没有站起来。李南过来扶了他,“大舅,我小表叔未经过您同意就做出此事,您回去可千万别说他。”   海英峰伸手一把泪水抹掉,激动的道:“不说。”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说海青滇。   李南亲自送海英峰出了大殿,“您快回府去吧。”   “太子,真是多谢您给青滇出了这么好的主意。”   李南微笑道:“不是我。另有其人。您慢走。”   此事就算尘埃落定,无论刘氏的堂兄判什么罪名,都与海英峰无关了。   李南还要回东宫去跟一夜只睡了一个时辰的海丽荣复述此事,让她放心。   海英峰大步流星得往宫门外走去。   所有人望向海英峰笔直的背影,目光羡慕妒忌还有不相信。   “这个海英峰,有个好老爹,现在又有个好儿子,他的命太好了!”   “我的儿子要有海英峰的小儿子海青滇的一成,我就做梦都在笑。”   “海青滇那小子岂能有如此好文才,把奏折写得滴水不漏还无比感人,不知道他找得何人代写?”   “无论如何,海青滇为了生父,能将所有的财富三十万两巨银捐献出来,此事是真的不是假的。”   “此事不是吾等人能够做到的,海青滇还未成年就做了,实是值得吾等深深敬佩。”   “是。海英峰此次若是被夺爵位,受影响是嫡二子,而不是最小的嫡子海青滇。可是海青滇竟然为了父兄奉献所有。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海青滇舍了巨银,得了忠孝的美名。海英峰的爵位本该被夺下,官职也会被免掉,却只是降为从三品的侯。”   有几位与海家结仇的文官围在白步海身边,懊悔刚才沉浸在那份奏折所带来的感动之中,竟是错失了对李严的旨意提出反对意见的良机。   “海英峰这个狡猾的老狐狸,为了保住爵位,连未成年的小儿子都用上。”   “海家使得好手段,把满朝文官的心都骗了。”   “捐献巨银就能保住爵位,岂不是跟买官一样?”   “太师,您倒是说句话,我们还能不能继续参海英峰?”   “你们再参必会引起陛下盛怒。此事就此结了。”白步海摇摇头,挥手让众人散去,喃喃自语道:“此奏折得让我那孙儿星凡好好拜读,需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海英峰出了皇宫,见三个儿子都在宫外等候,快步上前,把海青滇抱住,哽咽道:“我的好儿子,你怎么那么傻,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做出这样的傻事?”   他的爵位继承人是二儿子,可是捐献所有财富的是小儿子海青滇。   海青滇热泪盈眶,“爹,没有你,哪有我的今天。我不想看到你难过,也不想看到娘难过。”   海义亮、海瑞晨异口同声的问道:“爹,发生什么事了?”   海英峰把泪抹尽,望向同样十分孝顺他的两个儿子,温声道:“我们回府说。”   父子四人回到海府,直接去了赵氏那里。   赵氏愁得一双眼睛布满血丝,面容十分憔悴。   海英峰跪下先是道歉,而后将早朝的事简明扼要的说了,“娘,孩儿的爵位只是降了,没有被夺下,如今孩儿是长安侯。”真的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果。   爵位、勋位一旦被夺,再想得到非常的难。   过年时皇宫发生宫乱,死了那么多的人,动静那么大,都没有官员立下的战功能够达到封爵、封勋。   海英峰现在有从三品的长安侯爵位在身,往上升比封爵容易多了。   况且就算升不了,从三品已是高层官员,世袭的爵位更是了不得,子孙哪怕是个废物,也能得到爵位。   赵氏欣喜无比,老泪纵横,都顾不得跟海英峰说话,起身一把搂住了海青滇,哇哇大哭,无比感激感动的道:“我的青滇,你还没有成年,就能对你爹对咱们家族付出所有,你真是极好的。”   海青滇也是动容的哭道:“爷、奶、爹、娘、大哥、二哥对我都极好,我除了吃喝玩乐不会做别的事,这个家都是你们在支撑着。我这回只是把你们以前给我的东西捐了出去,我没有做什么。”   赵氏当着两个孙子的面仍是道:“我的青滇,你太懂事了,你捐献出去的银钱、商铺,爷跟奶都给你补偿。”   海青滇连忙摇头道:“奶,您不用给我了。刚才我爹、大哥、二哥说了,他们来补偿我。我说不要,陛下还给我留了一半的财富,我花几辈子都够了。”   赵氏一听,望向两个孙子,大声夸赞道:“你们都是好的,极好的。我们家族以后肯定越来越兴旺。”   几人有些激动的坐下来说话。   海英峰道:“青滇说这个主意是他去妹夫的府里向淼淼讨的,奏折也是淼淼叫他写的,不过他写得不够上乘,妹夫与淼淼另找人帮他写的,淼淼还让他牢牢背记。”   不知不觉,他就淼淼长淼淼短叫着,不像以前那样一提徐淼淼就是那个丫头。   赵氏目光惊诧,“原来是淼淼出的计策,真是女中诸葛。”   海青滇笑道:“表姐说急事大事上需用奇招。”   海英峰道:“娘,我想着等妹夫从祖籍迁魂回来,就去他家为青滇向淼淼求亲。”   “你早该下这样的决定。”赵氏停顿一下,缓缓道:“家里的媳妇若都像淼淼一样睿智聪慧,顾全大局,就会没有灾祸。”   海英峰长叹一声,环视三个儿子,目光落在海青滇身上,感慨道:“青滇不想我与他娘闹别扭。我也不想让孩子们都为我们担心。”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又有三个嫡子一个嫡女,始终没有想过休弃刘氏,这回只是被刘氏堂兄气坏了,必须要惩罚刘氏,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下不为例。   这些年来他们夫妻因着无法传给海青滇爵位,加之海青滇是幼子,就宠爱他多些。   他们夫妻是不求任何回报的,谁知这回海青滇竟是能够为了他与家族,付出所有财富。   刚才海青滇左一个娘右一个娘,话里话外的都是替刘氏求情。   海英峰听在心里,自是欣慰,他有一个好儿子,刘氏何尝不是呢。   赵氏挥挥手道:“你去说给刘氏听听,青滇为了你为了家族是什么做的,看看刘氏会不会可怜青滇这么小就知道为家族牺牲,刘氏还会不会这么不顾我们只顾娘家,把自个不当海家人?”   海英峰想了想,方道:“娘,我陪您用饭。晚上我再去她那里坐坐。”   一年的禁足令是不会解的,掌家权是不会还给刘氏,冲着三个儿子的份上,每月看望刘氏几次还是可以的。   家和万事兴。都已是知天命的人了。不想家庭不和睦。   闻言,三兄弟大喜,稍后就同去看望刘氏。   短短一夜,刘氏仿佛老了十岁,以为夫君会丢了爵位、官职,她会被夫君儿子厌弃,谁知峰回路转。   “我的儿,娘多谢你。”   “没有娘,哪有我?”   “我与大哥、二哥说服爹了,他会来看望你。”   刘氏无比的懊悔,哭道:“此次是我太糊涂,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日后我不会再管娘家的事。”   母子四人又哭了一通。   海青滇留下陪刘氏。海义亮、海瑞晨回院跟媳妇说了此事,也让她们不再担惊受怕。   海义亮的媳妇贺氏如今是当家主母,得知徐家在此事上出谋划策又找人写了奏折,心里十分感激,立刻派管家送去贵重礼物及南地的特产。   海家渡过危机,国公府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一切回归正常生活。   暮春的清晨,长安县的沣河两岸,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空气异常清新。   沣河镇的几户挨在一起的人家早早的就起床了,炊烟袅袅,做了早饭吃饱了,带着家伙东西去了镇里的集市。   花氏姑侄、高大姑母女等人已是第三天做吃食买卖,前两天的收入已经让她们梦里都笑醒了。   今个是十日一次的大集,方圆几十里的村民甚至长安县的百姓都会过来,她们就按照徐淼淼所说的加大售卖的量。   不到一上午,几家卖的吃食全部卖光,铜钱收了一大堆,沉甸甸的让她们心情十分欢喜。   向来十分节俭的高大姑跟几妇人高声道:“我去买一斤猪肉,晚上炖肉!”   花氏笑道:“你们家人多,一斤猪肉哪够,怎么也得一斤半。”她与赵德两个人昨个晚上都吃了一斤半的炖肉,高大姑家可是三个人。   赵老汉老婆大声道:“我前个就买肉吃了,昨个吃的是鱼,今个吃蛋。我去看看布,马上夏天了,听说这边特别热,我想给老头子做件穿着凉快的衣。”   这能够赚到银钱了,妇人们都变得自信了,不知不觉的说话声都比平时高。   小花氏细声细语的道:“我去看看布。我想给我自己、三狗都做两身夏衣。”   几个妇人一听,均决定去看布,不但给丈夫,也要给自己买布做新衣。   买布的时候,几个妇人互相打听今个赚了多少银钱。   “我刚才惦了惦钱袋,比昨个赚的多多了。”   “多赚了一百多个铜钱。要是天天都有大集就好了。”   “我胆子小没敢多做吃食怕卖不掉,比昨个赚的只多了七十三个铜钱。”   “今个大集非年非节就有这么多人,等到年节,咱们可得多做点吃食来卖。”   赵老汉老婆感慨道:“我真没想到长安的银钱这么好赚。”   她这三天赚的银钱竟是比在小梨村全家人种地时三个月的银钱还要多。   幸亏她丈夫赵老汉有远见,知道带着她的长孙求徐家把他们带到长安。   不然,她怎么会有机会天天都赚这么多的银钱。   花氏昨晚跟赵德合计了一下,跟众妇人道:“咱们在沣河镇落了脚扎下根,日后赚的银钱多了,就去长安,要是能留下就留下,不能再退回沣河镇。”   高大姑问道:“沣河镇就很好了,还要去长安吗?”   花氏便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留。当初我们要是不迈开这一步,现在还在小梨村受穷呢。”   这个季节小梨村的地也都种上了麦子,村民累死累活的忙碌,还得看老天爷的心情,要是老天爷心情不好,来个小旱,麦苗都会枯死几成,要是大旱,麦苗全部枯死,颗粒无收。   一年到头,田里的麦子收不了多粮食,也卖不了多少银钱,就指着梨树结梨子。   小梨村的田不能种梨树,山上的土也种不了梨树。   村子里家家户户的梨树就是有数的,结的梨子也是有一定量的,所得的银钱就那么一点点。   说的直观一些,几家的梨树一年结的梨子卖的银钱还不如几个妇人这三天做吃食买卖赚的多。   刘喜儿与花大姑的意见不同,连连点头道:“那是。亏得我们来到了这里。见了世面也赚到银钱。”   赵老汉老婆道:“我听我老头子的。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小花氏笑道:“等我与三狗在沣河镇买了房子,存下一大笔银钱,再想去长安的事。”   这里面就花氏有当秀才在长安书院读书的儿子,别的妇人没有有功名读书的亲人,没有她敢大胆的憧憬未来的生活。   不过,刘喜儿有个在长安东市酒楼做事的小叔子王二宝,也能憧憬一下。   几里外的徐府封田,几百亩的地已经全部种上了辣椒苗,不但如此,官奴的新房全部建好,鱼塘旁边的牲畜圈也建好了,且里面养着十几头大驴子。   赵德站在高处,跟众位官奴大声道:“今个我们去种云族的封田,县主、世子爷特意嘱咐过,要把云族的封田当我们府的来种。”   众位官奴领了工具,跟在邓老八的身后前往云族的封田。   赵德又对四个负责做饭的官奴道:“你们去镇里买五十斤肉、百斤洋芋、二百斤黑面,中午吃洋芋炖肉、黑面馒头。”   平时官奴是各家吃各家的,最近农忙抢种辣椒,需要人手,也非常辛苦。   赵德就按徐淼淼嘱咐的为了鼓舞人心让官奴卖力气,花银钱买肉奖励官奴一顿可口有肉的中饭。   他把活都布置下去之后,也不闲着,在封田巡视,发现问题就记下来,回去一起说。   以前他当里正并没有现在这么操心,但是现在的权力很大,管着几百官奴管着千亩的地管着鱼塘果林还管着银钱。   徐淼淼除去建房的银钱之外给他留下了五百两白银,让他保证整个封田平稳安全的运转,不够了让他派人去长安徐府取。   封田还没有收获,徐府就花出去近千两银钱。   赵德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责任很大。   “县主说辣椒能长成很小的树,会开花结出果,果就是辣椒,有红色、绿色,形状像牛角。”   “真期盼这一天赶紧来到。封田辣椒丰收,长安人人爱吃辣椒,辣椒卖出大笔的银钱。”   赵德走得累了,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望着一望无际的辣椒地,内心小小的激动,目光充满期待。   黄昏,雨过天晴,长安东市的辅街最深处。   突然间,凯旋楼大门前几十挂鞭炮齐响,震耳欲聋。   几十名新科武考进士穿着光鲜,陆续走进凯旋楼。   徐磊与云义黎一同骑马于吉时赶到,引来所有人注目。   海青滇兴奋的高声道:“状元、榜眼、探花都到齐了,全羊宴开宴,歌舞起!”   肉香香飘数里,鼓声响彻整个凯旋楼。   穿着黑衣女扮男装的歌伎不施粉黛,本色出现在众人面前,高声唱着边防的民歌,营造出北地边防草原苍凉大气的气氛。   金黄色十分诱人的烤全羊端上来,烈酒倒入杯中,所有武进士高唱大唐国战歌。   之后,所有武进士在早就准备好的墙壁上留下签名,再登上三楼平台,齐观璀璨绚丽的烟花。   一夜之内,东市凯特楼装修之后重新开张,大唐国独一无二的全羊宴配歌舞烟花,新科武进士放歌留名的事就在整个长安酒楼界传开。   不到凯旋楼非英雄。   不品全羊宴非英雄。   这两句话不知是谁说的,反几十名武进士都认可了,也将之口口相传传出去了。   “老子为大唐国出生入死打仗杀敌无数,老子不是英雄,谁还是英雄!”   “全羊宴是个什么宴,老子这么大的英雄都他娘的没有吃过,不行,老子得去吃!”   军队家族的几个老头子得知凯旋楼的这两句话,在府里哇哇大叫,派管家去订桌时,被告知一个月之内没有位置了,得等到下个月。   凯旋楼的生意火爆到让海丰狂喜的差点笑晕过去,在皇宫宣政殿的那位从李南嘴里得知了利润之后,甚至有一点点后悔把凯旋楼还给了海青滇。   这一日,徐清林、徐磊、海青滇、海从文带着奴仆骑马出了长安城,前往南地徐家祖籍迁魂。   他们往南行出五百多里,在一个必经的无名小镇,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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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里人人都知道东市有个凯旋楼,那是英雄去吃酒宴的地方,里面飘出鼓声肉香,有时夜晚还有烟花可以观赏。   生意这么好,酒楼的人应该很忙才对,可是凯旋楼打破常规,从掌柜的海丰至跑堂的小二都不忙。   原因就是凯旋楼的限桌制度,每天中、晚只摆规定的桌子,任谁来了,都不会增加桌子。   东、西市及各街道的酒楼同行掌柜的纷纷想到凯旋楼取经,可是没有桌子,桌子早在一个月前就被订出去了,要想进来吃全羊宴,就得排队。   海丰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能在晚年为海家挣到银钱发挥余光余热,真的是天天晚上做梦都能笑醒。   他每天中、晚准时准点的到酒楼,在管理凯旋楼的同时兼顾管理大唐麻花铺。   凯旋楼、大唐麻花铺的帐本都由赵明正、高二宝管着。   另外,欢聚楼的掌柜王十一按照徐淼淼所说,增加了外卖,当月的利润就比以前多出七成,这个月刚过了十几天,就多出了一倍,买卖非常的红火。   知道邓聚楼有外卖的人口口相传,甚至有人从十里外的长安城的另一头骑马来买外卖。   王十一每隔几天把帐本交给赵明正审核。   赵明正每隔十天去一趟郡公府向徐淼淼禀报帐目。后者不去酒楼、麻花铺,心里对支出收入仍是十分有数。   皇宫的天碗作坊已经开工一个多月了,文武百官已经习惯每天早朝都能看到曾经的冷宫现在的天碗作坊大烟筒冒着白烟。   当初李严下旨六部、各大家族及众位官员都参与到制造天碗,这个参与就是待天碗制造出来之后,把各部、各衙门及家族的名字编撰成册。   天碗作坊由卢亮率御林军日夜看守,除了李严父子之外,只让签了死契的工部的大匠进出,连工部尚书张晖都不能进去。   后宫的妃嫔闲来无事,就想进去瞧瞧,自是全部被拒绝。   这一日黄昏,三位公主想尽方法要进去瞧看,都被御林军阻拦在外,气得去御书房告状。   李严不在,见她们的是正在看奏折李南,挥挥手,“别说是你们,就连一个苍蝇都飞不进去。你们快歇了心思。”   五岁的李菲叉腰跺脚,气道:“我们跟你一样是父皇的儿女,凭什么你能进去,我们就不能?”   “父皇口谕,只准我进去。你们若不信,去问你们母妃!”李南最不耐烦跟几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说话。   他初到皇宫,被几个妹妹联手陷害过几次,挑拨他与李严的父子关系,亏得李严十分信任,不但没有疏远他,还对她们起了厌恶之心。   在他心里,妹妹只有一个,那就是徐佳。   李玉冷哼一声,问道:“李南,父皇去了哪里?我们要去找他。”   李南白了李玉一眼。心道:没大没小。   “李南,我问你话,你是哑巴,不会说话?”李玉上次被罚,后来李严又看在丁淑妃背后的丁家份上,减轻惩罚。   李菲奶声奶气的道:“李南,你把父皇藏到哪里去了!”   李乐跟李菲同岁,个子比后者高一点,容貌非常漂亮,穿着紫色衣裙,戴着镶东珠的金钗,小小年龄就有高贵的气质,跟着大声道:“李南,你根本不配当太子,不配当我们的哥哥。”   李南心道:不是我不配,而是我根本不想当你们的哥哥。   他懒得跟三个小女娃说话,低头看奏折,当她们不存在。   “你们找朕何事?”李严出恭回来,见三个女儿包括已死的林雨珊为他所生的四公主李乐也来了,面色微变。   三位公主连忙跪下口称:“父皇万岁万万岁。”   李严面无表情道:“都站起来说话。”这个时候她们应该用过晚膳去御花园散步,怎么气势汹汹的跑到这里,还用那样的无理口气跟嫡长兄说话。   李南起身走了出来,站在李严身后不吭声。他不会告状也不会替三个小蠢货在李严面前说好话。   李玉刚被李严惩罚过,有些畏惧,不敢头一个说话。   李菲起身开口道:“父皇,儿臣三人去了天碗作坊,想进去瞧瞧我们大唐国的天碗制造到哪一步了。”   李乐嘟着红红的小嘴唇,表情十分委屈,“是啊。儿臣只是想进去看一眼就走,没有想干别的事,可是御林军不让儿臣进去,还说这是父皇您下的命令。”   李严定定瞧着李乐的脸。   李乐的这张脸跟林雨珊有七分相似,特别是这个受委屈就嘟嘴的小动作,前世今生林雨珊在发动宫乱的前一天晚上,还在李严面前装委屈撒娇。   李严想至此,心里一阵寒凉。   李玉轻叹一声,问道:“父皇,儿臣与太子都是您的儿女,太子能随时出入天碗作坊,儿臣怎么不能呢?”   李南震惊于李玉的愚蠢,在场的四个儿女当中,只有李玉身上没有李严的骨血,她还偏偏提醒李严。他差点噗嗤笑出声来,连忙扭过头去。   李严俯视三女,缓缓道:“你们既然这么想看,那就进去看一刻钟,看完就出来,里面的任何事情不得对外说,包括你们的母妃。”   李乐欢呼出声,“哦。父皇对儿臣太好了,儿臣真是好幸福。”   李严没有放过李乐任何表情,见她小脸红扑扑笑容满面洋溢着喜意,可是露于袖子外的一双小手却是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他再看李玉、李菲,均是脸上笑盈盈欢喜的拍手。紧紧揪起的心松了一松。   李南蹙眉问道:“父皇,可需儿臣带她们过去?”   “我带她们去。”李严走出御书房,回头朝李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放心。   李南挠了挠脑袋,哪里还能放下心来。他刚才都看出李乐有问题,不信李严没看出来,可是李严还同意了李乐三女的请求,还亲自带去。   过了近半个时辰,李严表情凝重返回,令宫人退下并将门紧闭。   “父皇,如何?”   李严目光渐渐黯淡,面露倦色,轻轻点点头,“我已派人盯住李乐。”   李严原本对李乐还抱着一点点的希望,在进了天碗作坊之后,她不停的问大工匠,在向李严提出天天都能进来瞧看制作被拒绝,就做可怜样呜呜大哭。   只有五岁的小女子,真哭还是假哭,李严一眼就能看出。   李严对李乐一直不薄,打算把她养到成年,找个一般的好人家嫁了就算了。   谁知,李乐不知信了谁的话,投靠了哪一方势力,竟然要背叛他。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是有一天,子要食虎,虎该如何?   李南担忧道:“父皇,李乐进了作坊,这一次是看到了天碗制作的进度,下一次再去就不知会干什么事?”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李南有些赌气的道:“我要告诉我姑。您不听她的话,把不相干的人放了进去,可能导致泄密。”   李严想到小表妹,就想到了她说过的天碗能带来巨银,如今离一个月期限还有十天,忍不住心情大好,微笑道:“我是要告诉你姑姑。”   “您不怕我姑生气?”   “怕。你帮我说说好话。可好?”   李南有些抱怨道:“唉,我姑好几天没进宫来瞧我。”   他可是听老乌说了,徐清林父子不在的这些天,云义黎天天往徐府跑,有时徐淼淼也去云府。   照这个架势,云义黎说不定就成为他姑夫了。   他真的不想叫一个骗子做姑夫。   “皇宫不是小梨村。你姑姑是个非常聪明的小女子,想来是怕来得勤了太招摇,再者是怕耽误你的学业。”   “您不想让姑姑去天碗作坊瞧瞧?”   “你姑不是说过吗,只需将当日制作出来品质最好的天碗送去给她瞧瞧,她提出建议回复就行了。”李严停顿一下,笑着提醒道:“你要是很想见淼淼,明个你以丽荣的名义请她去东宫,不就得了。”   李南惊喜道:“对啊。我这个笨脑子,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   次日,徐淼淼原本是约了云义黎去长安书院看看书院分给他的院子,得了东宫太子妃传召,便改去了东宫。   海丽荣怀孕快三个月,竟是有些显怀了。她的气色非常好,能看出最近与李南相处的不错。   徐淼淼到时,李南还在上早朝。海丽荣陪着她说了一会话,带她去御花园。   宫里的妃嫔与派人盯着东宫的动静,得知徐淼淼入宫,都以为她要去天碗作坊走一圈,就等着她进去之后,立刻向李严提出她们也要进去。   岂料徐淼淼与海丽荣在御花园一玩就是近一个时辰,而后李南、流云也过去了。   “姑,你算算有多少天没来瞧看你侄子我了?”   “不就六、七天吗?看你这个样子,还以为我一年没来了呢。”   “姑,我是想给你说几件好事。”   “说吧。不但我,你师父、你媳妇都竖着耳朵听呢。”   “我把酒楼卖了,卖了五千,黄金,听好了是黄金。”   徐淼淼惊诧问道:“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又涨了千两黄金?”   李南得意的哈哈大笑,笑够了方在三女好奇的目光中道:“是。我拒绝了买主三回,买主自动提价千两黄金。”   流云问道:“你把谁给坑了?难道是吕文杰?”   “当然不是我的吕先生。买主另有其人。”   徐淼淼摇摇头道:“这人也够傻的,你那个酒楼我去过了,真是不值这么多黄金。”   海丽荣咬牙切齿的问道:“白步海?”   李南一字一句的道:“宁之晃!”   海丽荣瞪眼问道:“就是那个为了制造天碗跟工部尚书张晖得头破血流的宁之晃?”   两个尚书打了一架,最后几乎人人能制造天碗,这架打得实在太不值了,被长安的人笑掉大牙。   李南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徐淼淼笑道:“原来是大唐国的财神爷户部尚书。他是人傻银钱多,你坑他就坑吧。”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来,我赚了银钱,分你们三个点一起花花。”李南从怀里取出三个信封,将最厚的交给了徐淼淼,其次厚的交给了流云,最薄的自是交给了海丽荣。   他终于等到这一天,挣到很多的银钱给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花了。   海丽荣异常欢喜,喜滋滋的嘴都合不拢,道:“姑,你以后天天都来,这样我能沾你的光天天得太子的银票。”   流云跟着笑道:“淼淼,我以后能不能成为长安第一富,可就指着你天天来东宫了。”   徐淼淼嘻嘻笑着把信封收起来,问道:“小南南,财神爷名下的酒楼肯定很多,为何非得买你的酒楼?”   “他对我说的原话是……”李南清了清嗓子,模仿宁之晃的语气,“俺家里的长辈喜欢吃酒楼的饭菜,俺要买下酒楼是为了孝敬长辈。”   海丽荣咯咯的娇笑。流云的笑点比较低,也跟着呵呵笑。   徐淼淼不太相信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问道:“是吗?”   “我派人去打听,真实原因是:我的酒楼用的掌柜原是军队的军官,掌柜只给军队的家族定包间,别人来了一律没有,统统坐到大厅去。宁之晃请白步海去酒楼吃饭,明明有包间也坐不进去,宁之晃丢了面子,跟掌柜的大吵了一架,扬言买下酒楼,第一个就把掌柜的辞掉!”   流云轻轻摇头道:“这个财神爷脾气可真大。气大伤身,这样可不好。”   海丽荣恍然大悟般道:“难怪他跟张晖当着父皇与你的面打起来。”   徐淼淼挑眉问道:“你那个掌柜呢?”   “姑,我就想问问您,需不需要用人,这个掌柜行不行?”   流云故意道:“难怪你急着见淼淼,原来是要把酒楼的掌柜推荐给她。”   “不是。我是真想我姑。我想得天天饭都少吃一碗。”   海丽荣立刻拆台道:“你昨个晚上还吃了满满的三碗。”   李南望着流云、海丽荣,坏笑了笑,摊开双手,“好,我坦白。我见姑除了推荐这个招财神爷的掌柜,还有几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听听就听吧。”   海丽荣便跟素云笑道:“师父,反正咱们也没事,那就听听。”   “姑,您还记得,前阵子爷爷家把人工湖夷为平地变成练武场,下人在拆湖中央的亭子时,发现地下三丈深有一条很长不知通向何处的密道?”   徐府的下人发现了这个密道,还好奇下了密道,走了百丈都不见出口,又往前走了走,发现有三个岔口通往三个方向。看样子前面还很远很远,都不敢往前走了。   下人禀报给管家乔伯,徐淼淼得知后与徐清林商议之后令下人守住密道口,而后直接报到皇宫。   徐清林去祖籍迁魂之前还在琢磨地道三个岔口到底是通向何处。   徐淼淼给了李南一个白眼,“我以为你忘记了呢?”   “我没有忘记。此事父皇派御林军去查,父皇也是昨个才告诉我答案。你们查密道最终是通向何处?”   海丽荣与流云异口同声的:“皇宫、城外?”   两女都知道徐府原来的主人是马贵妃的生父的府邸。   她们猜测马贵妃在生前肯定是利用密道时常从皇宫回到徐府见亲人。   李南点点头道:“三条岔口。你们才猜中了两条,还有一条。”   海丽荣与流云均道:“还有一条会是通向哪里?”   李南眉毛挑了挑,“一个你们想不到的地方。”   徐淼淼定定瞧着李南,“青楼。”   突然间,李南哈哈大笑,“姑啊姑,你真不愧是我的姑。这都能猜到!”   海丽荣羞得满脸通红,低头喃喃道:“怎么会通向那个地方呢?”   流云老脸也有些红了,疑惑道:“马贵妃生前从皇宫秘密去那个地方?”   李南见海丽荣害羞,连师父都有些尴尬了,不由得坏坏得干咳两声。   徐淼淼面不改色心不跳,道:“谁说马贵妃去青楼。皇宫的主人是李动。没有他的允许马族怎么敢在府里的地下修一条直达皇宫的密道?我早就听说李动是个色鬼,所以我猜测第三条秘道是李动去青楼所用。”   李南往后退了两步,摇摇头道:“姑,你太了解汉子。以后谁当我姑夫,谁就落到你掌心了,你太解他了,他别想瞒过你,你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他。我姑夫命好苦。”   徐淼淼星目圆瞪,道:“我现在就教丽荣几招,让她以后想什么收拾你就怎么收拾你。”   李南忙道:“别。姑,您可是我的好姑姑,美姑姑,不带这么欺侮我的。”   海丽荣、流云听着姑侄斗嘴,哈哈大笑。   徐淼淼没好气道:“说,还有什么事?”   李南呵呵笑道:“余下的事都不是大事了。”也就是八卦大臣家里的事。   海丽荣越来越发现这个小夫君很幽默,也很尊重女子,不由自主望向李南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柔情。   四人在偌大且十分美丽的御花园一边说笑一边赏花,十分惬意。   这期间李南提出带徐淼淼去天碗作坊瞧看,后者坚持拒绝。   徐淼淼做的滴水不漏,任谁也想不到猜不到天碗的方子是她献出,工部大匠每日制作天碗的手艺精进也是她所教。   午时到了,四人就返回了东宫用了午饭,这次李严仍是赐了菜派宫人送过来,饭后徐淼淼就要准备出宫。   一名御林军青年军官及两名太监满头大汗跑至。   三人满脸焦虑,同时跪下。   徐淼淼认得青年军官。此人是卢亮的下属赵虎。上次她进东宫,李南派赵虎去接的。   老太监急道:“太子,天碗作坊走水。”   ------题外话------   周末愉快!月票!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63 淼淼遇少年名医义黎对下联   李南面色倏变,问道:“可有人伤亡?”   老太监面露恐惧,失声道:“一名大匠被伤烧成重伤,御林军两名军士冒火抢救天碗被烧成重伤。”   李南蹙眉问道:“走水的原因可曾查出来?”   老太监答道:“奴才听说有一个炉灶突然间炸开,原因不明。”   李南跟三女道:“我过去瞧瞧。”   海丽荣急道:“太子,你别去。”   流云道:“你是千金之躯,眼下走水的原因未查明,作坊危险未解除,你不能去。”   徐淼淼俯视跪下的三人,问道:“是谁让你们来东宫报讯?”   仍是由老太监答道:“县主,奴才是奉了陛下的口谕来东宫向太子报讯。”   李南轻声道:“姑,这位公公是宣政殿的老人,父皇体恤他年龄大,派给他的事很少,所以你没有见过他。”   徐淼淼轻轻点头,问道:“陛下现在何处?”   赵虎低声道:“事发之后,陛下立刻赶到天碗作坊,等着火都熄灭后,派末将跟着两位公公来东宫请太子与您过去。”   “你怎么不早说我父皇已在作坊。”李南抱怨了一句,望向徐淼淼,“姑,我父皇应该是想请您给三位重伤患者诊治。”   眼下他只有找出这个理由来,不让三人怀疑徐淼淼才是天碗作坊的核心人物。   徐淼淼面色不改,拍了拍海丽荣的手,柔声道:“我们去去就回来,有流云护着小南南,你莫要担心。”   她在天碗作坊开工之前就给李严父子说过,只要工部大匠不按她说的配方比制造,炉灶随时可能爆炸出事故,轻则重伤,重者死亡,让父子一定要对工部的大匠千叮咛万嘱咐。   之前一个多月天碗作坊都没有出事故,今个出事故,应该是天碗作坊里面有大匠心急贪快改变了配方。   很有可能这个改变配方的大匠就是被炸成重伤的那位。   他是自作自受,可怜两名御林军将士为了救他也受了重伤。   东宫至天碗作坊大概三里路,李南、流云、徐淼淼直接骑马赶去。   曾经的冷宫改建成天碗作坊,所有的外围高墙都保留了,只将里面的房子全部拆除,重新建成了层高很高的作坊,九个高两丈直径半丈的红砖大炉灶,呈金字塔形屹立在作坊的空地上面,如同九个巨人。   此时,位置在塔尖的一个大炉灶倒在地上,中间开了一个能并排站两个人的很大的洞,洞里仍在冒着炝鼻的白烟。   一个穿着御赐明黄色工服长着金鱼眼的大匠老头,一脸的懊悔,跪下哭道:“昨晚陛下与三位公主走后,吴大勇就决定独自烧一炉灶天碗,我们拦着他,他不听,还不让我们插手。”   “这炉灶天碗一直烧到了刚才,吴大勇一直在旁边守着,我们干了一上午的活,肚子饿了去吃午饭,也没留意他。”   “听守着炉灶的御林军说,吴大勇守着的炉灶突然间就炸了,砰的一声,很大的动静,他竟然傻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大炉灶倒下,也不知道躲。”   “两个御林军将士冲过来把吴大勇抱住按在身下,结果大炉灶就把他们都给砸了,他们都被砸成重伤。”   在工部挂的上号的都是大唐国顶极的大匠,做瓷器水平最差的也是在官窑干过三十年。   他们都是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   此次制造天碗,工部从中选了二十名大匠,日夜轮流制作天碗,这十个炉灶不歇息,每个时辰都是在烧着天碗。   人老了年岁大了,熬夜毁身子骨,可是没有一人说累,都觉得能够制作天碗是八辈子积下来的天大的德,也是能够让子子孙孙引以为荣的极好极自豪的事。   金鱼眼大匠老头说的都是实在话。   制作天碗的活多又极用心,特别费神费力,早上吃的再多再好,到了中午肚子就饿瘪了,不赶紧吃饭实是受不了,那会累晕过去。   不止他这样,别的大匠老头也这样。   大家都去吃饭,这就忽略了吴大勇。   如果当时有人想起吴大勇,把吴大勇也拉去吃午饭,大炉灶爆炸倒下,就不会把三人砸成重伤。   再往前说,如果昨晚有人坚决拦住吴大勇或是直接禀报给工部,不让吴大勇烧这一炉,那大炉灶就不会炸了出事故,更不会令三人重伤。   所有的大匠在事情发生之后,特别的自责懊悔。   李南望着面色铁青的李严,缓缓道:“父皇,炉灶可以再建。人受重伤是大事。”   李严脑海里闪出昨晚李乐对几位大匠说的话来,当时觉得童言无忌,没有在意,现在在得知吴大勇贪急改方子独自制作天碗导致事故之后,这些话的用意真是很险恶。   “哦,这就是你们制造出来的碗啊,它们可真的不好看。”   “你们是不是大匠啊?”   “天碗有那么难制造吗?”   “你们的动作也太慢了。”   “老爷爷,你们二十个人,加在一起年岁有一千多岁了,这么多天了,还制造不出天碗来呢?”   “你们是不是有点辜负我父皇对你们的期望呢?”   “我要是你们,肯定动脑子想好多好多的办法制造天碗。”   ……   李南唤道:“父皇?”   “朕有责任。”李严目光黯淡。   重生一次,他仍是对前世背叛差点毒死他的李乐抱有希望,把李乐交给王美人抚养,可是李乐仍然选择了相信他的敌人,成了敌人用来杀他的剑。   李南劝道:“父皇,责任不在您。”   “传联口谕,三位公主禁足至天碗制造成功。”李严能够想象的出,轰轰烈烈建在皇宫的天碗作坊爆炸导致三人死亡的事一旦传出去,会造成多么大的影响。   “性格决定命运。同样的话,不止一人听到,怎么只有吴大勇出了事?”徐淼淼给陷入自责惆怅焦虑的李严丢下这句话,就去瞧看包括吴大勇在内的三位患者。   今个凡是在太医院的太医、医士、医女全部被李严召至现场。   “没救了。”   “救活也是全身不能动的瘫子。”   “活不过今晚了。”   “给他们含上参片,看看他们有没有遗言?”   徐淼淼比太医院的人晚到近半个时辰,三位患者昏迷不醒,已被安置躺在太医院的一间病室里面。   陪伴在他们身边的是一名生得眉清目秀穿着绿色官袍的少年太医。   此时少年太医仍没有放弃救治,坐在床边在给一名御林军士的脑门扎针灸。   中医是最老最吃香,年龄小的郎中会让患者产生不信任感的感觉。   徐淼淼惊讶少年的年龄,后者同样惊讶她与三人非亲非故,怎么专门过来看望。   少年扎完针灸,方起身鞠躬,低头恭敬的道:“下官司雁南见过太子。”   李南自是认识此少年,介绍道:“姑,他是南地神医的关门弟子,去年进了太医院当的医士。今年正月宫乱,他用医术救活了几个将死的宫人及御林军,被父皇提升为从六品下的太医。”   司雁南一听李南对徐淼淼的称呼,一双杏眼立刻亮了,激动的道:“县主,下官的师父绰号是李一针,您可曾听说过?”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竟是这么巧就见到了有起死回生之术的北地神医,真是太欢喜了。   徐淼淼轻声道:“说来惭愧,我一直居住在北地,不曾与从医的人打过交道,并不知道南地杏林界的人物。不过,司太医对患者有颗父母心,我是看出来了。俗话说,有其师必有其徒,司太医的师父李一针神医肯定也是如此。”   司雁南得到了太医院人人渴望一见徐淼淼的夸赞,忍不住面露笑容,不过想到还有三位将死的患者等待他的救治,连忙收回笑容,接着坐在床边给另一位御林军士扎针。   徐淼淼上前先后给三人把脉之后,道:“两位御林军士脊骨粉碎、内脏出血,伤势比吴大勇更重。我先救治御林军士。小南南清场。”   李南立即把准备给吴大勇施针的司雁南拉出医室,后者竟是怒目而视大声叫道:“我要救人!”   “我姑专治疑难杂症。你把三名患者交给她,就等着听好消息。”   司雁南急道:“她连医箱都没背,任何医用器具都没有,怎么救治病人?”   徐淼淼走至门口,定定望着司雁南,“你刚才施针只能减轻患者的痛苦,让他们不再受折磨,在睡梦中死去,结果还是死亡。我现在对他们施救,是救他们一命。”话毕就把门关上并插好,而后把窗户也关上。   太监搬来两位太师椅,李南与流云就在门外坐下,如同门神,别说是太医院的太医,就是李严来了也绝对不让进去。   夜深人静,徐淼淼满脸疲惫的回到徐府时已近子时,送她到府门的是卢亮。   “多谢县主再次救了御林军两名将士的性命。”   “我表哥是真命天子,天佑大唐,一名大工匠两名将士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天碗一定能够制作成功。”徐淼淼大声说完,下了马把缰绳交给门奴,头也不回的进了府门。   卢亮望着红影直至消失不见,才上马回皇宫复命。   宣政殿御书房,平素烛火已经熄灭,李严已经去会周公了,今个他坐在几十本奏折的面前闭目沉思。   平素李南已回到东宫歇息,现在就坐在另一张书桌前,桌上堆放了二十几本奏折,正在一本本的翻看,看着看看忍不住大骂。   “这些没有实权的文散官是不是整天屁事不干,就盯着宫里的一举一动?”   “天碗作坊出了点事,他们立刻蜂涌而上。”   “什么天碗作坊建在皇宫有违天和,什么炉灶炸了就是上天对大唐国的惩罚。”   “工部的官员、大匠说了,我姑也说了,但凡用到火的作坊就没有不出事故的。民间的作坊出事故。皇家的作坊就不能出事故了?”   “又没有死人,三名重伤者命都活下来了,现在都能说话能进食,这是什么惩罚?”   李严虎目微睁,高声道:“来人,传朕口谕急宣云义黎入宫。”   爱子说的这些话也是他想说的,但是怎么才能说得让别人信服,让他的敌人无法借此事在长安揭起舆论的风浪?   李南放下奏折,惊诧问道:“父皇,您传云义黎入宫何事?”老爹时常想起骗子,还要见骗子,这可不是件好事。   “我要让义黎代工部的写一篇奏折,明早就要。”李严低声说完,又大声道:“来人,把跪在殿外的张晖叫进来。”   天碗作坊出了事故,工部尚书张晖已经去现场看过,而后召集部里的官员商议对策。   到了晚上,他在得知几十位没能参与到制造天碗的老臣向李严上了奏折各种嘲讽挖苦甚至不相信天碗能制造成功之后,预测明天早朝会是一场针对李严的暴风雨,就再一次战战兢兢的进宫,直接跪在宣政殿外请罪。   这一跪就是一个多时辰。   可怜他也是不惑之龄的人,骨头也碎了,跪了这么久,都站不起来,被太监用力扶起来,头一下子晕得很,一瘸一拐狼狈无比的进了御书房。   “罪臣拜见陛下、太子。”   “免礼。别拜了。”李严心里也心疼张晖,这么卖力的给他的大唐国干活,还得屈辱的跪这么久。   可是张晖不跪却不行,天碗作坊由工部牵头,出了事主官不受点惩罚说不过去。   李南挥手让太监揣来板凳,让张晖坐着缓缓。   张晖看到李严桌子上的奏折堆成了小山,吓得哪里敢坐。   “张尚书,我父皇可不想你身子骨坏了,你快坐下。”李南硬是把张晖按坐下来。   张晖自是感激道谢。   李严推心置腹的道:“朕有责任,不该带三位公主进入天碗作坊。三位公主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工匠情绪受到影响,在制作时失误,导致炉灶炸了倒塌。”   张晖得了这些话,心里那个感动感激,哽咽道:“不。此事与您无关,是罪臣疏乎,没有管理好工匠。”   君臣交心之后,再次下定决心把天碗制造成功。   又过了一会儿,太监禀报之后,英俊无双的云义黎穿着从三品的紫色官服进来,御书房内立刻蓬筚生辉。   李南白了云义黎一眼,心里骂道:骗子。   半个时辰之后,御书房传来李严的大笑声,接着云义黎退下。   李南蹙眉跟了出去,讥讽道:“你这个骗子,骗得我姑的信任,如今又骗了我父皇的信任?”   “县主与我相识时,只是小梨村的村民,有什么值得我可骗的?”云义黎不等李南话话,接着道:“陛下与我早有渊源,可以这么说,没有陛下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岂会骗他?”   李南冷哼一声,“我姑有残诗,你喜欢诗就骗她!”   云义黎目光坦荡,“我想得到残诗只是慰籍孤独寂寞的心灵,能够乐观的活下去,对县主没有半点的坏心。”   当年他与徐淼淼在梨花观每回相见,都是彼此欢喜,沉浸于友情的美好之中。   直到他假死之前,才意识到对徐淼淼的友情已经变成了爱情。   “别用这些理由来掩饰你的卑鄙无耻。”   “我跟你无话可说。”云义黎拂袖就要离开。   “你对完这幅对联才能走。”李南快步上前拦住路,把放在袖子里写在宣纸上的一个上联交给云义黎,“我喜欢对联。以后遇到你一次,就给我对一次。”   云义黎凤眸圆瞪,不伸手去接。   李南坏笑了笑,低声道:“你若不对。我就让我姑在你我之间选一个,有你无我,有我无你。我要看看我姑是选我这个亲如儿子的侄子,还是选你这个骗子?”   “我若对出来了呢?”   “那我就相信你只是太喜欢诗,不是骗子。”   “我不想让县主为难,更不想你与她因为我的事产生任何矛盾。如果你真心想要县主幸福快乐,就不该这么不讲道理一直为难我,让县主因我的事难过。”云义黎凤眸盯着李南,伸手把宣纸扯了过来,力气有点大,纸被扯裂。   李南转身就走,语气带着戏谑,“你慢慢对吧,一日对不出对两日,一个月对不出对一年,我等得。”   “这对联我瞧着眼熟,不久前有人求我对过,你不用等,我现在告诉你下联。”   李南身子一僵,差点没摔一跤,扭头冷声道:“不但要对得出,还得对得工整对得好。”   云义黎开口说出了下联,见李南满脸惊讶,又道:“这是我上次对出来已送给别人的下联。我这里还有一个下联,也能对上这幅上联。你可想要?”   此对联的上联十分难对,他足足想了一日才对出下联,之后又想了半日对出第二个下联。   李南大喜,激动的急道:“快说!”   “你还说我是骗子?”   “先不说了。”   “以后你还说?”   “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故计重施骗我姑?”   “我云义黎绝对不会再骗徐淼淼,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死后不能见列祖列宗。”   李南见云义黎立誓时竟是凤眸隐有泪水,想到打听到云族人的现状,也是觉得很惨,再想想他刚才说的那番话。终究不想让徐淼淼伤心,便道:“好了。你别随便在皇宫发誓,很灵验的,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姑得罚我跪成石人。”   云义黎故意问道:“罚跪?”   李南躁得面红耳赤,低头嘱咐道:“你可别跟我姑说,我向你要下联。对了,谁也不能说。我有要事要做。”   云义黎又说了一个下联,李南细细的问了都是哪些字,而后竟是喜得大笑出声。   “告辞。”   “切记。不要外传,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   云义黎转身挥挥手,示意李南放心就出宫去了。   李南得了下联,喜得跟什么似的,可是又想到当事人之一刚刚被禁了足,这要想事成,还得等天碗制作成功,当事人之一的禁足令解了之后才行。   李严挥手令张晖退下,见李南春风满面的进来,问道:“你可是又为难义黎得逞了?”   “儿臣哪敢为难父皇与姑姑放在心上的人?”李南对刚刚李严对云义黎左一个爱卿右一个爱卿叫得那个酸有些不满。   “你竟是吃起义黎的醋了?”李严微笑,目光探究。   “我刚才找他办了件小事,他透露与您的关系匪浅。”   “不错。”   “他说没有您,就没有他的今天。”   “看来义黎终于从董飞燕那里得知了真相。”李严伸手抚了抚肌肤一直紧绷的额头。前世就是死于疲劳过度,今生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董老王妃?”   李严伸手拍了拍爱子的肩膀,目光带着几分宠溺,嘱咐道:“南儿,义黎与你姑情投意合,又都在北地偏僻的永靖县居住过多年,算是共过苦。如今二人来到长安,实是天赐机缘。你可不能违背天意拆散他们。”   李南故作傻笑呵呵几声。   “南儿,今个已很晚,明个早朝就推迟一个时辰。我们快去歇息。”   父子二人都去歇息。李南就不回东宫再打扰海丽荣歇息,夜宿于宣政殿。   长安的初夏下过一场暴雨之后就开始炎热了,天地像被捂在一个罐子里,四面八方没有一丝风。   日上三杆,徐淼淼不是从睡梦里醒来,而是被热醒的。薄被已经盖不住了,还得换成更薄的丝绸被才行。   春困秋乏夏打盹。夏季特别是在长安这个地方,天气热的让所有的人都打不起精神,总想打一个盹。   这时就显出小梨村的好来,那里是北地,夏天本来就凉快,又挨着黄河,三伏天一点都不热。   徐淼淼懒洋洋的由秋菊扶持着洗漱打扮,心里琢磨得在长安置一处避暑的庄子,一到夏天就都过去住。   眼下手里的白银银票有几万两,那是要用来做大买卖的本钱,没有多余的银钱置庄子。   想要随心所欲的生少,随了很大的权势还得有很多的银钱。   权势现在已经有了,银钱还缺很多。   她想到这里,又有了动力。   “天气会一天比一天热,我不能再睡懒觉,还是得晨练。”   春兰推门进来,双眉微蹙,“县主,奴婢有事禀报。”   ------题外话------   月票。亲们为了本文名次靠前,请投月票。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64 麻花铺被帝国官员告   “说。”   “昨个赵小姐从东市回来找了您几次,奴婢想着您去了皇宫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就问她有何事,她说是大唐麻花铺出了些事。”   “何事?”徐淼淼心里纳闷,大唐麻花铺的房契主人是海青滇,背后是势力庞大的海族,怎么会出事。“   ”大唐麻花铺被人告了。“   徐淼淼疑惑道:”何人以什么罪名告的状?“   ”罗马帝国的一个贵族派管家去大理寺告的状,说是麻花铺蔑视外国人,不把麻花卖给他们。“   大唐麻花铺地属长安东市,犯了事就得由长安府衙门处置,若是大唐人告麻花铺,就得到长安府衙门门前击鼓鸣冤。   但是告状的是罗马帝国的人,且是个贵族,那就得由比长安衙门高一级的大理寺的处置。   这个告状的罗马帝国贵族身边肯定有精通《大唐国律法》的大唐国人,直接就去大理寺告状了。   徐淼淼一听生意火爆的麻花铺竟然被外国人还是外国的贵族告了,难道影响到此贵族名下的点心铺子生意,惹得对方要把麻花铺除掉?   可是麻花铺只卖麻花,别说大唐国,就是全天下也只此一家,不会跟任何点心铺子有直接的竞争。   她有些好奇的问道:”大理寺受理此案了?“   春兰低声道:”开始大理寺不受理,这不是……海大元帅被陛下降了爵位。“   徐淼淼目光微变。以为大理寺要对海家落井下石。   春兰连忙摇摇头,继续道:”大理寺怕罗马帝国的贵族趁机把此事写成奏折告到陛下那里去,到时大唐麻花铺背后的海族又成了众矢之的,就跟海家通了气之后,把案子给接了。“   ”大理寺接下案子是想拖是吗?“   春兰心里再次对徐淼淼佩服的五体投地,”对。大理寺跟海家是这么说的。原来罗马帝国的那个贵族在长安任期将至,要回国去了。大理寺想着把案子一直拖到那个贵族的任期。“   ”这些事都是兰兰告诉你的?“   ”是。赵小姐还说此事是从海丰那里听来的。“   徐淼淼问道:”海家怎么处置此事?“   ”海家如今对内的当家主母是您的大表嫂贺氏,大理寺的人去海家时,见的人就是她,她说此事就按大理寺的想法办。“   ”大唐麻花铺明着的主人是表弟,其实暗着是他与我。我们合伙做买卖,都有权力义务守护铺子。表弟不在长安,远在千里之外,那就由我全权处理此事。“   春兰问道:”县主,您是要插手此事?“   ”我想知道此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罗马帝国的贵族的目的只是麻花,还是另有用意?“   徐淼淼想到了前世,一些外国人在她所在的国家居住,遇到点屁大的事就报警。   不是因为事多,而是语言交流不了。外国人怕吃亏说不清楚,只能报警。   今世的罗马帝国贵族也是为了买不着麻花就告到大理寺去,被告大唐麻花铺的背后是海族,大理寺畏惧海族势力,就往下拖也不判案。   难道错在大唐麻花铺?   可是她并没有下令不让铺子不把麻花卖给外国人。   无论如何,她要亲自去一趟大唐麻花铺,调查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春兰担忧道:”奴婢提醒您,罗马帝国的人在本国有许多的特权。“   秋菊有些紧张的道:”县主,以前罗马帝国的官员、商人,甚至是普通的军士骑马在长安大街把百姓撞死,都不用做牢,只赔几两银钱就完事。“   这事真不是秋菊瞎说,宫里许多人都知道。   长安的老百姓特别的恨罗马帝国的人。   时常有老百姓在夜里跑到罗马帝国驻长安的驿馆的墙下,往墙内丢粪水泼狗血。   罗马帝国驿馆就把墙砌高,长安老百姓就改为泼在墙上。到了现在都每隔一个月就得把墙粉刷一遍。   徐淼淼肃容道:”《大唐国律法》里面并没有记载罗马帝国及别的国家的人在我国享有豁免权。你说的事肯定是发生庶人李动在位时,对吗?“   两位宫女均是点点头,”对。“   ”陛下不会再让类似的事发生。“徐淼淼本来要去长安书院,出了这件事,就先去东市处理。   她怕海丰不在东市,派了一名奴仆先过去。她用过早饭,歇息片刻,便带着两名大宫女、四个护卫骑马出府。   长安东市。   大唐麻花铺如今已经成了整个市场最红火的点心铺子,每日的销售量已增至八百斤,售卖的时间不到两个时辰,若遇到大顾客一下子就买二百斤的那种,一个时辰就卖光了。   今个又来了两个大顾客,赶着马车来的,每个一次性买了一百五十斤麻花,把后面排队的顾客看得又急又气。   ”一次买这么多斤麻花?“   ”我都是第三天来排队,你们买这么多,轮到我又没了!“   ”你们是哪个府的,怎么一次买这么多麻花,还让不让我们这些老百姓买了?“   两个大顾客来买麻花的都是管家带着奴仆,低调的都不言语,把麻花装进马车就赶紧走了。   他们走出十几丈之后,排队的顾客里面才有人道:”我认得头一辆马车是白族,第二辆是丁族。“   白族就是白太师所在的家族。   丁族就是出了丁国公、本界武探花的家族。   各大家族的马车在外表上面都有特殊的标志,这个标志会标在不起眼但又是能够一眼找到的地方。   有人就十分好奇的问那人道:”你是做什么事的,怎么认得白族、丁族的马车?“   这人是个穿着青衣黑裤奴仆打扮的大胖子,就这么站着,都汗流浃背,满头大汗,有些自豪的道:”我家老爷是御史。“   ”原来你是个奴。“   ”你回去给御史大人说说,让他上朝跟陛下说说,别让白族、丁族跟我们这群老百姓抢麻花!“   不一会儿,大胖子红着脸买了五十斤麻花,被后面排队的老百姓好一通说。   ”胖奴,你还说他们。你不也买了这么这么多的麻花?“   ”完了,连御史家都买这么多斤麻花,没有人替跟我们老百姓说话了,我们还是得每天排队麻花。“   大胖子把装有五十斤麻花的近一人高的大麻袋往背上一背,回头笑呵呵,”什么吃食都是抢着买抢着吃才香。麻花要是像别的点心那样满大街都有买都能吃着那还香吗?“   老百姓终究比较纯善,闻言哈哈大笑。   ”这胖奴说的话我爱听。“   ”抢着吃才香。“   大胖子临走时,还跟众人道:”我听我家老爷说,罗马帝国的贵族买不着麻花,就把大唐麻花铺告到了大理寺,不晓得大理寺会怎么判,以后大唐麻花铺还会不会存在?“   这下排队的老百姓一边泼口大骂罗马帝国的官员,一边疯狂抢购麻花。   反正麻花天热也能放几天不坏味道也正。原来买一斤的买三斤,买两斤的买六斤。   铺子的麻花很快就售光。两个老顾客跟小二说话,很有些依依不舍,好像明天铺子就关门再也见不着面。   赵兰进了铺子,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微笑,修整过显得秀气的眉毛微蹙,听着两个大厨用滇里的方言大骂罗马帝国的官员,心里仍是认定再大的困难,只要有淼淼姑,就一定能解决。   一会儿,海丰、赵明正、王二宝过来。海丰见这么早麻花就被卖光了,夸赞道:”全长安咱们的点心铺子买卖最好。“   有点对眼的大厨抱怨道:”丰伯,生意好又有什么用?“   海丰笑道:”怎么没用。上个月的红包你还拿少了吗?“   对眼大厨摇摇头,”我不是说红包,我是说罗马帝国的狗官把咱们铺子给告了。“   海丰云淡风轻的道:”我这个去了一趟大理寺见过三品高官大理寺卿的糟老头子都没怕啥,你有啥可怕的。“   小二笑道:”丰伯,您可不是糟老头子,您精神好的很,看着也就三十几岁。“   ”你怎么不说我才十六岁,比你年龄还小呢?“海丰的性格非常随和,也喜欢开开玩笑,不然不会被海青滇安派到东市当掌柜。   王二宝跟赵兰道:”姑派人捎来话,马上就来东市。“   海丰瞧了赵兰一眼,微笑道:”赵小姐,这事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我们海族别说在长安,就是放在整个大唐国,也是能够排到前十名的大家族。在卖麻花这件事上,我们占着道理,不怕罗马帝国官员告状。“   海族这么大的一个家族,嫡系庶系的有几百人,为了能一直过上富贵的日子,有专门的人经商,还有人走边防走私等等。   大唐国的资源就这么多,海族时常为了利益与别的家族甚至国外的豪商发生矛盾冲突。   以前在南地边防,族长海华相当于土皇帝,海族就相当于那里的皇族,没有势力敢与他们争利。   来到长安就不同了。白族与海族就为争夺利益的事结了仇,闹得长安人人皆知。   这回罗马帝国官员听着是很厉害,可是当今天子是李严,不是庶人李动,再者官员马上就滚出长安回国了。   赵兰对年龄能当她爷爷的海丰十分尊敬,轻声道:”丰伯,我经的事少胆子小,昨个把事情告诉了淼淼姑身边的人。“   海丰忙道:”此事是我疏乎,应该由我向县主禀报,不然最后县主从外人嘴里知道,倒不好了。“   几人又说了一回话,徐淼淼到了,海丰连忙极为恭敬的行礼,而后把事情经过细细的说了。   原来大唐麻花铺不是不卖给罗马帝国人麻花,而是另有原因。   罗马帝国贵族无意中吃到了麻花,觉得好吃有特色,就派奴仆去买。   他先后派了三次奴仆。   他的奴仆到了大唐麻花铺,也是以前在长安东西两市横行惯了,根本不排队,立刻要买麻花。   小二自是不给卖,奴仆就骂人,最后一次还差点打了小二,排队的百姓气不过就一起骂,让罗马帝国的人滚出长安。   他的奴仆回去就将此事夸大其辞,罗马帝国的贵族见没有买到麻花,奴仆还受了侮辱差点被打,愤怒之下,就去了大理寺把大唐麻花铺给告了。   ”县主,小人昨个下午去的大理寺,没有见到罗马帝国贵族,见到的是他的翻译官。“   徐淼淼问道:”大理寺昨个可判了此案?“   海丰道:”没有。大理寺别看是由大理寺卿大人亲自审案,其实就是走个过场。“回想起昨日从大理寺出来,翻译官望着他时目射凶光,道:”县主,那个翻译官看上去面色十分不善。   大理寺的最高主管就是大理寺卿,官职从三品,只比正三品的刑部尚书低了一级。   徐淼淼问道:“翻译官是我国人还是罗马帝国的人?”   海丰答道:“是我国人。”   在一旁的小二忍不住骂了一句,“走狗!”   众人均望过去,小二气呼呼的道:“他不是好人!”   徐淼淼问道:“你知道翻译官的事?”看来给罗马帝国贵族出主意把大唐麻花铺直接告到大理寺的人八成是这位翻译官。   小二不敢直视徐淼淼,连忙低头答道:“县主,小的刚才听两位老主顾说,那个翻译官是个十分恶毒阴险的小人。”   “此话怎讲?”   小二怒道:“这些年他在长安打着罗马帝国贵族的旗号,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做过许多的坏事。”   众人一听,这个人得有多坏,才能让老百姓说他奸淫掳掠。   徐淼淼挑眉道:“丰伯,你去查一查此人。”此事透着一些不寻常。这个翻译官说不定对海族有着不可告人目的。   海丰立刻恭敬的道:“是。”   海族这么大的家族,打听一个人,且是个臭名远扬的恶人,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徐淼淼环视几人,最后目光落到了赵兰身上,“这几日,你要注意安全,外出时不要落了单。我怕罗马帝国官员狗急跳墙,派人把你掳了,直接带回国去,这样他就算回到罗马帝国,什么时候想吃麻花仍能立刻吃上,还可以逼你交给方子。”   王二宝及大唐麻花铺的两厨子一小二不约而同的道:“兰兰(赵小姐),我(小的)天天去接送你。”   王二宝目光犀利,盯着两个厨子几眼,又去盯小二,大有敢跟我抢兰兰揍死你们的架势。   别看王二宝人长得秀气,性子可一点都不懦弱。   两个厨子忙笑道:“二宝兄弟,我们可都是有老婆的人,对赵小姐压根没有非分之想。”   小二却是盯了回去。他现在是东、西市最红的小二,模样比王二宝还俊俏些,武功还好,也没有娶妻,除了身份是海族的奴仆,别的都比王二宝强。   他也想追求赵兰。   王二宝便望向赵兰,让她来定夺,让小二立刻死了这条心思。   “二宝来接我。”赵兰话毕,就羞得低下头。   喜欢她的人不止小二,还有别人,最近东市的好几个少年拦住她,有送礼物,有约她去玩。   其中有一个少年生得十分好看,识字算数都会,不是奴仆身份,还是有钱人家庶出的少爷。   可是她带着两个年幼的弟弟,不但要花银钱给他们读书,还要花精力教导他们做人。   她都觉得在追求者当中,还是一个村出来的王二宝更适合。   “兰兰,今个我就开始送你回去。”王二宝立即笑容满面,也不会骄傲自大的立刻向小二示威。   “不止是兰兰,五风、六风以及你们,都要注意安全。”徐淼淼又望向两个大厨。   两个大厨傻呵呵的一唱一哈的道:“县主,小的不懂麻花的配方,被他们抓去也无用。”   “等我们被抓到罗马帝国,他们发现我们并不会做麻花,肯定会气死。”   “是啊,我们这就等于不用花银钱白玩了一趟罗马帝国。”   赵兰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们。刚才他们还担心的不得了,现在又这么乐观。   徐淼淼又嘱咐几句,就把赵兰带着一起去长安书院。赵兰曾说过,想去书院看望赵明圆。这次就让她如愿。   小二目送徐淼淼几人离去,低声道:“二宝,你有本事就跟县主争赵小姐。”   王二宝嘴唇微动,“那是你才有这么蠢的想法。县主带兰兰去书院是长见识多认识人。”   小二反应快又是伶牙利齿,立刻道:“是呢。县主给赵小姐介绍认识书院的秀才、举人老爷。赵小姐明个就不用你来回接送,让秀才、举人老爷接送。”   王二宝脸色微变。   他现在是凯旋楼管库房的小二,赚的银钱比酒楼的小二都多,跟赵兰比起来就差太多了。   “你别吓唬二宝。我堂妹兰兰是个好的,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赵明正话毕,还老气横秋的拍了拍王二宝的肩膀。   “明正哥,我们回凯旋楼。”王二宝表面上笑眯眯,心里仍是有些不安。   长安书院坐落在风景秀丽的秦地名山骊山脚下,建于前朝,拥有千年的历史。   书院不算封地,光是校舍就占地面积达到了四十九顷,比一个小的城府主城还要大。   书院里均是拥有朝廷博士官职的大才子,每一位都是科考殿试一甲前十名的进士,才华横溢,博学多才。   庶人李动在位时,进书院当老师博士的门槛被降低,竟是有三十几名二甲进士能过马族的关系进来当了老师博士,直接影响到教学的质量,也毁掉长安书院的名声。   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地金城书院在这三十几年里虽然没有出一甲的进士,但是师资力量比长安书院好,名声也好。   李严登基之后,把这些靠关系进来的老师博士全部免职,请来各地的大师,把去年文比科考一甲前五名的进士派来当老师博士。   今年又有武比科考的一甲第二名、第四名主动加入长安书院。   长安书院终于又有了武学博士老师。   现在长安书院师资力量一下子超过了金城书院,再次恢复昔日的繁荣。   书院给云义黎分配的师舍在离学舍不远的地方,挨着一座人工小湖。   一个两进的院子,每进房间六间,后院还建有专门的厨房、马厩。   云义黎为了方便照顾族人,把一个堂姐、三个堂弟、两个外甥都带过来。   除了主子还有奴仆,这下两进的院子住的满满当当,不像在长安云府,每个主子拥有一个独立的小院。   云义黎半夜才回来,补眠至上午,想到心上人要来,一下子精神百倍,起床洗漱去用早饭。   他刚来书院没几天,院方还没有给他排课。   这个时辰,三个堂弟已去了不远处的由长安书院老师博士任教的子弟学堂里读书,家里只剩下云义黎、堂姐母子三人。   他当上博士老师,书院除了分下师舍,还有各项福利,其中一项福利就是他的族人能够免学费进入子弟学堂读书。   当然他的义务也就多了一项,要去子弟学堂兼任武学老师。   早饭是林二妹与一个从北地来的中年厨子奴婢做的,绿豆莲子粥、素三鲜包子、肉三鲜包子、葱花饼,还有凉拌莲藕、拍黄瓜。   早饭就摆在第一进院子饭厅。   云义黎入桌,特意问道:“姐姐可曾用过早饭?”   ------题外话------   月票名次最高冲到了第十五,然后又下降了。   亲们手里一得到月票,就立刻投下来哦。   谢谢近期送钻花票订阅留言支持我的亲们。本周愉快。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65 义黎出良策云族苦命女   堂姐的名字叫云曼婷,今年十八岁,是云族的庶系。   如今云族人员凋零,云义黎就不分嫡庶系,一视同仁。   林二妹轻声道:“小姐与两个小少爷仍是在房里用的。”实是不知道怎么说服云曼婷多与人接触,特别是多与族长兼堂弟的云义黎多接触。   云义黎定定望着林二妹,嘱咐道:“上次淼淼去咱们府里,姐姐就没出来,这次我希望姐姐能见见淼淼。”   林二妹退下来到第二进院子的一间主房,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方推开门进去。   主房面积大概三十平米,家具都是红木制的,看着比较古朴大气。   红木大床上两个小童正在欢笑着无拘无束的又蹦又跳。   挨着大床的梳妆台前坐一个梳着双丫鬟做少女打扮,容貌十分美丽目光却充满沧桑忧虑的黑裙女子。   林二妹望了两眼一天到晚连房门都出去只知道在床上乱蹦在地上打滚玩的两个小童,心里暗自叹气,又看到云曼婷竟是梳了少女的发型,很是惊诧。   云曼婷见林二妹收了碗筷之后去而又返,轻声问道:“何事?”   林二妹开门见山的道:“小姐,主子的意思是今个您得出去见一下徐县主。”   云曼婷目光落在自己的残废的腿上,摇摇头,小声道:“我还是不见县主了。”   “徐县主十分和善,她与主子以前是挚友,如今又是两情相悦。上次她去咱们府时就想见您。这次是主子让您见她。”   云曼婷瞟了两个小童一眼,低头沉声道:“我是庶女,又是残废兼不洁的人,若来的是寻常人物,见见就罢了,县主是金枝玉叶,我怕见了她,她因为我不愿意嫁给族长。”   也就是林二妹天天来陪她说话,这才多说了这些,换成别人来,她都不想开口。   她从八岁为官奴,一当就是整整九年,虽然没有吃过粗茶淡饭,但是受的苦难简直是无法形容。   林二妹忙道:“不会的。县主不是那样的人。”   云曼婷目光幽幽,双拳紧握,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要不,族长就赶紧把我远嫁到外地去。这样对族里所有的人都好。”   林二妹失声道:“您怎会有如此念头?”   云曼婷轻声道:“我已经做了决定。”   云族好不容易沉冤昭雪,十年之后那般不容易的出了一个榜眼,又拥有了现在的一切。   有她这样一个庶出的大姑子,还有两个连生父都不知道是谁的外甥,母子三人没有进项赖在族里白吃白喝,给族里平添出许多事来。   云义黎再优秀也没有高门的小姐敢嫁进来,就算有人愿意嫁进来,时间久了,也会因为她们母子的存在心生怨气与云义黎离心离德。   她不能自私的毁掉云义黎的亲事与幸福。   这几日她想来想去,离开长安远嫁,应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至于她嫁给谁,只要那人愿意收留她母子三人,给口饭吃,不给云族找事增添麻烦就行了。   林二妹问道:“您要是真的外嫁离开家族,可曾想过外面的人会怎么非议奴婢的主子?”   “我们母子走的远远的,怎么外面的人还会非议?”   “恕奴婢直言,您母子三人有了主子,总算是有了依靠,这突然间的你就带子远嫁,外面的人将会认定主子是那为了自已的幸福抛弃您们的自私凉薄之人。”   云曼婷长叹一声,闭目道:“不。我们只有走了,才不会给族里的每个族人抹黑。”或许来长安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可是不来就没有人管,就会饿死。   她除了会弹琴,别的都不会。   现在已恢复贵族女的身份,就不能在酒楼、宴会抛头露面弹琴赚银钱。   当年在族里她要是再把手红好好学学好了,这样现在呆在家里做绣活卖钱,虽然银钱很少,也能养活自己与两个孩子。   林二妹只能柔声道:“小姐,您远嫁或是留下那都是以后的事,今个的事是要见见县主。这是奴婢主子说的。主子是一族之长。请您听从他的安排。”   “不见。”   “您若是不见,那就是不认可奴婢主子是云族族长。您心里难道是这么想的?”   “那我独自一人去见见县主就是了。”云曼婷语气有些哽咽。   林二妹悄然退下,听到里面传来母子三人的对话。   “娘,您怎么又要哭了?”   “娘,我们能不能去院子玩?”   “不行。你们就在这房子里呆着,不能出去。”   “娘,我刚才听懂了,今个大舅的好朋友县主又来了,县主想见我们,我和弟弟能不能见见县主哦?”   “娘,见县主。见见县主行不行?”   云曼婷语气不容置疑,“不行。绝对不行。”   “县主给二舅、三舅按了好耳朵,我摸过,软呼呼跟我的耳朵一样。县主还给四舅治好了眼睛,四舅的独眼都能看的很清楚了,现在他还能跟二舅、三舅一起上学堂。”   云曼婷肃声道:“你不要想着上学堂的事,至少在这里不行。”   “我是想你的腿能不能让县主看看啊。”   “昭儿……我的昭儿,原来你是为娘着想。”   “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我和弟弟求求县主,好不好?”   “不行。不能再麻烦县主。”   “二舅、三舅、四舅都说县主可好了,特别好,都说咱们我们求求县主,她会同意的。”   “昭儿,我曾经给你说过,我在族里是庶女。”   “可是大舅说过,现在族里不分嫡庶。”   “不行。”   “娘,你要我与弟弟听你的话,可你为什么总不听族长大舅的话呢?”   “这……我是为了你大舅与族里人好。”   “大舅可是榜眼啊,他很聪明能干,他不会做错事,你还不听他的话。”   云曼婷不再回答。房子里又是只剩下两个小童的打闹欢笑声。   林二妹长叹一声,小小的云昭才六岁就知道为生母云曼娘着想劝她。   这样的好孩子不去上学堂,天天呆在房间连房门都不让出,真是太可惜了。   徐淼淼几人由长安书院的护卫领路来到了云义黎的师舍。   早就在院子门口伸长脖子等待的林三弟远远的瞧见徐淼淼,就喜得跑进院子报喜。   云义黎与三奴均走出院门笑迎。   徐家的护卫从马背上卸下两筐时令水果、十斤麻花、十只烧鸡。   徐淼淼朝着云义黎微笑道:“昨个去宫里医治了三个患者,出宫到家已是深夜,今早起来就晚了,又去东市麻花铺瞧了瞧,到你这里都快午时,我可真不是赶着饭点来的。”再忙也抽出空来做了烧鸡带过来。   云义黎鼻子里嗅到烧鸡的香味,这可是来长安第一次收到徐淼淼亲手做的烧鸡,满心欢喜,声音更加的温柔,“你就算是赶着饭点来的又如何,还怕我这少你一口吃的?”   林三弟关上大门,压低声音道:“县主,我家主子昨个也是半夜进了一趟皇宫。”   云义黎轻声道:“我也是为了天碗的事。走,进厅里说话。”   徐淼淼环视四周,五十几平米的院子空荡荡,连个树苗都没有。   这里要是种着一些葡萄树,夏天都是绿色的葡萄叶,遮阳护眼,秋天挂满一串串紫色的葡萄,漂亮好吃。   葡萄树下再置着两张石桌,几个石墩。一张石桌用来吃饭,一张用来下棋品茶。   再有几个小孩子围着坐在石桌吃茶说笑的大人跑跑闹闹,该有多么温馨惬意。   “淼淼?”   “院子里种些葡萄树多好。”   “你是说秋天结了一串串紫色的甜酸果子的那种树?”   “对。”   云义黎扭头吩咐道:“林大,院子里种葡萄树。”   林大连忙恭敬的笑答道:“是。小的马上就种。”   徐淼淼噗嗤笑出声,问道:“你们有葡萄树的树苗吗,现在是种的季节吗?”   云义黎笑答:“没有也得有,种不了也得种。”   “这是你说的,下次我来,得看到葡萄树。”   “我记得干娘的府里有葡萄树,品种还是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秋天结得葡萄不小,就是有点酸。大不了我从金城那边运过来。”云义黎语气里不由自主的带着宠溺,请徐淼淼、赵兰先一步进了大厅。   厅里清一色的红木家具,角落里置着两只半人高的青白瓷花瓶,瓶里插着今年刚开的白色粉色的荷花,使得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荷花清香。   墙壁上挂着几幅画着梨花、高山、村镇的中国画,以为是名师所画,仔细一看,才发现字画都是出自云义黎之手。   赵兰望着那幅只有黑白两色的梨花中国画,仿佛有风把梨花吹落来,置身于漫天都是飞飘朵朵白色梨花的梨花观。   徐淼淼对字画不算懂行,也能看出这几幅画的惟妙惟肖还透着幽远的境界,问道:“你把你的字画挂在这里,不怕来一个客人就要走一幅?”   赵兰一听,这些字画竟是出自云义黎之手,顿时对他的尊敬更增添几分。   “那得看是什么客人。”   “我呢?”   “巴不得你都拿走。我再画新的就是。”云义黎笑眯眯。连人都拿走才好。你要人吗?   “夏荷,走时带上这厅里所有的画。”徐淼淼为了老爹就霸道一回了。   “是。”夏荷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打转。心道:郎才女貌。云族长不但很有才还很有貌,对县主又百依百顺。真是极好。   云义黎凤眸精亮,微笑道:“在下得到淼淼的赏识,深感荣幸。”   “酸秀才。”徐淼淼打趣了一句,瞟了云义黎一眼,见他穿着白色长衫,猿背蜂腰,腰系银色腰带,双腿修长,十分挺拔,身材极好,容貌又是极为英俊,又多看了一眼。   “早知道你嫌弃我是个秀才,去年就该直接参加文比科考府试中了举人才是。”   徐淼淼眨眨眼道:“酸举人。”   云义黎朗声大笑几声,道:“好吧。你想叫我什么就叫什么。”   徐淼淼坐下来接过林二妹揣上来的茶水,让后者带着赵兰去见赵明圆。等二人出门了,又让奴婢都退下。   云义黎凤眸含情,柔声道:“你来了我很高兴。”   徐淼淼菀尔,低声问道:“半夜陛下传你去宫里也是为了天碗?”   云义黎简明扼要的说了,“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希望今个早朝天碗作坊发生事故的事不要影响到大局。”   “无事还能掀起三尺风浪,有事还不得惊涛骇浪?”徐淼淼想到不久前朝堂上针对海族的风浪,这回针对李严的风浪肯定不会小。   李严一旦失了威信,权力被大臣架空,李南与徐家自是不会好了。   今个她来云家,又多了一件事,跟云义黎商量关于如何能把天碗卖出天价帮助李严立威的对策。   这些天她与海家的二房长媳邓樱走的比较近。   邓樱是后宅女子,且不知道天碗的方子是出自她之手。她不能找邓樱商量。   云义黎身怀大才又十分睿智,在金城时为董老王妃母子出策得到世子之位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对于朝政局势都比较了熟悉。   她与云义黎又是互相十分信任。她找云义黎商量最好不过。   云义黎昨个就已经向李严建议过,道:“我代工部写的那份奏折,只能暂缓文武大臣及民间对天碗作坊及陛下龙威的置疑,耽误之急是作坊赶紧制造出天碗,用实物堵住他们的嘴,用事实证明陛下此举无比英明。”   徐淼淼眼帘低垂,轻声道:“我原本想着百日。现在看来时间要提前。”   云义黎惊诧道:“原来百日的时间就能制造出天碗。”   “时间还可以更短,不过这样对工部并没有好处。第一次制造只用了百日时间,日后所用的时间只能比这个时间短,不然又会引起非议。”   “你不要想得太远,要先把陛下眼前的麻烦解决了。百日就百日,已经很快了。需知欲速则不达。”   徐淼淼轻叹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惆怅还有一分的愧疚,轻声道:“我低估了天碗对朝政的影响。”   “你不要自责。”云义黎用极低的声音道:“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陛下登基还不满两年,根基尚浅,牛鬼蛇神蠢蠢欲动。陛下做的任何事,都万众瞩目。何况天碗原是传自罗马帝国,我国几百年都制造不出来的无价之宝。”   徐淼淼自昨日天碗作坊出事之后,就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又想不出会是什么事,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不好的事?”   “你所想的不好的事都是在暗地里准备进行,等我听到时就已经发生。”   “那在制作天碗这件事上应该要如何做?”   “在百日期限内,指导工部的大匠制造出天碗,陛下能够将天碗在早朝上展示,而后在民间设馆展示让百姓亲眼目睹。”   “你继续说。”这跟徐淼淼想的有一些出入。她没有想过把天碗放在民间展示。认为云义黎出的这个点子很好。   “这般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能传遍各个城府。陛下再下旨公示此事便树起威信得了民心。日后陛下再做事情,所受到的阻力就会少的多。”   “你说的对,是我太保守了。”徐淼淼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想到李严当得知天碗的事情之后种种的表现,甚至不惜把皇宫里的冷宫拆掉变成天碗作坊,除去对她的信任,也是被局势所逼,必须抓住每个巩固帝位的机会。   “你也是身在其中,不像我是身在其外,想到的就多一些。”云义黎刚才说出那番话,是建立在这一年多走过北地、南地几大城府的基础上。   原来庶人李动在位时,皇族的几位李姓王爷为争夺地盘年年发动规模不小战争,导致民不聊生,土地荒芜,许多乡村人口减至零。   可以说老百姓对皇族失望透顶,无论是李家的谁当皇帝,想要在民间树立起威信,都是极难的事。   在这种局势下,如果出现一个有威信的外姓人挥杆起义,南地的大族及百姓绝对不会阻止。   李严登基之后,头一个就是减税,紧跟着开武比科考,甚至是匆匆忙忙的在北地金城单独设立文比科考,如今又制作天碗,无一不是为了得到民心,巩固地位,恢复皇族的威信声誉。   徐淼淼柔声道:“听你说了一番话,我心情好一些了,也不那么急躁。”   云义黎安抚道:“你一个小女子承担的太多。心不要太累,要想得开一些。”   徐淼淼婉转的问道:“今个家里的人只有你?”   “我姐姐与两个外甥都在。”   这时林二妹与赵兰有说有笑的返回。   “淼淼姑,我已经见过明圆了。他要去听老师的课,急匆匆就走了。”赵兰来得匆忙,没带礼物,就给赵明圆塞了一百个铜钱。   徐淼淼问道:“明圆可好?”   赵兰微笑道:“他个子长高了,气色很好。他还说谢谢你让云族长照顾他。”   云义黎朝林二妹使了眼色,让她去请云曼婷过来。   林二妹一想到两个可怜的小孩子那样下去就真的毁了,竟是朝徐淼淼跪下,低着头道:“县主,实不相瞒,小姐这些天在长安城府的府里及此处,都是一直把两个小公子关在屋子里,不让他们走出半步,用饭解手都在屋子里。”   徐淼淼目光疑惑。   云义黎朝徐淼淼点点头,“我们想尽办法也没能劝服姐姐。今个你来了,能不能想想办法劝劝她,让我那大外甥昭儿上学堂,把二外甥恪儿也放出来,别再关在屋子里不见人也不出去走动玩耍。”   他在梨花观男扮女装过了近十年的隐居生活,活动范围就是梨花观。那是非常孤单寂寞的生活。   如果他的活动范围只是一个房间,连书也不能读,时间久了,肯定会压抑性子大变,甚至会疯掉。   他非常怜悯两个外甥,也想改变他们的命运。   赵兰在来的途中已经听徐淼淼说了云家的情况,且被后者安排了一个任务与云曼婷单独说说话。   现在她听到云曼婷竟是不听从族长安排,还这般对待亲生骨肉,不由得就以为此女的性格极为孤僻脑子还有些不正常。   这个任务可能完不成了。   徐淼淼心里轻叹一声,柔声道:“我知道了。我尽力劝劝她。”   云义黎又把云曼婷打算带子远嫁的事说了,肃容道:“我是不会让她远嫁,特别是两个外甥,年龄这么小。”   “她一定是觉得呆在你家身份尴尬,不如离得远远的,不给你们带来麻烦。”   “是。她与二妹就是这么说的。”   “亲人之间若是怕麻烦那还叫亲人吗?她想太多了。”徐淼淼心道:义黎虽是族长,但是弟弟,对于云曼婷这个姐姐不能太严厉也不能以族长的身份压她。要是董老王妃在长安就好了,熟知云族的人和事,对云族有再造之恩还是长辈。   云曼婷穿着黑色将要齐地的长裙,头快要低到胸脯,双手手背朝外重叠放于小腹处,走路右腿一瘸一瘸却没有发出一点动静,由林二妹搀扶着走进大厅。   云义黎起身道:“淼淼,这位就是我姐姐曼婷。”又道:“姐,淼淼是我认识几年的挚友,与干娘也是极好的朋友。”   徐淼淼盈盈走至,双手扶起了头始终低着要跪倒在地的云曼婷,柔声道:“曼婷,上次我去你们家,没有见到你们母子,这次你能出来见我,我很高兴。”   云曼婷用大力要跪下去磕头,无奈力气没有徐淼淼大,就这么由徐淼淼扶着,被送至云义黎下首的太师椅上坐下了。   云义黎见云曼婷很是坐立不安,温声道:“姐,淼淼最是随和平易近人,日后你叫她淼淼,不必行跪礼。”又道:“站在你面前的小女子是淼淼的好友赵兰。”   赵兰刚才一直就站在徐淼淼的旁边,“兰兰见过云小姐。”   这都一会儿功夫了,还没看到云曼婷的模样也没听到她说话,真是让人着急。   云曼婷只是轻轻点点头,仍是没有说话,更没有抬头。   徐淼淼倒是不以为然,“义黎,看来曼婷是不喜与生人说话。日后我们来的多了,曼婷就能放得开跟我们说话了。”   赵兰收到徐淼淼的眼神,问道:“云族长,你的两个外甥呢?”   云曼婷身子明显的抖了一下。   云义黎直言道:“他们应是在房里玩耍。”   “我的两个弟弟五风、六风,两年前也是天天只知道流着鼻涕疯玩,大字都不认得,后来淼淼姑同意家里人教他们认字,他们才不疯玩,开始识字了,如今他们在长安学堂读书,模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的两个外甥不识字。”   赵兰故意吃惊的大声道:“哟,您是今科武比榜眼又是去年的扬州县里乡试第一名秀才,怎么您的两个外甥不识字?”   “我倒是想教他们识字,也想把他们送到书院的子弟学院读书。无奈有一些原因,这个心愿无法达成。”   徐淼淼问道:“你的两个外甥可姓云?”   “对。我的大外甥叫云昭,小外甥叫云恪,名字都是我姐起的。”   徐淼淼轻笑道:“您这个族长可当得不称职,族里子弟不识字,你都不管一管?”   云义黎轻叹一声道:“的确是我能力有限。”   云曼婷忍不住急道:“不。县主,您别误会。此事与族长无关,族长能力很强。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没有教儿子识字。”   她不但会识字还会弹琴画画做诗,可是当了官奴又有何用。   两个儿子连生父都不知道是谁,早早的识字,懂得道理越多,内心就会越痛苦,不如做个大字不识简简单单的白丁,快乐还要多一些。   徐淼淼柔声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两个小孩子已经恢复贵族子弟的身份,就得过着贵族的生活。”   云曼婷有些哽咽的道:“他们识了字就得参加科考,到时身世被公布于众,世人的辱骂如刀如箭,会将他们伤害的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英雄不问出处。据传本朝太祖皇帝是奸生子。太祖皇帝不惧人非主,《史书》上记载其生父不祥。”徐淼淼相信云族的女子,哪怕是庶女,在八岁时也读过《史书》。   云义黎高声赞道:“好一句英雄不问出处。”   “这不是我说的,也不是残诗集上的,而是出自一本人物传记。”徐淼淼说起谎来也变得脸不改色心不跳了。   云曼婷胸脯上下起伏。   她当官奴时,有一次两个儿子听说书人说故事,回来就跟她说要当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她就觉得两个儿子只是说说而已,谁知他们连着好几个月都在说要当大英雄。   就在前个他们还说起这个故事,把床当成战场开战,轮流的当将军做英雄呢。   英雄不问出处。她的两个儿子能成为英雄实现梦想吗?这句话给她的震憾很大。   徐淼淼始终观察着云曼婷的一举一动,既然她的情绪有波动,那就继续刺激。   “两个孩子没有办法选择身世。生父不详,是他们的不幸。”   “你从怀上他们起至今没有过抛弃他们的念头,不然你怀他们时吃流产的药,轻者他们出生后就是傻子,重则胎死腹中,后来他们出生了,你在自身难保及流言蜚言等等重重压力之下,也没有把他们丢掉。这是他们的万幸!”   “现在,他们已经有了贵族子弟的身份,也有了家族可以依靠,你却要以你的不入世就不会受到伤害的偏激思想,剥夺他们与外界交流读书等等的权力。”   “等他们长大,无法与人交流说话,大字不识,思想与外界脱节,成了一个无用的废人,甚至无法拥有一门好的亲事,过上娶妻生子当上一家之主的正常生活。这又会是他们的不幸!”   徐淼淼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觉得可以了,不能再刺激下去,就示意林二妹可以把云曼婷扶回去。   云曼婷在这么多年,失魂落魄的离开大厅,已走出十几步,竟是又返回去,站在大厅的门外,很是艰难的抬起头来,看到了大厅里的几个人。   坐在云义黎对面上首的红衣少女正在吃着茶,容貌清丽,笑容可掬。   明明是个豆蔻年华的小女子,可是却能说出许多年岁大思想十分成熟的妇人都想象不到贴心又震憾人心的话来。   红衣少女感觉到有人在看,就望了过来,目光带着善意,不是蔑视也不是怜惜。   “县主一语惊醒梦中人,曼婷在此谢过。”   赵兰深深惊艳于云曼婷的容貌,生得太美了,不是董老王妃的那种娇艳妖娆,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柔弱凄美,连女子都会对她起保护之心的美。   云义黎大喜,“姐,你终于想通了。”   徐淼淼快步走出去,把跪在地上磕头的云曼婷扶起,定定瞧着这张颠倒众生的倾国倾城的脸,柔声道:“抄家、亲人被砍头、被关进地牢、足上被刻字成为官奴、被男子凌辱、逃跑被打断腿、怀孕生产、带着两个儿子如同没有根的浮萍在各个官府飘零流浪受尽白眼受尽欺辱……”   云曼婷浑身发抖,无比委屈的呜呜痛哭。   她从未跟族里人说任何事。偏偏这个徐淼淼知道她经历的所有苦难,句句都说对了。   她的眼泪仿佛黄河水倾泄而出。   徐淼淼问道:“这么多苦难,你都挺了过来活下来。曼婷,我说心里敬佩你,你可信?”   ------题外话------   月底了。系统赠亲们的各种票投给本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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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到自己,在小梨村如果没有徐淼淼的帮助,早就死了。   云曼婷当官奴时没有人帮助,被打断一条腿,就这样不但活下来,还生下来两个儿子。   “淼淼姑,云小姐真是很不容易。”   徐淼淼目中闪泪,点点头道:“是。好在老天开眼,曼婷母子恢复贵族身份回归云族。”   云义黎亦是热泪盈眶,心里十分感激,动容道:“淼淼,多谢你。”   “我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她们母子的命运掌握是在你这个族长手里。”   云义黎目光坚定,一字一句的道:“义不容辞。”   徐淼淼心道:义黎,我没有看错你。   突然间,从外面传来一个妇人似扯着嗓子大喊的尖锐声音,“云博士,我知道你就在家里。”   “我给你说的女方可是高丽国大贵族之女,年方二八,貌似天仙,嫁妆银钱十万两黄金、长安繁华地段商铺七座。”   “你听好了,这可真的是本官媒最后一次来了!”   站在大厅角落刚才被感动的眼睛里还有泪水的林三弟如同被雷击中,吓的差点跳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臭婆娘!”   “怎么又是你这个二愣子?你家云博士呢?”   “老子已给护卫说了不放你进来,你这个臭婆娘是怎么混进书院师舍的?”   “老娘不会骗护卫说去张博士、李博士家吗?”   “你快给老子滚远点,滚到别的博士家去!”   “你这个二愣子,每次都把老娘赶走。你可知道,你如此做毁了云博士的一段大好的姻缘,将会后悔终生!”   “老子后悔没在你来的第一天就打扁你。”   “救命啊,二愣子要杀人。”   “老子还没动手,你就叫唤?”   ……   院门外鸡飞狗跳,林三弟终于把官媒婆赶走了,比跟几十个人打架还累,出了一身臭汗,砰的关上大门,一脸羞愧,都不敢再回大厅。   大厅里云义黎脸红耳赤,徐淼淼、赵兰、两大宫女快要笑得肚子痛。   林二妹柔声道:“我三弟是个猪脑子,见县主来了,一时高兴,都忘记守着大门。”   徐淼淼笑道:“无妨。他是个直人。蛮好。”   赵兰问道:“云族长,你认识高丽国贵族的女儿?”   云义黎望向徐淼淼,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今个才知道这个官媒说的女方是高丽国的小女子。”   赵兰恍然大悟般道:“哦,那你要是早知道,是不是就让官媒婆进门了?”高丽国贵族的女儿拥有那么多的嫁妆都够买下几个永靖县、几十个大唐麻花铺了。   云义黎目光坦荡,“不。任官媒婆说的女方是谁,我都不让让她进门。”   林二妹跟着道:“我们的主子心里早有所属,再也容不下第二人,别说是国外的女子,就算是天上的仙女,也不会瞧上一眼。”   云义黎点点头,“对。”   赵兰见徐淼淼羞红脸低下头,便道:“我祝云族长心想事成。”   一会儿,有人敲院门,林三弟以为官媒去而又返,正要泼口大骂,一听门外的说话声很熟悉,原来是三位少爷下学堂回来了,喜滋滋开门。   “县主已经来了,还带来了十只烧鸡。今个中午吃烧鸡。”刚才林三弟就是闻到烧鸡的香味,狂喜之下忘记守门而去大厅听众人说话了。   “一百两一只的烧鸡!这可太好了。终于能吃着淼淼姐亲手做的烧鸡了。”   三个俊美少年鱼贯而入,进了大厅,十分恭敬的向云义黎及徐淼淼鞠躬行礼。   云义黎给赵兰介绍三个弟弟。   云立飞、云莫清曾经去过大唐麻花铺买麻花,见过赵兰。不过并不认识。   “这是我最小的弟弟云子晨,今年十岁。两年前他居住的官府火灾,脑袋被房顶梁柱砸中,导致右眼看物模糊。”   “前几天,淼淼给他瞧了右眼,发现是烟毒及神经受伤,用药医治好。他现在右眼能够看得很清楚。”   云子晨穿着青衣黑裤,生着一张瓜子脸,琼鼻粉唇,模样本来是极为清秀,只是左眼戴着黑色的眼罩,猛的一看显得有些古怪吓人。   他的左眼是小时候被官家少爷骑马追赶时摔倒,被一块尖锐的石头刺进去导致失明。   他走到哪里,外号都是独眼龙,被人人笑话蔑视,后来火灾之后,右眼也看不清了,外号变成了瞎子。   本来就十分的腼腆害羞,这下又多了一个自卑。   此时,他只看了赵兰一眼就自卑的低下头,再也不敢抬头,更不敢吭声。   赵兰目光怜悯,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云子晨好。   徐淼淼柔声道:“义黎,他们下学肯定都饿了,我们就别再说话赶紧开饭。”   她的话刚说完,三个少年的肚子就开始咕咕的叫。   云立飞见两个弟弟都羞的脸红了,小声道:“淼淼姐、赵小姐都不会笑话你们的。”   徐淼淼问道:“今个学堂里有没有什么趣事?”   云立飞笑道:“有。有人想把妹妹嫁给云莫清。”扯了扯云子晨的衣袖,“你也在场,是不是?”   云子晨忍不住嘻嘻笑道:“是。”   云莫清板着小脸,“我才不会娶他妹妹。”   徐淼淼问道:“立飞,怎么没有人要把妹妹嫁给你?”   云立飞摊开双手道:“我没有帮他们抄功课。”   云义黎瞟了云莫清一眼。   云莫清紧张的低下头小声解释道:“老师留的功课比较多,他们做不完,就让我帮帮忙。我不是都同意帮,也是看人。”   徐淼淼道:“就怕你们老师知道之后,连你一起罚。”   云立飞道:“老师要是罚他,我与子晨帮他抄。”   徐淼淼语气里带着些许讥讽,“三个好哥哥好弟弟,还知道同甘共苦呢。”   云义黎凤眸射出严厉的目光,扫过三个弟弟,“代抄功课,害人害已。”   云立飞三人大气不敢出,噤若寒蝉。   “五风他们也一样。”赵兰话毕,见徐淼淼目光探究,吐吐舌头,低头轻声道:“淼淼姑,洋芋蛋跑出去玩了半天,被老师罚抄了三遍《论语》,文文、五风各帮他抄一遍,结果笔迹被老师认出来,又罚他们抄《论语》。”   徐淼淼骂道:“活该!”   赵兰又道:“二宝太忙,每天回到家里已是夜里。洋芋蛋下了学堂回家没有人管,就跟着邻居家的娃娃玩,把心都玩野了,忘记做功课。”   徐淼淼摇了摇头,“三宝的自我拘束力差了些,这才离开我们府里多久,就把好的读书习惯丢掉了。下回我得说说他。”   赵兰想到王二宝为了有人管着洋芋蛋,要向她提亲,把她娶回家的事,不由得脸红。   云义黎安排开饭,特意吩咐道:“二妹,你去请我姐姐母子过来一同用饭。”   饭厅就在一进的院子,大概三十平米,用两个屏风隔成里间外间,主人在里间用饭,奴仆在外间。   上次在云府,云义黎四兄弟与徐淼淼曾一起用过饭,这次云莫清三人就不那么拘束,等着长兄与徐淼淼、赵兰入座之后便坐下。   桌上摆着三只已经把肉撕成一块块的烧鸡,诱人的鸡肉香把别的肉菜都压了下去。   云义黎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吃到烧鸡,特意用手指着三盘烧鸡,兴致勃勃的跟三个弟弟道:“这就是我给你们说过的烧鸡,肉香绵软,肥而不腻,是世上最好吃的鸡。”   三个弟弟当官奴时都变成了大胃口,见只有三盘鸡,均担忧不够吃。   徐淼淼柔声道:“我拿了十只过来,一会儿你们吃完,再让厨房揣过来就是。”这话说的有些反客为主了,不过在座的包括云义黎年龄都比她小,倒没觉得不好意思。   云曼婷母子仍是没有过来。   不过,林二妹有些惊喜的笑道:“主子,小姐感激县主,说稍后让两位小少爷过来给县主磕个头。”   之前家里来任何人,云曼婷母子都不见。今天云曼婷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   云义黎柔声道:“淼淼,我姐姐定是怕我那两个外甥在你跟前说错话,不敢让他们直接过来,现在肯定在叮嘱他们。”   “我一直想见见你们家族第二代的两个孩子。”徐淼淼就坐在云义黎身旁,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跟在梨花观时完全不同,她也问过,他说是吃了改变嗓音的药。   这一年云义黎经历了变声,现在的说话声音是男中音,比较悦耳动听。   “他们的性子很活泼可爱,模样有一点点像我小时候。我想,你肯定会喜欢他们。”   赵兰噗嗤笑出声来。   “兰兰你笑什么?”   “云族长言下之意呢,因为两个云小公子长得像他小时候,所以你肯定会喜欢他们。”   云义黎刚才随口说的这话,倒没有隐藏这个意思。一下子躁得俊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   徐淼淼就白了云义黎一眼,心里觉得心上人百看不厌,却是嘴硬的道:“看把他臭美的,就这么自信啊。来,咱们吃烧鸡了。”   不能让他太骄傲自信,这样以后可管不住。这不,他都足不出户,还有高丽国的小姐带着那么多的嫁妆非要嫁给他。   果然,三只烧鸡不够吃,又添了三只烧鸡才让云家四兄弟过了一回吃烧鸡的瘾。   云立飞忍不住问道:“淼淼姐,您下次何时再来?”   “怎么了?想等我下次来再给你们带烧鸡吃?”   云立飞挠挠脑袋,嘻嘻笑道:“是。”   “你们要是不上课,不用你大哥带你们,直接去我家,我要是不在家也没关系,我有个徒弟叫小青,深得我的厨艺真传,她做的好吃的多着呢。烤全羊、卤猪蹄、酱鸡、红烧肘子……”   这下不止是云立飞,云莫清、云子晨异口同声的大声道:“好哟。”   突然间感觉到背后一冷,三人扭头一看竟是族长长兄凤眸射放出不悦的目光,心道:恋爱中的男子真是性格古怪。连忙异口同声的道:“还是大哥带我们去。”   林二妹请赵兰去长安书院的花园散步。   云立飞三个少年识趣的以午休为由离开。夏荷、秋菊退到大厅外。   偌大的大厅里面只剩下徐淼淼、云义黎在轻声说话。   “我献出天碗的方子的本意是为了赚到巨银。事到如今,你看我还能将天碗以天价卖出去吗?”   “能。天碗在展馆展出之后,肯定轰动天下,这样卖的价格会更高。”   “可是天碗已被传成天子用的碗,还能卖吗?”   “能。天碗是天子用的碗,这是老的说法。我们可以弄一个新的说法,天碗是天子册封过的碗。我们得让天子决定天碗的命运,而不是反之。”   “我一直在找合适的买家,今个大唐麻花铺发生一件事,罗马帝国的贵族把麻花铺告到了大理寺,这正好给了我提示。我把天碗卖给罗马帝国的贵族。如何?”   “据我所知,罗马帝国的贵族在帝国是在有些实权,但是他不擅经商,又偏听偏信小人的话,在我国的这些年,并没有捞到太多的银钱,不如住在我家的那些外国巨商邻居富裕。”   “原来如此。那今个来向你提亲事的高丽国的贵族呢?”   “还行。”   “那哪一国的贵族最有银钱?”   “光有银钱不行,还得喜欢天碗肯出巨银买。”   “看样子,此事得从长计议。”   “你交给我。我找人想想法子。”云义黎不是信口开合。   前不久一个外国巨商经马珞书引荐,求云义黎帮过一个忙。   云义黎可以通过这个外国巨商问问他们巨商圈子里谁想买天碗。   徐淼淼似笑非笑的道:“你这么有银钱,要不你买了吧?”   “你要让我买,我倾家荡产也得买。”   徐淼淼娇笑道:“算了。你找到人头一个买天碗就行。”   “头一个?”云义黎凤眸目光疑惑,见徐淼淼红艳的嘴唇一张一合,十分诱人,心一下子狠狠跳了两下。   “你懂了吗?”   云义黎眼帘低垂,轻声道:“刚才走神了,没听懂。”   徐淼淼语气嗔怪里面带着一丝撒娇,娇声道:“我跟你说话,你在想什么呢,走神?”   云义黎脸红,低头轻声道:“淼淼,我能说我想你了吗?”   徐淼淼脸色通红,呸了一口,道:“没羞。”心里却是十分甜蜜。   云义黎再次嘱咐道:“淼淼,我还是认为你不要太劳心费神。”   “嗯。天碗作坊的事的确牵扯了我很大的精力。”   “之前给我说过要建一个比天碗作坊还大的作坊,这事你等天碗的事办完再去做。”   徐淼淼今天来也是为了这事,轻声道:“那个大作坊,我已经让小南南派人去选地。”   “原来是我、你、太子三方合伙。”   “是。你不愿意跟小南南合伙。没事,有我在,他不敢胡来。”   云义黎倒没有怕过谁,包括李南在内,也是看在徐淼淼的份上,不然在殿试的比武场不会只踢李南的屁股一下,笑道:“大不了你罚他跪,是吗?”   徐淼淼疑惑问道:“你听谁说的我罚小南南跪?”   “昨个他无意间说漏嘴了。”   徐淼淼菀尔,低头轻声道:“那你愿意跟我、小南南合伙吗?”   “我同意,只要你要我做的,我都愿意。”云义黎低头见徐淼淼的左手就放在了太师椅的椅柄上面,内心有很强烈的冲动想要紧紧的抓住。   “嘴这么甜,早上吃蜜了?”   云义黎怕唐突了徐淼淼,不敢轻举妄动,凤眸含情脉脉,“你一来,我心里就同吃蜜一样。”   “我看吃蜜倒不是,吃烧鸡吧。”   “差不多。我最爱吃你做的鸡。你以前在梨花观也应过我,天天给我做鸡吃。”   “我什么时候应的你,我怎么不记得了?”   “来世我做一只白狐,你仍是当人,然后天天给我做鸡吃。你竟是忘了?”云义黎目光有些黯淡。   “义黎,我要今世。我们好好过今世。”徐淼淼自是记得那日说过的话,不过那时她不知云义黎是男子,就许了他来世。   云义黎凤眸瞬间精亮,目光狡黠,笑道:“你应了我,你说跟我好好过今世。可不许负我。”   “谁负谁?我可没有官媒天天上家门来说亲事。”   “你吃醋了?”   “呸。一只白狐的醋,我才不会吃。”   云义黎朗声大笑。今个吃到了心上人做的烧鸡,还得到了她的承诺。今晚做梦都会笑醒。   过了半个时辰,云家三兄弟都去上学堂了。   两个非常漂亮的小孩子穿着一模一样的蓝衣,手牵手的走进大厅,身后跟着满脸笑容的林二妹。   “云昭(云恪)给县主磕头。”   六岁的云昭个子很矮还很瘦,看着像四岁多。   三岁多的云恪身高体型跟同龄的孩童差不多,这样就只比云昭矮一点点。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小是双胞胎,其实相差了整整三岁。   徐淼淼看到两个金童似的漂亮小童,心都软了,心里夸赞云家的血统可真好,笑道:“你们都快起来,来到我这里,让我好好瞧瞧,模样像不像你们大舅。”   两个小童的性格完全不像云曼婷,热情似火的跑到徐淼淼跟前,嘻嘻笑道:“我的眼睛像大舅。”“我的嘴唇像大舅。”   徐淼淼就在两个小童的眼皮、嘴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笑道:“还真有点像。不过,更像你们的娘。”   两个小童异常欢喜,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徐淼淼。   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谁是真心喜欢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过了一会儿,徐淼淼就带着赵兰及奴婢护卫骑马离开回城。   云义黎一手抱着云昭,一手抱着云恪,站在书院大门直到看不到徐淼淼的红衣才转身回去。   “县主亲了我。”   “县主也亲了我。”   “她身上有淡淡的花香。”   “嗯。我也闻到了呢。”   “我好喜欢县主。”   “县主真好。我也喜欢她。”   云义黎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徐淼淼亲吻两个外甥的画面,他们的眼睛、嘴唇长得像他,她就亲了他们眼睛、嘴唇。   她这样是不是间接的表达对他的爱意?   如果她亲的是他,那他会有多么幸福。   “大舅,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县主啊?”   “是。”云义黎就在徐淼淼刚才亲吻过两个外甥的地方亲了一下,而后情不自禁又是羞得脸红耳赤。   两个小童一回到家里,就满地跑了,欢喜的不得了,跟林大、林二妹、林三弟叫道:“县主、大舅都亲了我的眼睛(嘴嘴)。”   林三弟仰天哈哈大笑。   林二妹见云义黎羞得钻进了书房,立刻去骂林三弟,“你这个猪脑子,没瞧见主子不好意思了吗,你再笑,主子罚你下次不能吃县主做的烧鸡。”   两个小童终于能够出房间玩了,还能读书识字,拥有了正常的童年,小院子充溢着他们的天真无邪的欢笑。   长安。皇宫,宣政殿。   早朝工部尚书张晖的一份言语无比诚恳客观的奏折,将被几十位官员问责的天碗事故说成是制造天碗必须要经过的苦难历程。   奏折举了从古到今十几个例子,无不说明,失败乃成功之母,只有经历失败,天碗才能制造成功。   当初李严英明睿智,让众位官员、家族及各部各衙门都参与天碗制造,把他们都捆在同一艘战船上。   现在出了事故,这些参与其中的官员都不得不站出来赞同附议张晖的奏折,声势十分浩大。   于是,天碗事故就如同云义黎所料,雷声大雨点小的在朝堂上被这本奏折压了下去。   黄昏,徐府。   海丰正在义愤填膺的向徐淼淼禀报罗马帝国贵族的翻译官郑晃所做的每一件坏事时,东宫来人。   ------题外话------   本月倒计天数了哦。月票立刻全部投下来。谢谢!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67 小人告御状弱女心比天高   太监赵大山面色焦虑,低声道:“县主,太子现查明,驻罗马帝国驿馆的官员郑晃已经说服罗马帝国的贵族,准备后日早朝上宣政殿告大理寺玩忽职守、大唐麻花铺蔑视罗马帝国,要求大唐麻花铺赔偿黄金万两。”   郑晃今年三十八岁,是已死被废林雨珊皇后的庶姨的嫡子,也就是林皇后的表哥。   此人自幼丧父,十分聪慧,特别在语言方面天赋极好。   生母改嫁罗马帝国的巨商做平妻,郑晃由此跟巨商及家里的奴仆学会了罗马帝国语言。   生母跟随巨商离开大唐国去了罗马帝国,只给郑晃留下一些银票。   当初生母改嫁时,把郑晃从郑族带走。她离开大唐国,郑晃只能回到郑族,倍受歧视。   郑晃对生母心生怨恨,又没有人管教,跟长安的一群流氓混在一起,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吃喝嫖赌。   郑晃的银票不到几个月就花光了,在郑族实在呆不下去,就听人劝告,投奔生母的娘家林族,成为林族的一条狗,专门干林族不方便出面干的坏事。   后来罗马帝国的贵族来到长安,醉酒时被郑晃的手下偷了钱袋。郑晃认识钱袋上的罗马帝国文字,抓住机遇,谎称钱袋是他捡到的送还。   罗马帝国的贵族认为郑晃拾金不昧,品德高尚,又能说写罗马帝国的文字,就向当时的皇帝李动上了奏折,封他当了翻译官。   郑晃一步登天成了大唐国官员,背后又有林族与罗马帝国的贵族,更加的猖狂,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所不干。   前年海青滇与几个军队世家的子弟在长安大街上救了一对被郑晃手下追杀的父女。   郑晃亲自去找海青滇要人,后者嫉恶如仇,不但不放人,还把郑晃给打了。   由此海青滇与郑晃结仇。郑晃一直在等待时机报复。   海族权大势大在长安比林族还要厉害,连林皇后的生父都不敢惹,何况郑晃这个走狗。   海青滇看着是纨绔子弟,实则非常精明,郑晃一直找不到他的把柄。   直到大唐麻花铺的出现,正好海青滇离开了长安不在,海英峰爵位被降,郑晃又将跟随罗马帝国的贵族离开大唐国不用畏惧海族的势力。   郑晃一不做二不休,就挑拨贵族把大唐麻花铺告上大理寺,目的除了要麻花铺赔偿巨银,还想给海族的仇家一个借口继续攻击海族。   谁知大理寺主官大理寺卿每天被各种大案子忙得焦头烂额,一看是个连屁都算不上的案子,气的心里骂娘,本来就偏向海家,对罗马帝国贵族无好感,再加上此案大唐麻花铺占着理,就来个拖字。   郑晃眼看着离开的日子接近,也是以前横行惯了,罗马帝国贵族又好骗,就怂恿贵族把状子告到宣政殿去。   罗马帝国贵族是个极好面子的人,郑晃左一句丢了帝国的脸,右一句帝国颜面尽失,把他的火越拱越大,脑袋一热就真的为了捍卫帝国的名誉要去宣政殿把大唐麻花铺告了。   驿馆里面可不止郑晃一个官员,还有别的大唐国官员。   这个官员是李严的人。虽然不会说罗马帝国的话,也不能完全听懂,但是知道一点点,又向罗马帝国的士兵打听,得知真相之后,立刻禀报了李严。   李严就把此事交给了李南处置,锻炼一下李南的应急处事能力。   李南赶紧派了赵大山来给徐淼淼及海族通风报信。赵大山头一站先到了徐府。   海丰一听大急,心里怒骂郑晃下地狱。   徐淼淼冷声问道:“明日沐休。不然罗马帝国的贵族就明日上早朝告御状,是吗?”   自古外交无小事。罗马帝国贵族要是将大唐麻花铺告上了宣政殿,事情的走向就难以控制了。   她的想法是在后日之前把此事摆平。   此事的关键人物除了这个罗马帝国的贵族,还有一人就是到处兴风作浪害人的郑晃。   赵大山答道:“是。”   “小南南何意?”   “太子已派人收集郑晃的罪证,最迟明早就有人去长安衙门击鼓告郑晃。”言下之意,如果半夜收集罪证差不多了,那就半夜告状。这些告状的人还必须是有身份的官员,不是长安普通的老百姓。   老百姓告官,无论对错,一进衙门就得先挨十板子。   李南爱民如子,心疼老百姓,就不找他们去告郑晃了。   “好。我也正有此意。郑晃不是教贵族要赔偿吗,哼,让那些被郑晃害过人也要求赔偿,就不多要了,一万两黄金的十倍十万两黄金!”   “是。”   “小南南身边可有懂罗马帝国话的人?”   “有。下官来之前,长安书院的两位懂罗马帝国话的博士已经进了东宫见到太子。”赵大山见徐淼淼目射凶光,心里一怵,低头更加恭敬的道:“太子的意思是,此事不用您露面,东宫全权处置,您等着听信就行。”   徐淼淼接受李南的好意,又特意跟赵大山说了几句话,让他转告李南。   赵大山准备离开去往海族。   徐淼淼就让海丰跟赵大山一同去,给当家主母贺氏说说此事。   赵兰得知后,自是心里恐慌,特意来问,“淼淼姑,明个我还卖麻花吗?”   “卖啊。明个还要多卖两百斤。”徐淼淼气未消,美目一瞪,嘱咐道:“你给小二说,从明个起,在铺子外面立个牌子,外国人买麻花,价格翻十倍。若问原因,就说给外国人吃的麻花用的是更好的食材,还不用排队,自是要贵上十倍。”   赵兰喃喃道:“那真的要用好食材吗?”   “当然不用。”我的大唐麻花铺我做主。外国人觉得贵,别买就是。   赵兰有些担忧的问道:“姑,我们能打赢官司吗?”   徐淼淼道:“打什么打?他们明个就得玩完,后个上不了早朝告不了状。”   赵兰自是相信徐淼淼,心里的石头一下子落地了,欢喜的去炸二百斤麻花了。   徐淼淼被赵兰的笑容感染了,心情也不那么难受。   她带着两个大宫女在府里散步,特意去了练武场,原来湖水清澈的人工湖已经没有了,现在已经被泥土填满,有多半的面积砌了结实的大块青砖。   从外面雇来的一百多个杂工正在二十名护卫的监工下修整练武场外围一大圈的草坪,这是用来跑马的。   众人跪下给徐淼淼请安。   “等练武场建好了,爹爹与哥哥也快回来了。”徐淼淼想到老爹与哥哥,心里又是一阵温暖。   她又去了邓红的院子坐了坐,特意叫来徐文、赵五风、赵六风考功课。   三个小家伙最是畏惧徐淼淼,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以后不许帮三宝抄功课。”   “是。”   “你们给三宝带话,以后想要出人头地就好好读书,若不想就别去长安学堂读书花两个哥哥赚的银钱,去汾河镇帮刘喜儿做买卖。”   “是。”   “读书得靠自觉,不能靠大人督促。最近大人的事都很多,顾不得管你们。你们互相监督。”   “是。”   “好了。别装成很乖的样子,其实一个个比猴子还顽皮。我准备过几天带你们去长安书院见识一下,日后你们都要去那里读书,也会从那里考中秀才、举人、进士。”   三个小家伙欢喜无比,“谢谢姑姑。”   徐淼淼板着脸道:“三宝要是表现好,就让他跟着去,还是那样贪玩不学好,就不要跟去了。”   徐文与赵五风相视对望,均是微微点头,明个起一定要督促洋芋蛋好好读书。   徐佳一脸羡慕,眼巴巴的问道:“姑,我能去长安书院瞧瞧吗?”   “能啊。今个我没带你去,是要让你陪着你娘与她肚子里的小宝贝。”   月上梢头。国公府海家,灯火通明。   空气里淡淡的荷花香,生着荷花的池子,旁边是一条幽静的长廊。   刘氏坐在长廊旁边的假山下的石头墩子上面,借着灯光往池子里丢鱼食喂锦鲤。   一条条的锦鲤游过来争抢鱼食,池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这些天,刘氏每天无事可做,不能出府,也不管府里的大小事务,闲得不得了,精力充沛。   太早了睡不着。她心情又烦闷,每晚都会到至喂鱼,打发时间。   她的贴身奴婢很是怕她想不开,就一直站在她的旁边。   原来,刘氏堂兄的案子半个月刑部、大理寺判了。   堂兄被砍头,家被抄了,家里的妻妾、儿子、儿媳、孙子及未成亲的女儿、孙女全部贬为官奴。   她的二堂兄接任了族长,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救大堂兄的正妻及嫡子女及孙子孙女。   二堂兄的性格与大堂兄不同,自认为连累海族太多,没脸再求到她这里。   这一切都是她听亲信说的。   她心里不能完全割舍娘家,左思右想,仍是悄悄动用了海族的权力帮助二堂兄救人。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刘氏与两个贴身奴婢抬头望去,见来的是几个人,其中一女穿着白裙,在灯笼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诡异。   女要俏一身孝。少女一袭白裙,头戴白花,本就十分美丽的容貌更加的出众。   此女就是刘氏的堂侄女刘婉,今年十四岁,明年及笄。几天前被刘氏派去的海家人悄悄的从地牢里救出来,送到了刘族。   “婉儿见过姑姑。”   “你该在族里,怎么来国公府了?”刘氏望向在少女身后跪着的刘族管家及海家的二管家。   刘婉哭道:“族里要把婉儿送到道观,五年后才能出来。婉儿求姑姑收留。”   刘族管家低着头不吭声。   海家二管家风尘仆仆,满脸疲惫,干咳一声站起来,请刘氏到一旁去说话,“大夫人,刘小姐回到刘族之后说是大老爷与您早就跟她爹娘书信定下她与滇少爷的亲事。”   “亲事并没有定下。八字没有交换。”刘氏说的是实话。   海青滇与刘婉的亲事,一直都只是双方长辈在信里婉转的提一下,没有明确的定下来,更是没有交换八字。   可是现在刘氏堂兄死了,就成了死无对证。   “大夫人,恕小的直言。”二管家已是快六十岁的人了,再干一、两年就歇息了,只是想到海青滇平时对他的好,心里不说这些话真是对不起良心,低声道:“刘小姐可不简单。您可千万不能留下刘小姐。”   他根本不想把刘婉带进国公府。可是刘婉在刘族以死相逼,又跟刘族的人说跟海青滇定了亲事。   刘族的族长不知道真相,以为海青滇喜欢刘婉,那刘婉若是在族里自尽死了,海青滇还不得气疯了迁怒于刘族。   族长就求二管家把刘婉带回国公府,让刘婉见见刘氏,请刘氏来定夺。   二管家就把这些事简明扼要的跟刘氏说了。   刘氏一听,心里这个后悔派二管家去救人。   刘婉满脸泪水,就这么跪着一步步的挪到刘氏跟前去,哽咽道:“姑姑,婉儿生是滇哥哥的人,死是滇哥哥的鬼。婉儿此生非滇哥哥不嫁。”   刘氏面色蹙变,什么生啊死的,最痛恨把她的小东西跟生啊死的话放在一起说,语气淡淡的道:“你爹生前向朝廷上过奏折,要把你送到东宫侍奉太子。太子妃出自我们国公府。你爹想让你与太子妃争夺太子。你爹要与我们国公府为敌。”   刘婉身子一颤,像被人掐入了脖子,一下子不吭声了。   见状,刘氏冷声道:“我派人把你救出来,已是仁至义尽。你在道观呆着可比你当官奴强百倍。五年之后,你也才十九岁,到时族里自会给你选一门好亲事。”   好亲事也就是找一个没有功名不是官员的普通男子嫁了。顶着假死官奴的身份,想嫁官员是不可能的事,除非自甘坠落做妾。   刘族的管家起身走过来,请刘婉跟他离开。   刘婉失魂落魄般起来,目光无意中看到了池子,眼珠子一转,正要来个苦肉计跳池,身后传来刘氏警告的语气,“你要是还想自尽,那我就随了你的愿,让你到天上去与你爹团聚。”   刘氏并没有看到刘婉的表情,只是怕她回刘族又是要死要活或是逃出道观,偷偷到长安缠着海青滇,这才说出此话。   谁知正好刘婉有跳池的心思,以为被刘氏看穿,就放弃了,转过身来,声泪俱下,问道:“姑姑,同是女子,你就这么狠心?”   刘氏反问道:“你看我现在已经被禁足在此,失去了管家的权力,你还狠心让我因为你落得失了夫君儿子的心,最后一无所有的下场吗?”   刘婉这才知道刘氏已经失去了当家主母的权力,仍是问道:“可是你仍是正室诰命夫人,只要愿意出手,把我留下来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什么不管管帮帮我这个侄女?”   二管家忍不住道:“刘小姐,我家大夫人为了救你,是瞒着侯爷动用了家族的力量,若是能把你留在府里,侯爷肯定会十分生气。”   刘婉问道:“姑夫一直对我很好,怎会不愿意收留我?”   刘氏以前觉得刘婉有心机,但是还算温柔顺从,后来才知道刘婉并不喜欢海青滇,今个又看出刘婉自私自利,幸亏没有同意这门亲事,不然真是害了海青滇。   二管家早就憋着一肚子的气,冷声道:“我家侯爷就是被你爹牵连,才被降了爵位。我家滇少爷为此捐了一半的财富整整十五万两银钱。你一点都不体谅大夫人的难处,与你爹一样太过自私自利!”   “你只是个奴仆,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刘婉望向二管家的目光深深的怨恨。   刘氏无力的挥挥手,道:“官奴的名册已经没有她这个人。我就当她没了,以后不想再看到她。”   “是。”刘族管家满脸愧疚,直接让跟过来的两个刘族奴婢把一脸不甘的刘婉胳膊一架,拉着她离开。   两个贴身奴婢待刘族的人走后,“大夫人,您做的真对。”   “刘小姐身带白孝,还想着亲事呢。”   一会儿,二管家去而返回,神色紧匆匆,刘氏以为刘婉不肯走又出什么招,谁知是海青滇的大唐麻花铺被罗马帝国的贵族告到了大理寺的事。   “东宫的人跟大少夫人说了许久的话,半个时辰前刚离开。”   “出了这么大的事,贺氏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刘氏立刻派贴身奴婢去叫贺氏。   不一会儿,不但贺氏,刘氏的长子海义亮也过来了。   夫妻二人面色寻常,没有半点的惊慌失措。   刘氏嗔怪道:“你们两个倒是沉得住气。”   海义亮道:“娘,儿子知道您要问的是大唐麻花铺的事,您放心,太子已经全权处置,根本不用咱们府里管。”也是怕刘氏埋怨贺氏,这就陪着贺氏过来了。   贺氏这就将事情的经过跟刘氏说了,“这大唐麻花铺明着的主人是弟弟,暗着的主人却是弟弟与淼淼。太子曾经亲口对人说此生视淼淼为母。太子也是这般做的,把此事全部揽了过来,不用淼淼操心。”   刘氏十分震惊,问道:“太子视徐淼淼为生母?”   “可不是吗。”贺氏点点头。这话也是三婶丁彩霞无意中说漏嘴的。原本她不信,今个听东宫的赵大山的语气,就是如此。   想那徐淼淼今年也才十五岁,只比李南大一岁,竟能做到让后者视她为生母。   如今李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九成九是皇帝。   徐淼淼虽然只是县主的官职,可有了李南这个如同亲子的表侄,真是不得了。   可以说谁家娶了徐淼淼,就等于娶到了未来皇帝的生母。   “原来如此。我……”刘氏也不是傻子,心里立刻明白徐淼淼的地位身份有多么高。这下明白了赵氏为何一直要把徐淼淼娶进门。   “娘,此事明日就能处置好。您不用操心劳神。”   刘氏幽幽道:“唉。好。我等着明日听结果。”不知道现在她的小东西还能不能娶得到徐淼淼。   海义亮来此还为了一事,不吐不快,故意没看到贺氏示意离开的眼神,“倒是儿子听说刚才您娘家刘族匆匆来人又走了,走时还有女子在侧门门前痛哭大声叫青滇弟弟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   刘氏气道:“刘婉离开时在府门外哭什么叫什么了?”   海义亮见贺氏不吭声,便有些生气的道:“原来那女子是刘婉。她说生是青滇的人,死是青滇的鬼,就等着青滇来娶她。”   “这个贱人。”刘氏一下子晕厥过去。   贺氏一个箭步冲至,抱住了刘氏,一边用手使劲的掐刘氏的人中,一边朝海义亮投去抱怨的眼神,“叫你不要说,你非要说,这下好了,把娘气晕过去。”   海义亮眉头紧蹙。   刘氏人中吃痛醒过来,竟是落了眼泪,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叫道:“把那个贱人送回去,让她去当官奴!”   “儿子这就去办。”海义亮也不管刘氏是真要这么做还是只叫唤几句。   刘氏正在气头上,眼睁睁的望着长子离开。   “娘,您躺着休息,儿媳去请太医过来。”贺氏扶着刘氏去歇息。   “不用请了。我没病,就是被那个贱人给气的。我冒着被你爹埋怨,派二管家去了一趟洛阳救了那个贱人,那个贱人还在守着孝,就对青滇有非分之想。真是气死我了。”   贺氏不再吭声。   她心里嘲讽道:去年你经常写家给刘家,请刘婉来府里玩,还一直想让青滇娶刘婉。那刘婉小小年纪就特别的势利,觉得青滇不能继承爵位,压根看不上青滇,到了长安整天的想办法让我们领着去别的府见能继承爵位的世子。   一会儿,海英峰闻讯过来了,贺氏就趁机退下。   明个贺氏要回一趟娘家,跟嫡亲的爷爷兼族长贺轼建议把徐淼淼娶回贺族。   爷爷贺轼不止一次跟贺氏说过,在长安这个局势十分复杂的地方,贺族不要锋芒太露,一定要平稳。   贺族也是这么做的,今年武比科考贺步立任主考官,贺族一个子弟都没有参加。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李严已经登基快两年了,以后江山巩固,渐渐集中权力,就不需要军队世家。   贺氏认为,海族已经有个十分得宠的太子妃海丽荣就行了。   她娘家贺族要是能娶到徐淼淼,就等于拥有了免死牌,平平安安富贵个几十年是没问题的。   她相信只要贺轼知道徐淼淼在李南心中的地位,肯定会采纳这个建议。   海义亮办好事返回海府,已经半夜,先去看了一下刘氏,果然刘氏还没有睡着。   奴婢告知海英峰来过,只看了一眼就走了,刘氏有些伤心。   海义亮心里暗道:娘真是糊涂,动用了二管家,还动用了家族的力量,这么大的动静,自是有人会告诉爹。   刘氏见到长子,也是心疼他这么晚了还在奔波,让他快去歇息。   海义亮走之前特意道:“娘,我已安排人把刘婉原自送回洛阳地牢。日后您别跟那一支的人再有任何联系。”   刘氏等海义亮走了,更是睡不着,黎明前眯着眼做了个恶梦,梦到堂兄浑身是血的骂她无情无义,她十分愤怒与堂兄争吵甚至撕打。   梦醒了,浑身虚汗把床单都湿透了,嗓子红肿,坐都坐不起来,竟是病了。   这回刘氏真得让贺氏请太医来瞧病了。   贺氏见状,不好抛下生病的婆婆回娘家,只能等婆婆好了再说,可是心里又怕徐淼淼被别的人家抢了去,就给族里带去口信,让生父来一趟,有事商议。   刘氏看过了太医,不是大病,就是肝火旺盛失眠多梦受惊吓,需要静心歇息。   她都歇息了好多天了,一听还要歇息,心里那个烦闷。   奴婢给她熬了药,她再烦闷也知道爱惜身体,放不下一大家子的人,特别是最疼爱的小东西还没有定下亲事成亲。   刘氏喝了汤药睡了一大觉,醒过来隐约听到有人在悄声说话,便不动声色的听听。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68 丑闻暴露淼淼做面皮   “半夜十几个官员穿着官服跑到长安衙门门口击鼓告状,告的就是罗马帝国贵族的翻译官郑晃。”   “长安刺史升堂审讯,派人去罗马帝国的驿馆传郑晃,竟是没有传到人。原来罗马帝国贵族保下了郑晃。”   “长安刺史就带着十几个官员去了大理寺,让大理寺卿派人去传郑晃及罗马帝国贵族。”   “最后大理寺卿的人也没有传到,还是东宫派了御林军拿尚方宝剑悄无声息的把驿馆包围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将郑晃从罗马帝国贵族的床上给揪了下来。”   海义亮的声音越来越低。   海瑞晨惊道:“我的天,郑晃竟是在那贵族的床上?”   “好大的丑闻。”还是跨国丑闻。这件事估计能让长安的人津津乐道说上个几十年。   “难怪罗马帝国的贵族对郑晃言听计从,原来两人是这么龌龊的关系。”   兄弟二人不约而同的道:“恶心。”   刘氏听到这里倒是不好意思醒来了,只能假装仍是睡着。   海义亮接着道:“天刚微微亮,大理寺就把案子给审完了,判郑晃斩立决,没收所有家产赔偿十万两黄金。”   “好。大快人心。”   “罗马帝国的贵族舍不得郑晃死,愿意双倍偿还,赔偿二十万两黄金。”   “大哥,大理寺卿的儿子曾经是断袖,后来在大婚之前被情郎拐走,大理寺卿派人去追,结果两人竟是跳崖死了。大理寺卿恨透了断袖,肯定不同意那贵族的请求。”   “你小子是不是大理寺卿肚子里蛔虫,竟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错,他是没有同意。不过罗马帝国的贵族为救郑晃,直接去了皇宫求陛下。”   “这个不要脸无耻之极的外国黄毛。陛下怎么说?”   “陛下准了,限罗马帝国的贵族带着郑晃今日日落之下离开长安,半个月之内走出我国境内。”   海瑞晨冷声道:“郑晃害了那么多人,想要平安的离开我国,门都没有。”斩草不除根,不是海族的作风。   海义亮用极低的声音道:“他们要回罗马帝国,途经北地,不到南地。你不用管了。东宫肯定会安排好一切。”   “是。”海瑞晨想到从去年至今李南在处理事情上一次比一次果断狠辣,心神皆惧。   海义亮感慨道:“郑晃想动弟弟的大唐麻花铺,这下不但暴露了他与罗马帝国贵族恶心的关系,还差点没命。那贵族这些年在我国积攒的财富,全部都用来赔偿。真是活该。”   刘氏睁开眼睛,幽幽问道:“大唐麻花铺的事如何了?”   海义亮喜道:“娘,您醒来了。您放心,一切都没事了。罗马帝国的贵族今个日落前就离开长安。”   刘氏突生感慨,喃喃道:“太子对徐县主实是好。”   海瑞晨提醒道:“不但太子,陛下也是。陛下去年就把除恶金鞭赠给了淼淼。”   刘氏等两个儿子走后,后悔当初没有顺着婆婆赵氏的意思跟徐家示好赶紧把徐淼淼娶回家。   她心思重,想的又多,昨个被刘婉刺激的坏了,这下子后悔的竟是哭了起来。   赵氏年岁大了,到了长安在国公府里深入简出,不过不出府,也知道许多的大事及奇事。   贺氏早就把大唐麻花铺的事禀报赵氏了。   赵氏还暗中安排人查了罗马帝国贵族与大唐麻花铺的官司,前前后后的经过都很清楚。   老人家经历的风浪多了去了,这点小事有东宫出面重置,就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赵氏刚才听大管家说了一件事,令她心思慌乱。   这件事就是徐淼淼与云义黎交往甚密。   赵氏还是从海青滇的嘴里听到过扬州云族云义黎的名字,当时觉得还被这个娃娃寻找族人的执着劲头感动了呢。   现在这个娃娃竟是要跟海青滇抢徐淼淼。   “我的青滇,你不在长安,淼淼都要被别人抢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晴空万里。天气炎热。徐府。   徐淼淼的院子的大厅里传来几女爽快高兴的笑声。   徐淼淼、邓红、赵兰及四大宫女已经知道了郑晃的下场。   大唐麻花铺不但保住了,名声更加响亮了。   徐淼淼跟众女道:“我得进宫一趟谢谢小南南帮忙解决了此事。”李南已经成长到可以守护她了。她心里很欣慰。   这么多天,邓红只见过一次李南,不过有孕在身,为了保胎,也不多讲究,就让徐淼淼替她代问好。   徐佳撒娇道:“姑姑,带我去吧。我想大哥了。”这个大哥,虽然老是捉弄人,可是最好的东西总是留给她与徐文。   “好。宫里的小孩子没有你有趣。小南南也想你了。我带你去。”徐淼淼瞧了瞧外面的天,仍是很热,还是等太阳落一落再去。   还有一些时间,为了感谢犒劳李南,徐淼淼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一道前世的名吃—面皮。   之前她在金城琰王府呆着无事可做时就回忆各种吃食,面皮就是其中一道。   不过当时是冬季天很冷,不是吃面皮的时节不养生。   现在是夏季,正是吃面皮的好季节。   封田里的辣椒还没有成熟,面皮里面放不了。   今个她做的面皮里面要放醋、生蒜、花生沫、芝麻粉。   醋是开胃的,生蒜是杀菌的,花生、芝麻提味的也是补脑的,这四样夏天吃最好了。   面皮做起来步骤比较多,不过她前世经常自己做很是熟练,大大缩短所需的时间。   把面粉放在大盆里,放入清水,顺时针或逆时针朝一个方向搅拌,切记始终是一个方向,慢慢加水,和成稀软的面团。   慢慢的把面团搅制光滑,饧面半个时辰以上,往面盆里放水洗面,直到看到面筋,洗去的面水放在另一个盆里待用,一直洗到水变清。   面筋在做面皮的时候放在锅里蒸熟切块。面筋吸调味汁,大部分人爱吃,也有些人不爱吃。   洗出的面水。面水洗出后放在那里,不久淀粉会沉淀下去,这时,把盆里的清水控出,留下面的淀粉糊。   做面皮的时候,直接用勺子舀上些淀粉糊即可,喜欢厚的多舀一勺,喜欢薄的少舀一些。   徐淼淼喜欢不薄不厚的面皮,舀好后把箩放在锅里蒸,面皮蒸好后,拿出箩时,先放在冷水里激一下,这样容易把面皮揭开来。(面皮做法摘自百度。)   整张的面皮做好了,重叠切成手指粗的条。   在蒸面皮的时候,徐淼淼已经把调味汁弄好了,汁里除了上面说的四样,还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就是盐,又切了黄瓜丝及一点点香菜沫。   香菜在大唐国叫做莞荽,长安就的老百姓就有种的,价格比黄瓜、茄子这类的大众菜要贵,一斤十三、四个铜钱,跟猪肉一样了。   调味汁单独盛放。面皮、黄瓜丝放在一起。香菜单独盛放。   “我给你们留了一些,其余的带到宫里去。”徐淼淼竟是忙活了快一个时辰,见天色已近黄昏,怕已过了李南的饭点,就穿着便服,赶紧带着徐佳、大宫女骑马进宫去了。   难得今个沐休,李严原来是不会看奏折管理国事,谁知罗马帝国的贵族拿着令牌紧急求见,然后又把大理寺卿召来问案情,这下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最终的结果是贵族加倍赔偿,这比大理寺判的多赔偿的十万两黄金就落到了李严的手里,也就是大唐国的国库。   相当于全国一年税收的六成,李严自是心花怒放,要是沐休时总有这样的美事,那不休息也行。   他与李南中午都美美的睡了一大觉,下午去骑马、跟御林军比武,一直到黄昏,去天碗作坊巡查。   等出来之后,听说表妹徐淼淼来了就在东宫,很是感激她弄了这个大唐麻花铺,帮他引出罗马帝国的贵族告状又赔偿巨金,就跟着李南一起去了东宫。   徐淼淼正与海丽荣说话。   “太子昨夜没有睡多久,一直在等大理寺那边的消息,消息一到,就立刻派出御林军抓人。”海丽荣是李南的枕边人,对于李南对此案的做的每一步都很清楚。心里敬佩他雷厉风行的手段。   “小南南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好。”徐淼淼十分欣慰。现在小南南可以让她依靠了。   “姑、小佳佳,这是我娘带来的吃食南地的野牛肉干,你们尝尝。”   海丽荣的生母丁彩霞上午就来东宫探望过她,还特意问了大唐麻花铺的事,也是担心海青滇、徐淼淼最终顶不住罗马帝国贵族的压力把铺子关掉,后来等到宣政殿那边出了结果,就替海、徐两人高兴心情很好的回府去了。   大唐国的律法保护耕牛。长安的富贵人家再有银钱,想吃耕牛可不容易。   南地边防深山里的野牛不是耕牛,不在律法保护范围之内。   “终于又能吃到牛肉了哦。”徐佳兴高采烈,长这么大,这是第二次吃牛肉。   上次吃牛肉还是在从金城至长安的路上,那头耕牛是被雷电劈死的,不然也吃不到。   徐淼淼吃了一块牛肉干,味道很咸,不过多放盐的话牛肉就会坏了。   “好咸啊。我要喝水。”徐佳喝了茶水,嘟着小嘴看着手里的只咬过一口核桃大的牛肉干,还是把它吃光了。   海丽荣夸赞道:“不浪费粮食。小佳佳真乖。”她的几个小侄子侄女,新鲜的吃食咬一口,哪怕是山珍海味,只要不好吃就丢掉,打死不肯吃第二口。   以前她不觉得不好,从南地边防来到长安的途中,一路上所眼所闻,百姓生活十分疾苦,吃了上餐没有下餐,这才开始爱惜粮食。   她嫁到东宫之后,一日三餐,李南只要是盛进碗里的饭,一粒米都不剩下,就算是宣政殿的那位堂堂一国之尊李严也是如此。   徐佳睁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甜甜的笑道:“嫂子,我以前在村里饿过,不敢浪费粮食。”   海丽荣问道:“你以前还饿过?”   新婚时,李南曾经讲过一些小梨村的事,后来跟她吵架,以为她会嘲笑看不起,就再也不讲了。   其实她只是好奇爱问,想弄得清清楚楚,并非嘲笑,是李南心思比较敏感误会了。   “饿过。饿的很。”徐佳把精致的青花瓷茶杯放下,“一天吃两顿,每顿只有很稀的玉米糊糊,没有干粮也没有菜。半夜我饿醒会哭。”   海丽荣收了笑容,望着徐淼淼问道:“怎么会那么穷呢?”   徐淼淼语气平淡的道:“我娘去世时,家里的银钱已经不多,后来佳佳的生母重病,需要银钱瞧病,我爹除了家里的人之外,所有值点钱的东西都卖掉了。春天正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全家的粮食只有佳佳姥爷送来的玉米面。”   海丽荣问道:“太子呢,他吃的什么?”   “小南南当然跟我们吃的一样。唉,当年要是家里条件好些,吃的好些,小南南的个子肯定比现在长得高些。”   “我听太子说,你们家的日子很好过,全村只有里正与你们家有井。”   “那是后来了,也就是从前年的秋天起,家里的条件慢慢好起来。”   徐佳激动的道:“我姑姑想了好多的法子,家里就有银钱,有好日子过了,一天能吃三顿,能吃上白面、肉肉、鸡蛋还有鱼,哦,还有我爱吃的大米饭、鸡肉。”   海丽荣微笑道:“太子说过,家里能过得好,是姑姑您的功劳。”   “不。这里面有小南南、我爹爹、哥哥的功劳。”   海丽荣好奇的问道:“太子立了什么功劳呢?”   徐淼淼自豪的道:“小南南特别的聪慧。我们家跟酒楼的第一笔买卖就是他独自去跟酒楼的掌柜谈成的。那时他只有十二岁,连镇里都极少去,何况是县城,可他就是有胆量敢跟县城最大的酒楼掌柜谈买卖。”   海丽荣要听细节,徐淼淼就跟她说了。   “砌火炕、做泡菜酸菜皮蛋咸蛋,杀鸡剖鱼,这些他都会。你可不要以为这些事情是个人就会做。这也就是小南南用心。”   海丽荣微笑道:“嗯。太子在长安开的酒楼,二十道菜都是他亲自传授给大厨。”酒楼卖掉了,李南还把赚的银票拿给她花了呢。想至此,心里就甜蜜。   徐淼淼接着道:“小南南有毅力有恒心。北地的冬天特别是清晨极冷,风能吹进骨头里面去,腊月融雪天,黄河河面都冻住了能过人和车,那么冷的天,小南南天天从我家跑去六、七里外的梨花观跟流云学武。”   海丽荣惊喜道:“原来太子也这么喜欢练武。”   徐淼淼望着十七岁脸上稚气未脱的海丽荣,前世这样同龄的女子还在上高中,微笑道:“他除了喜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变强保护我们全家人。”   ……   海丽荣朝胖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她把徐佳带到东宫的花园去玩,而后有些扭捏的问道:“姑,太子在村子里有没有心怡的小女子?”   徐淼淼心里暗笑。一本正经的道:“他一直是个傻的,从未有过这个心思。不过,村里村外有小女子喜欢他。”   “是吗,喜欢他的小女子长得什么模样?”   徐淼淼秀眉抬了抬,柔声道:“她们模样都还行,就是普通的女子,不过很温柔顺从,力气都不小,能干活能吃苦,孝顺长辈。”   “那她们也是不错的。”海丽荣心道:总不能被这些北地的村姑比了下去,看来以后还要对太子更加温柔顺从些。   徐淼淼夸赞道:“她们再不错也不都如你。你出身名门,文武双全,善良大度,实是小南南的良配。”   “姑,谢谢你。”   “谢什么,我不能白让你叫我一声姑。”   隔着几丈远,李严、李南就听到海丽荣开朗喜悦的笑声,看来徐淼淼与她相谈甚欢。   “淼淼见过陛下。”   李严眉毛笑弯弯,浑身透着喜气,上前虚扶一下,“淼淼,这里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礼了。”   徐淼淼见李严穿着紫色的便服,也是跟他见过好几回了,不像初次进宫那样拘束,上下打量他,微笑问道:“大哥,我看您气色不错,这财发得可好?”   李严仰天大笑道:“发得好,发得妙。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可就好了。”   李南坏笑道:“姑,我父皇说这事的起因就是您与表叔合伙开的那个大唐麻花铺,他等着你们再多开几个铺子,让什么高丽、波斯、土蕃、天竺国的贵族也都去大理寺告状,最后每个贵族再给他,也不多了,一个八万两黄金就足矣。”   徐淼淼推了李南肩膀一把,“你走到外面去,抬头望着天。”   李南言听计从走了出去,抬头望天,半晌,问道:“姑,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天上有没有掉大肉饼砸到你头上?”   “没有。姑,天上怎么会掉大肉饼砸我头上,哪里会有这样的好事?”   徐淼淼望了一眼李严,朝李南高声道:“懂否?”真当做梦呢,还想有这美事?   徐佳咯咯咯的笑。海丽荣见李严面色有些尴尬,噗嗤笑出声来。   宫人均是忍住不笑。   海丽荣的亲信胖宫女憋不住吱的一声放了个屁,羞愧的连忙跪下。   李严仰天哈哈大笑,“南儿,你被你姑耍了。”   徐淼淼微笑朝胖宫女挥挥手,示意没事让她起来。胖宫女面露感激起身站到角落里去。   李南也不脸红害臊,仍是仰着脑袋望着天,大声道:“好姑姑、美姑姑,我要吃你做的大肉饼。你用大肉饼砸我。不砸,我就一直这么站着!”   “这个小无赖。”徐淼淼哭笑不得跟海丽荣说了一句,又朝李南高声道:“大肉饼没有。我做了新吃食,你再不进来,我们就把它吃光,不给你留了。”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呢。”李南喜滋滋的一阵风似的跑进来,不忘朝站在不远处的流云叫道:“师父,我姑终于给我做新鲜吃食了,您快来。”   徐淼淼嗔怪道:“小南南啊,你都是要当爹的人了,还不如小佳佳懂事。”   李南摸了摸徐佳佳的小脑袋,好羡慕弟弟妹妹能在姑身边,嘀咕道:“这不是有您在吗,我就当回小孩子。”   徐淼淼目光宠溺,笑道:“那是。你就算是七老八十了,在我面前也是孩子。”   李严面带感激,“淼淼,南儿在我面前念叨好多回,说你来宫里太少了。”   “我要是老来,他就啥都干不了,天天跟着我要好吃的。”   徐淼淼一个月只来宫里一两次,不是家里的事忙,也不是怕与李严的妃嫔、女儿打交道,而是不想让李南分心,要让他做好储君太子这个对于大唐国千万百姓非常重要的角色。   夏荷、秋菊把两个食盒都打开,面皮的香气及混合着蒜、芝麻、花生的调料香就飘散出来,诱人食欲。   李南凑过去盯着食盒,看着抹了素油油亮亮散发特殊香气的面皮,问道:“这是什么吃食?”   ------题外话------   月票哦。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69 亲人宫聚淼淼喜得云锦   “面皮。夏季小吃,也能当主食吃。”   “我以为是肉呢。”   “夏季天热,不易多吃大荤,现在又是吃晚饭的时候,更不能多吃油腻的食物,我就做了面皮。”   “小佳佳,面皮好不好吃?”   “姑做好了面皮,就急匆匆带着我来皇宫了。我还没吃啊。”徐佳跑过来,站在李南身旁,踮着脚也看不到面皮,就被后者抱了起来,拍着小手欢喜的叫道:“哇,面皮好漂亮,看上去很好吃,我要吃哦。”   海丽荣问道:“姑,你也没吃呢?”   徐淼淼云淡风轻的笑道:“没。我这不是怕进宫晚了,你们已经用过晚膳,没有肚子吃面皮了。”   李南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道:“丽荣,我姑以前在村里也是,做好了新的吃食或是有好吃吃的,都是先让我们几个先吃她再吃的。”   海丽荣望向徐淼淼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尊敬。   “这是大厅说话的地方,别弄得满厅的蒜味,别在这里吃了,去饭厅吧。”徐淼淼很自然的引导众人去了饭厅。   厅里已经摆好了可口的饭菜,众人入座之后,都要先尝尝面皮。   胖宫女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吃,要不这么胖呢。   她站在不远处,一直望着两个大食盒,觉得里面的面皮那么多,几位主子肯定吃不完,这样剩下的面皮,是不是能沾海丽荣的光吃一点点呢?   谁知,众人将调料、黄瓜丝拌进面皮吃了一口之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海丽荣喜欢吃酸的,面皮里面可以多放醋,她就多放醋拌了吃,胃口大开,左一碗右一碗,竟是吃了四碗。   胖宫女站在食盒面前看了好几眼,满脸失望,扭过身摇摇头小声道:“太子妃,没了。吃光了。”   李南就从自己碗里的面皮分了一半给海丽荣让她吃,“我姑做的面皮,比肉还好吃,我都吃了六碗还吃不够。”   海丽荣吃着李南舍出来的面皮,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一直保持了好久。   李严吃的满嘴蒜香,赞道:“这个面皮甚好。”今个为了面皮,就放纵了一回,把肚子都吃撑了。   流云笑道:“今个我可真有口福。这面皮太好吃了。”   “日后谁娶到淼淼,谁有大大的口福。”李严都羡慕起未来的妹夫了。   满桌的菜没有动,李南就把它们都赐给御林军了。   “吃太饱了,得走走消消食。”李严见徐淼淼与李南有话要说,就把徐佳驮在肩膀上,去了东宫的花园。   徐佳道:“我刚才来过花园了。”   “那你想不想坐船?”   “不想。”   李严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坐船?”小孩子不是都应该喜欢水吗?   “以前我在小梨村,坐船渡黄河去县城玩。后来我去金城,坐大官船在黄河走了好几天呢。皇宫的湖哪有黄河那么大,坐船也没什么意思,对吧。”   “有道理。我家很大,你想去哪里玩?”   徐佳笑道:“我想去御兽园玩。大伯,你能带我去吗?”上次来皇宫,就听李南说过,一直惦记着呢。   “你知道我家有个天碗作坊吗?”   “知道。”老听家里的奴仆说皇宫有个天碗作坊,作坊就是原来的是冷宫什么的。   李严反问道:“你不想去天碗作坊瞧瞧?”   “不想。”   “为何?”小孩子不是都喜欢天碗吗。他的三个女儿为了看天碗想尽办法,甚至结果是被罚禁足。   徐佳嘀咕道:“不就是个碗吗,有什么好瞧的啊。”   李严一怔,而后仰天哈哈大笑,“对。不就是个碗。没什么好瞧的。我带你去御兽园。”   徐佳欢喜道:“噢,大伯真好。”   御兽园建在皇宫偏僻的角落,里面有各地城府进贡的动物。   无论宫人多么勤快的打扫清洗,远远的就能闻到御兽园飘散出来的尿骚气味,特别眼下是夏天。   尿骚味那个重。不过徐佳没有半点得不适,在里面玩得不易乐乎。   “你这么喜欢老虎,把它带走。”   “不了。”   “为什么?”   “它在这里有狼、豹子、熊很多的朋友,要是跟我回家了就没有了,多寂寞。”   “家里不是有骆驼、孔雀吗?”   “老虎是吃肉的。骆驼、孔雀不吃肉。它们不能做朋友。”   李严夸赞道:“你懂得挺多。”   “大伯,这里的动物养的很好。”   “你看出来了?”   “对啊。皮毛油亮,看着有精神。”   “是。它们已经失去自由,我再不给它们吃点好的,心里过意不去。”国库空虚,李严曾经想过裁掉御兽园,不过为了三个女儿,还想着以后徐文、徐佳进宫能多一个去处,还有李南会有儿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进入夏天,三位公主嫌臭,就再也不来御兽园了。今个谁能想到李严亲自驾到。   负责园子的四个宫人都是总管选的很本分的老实人,平素打扫卫生从不偷懒,给动物喂吃食从不亏欠。   此时他们站在不远处,大气都不敢出,听到被徐佳夸奖了,觉得再辛苦都值得。   徐佳抬头看看天,已经黑了,想到徐淼淼的嘱咐,依依不舍的道:“大伯,这里真好玩。下次我还来。我们回去吧。”   李严牵着徐佳的手走回东宫,徐淼淼已与李南单独说完话了。   “大哥,嫂子在府里等着呢,我们这就回府了。您多保重。”徐淼淼行礼之后,带着徐佳准备离开。   李严笑道:“等等,前几日地方进贡了一些东西,你就顺便带回去。”刚才已经恢复宫人去国库里取,马上就能取来。   徐淼淼笑眯眯道:“谢谢大哥。刚才丽荣也送了我们礼物。”海丽荣出手大方,送给她一盒子价值不菲的首饰及正是现在做裙子穿的极品丝绸等,还送给徐佳贵重的见面礼。   李严朝站在不远处的海丽荣微微点头,又跟徐淼淼道:“你无事就常来,就算见不到南儿与我,可以见见丽荣。”   “好。到时我来的勤了,你别嫌我烦就是。”   “怎么会。你天天来都行。”李严俯身伸手刮了徐佳的鼻梁一下,笑问道:“对不对,小佳佳?”   “对啊。我喜欢御兽园。”   “天要晚了,你们可以不用回去。我这里的空房间非常多,你们姑侄每天住一间,一年三百六十天也住不完。”   徐淼淼笑道:“家里离这里很近,要是远,我与小佳佳不用你说肯定住了。”   李严心情极好,又跟徐淼淼问起徐清林父子的事。   “他们正在返回长安的路上。”   李南道:“姑,端午节都过了,爷跟叔怎么这么慢,还没回来。”   徐淼淼解释道:“他们去两个地方,还过了长江,路程远一些,海族又盛情款待,非要留他们多住几晚。”   “那也该回来了。”   “这不是在回来的路上,又遇到了无名氏吗。”徐淼淼收到的老爹与哥哥日期最近的一封信的内容提到了无名氏。   李严有些激动的问道:“无名氏与舅舅、磊弟是偶遇还是特意去见面?”   “无名氏前辈应该是特意去见从文表哥。”   李南低声道:“姑,要是无名氏前辈不收叔做弟子,那我就请师父出面去求师祖收叔做弟子。”   徐淼淼立即朝站在不远处仰视着星空的流云高声道:“我这里先谢过您。”   流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光嘴上说谢可不行,至少十只烧鸡,嗯,再加上今个的面皮十斤。我总不能空手去见师父。”   李南小声道:“我师祖年岁已高,只在吃食上有兴趣。”   宫人小跑来禀报,东西直接装了马车已直接去了宫门外候着。   姑侄二人跟李严父子及徐丽荣、流云告别,这就骑马走了。到了宫门一看,竟是两辆大马车。   等回到府里,徐淼淼就派春兰、乔伯拿着礼单册子清点马车上的东西。   半个时辰之后,春兰满面红光禀报,“县主,里面有珍宝首饰、珍贵药材、极品的兵器,还有两匹云锦。”   徐淼淼激动的道:“把两匹云锦拿来我瞧瞧。”   在前世云锦是丝制工艺品,有“寸锦雨金”之称,在古代皇室甚至专门在南地成立锦署,专门给皇族的人织云锦。   她是在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博物馆看到的云锦龙袍。   今世托李严的福,竟然能得到两匹云锦。   “奴婢这就去取。”春光连忙快步出了大厅,不一会儿就与夏荷,一人抱着一个长条的大漆盒进来。   云锦十分珍贵,用漆盒呈着,里面还放有防虫蚁的小药丸。   “您看看,可都喜欢?”   两位大宫女将盒盖打开,露出里面的两匹云锦。   一匹是绿色,银光闪闪,用沾着银粉的银钱在锦上绣着牡丹花开的图案。   绿锦银牡丹,富贵大气,独树一帜,令人过目不忘。   一匹是红色,竟是闪放金光,仔细一看,原来是用沾着金粉的金丝绣成的祥云图案。   火一样的红,一朵朵的金色祥云,真是华丽艳美绝伦。   “喜欢。”徐淼淼震惊于两匹云锦的美,这比前世看到的云锦龙袍要真实鲜艳的多。   那是死气沉沉的古物,她手里的云锦是崭新的新物。   春兰笑道:“县主,奴婢觉得陛下送给您这两匹云锦是有用途的。”   “怎么说?”徐淼淼爱不释手。   “您马上就要及笄了,那日可以穿着用绿色银云锦做的裙子。”春兰故意清了清嗓子,“还有一匹红色金云锦,这是您大婚时用来做喜服的。”   夏荷恍然大悟般道:“对啊。您看,整整一匹红色金云锦,足够您与您的夫君一人做一身喜服了。”   徐淼淼脸颊微红,脑海里想象云义黎要是穿着红色金云锦的喜服,会是何等的俊美无双。   “县主?”   “哦。大哥有心了。”徐淼淼心里感激日理万机的李严能想得这么细,惦记着她的及笄与大婚的服装。   春兰微笑道:“陛下只有您一个妹妹,把宫里最好的东西给您。”   徐淼淼安排春兰明个去寻一个最好的裁缝,把绿色银云锦做成及笄穿的裙子,多余的云锦收起来入库,以后给小佳佳及笄做新裙。   一夜好梦。   次日,宫里来人送给徐淼淼一张面额五万两的银票,说是李严得到了罗马帝国贵族的赔偿,百万巨银归他私人不用入国库,拿一点点给舅舅做为家用。   李严缺钱缺到连开御宴打赏给官员的赏银都由李南出。如今刚得了银钱,就赶紧给舅舅徐清林家送来一些。他是不想让徐淼淼一个小女子整日为了徐府的开销太过操心。   徐淼淼连声道谢。五万两银钱可真不是小数目。目前为止,她得到的最大的一笔是云义黎给的六万两,其次就是这笔。   昨晚她都没有听李严提过一个字,看来那时他还没有得到这笔银票,今个才得到的。   冬梅进来禀报,“县主,奴婢派出的人打听过了,罗马帝国的贵族为了救郑晃,昨个去银庄里取银票,银庄没有那么多的银票,说最快也得两日才能凑齐。贵族就委托别国的贵族办此事,而后把几座商铺便宜卖掉,日落时就带着郑晃离开长安了。”   “确切看到他们出了长安城门?”   “千真万确。”冬梅有些兴奋的道:“几百个长安的百姓跟在他们的马车后面追,一边追一边骂,骂得特别难听,还用石头砸马车,罗马帝国的将士不知是听不懂,还是觉得没脸,反正就是不敢管。”   “活该!”徐淼淼冷声道:“郑晃坏事做尽,得罪了那么多人,想平安跟着贵族回到罗马帝国,门都没有。”   不一会儿,赵兰笑盈盈的进来,行礼之后道:“姑,咱们的麻花都卖光了。”   徐淼淼有些惊诧的问道:“专门给外国人的一百斤麻花也卖光了?”   昨个起大唐麻花铺卖给外国人的麻花价格比卖给国人的整整贵十倍。   这个价钱真的非常高了,快一两银钱一斤麻花了。   赵兰喜得嘴都合不拢,“嗯。卖光了。波斯帝国的一个豪商派管家来买的,一口气全部买走了。高丽国的贵族派管家晚来一会,都没买着呢。”   徐淼淼摇摇头笑道:“他们可真是不差银钱。”   赵兰特意道:“对了。姑,波斯帝国豪商的管家还问小二,你们家的凯旋楼也可以多付十倍的银钱不用排队吗?”   冬梅激动的道:“县主,全羊宴一桌九十九两银钱,十倍就是九百九十九两。”生怕徐淼淼不同意。   徐淼淼笑靥如花,“一掷千金。”   赵兰大声道:“对。就是一掷千金!”   “他们这么有银钱,那就每天中、晚多出一桌来,专门让他们一掷千金。”徐淼淼心情大好,立刻派人给海丰传话,明个开始凯旋楼同样对外国人执行不用排队价格涨十倍的制度。   赵兰问道:“姑,为何只多加一桌呢?”   徐淼淼解释道:“整个长安,能一掷千金的外国人不多,能舍得在全羊宴上一掷千金的外国人就更不多了。那就不如只设一桌,让外国人觉得只有他们才有这样的身份地位财富享受。”   赵兰目光羡慕,道:“小青真厉害,她做的全羊宴能卖到一桌九百九十九两白银。”   徐淼淼柔声道:“全羊宴一个月只会有几次这样的情况,不会天天都有的。你好好卖你的麻花,说不定就能卖到国外去。”   赵兰目光憧憬,“真有那么一天,就太好了。”   “大唐麻花铺才开这么些天,就在长安城名声大躁,开得时间久一些,口口相传,就会传到整个秦地,然后传到大江南北,总有一天传到国外。”   “嗯。我会好好用心的炸麻花。”赵兰激动的热泪盈眶。   几年前她打死想不到,有一天会在长安东市卖全天下独一份的吃食麻花。   这一切有徐淼淼的帮助,也是赵兰当初走出小梨村去小镇抛头露面叫卖的这一个重要决定。   徐淼淼知道来到长安之后,遍地繁华入眼的富贵给了赵兰很大的冲击,也是怕赵兰迷失方向,嘱咐道:“兰兰,你慢慢来,只要勤快,踏实本分,日子会越过越好。”   “姑,你放心。我会把你的话铭记于心。”赵兰点点头。   她在小梨村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又在金城等待了许多天,好不容易来到了长安,终于可以再次炸麻花。   现在日子过上了正轨,下一步就是攒下银钱在离长安学堂近的地方买一个治安好街坊和善的小宅子,而后搬出徐府。   她会守住麻花的手艺,哪怕下辈子还炸,也非常愿意。   徐淼淼吃着昨个从皇宫得的水蜜桃,道:“这个老乌,都过去这些天了,他也没有来跟我提要娶刘芹的事。”   “姑,我听小青说,乌大人见您管着整个府的大小事情太忙,准备等徐爷爷、磊叔回来,您的事少一点,他才提呢。”   “哦。我以为老乌又改变主意了呢。”   赵兰也吃了一个大水蜜桃,桃汁真是比蜜都甜,摇摇头笑道:“不会的。小青说乌大人都给刘寡妇准备好喜衣了,也在外面租好了宅子,都收拾好了。”   夏荷与冬梅面面相觑,万万没料到皇宫众位宫女喜欢的老乌,竟然一心一意的要娶府里的奴仆刘寡妇。   徐淼淼瞟了两个大宫女一眼,打趣问道:“你们怎么了,难不成对老乌有意思?”   夏荷连忙道:“没有。”   冬梅慌道:“县主,您可千万别误会。奴婢二人对乌大人可没有非分之想,是宫里的几位宫女也这样的想法。”   徐淼淼笑道:“老乌这么吃香?”   夏荷轻声道:“奴婢二人这几次跟着您去东宫,在那里跟以前相熟的宫女聊天。听她们说乌大人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家里没有妻妾儿女,是极好的男子。”   徐淼淼好奇的问道:“哦。她们的年龄多大?”   “从十六至二十三岁的都有。”   徐淼淼星目眼珠一转,“小南南不好女色,只娶丽荣一个,平时瞧都不瞧宫女一眼,这些宫女发现没戏,就把目标转向了小南南身边的人,老乌正好是个光棍,就成了新的目标。对吗?”   两位宫女异口同声答道:“对。”   “她们怎么不去瞟着御林军啊?”   “县主,御林军的军官都成了亲,有了妻妾儿女。”   “那不是还有军士吗?”   “军士也大部分成了亲。”   “总有没有成亲的吧。”   夏荷解释道:“未成亲的军士可入不了陛下、太子的眼,娶不到在宫里的宫女,只能娶离宫的宫女。”   “我下次进宫给陛下、小南南建议一下,年龄大的宫女就随她们的心愿,愿意离宫就放出去或是与御林军的军士婚配。”   两个宫女面露喜色,鞠躬行礼道:“奴婢替她们谢谢您。”   徐淼淼上下打量二女,笑道:“你们要是有心怡的人,直接跟我说出来,我准你们婚配。”   冬梅摇摇头道:“没有的。”   夏荷目光一黯,没有吭声。   徐淼淼问道:“哦,夏荷,你原来是喜欢卢亮,现在还喜欢他吗?”   “不了。奴婢现在谁也不喜欢。”谁能想到那般精明能干威严的卢亮府里的事竟是一塌糊涂,甚至第二任妻子及几个奴婢死在了他的通房手上。   徐淼淼眼帘低垂,“卢亮就算不是官员,也不适合当夫君。”想到月前,卢亮送她回府的那个晚上欲言又止,她真想直言相告,二人没有任何的可能。   不过这里是大唐国,不是前世的现代。在男子没有表白或是正式求亲时,女子只能装作不知道。   门奴小跑而至,“县主,云族族长携两位云族少爷就在咱们府门外,问能不能进府?”   ------题外话------   本月最后两天。月票、评价票再不投就作废了哦。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70 义黎拒婚事淼淼醋坛打翻   徐淼淼嘴角上翘,问道:“你看着两位云族的少爷多大年纪?”这个云义黎都来了多少回了,还这么客气的问能不能进府。   门奴有些激动的道:“三、四岁的模样,都生得极好。”从没见过像云族这样的家族,大大小小的人模样都生得十分好看。   赵兰笑着替瞬间容光焕发的好友开口道:“你赶紧请他们进来。”   夏日热风徐徐,叔侄三人穿着上等薄棉制的半臂上衣及长裤。   云义黎穿着白衣黑裤,云昭、云恪穿着浅蓝色衣黑裤,均是极好的模样,给人赏心悦目清爽干净的感觉。   徐淼淼梳着三丫鬟,戴着镶绿宝石的黄金短钗,穿着浅绿色的长裙,肌肤如白瓷般雪白光滑,五观清秀,比初到长安时又漂亮了几分。   长安的天气比北地永靖县湿润,紫外线也低多了,更是没有狂啸不止的西北风,人的皮肤到了这里,没几个月就自然而然的变白变细。   两人四目相视,均是含情脉脉,一切竟在不言之中。   徐淼淼柔声道:“你们起得够早的。”   云义黎笑道:“我每天都那个时辰醒来,他们倒是有晚起的习惯。我把他们弄醒,带他们来长安,走着就走到你家,看看你在不在,要是在我们就进来打扰用个午饭。”   两个小孩子大大方方走至,鞠躬行礼道:“云昭(云恪)见过县主,祝您越来越好看。”   “嘴可够甜的,早上是不是吃了糖。你们以后叫我淼淼姨。”徐淼淼让两个小孩子坐下吃大水蜜桃,“这桃子把桃皮撕开,里面的桃肉是透明的,汁水跟蜜一样甜。不过,夏天放不得,得趁着鲜就赶紧吃了。”   云族虽然不差钱,但是买不着进贡皇宫的特级水蜜桃。   两个小孩子还真没有吃过一个成人大拳头的极品水蜜桃,刚才一路上骑马也是渴了。   云恪拱拱小手,笑道:“谢谢淼淼姨。”就双手捧着大桃子开吃。   林二妹怕云恪拿不住大桃子掉在地上,上前去帮忙,后者摇摇头不需要。   云昭兄弟梳着包子头,穿着半臂短衫,露出白白的藕一样的小胳膊,坐在四方的太师椅上抱着很大的桃子啃,画面特别的可爱。   “你也吃一个,这桃可比梨花观的桃好吃。”徐淼淼笑眯眯望着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俊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的云义黎。   梨花观有百亩桃林,春季花开时比不得千亩梨花那么壮观,但十分艳美妖娆,也有一定的名气。   到了夏天桃林结出的桃子,大小跟小梨村的梨子差不多,水分不大,果肉比较密实,特别甘甜。   甘甜是与当地日照多,紫外线大有关系。   云义黎在梨花观时曾经说过请徐淼淼吃桃子的话。后来他突然间离开,再也没回去。   徐淼淼托流云的福,去年夏末吃到了几斤桃子。   “桃饱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我这不是想留着肚子吃你做的烧鸡吗。”云义黎为了烧鸡,令人垂咽欲滴的大水蜜桃子也不吃了。   这话说的可真是实在,在场的几人均是微笑。   云昭、云恪想到上次吃的烧鸡,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徐淼淼白了心上人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给你做烧鸡吃?”   云义黎目光炯炯有神,柔声道:“暑天吃鸡,最好不过。”   “你为了能吃到鸡,一年四季都有说词。算了,这么热的天,你们叔侄大老远的来,吃烧鸡就吃吧。”   “谢谢。”   “我昨个还做出了新的吃食,是用来解暑的,今个你们要吃吗?”   “吃。”你做的什么我们都吃。   一会儿,邓红领着徐佳过来了。   刚才徐淼淼派人去叫徐佳过来,没想到邓红主动过来了。   云义黎已经在徐府见过邓红,放下桃子,起身面带敬意,“云族义黎见过嫂嫂。”   两个小孩子已经把大桃子吃光了,手也洗过了,连忙跳下椅子,站稳之后,大大方方的鞠躬行礼道:“云昭(云恪)见过夫人。”   “你们都坐下说话。”邓红面色红润,怀孕几个月体重也没有增加,望了几眼两个漂亮的像小金童的小孩子,跟云义黎道:“我听说你的两个小外甥来了,就过来瞧瞧。”   云义黎目光坦然,指着两个一脸天真无邪的小外甥,“他们早该过来见您们,只是我那姐姐以前想法比较奇特,前天才被淼淼说服同意放他们出屋走动,也同意让他们读书。”   徐佳走到两个小家伙身前自我介绍,而后三人就自来熟的玩在一起,经过大人同意,由大奴婢带着去了外面玩。   徐淼淼问道:“义黎,你是想带他们先接触一下外界,再送他们去学堂读书?”   云义黎温声道:“是。天气渐渐炎热,再过几日学堂就停课了。我想等过了盛夏,学堂再开课就送他们去读书。期间我带他们四处走走,见识长安的繁华,也去各府串串门接触一下同龄的孩子。”   徐淼淼点点头,“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这么小的孩子玩的心思重,不能只读书,还得到处走走瞧瞧。”   “长安城周边有几座大城府还有华山,我准备过几天就带着他们与立飞三个弟弟出长安游玩几日。”云义黎定定望着徐淼淼,问道:“你与嫂子可放心让我带着小文文与小佳佳同去?”   他倒是非常想带着徐淼淼同游山水,哪怕不游,就天天在一起,也是极好的。   可是如今他与徐淼淼没有定亲事,就算带着一群的孩子,也会招人非议。   徐淼淼见邓红面色微变,便道:“这样吧,邓伯与你们同去。如何?”   邓红一听老爹能跟着同去,这下就放心了。   云义黎微笑道:“邓伯可是一心系着封田的辣椒。”   “哎哟,你不提,我都差点忘记辣椒了。”徐淼淼笑靥如花,有些激动的道:“辣椒这几日该成熟了。”   仿佛看到辣子鸡、水煮鱼、辣烤羊肉串、剁椒鱼头等等都在朝她招手。   邓红惊诧道:“辣椒这么快就成熟了?”   徐淼淼笑道:“都结果好些天了,这几天日头又大,辣椒就成熟了呗。”   云义黎顺势问道:“我们明个去封田瞧瞧?”   徐淼淼柔声道:“好。我们一起去。这可是大唐国第一茬辣椒。”   云义黎凤目精亮,笑道:“等邓伯忙完了这几日,长安学堂也停课了,我们一起出长安游玩几日。”   邓红激动的问道:“我也很想去地里瞧瞧。淼淼,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去年籽瓜丰收的场面记忆犹新,那才几十亩地,今年的辣椒是千亩,想想就觉得十分的壮美。   “嫂子,你这一胎坐得比较稳,要是想去也不是不行。”徐淼淼停顿一下,缓缓道:“前些天我安排乔伯找两个做过马车的官奴做一辆防震马车,说是这再过几日能弄好。”   邓红一听还要等几日,地里的辣椒已经成熟了马上就得收获可等不得,只能面露惋惜之色,道:“要是过几日,那就算了。我就不去了。”   徐淼淼就不再多说。   她现在只能保证徐府安全,一旦出了府,可就保证不了。   邓红与邓老八都把这个小胎儿看得极重。府里现在什么事都比不过邓红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出半点差错。   万一要是出府去了封田出了什么事。在徐清林与徐磊都不在的情况下,徐淼淼这个当小姑子的可真的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一切小心为妙。   邓红与林二妹认识,就拉着她去找三个小孩子,且让奴婢都退到外面,只留云义黎与徐淼淼在大厅。   云义黎轻声问道:“淼淼,我们云族与吕族曾是姻亲。几日前,吕族的老族长来到长安,并给我下了帖子,我昨个已去拜访过。吕族可曾给贵府下了帖子?”   徐淼淼道:“给了。老人家给我爹、哥哥下了帖子还送了礼物,我派管家去回复过人不在长安去不了,顺便给还了些礼物。”   “你可知吕族老族长找我何事?”云义黎揣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茶水,茶叶是碧螺春,不过没有他送的极品碧螺春好,看来徐清林把那茶收了起来慢慢喝。   徐淼淼白了云义黎一眼,语气酸溜溜的道:“还不是招你做吕族的女婿呗。”   云义黎心里大喜,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你真是聪慧,一下就猜中了。不错。吕族老族长是有此意,不过我已经拒绝了。”   徐淼淼大眼圆瞪,气呼呼道:“好啊。真是这样。”大热天的,吕族老族长千里迢迢赶到长安,竟是为了要把族里的小女子嫁给云义黎。   云义黎放下茶杯走至,柔声道:“淼淼,我这不是已经回绝了吗?你莫生气。”   “哼,吕老头要把谁嫁给你?”这一生气,老人家变成吕老头了。   “此女你认得,我是不认得。”   徐淼淼想了想,恍然大悟般高声道:“吕雅。是不是她?”   吕雅是陇地都督吕学进的嫡孙女,今年十二岁,性格外柔内刚,颇有心计,现在人在金城。   徐淼淼在金城时与吕雅见过多次,虽没有成为好友,也是比较熟悉。   没想到吕族老族长很器重云义黎,竟是要把吕雅嫁给他。   “是她。”云义黎俯下身来,凤眸目光温柔,“就算她是仙女,我也不会同意。我这心里只有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听。”   “你不听,我也要说的。我明明可以不说此事瞒住你,可是吕族有许多人知道,总有一天会传到你耳朵里,到时你要是误会我或是因此难过,我该如何是好?”   “不听。”   “我现在告诉你,你知道了顶多生一会儿气,气消了就好了。”   “谁说的。我没可没这么好脾气。”   “淼淼,你这般生气,说明心里有我,我很欢喜。不过,我还是不想你生气。好吗?”   “你给我少去吕族!”至少两人没有成亲之前少去,少给吕族的小女子机会。至于两人成亲之后,那就更不能去了。去一个试试。哼。她就是这么霸道小心眼。   云义黎长叹一声,低声道:“我们家族与吕族是姻亲,十年前我们被抄家时,吕族并没有出手相救。你说,我怎么会跟吕族走的近?”   “你知道就好。”   庶人李动称帝期间,文官派的大家族,不是被灭门就是被抄家,唯独吕族没有出过任何事,韬光养晦,等到李严快要夺宫成功时才复出,如今族里的多名弟子在朝为官,三品以上的高官好几位。   不能说吕族这样做是错,只能说世故圆滑的让人不敢深交。   徐家来长安之后,吕族在长安的嫡系包括李南的老师吕文杰都只是送来一些礼物或是邀请参加诗会,不曾登门拜访过。   这回吕族的老族长来到长安,徐淼淼就不信他不知道徐清林、徐磊去了外地迁魂的事,那么还要下请帖,用意是要做给李严看吧。   “吕族老族长请徐叔、磊哥的真正用意,你可知道?”   “我们家与吕族可不是姻亲关系。吕老头明知我爹与哥哥不在,还下请帖请,不就是显得他看在陛下与小南南的面子上,挺重视我们家的。”   云义黎定定瞧着心上人,一字一句的道:“吕族老族长何止是挺重视你们家,他此行来长安就是为了你。”   “呵呵,你别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好,就算吕老头想让族里的子弟娶我,也不用专门为了我来一趟长安。”   云义黎忍不住声音提高,“原来你猜到吕家要娶你当媳妇?!”   徐淼淼反问道:“怎么了?”   “我干娘在信里说,在金城时吕瑜就爱慕你,吕都督肯定向徐叔提过亲事。是不是?”   “是又怎么呢?”吕学进向徐清林提亲也被婉拒了。吕瑜为此还想私下问徐淼淼原因,不过连人也没见到。   那时徐淼淼已经知道云义黎是男扮女装,芳心暗许。董老王妃明着暗着都说过云义黎钟情徐淼淼。   徐淼淼眼里再无别人。   云义黎长眉紧蹙,“你我相见这么多次,你为何不告诉我?”   据他打听到的消息,这次吕老族长给徐淼淼说的男子并不是吕瑜。这个吕族仗着人丁兴旺,吕瑜不行,就换别的子弟求亲,看来是非要把徐淼淼娶到族里不可。   徐淼淼道:“向我求亲的人多了,我每次都告诉你,你听了不心烦吗?”   “你亲口告诉我,我只是短暂的心烦,若是从别人的嘴里知道,心里会烦很久。”云义黎自是着急亲事未定,可徐清林未归,这事再急也只能等待。   “反正最终的结果都是拒绝。我说跟别人告诉你,那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云义黎得了这句话,心里一松。身子又低了低,下巴都快要碰到徐淼淼的秀发,再往下一点,再偏一点,就是她饱满洁净的额头。   徐淼淼嗅到了竹叶清香,感觉到云义黎越来越近,有些心慌还有些期待,目光闪烁,眼帘低垂,“你不也没主动告诉我官媒的事,还是我去了长安书院亲耳听到的。”   三秒钟后没见云义黎有更近一步的动作,正有些失望时,厅外传来三个小孩子天真无邪的咯咯咯笑声。   徐淼淼抬头一看,云义黎不知何时已经坐回了原处且揣着茶碗动物十分优雅的吃着茶,仿佛一直坐在那里没有移动过半步。   这个到处招桃花的狐狸,来人了也不告诉她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徐佳从外面跑进来,一下子扑到徐淼淼香喷喷的怀里,撒娇道:“姑,明个带我去封田看辣椒好不好?”   云昭、云恪的四只小眼睛目光无比期望的看着云义黎,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无声的望着。   云义黎稳坐泰山,也不吭声,倒是看看两个外甥会不会开口。   徐淼淼便道:“我做主了,你们三个都去封田瞧瞧咱们的辣椒。”   徐佳激动的欢呼。   云昭、云恪仍是望着云义黎,直到他微笑点点头,这才喜得一蹦三尺。   徐淼淼笑道:“你的两个外甥都是好聪明,只听你的,不听我的。”   云义黎便嘱咐道:“以后你们要听淼淼姨的话。”   云昭、云恪乖巧的答道:“是。”   徐淼淼问道:“小佳佳,他们去外面玩,到处跑吗?”   徐佳笑道:“不跑。他们都跟着我,可听话了。”云族的两个小弟弟,长得特别好看,还比赵六风都听话,真是好可爱。   徐淼淼问道:“我去厨房做好吃的。你们让去他书房,把你们一个个都画出来,好不好?”   “好哦。神仙叔叔,你一定要把我画得很美很美,好不好?”徐佳立刻跑到云义黎身边撒娇。   云恪手指着自己的小鼻子,嘻嘻笑道:“族长舅舅要画我哦。”   云昭欢喜的快要找不到北了,跟众人一个个的道:“还没有人画过我呢。”   云义黎自是愉快的领命,带着三个小孩子去做画。   邓红与林二妹就在大厅里说话。   徐淼淼去了她专用的厨房,正好赵兰卖光麻花从东市回来了,就给她打下手。   “姑,云族长来得真勤。”   “他昨个没来。”哼,昨个他去见吕老头。   “昨个你不是进宫了吗,云族长来也见不到你。”   “我晚上不就回来了吗,他可以等我的。”她就是这么霸道。   赵兰微笑,道:“云族长这次还带了两个小公子过来。”   “我也挺诧异的,曼婷一下子就想开了,不但同意两个儿子上学堂,还同意他们出府四处玩。”   “姑,你那次见云小姐说的那些话,我看是说到她心里去了,也把她说服了。”   “我没那么大的本事。曼婷在见我时,应该已经有些意识到把两个儿子关在屋里不对,所以她就想离开云族远嫁。我说的那些话,让她知道在义黎的心里及对于云族,她与两个儿子十分的重要。”   “对。就是这样。她肯定是这样的。”   “我明个要去封田,你要是想去,明个早上别去东市,跟我一起去。”   “姑,我不去东市看着铺子,心里会很不踏实。”现在每天的买卖利润是以前在小镇的几十倍甚至百倍,哪怕天上下刀子,赵兰也会坚持去大唐麻花铺守着麻花卖完。   “我们要在封田呆一天。麻花卖的快,你卖完麻花呢,就在东市等着,我安排冬梅接你去封田。”   赵兰喜上眉梢,“太好了。我明个除了想去看看辣椒长得什么样,还想去沣河镇看看叔叔婶婶。”   徐淼淼笑道:“你们也有两个月没见了,见面肯定很亲切。”   “姑,你怎么做这么多只烧鸡?”   “十二只是给东宫送去的。”今个就算云义黎不来,徐淼淼也要做烧鸡。不过做好了,也会派人给云义黎送去。心道:这只狐狸就好吃鸡跟好诗,别的也不好。   很快,十几只鸡就都下在了几口咕嘟咕嘟烧开汁水的大锅里面。   赵兰见徐淼淼又要和面,连忙阻止,“这活我来干。”   徐淼淼就喜欢赵兰又勤快还特别有眼力的劲,道:“你知道你揉的面要做什么?”   “大肉饼?”   “你都知道小南南爱吃大肉饼了?”   “知道。他还喜欢吃放瘦肉馅多的,二宝喜欢吃放肥肉馅多的。”   “大夏天的,又是烧鸡,又是大肉饼,还不得腻死?我这面是用来做面皮的。”   “这,我还能揉吗?”赵兰一听是徐淼淼的独门手艺面皮,吓得不敢再干下去了。     ☆、171 帝平三妃妒火将军再定亲   “你揉吧。我教你。”面皮这样美味解暑又廉价的小吃,总有一天会传遍大唐国。徐淼淼就从教赵兰开始。   将近午时,冬荷骑马带着吃食进了东宫,等见到李南之后方离去。   流云很是想念在远郊山里隐居的师父,这就带着吃食出宫。   李南请来李严就在海丽荣居住的宫殿饭厅享用了烧鸡、面皮,吃得一干二净。   这是件小事,父子二人没打算隐瞒,再者东宫向来是万众瞩目。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妃嫔的宫殿。   三妃平素没有什么事可做,为了争夺后位,用尽手段,宫里任何地方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都得往后位上面去想。   李昭仪与王美人不约而同的来到丁淑妃的宫里。   李昭仪名叫李琳,今年二十三岁,生得花容月貌,诗做的不错,在三女之中最有才华。   王美人名叫王云梅,今年二十岁,容貌也是上等,娘家特别的有银钱,嫁妆光银票就有三十万两。   丁淑妃丁燕真年龄最大,今年二十七岁,姿气也是中上,在三女之中出身最高,娘家丁族掌握兵权,本人三女当中品级又最高,就算曾经和离过又有一女,说话底气仍是特别足。   王云梅语气十分打抱不平,“姐姐,徐县主派人给东宫送来许多吃食,我们也就罢了,您竟然也没有。”   丁淑妃冷声道:“什么吃食本宫没吃过,才不稀罕。”   李琳低声道:“这几日徐县主来的频繁,陛下也特意去见过她。姐姐,我寻思,徐县主是不是想进宫侍奉陛下?”   王云梅轻叹一声,“是呢。我也这么觉得。”丁淑妃是厉害,可是不聪明,这要是手段了得的徐淼淼来了,日子可怎么过?   丁淑妃气道:“陛下亲口答应过我,要是立后,也只会立我,不会立别的女子。谁知,陛下竟是对徐县主有了心思,还没见过她,就把除恶金鞭赐给她,昨个还把宫里仅有的两匹云锦也送给她。”   李琳、王云梅面色倏变。   “陛下竟是把金、银云锦都送给徐县主!”   “姐姐,您对陛下可是一片痴心,陛下却是要立徐县主为后,您难道要屈尊于徐县主之后吗?”   从殿外传来少女愤怒的叫声,“母妃,父皇把云锦给了徐淼淼?”   李玉穿着粉色的长裙满脸怒气的冲了进来,瞧都不瞧李琳、王云梅一眼。   丁淑妃愁容满面,“你父皇还想立徐淼淼为后。”   李玉大怒道:“徐淼淼还未及笄,只比我大四岁,就要当皇后。我才不会叫她母后!”   丁淑妃长叹一声,幽幽道:“唉,你父皇执意如此,徐淼淼若当了皇后,你还是得称她为母后,不然你父皇的怒火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   李玉想到李严发怒时的可怕模样,心里一怵,哭道:“可恨我现在被禁足了,不然我这就去找父皇,他为什么不立母妃您为后?”   李琳、王云梅见无法说服丁淑妃阻止李严封徐淼淼为后,只能无比失望的退下。   丁淑妃抱着李玉哭了一通,气了一下午,到了黄昏,没想到李严竟是派了太监过来说他在这里用晚饭。   她这都足足十天没有见过李严了,又惊又喜,赶紧梳妆打扮。   李严来了之后与丁淑妃、李玉吃了晚饭,还陪母女二人去御花园散步。   李琳、王云梅闻讯,赶紧带着女儿也去了御林园,眼巴巴的期盼能见李严一面。   丁淑妃与李玉好不容易能够单独与李严相处,见二妃、二公主厚着脸皮来抢李严,心里极气。   李严望着三妃三公主,语气里带着一丝愧疚,“最近国事非常繁忙,朕疏忽你们了。”话毕,又口谕赏赐礼物及银票。   礼物中最贵重是千金难买到的龙诞香。   银票丁淑妃五百两,其余五人每人三百两银票。   三妃三公主均是大喜。   王云梅虽是不差银钱,但是这可是李严赏赐下来的,与娘家给的性质截然不同。   “朕只有一个妹妹就是淼淼,她马上要及笄,之后就是定亲事嫁人。”   三妃均是面色大变。难怪尝赐礼物及银票,原来都是为了要迎徐淼淼入宫当皇后。   “朕时常感念舅娘的救命养育恩情,只能把这份心思放在对待舅舅一家人身上,如今就是妹妹能嫁到好人家。”   三妃与三位公主心里暗道:皇室不就是最好的人家吗?   “朕把云锦送给妹妹,期盼她能沾着皇家的贵气,嫁到婆家也让人高看一眼。”   三妃面面相觑。李严这话里的意思是不会让徐淼淼入宫为后,而是要把她嫁给别人。   她们不会听错了吧?   李严将三妃的表情尽收眼底,仰天大笑几声,自豪的道:“长安城里的好儿郎倒是不少,不知谁有这个福气有这个本事娶到朕的好妹妹。”   这下三妃心里的大石头可终于落地了,均是满脸笑容夸赞祝福徐淼淼。   她们到现在连徐淼淼的本人都没见过,这也不妨碍夸赞徐淼淼。   “朕在位还不到两年,日子还长着,地方肯定会进贡云锦,到时少不了你们的。”李严炯炯有神的目光扫过三妃三位公主。   三个大女人三个小女人,都不聪明,可是她们身边有聪明的人出谋划策。他是万万不能让她们的怒火对向徐淼淼。   “多谢陛下。”六人谢恩,欢天喜地。   李严当晚却是留宿在王云梅的宫殿。   三妃当中只有王云梅没有亲生的儿女。   李乐虽叫王云梅做母妃,然而生母是林雨珊,一点点大心眼就特别得多。   王云梅早就看出来李乐是养不熟,就是个白眼狼,对李乐不怎么上心。   王云梅现在盼星星盼月亮就想着怀一个属于自己与李严的孩子,哪怕是女儿也是极好。   这下子李严给了王云梅机会,后者自是狂喜用尽办法让李严尽兴。   李严劳逸结合,在王云梅这里得到了放松身心愉快。   丁淑妃气得咬牙切齿。   她有一个女儿,可是不是同李严所生。   她也想要怀上李严的子嗣,当然要是儿子那可就极好了,儿子成年可以封王有封地,就是一方的霸主。   明明是由她侍寝,说不定一夜就怀上了,可是李严却被王云梅仗着年青美貌又会撒娇抢走了。   李玉这些天跟王云梅的养女李乐走的比较近,因着这事也恨上李乐了。   李琳也是很气,不过现在是联王抗丁,丁淑妃的娘家实在太过强大,李琳只能与王云梅联手,才能不被丁淑妃狠狠的欺负。   李严略施小计,就打消了三妃对徐淼淼的怀疑妒忌,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宫斗上面。   傍晚,桔瓣似的月亮已经升上天空,俯视大地众生,给皇宫披上一沉宁静。   皇宫南偏门前的不远处,停着一辆双马马车,车前站着几个人。   卢飞雄、卢平安一脸焦急,伸长脖颈望着宫门。   一会儿,身着软甲的卢亮从里面快步走出,看到两个儿子身旁还站着一个陌生的模样十分漂亮的四、五岁小女孩,有些惊诧。   “孩儿见过爹。爹,这是堂姨的女儿小美。”   卢亮一听才知道小女孩是他的已去世第二任妻子李氏娘家堂妹的女儿。   李族的人多,李氏的堂妹很多,这个小美不知出自哪个堂妹。   前阵子李族听到传言,猜出了事情的真相,一怒之下就把卢亮与卢族告到了长安衙门,罪名是卢亮纵容通房害死了他的第二任妻子及几名奴婢。   长安刺史一看案子太大,直接上交给大理寺。   卢亮的生母去李族给族长磕头赔罪,被族长赶了出来,不许她再来。   卢亮的生父、长兄为了平息李族的怒火,又数次去李族未果。   卢亮是天碗作坊的监军,前些天作坊出了事故,就直接驻守在作坊,连家也不回了。   他只听说这两天大理寺那边没有再传过卢府的奴仆去问话,不像之前恨不得连卢府洗马桶连内院都进不了的杂工也要问个大半天。   今个两个儿子把李氏堂妹的女儿带来,急匆匆的要见他,这是什么意思?   “小美见过卢叔叔。”小女孩梳着包子头,穿着粉色的裙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卢亮的目光里都是崇拜。   卢飞雄双手呈上一封信,“爹,这是爷爷写给您的。让您立刻做决定。”   卢亮打开信,借着月光,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面色倏变,望了小美两眼,又看了一遍信。   原来卢父在信里的内容是已经跟李族谈妥了,李族可以撤掉状子,但是卢亮得娶李族的嫡女小李氏。   这个小李氏是李族族长嫡亲的孙女,今年二十一岁,容貌生得极好,出嫁一年就生下了一个女儿,也就是小美。   三年前小美的生父生病去世。小李氏带着小美回了李族。现在孝满要改嫁。小美的父族要让小李氏改嫁给小叔子。   那个小叔子是个纨绔子弟,当时小李氏就是受不了他的调戏才回娘家李族守寡。   小李氏绝对不会嫁给小叔子。   李族老族长也是发愁小李氏的着落,正好卢父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李族赔礼,这就提出两家仍是联姻。   这样小李氏母女有了卢族与卢亮的守护,就不怕小美父族闹事。   从卢飞雄、卢平安这方面来看,小李氏是奶奶的堂侄女,应该不会虐待他们。   卢父生怕卢亮不同意,特意让两个孙子把小美带了过来。信上说小美的容貌随了小李氏。小李氏性格温柔贤慧等等。   卢亮面色凝重,把信收好放在怀里,“我现在在守护天碗作坊,无心思想别的事。一时决定不了。”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他就算娶不到徐淼淼,也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娶了李族的女子。   不是嫌弃小李氏是改嫁还有个女儿,而是他在亲事上面绝对不能再错了。   卢平安愁眉苦脸的道:“爹,奶已经病倒好几天了。”   卢飞雄把卢亮请到一旁去,不让小美听到,低声道:“爹,大理寺的案子没销呢,您要是不同意,李族可是要联名几十位官员越过大理寺告御状。”   卢亮眉头紧蹙。   若是那样,他自己丢了官职是小事,卢族就成为众矢之的。   可是下辈子的婚姻就在这么短短的一刻钟做决定吗?   卢飞雄急道:“爹,您见过小美的娘。以前小美的娘来过咱们府里,就是那个笑起来有两个梨窝的啊。”   “原来是她。”卢亮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个女子,容貌生得极好,不是吴紫兰的妖媚,而是秀美温婉,见过此女的人都能记住她的模样。   当时此女来卢府看望李氏,还笑说羡慕李氏嫁给卢亮这个大英雄。   卢飞雄问道:“爹,您是不是同意了?”   卢亮想想前些天奉命从皇宫送徐淼淼回徐府时,徐淼淼疏离的态度,想到在卢府时无意中听到两个儿子说不愿意徐淼淼当继母的话。   并且他已经从御林军几位兄弟的嘴里得知徐淼淼与云义黎走得很近。   强扭的瓜不甜。何况他也没那个能耐本事让李严给他与徐淼淼赐婚。   “爹?”   卢亮心里一阵阵的难受,语气有些落寞,半晌问道:“这门亲事小李氏本人的意思?”   卢飞雄忙道:“姨当然愿意了。不然不会让小美跟我们同来看您。”   卢亮低头道:“容我想一晚,明早我会写信给你爷爷答复。”   卢飞雄叫过弟弟与小美,又与卢亮说了会话。   卢亮把婚事暂时抛开,问了问两个儿子的学业及生活,又让他们代他去看望奶奶。   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许多回九死一生,着实不容易,为此都没有时间在爹娘面前孝顺。   卢亮送走儿子便返回天碗作坊,正好遇到李严每日例行的巡视。   李严与卢亮年龄相差十一岁,这些年来虽是君臣,然互相敬佩。卢亮又救过李严的性命。李严有时把卢亮当成晚辈子侄看待。   一君一臣随意的坐在作坊的台阶上谈天。   “金素马上就回长安了。”   “陛下睿智,派金大人去陇地,金大人又立下大功。”   “你说这回朕该赏赐金素什么好?”李严上下打量卢亮,微笑道:“朕把你赐给她,她肯定会十分欢喜。”   卢亮摇摇头,“陛下说笑了。微臣与金大人不适合。”   “怎么就不适合?”前世你与她携手并肩作战多年,经历无数坎坷,到最后仍是做了夫妻,可惜那时你已是个废人,无法给她带来幸福,你后悔莫及。   卢亮低声道:“我与金大人都是一心要建功立业,若是成亲都无瑕管家里的事。”   他环视四周见没有人敢靠近,就放下心来。这些话传了出去,对于他来无事,金素还没有成亲,会对她十分的不利。   李严挑眉道:“哦,你的家里以前有人管,乱成一团糟,现在没有人管,不也挺好。你的两个儿子在书院读书,过几年就各自娶妻。他们的亲事你爹娘十分乐意操办。你说说,你的家里还有什么事?”   卢亮心里知道也是这么回事,可是娶了金素就会让爹娘不满意,李族那边还会告御状。   最重要的是他本人真的对金素一点感觉都没有,从始至终都是把金素当成能够生死相托的战友,从未想过做她的夫君。   李严见卢亮久久不说话,“罢了,朕别说你,朕的家里不也是很乱。”前世今生他的后宅都很乱。   “陛下多虑了。”卢亮倒是觉得林皇后去世之后,后宫比较平静,至少没有因为宫斗死很多的人。   李严感慨道:“人生之事十有八九不如意。朕不能事事如意。你亦是如此。”   次日,卢亮派手下给生父带去一封信,同意与小李氏的亲事,不过大婚的日子要晚,必须等到天碗制作成功。   卢父看了信大喜,请了官媒去李族提亲,就在一日之内把卢亮与小李氏的亲事定下来了。   李族的人来看望卢母,还送来许多的补品。   卢母得到了娘家原谅,卢亮又没了官司,不用担惊受怕,病情就好多了   御林军的众位将士得知此事,均是为卢亮没有娶到徐淼淼感到遗憾,不过卢亮再次与李族联姻没了官司,不会因此丢了官职,也算是庆幸的事。   清晨,徐府的大门大开,徐淼淼穿着裤装带着众人骑马出城前往封田。   原以为这么早长安城没有什么人,哪里想到,不但是官员上早朝起得早,老百姓也都起来了。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看样子都跟徐淼淼的想法一样,趁着早上凉快赶紧外出办事。   不到巳时,就赶到了沣河镇,这里挨着沣河,天气比长安稍微凉爽一些。   正逢大集,人特别的多,摆摊子做买卖的百姓快要把路堵住了。   众人在人头攒动的集市里隐约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那是花氏几个在做买卖,都是忙得脚不着地,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   徐淼淼心里替花氏几个高兴,挥挥手道:“我们走,别打扰她们做买卖。”   来到沣河南桥,这回没有碰到堵桥事件,下了马过了桥,再往前走一点快要到达徐家的封田,就看到一个穿着半臂黑衫黑色长裤无双少年玉树临风的站在河边青青的草地。   少年的旁边有两个穿着半臂灰衫的小童在玩耍,还有一个蓝衣中年妇人及一个看着马匹的半臂褐衫的壮汉。   徐佳挥动小手,兴奋的大声叫道:“神仙叔叔!”   对于她来说,官道旁边的自家挂满红通通辣椒的辣椒地可没有会画画的云义黎吸引人。   云义黎扭身朝徐佳挥挥手。他的两个侄子跑向徐佳。   “佳佳姐!”   徐佳咯咯大笑,叫道:“昭昭弟、恪恪弟!”   “你什么时候到的?”   “辰时。”从长安书院到封田比长安城府到封田要近十几里路。他又一直是早起,今个要见徐淼淼,更是不能晚来。   徐淼淼笑靥如花,问道:“你比我们早到一个时辰,都去了哪里看到什么了?”   云义黎见心上人香汗淋漓,从背后取出别在腰间的一把扇子打开给她扇风,柔声道:“我们在附近走了走,已见过了赵德他们。”邓老八去了远处的封地巡视。他没有看到邓老八。   徐淼淼低头温柔一笑,问道:“你们用过早饭了吗?”   “用过了。二妹去镇里的集市买早饭,她认得花嫂几人,就买了花嫂几人做的吃食,花嫂几人死活不收银钱。我们就沾了你的光,白吃了一顿早饭。”   “她们做的吃食好吃吗?”   “还行。”云义黎取出手帕给徐淼淼额头擦汗,扇子挥动的频率更加快了。   夏荷双手递过来羊皮水袋,徐淼淼喝了几口水,又有心上人专门送凉风,心里的躁热就少了些。   云义黎待夏荷走开,低声道:“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出汗。”   “我以前见你时,很少骑马。小梨村又没有这里这么热。”徐淼淼白了一眼云义黎,仿佛在说:出汗怎么了,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河边比田里凉快。田里还有虫子。刚才我们走了一圈,露在衣衫外的肌肤被虫子咬了几口,又痒又痛。”   “你哪里被咬了?”   云义黎抬起左臂,“你看胳膊肘这里两个大包。”   ------题外话------   有没有跟我一样当过兵的亲们,建军节愉快!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72 辣椒丰收塘鱼长势喜人   “我给你抹点药膏。虫子闻了就不敢靠近你。”徐淼淼手里多了一个红色很小圆圆的铁盒子。   打开铁盒子,里面是黄色有些油腻的膏,挖了一块涂在云义黎的两条胳膊上,又给他露在衣衫外的脖颈上抹了些。   她热热的指肚触碰到云义黎肌肤上,感觉到好凉,难怪他不出汗呢。   徐佳一眼瞧到,就哈哈的笑着大声叫道:“姑姑摸神仙叔叔,羞羞羞!”   云义黎脸颊通红,窘道:“你姑姑在给我抹药膏。”   徐淼淼不以为然,指着三个小家伙,喝道:“你们给我都过来。我给你们抹药膏。谁不过来抹等会去田里就被虫子咬得浑身是包跟苦瓜一样。”   云恪一边嚷,“苦瓜好难看好难吃。我不要当苦瓜。我要抹药膏。”一边跑向徐淼淼。   云昭见徐佳一脸疑惑,问道:“你吃过苦瓜吗?”   “没有。那是什么瓜啊?”   “苦瓜的大小跟黄瓜差不多,不过浑身都是绿豆大的小包包,炒菜吃的味道很苦,跟汤药一样苦。”云昭话毕,还张大嘴伸出舌头直摇脑袋,仿佛刚才吃了苦瓜。   “又难看又难吃。哼,比我们家原来种的籽瓜差十倍一百倍。”徐佳拉着云昭的手去找徐淼淼涂药膏。   云恪闻了几下药膏呛鼻的药味,打了两个喷嚏,吓得双手抱住自己的小胸口,问几人道:“我是不是得了伤寒,我是不是要死了?”   徐佳咯咯笑道:“你没有病,会长命百岁。”   云昭点点头道:“对。弟弟,你会活得很长很长。”   “那我们去玩。”云恪一听立刻高兴起来,就跑到一边抓蜻蜓去了。   徐淼淼问道:“我们要去地里看辣椒,还要去池塘看打鱼,你们是在这里玩,还是要跟着去?”   三个小家伙又飞快的跑过来,当了徐淼淼与云义黎的小尾巴。   辣椒地的辣椒树最高的有三尺,最矮的也有一尺多。   一个月前徐淼淼来时,辣椒树上还挂满了白花,如今花落光了,取而代之的是红艳似火已经成熟的辣椒果实。   徐府与云府封田里的几百亩辣椒结的辣椒果实品种是细长的红色天椒(长柄椒)。   天椒长在树上呈下垂状,是长角形,尖微弯曲,有点像牛角、羊角。   徐府的几百亩封田辣椒树上都挂满了红通通的天椒,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红,甚是喜人。   徐淼淼从赵德的手里接过一个天椒,撕开天椒不薄不厚的皮,一股浓浓的辛辣味飘散出来,鼻腔里痒痒,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云恪望了徐淼淼好几眼,紧张的伸手扯了扯云义黎,小声道:“淼淼姨是不是病了?”   “我没事。我是被辣椒的气味呛到的。”徐淼淼话未说完,又打了个喷嚏。   云义黎摸了摸小外甥的头发,微笑道:“她没事。她跟你一样长命百岁。”   “县主,您看辣椒的果实如何,可以采摘了吗?”赵德及王大宝几人均是紧张兮兮的望着徐淼淼。   “我尝一尝。”徐淼淼生吃了一片天椒,味道可真辣,好,真是极好,就是这个味,喜滋滋的道:“咱们地里的辣椒成熟了,味道很辣非常好。今个就开始采摘,争取在落雨之前采摘完并晒干。”   众人狂喜,立刻去招呼官奴下地采摘辣椒。   赵德的大嗓门在封田的天空回响。   “县主有令,今日采摘辣椒,包中饭、晚饭,人人有肉吃。”   “家里的七岁以上的小娃娃可以下地采摘辣椒。”   “采摘好的辣椒,全部用挑到山上的石头仓库去。”   “私藏辣椒者,重重处罚。”   左等右右等的终于等到今天丰收,再也没有比这个时候幸福而又紧张的了。   几百亩辣椒必须趁着艳阳天采摘完送到仓库。   先采摘徐府再采摘云府,总之两府的封田的辣椒最终都会进了石头仓库。   除去七岁以下的小娃娃,男女老少官奴出动,顶着烈日兴高采烈的采摘辣椒。   徐淼淼见官奴下了田地,小心翼翼的采摘辣椒,生怕把辣椒树把碰坏了,采摘的速度很慢。   她忙跟赵德几人道:“辣椒只长一季,辣椒树的辣椒采摘完之后就可以就地烧掉当成封地的肥料。”   赵德几人赶紧给官奴传达这个消息。   辣椒树不怕碰坏,这下几百名官奴可以放开了采摘,速度一下子上去了。   摘辣椒不是件技术活,小孩子都能摘,人多力量大,一会儿功夫,两亩地的辣椒摘光了。   红通通的辣椒被放在一个个的竹筐里面。   徐淼淼吩咐道:“称称亩产量多少?”   称早就准备好了,是那种能称二百斤的大称。赵德立刻亲自与王大宝、李大狗一起称辣椒。   有个黑胖的官奴老汉走过来,笑呵呵的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东边的一亩地,大概八百七、八十斤,西边的一亩地要多一点,九百一、二十斤吧。”   这位刚才一筐筐的过了手,掂过份量,凭着经验估出来的。   很快辣椒称出来了,跟黑胖官奴老汉说的差不多。   东边的一亩八百七十七斤。西边的一亩九百一十三斤。   两亩地平均亩产量近九百斤。   云义黎惊诧道:“这么多斤,可真是不少。”   徐淼淼在前世所知的辣椒种植,专业户亩产量少则千斤,多则二各斤,那是有了化肥,还有很多年的农业技术。   今生她的封田第一年种植辣椒亩产量就达到了八、九百斤,都快跟前世的专业户一样。   除去辣椒的种子品种好,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邓老八、赵德几人及众位官奴全力以赴的精心种植。   “不少。很好。他们都非常辛苦。府里定会有赏。”徐淼淼的肯定传开了,众人均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赵德找了几个汉子官奴,让他们专门负责把辣椒挑到石头仓库去。   那用来存放辣椒及果园果子的石头大仓库一个月就在山上建好了,特意用石头建的,为了防潮,地基撒了厚厚的一层石灰。   徐淼淼留下半筐辣椒,吩咐赵德中午用辣椒炒五花猪肉给官奴们吃。   负责做中饭的几个官奴婆娘听了赵德的话,又惊又喜,而后有人问道:“这么精贵的辣椒就让我们炒了肉吃,这能使得吗?”   “听说辣椒能卖很多银钱,我们有这么好的命吃辣椒?”   “县主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她既然吩咐了,你们听令做就是。”赵德除去把半筐辣椒放下,还给了五两银钱,让几个婆娘去集市买猪肉、大米去。   几个婆娘等赵德走远了,一边议论一边拿家伙兴高采烈的去找赵老汉牵驴车赶集。   “县主真是活菩萨,心肠太善良了,竟是给我们这些卑贱之人吃全天下独一无二的辣椒。”   “是啊。南北地都没有辣椒,听大管家说就连外国也没有辣椒。我们不但种了辣椒,还能吃到,真是十分荣幸的事。”   “一亩产八、九百斤辣椒。哎哟,当初要是那几百亩地没有种上麦子,全部种上了辣椒,现在丰收就能多出几万斤辣椒。”   “天啊,一斤辣椒要是卖五十个铜钱,那就是多少花白白的银子。”   “难怪当初县主气极了惩罚了那些人。”   “我听说那三个人已死了,他们的家人转成军奴,都去了北地极寒冷的地方。”   奴仆分为家奴、官奴、军奴。   家奴是家里的奴仆,每个月有一点点的月银,只要不做坏事,流动性比较小。   官奴是官府的奴仆,有隶属官府,也有隶属官员的。   云族的几人就是隶属官府的官奴。谁在官府当主官,谁就是他们的主子。官员的流动性大。他们就得适应每一位官员及官员的家眷。   徐府封田的官奴就是隶属官员这一种。如果皇帝对徐府不满,可以随时把官奴收回改赐给别的官员。   军奴就是隶属军队的奴隶。一般都会押送到没有人极贫穷的边防。   女子当了军奴,就成了军妓,变成军官及将士发泄欲望的对象。   男军奴常常时战时被当成人肉盾站在军队的最前方。   三种奴仆,军奴的生活环境及待遇最差,比官奴还不如。最好的是家奴。   “活该!”   “他们还连累了我们。”   “我们家的老头子差点听了他们的话跟着去种麦子,亏得我家那位胆小死活拦住了老头子,不然我们家的所有收入都得减半,还得住在木房子。我也不会捞着做大锅饭的好差事。”   邓老八从云族的封田巡视返回时,见到众人在田地热火朝天的采摘辣椒,听说亩产量达到近九百斤,徐淼淼来了,还把徐佳带过来,哈哈大笑,像个年青小伙子一样,跑去见人。   徐淼淼几人正由赵老汉陪着巡查鱼塘。   赵老汉愁眉苦脸的跟徐淼淼禀报,每天鱼塘都有鱼死掉的事。   徐淼淼见赵老汉都愁的瘦了一圈,安慰道:“天气太热,塘里的水不是流动的,鱼在塘底太热就热死了。这不怪你。没事。你不要发愁担心。过些天,天气不热了就好了。”   她本来想今个打两网塘鱼,中午就在这里做来吃,余下的带回府去晚上吃。   现在怕打网把鱼惊了死的更多,就没有开口。   赵老汉每天都去向沣河镇里及附近村子养鱼的百姓请教,光是酒、肉就花了几百个铜钱,那些人都是老实的好人,真心的传授经验。   现在那些人的鱼塘里的鱼也死,可是赵老汉总觉得是自己没有养鱼经验的原因。   赵老汉看着赵德几人管的辣椒种的那么好,再对照自己负责的鱼塘,心里都愧疚死了。   他拿的月银只比赵德少一两银钱。可是他干的活就这个样子。   今个要不是有云族族长云义黎这个外人在,赵老汉都要难过愧疚的在徐淼淼的面前哭出来了。   “我以前没有养过鱼。我没想到养鱼这么难。”   “赵伯,没事,你的心思别这么重。”徐淼淼再次安慰。   云义黎开口道:“养鱼不像种辣椒。辣椒长在地里,谁都能瞧到看到,特别是成熟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色,看着就喜庆。鱼是长在水里,你们府里的池塘水深,看不到水里的鱼长得什么样,也不知道辛辛苦苦养鱼,成果是什么样,心里就没谱。”   “是。我就是心里没谱。”赵老汉一听这话说到心坎里去了,目光感激的望向云义黎。   “淼淼,你不是说要吃塘里的鱼吗?打一网鱼瞧瞧鱼长得有多长多大了,鱼肉味道如何?”   “天气太热,我怕撒网惊了满塘的鱼。”徐淼淼说出了顾虑。   云义黎反问道:“鱼在塘里不就是让人打来吃的吗?”   长安、沣河镇的集市里天天都有人卖鱼,那些鱼不可能都产自河里,肯定有产自池塘的。   他对鱼一般,觉得鱼的刺太多,吃起来麻烦。   他的三个弟弟都很爱吃鱼,林二妹每天都会做鱼。   据他所知,每日早晨都有渔民给长安书院的饭堂送去鱼,还有渔民在书院的大门不远处卖鱼,这些鱼都是产自池塘。   徐淼淼菀尔,“好了,我说不过你。那就找人来打几网鱼,给你家、我二姥姥家都送一些去。”   这些天,她没少吃海家送过来的南地水果,包括果肉又大又圆又甜果核极小的荔枝。   海家在南地的奴仆把荔枝用冰块装好,用快马运输,从南地至长安沿途设了几站,凡是快要坏掉的,就直接在当地高价卖出,能够减少成本。   就这样荔枝运到长安,成本也达到了一斤十五两银钱。   海家嫡系每人能分到一斤多的分量,庶系也就二、三两,都是尝个鲜而已。   赵氏把海青滇的那份荔枝给徐府送来。邓樱把海从文的那份给送来。   两份合起来也有三斤多。   云义黎高声道:“二妹,这两日家里不用买鱼了。”   林二妹笑眯眯过来道谢。   徐淼淼道:“谢什么,没有你们主子劝我,我连网都不撒。”除了给两府送鱼,还要送辣椒,就是不知道喜不喜吃辣。   鱼网早就买了,还不止一张网,平时打几十斤鱼用的小网及打千斤用的大网都有。   不但有鱼网,还有小木船呢。这样人可以划着木船去池塘中央撒网,干塘里也可以把偌大的网扯开。   赵老汉立刻去把两个会撒网打鱼的官奴叫来。   很快,第一网下塘了,打上来十几条鱼,草鱼、鲤鱼都有,大多是近一尺长的。   三个小孩子兴高采烈围着在塘边草地上乱蹦挣扎的活鱼。   徐淼淼笑道:“这才几个月,咱们塘里的鱼就长得这么大了。真好!”   鼻梁有些歪的官奴一边用粗糙的大手把挂在网上的活鱼扯下来丢到草地上,一边激动的道:“县主,咱们塘里的鱼吃的都是好草,还吃糠皮,长得快也肥。这一网每条都能有两斤。”   赵老汉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让官奴继续撒网打鱼。   连着三网下去,一共打上来六十几条,连着第一网,差不多八十几条,一百六十多斤鱼了。   徐淼淼下令道:“再打两网。”今个辣椒丰收,塘鱼长势喜人,要好好庆祝一下。   林二妹在扬州呆的那几个月,买鱼买出经验了,蹲下来看着满地的活鱼,夸赞道:“这鱼的鱼鳞整齐,鱼眼珠子饱满,一看就知道做出来味道很鲜美。”   云义黎笑道:“淼淼,我就等着吃你家的鱼。”   邓老八跑过来,看到地上这么多的活鱼,这在邓村哪里有过这么多的鱼,眼睛都亮了,大声夸赞道:“赵哥,你养的鱼可真好啊,你这几个月可没白下功夫。”   赵老汉看到一条条的活鱼被官奴装进了筐子,听得到众人的肯定及夸赞,终于不再烦闷,老脸上挂起了笑容,说话又恢复了以前的大嗓门。   邓老八抱着徐佳哈哈大笑,跟赵老汉道:“我那辣椒丰收了。你这鱼再过几个月肯定大丰收。”   赵老汉有了信心,高声道:“借你吉言。”   “吃鱼要吃鲜。一百斤鱼送到我二姥姥府里去。”徐淼淼给夏荷 嘱咐道:“再送五斤辣椒,就说是做菜用来调味的,放一点点就能很辣,胃肠不好得别吃辣椒。”   “是。”   “六条鱼、两斤辣椒送到云府。余下的鱼全部送回咱们府。”徐淼淼挥手让夏荷这就出发。   夏荷立刻带着两个护卫这就骑着马去送鱼与辣椒,这样海、云两府的人午饭就能吃到。   徐淼淼又派人传话给赵德,“我们中午吃鱼,做成两份,一份放辣椒,一份不放。”   很快,午饭除了吃辣椒炒肉还吃炖鱼的喜讯就传开了。   正在干活浑身是汗的官奴均是兴奋高兴的大笑,心里对徐府十分的感激   云义黎把徐淼淼拉到一旁去,低声问道:“你不给宫里送辣椒?”   “等下午我回去了亲自送去。”徐淼淼给宫里送吃食,特别的小心谨慎。   她若是不能亲自去,就让曾经在御膳房里呆过懂得各项规矩的冬梅送去。   辣椒是从未有过的农作物,她想着还是亲自去一趟宫里送去。   云义黎问道:“你以府里的名义给朝廷上折子吗?”   徐淼淼有些纳闷,反问道:“上什么折子?”一个辣椒也要上奏折,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   云义黎轻声道:“上奏折歌颂陛下登基,龙恩浩荡,你们家来到长安种出新的农作物。”   徐淼淼噗嗤笑出声,这个云狐狸真是写奏折上瘾,有什么事就跟写奏折扯上关系,“我可不会写奏折,你帮我们家写。”   云义黎含情脉脉,柔声道:“我也正有此意。”   徐淼淼脸颊微红低下头,“我记得上次来,大宝说为了识字也为了记帐方便,买了两套文房四宝来着。你现在就写,下午我回府抄一遍。”   “好。”云义黎便去找赵德。   徐淼淼怕打扰云义黎写奏折,就跟三个小孩子去了河边有树荫的地方玩。   赵冬至在山上的果林听一个除草的官奴说徐淼淼来了,巡视了辣椒地、鱼塘。   他左等右等不见徐淼淼过来巡视果林,就下山去,看到几个官奴挑着一担担红通通的辣椒快步往石头仓库走去,心里很是羡慕。   他负责的果林有几种果树,老果树已经结了果子但没有成熟,新果树刚栽活没多久,还结不了果。   什么时候所有的果林也大丰收就好了。   “县主,你去不去果林,果林,瞧瞧?”   “我中午用过饭去果林会转一圈。”徐淼淼心里也是惦记自家果林。   赵冬至得了这话,立刻咧嘴微笑,而后又返回果林去等待。   云义黎写好了奏折拿了过来,让徐淼淼过目。   他在来之前就想过了这件事,为了帮助李严得民心树立威信,在辣椒上面不止要写奏折,还要做一件事。   “你这字写在什么纸上面都非常的赏心悦目。”   “你看内容如何?”   “你真是才华横溢。”   这篇奏折,云义黎即用简单易懂的话语详细的介绍辣椒,还在最后附了一篇《辣椒赋》。   徐淼淼不夸赞云义黎都觉得过意不去。   “淼淼,我对于辣椒还有一个建议,你可要听听?”   徐淼淼娇声道:“你说啊。”   ------题外话------   非常感谢亲们送的钻花票及订阅。这些都是我写文的动力。   八月愉快。   ☆、173 义黎献计助帝父女相见   云义黎收到心上人一个妩媚撒娇的眼神,心狠狠跳了几下,连忙扭开脸望向远处蔚蓝的天空,“你曾给我说过,辣椒晒干之后能够保存多日不腐烂变质。”   “对。在阴凉的地方放一年都不会坏。”   云义黎环视四周,俯在徐淼淼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再过些天,展示天碗,同时展示干辣椒。”   徐淼淼差点笑出声来。绿天碗里面放着红辣椒,然后一群群的百姓围观。这画面简直不要太搞笑。   “百姓喜欢。”云义黎见徐淼淼有些不相信,便道:“我在扬州时,寺里展示舍利子,说是高僧坐化焚烧后得来的,方圆几百里的百姓纷纷到寺里瞧看,哪怕是汛期,也有许多的百姓过来看。”   徐淼淼前世见过舍利子,就是人骨化成的,有点像石头,个头不大很小。   云义黎一本正经的道:“辣椒天下独你家种出来了。老百姓肯定特别想瞧瞧辣椒长得什么样子。”   徐淼淼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点点头道:“好。我向陛下建议。他要是不采纳,那我也没有办法。”   云义黎十分自信的道:“你们家在给陛下造势,在为他获取民心,他肯定会同意。”   徐淼淼眼珠子一转,“干辣椒可以摆出很多的造型,要是展出的话,就把干辣椒摆出一些图型,兔子、羊、牛、猫。”   天碗与辣椒联合展览,想想这要是在她前世真是很奇葩的事。今生偏偏就有可能发生。   “这是陛下要展示,辣椒要摆图型,那就摆出龙,越大越好!”   “你可真是敢干。”徐淼淼想想红红干辣椒摆出龙型,也是蛮壮观的。   “过奖。”   “呸。你别骄傲。”   “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云义黎的目光落在了徐淼淼的红唇上面,而后自嘲的微笑转身。   他与她这都见面许多次,也单独相处过。他就是没有胆量做到干娘信里说到的事。   徐佳鼻子用力的嗅了嗅,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道:“姑,什么味道,好香啊?”   夏风吹过,徐淼淼笑道:“这是炒辣椒的香味。”   “哦,我们马上就可以吃到辣椒了。”   云恪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当哥哥的云昭动作稍微慢点,就被徐佳抢了先拿帕子给云恪擦口水。   以前,徐佳时常给赵六风擦口水,动作练得非常麻利。   云恪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小声道:“谢谢佳佳姐。”   “嗯。我小时候特别馋,也流口水。”徐佳好像她现在已经是大人了。   徐淼淼特意给三个小孩子嘱咐道:“你们要是嫌辣椒太辣,就只吃肉,不要吃辣椒。”   “为什么啊?”   “辣椒会把你们的小舌头辣得红通通的胀得发痛。肉吸收了辣椒的辣味,没有辣椒那么辣,可是还有点辣味。你们就吃肉吧。”   云恪跟云昭嘀咕道:“辣椒的味道这么香,肯定很好吃。我要吃辣椒。”   徐淼淼有些神秘的把三个小孩子带到一旁去,轻声道:“我还告诉你们一件事,吃了辣椒,明个解大手屁眼也会辣的隐隐作痛。”   云恪双手捂住屁股,目光坚定,一本正经的道:“噢,我不怕屁眼痛。我还是要吃辣椒。”   云义黎站在不远处,表情有些尴尬,目光望向天空。   大灶的辣椒炒肉出锅,鱼也炖好了、大米饭也熟了,所有人甩开膀子开吃。   红红的辣椒炒五花肉片,色香味俱全。   鱼是刚从塘里打出来的,非常的新鲜,有辣椒提味,又鲜又辣。   “好辣。可是很好吃。”   “我这辈子没吃过比辣椒更好吃的菜。”   “越吃越辣,越辣越想吃!”   “这可是我自己亲手种的大唐国第一茬辣椒。”   “这样的好事竟是让我这个将死的老头子赶上了。”   “别说话。多吃肉鱼辣椒。”   官奴拿着大碗去打饭菜,打好了因着身上都是泥土,也不回家去了,就蹲在阴凉的地方吃,一个个吃的满头大汗,却十分的满足幸福。   有十几个老头子老妇当了几十年的官奴,从未遇到过徐家这样好的主人,感激的都落下了眼泪。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赵兰从长安赶过来了,正好吃午饭。   她还沉浸在几百亩红红辣椒封田带来的震憾之中,嗅到浓浓的辣味肉鱼香味,打了好几个喷嚏。   徐淼淼笑道:“有鱼有肉有辣椒。你可来得正是时候。”   赵兰激动的道:“姑,原来那就是辣椒,生得真喜庆。”   “看你满头大汁热的,快去擦把汗过来吃饭。”   徐淼淼几人是在专门留给她们的一间饭厅用饭,除了大米饭还有一盘子从集市买回来的白面馒头,吃的菜多了一个炒茄子、炒鸡蛋及鸡毛菜汤。   云恪一边辣的流着眼泪,一边激动的把辣椒往嘴里塞,“好好吃哦。”   云义黎吃过一块辣椒,就被辣的不敢再吃了,对于五花肉片是极喜欢吃的,放了辣椒的炖鱼肉也吃了不少。   邓老八被辣得脸色紫红,仍是坚持吃辣椒,一顿饭吃完,出了几身汗,头发都湿了,像掉进河里刚爬出来。   徐淼淼前世是爱吃辣的,不然今生一到长安就大面积的种辣椒。   不过今生她的这具身体可是第一回吃辣,有点不适应,也是辣得出了好多的汗。   “这个辣椒,吃的次数多了,就不怕辣了,并且一顿饭不吃还没胃口。”   徐佳问道:“姑,那以后我们能天天吃上辣椒吗?”   “当然呢。我们家有这么多亩辣椒。你想怎么吃辣椒就怎么吃。”   用过饭出了饭厅,管理后勤的王大宝特意过来禀报,用辣椒的猪肉、炖的鱼全部吃光了,大米饭不靠吃,煮也来不及,就把本来是晚饭吃的白面馒头拿出让官奴吃了。   徐淼淼微笑道:“辣椒下饭。我们几个比平时都多吃了。”   邓老八哈哈大笑,“我一个人就吃了一盘白面馒头,那足足有七个,还吃了一大碗的白米饭。”   云义黎倒没留意吃了几碗,听二人一说,回想了一下,刚才这顿竟是比平时多吃了三大碗白米饭。   徐佳用手比划着碗的大小,“我吃了一碗半的白米饭,还有好多的肉肉、鱼,嗯,还有辣椒。”   徐淼淼嘱咐道:“天气热,在地里干活怕中暑,辣椒吃多了也上火,你派人去集市买绿豆煮汤解暑,再按人头每人买个梨子。集市上要是散了,就去镇里买。”   王大宝得令,赶紧派几个厨娘去买大米、绿豆、梨子,而后让她们向赵德报帐。   赵德跟众位官奴高声道:“县主说了,现在太热,全部休息半个时辰,下午好好干活,除去包晚饭,还有绿豆汤、梨子吃。”   绿豆的价钱跟猪肉差不多,梨子也不便宜。   方圆几百里就没听过哪府对官奴这么好过。   众官奴均是感恩戴德。   之前受人蛊惑把几百亩地种了麦子的官奴,在别的官奴的冷嘲热讽下,好些人愧疚的呜呜哭。   当时他们真蠢真傻,不听东宫乌大人的话,竟是听信官奴的话,把地种了麦子。   那可是好几百亩地,要是都种上辣椒,就能多采摘一天,能吃到两饱比过年还好的饭菜,还有绿豆汤、梨子。   现在没了。什么福利都没有了。还连累了别的官奴。   这些官奴一年到头忙死忙活的,吃一顿肉、鱼就能生出许许多多的感慨。   徐淼淼用过饭,就去巡视果林。   方圆十几座山有一半都是徐府的果林,烈日当空,徐淼淼怕热,只看了一座山,听赵冬至介绍了一下情况。   她原本对果林是有些想法的,不过老爹与哥哥都不在,嫂子又怀着身孕,现在府里的事太多,辣椒田、天碗、酒楼,还有一个正在筹备的大买卖,实在顾不过来。   “冬至侄子,果林弄得不错,就保持这样,注意防走水防虫灾。”   天干物燥,果林最怕的就是着火,烧得一干二净,其次就是怕虫灾,把果子全部啃烂。   赵冬至连忙应下。   花氏等人听闻徐淼淼来了,辣椒丰收,做完买卖就赶过来了。   这些日子,她们几个妇人只要闲下来,就会到封田,帮着夫君管理女官奴。   有好几个青年女官奴,姿色不错,以前在旧主家的府里,为了少干活多得吃食,牺牲色相勾引管家,已经无耻到没脸没皮了。   这次她们的主家变成了徐家,故计重施,用尽手段勾引赵德几个,连赵老汉都不放过,特别是有官职在身的邓老八。   有个女官奴甚至大胆到半夜去敲邓老八的门,结果不言而喻,被邓老八的大嗓门大骂滚蛋。   有一次,赵德去田里巡查,被一个女官奴从背后抱住,劲比牛还大,竟是把他带倒滚进了辣椒地。   赵德把辣椒看得比命还重要,一看压倒了两棵辣椒树,用尽全力把这个女官奴推开,还给了女官奴肚子一拳。   花氏知晓后气得与小花氏一起把这个女官奴绑起来狠狠的打了一顿,饿了女官奴一天一夜。   还有几个年迈的女官奴,手脚不干净,今天偷别人家晒在屋顶的鞋,明天溜进别人家的厨房顺走一颗蒜。   她们偷的是小物件,可是对于官奴人家来说,这可就不是小物件了,就把此事禀报给赵德。   赵德设了圈套,把她们抓个现形,交给花氏去管。   花氏就把她们拉到院子里去罚跪,一边跪一边扇自己耳光,还要以自家亲人的性命发誓不再偷窃。   这个法子虽说有点过头,不过效果很好。   好些天没有听到谁家丢了针、鞋、蒜、玉米面的事了。   徐淼淼笑道:“你们来晚了,我们午饭都吃过了。”   赵兰跑过去亲热的跟花氏几人说话。   花氏上下打量,夸赞道:“兰兰,你变白了,也变美了。”   刘喜儿笑道:“我听二宝说大唐麻花铺的生意特别红火,你成了东西市的名厨。”   赵兰谦虚的道:“生意是很红火。我呢,就是个炸麻花的,可不敢叫名厨。”   刘喜儿很自然的拉住了赵兰的手,走到一旁去,低声问道:“等忙完了辣椒地的事,我与大宝就请个媒婆去给你提亲,你说是去淼淼姑,还是去德叔那里提亲?”   赵兰羞得低下头,“我先问问淼淼姑。”   “好。那我可让二宝直接去问你结果了。”刘喜儿轻轻拍了几拍赵兰的手,“二宝一天不与你定了亲事,这个心里一天就不踏实。”   赵兰只是微笑。   “还有啊,我与大宝商量过了,把洋芋蛋接到镇里来。”   赵兰抬头问道:“为什么?”   “二宝太忙,顾不上管洋芋蛋,你以后进门了,还有五风、六风要管,也顾不上洋芋蛋。”   “可是长安有长安学堂。”赵兰心道:难道是因为长安学学堂的学费太贵了,就不让王三宝上了?   刘喜儿轻声道:“我都打听过了,镇里有学堂,教书先生是位举人,他教的学生也有考中长安书院。洋芋蛋要真是读书那块料,回到镇里上学堂也能出人头地考中秀才。”   家里面现在真得不缺供洋芋蛋上长安学堂的银钱,可是洋芋蛋不争气,不好好读书,竟是逃课。   王二宝为了洋芋蛋逃课、不做功课的事,动过手也不管用。端午节前来看望王大宝时,特意把此事说了。   王大宝想着沣河镇这边除了他,还有刘喜儿、高大姑,一共三个大人,怎么着也能把洋芋蛋管住,就跟刘喜儿商量后决定,把洋芋蛋接到这边来。   洋芋蛋要是再不好好上学堂,那只能让他学着种地或是做买卖。   一切就看洋芋蛋个人的造化了。   赵兰欲言又止。此次她还不是王二宝的媳妇,还不是王家的人,管得太多可不好。   过了一天最热的时候,徐淼淼等人离开封田返回长安。   徐淼淼接受云义黎的建议,把邓老八也带回来了。   邓老八再舍不得辣椒地,也是非常听徐淼淼的话,就这么回到了已经离开两个多月的长安徐府。   邓红见到了邓老八,自是十分欢喜,又听众人说辣椒大丰收,喜的热泪盈眶,抚摸着隆起来的肚子,“我自从怀上这胎,不知怎地就比以往爱流泪。”   徐淼淼笑着跟邓老八道:“上次云恪来咱们府,指着嫂子的肚子说是个小妹妹。”   邓老八哈哈大笑。对于他来说,只要爱女生的娃,男娃女娃都非常欢喜。   邓红俯身问徐佳,“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妹妹。”   徐淼淼目光探究望了邓红两眼,柔声问道:“小佳佳,你不喜欢弟弟吗?”   前世在古代生儿生女不一样,在现代社会进步,男女平等,生儿生女就一样了。   今世大唐国处于封建社会,仍是男尊女卑,特别是富贵家族,生儿生女可不一样。   徐磊现在是郡公世子,将来当上郡公,徐文就会是郡公世子继承爵位及整个郡公府。   徐淼淼已经给邓红把过脉,这一胎就是儿子。   这个小婴儿长大了只能继承一部分郡公府的财产,无法继承爵位。   若有小人挑拨,邓红的想法改变,为了亲生儿子继承爵位,不择手段,徐府内斗可就毁了。   徐佳小大人似的摊开两手,“不喜欢。我要是再有个弟弟跟六风一样脏兮兮,可就麻烦了。我得操多少心啊?”   邓红捧腹大笑。   赵兰表情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呢,多亏了佳佳帮我管着六风,不然他到现在还是个脏娃娃。”   邓红打趣道:“佳佳,我要是给你生个妹妹,你也得帮我操操心。好不好?”   徐佳一本正经的道:“好吧。谁叫我是当姐姐的呢。我总得有个当姐姐的样子吧。”   邓红想到了多年前,姐姐邓氏对她的照顾对她的好,如今徐家富贵了,姐姐却死了,一天福都没有想过。   她嫁给徐磊时,徐家已经过上好日子了。她什么也没为徐家做过,却是一直享福,还有了诰命。   如果姐姐邓氏不死,这些都轮不着她。   她可能上吊死了或是背着和离的名声在邓村无比艰难的活着。   是不是她的命硬,把姐姐克死了,而后得到了属于姐姐的一切。   命硬克姐的想法是她住在金城的琰王府时听到王府的家生子小声议论之后有的。   她这么一感慨,又有些胡思乱想,眼泪就哗哗的落下来,止也止不住。   徐佳一脸紧张,问道:“娘,你怎么哭了?”   邓红双手把徐佳搂进怀里,“我的佳佳真是好娃娃,这么懂事。以后我把你妹妹生下来,一定会让她听你的话。你们好好相处。”   徐淼淼问道:“嫂子,你今个这是怎么了,是在府里呆久了就有些心烦还是想我哥了?”有些女子怀孕就容易抑郁。   邓老八担忧道:“红红,你怎么了?”   “没有。我挺好的。我是见到我爹高兴的。”邓红望了望徐佳,又望了望邓老八,赶紧把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东西抛掉。   “嫂子,你与邓伯说话。我去书房,稍后进宫把辣椒送给陛下。”徐淼淼原本是想直接带着邓老八去面见李严,现在想想还是先见了李严问问情况再说。   邓红待徐淼淼走后,问道:“爹,妹要带你进宫见陛下?”   邓老八笑哈哈道:“对。”   邓红喜道:“田里那么多人会种辣椒,妹偏偏只选了你见陛下。”   “是。赵德下得功夫可不比我少,捞不着见陛下。”   “妹总是想着你。”   “淼淼这不是看着你们一家四口的面子上吗,哦,现在是五口。”邓老八一说起邓红肚子里的娃,就喜得合不拢嘴。   他甚至想专门派个人去刘村,把邓红过得非常幸福怀孕的事告诉刘家人,气死他们。   邓红问道:“陛下要是送给你宫女,你要么?”   “我要宫女干什么?哦,要来侍候你?”这辈子托女婿的福穿上了官服,梦里都笑,觉得给徐家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升官发财美人邓老八可压根没想过。   “村里的汉子有了银钱就买女子回来。”邓红是想着老爹老在封田,一个人过蛮孤单的。   “得了。那是他们心肠坏,有了银钱就忘了元配。不要脸,王八羔子,忘恩负义。”邓老八哇哇大骂村里的那几个买了小老婆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的堂弟堂侄。   “你总去封田,又是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你别乱想了。我身子骨好得很,一顿能吃一大盘馒头一盆肉。”邓老八有些生气的瞪了邓红一眼,“你打消这个念头,不许再提。”   邓红笑道:“好。”   邓老八板着脸道:“你笑什么。亲家那么大的官,都没有续弦,也没有什么女人,我一个大字不识种地的,还瞎折腾个啥劲。”   邓红一听收了笑容,心里对老爹与公公又添几分敬佩。   邓老八吃了个大桃,汁水甜的把嗓子都呛着了,一脸的幸福知足,吃完桃,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邓红挑了跳眉,还未开口,邓老八就急道:“那个婆娘不是个好东西,到处勾引人,半夜三更来敲我的门,我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婆娘,真想一巴掌把她扇飞。”   “你说的这个女子是谁?”   “就是封田的一个女官奴。哦,原来你不知道?”   “现在我知道了。”   邓老八挥挥布满茧子十分粗糙的大手,“知道就知道了。她下回再敢这样,我可就真打她。我这一辈子名声一直很好,可不能毁在她手里。”   邓红呵呵的笑,心情变得非常好。她老爹就是这么本分,一直给死去的老娘守着。   过了一会儿,徐淼淼进宫去了。   邓老八比较健谈,许久没见爱女,肚子里攒了一堆的话,屁股坐在大厅就不动了,一直说了快半个时辰的话。   徐佳睡醒午觉过来,“姥爷,你身上有汗臭味很重。”   “哈哈,是不是把你薰着了。”邓老八这就去沐浴。   说来也巧,邓老八刚沐浴换上干净衣服,宫里来人,“奉陛下口谕,宣邓大人即刻入宫。”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74 日进斗银榜眼郎体贴送冰   邓老八要去换官服,太监笑说不用,请他这就骑马进宫。   “红红,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   “爹,我没事,你与妹别着急回家。”邓红与徐佳送邓老八至府门。   夕阳西下,邓老八顶着金色阳光骑马进了皇宫,步行来到了东宫,站在巍峨庄严的宫殿之前,宛如做梦,悄悄伸手用力捏了一下大腿很疼,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东宫大殿前的广场中央,几个穿着青衣的宫人正在一名穿着蓝裙的容貌清秀的小女子指挥下烤着全羊,空气里飘漫着浓郁的肉香及辣椒的辣味。   这名小女子正是凯旋楼的第一主厨小青。   她的厨房由凯旋楼挪至了此处,现场给李严、李南制作烤全羊,在徐家独门调料上加上了用辣椒沫。   不远处坐着四个人,坐在中间的是整个皇宫的主人李严,另三人是徐淼淼、李南与流云。   原来李严见到了辣椒之后,立刻要品尝辣椒的味道。   李南早就惦记着吃凯旋楼的烤全羊,可惜不能出宫,正好借此机会提出来。   辣椒只能做为烤全羊的调料,不能做为主料,徐淼淼一边召来小青,一边教东宫的御厨做几道以辣椒为主料的菜肴。   李严不拘小节,李南更是如此,父子二人一拍即合,直接让小青在广场烤,这样非常直观。   流云声音不大不小的道:“早就听说凯旋楼的生意极好,全羊宴里的烤全羊是人间第一间美味,今个终于能尝到。”   上次出宫拿烧鸡、面皮去看望师傅,路过东市,差点去凯旋楼偷只烤全羊回宫吃,不过想想这酒楼有徐淼淼的份子,就忍住没去。   她回来在李南面前唠叨了两句,后者跟她想法一样。   徐淼淼菀尔,“我国美食极多,烤全羊可称不得天下第一,不过能成为一道名菜。”   李严不动声色的咽了一下口水,道:“如今连我都知晓凯旋楼靠着全羊宴日进斗银。”   李南坏笑道:“父皇是不是后悔当初把凯旋楼还给了表叔?”   李严道:“是有那么一点。不过这凯旋楼另一个主人是你姑,我看着你姑的面子,也得把它还给青滇。”   徐淼淼微笑道:“您是看在丽荣的面子上吧。”   “我还真是瞧在你的面子。”李严伸长脖子,问道:“这羊肉何时才能吃?”   徐淼淼高声道:“小青,把最好的羊后腿肉切了,一半放辣椒,一半不放,给陛下品尝。”   邓老八到时,一只烤全羊的羊肉都被四人吃光了,只剩个羊骨架,可是羊肉与辣椒的香气仍在,把他馋的一张嘴口水就毫无防备的直接溢了出来。   李严连忙上前伸手扶起羞愧无比的邓老八,温声道:“邓伯莫尴尬,刚才我也是这般。”   李南摊开双手道:“只怪这烧全羊,这辣椒太好吃。”   徐淼淼柔声,“邓伯,你来晚了错过了烤全羊,不过东宫的御厨做了辣椒炒鱼块、辣椒炒鸡蛋、辣椒炒猪肝、辣椒蒸排骨,你可以多吃些。”   李严有些得意的朝李南道:“我肚子还留着地。”   李南挑眉笑道:“父皇,刚才那些羊肉对于我来说,相当于酒宴的凉菜,刚刚开胃而已。”   李严目光宠溺,“你小子胃口变得这么大了。”   流云跟徐淼淼道:“平素陛下晚上不怎么吃荤腥,今个也是破了例。”来宫里也快两年了,对于李严的生活习惯了解一些。   邓老八跟着几人去了饭厅,在那里看到了等待他们一起用饭容貌还算美貌的海丽荣。   李南介绍道:“这位就是红红舅娘的爹邓爷爷。”   海丽荣由胖宫女搀扶着起身。   徐淼淼在海丽荣耳边低声道:“以前家里穷,没有吃食,过年就靠着邓伯送来的玉米面过活。”   海丽荣立刻鞠躬行礼,道:“邓爷爷。”   “这可使不得。”邓老八兔子似的跳开了,“太子妃叫我邓老八。”   李严微笑道:“夫唱妇随。丽荣随南儿叫邓伯做邓爷爷就对了。”目光落在半桌红通通的菜肴,心里充满了期待。   李南坐在海丽荣身旁,“你刚才不去吃烤全羊,我告诉你极好吃,再来两只我们几人也能吃得连肉渣都不剩下,你就后悔去吧。”   “可吃不惯羊肉。”那玩艺膻味重得不得了,一闻到就想呕吐,何况吃呢。   “我姑在羊肉上面放了独特的调料,今个又添了辣椒,烤的时候就香气四溢,滋滋冒油,都快把御兽园的鹰都引来了,烤熟了吃一口,那个肉香绝妙。”   流云特意道:“一点膻味都没有。”   李严夸赞道:“甚是好吃。难怪有人愿意以千两银买全羊宴。”   海丽荣惊呼道:“千两?”   李南不忘打击海丽荣一颗贵女高贵的心,“好了。瞧你这小架子气的,千两算什么。我姑会赚银钱的法子多着呢。”   徐淼淼谦虚的道:“也不是每天都有人愿意出千两银买全羊宴。”这几日是中、晚都有外国巨商点了全羊宴,不过以后就不见得天天都有了。   美味当前,众人吃了几句话就开始品尝。   东宫的御厨做的这桌菜,一半是以辣椒为主料的菜,一半是滇菜及家常菜。   海丽荣爱吃的滇菜就两道,吃了几筷子见众人都对放了辣椒的菜赞不绝口,仍是不想去品尝。   她的性子倔强执着,喜欢一样东西会喜欢很久,在饮食上面也是如此,一直喜欢滇菜,这么多年都没有改变过。   胖宫女朝海丽荣使了个眼色。心道:我的太子妃,辣椒是徐县主南家里献上的,今个又有皇上、陛下在场,你好歹尝一、两口的给徐县主一点面子。   海丽荣就夹了辣椒炒鱼块里的鱼块放在碟子里,又夹了块辣椒蒸排骨的排骨。   做为在南地边防长大的她来说,最爱吃的就是鱼,其次是鸡、牛肉,对于猪肉还凑合,压根就不吃羊肉。   李南问道:“味道怎么样?”   “这是个什么味道,我以前从未吃过。”海丽荣实话实说。   “好不好吃?”   “没吃出来好不好,我再尝尝。”海丽荣又夹了辣椒炒鸡蛋的鸡蛋。   流云问道:“如何?”   “我还得尝尝。”海丽荣夹了最后一道用辣椒为主食材炒的菜,这道菜另一道主食材是猪肝。   在大唐国,只有很穷的百姓才吃猪的下水,富贵人家从来不吃,更何况皇宫的人。   不过自从李南来到皇宫之后,就打破了这个惯例,御厨都得学会做猪下水、猪头、猪脚的菜。   今个猪肝是很新鲜的食材,徐淼淼特意让御厨与辣椒炒着做一道既下饭又大补铁的菜。   “到底好不好吃?”   “好吃。”   “那你多吃些。”李南坏笑着把辣椒炒猪肝往海丽荣的碟子里夹了好几筷子。   海丽荣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道菜。”   李南柔声道:“荣荣,你的口味与众不同,这道菜正对你的口味。”   海丽荣脸颊羞红。   徐淼淼瞟了李南一眼。   李严夸赞道:“辣椒是个好物,与什么食材炒在一起,味道都好。”   邓老八心里十分自豪,也没那么拘束了,放开肚子吃起来,还品尝了两道滇菜,咸得要死像打翻了盐罐子,还酸的要命像在醋瓶子泡过,只夹了一筷子就再没吃过。   李严和颜悦色道:“邓伯,明个你一早就进宫,在宣政殿外候着,到时早朝我会宣你,你不要担心,上了朝堂,我问你什么,你实话实说就是。”   邓老八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这辈子竟是要进话本里屡屡说到的宣政殿上早朝。邓家祖坟冒烟了。他这是积了几辈子的德,才有这样的际遇。   徐淼淼微笑道:“大哥,饭桌上就不要说朝堂的事。看把邓伯给高兴的,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饭后,徐淼淼与邓老八要走,李严留下他们又说了会话。   李南拉着徐丽荣去东宫花园散步,而后带着她回了寝宫,令宫人都退下,而后笑眯眯告诉她,刚才她吃的是猪下水之一的猪肝。   “啊!”徐丽荣大叫一声,也不顾怀孕在身,伸手去打。   李南早就料到,不等徐丽荣动手,就开始跑,“你不是说好吃吗?”   “我要是知道是猪下水,打死我都不会吃。”徐丽荣追着李南打。   “你太固执了。明明好吃的食物,你就因为它的名字不好听就连尝都不尝一口。”   “你肚子里装得都是坏水,总来作弄我。”   “你别跑了。来,你打我消消气吧。”   徐丽荣伸手拧了李南的胳膊一下,“你能不能别再作弄我了?”   “谁叫你呆呆的笨笨的,我想着你呆在宫里生活无趣,就逗逗你。”   “你这不是逗我,这是气我!”   李南双手抱住了徐丽荣,柔声道:“姑说猪肝里面含有补身子的好东西,为了咱们的娃娃,你得多吃些。”   “真的吗?”   “千真万确。你没看到我和姑都吃了不少猪肝。”   “那我就吃一点,一点点。”徐丽荣真是想不通,怎么猪下水的猪肝能那么好吃。对了,这一定是放了辣椒的原因。辣椒能让任何食物变得好吃。   “姑说你身子很好,咱们的娃也很康健。那个……”李南双手开始不老实的在徐丽荣身上游走。   自从那次情信误会解开之后,夫妻心里各自有愧疚。   徐丽荣差点失去了李南,终于醒悟在这个世上,从此要依靠的人就是李南。   徐丽荣身边的胖宫女及生母丁彩霞常教导如何做一个贤妻。   她不可能一下子的性格大变,但是对李南比以前要温柔些了,也会撒娇了。   她一心一意想把日子经营好,李南也是如此。   这段日子,两人只为了一件小事吵过一次小架,吵完之后,李南觉得徐丽荣怀着身孕不能生气,主动跟她说话,给她台阶下。   东宫两位主子和睦相处,下面的人都觉得日子好过多了。   且说邓老八跟着徐淼淼回了徐府,把事情给邓红说了,父女均是喜极而泣。   做为郡公府的主人徐清林至今都没有上过早朝,亲家邓老八竟是有此殊荣。   无论上朝之后有没有赏赐,这都是一件值得邓家祖祖辈辈说道的事。   “爹,你明个可别一激动就能把淼淼的名字说出来。”   “我晓得。淼淼未及笄未成亲,又已经是县主的身份,陛下不想淼淼太招摇。我明个打死都不会说出淼淼。”   “陛下让你说徐家,你可别忘记了。”   “我晓得。这一切都是亲家一家的功劳,我只是个帮忙的,我上了早朝可不能揽走亲家一家的功劳。”   “爹,你这些天也很累了,早点睡吧。”   邓老八全无困意,但仍是听爱女的话回屋躺着歇息。   徐淼淼沐浴之后,坐在书房里听春兰收集到的长安发生的事。   “卢亮将军已与李族族长的嫡亲孙女定了亲事。”   “白太师的瘤子已经长到苹果那么大,原来不痛,现在有时会隐隐发痛。”   “贺家的两个庶子为了一匹千里马把丁家的一个嫡子的腿打断了。两个庶子怕族里怪罪跑了。”   “吕族的老族长来长安,陆续把宫里的太医都请去瞧病,如今司雁南太医天天都去吕族。”   ……   徐淼淼问道:“吕族病的人是老族长,还是另有其人?”   “有的说是老族长,有的说是老族长夫人。不如奴婢派人去吕族打听一下?”   “你去安排人吧。”这个吕老头来长安是为了联姻,还是为了瞧病,或是为了别的。不管吕老头想干什么,只要不再打她的云义黎的主意就行。   春兰退下。   徐淼淼扫了一眼神色有两分落寞的夏荷与秋菊,“你们两个就别惦记卢亮,他又定亲事了。”   夏荷、秋菊连忙道:“县主,奴婢早就不仰慕卢将军了。”只是得知卢亮娶了李家的女子,还是个有女儿的寡妇,心里觉得那寡妇怎么比不上金素女官。   卢亮怎么就不娶金素呢?   徐淼淼老气横秋的道:“不管你们仰慕谁,我都告诉你们一句话,嫁人要嫁只爱只娶你们一人的男子。切记!”   秋菊低头轻声道:“奴婢在封田时听二妹姐姐说,云族长非县主不娶。”   夏荷小声问道:“县主,您要嫁给云族长吗?”   徐淼淼咯咯娇笑道:“那得看他怎么个非我不娶。”   秋菊笑道:“就是一生一世只爱您一人。”   “何止今生今世,还有来生来世,云族长都只爱只娶县主一人。”   徐淼淼摇头晃脑,手指着两婢,“我对你们掏心掏肺,你们两个倒是合起来打趣我。好啊,以后谁爱上你们,我就偏不放你们嫁给他。”   “爱我的人还不知道在哪里,爱县主的人却是好几个,其中一个就在长安书院。”   “对啊。新科武榜眼,书院的武博士,玉树临风,貌比潘安,仙人之姿,才高八斗。”   徐淼淼笑靥如花,“光他有优点,我就没有吗?”   “有啊。您的优点三天三夜说不完。”   “好了,不要拍马屁了。本县主要歇息了。你们两个赶紧的走远,有多远走多远。”   徐淼淼正准备要睡,春兰敲门进来,有些激动的禀报道:“县主,云府的人送来两马车的冰,说是给您解暑。”   “来的是谁?”这大晚上的云义黎还派人送过来冰,真是有心了。可笑她这个活了两世的人,竟然都忘记了冰可以解暑这回事。   这都是在小梨村久居,那里夏天不热,就算热以当时徐家的条件也在夏季享受不了昂贵的冰。   “管家林大。”   “他走了吗?”   “林大管家放下冰就走了,临走时还说只弄到这些,过几天再送来。”   “你给我弄些冰过来。我也凉快凉快。”这都热了好几天了,终于享受到冰屋了。   春兰问道:“您看用给世子夫人那边弄些吗?”   “她有孕在身,不能贪凉。”   很快,夏荷、秋菊各自端了两大铜盆的冰放在了徐淼淼的床边,自是少不了夸云义黎打趣她。   夏天送冰,冬天送斗蓬。送茶叶、银票、珠宝首饰、药材、吃食……   徐淼淼享受着清凉闭目,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一夜好眠。次日醒来,已是早晨。   春兰进来禀报,邓老八进宫近一个时辰,还没有回来。   “早朝的事情多,轮到邓伯上去,怎么着也得很久。”徐淼淼心里倒是十分的平静,没觉得辣椒会在朝堂的政海里掀起多大的浪花。   她去晨练,用过早饭去给邓红把脉,后者说到了冰的事,夸赞云义黎细心体贴。   “他还好。”   “明明是很好。”邓红听徐磊说过云义黎的事,做为一个二嫁还死过一回的嫂子,特别希望徐淼淼嫁一个在意的她的男子,且这个男子的家族也同样的在意她。   徐淼淼微笑道:“现在好不代表以后也好。”   “他对族人都那么好,对你肯定也会很好。”   “有些男子只对爹娘兄弟好,对妻子不好。”   “那些男子定是心里不喜欢妻子。”   徐佳走进来要玩,被邓红打发去练字了。   邓红轻声问道:“妹,你有没有想过嫁到云府去?”   徐淼淼目光坦荡,“不怕你笑话,我想过。”   还想过把送一块金线云锦给云义黎做成喜服与她大婚。   帮他完成寻找云族的族人的心愿。   帮他教导几个弟弟、侄儿。   帮他振兴云族。   邓红柔声道:“那就好。”   “你为何这么说呢?”   邓红道:“我觉得云族长是个心思比较重的人。他对你一往情深,若是到了最后娶不到你,想不开可怎么办?”若那样就毁掉了一个极好的少年。   “不会。义黎在观里隐居多年,文武双修,心志之坚非寻常人能比。他立志要寻找到族人。不会因为娶不到我就放弃此事。”   “说不定就去出家当和尚什么的。”   “不会。他不是那样极端的人。”   邓红反问道:“你呢?”   “他若不想娶我,那我会立刻打消嫁给他的念头。他要是想娶我,遇到了一切困难,我会与他一起克服困难,跟他走到一起。”   邓红目光敬佩,“妹,你能怎么想真好。”   “爹爹未回来,我与他的事,还得再等一等。”徐淼淼想到云义黎已经好几次问老爹何时回长安,急着要跟她定亲事,心里即甜蜜又幸福。   又过了许久,邓老八还未回府,皇宫竟是来了个大太监了。   大太监大概五十几岁,身材瘦高,穿着红色官袍,像根竹竿,声音有点沙哑,“陛下怕县主与世子夫人等急了,特派下官过来禀报邓大人的行踪。”   徐淼淼立刻道:“谢谢陛下。”李严日理万机,心还能这么细,充分说明把她们看成是亲人。   邓红以为邓老八在朝堂上说错话了,担忧的问道:“我爹怎么了?”   “邓大人很好,已在早朝被陛下提了一级官职成为从七品上。”   “恭喜嫂子。”   太监笑道:“恭喜世子夫人。”   邓红大着胆子问道:“那我们府呢?陛下有没有夸赞或是赏赐什么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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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淼淼在金城的时候就知道了江昆的事迹,特别是这个江一驴的绰号,当时还让她与董老王妃笑了好一会儿。   现在辣椒能让江昆很感兴趣,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徐淼淼问道:“今个早朝时间这么久,可是有什么大事?”   太监犹豫了一下,便答道:“几日前,南地出了大水灾。”   邓红惊呼道:“天啊。南地又闹水灾了?”府里的十几个下人就是南地闹水灾时的流民。   “这不年年都闹水灾,去年也是如此。”太监低声道:“昨个半夜八百里加急官报到的长安,陛下立刻召见几位大人,一直议事到今个早晨,就把早朝往后延时一个时辰。”   徐淼淼感慨道:“天灾人祸躲不过。世事难料。”   昨个李严还因为得了罗马帝国官员的百万银票兴高采烈,今个就得把这些银票拿出来去赈灾。   这些银票在李严的手里还没捂热呢。   太监有些激动的道:“早朝一开始气氛十分压抑,士气低迷,陛下在这个时候把辣椒的事说了出来,宣读贵府上的奏折,把辣椒展示给文武百官看,还召见邓大人。”   徐淼淼轻轻点点头,“总算有件喜事能让朝堂的气氛好一些,   鼓舞士气振奋人心。”   “正是。”太监微笑道:“陛下宣布将在长安向百姓展示辣椒,   而后派长安军队去了贵府封田守护辣椒至采摘完毕。”   去年这个时候,李严刚登基不到一年,为了洪水的事愁得焦头烂额。   今年总算出了一个农作物辣椒,吸引朝堂文武百官及长安老百姓的注意力。   “龙恩浩荡。”徐淼淼心道:表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们家把所有的辣椒都捐献给朝廷?那可不止我们家的,还有义黎家族的地。我只能做的了我们家的主,义黎家族的得去问问义黎才行。   又想到了五万两银票。莫非李严的用意是用银票把辣椒都买了?不对啊,李严送徐府银票时,还不知道辣椒的事。   邓红问道:“现在已经下朝,我爹去了哪里?”   “邓大人带着本朝的司农江大人及几位大人已去了贵府的封田看辣椒地。下官回宫复命。县主与世子夫人多保重。”太监这就离开徐府。   又过了一个时辰,东宫的赵大山奉李南之令来到徐府。   “陛下把展示辣椒的差事交给了太子。太子向您要二十亩地的辣椒。”   “没问题。”别说二十亩,所有的辣椒都给李南也行。   “太子问,展示用干辣椒还是新鲜辣椒好?”   徐淼淼答道:“新鲜辣椒不易保存。当然是用干辣椒。”   “太子还说,原本辣椒是要与天碗一起展示,现在想提前,问您是否可行?”   徐淼淼想了想,“可行。”   如同云义黎所说欲速则不达。天碗制作已经很快了,再提速就容易出事故。按照现在的速度,天碗再过一个月就能制作出来。   在此期间,把辣椒展示出来也能分散一下老百姓的注意力,让水灾给李严及朝堂的压力小一点。   赵大山得了回复这就回了东宫。   李南立刻派了五十名御林军速去徐府封田接辣椒。   黄昏,御林军就把几万斤辣椒从长安县运了回来。   李南令人把辣椒铺在东宫偌大的广场上,红通通的一大片仿佛红湖,很是壮观。   整个东宫飘漫着呛鼻的辣味,宫人时不时的打个喷嚏。   海丽荣闻讯,特意过来瞧看。   她在南地的时候见过老百姓晒粮食,也知道晒辣椒是为了把辣椒的水分晒干,这样保存的时间更久,可是现在是夏天,担忧问道:“太子,这要是下雨可怎么办?”   “你刚才是不是打喷嚏了?”   “是。”不止她打了,好些宫人也打了喷嚏。   李南仰望灿烂星空,坏笑道:“你打喷嚏,明个就不会下雨。”   海丽荣纳闷问道:“我打喷嚏跟下不下雨有什么关系?”   流云忍不住道:“狗打喷嚏天要晴。”俗话一孕傻三年,这个徒媳已经开始傻了。   “李南!你又作弄我!”海丽荣提起裙子冲了过去。   “哎哟,你是不是我的媳妇,你出手这么重,当我是铁块?”   “我没有多用力啊,打痛你了吗?”   流云心里暗笑:徒儿皮躁肉厚,还练了内功心法,只是被轻轻锤了两下,岂会痛?   “痛死了。来,你扶我回去。”李南朝宫人使了眼色,而后由一脸担忧的海丽荣扶回了寝宫……   三妃听闻东宫晒辣椒,十分好奇,竟是当晚就结伴过来瞧看,却被御林军以李严口谕阻止,连东宫的门都没能进去。   邓老八去了辣椒封田,当晚就没离开,特意派了王大宝去给徐府带话。   “陛下对辣椒的事很重视,司农江大人及几位农官更是如此。邓大人就留在封田,直到辣椒采摘结束。”   徐淼淼问道:“江昆是什么态度?”   王大宝恭敬的答道:“江大人听说辣椒能在南地、北种植,很感兴趣。”   徐淼淼终于明白江昆重视辣椒的原因。   辣椒与籽瓜不同。前者能够在整个大唐朝乃至全天下种植。后者只能在类似陇地永靖县的地方种植。   “这些天你也辛苦了。快去瞧瞧二宝、三宝吧。”   王大宝得了赏赐,五分银钱、两丈上等的棉布、一只鸡,十分欢喜的出府去了赵二宝在长安家。   这个家是徐府派人找的,离东市大概六里路,离洋芋蛋上学的长安学堂只有两里路。位置不算偏僻,但也不繁华。   整条街有半条都是外来户租住的。   家是三间房的三合院,院子不到十平米,每个月的月租是五百个铜钱。   除去房租之外,每天吃用的水跟四户邻居共用一口井,每月给水井的主人三十个铜钱。   另外,洋芋蛋的上学的学费,一个月是五两银钱。王大宝、王二宝每人出一半。   这样算下来,房费、水费加上学费,王二宝每个月要出二两八百三十个铜钱。   洋芋蛋下了学堂回到家,见门上的锁开了,以为王二宝提前回来了,推开门嗅到了浓郁的肉香,喜道:“二哥,你回来给我做好吃的啦?”   “你二哥还在做事,我今个去了徐府见淼淼姑,淼淼姑赏了布银钱、棉布、鸡。我已经把鸡炖在锅里,今个咱们三兄弟好好吃一顿。”   洋芋蛋见到王大宝,欢喜的跟什么似的,把书袋往卧房兼书房的房子里面一丢就去跟王大宝说话。   “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长安学堂是不是快要停课了?”   “再上三天就停课了,一直到七月十五才长课。”   “我跟你嫂子合计,你再开课就到沣河镇的学堂读书。”   洋芋蛋一下子没了笑容,不过也没有吭声。他自是知道家里的情况。   王大宝见小弟弟哑巴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问道:“你是不是已经听你二哥说了此事?”   洋芋蛋摇摇头,目光黯淡,胖乎乎的脸仿佛没了光采。   他二哥每天很晚才回来,那时他都已经睡下了。次日早上,二哥起来给他做早饭及中饭,他匆匆忙忙吃完就上学堂。   每天他与二哥说话的时间很短。   十天前淼淼姑让二哥开始当帐房,二哥怕算不对,每天把帐本带回来再算几遍。   二哥这么忙,也没有忘记给他做饭,不过说话的时间就更少了。   他没有听二哥说不让他去长安学堂读书的事。   现在大哥提了出来,他觉得很突然。   “你在长安学堂逃学,回到家里不做功课,被老师罚功课。”王大宝停顿一下,仍是和颜悦色的道:“你去沣河镇读书,有我、你嫂子、姥姥管着你。”   洋芋蛋满脸愧疚,低下头更是不吭声。   这时外面传来几个小童的叫嚷声,“王胖子,出来跟我们玩?”“王胖子,昨个说好得,你今个得爬树挖鸟窝。”   王大宝轻叹一声,拍了拍洋芋蛋的肩膀,“你去跟他们说一声,今个要在家里做功课,过几天就离开长安去沣河镇。”   洋芋蛋出去后很快就回来了,不去跟王大宝说话,独自在房间里一边默默的哭一边做功课。   王大宝把饭弄好了,左等右等不见王二宝回来,也不好去凯旋楼把王二宝叫回来。   凯旋楼的买卖那可是一个晚上两千两的流水银钱。王二宝做为帐房可不能出一点的差错。   或许心有灵犀,傍晚,王二宝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斤卤羊杂碎、四只卤羊蹄、半斤白吉馍。   兄弟三个终于团聚。   晚饭是炖鸡肉、羊杂、羊蹄,还有炒花生米、炒芸豆,主食是白吉馍、大米饭,十分丰盛。   洋芋蛋见到一桌的菜,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消失就嘻嘻傻乐。   王二宝笑道:“大哥,这么大多鸡肉可吃不完,我添一半出来,你明个给嫂子、姥姥带去。”   “不用带。我们吃的可好了,昨个还吃上地里刚采摘的辣椒了。”自从刘喜儿与高大姑做了吃食买卖,王大宝家里的伙食标准提高了不少。   饭后一会儿,洋芋蛋去做功课,王大宝跟王二宝就坐在院子里,头顶一片星光说话。   “过几天,我把洋芋蛋接到沣河镇读书。”   “不行。洋芋蛋还是在长安学堂读书。”   王大宝挥挥手道:“我是老大,你得听我的。”   王二宝高声道:“洋芋蛋,你愿意去沣河镇读书吗?”   “他不愿意也得愿意。今个你回来的晚没瞧见,唉,他下了学堂刚进院子,门外就有好几个小娃娃叫他去玩。”   “镇里也有小娃娃啊?”   “镇里有喜儿、喜儿娘看着洋芋蛋,每天洋芋蛋不做完功课,就不许出去跟小娃娃玩。”   “我把兰兰娶进门,兰兰只是上午做事,下午没有事做,可以管着洋芋蛋。”   “兰兰有五风、六风,再管着洋芋蛋,可顾不过来。”王大宝声音提高,“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洋芋蛋顺着耳朵听,见最后的结果仍是要离开长安学堂,不由得又哭了起来。他舍不得徐文、赵五风、赵六风。   “我忙完这些天,就去请媒婆去给你向兰兰提亲。”   “谢谢大哥。”   “谢什么。我是你大哥,做这些还不是应该的。”王大宝的声音里透着自信,“我们来合计合计聘礼都送些什么?”   王二宝有些害羞,不过天色已黑,看不出脸颊红了,笑道:“全凭大哥做主就是。”   “三十两银钱、一幅金镯子,再加上布、肉几样,你看怎么样?”   “太多了。”   “你砌火炕挣的银钱可不少。”   “我只赚了一年的银钱。”   “兰兰今非昔比,我们的聘礼若是送少了,就显得没有诚意。”   闻言,王二宝就点点头同意了。   “我听洋芋蛋说你被淼淼姑提任了帐房?”   王二宝一脸的自豪与感激,“是。”每天几千两的帐都归他管,徐淼淼是何等的信任他。   王大宝用极低的声音问道:“凯旋楼的利润如何?”   “五成的利润呢。”   “好家伙,真是极好的买卖。”   “如今东、西市的酒楼就数我们凯旋楼生意最红火,每天桌桌都满。”   “冬至现在做什么?”帐房原来可是赵冬至。   “淼淼姑让冬至哥教我管帐,还让冬至哥跟海伯学着当掌柜。”   “哟,淼淼姑是不是准备开酒楼?”   “我回头让兰兰去问问淼淼姑。哥,你是不是想到酒楼里来做事?”   “没有。”王大宝在封田干得很顺心也很有成就,这么问只是关心王二宝以后能不能在当上酒楼的掌柜。   “你们辣椒地如何了?”   王大宝激动无比的道:“大丰收。今个陛下怕坏人偷盗放火,特意派了长安军队把我们府及云府的辣椒田全部围了起来。司农江大人带着七个农官到封田来巡视。”   王二宝赞叹几句,便道:“我们的凯旋楼天天来的不是朝廷的高官就是豪商。”   “嗯。你嫂子在沣河镇集市上都听到有人说凯旋楼如何如何的好。”   “我们凯旋楼的好名声竟是传到沣河镇去了。”王二宝自豪的哈哈大笑。   王大宝低声道:“淼淼姑及笄之后就要定亲嫁人,不知她把我们带去婆家,还是把我们留在娘家?”   王二宝收了笑容,正色道:“青滇少爷人不错,不过海族的子弟太多,事非就多,我们要是跟着去海家,就得跟许许多多的人打交道。”   王大宝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去海家?”   “你不是刚才说淼淼姑的婆家吗?”   “云家!”   “不是海家吗?”   “云家!淼淼姑与云族族长一起来过封田好几回了。”   “淼淼姑跟青滇少爷也来到凯旋楼、大唐麻花铺几回。”   两兄弟一个在凯旋楼、大唐麻花铺只见过海青滇,一个在封田只见过云义黎。   “你去问问兰兰就知道淼淼姑未来的婆家到底是哪家了。”王大宝就不信会看走眼。   封田的赵德等人都知道徐淼淼的意中人是云义黎,同样云义黎也十分中意徐淼淼。   “好。我明个就去问兰兰。”   “你再问问她,聘礼只送一对金镯够不够。”   次日早朝,司农江昆及七位农官联笔写下奏折为徐清林的郡公府及云族请功。   江昆高声道:“臣已向郡公府要了辣椒种子,明年亲自在南地、北地十几座城府种植,待成活丰收,再向全国推广。”   有官员出列问道:“辣椒出自徐府,你们为何为云族请功?”   江昆板着脸道:“云族重视农事,无条件支持徐府种植新的农作物,就是有功!”   又有官员冷声问道:“辣椒不是粮食,不能裹饥,你们怎么能给徐、云两族请功?”   江昆瞪眼道:“徐府的奏折上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辣椒能在我国的南北地都能种植,亩产量颇高,又有药用价值,百姓种了可以增加收入。”   那官员反问道:“百姓都去种辣椒,谁来种植粮食?”   江昆冷哼一声,“百姓比你聪明,不会本末倒置。”   这次不止两位官员,又有几位官员出列,咄咄逼人的道:“百姓与商人一样逐利。辣椒能卖银钱,地里肯定就多种辣椒,不种粮食。”   “百姓家家都种辣椒,谁来种粮食,粮库空空,万一有战事,如何是好,这个责任江大人,你能担得起吗?”   “江大人,辣椒不比水稻、麦子。依我看朝廷就不要让百姓去种辣椒。”   江昆的一位下属农官出列,大声道:“各位大人,花生、瓜子、芝麻比种粮食挣银钱多很多,老百姓为何不在地里都种上,还要种不挣银钱的水稻、麦子,那是因为到了秋季要给朝廷交粮食,一年四季自家还要吃。”   江昆环视众位官员,直接往脚下的精美的波斯地毯上啐了一口,骂道:“你们这群王八蛋狗屁都不懂,一天地都没种过,也没当过农民,整天坐井观天,还想管农事!”   ------题外话------   我去外地了,还能坚持更新。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76 名留史书贵妇懊悔生怨气   那几位官员气得叫道:“江昆,你嘴巴放干净些,你骂谁?”   “陛下,江昆出言不逊!”   “江昆,谁是王八蛋?你再骂一句试试!”   江昆撸起袖子,嚷道:“他娘的,老子就骂你们这群小人王八蛋。你们一个个的妒忌徐、云两族立了功!”   “江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你把话说清楚,谁妒忌徐、云两族?”   “徐郡公是陛下的亲舅舅,陛下若是破格赏赐郡公府,会不会引来非议?”   “对啊。我们都是为陛下好。”   那些官员一个个扯着脖子大叫,也不是一回两回在早朝跟江昆吵架了。   江昆直接脱下一只鞋子,跑到离他最近的也是叫的最凶的右脸长着绿豆大黑痣的官员身边,大手钳住这名官员的胳膊,直接用鞋底去抽这名官员的脸,怒道:“谁再敢放屁,老子抽死谁!”   有两名站在对面的武官反应快,均是风一般跑至,一个紧紧抱住江昆用力往后拖,一个去救黑痣官员。   江昆力气很大,一般人可制不住他,不过这次的这位是名武官,不是别人,正是兵部尚书贺步立,这可是一员猛将,把江昆硬生生的拖到了一旁去。   黑痣官员右脸颊通红,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嚎道:“哎哟。陛下,江昆打了臣的脸,您要给臣做主!”   李南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心里大骂道:打得就是你这个小人王八蛋。   江昆朝几位下属农事官员叫道:“你们跟老子一起上,看谁敢叫唤就抽死谁!”   李严瞧江昆摆出拼老命的架势,这下在龙椅上都要坐不住了,忙道:“江爱卿,你不要激动。”   江昆气的脸色都紫了,大声道:“陛下,他们这些狗官,口口声声说重视农事,可是回回都阻止农事的好事。庶人李动在位三十几年,从未有过一人或是家族因为农事受到过朝廷褒奖。如今我朝农事水准没有上升反而还下降了。”   几位农事官员纷纷道:“陛下,我国的农事目前农作物总产量已经降至本朝最低。”   “农事需要振奋人心的喜事。眼下正好有一件,我等恳求陛下重奖徐、云两族种植出辣椒。”   “陇地小梨村百姓种的籽瓜已经成熟,近日就会运到长安。百姓富了,日子就好过了,就会感恩朝廷。”   “徐族心系朝廷,为何不奖赏?”   江昆语重心长的道:“陛下,徐族无私把籽瓜种子送给陇地百姓,如今又没有要任何条件的把辣椒种子送给下官,试问那些狗官有谁家能做的到?”   他是很倔强,但是绝对恩怨分明,在农事上面,谁对他有恩,会尽所能为回报。   徐家付出,若没有得到,那么日后别人得到新的农作物就不会无偿的献给朝廷。   为了大唐国的农事,他必须要为徐家争取奖励荣耀。   李南环视那几位反对的官员以及刚才在嘀咕不同意见的官员,这些人的名字全部记下了,反问道:“谁家有了好东西都藏着捂着,能像徐家这样献给朝廷的有几家?”   这下众位官员集体哑巴了。那位黑痣官员低着脑袋揉脸也不叫唤了。   李严十分动容的道:“江爱卿,你放心,朕不是李动。朕重视农事不只是口头说说而已。”   李严在前世时,江昆就是这样为了农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时李严重视的国家的稳定及军队,对农事不是十分重视,导致农民饿着肚子,到了冬天为了活命就把县衙门的粮仓抢了,造成暴动。   今生李严会把农事放在首位,让农民的地里不但有粮食种还有可以卖到好价钱的农作物种,有饭吃有银钱花,这样才不会抢粮仓引发暴动。   朝廷能有江昆这样忠心耿耿的官员是与大唐国百姓的福气。   要是人人都像江昆这样为国为民,大唐国何愁不繁荣昌盛。   “陛下……”   “朕会给你最大的便利,使得我国的农事一步步繁荣起来,将来百姓不饿肚子还有银钱可花。”   江昆大喜,率几位下属跪下磕头,口呼万岁万万岁。   李严起身从龙椅上走至,双手扶起江昆,又叫宫人把鞋子给江昆穿上,“江爱卿,气大伤身。你可要好好保重身子骨,朕与大唐国千万的农民还指望你了。”   “微臣遵旨。”江昆热泪盈眶,与众位农官再次感恩。   见状,官职与江昆一样的黑痣官员又气又妒忌,竟是晕倒过去。   “天气炎热,他这是中暑了。”李严随手的挥手让宫人把黑痣官员抬出去。   当即,史官将辣椒记载于大唐国的史书。   最新一期的大唐国官报将会把辣椒放在第一页,除去介绍还配着一幅图及《辣椒赋》。   原本放在第一页的南地的洪灾改为第二页。   李严赐徐家、云族亲笔写“御农”两个字的金匾,并各赏赐极品丝绸十匹。   御农的意思就是以后徐、云两族的封田的地是奉旨种的,想种什么就种什么,若是有人偷盗或是焚烧破坏地里的农作物,就是抗旨,惩罚会非常重。   这就等于给了两族封田一个很大的护身符。   文武百官对徐家羡慕之极。不过,徐家的确在种植农作物上特别厉害。   去年的籽瓜昂贵到一个瓜几两银钱,今年的辣椒竟是要在长安展示供官民欣赏。   “徐家曾经是以文传家,徐清林在北地的农村呆了三十几年,把徐家变成以农传家,他可真是有福。”   “我等能写文,可种不了地。徐家既能写出好文章,还能种好地。”   “徐家的那奏折写得可真是极好。我已找宫里的公公把那篇辣椒赋抄了出来。”   “徐家可不得了,不吭不哈的做了这么大的事。”   “云族真是有眼力远见,信了徐家,跟着一起走大运载入史册。”   “江一驴与徐清林、云族是什么关系,如此执着的给他们请功?”   “没听说江一驴与两族有什么关系。”   “江一驴做的事都不是咱们能想象出来的。”   “那是,谁像江一驴一样野蛮在朝堂上脱鞋打人?”   “看来陛下是真的要重视农事。我等回府得问问封田的地种的如何?”   “对了,刚才有官员说北地的籽瓜已熟,马上就要运至长安,白太师府里有近千亩的籽瓜地,是不是早就瓜熟了?”   “好些天没听白太师提起籽瓜地的事。难道怕我们向他要籽瓜吃?”   “这个白太师,可真是够扣门的,近千亩地的籽瓜,一亩就算产千斤,结出来的籽瓜也足够长安人人吃几个,这么多竟然不送几个给我们尝尝!”   众位官员四处瞧看,脖颈下挂着梨子大肉瘤的白步海正在一脸焦急的跟江昆说话。   不知江昆说了什么,白步海目光黯淡无比,而后手抚额头竟是快要晕倒过去。   宫人连忙跑至,把白步海扶着去太医院。   江昆还语气抱怨的高声道:“你们家问都不问问徐家,就这么自负的直接往地里种籽瓜,那可是近千亩的地,要是都种了粮食,能养活多少百姓!”   “江大人,刚才你与白太师之间发生了何事?”   “屁事没有!”江昆才懒得理这群爱八卦的官员,拂袖带着几位下属大步离开。做农事官员这么多年,今天才是真正的扬眉吐气。心情那个舒畅。   大喜讯传到徐府时,徐淼淼正在看徐清林、徐磊及海青滇的信。   三封信的内容一致之处就是归心似箭,可是在南地遇到洪水及泥石流,桥梁倒塌,官路被河水冲毁,只能改走水路,归家之日就往后延期。   宫里的人把东西送到了云府,向云义黎兄弟道过贺便走了。   云义黎自是心情喜悦,跟三个弟弟道:“当时咸阳吴家用卑鄙手段把淼淼家几百亩的封田抢种了麦子,我为了消淼淼的气,就把族里的封田交给她。岂料她派人种的是新的农作物辣椒,我族沾了她家的光,得到陛下的褒奖及赏赐。”   云立飞还是第一次见到宫里的公公,深感荣幸,跟云莫清、云子晨自豪欢喜了好几天。   当天,海族的赵氏、刘氏等人就知道了此事。   “妹夫种那个什么椒怎么没有带上我们府?”   刘氏仍在禁足期,见海英峰来了,没说几句就忍不住开始抱怨起来。   以前她在海英峰面前都是叫徐清林或是徐郡公,自从想要把徐淼淼娶进府,就改口叫妹夫了。   海府的人多,海英峰的妹妹、堂妹、庶堂妹的有几十个,那么妹夫就有几十个,不过能种出辣椒的也就徐清林这个堂妹夫了。   “辣椒。”海英峰这两天已经听了许多人说辣椒两个字,早就记忆深刻了。   那些官员有的是幸灾乐祸,有的是好心,还有同情的,都在问一个问题:徐府怎么没有带上你们府种辣椒。   本来他不觉得什么,被这些官员问来问去,不由得琢磨起来。   他一直想名留青史,在南地边防这么多年,后来又帮李严夺宫,可谓是出生入死,有许多回就死在敌人之手。   他这么艰难的当上大元帅,可是没有大的战役,无法在史书上留下一笔。   徐府种了几个月的辣椒,这就能够记录在史书。   那个云族就更轻松了,只是跟着徐府种了辣椒,也跟着在史书上留名。   他要是知道徐府种辣椒能够记入史书,肯定不会错过机会。   可是天下没有后悔药吃。这件事真是快要把他郁闷坏了。   “妹夫是怎么想的,竟是带上没权没势的云族种什么椒。”刘氏真想好好跟徐清林上三天三夜的课,让他知道人要往高处走,水要往低处流,像云族那样的小家族,这样大的好事根本不需要考虑他们。   “辣椒。”海英峰长叹一声,“这都怪我一开始冷落了妹夫一家。”   当时东宫二位不和,都传出要和离的消息。   他就把李南视为生母的徐淼淼给记恨上,对徐家也不感冒了,当时刘氏不给徐府送东西,也装作不知道。   事到如今,他只能往开里想看淡些,不能因此失了平常心。   刘氏蹙眉头道:“我们是冷落妹夫了,可是二弟并没有冷落妹夫,怎么妹夫也不带着二弟种辣椒?”   “谁知道呢?”   一旁的大奴婢待海英峰走后,轻声道:“大夫人,奴婢听府里的几位管家说,徐府做的人是县主,不是郡公爷。您看……”   刘氏激动的道:“要是淼淼做主,那就更应该叫上我们府种辣椒。没有我的滇儿给她提供酒楼、点心铺子,她从哪里去赚银钱?”   大奴婢低下头,轻声道:“大夫人,据奴婢所知,滇少爷的凯旋楼、点心铺子之前都不赚银钱,县主去了两趟出了主意,又加上两个大主厨之后,这才大赚特赚的。”   “没有田哪来的粮食。没有酒楼、铺子。淼淼有再多的主意,也没地方可实施。”   大奴婢无言以对。   “徐家一穷二白,最算再过十年也拿不出银钱来在东市买一座酒楼、铺子。要不是滇儿,徐家现在能月入几千两银钱吗?”刘氏已经知晓了凯旋楼、大唐麻花铺的分成。   徐家只是出了几个人,就拿走纯利润的五成。这样的事在整个大唐国都罕见。   海青滇对徐家这么的好,徐淼淼竟然还不领情,种辣椒都不叫上海家。   这个徐淼淼真是太厉害也太贪婪不把海家放在眼里了。   到底是没有母亲教导的小女子,一点规矩人情事故都不懂。要是嫁到海府来,肯定会把府里家家闹得不合。   不一会儿,长媳贺氏带着孙女海薇、海琼过来瞧看刘氏。   刘氏派大奴婢把两个孙女领到外面去玩,跟贺氏道:“我如今出不了府,你去一趟徐府,问问淼淼,为何没有叫上咱们府种辣椒?”   贺氏面色微变,“娘,我们府对徐家没有恩,徐家为何要叫上我们家?”非但如此,徐家还对海家有大恩呢。   刘氏冷声道:“怎么没有恩?滇儿的凯旋楼、大唐麻花铺就给徐家五成的利润分红,我原来以为只是不多的银钱,这几天才知道每个月徐家能得到几千两银钱!”   “全羊宴、麻花那都是徐家的独门手艺,整个大唐国只有他们家会。酒楼、点心铺子却是到处都有的。五成利润分红算是很公道了。”   贺族想跟徐家合伙做酒楼买卖,要给徐家六成五的利润呢。   不过,贺氏不会为了娘家就拆婆家嫡亲小叔子的台,不会替娘家引荐徐家。   刘氏忍不住叫道:“公道?徐家只出几个人,就得到利润的五成,这还叫公道?”   “娘,外头许多家族要跟徐家合伙开酒楼,给徐家的利润都比五成高。”贺氏才不会跟刘氏说贺族要跟徐府做酒楼买卖的事。她要是说了,刘氏就会恨上贺族。   刘氏一听,又担心徐府不跟海青滇合伙做买卖了,这一年可是几万两雪花花的白银,气呼呼道:“那些家族最开始怎么不去找徐家?”   贺氏又劝了一会儿,总之就是绝对不会去质问徐淼淼不拉上海府种辣椒。   刘氏气消了消了,又开始琢磨怎么好好教导徐淼淼,让她嫁进海府之后顺从不这么市侩。   贺氏每回在刘氏这里,没有愉快过,竟是烦心的事,呆了一会儿,就带着两个女儿退下,去看望赵氏。   “你娘是不是为了辣椒的事说道徐家?”   贺氏笑道:“奶,您可真是料事如神的活神仙!”   “瞧你嘴甜的像吃蜜水。唉,你娘天天在院子里呆着,哪里也去不了,也没有事情可做,心思就多了,爱胡思乱想。”   “娘还觉得滇弟与淼淼合伙做买卖的事上,淼淼拿的利润分成多了。”   “你娘年龄大了,不爱动脑子。”赵氏不会当着长孙媳妇的面说长媳的坏话,“淼淼恩怨分明,谁对徐家好,她就对谁好。你弟弟把地契送给徐家,她没有收,但是领了这份心意,立刻想法子跟你弟合伙做买卖。”   “是呢。滇弟是个有福气的,之前付出了,就得到了这么丰厚的回报。”   赵氏温声道:“物以稀为贵。我们家没有把封地交给徐家,不是不信任,而是不想跟他们家争那份利。”   一个大的家族对待姻亲,岂能见利就上?   “奶,您当时是不是也以为徐家在封田里面种籽瓜?”   “是。淼淼来咱们府里做客,直言说不种籽瓜。”赵氏停顿一下,“辣椒的事,真是恭喜徐家。你带着礼物去徐家道喜,把我的话代到。”   贺氏菀尔,“孙媳也是这般想的。”   赵氏待贺氏母女走后,派了大奴婢拿着一本《佛经》去送给刘氏,“国公夫人说,天气热,抄抄佛经能静心。心静自然凉,就没有烦恼抱怨。”   贺氏从徐府回来,就去向赵氏禀报,“奶,正阳媳妇比我早到呢。”   正阳媳妇就是邓樱—海从文嫡亲的大嫂。   赵氏笑道:“她也是个聪明的。”   贺氏叫退下人,低声道:“云族的族长云义黎带着三个弟弟、两个侄儿在徐府。我瞧着他与淼淼关系很亲近。”   她亲眼目睹云义黎与徐淼淼穿着长安城府最流行的同款的鞋子。   两个小叔子都陪着徐清林去了外地,这下好了,被云义黎钻了空子,常去徐府得到了徐淼淼的心。   赵氏面色不变,“云族把封地都交给徐家种,这关系自是很亲近。”   “云义黎真是一表人才,我的两个奴婢看他都眼睛直了,真是丢了我的人。”贺氏点到为止。   赵氏待贺氏走后,晚饭都顾不得吃,立刻去书房写信,当晚就派亲信火速送往南地。   次日,贺氏回了趟娘家,见到了贺族老族长贺轼,把在徐府看到的事婉转说了。   贺轼本来是要等徐清林回府再上门提亲,现在等不及了,这就穿上朝服进了宫。   早朝散后,李严听宫人禀报,已经多日不进宫的贺轼有要事求进,连忙在御书房内召见。   贺轼生着古铜色的国字脸,依稀能看出年青时五观生得精致,也曾是个美男子,跪下便道:“陛下,老臣厚着脸皮求你来了。”   李严心里纳闷,双手去扶,“爱卿快快请起。”   贺轼不会提自已立下的军功,只是想着用言语行动让说服感动李严同意。   他不肯起来,双手扯着李严的袖子,央求道:“陛下,求你把你的表妹徐淼淼赐婚嫁给老臣的嫡孙。”   李严哈哈大笑几声。   贺轼眼珠一转,问道:“是不是已经有人比老臣还提前求到陛下这里来了?”   “你说对了。”李严一脸自豪。   贺轼面色大变,急道:“陛下,老臣家里未定亲事的嫡孙有八个,请陛下与徐家去挑,挑上谁就是徐淼淼的夫君。”   “一家有女百家求。朕的表妹秀外慧中,孝顺仁义,就是封个公主也是行的。”   贺轼拽了拽李严的衣袖,激动的道:“老臣与臣妻马上就要七十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只期盼着在闭眼之前,能把徐淼淼这样好的小女子娶回家族。”   ------题外话------   周末愉快。   我虽然不能及时回复留言,但是我可以用手机登陆作者后台。亲们送我的钻花票及留言,都能看到。谢谢!   ☆、177 多族御前求娶状元恨淼淼   “朕自登基以来,没有给任何人赐过婚。表妹上面还有朕的舅舅,婚姻大事需由朕的舅舅做主。此事你还得去找朕的舅舅。”   “陛下,你是天子,天下子民的主你都做的。”   “有人比你早求朕,朕都没有答应。”   “陛下,老臣向您保证,徐淼淼嫁到我们家族,绝对不会受到半点委屈。”   “别人也是这般说的。”别人提的条件更好。   “老臣与臣妻都是好性子,对待子孙不是那么严苛,几个儿子儿媳妇都是善良之辈,族里没有糟心的事。”   “别人的家里也是这样。”   贺轼都穷词了,急得出了一头热汗。   “你快起来,再跪下去别中暑了。”李严双手把贺轼扶起来,请他吃了杯温茶,好言相劝,答应肯定把这些话转述给徐清林,这才把他劝走了。   李南在东宫折腾辣椒,闻讯急匆匆跑了过来,问道:“父皇,您可同意把姑嫁到贺族去?”   “此事需由你爷爷做主。我只能向你爷爷建议。”李严微笑道:“我心中有一人,但不是贺族子弟。”   李南蹙眉问道:“他是谁?”   李严目光炯炯有神,低声说了三个字。   李南便道:“怎么是他?他有什么好的?他还不如青滇表叔!”   李严挑眉道:“可是至今没有一人到朕跟前来为青滇求娶你姑!”   徐淼淼为海家做的事,别人不清楚,李严可是一清二楚。   李南答道:“那不是因为爷不在长安吗?”   李严坐了下来,板着脸道:“你爷不在,我却是一直在的。我视淼淼为亲妹!海家若有心,海英峰天天上朝,怎么不见跟我提一提,甚至是一两句都不有过。”   海家的门槛就那么高吗?   李南缓缓道:“父皇,丽荣的大伯性子太过谨慎,前些天又被降了爵位,定是如此,所以不敢在您面前提及亲事。”   李严低声反问道:“若说谨慎,海英峰能谨慎得过吕庆?”   吕庆就是吕族的老族长,今年已经七十二岁高龄了。不久前到达长安,当天就入宫拜见了李严。   “吕老师的生父也为族人向您求娶我姑?”   李严似笑非笑的道:“不错。那日,吕庆本来还要见你,被我婉拒了吕族子弟与你姑的亲事之后,觉得颜面扫地,就匆匆出宫了。”   吕庆这个老狐狸觉得吕族子弟锋芒毕露又有内斗,怕死后族里子弟不安分做出大逆不道的事被皇室所灭,就想把徐淼淼娶进族当做护身符。   可惜李严今生绝对不会重蹈覆辙,不会像前世一样把徐淼淼赐婚到人口繁多内斗不止的吕族,最后害得自卑懦弱的徐淼淼在吕族抑郁寡欢,不到二十岁就自尽身亡。   李南坏笑道:“吕族的人倒是个个生得好。”   李严得意的道:“再好有我刚才说的那人生得好吗?”   “吕族的人有才华。”   李严哈哈大笑道:“你敢说我说的那个人没有才华?”   李南只能闭嘴不吭声。   “我说的那个人若娶了你姑,定会全力效忠朝廷,日后将是国之栋梁,也是你我的大能臣。”   李南连忙道:“父皇,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我倒是想活那么长,看到淼淼、你、文文、佳佳都子孙满堂,宫外的百姓能够吃饱穿暖。”   李南目光坚定,“您能的。”   “好南儿。”   半夜,长安降落一场大雨,给炎热数日的天地带来一丝凉爽。   清晨,雨落天晴,日出东方。   一辆马车从城外奔驰驶入,直奔皇宫方向,到了徐府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赶车的人是云族的管家林大,下了马车进了徐府。   今个是两家人约好去远游的第一天。   云义黎早早的派林大过来接人。   “邓伯,最近你为了辣椒封地十分的辛劳,这回带着文文、佳佳跟义黎去远游,好好放松一下。”   “爹,你放心去吧,我有妹妹照顾呢。”   徐淼淼与邓红面带微笑把心情有些兴奋的邓老八、徐文、徐佳送上了马车。   跟随邓老八三人同去的有冬梅、王伯、黄娟及两位护卫。这几人又带着一辆马车及四匹快马。   一行人出了长安城与已在此等候的云义黎四兄弟及云昭兄弟汇合,便前往远游的第一站华山。   在官道上没行出十几里路,在三叉路口竟是碰到了长安书院的一个熟人—白星凡。   白星凡是去年的文状元,去年高中之后就被李严派到长安书院当博士。   云义黎穿着半臂白衣黑裤,骑着一匹白色的千里马,神采奕奕,比穿着一袭蓝衫穿着黑马的白星凡英俊不凡许多。   二人同是长安书院的博士,白星凡的官职比去义黎还要高一级,然而前者的风头在这几个月被后者压了下去。   白星凡瞟了两眼云义黎身后的两个弟弟,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云博士拖家带口的这是要去哪里?”   云义黎淡淡的道:“到处走走。借过,先行一步。”来到长安书院至今没有教过一堂课,这都是拜白星凡这个小人所赐。   白星凡眼睁睁的瞧着两辆马车及十几匹千里马飞驰而过,扭头见身后的两个大奴婢及四个护卫均是一脸花痴状,怒道:“到底谁是你们的少爷!”   颇有姿色身材清瘦的粉衣大奴婢连忙道:“少爷息怒。奴婢刚才是在瞧看云族的两位少爷……”   白星凡冷声道:“一个还不够,你还要看两个?”   粉衣大奴婢低头息声。   有着花容月貌身材丰满的绿衣大奴婢柔声道:“少爷,你误会了。   她是看云族两位少爷的假耳朵。”   白星凡面色缓和了些,“你不提,本少爷都忘记他们二人都缺少一耳。”   粉衣大奴婢喃喃道:“他们的假耳朵在阳光下都是肉粉色,如同真的。谁给他们装得假耳朵,这人的医术可真高明。”   “徐淼淼!”白星凡想到那日被徐淼淼硬生生的拒绝,又想到今个就要去差点把祖父气得在宣政殿晕厥过去八百亩的籽瓜地,心里无比烦闷。   粉衣大奴婢娇声道:“少爷,还在生徐县主的气呢?”   “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哼。驾!”白星凡扬鞭打马,奔向前去。   这一天之中只有半夜和早晨还凉快些,别的时辰都能把人给热死。   那一大片籽瓜地在百里之外的咸阳,现在过去到达时快午时,到时就不着急离开,等着黄昏日落再返回。   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白星凡主仆五人骑出一个时辰,快要到达咸阳时,天降暴雨。   豆大的雨珠噼哩叭啦的降下,五人都没带雨具,很快就都淋成了落汤鸡。   好不容易看到官道旁的有一个茶亭,可是那里已经挤满了挑着一担鸡崽、背着娃、提着一篮子菜的老百姓。   再往前行一行,看到一个破旧不堪的古庙。   白星凡高声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百姓都不去古庙躲雨,我们就不能去!”   “是。少爷。”   一行五人冒着大雨往前行了四、五里路,终于看到一个小镇,赶紧去了镇上,找到唯一的客栈,又是去成衣店买干净的衣裤,又是沐浴,好一通折腾。   沐浴之后,午时都快过完了,雨还没有停,就在客栈里叫了饭菜吃。   有个男酒客喝了半壶酒,见白星凡的两个奴婢都生得美貌,不由得提高声音大声道:“掌柜的,你听没听说,咸阳吴家的地受到诅咒,种什么什么都不活?”   掌柜的是个生着满脸麻子的胖老头道:“哪是受了诅咒,明明是不能种籽瓜罢了!”   “你怎么知道不能种籽瓜?”   “我以前在南地、北地种过十几年的地,南地的水稻到了北地不能种,同样北地的麦子到了南地不能种。我就猜想籽瓜在北地能丰收,在咱们咸阳可能种不得。”   “那你怎么不去提醒那个花巨银买下咸阳吴家籽瓜地的傻子?”   胖老头摇头晃脑的道:“我是什么身份,见不到籽瓜地的主人。再说了,我就是去提醒了,籽瓜地的主人还会以为我妒忌他,要跟他抢籽瓜地,不会以为我是好心不让他到了秋天无法收获籽瓜。”   酒客笑哈哈道:“那个傻子哪有你聪明。”   白星凡指着酒客,恼怒道:“你说谁傻子?”   酒客今年四十九岁,已经当爷爷有好几个孙子孙女了,身材瘦干,一拍桌子,大声叫道:“你是谁家的娃,对老汉这么没礼貌?”   绿衣大奴婢低声道:“少爷,你可别跟这个酒鬼一般见识。”   白星凡拂袖而去。刚上的饭菜一口都没吃。   绿衣大奴婢连忙追过去相劝。   白星凡听了软话,又回来坐下吃饭菜。   突然间,从大门外冲进来的一个体型是他两倍宽特胖的黑面妇人。   这黑面妇人正是酒客的媳妇,像抓小鸡崽一样把酒客从椅子抓了出来,正反抽了他四个大耳光,大骂道:“不要脸的老东西,又偷了老娘的银钱来这里灌猫尿!”   酒客嗷嗷的叫唤,也是光打雷不下雨,而后好一通的发誓,乖乖的跟着黑面妇人回家去了。   白星凡看了这一场好戏,笑得前翻后仰,高声道:“圣人云,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果真如此。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被一女人制服了?这老汉活得可真是憋屈。”   雨过天晴,白星凡还想着今晚返回长安,就离开客栈,骑马赶到籽瓜地。   被白星凡派来种地的是白府的二管家,此人是个十分精明的老头,当初刚来时就在当地用极少的银钱雇了几百个农民。   这些农民当中有许多种地的好手,听说是种价钱昂贵的籽瓜地,又从未种过,每天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头下地,把几百亩籽瓜地当成祖宗一样侍候。   刚开始到上个月,地里的籽瓜生叶长藤,都是极好的,只是自从花落结出果实之后,就不对劲了。   果实竟然长不大。   一个月过去了,最大的果实籽瓜才有鸡蛋那么大,最小的跟葡萄一样大。   这几日几场雨,特别是昨夜的大雨,今个的暴雨之后,已经有九成的果实籽瓜都落至地里。   白星凡到时,二管家像死了爹娘一样满脸是泪,正坐在田梗与几百个农民眼睁睁的望着浸泡在水里的籽瓜地束手无策的哇哇大哭。   “我的地怎么会变成了这样?我的籽瓜怎么都落到了地里!”白星凡俊脸一阵青一阵白,差点气晕过去。   他一个月前来时,籽瓜地还是好好的,所有人都在憧憬一个月后籽瓜大获丰收在长安及陕西道、河南道大卖赚到巨银。   若不是前天爷爷白步海派大管家给他带来口信,他还不知道陇地的籽瓜马上就要进长安了,更不知道他的籽瓜不能在长安附近种植。   二管家跪在地上哽咽道:“少爷,老奴对不住你,几百亩地没有产出一个正经的籽瓜。”   几百个农民跪在地上磕头请求恕罪。   白星凡一路狂跑,跑出几里路,一路上看到的地都是如此,都要气炸了。   花了两万多两银钱买到的几亩籽瓜地,又雇了几百个农民种了几个月,结局就是一颗籽瓜都没有收获。   他已经能够想象出回到长安,会被无数人笑骂成“傻子”。   他的颜面尽失,此事会成为这辈子的污点。   “少爷,如何处置那些雇农?”   “让他们走吧。”   “工钱还给他们结吗?”   “结了。”工钱跟买地的几万两白银比起来简直就是毛毛雨。他自己已经丢尽人了,不想再把白族的脸丢了。   “这老天真是气死人,该长大的不长大,不该长大的一个劲的猛长。”粉衣大奴婢狠狠跺了两下脚。白步海的瘤子长得飞快,籽瓜却是一点不长。这要是倒过来,该有多好。   白星凡冷冷瞪了过去。   绿衣大奴婢忙问道:“少爷,二管家跟我们一起回长安吗?”   “回。”白星凡抹干眼泪,想了想高声道:“二管家可曾听说辣椒地?”   “少爷,老奴听说了。种辣椒的地就在三十里地外的沣河南桥两岸。”二管家在一个月前就听说了辣椒地,前几天陛下派军队驻守辣椒地,方圆百里的农民都沸腾了,纷纷跑去,哪怕站在远远的瞧一眼采摘辣椒的盛况都觉得十分的荣耀。   若不是要看守籽瓜地,二管家也会过去亲眼瞧瞧。   “我们去看看。”白星凡就想看看,这个辣椒地是怎样的地,竟是能让徐族、云族记入史册,更想知道云义黎这个比女子还漂亮的小白脸是怎么跟徐族走的这么近,沾了个这么大的便宜。   不到半个时辰,白星凡一行人就来到了沣河南桥,下马过了桥问了问村民就去了辣椒地。   此时辣椒地已经没有一颗辣椒了,辣椒树跟籽瓜地的藤叶一样被雨水浸泡了根。   看上去一片狼籍,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两个巡田的青年汉子问道:“你们是何人?”   二管家答道:“我们是慕名来瞧看辣椒的。”   “辣椒早就在雨天之前采摘完了。地里没有一颗辣椒了。”   二管家疑惑问道:“采摘完了,你们就不管辣椒地了?”   “对。不用管了。”   “那这些辣椒树,就让它们这样了?”   “不是。等秋天辣椒树全部枯死,一把火把它们都烧了,它们化成灰能肥地。明年开春我们再种辣椒。”这是徐淼淼吩咐下来的。   二管家也知道肥地一说,接着道:“我们想瞧瞧辣椒长得什么模样。”   “我们这里的辣椒都入仓了。你们要想瞧,过两天到长安去,东宫会寻一处地方专门展示辣椒。”   白星凡一听,东宫展示辣椒,这绝对是收获民心的好法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个展示法?”   个子略高的青年汉子摇摇头道:“不知道。过两天你们去长安一打听就知道了。”   个子低些的青年汉子无比自豪的道:“我们也会去长安瞧看展示辣椒。那可是我们亲手种出来的。”   绿衣大奴婢开口问道:“你们可曾种过籽瓜?”   “我们没有种过。”“我们认识的人种过。”   “谁?”   “我们的县主种过。籽瓜的种子就是我们县主找到的。”“辣椒也是的。”   白星凡目射寒光,心里大骂:徐淼淼,明知长安不能种籽瓜,我那么真诚给你送地契,你都不曾提醒我一声。你的心可真硬真狠。贱人!   “县主及徐家对我们极好。”   “怎么个好法?”   “你们看,那里的小楼就是我们的住的地方。”个子略高的青年汉子满脸喜气指给几人看。   个子低些的青年汉子激动的道:“我们每人包括小娃娃每个月都能领到几十个铜钱,十几斤面,几斤菜,还有肉、蛋、鱼、油什么的。”   “辣椒地采摘的那些天,中、晚饭顿顿有肉有鱼还有大米饭白面馍。”   “还给我们发了衣裤、鞋子、雨具。”   “这几天每天都有绿豆汤喝解暑。”   “谁生病了,给请镇上的郎中瞧病。”   两个青年汉子越夸脸上的笑容就越幸福。   粉衣大奴婢曾经当过官奴,感慨道:“县主仁慈。”   “她仁慈?哼!”白星凡满脸愤怒,拂袖而去。   日落西山,白星凡一行人面色疲惫神情狼狈的骑马来到了长安城门下。   突然间,从官道两侧的树林里冲出了许多的人,男女老少都有,所有人气势汹汹直奔白星凡而来。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我们少爷是文科状元,官职五品,长安书院的博士!”   “不得对我们少爷无理!”   几百个人不但把白星凡一行人围住了,还挡住了进长安城门的官道。   白星凡瞟了一眼,其中竟是有长安书院的两位博士,不过这两人与他的关系不好,甚至是有点小仇。   他隐隐感觉不妙,要有对他很不利的大事情发生。   守护城门的将军正站在城墙上面巡视,俯视下面,看到一片混乱,面色大变,大喝道:“那些人要干什么?”   从那几百个人当中走出一个戴着紫色面纱穿着有着异国风情的华丽衣裙生着一头金黄披肩卷发碧绿眼睛的女子。   看这异国女子的身材,前有胸后有臀,极好到让人想入非非。   女子径直走到白星凡面前,操着不太利落的大唐国话,高声道:“白星凡,你在灞河河畔出的上联,我对出下联了,你竖起耳朵听好了!”   接着女子就大声念出了上联,而后用尽全力把下联说了出来。   两位长安书院的博士立刻大声道:“好。对得好。”   “下联对得很公正。”   周围的人纷纷称赞。   绿衣大奴婢目射凶光,盯着这个异国女子。   粉衣大奴婢喃喃道:“她竟是把少爷出的上联对出来了。”   白星凡眉头紧蹙,狠狠瞪了两个博士一眼,手指着异国少女,问道:“你是谁?”   “白博士,此女就是波斯帝国贵族的女儿大流士叶娜!”   波斯帝国的国力仅次于罗马帝国。长安百姓知道波斯帝国是通过昂贵的波斯地毯。   “白博士,当日你在灞河河畔立誓,谁能对出你出的上联,你就娶谁为妻。大流士叶娜已经对出了你的上联,从刚才起她就是你的元配嫡妻。”   两位长安书院的博士一唱一合,几句话就把这个金发碧眼的异国女子变成了白星凡的正妻。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78 淼淼提分期付款辣椒展轰动   “文状元配帝国贵族女,真是郎才女貌。”   “恭喜白状元,贺喜白状元,能娶到波斯帝国的贵女!”   “白状元,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这就请我们去酒楼喝你的喜酒吧。”   “白状元真是好命,能娶到这么好的帝国贵女!”   几百人哈哈大笑齐声道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都是白星凡的亲朋好友。   众目睽睽之下,白星凡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被人设计了,气得差点晕厥过去。   绿衣大奴婢厉声道:“她是个异国人,连我们大唐国的话都说不清楚,怎么能对出下联?”   “你就是白博士的通房,也是白博士用来宴友的那个叫碧烟的奴婢吧。”一个博士瞟了绿衣大奴婢一眼,喝道:“你快来给白博士的元配正妻磕头!”   绿衣大奴婢名叫碧烟,几年前就是白星凡的通房。   她曾被白星凡当成礼物夜晚侍奉过权贵,不过知道宴友的事的人极少,便连粉衣大奴婢都知晓这件事。   她当众被这位博士说破此事,如同一丝不挂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气得肺都要炸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敢再吭声。   粉衣大奴婢被白星凡拿碧烟宴友的事震惊到无与伦比,心里想着自己会不会也落到这种地步,都忘记帮脸色阴沉到能滴出水的白星凡说话。   守护城门的将军箭般跑至,身后跟着十几个军士,大声叫道:“你们快散开,不许把城门入口堵了!”   长安书院的两位博士走向前,拱了拱了手,“这位将军,我们是长安书院的博士。你来得正好,与我们二人一起当个见证人。”   “今个白太师的嫡孙白星凡博士与大流士叶娜定下终身,见证人越多越好。”   守城门的将军出自贺族,还是嫡系。   前几天,贺族两个庶子为了一匹千里马把丁族的嫡子打断腿,而后怕族里惩罚就逃了。   谁知两个庶子竟是听信刁奴的话跑到咸阳白族的籽瓜地里去,而后被地里的几百个雇农当成偷瓜贼抓住打成残废,这把他们告到咸阳衙门。   如今两个庶子被贺族托人保了出来,可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幸亏还能点头摇头,族人费尽心思问他们,才知道刁奴从他们进入籽瓜地开始就失踪了。   贺族人立刻去抓那几个刁奴,老天开眼,抓回了一人审问,这才得知这一切都是白族的人设的毒计,要分裂贺族、丁族的盟友关系,还要毁了贺族的名声。   守城门的将军自是知道此事,当时恨不得像海家那样跑去把白府砸了。   现在将军一听当事人是这两年来白族最风光也最耀眼的状元白星凡,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无比的亢奋,盯着后者上下打量。   还别说这白星凡生得挺周正,还有一股子冷傲的劲,难怪长安城那么多贵女哭着喊着要嫁给他。   将军问道:“两位博士,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两位博士就简明扼要的说了。   将军别看是武官,好歹是贺族的嫡系,自幼就在族学读书,一听上联,再听下联,忍不住称赞道:“上联出的又刁又绝,不过下联可对得真好,把境界都提高一层!”   “正是。我们都认定下联对的极好。这就要向白博士讨要一杯喜酒吃。”   “将军看来是同意当见证人了。”   将军怕说错话,别成就了白星凡的一段好姻缘,连忙仔细看了大流士叶娜几眼,看这玲珑有致的身材还有勾魂的碧眼,可是位大美女,就有些犹豫,问道:“这位是?”   其中一位博士俯在将军耳边低声道:“东市地毯商的庶女。”   什么波斯帝国贵族的女儿,真实的身份其实是长安东市一个拥有波斯帝国小贵族称号的地毯豪商与女奴所生的私生女。   不然还能怎么样,还想怎样呢。   将军一下子面带幸灾乐祸的笑容,高声道:“正好我也到了换岗的时辰。白大博士的喜酒我自是要喝一杯。”   白星凡喝道:“你们真是无耻卑鄙之极!”话毕,就直接晕倒过去。   “少爷!”   “少爷,你醒醒!”   几个下人大声喊叫。   “白星凡是我的人,不许你碰他!”大流士叶娜素手一抬,轻轻一下就一把推开了碧烟,而后凑上前去,亲自给白星凡掐人中。   “我家少爷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碧烟气急,连忙吩咐一名护卫,让他速去白府报信派人来救。   “白博士这是欢喜过度了。”   “白博士晕过去也没关系,只要他人在,这个亲是一定要成的,我们的喜酒也是一定要喝的。”   有个脸色微黄的老头子,大声道:“白状元,我们这些人,都是长安及陕西道的说书人,你要是诈晕不想娶大流士叶娜,我们可得给跟天下人说道说道你反悔誓言的事。”   “男子汉一言九鼎。白状元若是说话不算话,岂能当状元,岂能为人之师在长安书院当博士。”   “白状元,我看到你的脚动了。”   一百多人的叫嚷声此起彼伏,比集市都热闹。   白星凡好不容易醒过来,听到这些人竟然都是说书人,若是不娶这个长着绿眼睛身份来历不明的异国妖女为妻,就被说书人到处去说,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他心很痛胸极闷,再次晕厥过去。   半夜又是一场夏雨,伴随着电闪雷鸣,阵势十分的吓人,不过只下了半个时辰就停了。   天地被洗过,早晨的空气十分的清新。   徐府的练武场传来下人及护卫练武的呐喊。   徐淼淼穿着绿衣黑裤,脚踏短靴,骑着一匹浑身没有一点杂毛的白马围着练武场奔跑。   一日之际在于晨。自从练武场建好之后,徐府上下恢复了原来的晨练。   身为县主的徐淼淼以身作则,不睡懒觉,早早的就过来快走打拳及骑马。   晨练之后,徐淼淼再次去洗漱享受早饭,而后去看望一下邓红。   徐府的主子就剩下姑嫂二人,邓红不出府门,徐淼淼就减少外出的次数多陪伴她。   徐淼淼从邓红那里出来,去了大厅,听春兰禀报今个得到的消息。   徐府自从每日花几个银钱派几个奴仆去茶馆里坐坐,知道的消息比以前多很多了。   “白博士三次晕厥,最后仍是被一群人押着在城门前与大流士叶娜朝皇宫的方向对拜了三下。白太师派人赶到驱散百姓,这才把白博士救出来。”   “听说昨个夜里一连几位太医进了白府,原以为是白博士被气出大病了,到了早朝没看到白太师出现,才知道是白太师生病了。”   “陇地的第一批籽瓜已经由商队带进了长安,每斤卖到了三分银钱的高价。”   “贺族那两个惹了大祸的庶子病情加重。咸阳刺吏派下属带着郎中过来瞧看过后,不再罚他们鞭笞,多罚了五十两银钱赔给白家的籽瓜地。”   “西市有人开了一家名叫魁首楼的酒楼,弄了一个全驴宴,把驴肉弄出六、七种吃法,弄了两种饼配上土豆及时令蔬菜做的汤,还从南地请来一群十分妖艳的歌伎,每天中午、晚上只卖九桌,每桌收八十两白银,再过两日就开张了。”   “大理寺卿大人昨晚从大理寺回府时被十几个会武的醉鬼拦住,要不是奴仆拼命护着,就差点被打了。”   “原来这几个醉鬼原是军队的军士,从军时受伤立了军功,后来残废了,没有返回祖籍在长安当了混混,把大理寺卿看成了户部尚书,说是户部扣兵部的银钱,害他们到现在都没拿到全部的军饷。”   “长安的百姓现在人人都知道辣椒,期盼着早日看到辣椒。”   “制作天碗的事也是被许多百姓挂在嘴边呢。”   徐淼淼一边听一边琢磨,听到春兰说的最后两句,心里感到责任重大,决定处置完府里的杂事就进宫一趟。   天气炎热,东宫同样如此,不过两位主子在哪间屋子呆着,宫人就会把冰盆搬至降温。   徐淼淼到后先去见了海丽荣。   “咱们的干辣椒呢?”   “姑,太子已经派人把晒干的辣椒全部运至了城外,说是在离南城门不到五里的地方有一处地势高还很宽阔的地方,已经建好了木棚子,只需几天就能辣椒展示场弄好。”   “我以为陛下与小南南要把辣椒放在城内展示呢。”   “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再一个不想把太多的百姓都引到城里来造成混乱。”   不一会儿,李南就从宣政殿过来,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徐淼淼问道:“小南南,有什么好事,把你高兴成这样?”   “姑,我的好姑姑,你来了就是好事,我就高兴。”李南仰天大笑几声。   “别哄我了。快说,是何事?”   “白步海那个老家伙病了,怎么着也得一个月上不了朝。”没有人上奏折在早朝时逼命似的逼他纳侧妃美人,这就是喜事一件。   徐淼淼柔声道:“白步海可是陛下的太师,存在这朝堂之上,肯定有他的作用。你身为太子,这么想白步海生病,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他生病可与我无关。”李南眼珠一转,坏笑几声,央求道:“姑,要是父皇过来,你能不能与我一起劝劝父皇,解除李玉三人的禁足令?”   徐淼淼问道:“你又要搞什么鬼?”   “这回不是搞鬼,我是办喜事。真的,到时姑你也能喝一杯喜酒。”李南想一本正经的说,可以说到最后又忍不住坏笑。   海丽荣一脸羡慕的道:“文文、佳佳昨个出长安远游去了。”   李南好奇的问道:“他们跟谁去的?”   “你邓爷爷,还有义黎及云族的族人。”   李南蹙眉道:“他们怎么跟云义黎去远游,不来宫里瞧看我。”这个云义黎抢走了他的姑姑,现在又把弟弟妹妹也抢走了。   “你天天很忙,丽荣又怀着身孕需要安静。文文、佳佳来东宫做什么?”   “我可以带他们看天碗作坊、御兽园、御花园玩。”   徐淼淼笑道:“回头你带着你与丽荣的娃好好玩吧。”   李南与海丽荣相视对望,均是面带喜气,后者经过太医与徐淼淼的诊断,第一胎就是个男婴。   午时,李严面色凝重来到了东宫,李南见他情绪不高心情不好,问道:“父皇,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仍是那些破事,倒没什么。”李严不愿在好不容易进一次宫的表妹面前诉苦,特别是马上要用午膳之前。   李南就跟徐淼淼道:“水灾又大了。我看爷与叔还得晚几天回到长安。”   李严怕徐淼淼多想,解释道:“去年也是如此,一直得折腾月末。”   徐淼淼问道:“除了水灾还有别的事吧?”今早听春兰说起退役的残废军士为了军饷的事差点打伤了大理寺卿。   “是有一些。无妨。我们用饭。”李严招呼亲人去饭厅。   饭后徐淼淼又问起,李严这才说还有一事是因为军饷。   原来庶人李动在位时,挪用户部拔给兵部的军饷银钱高达五百万两白银之巨。   受害的将士们认为李动虽是伪帝,却是李家皇室的人,这个巨大的窟窿现在就得由李严补上。   李严可以不补这些银钱,但是受害的将士们多达十几万,这么多人主要居住在长安及陕西道、河南道,若是不管,他们的怨气太大,就会把怒火发向老百姓及官府。   史上有好几次兵祸,就是因为军饷不到位引起来的。   李严刚登基,如果发生兵祸,百姓恐慌,长安不安定,则帝位不稳。   徐淼淼想了想,问道:“大哥,您不是刚从罗马帝国官员的手里得到了巨银吗,除去救灾,还有几十万两白银?”   李严长叹一声,“是。这些银钱就算全部补给兵部,只不过是一成而已。”   徐淼淼缓缓道:“你可以来个分期付款。”   李南到底是在徐淼淼身边呆过,常听她说新鲜的名词,领悟力强,眼睛一亮,激动的道:“对啊。父皇,您可以把五百多万两巨银分成许多次,陆续发给这些军士。”   李严心里再次敬佩徐淼淼的智慧,轻声道:“去年春天户部就给我提过这个建议。”   “那父皇为何怎么没有采纳?”   海丽荣忍不住道:“父皇没有银钱,怎么采纳。”   李南道:“父皇现在不是有了吗?”   海丽荣反问道:“以后呢?”天上掉大馅饼的事哪能天天都有。谁会像罗马帝国的官员一样有龙阳之好,还那么深情似海,为了救人一下子砸了百万巨银。   徐淼淼目光自信,定定望着李严许诺般道:“大哥,以后你也会有钱的。”   李严问道:“此话怎讲?”   徐淼淼低声道:“天碗作坊会在将来的每年给你带来巨银。不信,你就瞧着。”   “淼淼,谢谢你。我对天碗作坊是很期待,不过,没有到手的银钱,心里还是没有谱。”   “你放心。天碗作坊很快就会成功的制造出比罗马帝国天碗的品质强百倍的御用天碗。”徐淼淼已经与云义黎商量好了,也安排好了,胸有成竹。   李严听出话外之音,忍不住激动的道:“淼淼,那我可就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徐淼淼点点头。不能再等老爹与哥哥回来了,该出手时就得出手,先帮大哥解忧。   海丽荣目光在徐淼淼与李严身上打转,再是心大,也能听出看出原来天碗作坊幕后的高人就是徐淼淼,而后目光疑惑的望向李南求证。   李南自豪的点点头,低声道:“不许你给任何人说。”   海丽荣禁不住伸手捂住了嘴巴,差点惊呼出声。   李严温声道:“丽荣不是外人,知道无妨。”儿媳第一胎就怀上了皇孙,也是个有福气的。   三日之后的早朝,李严在早朝上下旨,朝廷在长安东城城门外的五里外设了辣椒展馆,百姓只需花极少的铜钱就能进入观看。   又下一旨,帝体恤军队将士,替庶人李动补发军饷,分期付款,第一期将于两个月之内发放到每一名将士的手里。   两旨并下,立刻引起整个大唐国上下的注目。   辣椒展馆开馆当日,就有几万达官贵人及百姓花银钱进入观看,甚至各国驻长安的官员都特意去瞧看。   展馆占地面积两顷,共有三馆,两小馆一大馆,全部用防火的木头搭建而成。   两小馆高一丈,长二十丈、宽十丈。内设用干辣椒摆出的人物、植物造型。   人物有男女老少,挥剑的士兵、卖鸡蛋的老妇、读书的书生、抓鸡的小童、绣花的小女子等等。个个的身高体型都跟真人一样,远看惟妙惟肖。   植物的造型是人人吃过的南瓜、冬瓜、梨子、茄子等,每个都是半丈高的巨型,看着十分喜人。   一大馆高四丈、长五十丈、宽五十丈,里面放着用干辣椒摆出的十二生肖图形,每只生肖高达一丈。   十二生肖围成一个大圈,在圈子中间立着一条红通通张牙舞爪十分威严霸气的干辣椒巨龙。   形成十二生肖瞻仰巨龙的造型。   此辣椒巨龙高达三丈,长达九丈,骨架血肉是用石头制成,外面的一层龙鳞都是红艳似火的干辣椒制成,苹果大的眼睛是用黑玉制成。   光是这一条巨龙就足足用掉了近千斤干辣椒。   两座小馆合起来带给人们的震憾加起来都不如大馆的这条巨龙大。   无数的百姓来到辣椒龙这里,都会情不自禁的跪下磕头。   凡是看过这条辣椒龙的百姓,心里都真正认可了李严是正统的皇帝。   辣椒展馆的时间是每天的辰时至申时末。看守展馆的是三百名御林军及一千名长安驻军。   入馆费用大人小孩子都是一人只收一个铜钱。   东宫怕人多造成踩踏事故,各馆的停留时间为半刻钟。   在大展馆的后面还有一处地方是自愿捐款处,放着九个高达一人的捐款红木大箱子。   入馆费及捐款得到的银钱全部交至国库,用来朝廷赈灾。   捐款数额达到百两白银的就会把名字、籍贯记录在册,达到五百两白银的将会记录在官报通报整个大唐国。   第一天的入馆费收到了几十两银钱,这只是捐款银钱四千多两的零头。   李南把此事禀报给李严,毕是惊喜。   “南儿,长安的百姓纯善,只一日就捐了这么多银钱给灾民。我一定不会辜负百姓的心意,会让户部把这些银钱一文不少的拨下去。”   “父皇,捐了百两白银的人有二十三位,其中有四人捐了八百两。”   “这四人可是出自长安的名门贵族?”   “不是。他们是出自咸阳的富商。”   “竟是来自咸阳。这就奇了。”   “这四人的家族就是之前被咸阳吴家勾结土匪抢劫残害的富商家族。他们的家族都得到了几千两银钱的赔偿,这次就捐了八百两。”   “哦。原来是这样。商人也知晓回报。”   “父皇,咱们来猜猜明日能得到多少捐银?”这个捐款的主意是徐淼淼出的,当时李严还不好意思采用,后来在李南的强力支持才得到了实施。   李严微笑道:“第一天已有近五千两,第二天应该就没有这么多了。”   “儿臣觉得明天肯定比今天多,且要多很多!”   “为何?”   “父皇,明日早朝您把这四人的名字念一下,您看明日捐银钱的人还会少吗?”   李严仰天大笑,“妙!”   “那些官员骨子里轻贱商人,可是家眷都有商铺,都在做买卖。他们若是知道辣椒展示第一天捐款四位商人独占鳌头,肯定不干。”   “你倒是把他们都瞧透了。”李严笑眯眯问道:“莫非这是你姑说的?”   ------题外话------   本周愉快。   我在外地,不能及时回复。   外出仍然不断更,就是我对亲们支持的回报。   ☆、179 群臣被激捐银看展起风波   “不是。这是别人说的。”李南自是不会在爹爹面前说出云义黎的名字。   这个云义黎人不在长安,可是早在几天前就预料到捐款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云义黎一天早朝都没有上过,却是看透了文武百官的心理。   就凭这一点,李南心里也不得不服气。   次日,李严在早朝结束之前口头念了咸阳富商四人的名字并称赞两句。   退朝之后,文武百官均觉得风头竟是被商人抢了去,颜面扫地。   是可忍,孰不可忍。几十位官员急匆匆派下人去知会家里管家,火速去城外捐银钱,立刻把咸阳富商四人比下去。   东宫给徐淼淼送去口信,“县主,据御林军禀报,昨个观看辣椒展会的百姓人山人海,只有闭馆时才没有人。太子请您选个凉爽的日子,闭馆之后再去。”   “之前我去过一回,那时展馆还没有全部弄好,不过已能瞧出大体的样子。我不急着去。等过两天我召集几位好友一起过去。”徐淼淼已经应了海家的贺氏、邓樱等人同去。   “太子还说,您出的捐款的主意极好,昨个就得到捐款近五千两白银。”   “才这么少?”徐淼淼很是诧异。   不过之前云义黎也曾预测过,长安的达官贵人生活很奢华,但是高官对农事不感兴趣,且不愿意高调的露富,捐款在大唐国可是头一次,他们不敢做这个出头鸟,肯定要观望一下。   宫人有些纳闷,这么多银钱真的一点都不少,需知偌大的皇宫一天的开销才几百两银钱。   徐淼淼待宫人走后,特意派春兰去一趟辣椒展馆,特别要留意一下捐款。   夏荷、秋菊均是一脸羡慕的望向春兰。   徐淼淼笑道:“你们不止见过辣椒还天天吃着,仍是这么好奇?”   夏荷激动的道:“县主,您可不知道,府里府外的人人都在议论辣椒。”   昨个就听人说辣椒展馆特别的好,尤其是那条辣椒龙,特别的壮观。   今个府里轮休的几个奴仆一大早就背着干粮兴冲冲的去瞧看辣椒展馆,还说每人要花十个铜钱看十回。   徐淼淼柔声道:“几天我带你们去,那时人少不用花银钱还不限时。”   “县主,您对奴婢可真好。”   徐淼淼笑道:“我没派你们去远游,就带你们去瞧看辣椒展馆吧。”   都过了午时用午饭的时辰,春兰才满头大汗的骑马返回。   “县主,展馆的人太多太多了,奴婢是硬挤进去的,还找了御林军通融了一下,才提前进了展馆。”   长安的夏天,天晴的时候,早晚也不凉快很闷热。   白天更是烈日炎炎,天地之间的热气形成了一个超大的大火炉,把城里城外都烤在其中。   有时会有风,但是吹的也是热风。   正午时分,往石头上放一个鸡蛋,一会儿太阳就能把它烤得七分熟。   这么热的天,前去展馆看辣椒的老百姓仍是成千上万,比过年时的东、市还热闹。   春兰在长安生活了几年,就从未见过这么多的人。真是好奇这多么的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徐淼淼就朝夏荷、秋菊使了个眼色,示意看吧,人极多都得挤进去才行,被我说中了。   春兰很是激动地夸赞了两小一大展观的辣椒造型,最喜欢的是辣椒龙,其次是几个人物造型,语气十分遗憾的道:“奴婢没有看够就被告知时间到了,不得不出了三馆。”   不止是没有看够,春兰还没有来得及向辣椒龙跪拜,就被后面的人催促不得不离开。   夏荷忍不住道:“春兰姐,你全部都看到了,我们与县主还没有看到呢。你还嫌没有看够。”   春兰辩解道:“我是跟县主说要是有足够的时间,我会愿意再花银钱进去看。”   “过几日你跟我们一起再去一次。”徐淼淼菀尔。   前世各种各样的展览,其中园艺类的展会她就参观了不少,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今生只是一个辣椒展,就让大唐国的百姓觉得很是新奇十分喜欢。   春兰大喜,连声道谢,接着说到了这次的任务,“捐款的人很多,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贫民百姓。奴婢看到外国的商人也在捐款。”   秋菊惊喜道:“县主,外国商人都给咱们大唐国捐款呢!”   “外国商人也很喜欢辣椒展馆。”春兰接着道:“我看到了几位朝中十几位大人家里的管家在以他们家大人的名义捐银钱,最少的都捐了六百两白银。”   徐淼淼心里暗笑:这才一天,他们就咽不下被商人占了风头的这口气,开始捐款。   春兰问道:“县主,您看咱们府要不要捐款?”   “天气太热,你就别来回跑了。过几天我们一起去时顺便把银钱捐了。”   春兰忙道:“县主,奴婢不怕热。”徐府要是捐晚了,会不会被文武百官嘲笑?   徐淼淼淡然道:“几大家族都没有捐呢,咱们府再等等看。”   徐府没有银钱,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就算不捐也不怕人说,因为辣椒展馆所有的辣椒就是出自徐府。   没有徐府,就没有辣椒展会。   再说了,徐府捐多少合适?少了寒酸被人说,多了打肿脸充胖子自己难受。   这个数额不好把握。那就过几天看看别的府捐了多少再定。   到了傍晚,李南喜得嘴都合不拢从东宫来到宣政殿向心里有些期待的李严禀报,“父皇,您昨个猜错了。儿臣猜对了。”   李严问道:“多少?”   “七千三百四十五两……”李南还停顿一下卖了个关子,“黄金!”   李严虎目圆瞪,异常惊喜的道:“竟是这么多!”   “对。”李南从怀里取出几张宣纸,把纸摊平了放在李严面前,“您看,这是捐款超过百两银钱的人名及所捐的款项,排在最前面的是宁之晃,捐了三千两。”   “这个宁之晃,平素扣门的要死,这回总算让他挤出点血来。”   李南提醒道:“父皇,宁之晃可不扣门,您忘了,他曾花了五千两黄金买下儿臣的酒楼。”   李严笑道:“我说的是他对别的部门,特别是对兵部。”   “父皇,您看明个捐款能筹到多少银钱?”   “这次我预测万两黄金以上。”   “咦,您今个怎么预测的这么高?”   “这名单上面没有海、丁、贺、白、吕等大家族,他们应该明天就会捐。”李严想着这么多年来各大家族吸食着大唐国的血,这回总该捐一捐回报朝廷了。   李南见李严再不说捐款是件丢朝廷颜面的话,心里很高兴,“父皇,您说我姑出的这个捐款的主意如何?”   “实是好。”李严笑容满面,又神秘的低声道:“我现在更期待的是天碗。”   “过了今天天碗作坊已经开了整整九十天。”   父子二人皆是满脸的期待。   第二日,李严在早朝上一开始就夸赞了捐款的官员,并称已经把他们的名字记录到新的一期官报,今个就发到全国各个衙门。   这下几大家族的官员面面相觑,谁能想到李严说到做到,竟是把捐款这样的事情真的以官报的形式通报全国。   “早知如此,昨个就不该再观望。”   “下了朝赶紧安排人去捐银钱。”   “捐款的事已经上了一期官报,还会上第二期吗?”   “对啊。咱们晚捐了上不了官报。这可如何是好?”   “不管能不上官报,我得先把丢的颜面找回来,不能被举国上下的人耻笑。”   十几位大臣思索捐款的事,对于早朝上的朝事竟都顾不着想了。   散了早朝,他们再大的事都放下,赶紧写短信安排亲信送回府。   他们府里的管家得了信,急匆匆取了银票骑马出城。   真是不巧,天降暴雨,一个个淋成落汤鸡,好在银票是用隔水的油纸包住没有淋湿,不然还要跑一趟。   暴雨来去不过两刻钟就停了。   天气晴朗,热气散去,竟是没那么热了。   到了黄昏,徐淼淼与海家众人骑马出了城至辣椒展馆。   这时展馆大门外的老百姓都散去了,十几个军士在用大扫把清扫垃圾,见到来了贵人,虽然让开道路,但是并不认为这些人能够进得去。   春兰向御林军将军展示一块黄金腰块,“这是东宫的领牌。我们徐县主已经太子同意,要进馆观看。”   “原来是县主驾到,请受未将贺有一拜。”今个正好是贺有值守,能够见到提拔他进御林军的大恩人,自是十分高兴。   贺氏下了马,笑道:“堂哥。”   贺有朝贺氏点点头,就请她们进去。   贺氏将是未来的国公夫人,高高在上,他只是贺族一个普通的嫡子,有今天的官职还是托了徐家的福。   对于贺氏,他可高攀不起。他与贺氏的关系不是很亲近。   还没有进馆,空气里飘散着辣椒的气味就令众人开始打喷嚏。   海蕊失声道:“天呀,我这是患伤寒了吗?”   邓樱笑道:“你忘记了,我们在府里吃菜,只是一盘子辣椒就又辣又呛鼻,这里可有着许许多多的辣椒,你不呛鼻子打喷嚏才怪。”   贺氏激动的道:“中午下了那么大的雨,还没把辣椒的味冲散去?”全家人属她最喜欢吃辣椒,刚才还开口向徐淼淼要了些辣椒,明个就要做着吃。   徐淼淼菀尔,“三馆的门还没有关闭,辣椒的辣味从馆里飘出来了。”   众女先去两个小馆,后去看大馆,在无与伦比的震惊之后,赞不绝口,然后满脸泪水的出馆。   空气里的辣椒气味呛的,看到辣椒巨龙激动的,导致泪洒衣襟。   春兰指着前方的一大片的空地,“县主,那边就是捐款的地方。”昨个来时,可是人头攒动,排好长的队。   徐淼淼跟贺有道:“你去跟太子说,这里太空了,应该再支几块木制展板,展出捐款榜,每天展示头一天捐款超过百两白银的人名及数额。”   “是。”贺有派人把捐款名册呈上来。   海瑶自信的道:“我们家族肯定名列前茅。”   徐淼淼打开名册,看了两眼第一页,朝海家众女摇了摇头。   海家众女凑了过来,一看名册的第一页的十几个人的名字里面竟然没有一个出自海族,面面相觑。   贺氏是海族的当家主母,见众女望过来,低声道:“今个家族以爷爷的名义捐了五千两银票。”   五千两银票真不是小数目,都能买下一整座欢聚楼了。   这个数额比户部尚书宁之晃多出两千两白银,竟是没有排在第一名,甚至第一页的前十几名都没有排到。   真是匪夷所思。   徐淼淼手指着第一页的人名捐的银钱数字,轻声道:“第一名捐了九千九百九十两,这一页的最后一名捐了八千六百六十两。”   贺氏挑眉道:“这几个人我都听说过,是南北地的豪商。他们都是世代经商,富甲天下。”   “看看第二页有没有爷爷的名字?”   徐淼淼在众人的催促下,打开第二页,这一页的最后一名的人名是白步海,捐款数额是六千两。   贺氏气呼呼道:“白家真是狡猾,一天竟是捐了两次。头一回白家的管家只捐了四千两,肯定是看到我们府里的大管家捐了五千两,回去向白太师禀报,又赶紧回来捐了一千两!”   各府都是派的管家去捐的银钱,管家返回向各府的主子禀报。   当时贺氏觉得比白家捐得高,心里也不为捐那么银钱难受了,反而还有些快意。   谁知,白家竟是杀了个回马枪又捐了一次。   七岁的海薇急道:“娘,明个就会帖出捐款榜展示今个的捐款情况,我们家也再捐一回,这样排名就比白家高了。好不好?”   海蕊蹙眉道:“我们家就只比白家高吗?那上面还有好多的豪商呢!”   洪氏问道:“大嫂,你看要不要赶紧去跟奶奶禀报此事,是否增加捐款?”   “好妹妹,你快翻第三页瞧瞧有没有我们家。”邓樱一语双关,不但是婆家海家,还有娘家邓家。   徐淼淼翻开第三页,这次终于看到了海族族长海华的名字了,不过是在最后一个。   海瑶都快要哭了,“曾爷爷的名字都排在五十几名了,名次太低了。府里要是没有银钱,我把攒的一万两银票都拿出来替曾爷爷捐了。”   海蕊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道:“不能让你一个人都出了,我也拿银票。”   五岁的海琼扯了扯生母贺氏的衣袖,道:“娘,我有一千多两银票,我也拿出来。”   在场的海家第四代曾孙辈的小孩子为了曾爷爷海华的名次名列前茅,一致要把自己攒的银钱拿出来。   徐淼淼心里有些感动也有些震憾,夸赞道:“你们都很舍得,都是好的!”   五岁的海月小声嘀咕道:“小叔叔曾经为了爷爷的爵位把所有的银钱还有地契都捐了。我不能比小叔叔差啊。”   洪氏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大嫂,你看?”   贺氏便道:“淼淼,我们这就回府去。你跟我们同回长安吗?”   “同来同回。我跟你们一起。”徐淼淼把名册还给贺有。   “县主,贵府的名字在第四页。”贺有特意打开第四页,摆在徐淼淼眼前,让她瞧看。   春兰、夏荷、秋菊均是一脸惊诧。她们都知道徐府并没有派任何人来捐银钱。   徐淼淼心里猜测是不是李南替她出了这笔银钱,俯视名册,见老爹的名字赫然在列,捐款数额是四千八百两。   贺有又指了一下排在徐清林后面第三位的一个人名,而后飞快的瞧了徐淼淼一眼。   那个人名正是云义黎,捐款数额是四千六百两,比徐清林少了二百两。   徐淼淼自是笑靥如花。这人已不在长安,还安排下人捐款,且把徐府的也捐了。   众女正准备离开,官道上面由百名御林军在前开路的三辆华丽的四马马车奔驰而至。   赶车的是三名身材魁梧的太监,且都是穿着绿色的官服。   春兰在徐淼淼耳旁低语道:“县主,这是宫里的马车。”   徐淼淼与众女都退到一旁让路。   三辆马车上面各走下两名容貌美丽的大宫女,而后就是她们的主子—大唐国的三位公主李玉、李菲、李乐。   贺有连忙上前跪下行礼。   李玉脸上施着淡淡的脂粉,穿着粉色的宫裙,身材瘦高,十分的出挑,十一岁的年龄,已经出落的十分美丽。   她目光扫过众女,问道:“已过了闭馆的时辰,怎么她们仍能进馆去?”   贺有声音不高不低道:“徐县主持有东宫的令牌,能够随时进馆。”   李玉至今还没有见过徐淼淼,问道:“哪位是徐淼淼?”   徐淼淼上前三位,鞠躬行礼,“公主,我就是。”   李玉见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女子,模样十分清秀,与想象中的村姑完全不同,走至冷声问道:“你只有一张令牌,一人进馆便是,怎么还带这么多人进去?”   贺氏等人皆是面色微变。   徐淼淼不卑不亢的答道:“我奉陛下与太子之令,带她们过来观摩,顺便提一提建议。”不信你们就去问,看他们怎么说。   宫里谁人不知李严视徐淼淼为亲妹,李南视徐淼淼为生母,得罪了她,就会落得跟咸阳吴家一样的下场。   李玉可不是正经的公主,身上并没有皇室的血统,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下徐淼淼的脸,传到李严与李南的耳朵里,能有好果子吃吗。   李玉身后的两个贴身大宫女大急,不约而同的咳嗽几声,就差冲上前把她的嘴巴捂住了。   李玉冷哼一声,往展馆走去,再不瞧看徐淼淼一眼。   李菲走过徐淼淼身边时,用稚嫩的声音道:“真是伶牙俐齿,难怪骗走了父皇的除恶金鞭!”   李乐仰着小脑袋,问道:“徐淼淼,你怎么不早点替我们向父皇说好话,害得我们到现在才解了禁足令?”   徐淼淼淡淡道:“下不为例。”这次为了助李南计成,便向李严开口替三位公主求情,也就这一次了。   “你们等等我。”李乐提着裙子追了过去。   贺氏忙过来,面带愧疚,拉着徐淼淼的手道:“对不起,害你被公主质问。”   徐淼淼菀尔,“无事。”这就去骑马。   海家众女骑马行出一里,也不避讳徐府的人在场,放慢速度七嘴八舌的道:“可不能让这三位嫁到咱们府来。”   “这三位祖宗嫁到哪个府上,都得把哪个府折腾的上下大乱。”   “可不是。淼淼是她们的姑姑,竟然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淼淼。”   “那日宫宴亏得从文没有应下与李玉成亲的事。”   徐淼淼与众女进了城,分道扬镳各自回府。   过了一个多时辰,徐淼淼都要准备去放着冰盆的卧房享受凉气歇息了,宫里竟是来了一位太监。   这名太监大概三十几岁,生得白白胖胖,穿着红色官袍,官职至少五品,面色焦急,鞠躬行礼,道:“下官是淑妃娘娘跟前的人,奉娘娘之命,前来问问县主,可曾看到二公主?”   淑妃就是丁燕真,也就是二公主李玉的生母。   ------题外话------   人在旅途。   亲们,把票票给我哦。   ☆、180 公主秘道遁身侯爷再气   徐淼淼答道:“我与许多人在辣椒展馆的门口见到过二公主,之后我们都离开进城回府了。”   太监目光探究,仍是问道:“再也不曾见过吗?”   “不曾。”   “下官告辞。”   徐淼淼待太监走后,冷哼一声,回院去歇息。   春兰轻声道:“县主,此人名叫秦富田,武功很高,丁淑妃掌权时把他提成了副总管。”   过了一会儿,东宫竟是来人了,来者是赵大山。   “县主,太子得知淑妃派人过府,怕您受惊,连忙让小的过来禀报一声,二公主在回宫的途中走失,如今陛下派御林军正在秘密寻找。”   三位大宫女皆是震惊。这个李玉怎么能在御林军的眼皮子底下走失了呢?   徐淼淼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李玉身边的人可倒大霉了。”   赵大山低头小声道:“二公主的两个宫女已经被淑妃娘娘打死了。”   三位大宫女都认识那两个大宫女,听到这个噩耗,均是别过脸去心里默哀。   徐淼淼问道:“辣椒展馆可有异样?”   赵大山抬起头来,道:“没有。”   “没有就好。”   上次三个公主去了一趟天碗作坊,那里就出了事故,这回她们去了辣椒展馆,会不会也出事故?   李玉能从百名御林军及两个大宫女看守之中消失不见。要么她非常的聪明,要么就是有人在暗中相助。   不过就冲李玉能在御宴上请求赐婚还被海族拒了,足矣显示不是个聪明的。   “县主,小的告退。”   海府那边贺氏回去之后向赵氏禀报之后,就派管家去增捐至一万两,正好超过第一名十两银钱。   赵氏感慨道:“不知这个给陛下拢钱的法子是谁想出来的?”   贺氏摇摇头道:“孙媳妇也不知。”   “我们各府捐了银钱,还说不出半个不好的字来。”   “是。不但要捐,还得多捐。”   赵氏缓缓道:“怕就怕各府比着捐,到最后捐多少才是尽头?”   海族能有今日的权财,也是靠着族里的子弟抛头颅洒鲜血挣回来的。   武官可不比文官安逸。银钱都沾着族人的鲜血。   贺氏问道:“奶,那要是别的府比着捐,咱们该如何是好?”管了家才知道整个府的开销有多么大。   今个一捐就是万两。明个、后个要是还捐,这么下去,还过不过日子了。   “走一步算一步。”捐款是个从来没有过的新事物。赵氏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法子来。   秦富田奉丁淑妃之令,出了徐府又去海府,把去过辣椒展馆的众女全部召到大厅,一一询问之后,没有问出什么疑点,就赶紧离开。   不一会儿,东宫海丽荣派了胖宫女来到海府问候众女,怕她们担惊受怕。   赵氏得知李玉在那么多的人看守之下走失了,下令这几日孙媳妇、曾孙女都不要出府,哪怕是之前应下的宴会也统统推掉,要是问起原因,就说她病了需要晚辈侍候。   李玉一人走失,皇宫草木皆兵,侍候她的宫人一个个被叫到丁淑妃面前听审。   丁淑妃出身丁族,是武将之女会武功,平素喜吃荤,脾气比较暴躁,这下被审讯的宫人就惨了,统统拖下去杖责,就连年近五旬的老宫女也不放过。   不到子时,被杖责打死的宫人就已经有六人,这还不算之前两个被打死的大宫女。   丁淑妃打遍了李玉的宫殿的宫人,又下令要审问百名御林军。   李严得知时,已经有几名御林军快要打成残废,其中还包括一名军官,气得亲自去把丁淑妃训斥了一顿,派人把她囚禁起来,让她一个人呆在房间。   丁淑妃大哭大闹,砸一切能砸的东西。   李严就在站在房间的门外,并没有走远,怒道:“你若自尽没了,朕再封你们家族别的女子为妃!”   “你看上我们家族的谁,你说!”   李严懒得再听丁淑妃说话,拂袖而去。   李南赶到宣政殿御书房时,李严正在闭眼生闷气。   “父皇……”   李严虎目睁开,问道:“南儿,是不是你帮了李玉?”   李南目光坦然,“父皇,儿臣只是帮她解了禁足之令,没有帮她走失。”   李严疑惑道:“谁帮了她,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帮她从我的御林军眼皮子底下逃走?”   李南叫退所有宫人,“您还记得秘道的事吗?”   李严面色倏变。   “儿臣觉得长安城里肯定还有秘道,不然李玉是怎么走失的?”   “查。一定要彻查。”若是秘道通向皇宫或是重臣的府邸,那要一出事就是大事。   “父皇,我们得先把李玉找到,从她嘴里问。”   李严眉头紧蹙,“我也在想,她一个小女子,能去哪里?”   谁料想,子时刚过,李玉竟是出现在皇宫的宫门前。   她还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送她回来的人,谁也想不到是抱病在床几日不曾上早朝的白步海。   守宫门的御林军将士看到李玉活生生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且是满脸的喜气,真想朝她大声怒骂。   李严赶紧召见二人。   白步海脸色苍白,脸有些浮肿,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脖颈上的瘤子已经有小籽瓜那么大,看着比前几天老了十几岁,跪倒在地,浑身都在颤抖,瘤子抖的幅度最厉害,“陛下,老臣把二公主给您送回宫了。”   李玉喜上眉梢,满脸得意,喜滋滋的高声道:“父皇,儿臣对上了白星凡出的上联。白步海说只要您同意儿臣与白星凡的亲事,他也同意。”   李严先是哦了一声,用不冷不热的目光瞟了李玉两眼,而后双手扶起了白步海,问道:“白爱卿,几天不见,你的瘤子怎么长得这么大了。我叫太医给你瞧瞧。”   白步海颤悠悠站起来,“多谢陛下关心,不用太医瞧看了,老臣还有一口气在死不了。”   李玉跪下道:“请父皇下旨给儿臣与白星凡赐婚。”   白步海瞧都不瞧李玉一眼,再次跪下,“陛下,老臣得跟您实话实说,星凡那孩子是老臣与拙荆的命根子。”   “这个朕知道。”   白步海长叹一声,幽幽道:“星凡性子倔强认死理,非才女不娶,出了个上联,哪位女子能对上就娶为妻,几天前波斯帝国一个小女子在长安城门对出过下联,如今二公主也对出了下联。”   李玉急道:“那个波斯女的只是个商人的庶女,身份能跟本公主比吗?白星凡自是要娶本公主为妻。”   李玉就是在宫里听宫人说大流士叶娜在长安城门外对出下联还与白星凡定了亲事,这才想尽办法赶紧出宫去了白府对下联把白星凡抢过来。   李严对此事已有耳闻,道:“白爱卿,你说说上下联。”   白步海热泪盈眶的上下联说完。   李严缓缓道:“一个上联,两个下联,偏偏都对得十分工整还有意境。”   白步海央求道:“陛下,星凡是您亲自册封的文状元,不能失言,那波斯帝国的小女子比二公主先对出下联,又在长安城门前,有几百人为证,不能不娶,可是公主是金枝玉叶,岂能委屈当二房。您看?”   “那是。我李家的女子岂能为妾?”李严停顿一下,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我的姑姑也就是你的生母,她是我李家的庶女,然贵为公主,嫁给你的生父是元配嫡妻,且你的生父一生都没有别的女人。”   白步海从李严的目光里看到了怒火,不禁打了个寒颤。   若是别的女子就算是公主,也让白星凡尚了,可惜这个女子是无法无天还不知廉耻的李玉,且她不是正经的公主,身上流着马族的血。   娶错老婆毁三代。   他哪怕是被李严怨恨也不能让白星凡尚了李玉。   “陛下,那依您看。”   “让朕与淑妃商议之后再说。”李严令人去叫太医,把白步海送回府去诊治。   这时李玉发觉有些不对劲,就不敢吭声了。   李严问道:“你是怎么离开马车去了白府?”   “我不能出卖朋友。”   李严一个耳光把李玉扇得飞出去半丈远重重落下。   李玉爬都爬不起来,痛得哇哇大哭,“父皇,你怎么对我这么狠?”   “你知道宫里为了你死了多少人?八条人命没了!朕自登基以来,除了那次宫变之外,没有一天死过这么多的人!”   李玉吓得都忘记哭了。   李严怒道:“朕再问你一遍,你是怎么离开马车去了白府!”   李玉努力的回忆着,失声道:“马车里面有迷药,我打开迷药把她们迷晕了,我叫喊要买面人,下了马车买了面人又进了一个铺子,那里有个小女子跟我穿着一样的衣裳,我被人拉到了铺子的后面,就这样从铺子的后门去了白府。”   “谁给你的迷药?”   “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马车里面有迷药?”   “我捡到一个纸条,上面说了怎么摆脱御林军去白府的方法。我就依言去做了。”   “刚才你说不能出卖朋友,那个朋友是谁?”   “三妹、四妹。”   “她们帮你们什么了?”   “我下马车买面人时,让三妹、四妹帮我引开御林军。她们去买别的东西,然后说戴的首饰丢了,让御林军帮她们寻找。”   “还有谁帮了你?”   “没有了。就是三妹、四妹。”   “你没有进过什么密道?”   “有。我进白府就是通过密道。”   李严心里咯噔一下,“你快说这秘道入口在何处,出口在白府的何处?”   “秘道入口就在铺子的后门,出口就在白府白步海住的院子假山。”   “来人!”李严立刻派人按照李玉说的位置去查那家铺子及秘道,又派人把李南叫过来,问道:“你说,我该如何处置李玉?”   李玉还趴在地上,哭道:“太子哥哥,我只是想嫁给白星凡,我没有做对父皇和你不利的任何事。”   李南打了个呵欠,“父皇,她那么想嫁,就让她嫁过去。”快把这个祸害嫁出宫去,省得宫里再为她死这么多人。   李严挥手令宫人把李玉带至丁淑妃身边,给娘俩都下了禁足令,而后板着脸道:“有人掌握着长安的秘道,还想让李玉嫁进白府。”   李南道:“李玉在宫里是个公主,还有点利用价值,一旦没了公主的身份,出了宫还能什么利用价值?”   李玉本来就不是公主,把公主的封号夺了去,也无可厚非。   李严肃容道:“我不能出尔反尔。”   “那就让她嫁过去,而不是白星凡尚她。”   “我李姓女子岂能当二房?”   “她可以当元配正妻,白星凡惹上的那个外国女子当平妻。”   “平妻?”李严面色古怪。   “若那个外国女子不肯,就告诉她,她在她们国家时就是白星凡的正妻,到了咱们国家就是平妻。”这些事李南早就问过好几个懂行的人了。   他才不会让李玉这样的蠢货嫁得称心如意。   黎明之前,御林军回宫禀报。   那个铺子是个成衣铺,昨晚已经人去楼空,地道入口在铺子的后门旁边,共有两个出口,一个在白府,另一个在御花园的一座假山里面。   御林军去白府查的时候,白家上下都不知道秘道的事。   白步海得知府里竟有条能通往皇宫的密道,吓得直接晕倒过去。   如今白步海还没有醒过来,他的几个儿子就跪在宫殿外要向李严解释。   李严派人把白家几人叫进来,“朕相信你们白家。你们都回府去,不要害怕担忧。”   白家几人无比感激,头都要磕青了。   李严语气和蔼,“朕与你们马上要成为亲家了。”   白家几人离开的背影都有些落寞。   早朝往后延了一个时辰,早来的文武百官在宣政殿的大殿门外被一张红榜深深吸引了目光。   红榜就是捐款榜,最上面写着八个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榜上排名第一的是海族的海华,而后是捐款上了五百两白银的巨商及众位大臣,有意思的是有两人竟是外国巨商。   “御林军将军说此榜在辣椒展馆的捐款区也贴了一张。”   “昨个我府里的人去捐款时,海国公还排名在后面,怎么一夜之间就多捐了万两名列前茅了?”   “你不想想看,这辣椒展馆是由东宫全权办的,太子妃自是知道每天捐款的排名,肯定是她告诉了娘家,娘家又增捐了万两白银。”   “今个我也去增捐!”   “你只是三品官员,你捐多少,你要超过海国公去?”   “白太师是一品官员,海国公官职没有他高,捐的银钱超出许多。我自是也能超出。”   “今个不晓得白太师上不上早朝,他若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名这么靠后,定是又会气病去。”   “户部尚书宁大人偌大的家财,只捐了三千两白银,比我等捐的都少。”   “新出的一期官报已经把捐款的人名都写上了。今个这榜上的人名肯定也会上官报。”   众位官员各有心思。   一会儿,上朝的官员渐多,围在捐款榜下的人就越来越多。   几个军队的高官看过榜之后,走到一旁去。   “昨个半夜御林军去了白府,不知发生了何事?”   兵部尚书贺步立答道:“听说是找到一条秘道。”   昨个他的堂侄贺有被疯婆子林淑妃派宫人杖打三十受伤,今个都不能进宫,在族里躺着呢。   丁家的官员道:“白府有大喜事临近了。”   “白星凡要娶外国小女子为妻,这事我们都知晓了。”   贺步立低声道:“白星凡八成是要尚了二公主。你们别问我原因,这几天肯定就会传开。”   “白太师同意此事?”   “二公主都去了白府,还对出了下联。白星凡自是要兑现承诺尚二公主。”   “外国小女子也对了下联,白星凡尚了公主,还怎么娶她?”   “那就看陛下如何定夺。”   贺步立面带微笑,道:“一男二女,其中一女是公主,一女是外国小女子。白星凡真是好福气。白太师定是异常欢喜。”   海英峰点点头,“那是。尚公主是何等荣耀的事。白太师得知这件事,病估计都能好些。”   贺步立又把海英峰拉到一旁去,脸上笑容非常灿烂,“英峰,咱们哥俩这么多年的铁关系……”   “直说!”   “你在你外甥女跟前能不能说上话,若是不能说,兄弟我只能求到令堂我那伯娘那里去了?”   “哪个外甥女?”老子的外甥女多了,你说的是哪一个!   “自是你最厉害的那个外甥女徐县主。”   海英峰上下打量贺步立,板着脸道:“休打我妹夫家辣椒的主意。”   贺步立连忙道:“你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不是为了辣椒。”   “何事?”   贺步立短叹一声,还特意的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丁家官员一样,“我家两个残废,丁家一个残废,合起来三残废,都未成年,连女人都没睡过,就这么废了。”   白家真是阴毒,只用一匹马就令贺家的两个庶子、丁家的一个嫡子互殴,最终都变成了残废。   贺家与丁家是姻亲,又是多年的联盟关系,这也经不起一下子出了三个残废。   丁家要贺家赔偿,贺家还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去。   无论如何,贺家不能不管三个残废,请到太医院及方圆千里的名医几十人,都说没有办法医治。   后来听说海青滇有两个残废两年的护卫被徐淼淼治好了,现在都能下地走路,还能每天围着国公府小跑。   贺家就想求徐淼淼给三个残废瞧病,可是跟徐家没有什么交情,前几天贺轼去御前求娶徐淼淼又被李严婉拒了。   这样贺步立只能求到海英峰这里。   “太医院干什么吃的?”   “他们要是有办法,我就不会求到你这里来了。”贺步立低声道:“太医院的司雁南与我家的老小关系很好,他极力推荐你的外甥女。”   “你直接去找贺氏,让她去找淼淼便是。”海英峰心里叫苦。   如今他与徐淼淼的关系还不如长媳贺氏跟徐淼淼亲近呢。他在徐淼淼跟前也说不上话。   贺步立眼睛圆睁,激动的问道:“我侄女说话管用?”   “她们时常见面,又都是女子,关系自是好。”   “海侯爷,你就当本尚书没开口求过你这事。本尚书可不欠你人情。”贺步立笑眯眯的双手背负,抛下了海英峰。   “过河拆桥的东西!”   “我算是瞧出来了,你这个侯爷可指使不动徐县主。”贺步立的笑声带着两分的幸灾乐祸。   军队的几大家族都是互相通婚的姻亲,海家大房夫妻曾经不满意徐淼淼当小儿媳的事,贺步立略知一二。   原以为是谣传,今个看来可能是真。   明明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海家大房夫妻偏偏不要这个优势。   现在可以肯定,海家大房肠子都要悔青了。   穿着红袍官服的大太监快步走上大殿中央,高声道:“陛下上朝!”   文武百官就位站于两列,待李严走上殿前坐上龙椅,齐声高呼:“陛下万岁万万岁!”   各部例行禀报公事之后,李严俯视众人,挥手让大太监宣读圣旨。   旨意的内容是辣椒展馆的捐款区,三天之内,上至一品高官,下至平民百姓共捐款数额高达六十四万三千八百余两白银,已经足够今年赈灾,捐款至此结束。   捐款的人又以官员、富商捐的最多。正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捐款将由东宫、御史、户部、刑部派出六名官员,成立稽查组,专门负责捐款的去向,并形成文字、数据、帐本等资料,公布于众。   李严将会派出钦差秘密查访,若有贪污捐款的官员,一律处死。   此次捐款数额排名第一的人将会记入史书,排名第二的人将会获赠印有辣椒标志的低品御赐天碗一个,排名前十的获赠辣椒十斤。   圣旨念完,文武百官已经震惊的无与伦比。   巨大的捐款数额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81 帝戏群臣天碗拍卖天价   就在几天前,在场的官员打死也想不到,一个辣椒展馆就能为李严筹集到这么多的银钱。   当时他们甚至有着着嘲讽的心理。可现在巨大的数字排在面前,谁还能嘲讽的得出来。   李严并不贪婪,见好就收,三天就结束捐款。   这样不会让那些大家族为了面子争夺排名被迫多捐,最后忌恨上办展会的东宫及献出辣椒的徐府。   “捐款排名第一的就能记入史书?海华只捐了万两银就记入史书!”   “陛下为何不早说能记入史书?”早说了就是捐十万两白银,也有许多家族打破头的去捐。   “海侯爷人呢?”   “他刚才跟吃了蜜一样嘴张得很大笑着走了。”   “这回海家可捡了大便宜!”   “我家老爷子以为捐款至少捐个十天半个月,谁知三天就结束了。”   “不如我们上奏折,让陛下继承在辣椒展馆设立捐款区?”   “陛下已下圣旨,今年是不会再设立捐款。我们只能等到明年……”   “明年要是没有洪水,怎么办?”   “呸,你可小声点,这话让陛下听到,还不把你的官职给撤了!”   海府。偏厅。   赵氏年事已高,正在听大奴婢念着海华的亲笔信,得知夫君还没有收到她的信时就已经上路了,为得就是给她庆祝七十岁大寿,心里十欢喜。   海英峰满面红光,快步走来,高声道:“娘,您猜猜今个早朝上发生了何事?”   “肯定是好事。快说说。”   “爹爹的名字要记入史书了!”   “好。极好。你爹很快就要到长安,这个喜讯来得太好了。”   “您猜爹爹是因为何事入的史书?”   “瞧,你爹的信上面都说了。”   “我爹来信了。我瞧瞧。”海英峰接过大奴婢递过来的信,一目十行看完,原来海华在上个月成功劝降一个部落近三百人归顺大唐国。   海英峰面露惊喜之色,“爹爹竟是又立下军功了。”   赵氏一听,问道:“难道不是因为此事?”   “不是。”以前海家做过同样的事,被记入了史书,但是因为归顺的部落没过几年换了首领出尔反尔又叛乱,史官就把此事从史书里面删除了。   “那是?”   “捐款。”海英峰想到满朝文武用羡慕妒忌的眼神望着他,心里那个爽快舒畅,仰天哈哈大笑。   “真是老天开眼,这回终于让你爹的名字上了史书。”赵氏喜极而泣,拉着海英峰去书房,立刻给海华写家书,把这个大喜讯告诉他。   隔了两条街的徐府,大厅。   徐淼淼听完了东宫来人禀报早朝关于捐款及天碗的事。   “各位大臣可曾议论天碗?”   “大人们大都在议论捐款能上史书的事,只有几位大人去问工部的张尚书,天碗是否制作成功,下品御赐天碗是什么模样?”   “我下午会去一趟东宫,给小南南带些吃食。”   黄昏时分,东宫派出五名太监,每人手持十份请柬,分别前往十府。   这是东宫自有了主人之后,头一次请这么多的客人。   五十份请柬分别送至五十个府。   五十府的主人正是捐款排名前五十名的人。   海府头一个得到了请柬。太监点名要见府里的大管家。   “太子殿下说你们国公爷不在府,可以由族人代去。”   银色的请柬封面,打开里面龙飞凤舞写着几行字:御赐天碗展示拍卖会,时间明日申时初,地点大唐国东宫宴宾殿,宴请人李南。   大管家看到第一行的九个字,表情十分激动,问道:“我国的天碗制造成功了?”   太监答道:“明个您府里的大人去了便知晓。”   “恕我眼拙,请问公公拍卖是什么意思?”   “就是竞价买物。”   “天碗能用银钱买?”   “陛下恩准,第一批御赐天碗可以拍卖出售,以表彰为国为民捐款的各位大人。”   “好。极好。多谢公公。公公慢走。”大管家喜得跟什么似的双手捧着请柬,脚下生风的去向贺氏禀报。   贺氏一看事情太大,赶紧把请柬给赵氏送去。   晚饭海英峰是陪赵氏用的,正好也在场。   赵氏这辈子还没有见过天碗,只是听说价值连城,抚摸着请柬,激动的道:“你爹要是早点回来就好了,就能赶上东宫的天碗拍卖会。”   “娘,明个您代表我们家族去拍卖会。”   “我知道你是一片孝心,可是我到底是个女子,这样的大场面不能抛头露面。明个你带够银票去,一定要把天碗给我买回来。”   海英峰在想是不是买了天碗也能记入史书?   月上梢头,皇宫宣政殿的御书房。   户部尚书宁之晃跪倒在地磕头,“陛下,老臣要是在您这里要不到东宫的请柬,就回不了家了。求您开开恩,赐老臣一张请柬。”   他的话还未说完,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陛下,刑部尚书刘山佑求见。”   李严坐于太师椅上,目光里闪过一丝戏谑,道:“进来。”   刘山佑进来之后,一见宁之晃比他先到一步,再瞧宁之晃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德性,就猜到肯定也是来求请柬的。   谁能料到捐款不但能上史书,还跟天碗的展示拍卖会有关。   要知道这样,他就不会跟着宁之晃只捐三千两白银。   天底下没有后悔药吃,今个他已经是两次把肠子悔青了。   “刘爱卿,你为事来找朕。”   刘山佑跪下仰着脑袋问道:“陛下,微臣有要事启奏,微臣做为制造天碗的官员之一,为何不能参加御赐天碗展示拍卖会?”   “你可知拍卖二字的意思?”   刘山佑高声道:“竞价买物。”这可是东宫送请柬太监的原话。现在这四个字已经在长安传开了。   “朕的御赐天碗,乃是无价之宝,只因感谢各位倾囊捐款给受灾百姓,这才拿出来展示并拍卖一部分,然拍卖是竞价买物,你们捐款捐得排名低,可见府里没有多少银钱,买不起御赐天碗,参加拍卖没有任何意义。”   一番话把两位尚书说得又羞愧又尴尬。   可又不能说我们家有的是银钱,只是看别的府捐不多,这才只捐了三千两白银。   “朕若应了你们,就得应了别人。好了。你们都退下。朕要就寝。”李严话毕就起身,目光戏谑,嘴角上翘的离开了。   两位尚书面面相觑,悔得差点抱在一团痛哭。   尤其是刘山佑,还为了制造天碗跟工部尚书张晖大打出手,结果都没有资格参加御赐天碗展示拍卖会。这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这一晚,长安又有许多的权贵人家难以入眠。   转眼到了次日的下午申时初(15点),东宫偌大的宴宾殿。   “请大人请按照入座。”负责引路的宫人把五十人先后带到座位。   众人都是头一回参加拍卖会,十分好奇,在座位上坐下之后,才发现,捐款的排名越靠前就离展示台最近,越是好位子。   海英峰与两个大腹便便的商人就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离展示台铺着红绸的桌子距离不到一丈。   一排坐十人,五排正好能坐五十人。   众人环视四周,坐在第一排、第二排的除去海英峰,竟然都是巨商,其中还有一个是来自外国波斯帝国的巨商。   白家的白步海昨个早朝都没上,今个为了能参加这个千年难遇的展示拍卖会,抱病上了今个的早朝,然后现在坐在第五排的最把边的位置。   此时,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话,而在闭目养神。   “白太师只捐了六千两银钱,正好排在第五十名。”   “听说白太师不是病了,而是被气的。”   “八百亩籽瓜地一颗籽瓜没有结出来,两万多白银打了水漂。”   “这都是小事。听说有个波斯商人的庶女在城门前对出了白太师嫡孙白星凡出的上联。白星凡必须得娶这个外国庶女为正妻。”   “我可是听说白星凡要娶的人是二公主。”   “啊?怎么又变成要娶二公主?”   “咱们声音小一点。别让白太师听着生气。”   “这事宫里已经人人皆知,就等着陛下下旨赐婚了。”   “一个二公主,再来一个外国庶女,白星凡可真有福气。”   “是。太有福气。这等的大福气,只有白太师的状元孙子承受的起,你我的孙子可承受不起。”   “白太师今个上朝是不是等着陛下赐婚?”   海英峰扭头瞟了一眼坐在最后位置很偏僻的白步海,轻哼一声,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坐在两旁一脸讨好的巨商的问话。   “侯爷,坐在你后面的波斯帝国的商人就是白太师的亲家。”   “侯爷,你气色看着真不错。恭喜海老国公爷昨个记入史书。”   吉时到,东宫之主李南头戴金冠,身着明黄色绣四爪金龙的太子朝服,由八位宫人及御林军开道走至。   众人均起身口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李南目光炯炯有神,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坐下,而后坐在了第一排的最左边特意搬过来的太师椅上。   轻快的宫乐奏起,十几个有着官职的太监穿着绿、红色的官服双手捧着一个黑色雕祥云图案的漆盒陆续进入。   最后走进来的是一个身着红色官服神采奕奕的英俊的年青人。   众人的目光的均是落在红袍青年官员的身上。   “这人瞧着面生,他是谁?”   “我没有见过此人。”   在场的官员纷纷议论此人的身份,谁知坐在第一、二排的大唐国巨商竟是纷纷朝此人点头打招呼。   红袍青年官员走至场地中央,面朝众人,朗声道:“在下马珞书,奉太子之令主持本次御赐天碗展示拍卖会。”   “原来是陛下册封的马族族长马珞书。”   “马族长官职正四品,只是文散官,从来不上早朝。我们都没见过他。”   “听说他在长安开了几家铺子,专卖鞋子。”   “马族衰落,竟是已经穷到靠卖鞋子维持生际。”   “太子为何不从户部选官员主持御赐天碗展示拍卖会?”   “此人曾当过许多年的官奴,浑身的铜钱臭味,一进来就跟那些商人打招呼,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同朝为官的同僚放在眼里。”   众位官员低声议论,有些人目光里还带着几分妒忌。   李南朝马珞书点头示意之后,后者宣布御赐天碗展示拍卖会正式开始。   首先展示出来的却是多年前罗马帝国赠给大唐国的天碗。   这只天碗被一名官职七品的绿袍太监从漆盒里取出,放在铺在桌子上静静的展示。   马珞书肃容道:“当年,庶人李动花了黄金五万两,送了南北地美女共二十人,又给了罗国帝国种种好处,才得到的一对天碗。此碗就是一对天碗中的一只。”   坐在第一排的众人眼睛都瞧直了,有名年迈的巨商甚至激动的站了起来要走过去瞧看,被两名御林军走至阻拦。   第二排的十人抬起屁股瞧看,第三排的十人就叫唤前面的人坐下来挡住视线了。   到了第五排,白步海等十人干脆都站了起来,就这样也无法看的真切,一个个急得跟猴子一样抓耳挠腮。   马珞书一抬手,“来人,将此物展示一圈。”   那名绿袍太监便从桌下取出一个托盘,将这只天碗放在盘上,然后绕着五十人走了一圈。   “你走那么快做甚!”   “慢点走,老夫都没瞧清楚。”   “天碗真是极好看,难怪价值连城。”   “好宝贝,今个可真是开了眼界。”   众人发生一声声的赞美,有几个官员甚至看得痴了流下了口水。   李南瞟了一眼这只天碗,目露蔑视光芒。   绿袍太监仍是把这只天碗放回原处,而后站于后面等候马珞书吩咐。   马珞书的目光从这只天碗上收回来,平静了一下心情,一挥大手,自豪的高声道:“下面展示我国由天碗作坊制造成功的第一批御赐天碗。”   又一名穿着七品绿袍官服的太监出列,把双手捧的漆盒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然后打开,先戴上了极品白色丝绸制的手套,而后取出里面的一物,特意放在了产自罗马帝国的天碗旁边。   这是一个比刚才罗马帝国的天碗直径大一倍的天碗,明显的透明度要高、绿色杂质要少。   白步海忍不住又站了起来,热泪盈眶的激动道:“我国竟是真的制造出天碗了!”   众人包括波斯国的大商人都站了起来,如同看到绝世大美女一样目光痴迷的瞧着大唐国自制成功的这一只天碗。   “真是神奇的宝贝。”   “不到百日,我国的天碗作坊制造出来的天碗就比罗马帝国的天碗品质好!”   “天佑我大唐国。”   “陛下福泽大唐国,天碗作坊竟是成功制造天碗!”   马珞书接着令绿袍太监把本国的这一只天碗展示两圈。   众人一个个激动的像吃了鸡血一样,全部打起十二分精神,把眼珠子瞪到最大,紧紧盯着这只天碗。   马珞书宣读拍卖规则,而后当场拍卖第一只展出的大唐国自制的御赐天碗。   “陛下感激众位为国为民捐款,特意嘱咐底价不能定高。太子决定此御赐天碗的拍卖起价是一万两黄金,每次加价不低于一百两黄金。”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好几人大声叫喊,“我买了。”   “这碗归我了,我买了。”   “老夫买了!老夫买了!”白步海急的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脖颈上的肉瘤来回抖动,就差大叫你们谁都不许跟我抢。   坐在第一排最边上的一个胖胖长安巨商大声叫道:“两万两黄金!”   二十万两白银。   此人一下子就把价钱加到了一倍。   突然间,全场安静了下来。   白步海犹豫了一下。   李南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朝一直保持头脑非常清醒的等待他暗示的马珞书点点头。   马珞书立刻以极快的速度大声道:“两万两黄金一次,二次,三次!成交!”   胖胖的长安巨商哈哈大笑。   两万两黄金是好友马珞书事先透露给他的,让他一定要第一个开口叫出这个价,才能买到天碗。   没想到真的能用这么低的价格买到了天碗,喜得快要晕过去了,望着马珞书的目光里充满感激。   “那个胖子是长安卖羊的!”   “一个卖羊肉的竟是买到了天碗?”   “卖肉的怎么有这么多的银钱?”   “他不但卖羊还卖马,这些年我国内战不断,死掉的战马都被他买走剥皮取了肉再晒成马干卖给北地的人。”   “老天,你睁睁眼,我国的天碗竟是被一个卖肉的买走了。”   众位官员大嚷大叫,白步海也没有平日的谦谦君子的模样了,就属他叫得最凶。   马珞书大声喝道:“肃静。接下来拍卖同等品极的御赐天碗一只。”   第三位七品官职的绿袍太监出列,仍是跟刚才一样,围着众人走了三圈展示手里的大唐国制造的天碗。   有人恍然大悟道:“原来我国产出的天碗不是一只,而是一对!”   “不对。昨个陛下下旨时曾经提到过低品御赐天碗。看来御赐天碗有几个品级。”   “不知现在展示的是品级是高品还是低品?”   马珞书就在众人激动无比的议论声之中开始第二只御赐天碗的拍卖。   这次白步海出手了,再不犹豫,一开口就是叫价两万两黄金。   谁知他的话音未落,坐在他前一排的丁国公也就是丁淑妃的生父丁胜强大声吼道:“老子出两万一百两黄金,谁敢跟老子抢!”   “两万一百两黄金一次,两次、三次,成交!”马珞书微笑道:“祝贺丁国公拍得御赐天碗。”   丁胜强得意洋洋的笑道:“各位大人谦让,老夫在此谢过。”宝贝拍到手,就说点好听的话。   白步海气得鼻子差点歪了。   马珞书接着又拍了同样品质大小一样的御赐天碗三只,分别被白步海、贺轼及一位长安的一位祖上靠卖粮食发家的巨商拍走。   至此一共拍卖出去五只御赐天碗。第一只成交价最低两万两黄金,第五只成交价最高,已经达到了两万三千两黄金。   就在众人等待拍卖第六只御赐天碗时,李南起身朝马珞书挥了挥手,把众人吓得以为拍卖会结束了,没有拍卖到天碗的一律脸色无比的懊悔。   马珞书突然间高声宣布,“中场休息半柱香,已经拍卖成交的大人请到殿后付款取天碗。”   一直在殿外守候的卢亮率御林军风驰电掣般冲了进来,把现场围了起来,让众人一个个的离开去隔壁的偏殿歇息。   气氛一下子由激烈火爆变得非常庄严紧张。   众位官员见过这样的场面次数多了,都是神态自如。   众位巨商哪曾见过这等场面,有几人竟是缩着脖子哈着腰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殿外的广场停着几匹马,李南、流云快步走至,双双骑上马,直奔宣政殿去了。   李严在御书房看奏折也是有些走神,派去来回传话的几个太监带来的消息,令他震惊而又再次敬佩小表妹的智慧。   “国库穷百姓穷,那么权贵及大商就大富。”   “大哥只需把这些权贵大商的巨银拿到手,就能充裕国库,还能还之百姓,使得百姓过上好日子。”   “拍卖会是个新奇的事物,能让天碗身价倍增。”   “物以稀为贵,天碗作坊的制造出来的天碗,哪怕再多,也不能一次性全部拍卖出去。”   “大哥,您就等着数银钱就是。”   小表妹的话记忆犹新。   天碗展示拍卖会刚进行一半,就已经收入达到了百万多两巨银,比他预计的多出了几十万两。   他心里对小表妹充满了感激。   李南激动的脸色通红,高声道:“父皇,儿臣来向您禀报,前半场大获成功。”   “好。”李严哈哈大笑,“南儿,此事你做的很好。”   李南夸赞道:“我姑推荐的马珞书真是个人才,面对价值连城的天碗竟能保持平和的心态。”人是云义黎推荐的,功劳落到了徐淼淼的头上。   李严点点头道:“马珞书幼年时由贵族变成官奴,在民间卖了多年的鞋子,又重新恢复贵族身份,人生大起大落,心态自是比寻常人要好,也受得了刺激。”   “父皇,下半场儿臣就按预定的计划执行。”   “就按你们计划的执行。我在此等好消息。”   李南嘻嘻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您早就答应我姑了,您对于拍卖会没有建议的权利。”   李严目送爱子离开,忍不住欣慰的仰天哈哈大笑。   这时,宫人在外面禀报道:“陛下,三公主、四公主求见。”   ------题外话------   中旬了。月票。   我还在外出中。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82 全族大喜帝砸天碗扬威   李严板着脸道:“不见。令她们立刻回各自宫里呆着,不许走出半步。”   在暗中帮助李玉的人已经查出来了,就是四公主李乐。   地道的事刚有点眉目,还需要深入打探。   他在李乐的身边加派人监视。   现在李乐与李菲要见他,原因肯定只有一个,就是要去天碗展示拍卖会。   天碗作坊事故就是在李乐去过之后发生的,他坚决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有关于天碗的任何事情都不许李乐接触。   东宫。宴宾殿。   众人回到原来的座位。   第五排的最后一个座位空了。   原来刚才白步海付了银票,美滋滋的拿到了御赐天碗,小心翼翼的看了又看。   他竟是在天碗的后面发现了有“御赐天碗”的四个字。   大唐国能在天碗上雕刻字,手艺已经把罗马帝国的天碗手艺远远甩在后面了。   他像个孩子激动无比的大声叫嚷,引来众人围观。   众人抢着要瞧看,他又得意洋洋的不给。   谁知乐极生悲,他竟是一下子晕倒过去,就算是晕倒了,双手还紧紧的攥着御赐天碗。   现在他及他的御赐天碗已被太医院的太医送回府去,无缘看下半场的拍卖会了。   不知道他醒过来之后,会不会懊悔莫及。   马珞书在刚才一直呆在殿内,没有出殿,不曾跟任何人说话,十分的神秘。   现在众人看马珞书的目光都带着一分欣赏敬佩。   宫乐响起,马珞书肃容宣布御赐天碗展示拍卖会继续进行,“刚才拍卖的是低品御赐天碗。下面拍卖的御赐天碗起价两万两黄金。”   原来白步海等人抢拍的五个御赐天碗只是低品。   一个穿着绿色六品官袍的太监在众人目瞪口呆的震惊表情中展示出一个比刚才五个天碗品质还要好的天碗。   这个天碗直径大约半尺,比刚才低品天碗也要大,在远处看,已经瞧不出有绿色的杂质了,坐在第一排的人都可以透过碗隐约看到太监的手。   此碗的透明度已经远超罗马帝国的天碗。   坐在第二排以后的人看不清楚透明度,但是能看出绿色杂质又少了。   在一番抢拍之下,这个天碗卖出了直接卖出了三万五千两黄金的高价。   接着马珞书又拍卖了同样品质的三个天碗。   波斯帝国的巨商以四万两的黄金高价拍到了一只,当场就说把此宝献给远在万里的波斯帝国皇帝。   马珞书充满激情的声音响彻全场,“众位,刚才是中品御赐天碗。下面拍卖高品御赐天碗。”   “我国竟然制造出了高品御赐天碗!”   “陛下洪福齐天,庇佑我国制造出远超罗马帝国的御赐天碗!”   “低品御赐天碗五个,中品四个,不知高品有几个?”   “御赐天碗越来越少。我到现在一只都没有拍卖到,回族里怎么向族人交待?”   已经买到天碗的几人身上带的银票已用掉一部分,不够再叫价。   刚才没有买到天碗的众人都想买到高品御赐天碗。   一直没有出手的海英峰及第一排的几个巨商心里已决定必须拍到。   一个官职五品身着红袍官服的中年太监开始向众人展示高品御赐天碗。   这次为了让坐在后面的众人看出高品御赐天碗的透明度有多么高,将四枚一模一样的红宝石黄金戒指,放进了罗马帝国的天碗及大唐国制造的低品、中品、高品天赐天碗。   有了对比,高品天碗的透明度一下子彰显出来,品质比中品高,更别说低品及罗马帝国那个充满杂质的天碗。   马珞书在看到高品天碗时,有短暂的痴迷,这还是之前看过,晃了一下神,立刻清醒下来,高声道:“高品天碗起价四万黄金,每次叫价不低于二百两黄金。”   海英峰双目圆瞪,大喝道:“五万两金。谁敢叫价,我们海族就把谁家砸了!”一直以儒雅形象展示在朝堂之上的他,到了这个时候也暴露出霸道强势的匪气的一面。   海族连太师白步海的家都敢砸,砸完还没有什么事。   谁敢跟海族抢天碗,就砸谁家。   一个个官员及巨商如同被人掐了脖子的鸭子,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海英峰如愿以偿,扭头朝众人笑道:“刚才我与众位说笑了,我们海族向来斯文,不会做那样的事。”   李南噗嗤笑出声来。丁胜强、贺轼及众位军队世家的官员均是哈哈大笑,把那群文官气得咬牙切齿。   马珞书接着拍卖了两个高品御赐天碗。   一个被吕族的老族长吕庆以五万两黄金的高价买去,一个被坐在马珞书左侧的巨商以五万三千两黄金的高价买去。   就在众人还在翘首期盼第四个高品御赐天碗的出现时,马珞书高声道:“拍卖至此结束,最后由太子殿下亲自为各位展示极品御赐天碗。”   一直坐在下方不吭声的李南起身,众目睽睽之下上场,手里变戏法似的多出了一个五、六寸高宽长的白玉玉盒。   白玉玉盒的玉质很好,价值几千两金,可想而知里面装着的极品御赐天碗是多么的贵重价值连城。   “极品御赐天碗又称为天下第一玻璃碗,目前只有一只。经父皇恩准,今个展示让各位开开眼。我们大唐天碗作坊的手艺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李南十分自豪自信的把白玉玉盒打开,取出一个大概三寸高直径两寸的圆杯。   这只圆杯已经透明到快要呈无色,精致到完美的极限,比起上品御赐天碗强上十倍都不止。   坐在第五排的众人透过圆杯都能看到李南的多出来的第六指。   “此宝不怕火、不怕摔。”李南朝在一旁盯着圆杯发呆的马珞书使了个眼色,后者也跟众人一样是第一次看到,也是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李南只有自己演示,把圆杯拿到一旁,离地三尺,在众人的惊恐的尖叫声松开双手。   “天!”   “会碎!”   “太子不要!”   场上众人尖喊尖叫,有几个武官大嚷着已经冲出来要去抢救天下第一碗,如狼似虎的十几个御林军上前把几人死死的按住,不让他们接近。   李南神色淡定,弯腰捡起了丝毫未损坏的圆杯,仍是放在了桌上,朗声道:“不拍摔。”   有几个感情的文官老头竟是激动的呜呜呜哭了起来,想不到一条腿都已经埋进了棺材了,还能看到大唐国制造出来的天下第一碗。   这时马珞书反应过来了,满脸愧疚,连忙上前配合,从桌子下面取出火捻子、一个装有清水的官窑出品的极品青白瓷碗及一些东西。   李南与马珞书就在桌子上摆建了一个简易的铁制火炉,在火炉里面点了火,而后把圆杯里面放入清水,这下再一次展示了圆杯的透明度极高。   盛着水的圆杯在烧着火的小炉上面烧了一会儿,里面的水咕嘟咕嘟翻滚开了。   圆杯仍然完好无损。   “啊!”   “我的天!”   “天下第一碗!”   “陛下龙恩浩荡,让老臣在有天之年瞻仰到天下第一碗。”   波斯帝国的巨商及刚才那几个哭得很厉害的老头在极度亢奋激动之下,集体晕厥倒下。   御赐天碗展示拍卖会以太医院的几位太医手忙脚乱的进来抬人结束。   众人出来时,汗流浃背官服湿透了都不自知,激动无比的热议上下两场展示拍卖会。   一直在东宫外面等待的宁之晃、刘山佑箭般射至,向众人打听情况。   “参加此次盛会乃人生一大幸事。”   “宁尚书,你心心念的天碗已经制造出来了,低品的天碗都远比罗马帝国制造的天碗品质高。”   “宁老扣,这里的官员里面,属你最财大气粗,偏偏你不多捐款,这回无缘参加几百年不遇的拍卖会,看你以后还扣门吗?”   “老刘,你刚才在外面也瞧见太医院的太医进殿去救人。那是几人震惊于天下第一碗的天姿晕厥过去了,其中还有波斯帝国的巨商。”   “老宁、老刘,我就不和你们唠叨了,我要回去向家族的人好好说说今个的天碗展示拍卖会。”   宁之晃一个人一个人的追问,“你买到天碗了?”   有个官员特意过来,指了指走在后面的两个长安巨商,低声道:“那个卖肉的,还要那个卖米面的都买到了天碗。他们不都归你管吗,你找他们问去!”   “他们都有天碗。天碗有几个?”   那个官员没好气道:“好几个。他们拍买到的是低品的。”娘的,今个拍卖的天碗有好几个,可是也没拍到一个。   宁之晃跑到两位长安巨商跟前,大声叫道:“你们的天碗快让本官瞧瞧!”   “宁大人,咱们可事先说好,你只能看,不能以任何借口把御赐天碗拿走。”   “不错。你要是答应了,我们才给你看。”   宁之晃刚才是打算借天碗回府看几天的主意,这下被两位巨商识破了,只能嗔怪道:“本官是那样的人吗?”   两位巨商心道:你还真是那样的人。   刘山佑凑了过来,被宁之晃一把推开。   宁之晃扯着嗓子嚷道:“俺先看,你再看!”   所有出巨银买天碗的人均由东宫派出五十名御林军护送回府。   海英峰像打了胜仗凯旋回府,直奔赵氏的院子,同时下令嫡系的人全部到赵氏的院子大厅。   “我的儿,你把天碗给买回来了。快让我瞧瞧。”又是上史书,又是买到天碗,双喜临门,赵氏欢喜的仿佛年轻了几岁。   “娘,儿子坐的离拍卖桌子最近的一排,又是正中间的好位置,看得格外清楚,这次买回来的是高品御赐天碗。”   “你花了多少银钱?”   “不多。才五万金。”   “这么多?”   赵氏高声道:“什么,你把带去的所有银票都用掉了?”   “娘,你看了天碗再说儿子买得对不对。”海英峰把当成心肝似的漆盒呈上,取出里面天碗。   赵氏看了之后,激动的半晌没有说话。   “儿子拍的这只高品御赐天碗,品质比罗马帝国的那只天碗强十倍。”   “你在金城见过一个罗马帝国的天碗,可曾见到皇宫的另一个?”   “今个见过了,跟金城琰王府一样,品质很差。”海英峰已然忘记去年从金城回来,跟家人夸起罗马帝国天碗时是何等的激动兴奋。   赵氏盯着高品御赐天碗,疑惑问道:“它这般好,怎么没有跟你抢着买?”   “他们敢!”海英峰便把拍到此碗的经过细细说了。   赵氏一听白步海只拍到了低品御赐天碗,且在上半场结束就晕厥过去,开心的哈哈大笑,“这个老不死的,没有半点的经商头脑,以为一开始出现的天碗就是最好的。”   “贺家、丁家把银票花出去了,不够拍到高品御赐天碗,让儿子占了便宜。”海英峰到底是晚辈,贺、丁两个长辈要是非要拍,他只能退让。   赵氏高声夸赞道:“他们二人跟你爹一样是急脾气,等不到最后。你的性子稳,沉得住气,今个亏得是你去,你爹要是去了,也买不到高品御赐天碗。”   “娘,儿子还没有走出东宫,就有好几个官员、商人出更多的银钱买咱们府的这只高品御赐天碗!”   赵氏老眼闪亮,问道:“他们最高的出多少?”   海英峰声音有些颤抖,“有个商人,儿子不认得他,只听别人说,他是卖茶的,他出十万金!”   赵氏激动的道:“双倍。这一下子你就为咱们府挣到了五万金。好儿子,你可真是娘的好儿子。”   海英峰见赵氏肩膀颤抖,吓得忙道:“您可别太激动,快坐下喝点茶水。儿子慢慢跟你说。”   海义亮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已经是四个儿女的爹了,已禁不住激动亢奋了一回,大声道:“爹,儿子听说你把天碗买回来了!”   赵氏眉开眼笑,“你快来看。这就是高品御赐天碗!”再不提银票的事了。   一会儿,海家的嫡系男女除去外出的都到场了,一个个轮流小心翼翼的瞧看高品御赐天碗。   赵氏难得心情大好,吩咐下去就在她的院子的饭厅摆几桌庆祝。   海义亮与海瑞晨便趁机向赵氏、海英峰提出把生母刘氏请出来一起用饭。   赵氏就说让海英峰做主。   海英峰却是坚决不同意刘氏出来,说好了一年就一年,哪能随便更改。   前些天刘氏偷偷派二管家去洛阳救刘家人,刘婉以死相进了国公府,又说了不合身份的话把刘氏气坏了,最终海义亮又派人去把刘婉送回洛阳的事,海英峰已经知晓了。   海英峰甚至都不想让刘氏看到高品御赐天碗,怕她一时糊涂盗碗送给娘家。   海义亮与海瑞晨只能做罢。   这一晚海家像过年一样热闹,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刘氏得知道此事,心里自是有些抱怨。   海英峰吃完酒宴,还是去瞧看刘氏,也不叫追随跟着,走到长廊正好听到刘氏一边喂锦鲤一边跟大奴婢哭泣诉苦唠叨。   “我给他生了三儿一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竟是这么狠心对我。”   “儿子都向他求情,他也不放让我出这个院子。”   “我当年怎么嫁给他这么冷血无情的人。”   海英峰不由得怒道:“你不想当侯爷夫人,就滚出府去,有的是人想当!”   刘氏吓得站了起来,手里的鱼食全部滚落进池塘水里,唤道:“侯爷。”   “我看在儿女的份上,没有休了你,只罚你禁足一年,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你好自为之!”海英峰拂袖而去。   次日早朝,李严又让李南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先后展示了罗马帝国的天碗及大唐国的极品御赐天碗。   在文武百官如痴如醉的目光之中,李严拿起了被极品御赐天碗衬托得如同废品的罗马帝国天碗,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   罗马帝国的天碗在波斯帝国的地毯上碎成了粉沫。   李严俯视文武百官,高声道:“朕是真命天子,会护佑大唐国千万子民!”   李南第一个跪下,激动的大声道:“父皇威武,父皇庇佑大唐,父皇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望向李严的目光深深的敬畏,一起跪下齐声高呼道:“陛下万岁万万岁!”   自此,朝堂上下再也没有官员质疑李严的天子身份。   他的威望一时大涨,龙椅稳固。   李严早朝砸伪天碗与大唐国制造出真天碗的事迹被记入了史书。   当日,李严兑现承诺向参与制造天碗的各部及家族发放银钱各二百两。   自登基以来,他天天为了银钱发愁,人穷气短,干什么事都缩手缩脚,这下国库满了,腰包丰厚了,腰杆也直了,也恩施众臣赐下银钱。   工部尚书张晖已经求过十几次了,这次又来了御书房,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目光充满了幽怨,“陛下,您能不能让臣进天碗作坊瞧看一下?”   可怜见的,身为工部第一官员,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踏进去天碗作坊一步。   这次的捐款,他也跟风只捐了三千两银钱,自是没有资格参加御赐天碗展示拍卖会。   直到今个才在早朝上看到了极品御赐天碗。   李严笑眯眯道:“张爱卿,你来的正好,朕正要召你与太子同去天碗作坊奖赏大匠。”   张晖欢喜的差点晕过去,乐得嘴巴都合不拢,跟在李严身后走路像在踏在云霄上面,全身都轻飘飘的。   已经在天碗作坊准备好且等候一会儿李南见到二人,也是同样面带灿烂笑容。   张晖在作坊里面看到了十几个大竹筐,每只竹筐里面竟然都放着大大小小的天碗,每个天碗的品质都比罗马帝国的天碗好。   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大概有近千只,低品天碗一个至少二万金,这里得有近千个两万金,比金山还要昂贵。   他的心脏一下子就受不了,扑通扑通快要跳出胸腔。   李南向卢亮下令道:“全部毁掉,一个不留。”   所有的天碗被御林军用又大又沉重的铁锤敲成粉沫。   李严见张晖面色青白,连忙道:“张爱卿,你去那里坐着歇息一下。”   接下来李南令人把九个三丈高的炉灶封了八个,只留下一个,朝众位大匠下令道:“你们自今日补休百日,之后轮流用此炉灶制造天碗。”   “太子殿下,小的一点都不累。”   “请太子殿下允许小的继续制造天碗。”   众位大匠全部跪下重重磕头恳求。   李南打从心里尊敬这些把制造天碗看成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大匠,双手去扶起他们,温声道:“我父皇体恤你们年龄大了,要你们多休息。”   “陛下,小的真的一点不累。”众位大匠又去求李严。   李严肃容道:“这是你们师父下的命令。你们若不遵守,她就不再教你们怎么制造出极品天碗。”   众位大匠从未见过这位神秘的师父,但是对师父的无比的敬仰。一听此话再不吭声,均是点头应下。   李南派御林军从外面揣上美酒,亲自给众位大匠倒上美酒,而后请李严一起同饮庆功酒。   李严笑道:“你们为本朝立下大功,朕已派宫人给你们的家人秘密送去千两银票。”   众位大匠大喜,全部跪下磕头谢恩。   张晖跟着李严父子离开时,已然分不清东南西北,还是由御林军送他回府的。   月上梢头,御花园。   李严与李南散步谈话。   “好一个不开张则已,一开张管三年。她说的都实现了。她真是帮了我国的大忙。”   “不,姑是帮了您的大忙。姑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屡次献策劳心费神。”   李严仰天大笑几声,赞叹道:“淼淼乃性情中人,恩怨分明。极好!”   李南干咳了两声,小声道:“父皇,您还没给我们那份银钱呢。”   “你还怕我贪了你们三人的银钱不成。”   李南呵呵憨笑。   “你给我说说,你们三人怎么分?”   “姑的意思是她拿一成,我与叔叔各拿两成。”   “这怎么能行。她拿得太少了。”   “是。我与叔叔决定各拿一成,姑得三成。”   “我再给淼淼一成当嫁妆。”李严笑容渐收。   唉,通过这几个月的接触,李严很是喜爱这个唯一的小表妹。   现在一说起小表妹的嫁妆,心里竟有些溜溜,舍不得她这么早就出嫁成为他人之妇。   这世上的哥哥是不是都跟他一样恨妹早嫁呢?   李南一本正经的道:“姑早就跟我说了,不想那么早成亲。”   “女娃娃没出嫁之前害羞,都会这么说。”   “我姑可不是一般的女娃娃,我看她是真不想早嫁。”   “这事需由你爷来定夺。”李严望向灿烂星空,一晃眼当年还在襁褓的小表妹就快要及笄定亲出嫁了。   北地的小梨村安静一成不变的生活仿佛就在昨天。   若是舅娘还活着,能亲眼看到小表妹及笄定亲出嫁就好了。   父子二人返回御书房,进来一个穿着红袍的太监,双手呈上一封被蜡封好的信,“陛下,金大人的密信。”   李严看过信之后,面带喜色,“南儿,金素近日将与董飞燕母子一起离开金城来长安。”   李南惊喜问道:“父皇,董飞燕同意撤藩了?”   “你忘了董飞燕提过的那个条件。”   “儿臣记得。”   “我还没有答应她的那个条件,她怎么会撤藩。”   “那她来长安做甚?”   “她心里着急,怕那事成不了,不等我答应就要来长安当面找我谈判。”李严目光狡黠。   如今主动权已经掌握在他的手里,撤藩势在必行。北地的军权很快就要全部收回。   李南眉头微蹙,问道:“您同意她们母子来长安吗?”   宫外已有谣传,李严与董老王妃是旧识,二人合伙害死了李静及李静的几个有军权的嫡子庶子,夺下北地的二十年大军的军权。   如今李静刚死不到一年,董老王妃母子就来到长安。   上面的谣言肯定会越演越烈。   李严摊开双手表情无奈道:“董飞燕硬要来,我也拦不住,那我就让她来。”   “父皇,明个儿臣就把姑请进宫,把她与叔叔的银票都给她。”   “好了。我晓得。我会派人在明个你姑进宫之前把银票交给你。”   “儿臣长这么大,还没有拥有过这么多的银钱,这回托您与姑的光,真是多谢。”   “少拍马屁。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快回去陪丽荣。”李严对这个一举怀上孙子的儿媳还是比较看重的,挥挥手让儿子赶紧滚到她身边去。   李南哼着小曲溜溜达达的回到东宫,直接去见海丽荣。   “太子,你可要用夜宵?”   李南坏笑道:“我吃你就行了,还吃什么夜宵。”   到了半夜,海丽荣跟往日一样蹑手蹑脚的起来解手,借着月光看到窗户外面有人影晃动,连忙警惕的把李南摇起来。   李南坐起来,高声问道:“出了何事?”   流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太子,半个时辰之前,皇宫进了一群刺客,目标是天碗作坊。”   ------题外话------   月票哦。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83 将军重伤遭悔婚帝下狠心   李南一下子打了个激灵,从床下直接蹦下地,赤足跑了出去。   海丽荣紧紧跟在李南身后。   门外站着流云及四个御林军官还有一群宫人,见李南夫妻出来,均是退后两步低头鞠躬行礼。   “我父皇呢?”   流云答道:“陛下无事。”   李南目光犀利,扫过四个御林军官,气道:“那些刺客想银钱想疯了吧,竟是跑去天碗作坊!”   仍是流云答道:“他们除了想偷盗天碗,还想掳走工部的大匠。”   “今晚卢将军在那里值守,肯定不会让刺客得手。”卢亮这个人把家里弄得一团糟,根本不会处理后宅的事,不过李南不得不承认此人的武功很高,公事办得很好。   流云沉声道:“御林军拼死保护工部的大匠,已经将刺客全歼。两名军官牺牲,卢亮重伤,还死了十一名御林军军士。”   海丽荣出身武将之家,在南地时经常听到战事上死人,倒没有觉得害怕。   李南面色阴沉,问向四名御林军官,“刺客是如何进的皇宫?”   四名御林军当中官职最高体型瘦高的军官一脸愁苦,答道:“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李南怒道:“你们是怎么值守的,竟让一群刺客混了进来?”   三千御林军竟然守不住皇宫,还让一群刺客混进来,这可不是一人,而是一群。   四人大气不敢出,跪下道:“未将有罪。”   李南压住火气,挥挥手道:“我这里有我师父,不怕刺客,你们快去保护我父皇。”   四人却是不起来。   流云轻叹一声,“他们是来求你去请徐县主进宫救卢亮的命。”   李南犹豫了一下,问道:“半夜三更的把我姑召进宫里来,万一来的路上有人伏击我姑,可如何是好?”   四人齐声道:“未将四人去接县主进宫。”   “本太子就这么一个姑!”   瘦高军官哽咽道:“太子,卢将军命在旦夕,未将四人来东宫之前,陛下正抱着卢将军落泪。”   李南沉声道:“师父,劳烦您带着他们四个跑一趟,把我姑请来。”   流云不容置疑的道:“不行,你姑让我守护你的安全,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你半步。”   海丽荣道:“太子,我会武,我身边的宫女个个是高手,我带着她们去请姑进宫。”   “我要是同意你去,姑进宫来能把我的耳朵拧下来。”李南话毕,朝四名军官道:“你们带五百名御林军跟着赵大山去我把姑迎进宫。”   四名军官磕头道谢。   “我姑要是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都殉葬。”李南挥挥手,让四人赶紧去。   半个时辰之后,四名军官奔至东宫禀报,徐淼淼平安入宫,直接去了太医院救人。   到了次日清晨,刺客的事终于查清楚了。   这群刺客一共是六十七人,通过城外的秘道,进入皇宫的御兽园粪池旁边荒废的囚兽屋。   杀死了四名看守动物的宫人,直奔天碗作坊,到达之后,直接闯入,遇到御林军顽强抵抗,最终全军覆灭。   他们的胸口印有林字,是已死林皇后娘家林族培养的死士。   首领的怀里带着一幅长安秘道的地图,里面清楚的画有三十四条秘道,其中十条能通到皇宫。   李严拿到这份地图,连夜派御林军及长安军队火速搜查所有秘道,把通到皇宫的全部堵死。   李南震惊道:“父皇,全城竟有这么多条地道!”   “若没有天碗,这些刺客今个进宫的目标就是杀朕,而不是去抢天碗、掳天碗的工匠。”重活一世的李严都禁不住有些后怕。   御赐天碗卖出巨银,特别是极品御赐天碗简直是无价之宝,让刺客背后的主子林家人动了贪念,放弃了刺杀李严,而是去抢劫天碗及工匠。   行动失败,刺客全军覆灭,林家在长安打通所有的地道也全部暴露。   李南疑惑道:“林家怎么会打通了这么多条地道?”   “林家早有谋反之心,准备了几十年,无论是李动还是我当这个皇上,林家都会谋反。”李严想到了两世与林皇后相处的点滴,原来这个女人两世都是在利用他。   李南想了想,笑道:“父皇,秘道已废,我们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可以落下了。”   “我还需做一件事。”李严目射寒光,下口谕今日将李乐送至长安城外的石榴观。   李南嘴角上翘。   三个妹妹当中李乐年龄最小,坏主意最多,常常在幕后把李玉、李菲当枪使。李乐才五岁就这么坏,再大点还不知道怎么祸害。   很快,李乐哭着跑到御书房求见。她倒是想让养母王云梅美人一同来求情,后者在她手里吃了好几次亏,巴不得她赶紧出宫,坚决不来向李严求情。   “让她进来。”   李乐眼泪汪汪的哭道:“父皇,儿臣这么小,你怎么把儿臣赶出宫?”   自从上次天碗作坊发生事故之后,李严就不再把李乐当成一个孩童,冷声道:“你是林家的人,不是我李家的人,不能在宫里住。”   “我一直姓李,是你在心里觉得我姓林。”李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已经给过你几次机会,你都放弃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的路,那你就选择到底。”   “父皇,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听不懂?”   “你出宫之后,把我跟你说的话说给林家的人,他们会告诉你是什么意思。”   李乐惊慌失措的哭道:“我母后就在皇宫,我要陪伴她,不要让我离开皇宫,我离开皇宫就见不到她了。”   李严摇摇头道:“林雨珊早就死了。你见到的人是林家的人假扮她的。林家的人利用你,骗你做事害我。你这么聪明,怎会不知道林家人的目的,偏偏你还要听林家人的安排。”   李乐摇摇头道:“我没有。”   “天碗作坊的事故、李乐走失出现在白家、刺客夜袭天碗作坊,你敢说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李乐仰着小脑袋低声道:“父皇,那些人要来杀你,我怕你有危险,就骗他们去天碗作坊。”   “你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我怕你不要我。”   “那你现在选择,出宫还是告诉我林家人的下落!”   “父皇,我找不到他们,每次都是他们来找我。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李严神情疲惫的挥挥手。   宫人把哇哇大哭的李乐抱着离开。   李南问道:“父皇,您的人已经查出来,林家的人假扮林雨珊骗李乐?”   李严幽幽道:“不错。我始终不忍心利用李乐引出林家的人,现在已经死了这么多的人,只能放弃李乐。”   李南劝慰道:“父皇,您还有儿臣。”   “南儿……”帝皇家里无亲情,前世今生儿女加起来十几个,只要李南这个儿子为了他连性命都不要。   李南微笑道:“您马上就要有孙子了。”   李严扬了扬眉毛,语气有些自豪的道:“是。我快要当爷爷了。”前世倒是有几个孙子,不过他们一点点大就为了争储君之位争宠互相陷害。   李南摸了摸脑袋,“我去太医院瞧瞧姑。她都在那里呆了好几个时辰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见到徐淼淼呢。   “我与你一起过去。”   夕阳西下,天气却没有因为太阳落下变得凉爽,整个长安如同放在火里烤一样,连风里都是夹着一股股让人透不气来的热浪。   皇宫。太医院。   卢父、卢母及卢飞雄兄弟都坐在大厅里面默默流泪。   他们是在昨个半夜接到御林军的口信,赶到太医院来与卢亮见最后一面。   人已经见过,断了一臂,肚子破了两个大洞,神仙下凡也救不了。   如今他们被太医院安排在此等卢亮断气的消息,消息一来就可以把人抬回卢族放入棺材。   卢长兄独自一人急匆匆来了,朝卢父、卢母摇摇头,“小李氏不肯来。”   卢母哭道:“半个月之后,她就要跟亮儿大婚,亮儿这个时候了,她都不愿意过来瞧一眼?”   卢飞雄兄弟均是面色惊诧。   小李氏是非要嫁给他们的爹爹,还时常让他们带女儿小美出去玩。怎么他们的爹爹一出事,态度就大变特变?   卢长兄非常气愤的道:“不止如此,李族长把我叫过去,当着几个外人的面把小李氏与我弟弟婚约解除了。”   他从怀里取出装着卢亮生辰八字的信封交给了卢母。   卢父指着卢母喝道:“以后不许你再踏入李家半步!”   卢母气得咬牙切齿,“你放心,你不说我也不会再去!”   卢飞雄兄弟目光十分黯淡。   一个模样十分清秀的少年太医走至,“在下是司雁南,请问你们都是卢将军的家眷?”   卢长兄心里咯噔一下,声音无力的道:“对。我们都是。”   卢母哇的一声痛哭出声,“我的亮儿,你没了,你这么年青离我而去。”   司雁南连忙高声道:“卢将军已经做完手术,现在醒过来,可以探视。您为何要哭?”   卢父激动的问道:“我的亮儿活了?”   “不错。徐县主神医亲自出马,不但救了卢将军,还救了三名御林军军官两名御林军军士的性命。”   卢母狠狠的拧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叫道:“我这不是做梦吧!”   “不是做梦。”司雁南温声道:“探视一次只能进去两个人,不能进去太多人,你们派两个先去,其余人稍候再去。”   卢父急道:“我与夫人先去。”   卢飞雄兄弟跟着出了大厅,见徐淼淼满脸疲惫的从一间病房里走出来,跑过去扑通就跪下重重磕头,语气充满感激,大声道:“多谢县主救了我爹爹一命。”   “他有你们不想死。正好我能救他就救了。”徐淼淼累得不想再多说话,拖着疲惫的身躯由春兰、夏荷搀扶着走了,只给众人留下一个纤丽的背影。   李严与李南迎面走来,看到徐淼淼困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李严道:“表妹这么累了还回府干什么,就在宫里住一宿。”   徐淼淼挥了挥手,“我怕你的妃嫔撕了我。”   李严愕然。   李南嘿嘿坏笑,屁颠屁颠的跟上了徐淼淼,“姑,你在我的宫殿去住,我和丽荣二百个欢喜。”   “我还是回家去,也让你婶放心。你婶可是有孕在身。”   “我派御林军送您回去。”   “几十人就够了。别弄那么大的阵势,把街坊邻居都吓坏了。”   “那怎么行。您可是我的好姑姑,亲姑姑。”李南俯在徐淼淼耳边小声道:“姑,父皇已把东西给我了。我现在把您与我叔的那份给您。你可拿好了。”   徐淼淼接过一个不薄不厚的信封,也懒得瞧看,直接交给了春兰。   李南嘱咐道:“春兰,你可得拿好了。不许偷看。”   春兰连忙点头。   徐淼淼回到府里,邓红已经望穿秋水了,听说她从半夜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心疼不已,让她赶紧去吃饭歇息。   徐淼淼躺在床上,一闭眼再睁开就是次日的中午,这一觉真是睡得昏天黑地。   坐起来一眼看到梳妆台上放着好几封信,忙下地走过去。   徐清林、徐磊、云义黎、徐文、徐佳、冬梅都给她写来信了。   先看家人的信,再看云义黎,最后看冬梅的信。   徐清林父子已经过了水灾区,很快就要到达长安。   云义黎一行人已经到了华山。山顶太高,到了一定的高度,连路都没有了,最后登顶的只有云义黎及林大、林二。   徐文、徐佳在见过华山之后,才知道大唐国有许多名山比小梨村旁边的大山高的多大的多。   冬梅说一路上有好几个富家子弟调戏云义黎,都被后者打的鼻青脸肿,剥光上衣丢到河里或是官道上。   所有的人在信里都说想念她。   徐淼淼咯咯的娇笑,“看来我还是很重要的人物。”   “县主,这是太子昨个给您的,千叮咛万嘱咐,必须您本人独自拆封瞧看。”春兰呈上信封就退下。   信封用蜡封的十分严密,徐淼淼怕把里面的银票撕烂,小心翼翼的拆封,打开之后清点了银票总额,心花怒放,喜滋滋发了会小呆。   一夜巨富。   富了就要买买买。   她想要的很多东西,都能买到了。   她陪邓红正用午饭时,海府大管家来了,除了送来南地的特产,还热情似火的请她与邓红去海家瞧看高级御赐天碗。   “好。我与嫂子下午就去瞧瞧。”   邓红好久好久没有出府了,一听能去海府,还能看到天碗,兴致勃勃有些激动,竟是午觉都没有睡好。   “这几天府里的下人天天都在议论天碗,我耳朵里总像是有人在说天碗两个字。”   徐淼淼微笑道:“嫂子,你去瞧看了就知道天碗是啥模样了。”   姑嫂二人到了海府,发现大厅里来了好些海家的姻亲,丁、贺、邓府里的女家眷及小孩子几乎都到齐了。   这么多的人,一人说一句,就是几十句。   吵哄哄闹哄哄,像个菜市场。   偏偏人人都满脸笑容,丝毫不觉得太过喧哗。   贺氏亲自来解释,“妹妹,原本只是单独请你们来看御赐高品天碗,谁知她们不请自来了。”   三个国公府,只有海家买到了御赐高品天碗,贺氏的语气里不由自主带着几分自豪。   徐淼淼笑道:“无妨。人多才热闹。”   贺氏跟邓红道:“弟妹,这里太吵,不如你与妹妹去花园走走?”   “也好。”邓红坐在大厅放眼望去,一个人都不认识。   邓樱正跟娘家嫡亲的嫂子说话,看到姑嫂二人出了大厅,连忙追了出来,一听她们要去花园,“我娘家的人跟谁都熟,不用我陪着。我与你们去花园透透气。”   “我爹、哥哥在信里说,很快就回到长安了。”   “从文有没有给你捎回南地的新鲜玩艺?”   “没有。”   “给你写信吗?”   “没有。”   “这个从文,回来我说说他。”你就等着回来被爹骂死吧。   徐淼淼菀尔,“嫂子,你不用专门为此事说表哥。”   “从文心思简单,不会表达。”   “表哥一心从军,心思粗一点也无妨。”   邓樱又跟邓红聊了聊怀孕的注意事项。   三女路过练武场,看到几十个小孩子在场里分成十几对比武。   邓樱笑道:“这些猴崽子,一天到晚精力旺盛,不是打架就是骑马。”   四岁的小胖子海启飞跑过来,身上有几处沾着一层土灰,包子头也乱了,叫道:“娘,我这次打赢表哥了!”   邓樱道:“他肯定是让着你。”   又一个四、五岁皮肤比较黑的小胖子走了过来,向邓红等人鞠躬行礼,然后瞧了几女当中最漂亮的徐淼淼好几眼,害羞的站到了海启身旁。   邓樱介绍道:“这是我哥的幼嫡子邓雄,今年五岁,最是聪慧可爱,还没有我家启儿那么顽皮。”   徐淼淼望着小黑胖子,道:“懂礼貌,瞧着是个好的。”   邓雄高兴的咯咯笑。   邓樱柔声道:“雄儿,你爱吃的辣椒就是徐姑姑府里封田种出来的。”   邓雄大声道:“徐姑姑,我最爱吃辣椒炒鸡。”   徐淼淼问道:“你家爱吃辣椒的人多吗?”   邓雄笑道:“我和爷爷爱吃。”   徐淼淼吩咐道:“春兰,明个给邓府送去五斤新鲜辣椒,十斤干辣椒。”   邓雄喜道:“谢谢徐姑姑。”   徐淼淼道:“新鲜辣椒不能放。干辣椒保存好了,能放到明年这个时候。”   邓雄点点头道:“是。我晓得了。请徐姑姑去我府里做客。”   三女让两小去练武场玩,仍是前往花园。   花园里有几位女眷在赏花,还都是徐淼淼不认识的生面孔。   邓樱低声为徐淼淼与邓红一一介绍。   原来几女当中有两女是贺氏的嫡亲的堂妹,有三女是丁彩霞的未成年的侄女,还有一女是海英峰的庶女儿。   众女过来见过徐淼淼、邓红。   贺氏的两个堂妹接着去赏花。   海英峰的庶女儿神情有些怯懦,告退离开花园。   丁彩霞的三个侄女就不走了,跟三女谈天。   “县主,下次你要是进宫,能把我们三人带进宫去开开眼吗?”   “我们上次进宫还是年前,去了只呆了一会儿就匆匆走了。”   “宫里太大了。我们只去过一座宫殿、御花园。”   徐淼淼见三人一脸渴望,缓缓道:“我进宫都是太子传召,无事不会去的。”   “你去过宣政殿吗?”   徐淼淼答道:“宣政殿是陛下的宫殿,时常有大臣出入。我只在有爹爹、哥哥陪同的情况去过那里。”   “听说宣政殿是皇宫最大的宫殿,里面光屋子就有几百间,陛下每天住一间,一年都住不完。”   徐淼淼摇摇头,“这个不太清楚。”   邓樱眉头微蹙,“你们要想知道可以问问淑妃娘娘。我们去那边,你们随便转转。”   三女面面相觑,不好再厚着脸皮跟过去追问徐淼淼了。   “外面传闻徐县主特别厉害,我看并不是,她有问必答,很好说话。”   “是。我也觉得徐县主挺好的。”   “我们一起给徐县主下帖子去徐府找她谈天吧?”   “我们求一求徐县主,让她把我们带去皇宫,说不定我们就能看到姐夫姐姐了!”   徐淼淼还没有走远,将三女的话听到一些,心里苦笑:表哥,你有三朵小桃花了。   ------题外话------   周末愉快。今晚我就回家了。   外出还能天天更新,且每天更五、六千字。   这都是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带给我的动力!   ☆、184 王妃请旨赐婚国公大怒骂儿   邓樱等待走远些了,方轻声道:“宫里传出话来,淑妃母女被陛下禁足。淑妃天天大发脾气,叫嚷陛下要把她废了,从丁家再选妃子。丁家这些未定亲的小女子就蠢蠢欲动起来,想进宫去。”   徐淼淼摇摇头,“陛下没有这个这心思。淑妃想多了。”   邓樱感慨道:“唉,淑妃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现在不知道怎么搞得变成这样了。”   “你原来认识淑妃?”   “我家与丁家也是姻亲。淑妃只比我大一岁,我们小时候常在一起玩。后来她嫁到马族去,我们就断了联系。”   “当年丁家为何把淑妃嫁到马族去了?”   邓樱低声道:“庶人李动在位时,想要收回兵权,三大国公不认可他的帝位,根本不理会他。马家给李动出主意,分裂三大国公,然后个个击破。”   “马家用嫡子设计丁家嫡女,本来中计的不是淑妃,而是淑妃的一个堂姐,这个堂姐为了自保就把淑妃给拖下水,淑妃失了清白,丁家只能让她嫁到马家去。”   “淑妃生下马玉之后和离,远游天下,遇到了陛下,两人定情。陛下登基,封她为妃,给马玉赐姓李,封为公主。”   “原本陛下是想册封淑妃为后,谁知最后封了林雨珊。”   “我听说林雨珊生前为后时,天天欺负淑妃母女。淑妃在宫里的日子很不好过。”   “这些事我也是听娘家人说的。”   徐淼淼感慨道:“淑妃的命不好。”   “是呢。我们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有一个好的归宿。”邓樱微笑道:“我们从文的师父只许他此生娶一个妻子,从文性子憨厚纯直,成亲之后肯定惧内。”   徐淼淼笑问:“你希望表哥找个母老虎?”   “只要他们小两口日子过得好,他找母老虎也行。”   “嫂子,我看你就有点母老虎。”   邓樱哈哈大笑,“我只是偶尔母老虎而已。我家的那几个嫂子才是真正的母老虎。”   “你向着你哥哥还是你嫂子?”   “他们谁有理我就向着谁。其实只要他们过得好,我嫂子厉害就厉害。”   徐淼淼故意上下打量邓樱,“那倒是。家和万事兴。你这个小姑子是极好的。”   邓红夸赞道:“淼淼,你也极好。”   三人在一起家长里短的说了一会话,就有奴婢过来禀报那边已经开始赏天碗了,请她们过去。   赵氏一直想跟徐淼淼说话,无奈被几个姻亲老太太围住夸赞,抽不出功夫来。   姑嫂在海府瞧看了天碗,用过晚饭,这才回府去了。   次日,丁家的三个嫡女派大奴婢递来请帖要过府看望徐淼淼。   春兰早就想好了说辞,“我家县主这几日有事,改日再约三位小姐。县主送给三位小姐一些自家封田产的辣椒。”每人送了两斤,也就是意思一下。   徐家的辣椒到现在都没有上市卖,给亲朋好友送了些,大部分都晒干或是做成剁辣椒、泡菜、辣酱等。   辣椒展馆名声远播,天天人山人海,陕西道、洛阳、陇地的人都来瞧看。   丁家三个嫡女没有见到徐淼淼,但是得到了辣椒,仍是十分欢喜,把辣椒交给了厨房做成辣味吃食与族人分享。   当日夜里,徐清林、徐磊父子就回到长安了。   两个人都晒黑了。徐清林的精神头挺好。徐磊神采飞扬。   徐磊粗声粗气的道:“妹,我有师父了,无名氏师父、三照师父都收我为徒。”   徐清林激动的道:“你哥憨人有憨福,本来无名氏大师不想再收徒根本都不想见你哥。”   徐淼淼问道:“那他怎么又收我哥做徒弟了?”   徐清林笑道:“从文见三照大师很中意你哥,就写信告诉无名氏大师,你再不来,人可就被三照大师抢走了。”   徐淼淼夸道:“表哥真是个热心人。”   “无名氏大师纳闷什么人能入得了三照大师的眼,就千里迢迢的从北地赶至见你哥,一见之下很是喜欢,就同意收你哥做徒,还允许你哥同时拜在三照大师门下。”   “我哥真是好的,一下子拜在两位大师门下。以后我出去,就说我是徐磊的妹妹,谁敢欺负我,我哥就揍谁!”   徐磊咧嘴笑道:“妹,无名氏师父要带我去北地,我不肯,我还没给你和红红说呢。我就与爹回长安了。”   徐清林挥手让下人退下,低声道:“无名氏大师说,自去年李静的两个儿子要将匈奴放进关来,北地边防就显露乱迹。他怕今年冬季匈奴打进北地边防抢粮食,带着从文直接去了北地军队。”   徐淼淼秀眉紧蹙,“无名氏大师为国为民,很值得人敬佩。哥哥,你要好好跟他学武功兵法。”   徐磊目光愧疚,轻声道:“妹,我在家里呆三日,就去北地。家里就得由你孝顺爹爹了。”   “那是我应该做的。你快去跟嫂子说此事。她可思念你了。”   徐磊红着脸去见邓红了。   徐清林笑道:“淼淼,我在南地潭州时,收到了你娘的叔叔海族老族长海国公亲笔信。他向我提亲,想让你嫁给青滇。”   “那您怎么回信的?”徐淼淼心道:难怪二姥姥、大舅没有向陛下提我与表弟的亲事,原来二姥爷直接给我老爹写信。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我想着还是问问你的意思。”   徐淼淼便道:“我不嫁表弟。”   徐清林点点头,“那我就早早给海家回绝了此事,不要让他们再惦记。”   “爹,您先歇息,有什么事明个再说。”   “我一点都不累。我还有话跟你说。”   原来徐清林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了辣椒展馆及御赐天碗展示拍卖会的事,特别的欢喜激动。   现在他要听徐淼淼讲讲两件事情的细节。   “您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大半夜不睡觉,非要听我说话。好。我就依您一回。”徐淼淼见老爹一脸亢奋,看来不说给他听,他就睡不着觉了。   她安排着下人去做夜宵之后,就给老爹说了说经过。   “你大哥早朝上把罗马帝国送的天碗砸了,砸的好!”   “大哥能把冷宫平了,砸天碗不算什么了。”徐淼淼对于这个有魄力的大哥心存敬意。   “我这一路听达官贵人及老百姓谈论你大哥,均是说他乃是正统的天子,能庇护大唐。”   “南地的水灾情况如何?”   “不好。不过我们离开南地时,朝廷的救济银钱及粮食已经到了。灾民不至于饿死。”   “现在大哥手里有银钱了,不会坐视受灾百姓活不下去。”   “你大哥在小梨村住了十几年,亲眼目睹百姓的贫苦,也亲身体会过,这是本朝除去开国太祖皇帝之外的皇帝没有的经历。”徐清林说过这里,又有些感慨。   “大哥和小南南都很想您。您用过夜宵就休息,明个女儿陪您去宫里见他们。”   “好。”   “义黎带着族人去远游,我就让邓伯带着小文文与小佳佳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昨个他们来信说是在华山。”   徐清林一脸向往,“华山可是个好地方。我只听说过,还没有去过呢。”   徐淼淼菀尔道:“明年义黎再远游,我们都跟着他去,到时再去一次华山。”   徐清林听到爱女话里有话,心里就更加明了。这一路时常想给爱女找个什么样的女婿。   次日下午,徐清林、徐磊、徐淼淼进宫去了,直接去的宣政殿见李严。   “我准备把祖坟安在封田果山脚下,依山畔水,地势也高。”   “舅,我找人给瞧瞧风水。”   徐清林微笑道:“不用你找了。三照大师会去瞧看风水。他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去过了。”   李严夸赞道:“弟弟真是好的,被无名氏、三照两位大师收做关门弟子。”   徐磊憨笑。   李严问道:“妹再过些天就及笄,你不等她及笄再去?”   徐磊望着徐淼淼,愧疚道:“妹,我是想看着你及笄,可是无名氏师父说他等不到那时了,让我越快去北地跟他汇合越好。”   “无妨。”徐淼淼又跟李严道:“嫂子再过几个月快要生产了,他都不能陪着,何况我及笄的事?”   李严问道:“那你大婚,他赶不回来怎么能行?”   徐淼淼目光坦然,“我可不想那么早大婚。”   李南喜滋滋从东宫飞奔过来,刚好听到两人的对话,得意的笑道:“父皇,您听到了吧,我早就说过,我姑不会这么早大婚的。”   李严望着爱子目光宠溺,微笑道:“女大当嫁。你姑及笄之后定下亲事,接着就大婚。”   徐清林有些自豪的道:“你舅娘的叔叔海国公给我写信为青滇向淼淼提亲事,我回信说等等再说。昨个我问了淼淼的意思,准备明个就去海家,亲自回绝此事。”   李严哈哈大笑道:“舅,我说海英峰一直没有动静,原来让他老爹直奔您去了。”   “姑……”李南拖长音唤徐淼淼,还向她使眼色,意思是青滇表叔有情有义还那么孝顺,你为啥不嫁给他?   徐淼淼白了李南一眼。   “舅,我这里也有好些人来向淼淼提亲了。”   徐清林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头十足,激动的道:“快说说,都是哪府,提的男方都是谁?”   李严见徐淼淼羞的低下头来,笑道:“头一个,董飞燕提的是云义黎。”   李南惊呼道:“董王妃!”   李严守了这个秘密好久了,现在董飞燕已经在长安的路上了,终于可以说出来了,“对。你以为董飞燕写信给我提条件说赐婚,是为了谁,当然是为了她的干儿子云义黎。”   李南疑惑道:“董王妃有个儿子文琰。”   “李静刚死不到一年,董飞燕岂能给李文琰议亲事?”   李南急道:“您不是说董王妃不是寻常女子,不会按常理办事吗,儿臣就以为她要让我姑嫁给李文琰。”   徐清林哭笑不得,“琰王爷才多大,怎么能娶你姑?”   徐淼淼瞪眼道:“小南南,你可以到一边去呆着了。”   徐磊粗声粗气的道:“胡思乱想。”   李南反瞪徐磊一眼。   李严哈哈大笑,“第二个,吕族的老族长吕庆,男方是他的嫡曾孙吕彬,去年我钦点的文比科考的探花,今年二十岁,如今在长安书院当博士。”   李南立刻叫道:“这个好!我姑嫁给吕彬,日后就是吕族族长夫人。”这个条件比云义黎好。   徐淼淼恼道:“闭嘴。”难怪上次去吕族,吕彬见到她时还没说话就羞得脸通红,原来上蹿下跳的吕老头跑到李严这里提亲事了。   “吕家的探花郎。”徐清林点点头微笑。   “第三个,贺族的老族长贺轼……”李严停顿一下,还卖了个关子,见李南比徐家三人还要急,笑道:“他说,贺族的未定亲事的儿郎任淼淼挑选,选中谁谁就有福气娶淼淼。”   徐清林笑得合不拢嘴。   徐磊呵呵憨笑。   “姑,你去贺族设摆台选夫,谁武功最好模样生得最好,你就嫁给谁。”李南话毕,又觉得武功最好模样最好这不说的就是云义黎吗,真是言多必失。   “第四个,丁族老族长丁胜强给……”   “第五个,永昌侯邓朴夜,给嫡幼子邓松……”   邓朴夜就是邓樱的生父,邓松是邓樱嫡亲的小弟弟。   徐淼淼一听有些诧异,这些天从未在邓樱嘴里听过邓家想娶她的事。   “第六个……”   “第七个……”   李严说的口渴,喝了两回水,终于把十四个求亲的府及男方都说完了。   徐清林喜得嘴巴都快笑斜了,用过晚饭,出了皇宫回到了徐府还在笑。   徐淼淼心想能让老爹这么高兴也行。   徐磊在家里还有两日,徐清林赶紧趁他在,把祖坟的地方选好了,而后与徐淼淼、邓红一起对他千叮咛万嘱咐。   徐淼淼给徐磊送了一件纳米技术隔离衣、保命药及三万两银票,又给他带了两匹千里马。   徐磊离开后,三位国公之首的海华进长安了。   李严特意派了兵部尚书贺步立率兵部众位官员至长安城门外五里处替他迎接海华。   徐清林父女在第二日就去海府看望海华。   海华已经从赵氏嘴里得知了亲事被拒,还特意问了海青滇,后者竟是想得很开,笑说今生无缘那就来世吧。   海华与赵氏商量过之后,正想去徐家为族里别的子弟提亲,徐清林父女就递过帖子要来了。   海华正在见别的客人,一听徐家父女要来,立刻要见他们。   徐家父女步行至海府,大管家赶紧把他们迎了进去。   海华今年七十一岁,个子高瘦,满头白发,长年在南地,皮肤并不黑,国字脸虎目,右脸从颧骨至下巴有一道吓人的伤疤,这是在五十岁与敌打仗时留下的,也是军人为国奋战的荣耀。   徐淼淼见到海华脸上的伤疤,并没有像普通的贵女感到害怕,而是心生敬意。   海华受了徐清林与徐淼淼磕的三个响头,亲自扶起父女二人,温声道:“淼淼的模样有几分随了晨玉。”   徐清林热泪盈眶点点头。   海华感慨道:“你们家的祖坟修好之后,我们夫妻一定去拜祭。”   曾经徐族是何等繁华风光,如今只剩了徐清林这一支,三代人合起来还不过十人。   徐淼淼鞠躬行礼道:“多谢二姥爷、二姥姥。”   徐清林问道:“这次叔叔在长安呆多久?”   海华不把两人当外人,笑道:“我这次回来就不回南地了。过几天我会向陛下请旨,让英峰去南地,把乐康换回长安。”   海英峰是嫡长子,将来继承国公府,岂能总在长安呆着享受安逸。他不去南地边防谁去?   徐淼淼问道:“大舅要去南地边防,几个哥哥嫂嫂要跟着去吗?”   海华答道:“英峰这一系除了青滇之外都跟去。”又给父女说了原因。   海英峰的嫡长子海义亮日后也是要继承国公府,嫡二子海瑞晨要继承侯位。   他们都得去南地边防,不能再留在长安享受。   海族列代都是这样,谁继承爵位谁就多在边防守着打仗。   海青滇若是能继承爵位,海华肯定也让他去南地边防。   徐清林父女听后,若有所思。现在徐磊已经去了边防从军,日后徐文也是要继承郡公府,是不是也得去边防从军?   用过饭之后,海青滇还特意找徐淼淼说话,“表姐,我都听说了,你与云兄弟走的很近,你要嫁给他?”   徐淼淼没有否认,轻声道:“这个得看我爹同不同意。”   海青滇喃喃道:“姑夫定会听你的。我们这一路,姑夫一天能念叨你几百回。”   “我爹是身在外地,不放心我,才总念着我。”   海青滇定定望着徐淼淼,似笑非笑的问道:“表姐,如果你最开始先认识的人是我,你还会喜欢上云兄弟吗?”   “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徐淼淼白了海青滇一眼,心道:这家伙看来是知道义黎曾经在永靖县呆过的事了。   海青滇板着脸,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我与云义黎同岁。我已经成年。不是小孩子。”   徐淼淼目光坦然,“可是在我心里你就是小孩子。”   海青滇桃花眼微红,泪珠就在眼眶里打转,语气委屈,问道:“为什么你能把云义黎当成成年男子,而把我当成小孩子?”   曾经他是小孩子,现在已经成年了,好不好。   徐淼淼菀尔,轻声打趣道:“好了。你成熟了,已经熟透了,就等着哪府的小女子把你给吃了,行了吧?”这个表弟桃花眼总眨啊眨的,不知要迷倒多少小女子。   海青滇羞得满脸通红。   “这样的话我都能给你说,我在心里真的是把你当成弟弟。你口口声声叫我表姐,心里也得把我当成表姐才是。”徐淼淼转身走了,不再回头看海青滇一眼,不再他一丝念想。   海青滇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仍是痴痴的望着徐淼淼的背影。心里知道,以后不能这样再肆无忌惮的看她。看一眼少一眼。   赵氏把表姐弟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替海青滇心疼心酸。   贺氏问道:“奶,我过去劝劝滇弟?”   赵氏摇了摇手,“别劝了。让他一个人好好的静静。”   丁彩霞见赵氏一脸沮丧,柔声道:“青滇这个孩子心宽,过些天就会好了。”   赵氏长叹一声,“但愿如此。”   海华特意拉着徐清林去偏厅单独说话,问道:“我们海家子弟众多,你看从文如何?”   徐清林点点头夸赞道:“他乃是今科武状元,自是极好的。”   海华紧跟着问道:“从文能不能娶淼淼为妻?”   徐清林来之前已被徐淼淼叮嘱过,心里早有了准备,目光坦诚,答道:“叔叔,实不相瞒,淼淼已有了意中人,不然……”   海华盯着徐清林,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淼淼的亲事还是得你说了算。”   徐清林似被一头老虎盯着,竟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   “淼淼就嫁给从文!”   徐清林肩膀颤了一下,摇了摇头,迎上海华的目光,道:“不行。我会顺着淼淼的心意。”   “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的心思也没什么错。”海华仰天长叹一声。   徐清林失声道:“叔叔。实是对不起。”心里生怕把海华给气病了。   半晌,海华缓缓道:“淼淼是晨玉的女儿,晨玉已不在世,我这个晨玉的叔叔要替她把把关。你给我说说看,淼淼相中的人是谁?”   徐清林从海华的脸上看不出愤怒,便答道:“他就是云族的族长云义黎。”   海华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原来是那个少年。我知道他。你们父女的眼光不错。”   徐清林好奇的问道:“叔叔认识义黎?”   “我在南地边防就听说云义黎寻找云族的事,后来我的一位部下的儿子考中武进士返乡,见到我们大夸特夸云义黎,说什么要是有妹妹,一定要把妹妹嫁给云义黎的话。”   徐清林心里有些得意,有些自豪的道:“实不相瞒,青滇那份捐银的奏折就是出自义黎之手。”何止是奏折,云义黎的字、画那可是一绝。   海华便道:“那他对我们海家也是有恩。”   徐清林笑道:“义黎说是举手之劳。”   海华道:“他是看在你们父女的面上写的奏折。我就领你们父女的恩情了。”   徐清林小心翼翼的道:“叔叔,你千万别为淼淼的事生气。”   “不会。我岂会生气。”海华还哈哈大笑几声。   见状,徐清林心里就踏实了。   谁说海华心里没有火,只是年岁大了经历的事多了,面上不显,又是敬着徐清林把李严、李南抚养成人,这火就不跟徐清林发了而已。   徐家父女走后,海华就把海英峰叫来臭骂了一顿,怪他当时去小梨村没有向徐清林提亲,结果耽误了海青滇,错过了徐淼淼这个孙媳妇。   海英峰在海青滇的亲事上面已经很是愧疚,受了老父的痛骂,没有半点怨言,还劝老父别把身子气坏了。   赵氏特意把海浩林叫来,无精打采的道:“你爹也为从文向你妹夫提了亲事,你妹夫拒绝了。你就别再想着把淼淼变成儿媳妇了。”   海浩林从海从文没有回长安而是直接跟无名氏去了北地边防起,就觉得这门亲事无望。   赵氏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海浩林哭丧着脸道:“唉,我能说什么。从文那个混小子都去了北地边防,要是打起仗来,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我不能坑了淼淼。”   “这事都怪你大哥!”   海浩林走了之后,赵氏一想起不能把那么好的小女子娶回来做孙媳妇就心烦,对于即将要过的七十大寿也不感兴趣了。   贺氏筹备赵氏的七十大寿,非常的忙碌,晚上抽个空闲带着贺、丁两家的三个废人去徐府,求徐淼淼医治。   徐淼淼看在贺氏的份上,同意给三人治病,只收了贺家送来的礼物没有收银票。   这三人就在徐府暂住几日。   贺氏觉得特别有面子,当晚就派人把银票退给贺族。   过了两日,海华向朝廷递了奏折,让长子海英峰秋天去南地边防,李严准奏。   ------题外话------   亲们,我回来了。   我外出的这些天,有用手机登陆作者后台,谢谢亲们订阅、送钻花月票支持!   周日愉快。   把月票送给我吧。   ☆、185封郡主亲事定众人归家   辣椒展馆捐款区只运行了三天就停止了,东宫在那里建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展馆,里面展示低、中品的御赐天碗。   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老百姓,仍是只用交一个铜钱,不但能参观辣椒展馆,还能参观天碗展馆。   “陛下龙恩浩荡,观看御赐天碗就不收大家的银钱。”   “御赐天碗可是个宝贝,不看后悔终身。”   “纵观史书,没有一个朝代的皇帝像陛下这样,把皇宫的宝贝展示给我们老百姓瞧看。”   “还不收银钱!”   “对。还不收一个铜钱。”   “容惠帝对我们老百姓可真是宽容恩惠。”   之前有个别的老百姓花一个铜钱观看辣椒展览有些不高兴,这回免费看御赐天碗,一下子觉得真值,做为大唐国的百姓非常自豪。   月底,由琰王府三百亲兵及五百北地骑兵队护送的董老王妃、琰王一行车队浩浩荡荡的进了长安。   李静生前在长安有一座府邸,位置离皇宫不远,就在海府的旁边。   李严登基之后,没有让李静搬走,甚至李静死后被降为郡王,也没有这么做。   御史拿此事没有任何办法,因为李严保留了董老王妃的封号及李文琰的王位。   董老王妃母子入府之后,次日董老王妃去徐府参加徐淼淼的及笄仪式。   徐淼淼穿着绿色的银云锦,高贵端庄,非常美丽。   两人是知己,相见十分欢喜。   “义黎在路上遇着了一群流窜的土匪抢劫,愤怒之下要歼匪报复,不能赶回来参加你的及笄仪式,你千万莫怪他。”   “我收到了家人的信。秦岭一带的土匪特别猖狂,连官府运粮的队伍也敢劫。义黎联手当地的军队歼匪。我不会怪他。”   “那些土匪遇着义黎,就等着下地狱。活该!”董老王妃最是清楚云义黎的手段,胆大毒辣之极,谁当他的敌人谁就倒了大霉。   前来参加仪式的有包括赵氏在内的各府的贵妇、嫡小姐。   宫里的三位妃嫔倒是想来,不过李严不允许。   海丽荣听李南的命令不能出东宫,就让生母丁彩霞替她问候。   仪式进行之后,东宫来人送上重礼,都是非常贵重的首饰,极品东珠、宝石等等。   客人望向徐淼淼的目光充满了羡慕。   开宴之前,皇宫来了圣旨。   李严竟是破例册封徐淼淼为正二品的郡主。   徐淼淼内心惊喜,真是没想到大哥升了她的爵位。   众人皆是向她道贺,望向她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敬畏。   赵氏回府之后,又在海华面前抱怨海英峰没有听话错失了徐淼淼这么好的小女子。   海华自是把气撒在海英峰身上,把后者叫来骂了一顿。   海英峰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下更是悔得都想哭了。   天下有没有后悔药卖,要是有的话,他愿意把御赐高级天碗换一粒后悔药吃。   董老王妃从徐府出来,就立刻带着李文琰进宫面见李严。   母子二人还没有出宫,董老王妃美若天仙十分妩媚的消息就在宫里传开了。   丁淑妃在禁足。   李昭仪、王美人仍是去找丁淑妃说此事。   “难怪陛下一直未册封姐姐为后,原来在等着董飞燕。”   “姐姐,您看董飞燕还在来长安的路上,陛下就随便寻了个理由把你禁足了。”   丁淑妃特别在意李严,醋意最大,简直都要气炸了,令宫人去瞧看董老王妃。   宫女急匆匆回来禀报,“娘娘,董老王妃果然有倾国倾城之容貌,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和太监见了她都会动心。”   李昭仪、王美人一听,原来传言是真,一下子都呜呜哭啼。   丁淑妃立刻派宫人出宫给丁族带话,董老王妃要当皇后,让丁族的人赶紧想办法让董老王妃滚出长安。   董老王妃在皇宫只呆了一会儿,跟李严总共说了不到二十句话,就火急火燎要离开。   李严一本正经的问道:“国家大事,你就这么决定了,以后不会反悔?”   他并非好色之徒,留董老王妃不是为了多看几眼,而是后者千里迢迢的来到长安进宫,这么大的事就说几句完事,也未免太儿戏了。   “我这有天大的事要办,别的事都得放在一边去。”董老王妃一想到在徐府时那么多贵妇围着徐淼淼,哪有功夫在皇宫再呆下去。   “什么天大的事?”   “当然是我的义黎娶淼淼的事。你可不许反悔。”一族之长的夫人,不止是影响一家的三代,而是影响全族人的三代。董老王妃来长安就是为了办此事。   “我说了我做不得淼淼的主,此事得由我舅舅做主。”李严仍是原话。   “徐郡公若是同意,你就遵守诺言赐婚!”   “那是。”   “那就说定了。徐郡公同意亲事,我向你上书撤藩还军权,你便赐婚。”   “这样可以。”   董老王妃出宫之后,就急匆匆派官媒婆以云族的名义去徐府为云义黎向徐淼淼提亲。   徐清林同意了亲事,当下就将徐淼淼的八字交给官媒婆,也得到了云义黎的生辰作字。   当日,董老王妃、李文琰联名上了奏折,主动提出撤藩,并将军权还与李严。   夜晚,李严急召徐清林,把撤藩的奏折给他瞧看,激动的道:“舅舅,董飞燕为了义黎能娶到淼淼,竟是同意撤藩还军权两件大事。”   “我在金城琰王府时,就听金素提起过撤藩、还军权二事。董老王妃迟迟没同意,也是在观望。这跟淼淼的亲事没有太多的关系。”   “哈哈哈,舅舅,你不知道义黎在董飞燕的心里有多么的重要。如果没有淼淼,这两件事董飞燕得延迟到李文琰成年才会同意。”   “听你这么一说,看来董老王妃视义黎为亲生。”   李严神秘的道:“哎呀,女生外向,淼淼跟你说的有关义黎的事太少了。我来告诉你,云族复起,族人没有什么来银钱的营生,却是住的豪府,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出手阔绰,银庄里放着几百万的银钱。这些都是董飞燕无偿送给义黎。”   徐清林恍然大悟,又疑惑道:“董老王妃为何对义黎这么好?”   李严低声道:“董飞燕曾经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前世是云族的人,还是义黎最亲的人。”   徐清林听得有些毛骨悚然,深深的望了李严几眼,突然间板着脸问道:“严儿,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想立董飞燕为后?”   董飞燕守寡还不到一年,若是被李严封后住进了皇宫,天下人的吐沫星子都能把皇宫淹了。   徐清林坚决不能让此事发生。   “舅舅,你怎会如此想?”李严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听到徐清林叫严儿了,真是倍感亲切。   徐清林肃容道:“我们从小梨村到金城琰王府时,你写信说董飞燕绝对靠得住。你们早就认识了。你对董飞燕的又了解的这么多,连她做的梦都知道。你对她用的心思可不小。”   “我与她曾经是互相利用,后来通过多年来的书信交流变成知己。”   徐清林大惊,“李静可是你与她联手害死的?”   李严坦然道:“不是。李静的死跟我和董飞燕没有半点关系。”   徐清林担忧道:“我在府里听春兰派去茶馆打听消息的下人回报,说有百姓造谣,李静不是病死,而是意外身亡。”   “舅,我知道这件事。李静在民间还是有些威望,不过人已死,死因又与我和董飞燕无关,时间久了,这些谣言不攻自破。”   “我这次去南地,听到老百姓议论朝廷,多数是在夸赞你。我不想你的名声受损。”   “我好不容易在民间有点了威望,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毁掉这些威望。”哪怕这个女人倾国倾城,聪慧无比。   徐清林唠叨道:“严儿,你舅娘不在世了,不然她也肯定不同意你册封董飞燕为后。你可一定要把我的话听进去。”   李严留徐清林用了饭,而后让御林军把他送回去。   次日早朝,李严下旨准了董老王妃母子的奏折,又下了一道圣旨给云义黎、徐淼淼赐婚。   撤藩、收军权都是极大的事政事,影响到整个大唐国。   文武百官及老百姓都把目光放到了两件大事上面,忽略了李严登基之后下的第一道赐婚的圣旨。   云义黎一行人在回长安的路上就听说了几件大事,唯独没有赐婚的事。   等快要到长安了,竟是落下暴雨。他们只有在官道上的一家茶铺躲雨。   避雨的人越来越多,有从长安探亲回乡的老百姓,也有两个穿着绸衣的胖土地主。   “陛下给好几对赐婚了,你们可知是哪几对?”   “老汉我听说的就有四对。二公主与白状元,徐县主与云榜眼,御林军的卢将军与第一女官金大人,海家的一个嫡子与吕族的一个嫡女。”   “徐县主已经是郡主。你说错了。”   “我这不是叫习惯了吗。”   “南地的洪水退了。陛下心情好了,就给几大家族赐婚了。陛下什么时候能给我们这些老百姓赐婚就好了。”   “你当陛下没事可做,天天就赐婚玩啊?”   “陛下整日忙得很,又得去辣椒展馆,又得去看天碗作坊,还得管着当官的。”   “还得去宠幸后宫的娘娘。”   “哈哈哈。陛下真是忙。”   “我听说陛下后宫只有三个娘娘。”   “镇里的土财主都有一妻三妾四个通房。陛下的皇宫怎么才三个娘娘?”   “我不是刚才说过了吗,陛下整日忙得很,他哪有功夫睡那么多娘娘。”   “要是我有三个老婆就好了。我可有的是功夫。”   “你个懒汉,整天无所事事,一个银钱都赚不到,你能娶到三个老婆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雨停了,太阳出来了。走人。”   众人一窝蜂的散去,茶铺又没有人了。云义黎一行人也踏上了回府的官道。   邓老八骑马哈哈大笑,“淼淼竟是被封了郡主。恭喜她。”   三个弟弟齐声道贺,“大嫂封了郡主,恭喜大哥。”   云义黎凤眸闪亮,一颗心早就飞到了徐府未婚妻那里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进了长安先去了徐府。   云义黎仍跟以前一样白净,穿着黑衫,异常英俊,见徐淼淼换成了及笄后的少女发型,比以前更加楚楚动人,想到她的回信内容热情,心里一团火热。   “贤侄,我已经把淼淼的生辰八字给了官媒婆。陛下龙恩浩荡,特意在早朝上给你与淼淼赐婚。”老丈人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欢。   那么多的少年想要娶爱女,老丈人觉得眼前的少年是最好的,也是最适合爱女的女婿。   “多谢叔把淼淼许配给我。”云义黎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下给徐清林磕了三个响头。   他在途中接到董老王妃的信,得知百家求娶徐淼淼,都要急死了,无奈遇到一伙很厉害的土匪,若不除之,土匪就跑到别处继续杀人放火为祸人间,只能联手当地的军队将土匪全迁再赶回来。   亏得徐清林并不迂腐,也是十分疼爱徐淼淼,在没有见到云义黎本人,只见到了董老王妃派去的官媒婆,没有提任何要求为难云族,就同意了亲事。   老丈人做的这件事,云义黎无比感激会铭记一生。   徐清林哈哈大笑受了礼,而后双手把女婿扶起来,“你好好待淼淼便是。”   邓老八朝徐清林竖起大拇指,这个动作还是向徐文兄妹学来的,夸赞道:“你这个女婿真是极好。”   邓老八心里已把徐淼淼当成了亲生女儿看待,这回借着远游的机会,对云族上下都留心观察了解个遍。   云义黎学富五车却不迂腐,武功极为高强但是尊老爱幼不欺弱小,对待亲朋好友脾气温和,对待土匪就是一个杀字。   以前邓老八总觉得这世上很难找到一个能配得上徐淼淼的少年,如今这个少年出现了,就是云义黎。   云义黎的三个堂弟性子单纯,以前当过官奴吃过很多的苦,身上没有半点大族子弟的傲气,平易近人,对云义黎十分尊敬甚至有点惧怕。   云府的奴仆个个有本事,特别是云大、云二妹、云三弟身怀高强武功,还会医术、用毒、厨艺、腹语等等。   他们如此厉害,却都甘心在云义黎身边为奴听他号令。   云族没有海族有势力,但是人少矛盾就少,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情况就跟徐族一样。   徐淼淼嫁到云族。邓老八很看好这门亲事。   冬梅笑道:“恭喜郡主、云族长。”   云义黎与徐淼淼相见,在众人的道贺声中均是害羞得低下头。   徐佳抱着徐淼淼的大腿撒娇道:“姑,姑夫对我们可好了。”   徐文特意恳求道:“好姑姑,你最是心胸宽阔了。姑夫去打土匪了,没能参加你的及笄仪式,你可千万不要责备他。”   徐清林问道:“亲家,你们怎么会遇到土匪?”   “我们骑的都是好马,那些土匪站在山腰上一看就知道我们有银钱,再一看云族长生得跟仙人一样,以为是个文弱举人,就招呼近百个土匪抢劫。”邓老八想到许多土匪手持大刀,像蝗虫一样从山上呐喊冲下来,仍是心有余悸。   云义黎见徐淼淼一脸担心,便道:“去年我们从北地去扬州,今年再从扬州回南地,遇到十几波土匪、水匪,多则百人,少则十几人。”   徐淼淼蹙眉道:“土匪这么多,百姓、商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徐清林道:“我会向陛下提议剿匪。”   徐淼淼摇了摇头,道:“剿了又会有,治标不治本,不如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百姓的日子能过得下去,谁还会去深山老林里面当土匪?”   云义黎道:“依我看,朝廷应当派兵剿匪对土匪施加压力,施仁政对百姓种田经商放宽松,这样土匪在山里生存不下去,只能回去当百姓。”在回长安的路上曾经思索了好久。   徐淼淼夸赞道:“义黎说的有道理。”   徐清林眼睛一亮,“贤侄,不如你写一份奏折将你的提议呈给陛下?”   云义黎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徐清林热情的道:“贤侄,你们用过饭再回府。”   云义黎怕云曼婷牵挂两个儿子,派林二妹把两个小侄子送回云府去,用过饭之后就直接与徐淼淼一起带着三个弟弟去见董老王妃母子。   琰王府在长安的府邸离徐府很近,且是海国公府的邻居。   徐淼淼仍是骑马跟着云义黎前去,路过海国公府时,被府里的门奴瞧见了,以为她要进府,谁知她去了隔壁,还有些失望。   琰王府没有了军权,又失去了封地金城,李文琰未成年,董老王妃又与娘家断绝了关系,已经没有了权势,今非昔比,门可罗雀。   天气炎热,守门的门奴缩在大门的阴影下,连嘀咕的力气都没有,突然间看到来了一行人,男男女女容貌生得极好,还个个都骑着好马,以为是去海国公府见刚从南地边防回长安不久的海华,谁知在自家府门前停下来了。   春兰下了马,高声道:“徐郡主、云族族长前来拜访老王妃、王爷,来得匆忙,就不递帖子,你们快进去禀报。”   很快,李文琰一阵风似的从府里跑了出来,大声叫道:“淼淼姑、云哥哥!”   徐淼淼、云义黎面面相觑。这可差着辈分。   李文琰飞奔而至,扑到了云义黎的怀里,“云哥哥,你再不回长安,我就出长安城找你去了。”   云义黎凤眸闪亮,有些激动的道:“琰弟个子可长得真高,也比以前瘦了!”   徐淼淼笑道:“是。王爷比以前清秀好看了。”   李文琰问道:“淼淼姑,文文、佳佳怎么没有过来?”   “小文文、小佳佳去陪我嫂子了,明个就过来看你。”徐淼淼在母子二人刚到长安时就过来看望过,还带来烧鸡、饺子及辣烤羊腿给她们打牙祭,这是第二次来。   李文琰望向云义黎身后的云族三少年,露出天真纯善的笑容,“这里好热,快进里面去,里面凉快。”   徐淼淼跟云立飞三人道:“我们在金城的时候,觉得风沙大天特别冷哪里都不好,一到了长安,才发现金城的好来。金城的夏天太凉爽了,都感觉不到热。”   李文琰呵呵笑道:“淼淼姑,我母妃刚才还说长安快把人热死了没有金城凉快的话呢。”   众人边走边说说笑笑。   来了这么多人,寂静的琰王府一下子热闹起来。   董老王妃穿着黑绸制的衣裙,头发盘成一个简单的髻,身上不戴任何的首饰,比在金城时更加的低调。   只是那倾国倾城的艳美容貌,因着衣着发型的简单,多了几分娇弱,吾见犹怜。   她等不及了,由大奴婢扶着出了大厅,站在院子入口的门前等待。   看到从长廊那边走出一行人,李文琰的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男的白衣胜雪,容貌似仙,女的红裙似火,秀美灵动,正是心心念的云义黎与他的未婚妻徐淼淼。   一瞬间,热热的泪水涌出,洒落衣襟,唤道:“义黎,我的好义黎。”   “义黎见过干娘。”云义黎热泪盈眶跪下就要磕头。   董老王妃上前拼命的把云义黎扶起来,激动的哭道:“你不能跪我。”   ------题外话------   本周愉快!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86 弱女拜名师少年御赐婚   云义黎忙道:“这是应该的。您受得。”   董老王妃连连摇头,“不能跪。”紧紧的握住了云义黎的手。   云立飞、云莫清、云子晨在云义黎身后跪下磕头,董老王妃受了他们的礼。   徐淼淼心里清楚董老王妃与云族的渊源,也是动容的差点落泪,忍了忍不让眼泪落下,笑着问道:“老王妃,您站在这里多久了?这比雪还白的皮肤被太阳一晒,是不是得黑一圈啊?”   “哎呀,你怎么早不提醒我。我可不能晒黑了,得赶紧进去。”董老王妃话音未落,扭头就快步往大厅里走去。   李文琰嘻嘻笑还朝云义黎做鬼脸。   众人一进大厅,凉气袭面,脖颈竟是感到冷意,环视四周,角落、桌下竟是摆了十几个冰盆。   皇宫宣政殿的中等的偏殿能容纳几十个大臣同时禀报国事,跟这个大厅的面积差不多大,最热的时候李严也才让宫人摆两个冰盆而已。   可见这个大厅有多么的凉快。   只此一事,就彰显琰王府的生活非常的奢侈。   大奴婢把厅门关上,不让厅外的热浪进来。   董老王妃坐了主座的太师椅,接过大奴婢递来的丝帕擦了泪,望着云义黎,嗔怪道:“你竟然错过淼淼的及笄。淼淼不埋怨你,那是她心宽。我可要好好说道说道你。”   云义黎面色通红,望向徐淼淼的目光充满愧疚。   董老王妃接着道:“剿匪哪有淼淼的及笄重要?我要是徐郡公,就不把淼淼许配给你。”   云义黎低下头。   云立飞几人没有劝服云义黎及时回长安,均是面色愧疚。   徐淼淼连忙道:“只怪那些剿匪太猖狂,抢劫抢到他的头上,活该被他联手当地的军队歼灭。”   前世她是武警军医,特别憎恨歹徒,所以今世云义黎因为剿匪错过她的及笄,心里没有怨气。   董老王妃道:“你别替他说话。”   徐淼淼又道:“我哥哥去了北地边防,也没赶上参加我的及笄。”   董老王妃缓缓道:“你哥哥离开长安,你嫂子身怀六甲待产都能同意。你这个当妹妹的自是不能说什么。”   “我嫂子是支持我哥哥去北地边防。”   董王妃朝徐淼淼使了眼色,暗示她不要再帮云义黎说话,“那日义黎不在场不对。以后你的事情,特别是大事,义黎必须把你排在第一位。”   此次徐淼淼及笄礼,云义黎远游不在场,要是别的小女子,早就气坏了,要是别的人家,肯定觉得云义黎心不诚。   云义黎连忙抬起头道:“好。以后我把淼淼的事排在第一位。”   徐淼淼望向董老王妃的目光带着几分感激。   李文琰又朝云义黎做了个鬼脸。   董老王妃柔声道:“文琰,你又多了三位哥哥,就是他们。”   云义黎就把三个堂弟介绍给李文琰。   “你们过来,让我瞧瞧。”董老王妃望着三个少年似曾熟悉的面孔,那些面孔的主人早已惨死化为泥土,泪又禁不住落下。   三个少年大气都不敢出都低着头。   董老王妃哽咽道:“淼淼,你给他们安的义耳跟真的耳朵一样。多谢。”   徐淼淼劝道:“瞧您又哭起来了,这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高兴。我特别高兴。”董老王妃手里的丝帕都擦湿了一半,“今个是团圆的好日子,我不能哭。”   云立飞飞快的瞧了云义黎一眼,小声道:“还差三个人。”   云义黎问道:“干娘,姐姐可曾过来拜访您?”   “不曾。”对于庶系的云曼婷没有什么印象。   云义黎便道:“我这就派人把姐姐母子接过来。”   董老王妃肃容道:“我听淼淼说过曼婷母子。你的人去接曼婷,她若不愿意来,就给她传述一句话,若想学到云族的真传琴技就来。”   “好。”云义黎派了林大去接人。   徐淼淼道:“您能重新拾起琴,还愿意传授曼婷,真是好事。我们都有耳福了。”   李文琰自豪的高声道:“我母妃的琴弹的极好听。我最喜欢听了。”   董老王妃自信的道:“这个不是我自夸,在琴技上面,放眼大唐国,谁也比不过我。”   云义黎给三个堂弟说道:“干娘的琴技天下无双。你们要是想学,以后可以跟着姐姐一起。”   董老王妃问道:“义黎,你不想跟我学琴?”   云义黎坦然道:“我现在在长安书院任博士教学生武功,后年我还想参加文科科考,没有多余的时间,就让姐姐和他们学吧。”   云家三少年及李文琰均是用崇拜的目光望着云义黎。   董老王妃大喜,跟徐淼淼笑道:“他志向远大,还想考中文状元,让你当状元夫人。”   徐淼淼羞得低下头。   不到半个时辰,林大带着云曼婷母子三人回来了。   云曼婷穿着黑裙,梳着简单的圆髻,身上不佩戴任何首饰,装扮的与董老王妃差不多。   她没有董老王妃身上高贵大气与神秘的独特气质,但是有一种吾见忧怜的娇弱气质。   两女在一起,不知道的人以为同出一府,董老王妃是嫡小姐,云曼婷是庶小姐。   董老王妃心里已有准备,在看到云曼婷时,见她右脚微跛,走路时肩膀倾斜向右侧,好端端的美人变成了残废,且身子被许多的男子玷污过,忍不住目光充满怜悯。   “云曼婷携子给老王妃、王爷磕头。”   “你们母子起来,过来让我瞧瞧。”董老王妃目光落在了两个小孩子身上。   早在去年的春天,董老王妃的人就找到了云曼妙,不幸的是那时后者已经有了两个不知道生父是谁的儿子。   董老王妃曾经有过把云曼婷的两个儿子除掉,而后给云曼婷找一个老实可靠的北地军官嫁了。   暗中保护云曼婷的人写来的几封信,每封写的具体事件都说明云曼婷视子如命。   董老王妃不敢冒险,准备再拖一拖动手,后来把此事告诉云义黎时,后者坚决不允许她除掉云曼婷的两个儿子,她只能打消念头。   直到今年云义黎在信里传述了徐淼淼的原话,董老王妃的思想才有了巨大的改变,不再认为云曼婷的两个儿子是孽种,而是把他们当成云族的第二代,云族未来的人材。   “云昭、云恪?”李文琰朝两个小童招招手,“到你们琰叔叔我这里来,给你们好东西。”   总算有人叫他叔叔,他有两个晚辈了。以后的日子真是好期待哦。   云昭、云恪咯咯笑着走过去跟李文琰玩。   云义黎笑道:“姐姐,昭儿、恪儿的性子都活泼开朗,很喜欢远游。”   云曼婷坐着低头没有吭声。   “姐姐,你在想什么?”   “我,我没想什么。”云曼婷抬起头来,飞快的看了一眼董老王妃,目光闪烁。   “她是在想我是不是骗她?”董老王妃起身往出走,“我已经快一年没有动过琴。我去弹几首琴曲练练手。”   众人要跟过去,被董老王妃阻止了,“你们就在这里听。”   很快,隔壁传出古琴试琴的声音,叮叮咚咚,断断续续,是不成乐曲的音符。   过了一会儿,古琴的声音停了,大概安静了几秒钟,再响起时就是连贯的乐曲,叮叮咚咚,十分的动听悦耳,像是有个绝色容貌的女子在耳边诉说衷肠。   云曼婷失声道:“望春风。”   这是云族人初学琴曲时必学的《望春风》,听着简单,实则包含了所有基础的指法。   当年她花了一个月练出来的《望春风》,却是被传授琴曲的生父说是只学到了皮毛。   原来《望春风》是表达的是一个女子对远行多日未归的夫君的思念。   那时她才一点点大,不懂什么情,什么是思念,自然弹不好。   她是庶出,但是生父在云族是嫡子,琴技在族人当中排行前几名。   她清楚的记得生父弹《望春风》时,也没有让她一听就十分动容的感觉。   天下琴师出云族。云族有最好的琴师,最高超的琴技,最动听的琴谱。   可是在《望春风》这一曲上,董老王妃这个外姓人竟是弹的比当年云曼婷的生父还要好。   徐淼淼与云义黎深情对视,这些天相隔两地,一直没有见面,《望春风》勾起了两人的情丝。   《望春风》结束,安静了几秒钟,琴曲响起,这次的琴曲节奏很快,似千军万马奔腾,令人热血沸腾。   云曼婷激动的道:“秋战。”   云族人成年后才能练习的《秋战》,一曲当中有十几个技巧难度很高的地方,且需要手速很快,只要手慢一拍,节奏一慢,整曲就失去了磅礴的气势。   《秋战》表达的是,秋风瑟瑟,大唐国军队与匈奴军队的骑军在一望无际的草原决战。双方都抱着必胜的信念,拼死一战。   这首琴曲是云族的几位老祖宗,经过二百多年反复修改创造而成。   它是闻名天下的名曲。   有趣的是,匈奴人非常喜欢《秋战》,甚至安排十几个大艺人把《秋战》改编成马头琴曲,作为国宴必奏的曲目。   当年云曼婷的生父每每弹奏此曲时,都会感慨没有去过北地边防,亲眼目睹骑兵驰骋草原杀敌的盛况,只能弹出曲型,弹不出此曲的神韵。   董老王妃竟是弹出了《秋战》的神韵,让听者无不感觉到置身战场。   云曼婷情难自禁,忍不住起身,往门外走去要亲眼目睹是不是董老王妃在弹。   云义黎挥挥手,不让众人阻止也不许跟过去。   偏厅的大门开着了半扇,董老王妃就坐在中央弹着古琴,《秋战》正是出自她的双手。   这曲完了,云曼婷已然听得泪流满面,哪怕前方有多么困难,也要试上一试,走进去跪下重重磕头,央求道:“求您传小女琴技。”   “我原是要弹三曲,刚弹完两曲,你就过来拜我为师。看来你是听懂出了其中的玄妙。”   玄妙就是两首琴曲都包含着云族独门琴技。   当下董老王妃收了云曼婷为徒,要求她从今日起就吃住在此,一天都不要耽误的学琴。   云曼婷惊喜不已,可是还有两个儿子,不能把他们交给云义黎。   董老王妃跟两个小孩子柔声道:“刚才你们进府时也瞧见了,这里很大。以后你们就跟你娘住在王府,一起跟着我学琴。”   两个小孩子这样的年龄学琴最好了,练出来的是童子功,比成年再学琴成为大师的肯定性大的多。   云曼婷喜的快要晕过去,没想到两个连生父是谁都不知道的儿子竟然有这样的造化,能学到家族失传的琴技,连忙拉着他们一起跪下磕头。   徐淼淼向母子三人道喜。   李文琰嘀咕道:“云哥哥,我娘真是偏心,都不肯教我弹琴。”   云义黎摸了摸李文琰的头发,安慰道:“干娘肯定是有苦衷,不然不会不传给你。”   “我的琴技是在梦里由神仙所传。这位神仙自称姓云,让我立誓,只能把琴技传给扬州云族的人。”董王老妃拍了拍李文琰的手背,“你不是扬州云族的人,我若是传给你,就破了誓言,就会受到神仙的惩罚。”   李文琰连忙紧紧握住了董老王妃的双手,失声道:“母妃,我不要学弹琴,你不要传给我。”   “好琰儿,谢谢你。”   云曼婷跟两个儿子嘱咐两句,而后跪下发誓,“皇天在上,我们母子学到了家族的琴技,若是传给不是家族的人,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云昭、云恪跟着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发了毒誓。   董老王妃上前去把两个小孩子扶了起来,还伸手捏了捏云恪红扑扑很可爱的小脸蛋,柔声道:“今个团圆的好日子,都该高高兴兴才是。”   李文琰故意大声问道:“母妃,那我们去瞧看辣椒展吧?”来长安几天了,除了皇宫、徐府,哪也没有去过,天天在府里呆着,这跟在金城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董老王妃嗔怪道:“今天你哥哥几个刚远游回来,都累着呢,过几日再说。”   李文琰抱怨道:“您总是找理由不让我去。”   董老王妃肃容道:“这里不是金城是长安,辣椒展在城外,每天人山人海,你去了能被人挤成肉饼子。”   李文琰撅着嘴,嘴上都可以挂一个油罐子。   徐淼淼道:“我有东宫的令牌,可以在休馆时间进去,那个时候没有人,我可以带着王爷、义黎他们一起去。”   李文琰嘀咕道:“我母妃有陛下给的令牌。母妃不让我用。”   董老王妃望着徐淼淼道:“那令牌是陛下赐给我们娘俩危急时候用的。只是一个辣椒展,我就用上它,这么是小题大做,让陛下生厌吗?”   云义黎语重心长的道:“琰弟,陛下赐的令牌能调动军队,干娘使用,很快就能传遍长安。朝堂内外有无双眼睛盯着你们府里的一举一动,此事一旦出来,会有许许多多的官员弹劾你们府,陛下就会被迫把令牌收回。”   李文琰纳闷问道:“淼淼姑不也用了东宫给她的令牌,就不怕被官员弹劾?”   徐淼淼眨眨眼道:“我这张令牌只能进出大唐国任何地方,却没有调动军队的权力哦。”   李文琰又喜滋滋道:“原来陛下对我和母妃这么好。”   董老王妃摇了摇头,跟徐淼淼道:“琰儿啊,还是个孩子,想得很简单呢。你看,我们把北地的几十万大军军权都交给了陛下,还撤了藩离开金城,才得了他一块调动几千人军队的令牌,且只能在危急时刻才能使用。”   徐淼淼总不能说表哥小气扣门欺侮孤儿寡妇,便道:“陛下会尽全力庇护你与王爷。”   董老王妃早就得了李严的各种保证及实质上的回报,心里踏实的很,微笑道:“这话听了这么这样耳熟。哦,素素也曾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云义黎问道:“我们在回来的时候听说陛下给卢将军与金女官赐婚,可是真的?”   这个卢亮曾经是他的一个情敌。金素是李严安排在董老王妃身边的线人。没想到两人竟是走到了一起。   董老王妃与徐淼淼不约而同的答道:“是。”而后又均是笑了。   说起来这个卢亮与金素真是缘份。   金素一直很爱慕卢亮,李严当红娘牵线不成功。   两人同去金城执行任务,卢亮仍是不接受金素。   卢亮回到长安,都马上要娶小李氏了,竟是在皇宫的天碗作坊被刺客打成重伤奄奄一息。   李族毁婚,小李氏抛弃卢亮。   结果,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徐淼淼把卢亮救活。   卢亮活了下来,伤势要恢复几个月才能好,还会留下疤痕,又被退婚,一下子受到很大的打击,就有些自暴自弃,开始酗酒。   金素回到长安,天天去探望鼓励安慰卢亮,再次示爱,说不嫌弃他受过伤,后者被前者的深情所感动同意亲事,也把酒给戒了,向李严请求赐婚。   李文琰道:“金姨下个月就大婚,还给我母妃发了喜帖。”   “我守寡的身份去了不合适,就派人把礼物送了过去。”董老王妃望向徐淼淼,“可曾请你了?”   “卢亮、金素给我们家发了请帖,请我们全家都去。到了那天,我爹会去,我就不去了。”   董老王妃特意瞟了云义黎的一眼,问道:“淼淼,你可是他们夫妻的救命恩人,你不去?”   “我不去。我救了他们的命就行了,非要去吃喜酒干什么?”徐淼淼不想去参加,不想给卢亮任何的念想,只希望卢亮好好跟金素过日子。   云义黎凤眼一亮,嘴角上翘。   董老王妃又道:“我家邻居赵老夫人过大寿、海青滇娶妻,都给我们府送了请帖。我到时让琰儿去照个面就回来。”   赵老夫人就是海华的夫人赵氏。   两府是邻居,且海英峰父子去年去金城时一直住在琰王府,受到董老王妃母子的关照,所以海府的两件大事都请了她们。   云义黎问道:“淼淼,你表弟跟谁成亲?”海青滇这个实力仅次于海从文的情敌,终于要成亲了,还比他与徐淼淼早。   徐淼淼淡淡道:“吕族少族长的嫡女吕敏。”   吕敏就是吕庆嫡长子的嫡女,也是太子太傅吕文杰的嫡亲侄女,今年十七岁。   徐淼淼听李南说过,当时吕族联合几大家族向李严上奏折让李南娶吕敏为太子妃,但是李南坚决只娶海族的嫡女为太子妃,且不立侧妃。   一个差点当上太子妃的小女子,最后嫁给了官职只有六品还不是家中嫡长子不能继承家族产业的少年。   可以想象以后成亲之后日子会是怎样。   云义黎干咳一声,轻声道:“我在书院里听说吕敏仰慕白星凡,两人经常见面。”   不止是仰慕这么简单,还曾经单独见面被几位博士碰到,且有一次,他路过书院的树林,无意中亲眼看到吕敏在白星凡的怀里哭。   那时他并不认识吕敏,以为是书院哪个博士的女儿,后来去了一趟吕族,在那里看到了吕敏,这才知道她的身份。   海青滇是别人也就算了,却是徐淼淼的表弟。云义黎不说的话心里不安。   徐淼淼挑眉道:“我表弟的这门亲事,听说是吕老头把我大舅请到吕族去谈话,我大舅从吕族一出来,就直接跑到陛下那里请求赐婚。圣旨下到国公府,二姥爷、二姥姥都惊呆了。我听几个嫂子说,二姥爷、二姥姥是想让我表弟娶出身军队世家的小女子。”   董老王妃笑道:“尽说别人的亲事了,你们两个何时成亲?我与琰儿可是都等着喝喜酒呢!”   ------题外话------   亲们,我弄了一个读者调查。   新文类型:古言女尊一对一;古言女尊一对n;不想看女尊。   亲们可以去投下票或是留言回复。   我个人是想写女尊一对一。亲们觉得呢?   ☆、187 东宫召人兰兰婚前教育   云立飞嘻嘻笑道:“是啊。我们都等着吃喜酒。”   李文琰大声道:“我等着被人叫叔叔呢!”   “叔叔?!”徐淼淼反应过来,又羞又气,在众人的大笑声中起身去打李文琰,“你这个小坏蛋!”   李文琰身手非常敏捷,嗖的就从椅子上跳下去,往云义黎那边跑,叫道:“云哥哥,嫂子要打我,你快来救我!”   云义黎伸手在李文琰屁股上打了一下,后者捂着屁股往董老王妃那里跑。   徐淼淼见李文琰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心里替董老王妃高兴,大声道:“立飞、莫清、子晨,你们三个给我上,抓住小坏蛋!”   云立飞三兄弟如同得了圣旨,立刻箭般射出去抓李文琰。   李文琰叫道:“母妃!”   董老王妃娇笑道:“谁叫你惹淼淼?我可帮不了你。”   李文琰朝门外跑去。   云昭、云恪迈开四只小腿帮三个哥哥去追,还叫道:“不许跑。”“你站住!”   大奴婢赶紧打开大厅的门,李文琰就尖喊尖叫的冲了出去,后面跟了一串人。   徐淼淼站在大厅门外,单手叉腰,“李文琰,你有本事你别回大厅,哼!”   董老王妃笑道:“淼淼,你就让他们去玩。你与义黎给我这个老人家一句话,何时让我喝上喜酒?”   徐淼淼深深望了云义黎一眼。   云义黎微笑道:“干娘,刚才我已跟徐叔商量过了,我与淼淼的大婚需等磊哥从回北地回来。”   董老王妃面色微变,很快就想到原因,恢复笑容,“陛下给你们赐过婚,你们就是夫妻了,什么时候大婚都行。”   徐淼淼感激道:“义黎,谢谢你能体谅。”   徐府的情况不允许徐淼淼马上大婚嫁出去,最快也得等邓红生下孩子把府里的事情都能管起来。   云义黎柔声道:“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你不用说谢谢。”   董老王妃道:“淼淼,他没有参加你的及笄,你也体谅他没有生气。你们二人都是心宽之人,大婚之后肯定相处和睦幸福。”   云曼婷心里祝福。   好一会儿,云立飞、云莫清、云子晨竟是把李文琰四脚朝天的抬了回来。   云昭、云恪一人手里拿了李文琰的一只鞋子。   徐淼淼下令道:“你们把他翻过身。”   三少年依言行事。徐淼淼就抱起云恪,拿着云恪的小手在李文琰的屁股上打了十下。   这根本不是打,就是抚摸。   李文琰都要笑抽风过去。云恪也咯咯的天真无邪的笑。   徐淼淼戳了李文琰的额头一下,似笑非笑的道:“下次我们可就真打了。”   九岁的男孩正是贪玩调皮的时候,整天呆在府里,身边没有同龄的孩童陪伴,特别的孤独。   好在李文琰天生就是个活泼开朗的性格,没有因此变成内向,更没有自闭。   云曼婷见李文琰这么随和,跟她的两个儿子相处的很好,也就放下心来。   董老王妃笑靥如花,“你们来了可真好。琰儿许久没有这么高兴的大笑过。”   众人都在王府用饭。徐淼淼派人给徐府带去口信,晚点回去。   董老王妃、李文琰还在守孝,不能吃荤腥,只能吃素,不过府里的厨子都是南北地名厨,一桌的素菜及主食的味道都极美味。   “淼淼,你大荤大腥的吃腻了,也来我这里吃吃素食。”   “我下次把小佳佳带过来。”   李文琰喜道:“太好了。”   云义黎故意道:“她可能都不记得你了。”   李文琰非常自信的道:“不可能的。佳佳肯定记得我。”   徐淼淼用同情的目光看了李文琰一眼。   原来,徐佳来到了长安之后,常去海府,跟海家的孩子玩得很好,到现在都不提李文琰的名字了。   饭后,云义黎等人把徐淼淼送至徐府门外就回云府去了。   徐清林特意等着爱女,问道:“怎么样?”   “相见甚欢。老王妃收了义黎的堂姐曼婷做了弟子,传她琴技。”   “甚好。你刚走不久,海家的小辈过来找文文、佳佳玩,还想问你明天去不去爬山?”   徐淼淼想到跟云义黎商量之后的决定,答道:“明个我要带文文、佳佳进宫去,就不去爬山了。我这就让春兰过去回复海家。”   徐清林笑道:“对。你大哥、南儿好久都见到文文、佳佳,很是想念。明个我也没事,我跟你们一起去宫里。”   夏末,乌云密布,东宫。   徐淼淼给李南使眼色,让他把徐清林、徐文、徐佳带去了殿外。   片刻,李南去而又返,见宫人都在殿外,徐淼淼与海丽荣坐在一处挨着很近说话均是愁眉不展,心一怵问道:“出了什么事?”   海丽荣轻叹一声,“就是昨个你跟我说的事,这不姑今个也跟我说了。”   李南惊诧问道:“姑都知道了?”   徐淼淼秀眉紧蹙,道:“义黎是书院的博士,书院的好多人都知道此事,他不但知道还亲眼瞧见过。唉,他是觉得这亲事来得有些蹊跷,怕海族、吕族都中了白族的计。”   海族跟白族有仇。   吕族的几位官员在国事上跟白步海政见不和。   听说白星凡被波斯帝国庶女逼婚闹得满城皆知的事除去三大国公府,还有吕族的身影。   李南面色阴沉,“书院的好多人都知道,那就等于全城的达官贵人都知道了此事。”   海丽荣轻声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吕敏与白星凡之间也许没有什么?”   李南嘲讽道:“你以为白星凡是你那死去的表哥?白星凡是什么人,你没跟我大婚之前在长安也呆了有些日子,我就不相信你没有听说!”   徐淼淼嗔怪道:“小南南,你怎么说话的,有什么事说什么事,别刺激丽荣。”   李南瞪了海丽荣一眼,道:“姑,白星凡常把青楼妓子带出来做为诗会头名的奖赏,让最喜欢的通房大奴婢去给只有几面之缘的朋友侍寝,睡过的女人比我这东宫的宫女都多!”   徐淼淼面色倏变。   海丽荣像是心里下了决定,朝李南点了点头,当即高声道:“来人,传吕敏入东宫。”   胖宫女在外面应声答是,而后就去传人了。   “姑,这里面的事情太乱,你可不要牵扯进来。我已给丽荣出过主意,就让她去办,要是吕敏清清白白,那就皆大欢喜,要是身子不洁。我就算是得罪了吕先生惹怒了吕族,也不能让表舅戴上绿帽子,不能让我父皇给一个失贞的女子赐婚丢尽皇室的尊严。”   “好。小南南,你说得对,想法也对。不过,丽荣是青滇的堂姐,要是吕敏查出来有问题,丽荣会比你愤怒,到时你可不要再说过激的话刺激丽荣。”   李南嘻嘻笑道:“她没那么敏感。丽荣,你不会生我的气,是不是?”   海丽荣一本正经的道:“是。”   “我这都是为了海家好。丽荣心里知道我的好。”   “你这张嘴啊。”   “姑,你下次来给我和丽荣带些烧鸡、面皮、烤全羊。”   “明明是你爱吃,还把丽荣拉上。”   李南等徐清林去宣政殿见过了李严,就派人把徐家人送出宫去。   徐清林坐在马车上跟徐淼淼道:“陛下还有好多话要给我说,我也想跟陛下说说话。”   “那怎么没有说呢?”   “外面的公公来了好几回,说是几位大人有要事禀报陛下。”   “那您就等陛下沐休时再进宫。”   徐家人回到徐府没多久,天降暴雨,白昼变得跟傍晚一样。   春兰下令道:“府里的人都不要外出,等雨停了再说。”这是徐府的老规矩,天气有变,主子下人都在府里呆着。   徐淼淼正在陪着邓红说话,赵兰从东市回来了也在场。   “夏天都要过去了,还下这么大的雨?”   “这场雨过去,怕又是要冷起来,进入秋天了。”   “不知你哥现在有没有到金城,会不会被雨淋着。”   “嫂子,他骑着千里马,三、四日就能到金城,早就离开长安很远了,不会被雨淋着。”   “你说你哥会不会去小梨村瞧瞧?”   “不会。小梨村不是去往北地边防的必经之路,我哥不会去的。”   “不知道小梨村的人怎么样了?”邓红在小梨村住的日子不多,不过对赵族的人印象很好,比前夫刘族的人强百倍。   赵兰摊开双手道:“他们还能怎么样,就是把树上的梨子摘下来卖几个银钱。”   邓红问道:“不是还有籽瓜吗?”   赵兰笑道:“对哦。他们今年还种了籽瓜。”   徐淼淼道:“董老王妃派人把小梨村的籽瓜都收了,村里人赚了不少。”   邓红好奇的问道:“不知道一个籽瓜多少银钱?”   赵兰道:“我看到东市有卖籽瓜的,我还上去问了,一个两斤多重的籽瓜得六百个铜钱。”   邓红问道:“卖这么多银钱,收呢?”   徐淼淼答道:“我听董老王妃说,她府里收籽瓜,大个的二百个铜钱,小个的一百五十个铜钱。”   邓红、赵兰异口同声的道:“差价真大。”   徐淼淼缓缓道:“每个籽瓜得用木屑、干草包裹好了,再用一辆辆骡车、驴车从金城运到长安,人力、物力都需要花银钱,还得保证籽瓜这一路磕磕碰碰的不要损坏太大。”   这就是她为何不做收购转卖籽瓜生意的原因。   邓红、赵兰又不约而同的道:“成本可不低。”   徐淼淼接着道:“去年籽瓜量少,又是新鲜事物,价钱就非常贵,一个几两银钱,今年的量是去年的几百倍,价钱就落下来了。”   赵兰问道:“那明年?”   徐淼淼淡淡道:“明年整个金城的村民都会种籽瓜,价钱自是会更低。”   价钱一低,就没有人愿意把籽瓜运到长安来卖了。   下一步能赚钱的点子就是把籽瓜里的瓜子取出来做成大板瓜子卖。   这个点子,她与董老王妃都不在北地用不着了,就先放着以后再说。   赵兰疑惑问道:“村里人靠卖籽瓜只能赚这一年的银钱?”   “以后也能赚银钱,但是不如今年多了。”徐淼淼见赵兰有些失望,问道:“你是不是惦记你的家人?”   “没有。”赵兰摇摇头,“我离开小梨村,她们没有一个出来送我,我还想她们干什么。”   邓红劝道:“你已经与二宝定亲事,马上就成亲变成王家的人,以后就少想小梨村那边的事。”   赵兰低头道:“我刚才是在想族里的人要是有银钱就好了,就能到长安来瞧瞧了。”   徐淼淼笑道:“他们不用来长安,能去金城一趟见见世面就很高兴了。”   赵兰轻轻点点头。   邓红道:“小梨村原来就有梨树,如今又有了我妹送的籽瓜种子,日子已经很好过了。我娘家邓村什么都没有呢。”   徐淼淼有些自责的道:“当时我们走得太匆忙,我应该让邓伯给邓村的人留一些籽瓜种子。”   邓红连忙道:“妹,我娘家那里干旱的很,地也少,那点地种粮食都不够吃的,真要给他们籽瓜种子,他们还不敢种。”   赵兰疑惑问道:“籽瓜那么挣银钱,他们也不敢种吗?”   邓红长叹一声,“不敢。”邓村的人都很好,可就是太保守了。想想看,曾经的她不也是如此,还阻止徐家在地里种籽瓜,还是徐家人再三坚持。   徐淼淼似笑非笑的问道:“那他们愿不愿意到长安点事?”   邓红一本正经的问道:“妹,府里已经这么多人了,还需要人做事?”   几百个官奴还不够使的,还要用人吗?   徐淼淼道:“府里的人是够了。府外还是需要人的。”   邓村的那些人,徐淼淼见过不少,邓老八的哥哥邓老三一家人就不错,还有几户人家也不错。   邓红激动的道:“他们肯定愿意来。”别说是长安,就是去永靖县都十二分的愿意。   徐淼淼问道:“嫂子,他们有没有在你与邓伯面前流露过出来做事的意思?”   “有的。他们以前几乎每家的汉子都在农事不忙时去小镇、大镇做过短工。唉,村子里太穷了,不出来做事挣点银钱,那都得活活饿死。”   赵兰开口道:“姑,邓村离黄河远得很,没有水地里的粮食只能看天长,日子肯定很苦。”   邓红急切的道:“妹,你去过我娘家。邓村没有一家有水井、大牲口,没有一个人识字,没有一个人去过金城。”   徐淼淼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穷不穷的她不管,她在意的是人的品质。她只要品质好的人,穷富都行。   “这就完了。妹,你啥时能让他们来长安?”   徐淼淼菀尔,“再等等,不着急。我再想想。”人来了就得安置,不能来了就不管了。这可不是脑袋一热,就立刻去干的事。   赵兰提醒道:“婶,淼淼姑已经定亲事了,要嫁出府的。她走以后,府里的人那么多,有的还是你的亲戚,你可怎么管呢?”若不是徐磊为了学武功去了北地边防,徐淼淼就与云义黎成亲了呢。徐淼淼为了这个家付出的真的很多了。   邓红满脸愧疚,低头道:“那我不多想了。”   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做,就好吃好喝,还被下人天天供着当诰命夫人,这样的日子还不知足,还想让小姑子把自己娘家的亲戚也给带到长安。   自己这是吃错了药了吧。   徐淼淼柔声道:“咱们这是说说家常。没关系。”   赵兰担忧的问道:“姑,你把婚事往后拖,云族长有没有生气?”   徐淼淼挑眉道:“他没参加我的及笄,被人训了,然后就大度的不介意我把婚事推后。”   赵兰夸赞道:“姑,云族长的脾气可真好。”   徐淼淼反问道:“二宝的脾气就不好吗?”   赵兰嘟着嘴道:“好什么,二宝就急着跟我成亲,把我娶回家去给他做饭洗衣干家务活。”   徐淼淼哈哈大笑,“不止是这些吧,还会让你给他生娃娃吧。”   赵兰低声道:“那云族长不也一样想让你给他生娃娃吗?”   邓红看着徐淼淼脸颊通红,笑道:“你们都会成亲生娃娃的。”   徐淼淼大大咧咧的道:“我不想太早生。我需满十八岁才准备怀娃娃。”   赵兰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这么晚生?”   徐淼淼道:“我的兰兰,我告诉你,女子在十八岁之前生娃娃,容易难产,且娃娃不易存活。”   邓红面色倏变。以前流产的三个娃娃,可不就是都在她十八岁之前怀上的吗。   赵兰吓得快要哭了,失声道:“那我马上就要跟二宝成亲了,马上就要怀娃娃了,我可怎么办啊?”   徐淼淼没想到赵兰反应这么大,连忙柔声道:“你看你,好像明个你就生娃一样。”   赵兰愁眉苦脸的道:“我娘、我姐都是易怀孕的体质,我娘不止怀了我们六兄妹的,她是怀了十二个,中间流了六个呢。”   邓红哽咽道:“我就是不满十八岁流掉的三个娃娃。我不知道十八岁之前不能怀。我要是知道……”好像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办法阻止怀孕。   男人想要那啥了就要了,女人又不能拒绝,这样怀孕了,然后又保不住娃就流产了。   一切的责任都是女人的,男人没有什么责任。   这个世道不就是这样对待女人的吗。   徐淼淼见二女都要哭了,只能直言道:“唉,兰兰,其实我是想给你一件东西让你在十八岁之前不会怀孕。”   赵兰热泪盈眶的问道:“什么东西?”   “你千万别给别人瞧看,也不能让二宝说出去。”徐淼淼的手从背后拿出来一个巴掌大红色的小布包,特意放在腿上打开布包,里面是五颜六色很漂亮的小袋子。   这就是前世的避孕套,一直存放在空间里面。   今世还是第一次拿出来给人使用。   避孕药的副作用大。避孕套的副作用可以忽略不计,且能让男女保持身体卫生,不会交叉感染疾病。   赵兰眼巴巴的问道:“这是什么啊?”   “嫂子,你是过来人,你给兰兰展示一下。”徐淼淼撕开一个小袋子,把里面透明的套取了出来,交给了坐在旁边的邓红。   谁知邓红拿着套竟是闻了闻,眼睛一亮,惊奇的道:“果子的香味。是吃食!”小姑子弄出来的新奇东西都是吃食。这玩艺这么香,不是吃食是啥?   徐淼淼果断的把套拿了回来,两只手指并拢往套里面一戳,见邓红一脸懵懂,再往套的里面戳了又戳,“嫂子,你看,这下你该懂了吧?”   “这……雨小了,我去瞧瞧佳佳。”邓红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坐立不安,干脆低着头,落荒而逃。   徐淼淼郁闷的心道:不是过来人吗,怎么还跑。非得让我亲自给兰兰讲清楚。   赵兰见邓红竟然跑了,就更加好奇了,问道:“姑,这是啥?”   徐淼淼瞟了一眼站在身后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夏荷、秋菊,清了清嗓子,道:“这得从男女的身体结构讲起。”   不止过了多久,徐淼淼的嘴皮子快要磨破了,赵兰终于听懂了,夏荷、秋菊也懂了。   外面的雨停了,只能听到屋檐断断续续往下滴雨珠的声音。   赵兰把小红包当成珍宝一样放进怀里,再三道谢就走了。   徐淼淼出了偏厅,抬头见雨虽停了,乌云却没有散去,天地间没有一丝的风,看来是要酝酿更大的雨。   春兰笑容满面走至,禀报道:“郡主,云族长派人送来了海鲜,巴掌长的大虾、三指宽的带鱼、红红的海鱼,一共二十几斤,全部用冰冻着,看着可鲜了。”   徐淼淼喜滋滋道:“今个有口福了。我要吃油爆海虾、干炸带鱼、红烧海鱼!”   春兰俯到徐淼淼跟前,低声道:“您都不问云族长是从哪里得到的海鲜?”   “谁送他的?”夏天这么鲜的海货买都买不着,宫里也极少有,肯定是送的。   “马族长送的,说是感激云族长与您向陛下推荐他去主持御赐天碗拍卖会。”   徐淼淼微笑道:“马珞书改卖海鲜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要不奴婢派人打听一下?”   “不用专门打听。回头我问义黎就是。”   徐淼淼笑眯眯去了厨房,先瞧看了海鲜,真是新鲜,看来有银钱就是好,能奢侈到在长安夏天吃到冰鲜海鲜。   她指挥大厨做海鲜,快做好了,想到董老王妃母子,就拿了一个大食盒,下面是海鲜,上面是刚出锅素三鲜的水饺,派春兰务必交到董老王妃本人的手里。   春兰见主子压根不提海府,也没有提醒。海府的人太多,这点海鲜不够分的呢。再说主子嫁的是董老王妃的干儿子。   春兰带着两个护马骑马去琰王府,路过海府时见大门停了十几匹马与一辆华丽的马车。   那匹马车的标志竟是皇宫的。她以为李严赐给海府东西了,就没有多想。   春兰回来把董老王妃打赏的一个五两小银锭呈上。   “你拿着花去。”徐淼淼心道:本郡主自从卖了天碗,现在也不差银钱。   徐清林爱吃水产类,特别是虾、蟹,今个吃到了准女婿送来的海鲜,眉开眼笑,还饮了点白酒,“过年那会咱们在琰王府吃到的虾可没有这么新鲜。”   徐淼淼笑道:“那是冻虾,这是冰鲜虾。”剥好了虾肉给徐佳、邓红。   徐佳吃完一只大虾的肉,美滋滋道:“大虾真好吃!”   徐淼淼便道:“明年长安学堂夏天休课,咱们远游去海边,到了那里能吃到刚从海里打上来的海味,什么都比这个鲜味好吃。”   徐文激动的道:“太好了,我能去看看大海了。”   邓红问道:“我能去吗?”   徐淼淼笑答:“能。”那个时候,邓红肚子里的娃娃早就出来了,得有八、九个月,可以到沙滩上玩沙子。   饭吃到一半,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及男女语气气愤焦急的说话声音,徐家人扭头望去,从饭厅外鱼贯进来几个人。   ------题外话------   本月过半了,亲们把票给我吧。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88 事发国公气绝两府大乱   为首的是海浩林,身后是海家大房的老二海瑞晨、二房的长子海正阳及长媳邓樱,然后是太医院的司雁南,最后是徐府的春兰。   “二哥。你们这是?”徐清林连忙起身拿帕子擦了嘴就迎了过去。   海浩林还穿着红色的官袍,指着徐淼淼急道:“淼淼,你快跟我们走。再晚些,我爹就不行了。”   司雁南穿着绿色的太医官袍,直奔而至,“郡主,海国公爷口吐鲜血,倒地不醒,针灸无法让他醒过来,汤药都灌不下去。”   徐淼淼面色倏变,放下正在剥皮的大虾,起身就跟着海浩林往出走,问道:“二姥爷现在在宫里还是府里?”   海浩林有些哽咽道:“在府里。太医院把他送回来时还睁着眼睛,刚才就不行了,眼睛闭上了,用尽办法都醒不过来。”   徐清林与跟过来的邓红三人道:“我去海府,你们母子不许出府。”   邓红点点头道:“是。”   邓樱大步走向前,在徐淼淼耳边低声咬牙切齿的道:“今个出的事,赐婚的吕敏被查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徐淼淼长叹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是最坏的结果。   如果不是赐婚,不牵扯到皇家,吕、海两族私底下就解决了,偏偏海英峰为了争口气,向李严请求给海青滇赐婚。   李南夫妻正是认为是赐婚,这才对此事十分的重视,把吕敏召入东宫。   如今吕敏的丑事暴露出来。皇家、吕族、海族该怎么处置此事?   邓樱道:“陛下召见吕族族长吕庆、太子太傅吕文杰,让他们把吕敏领走,而后召见我们家爷爷、大伯。我爷爷得知大怒,在宫里就气得吐血要不行了。太医院害怕我爷爷就这么没了,向陛下请了旨把我爷爷送回府。”   徐淼淼想到性子耿直说话直爽的海华,守护南地边防的老军神,一辈子戎马生涯,七十多岁才回到长安养老,没享几天福,就遇到这么糟心的事要被活活气死。   这心里就莫明的心疼心酸。   海浩林边走边跟徐清林简明扼要的说了事情经过,气道:“吕庆先找的我,要让从文娶吕敏,我当时婉拒了。没想到吕庆扭头就找了我大哥,我大哥真是糊涂之极,都不去查一查吕敏,也不向我爹娘说一声,就去陛下面前求了赐婚的旨意。”   海正阳抱怨道:“我大伯这回真是太糊涂了。我们家族与吕族联姻的事不跟我爷娘说一声,他就自己给定了下来,还怕我爷奶反对,直接去求了圣旨。”   大房的二子海瑞晨来之前还不知道吕庆曾找过二叔海浩林,现在听到此事,气得恨不得跑到吕族把吕庆那个老头子身上打出几个血窟窿。   徐淼淼哽咽道:“我二姥姥呢,有没有气坏了?”   邓樱答道:“奶奶也差点气晕过去。大嫂要过来请你,我让她陪着奶奶,我过来请你。”   海正阳又道:“亏得现在就事发了,不然青滇与吕敏拜了堂,青滇这一辈子再也抬不起头,我们海族可就真的贻笑大方。”   海浩林扭头叫道:“现在别说那些,现在就是救你爷的命,什么都没有你爷的命重要!”   海正阳道:“我爷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老人家长命百岁。”   徐淼淼抹泪道:“我尽力而为。”   一行人骑马奔至海府。   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下人仍是有条不紊的做的事,丝毫不见乱相。   不过,每个人的面上看不到笑容,甚至有许多人脸上有哭过的泪痕,气氛非常的压抑。   徐淼淼到达海华与住的院子时,里外都站满了人。   海家嫡系的子子孙孙及媳妇们几乎都到了,都用无比期待恳求的目光望着徐淼淼。   太医院的院长及三位太医站在院子里,均是愁眉苦脸,朝司雁南摇了摇头。   司雁南蹙眉问道:“现在国公爷如何了?”   太医院的院长长叹一声,“国公爷已经没有气息。”   太医院在司雁南自告奋勇的去请徐淼淼时就已经对海华束手无策,给海族说可以准备后事。   刚才海华已经没有脉搏了。徐淼淼来了,太医院就让她把海华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徐淼淼面色一沉,跟着邓樱直奔海华的卧房。   海华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如同死去了一样。   赵氏坐在床边话都说不来,也站不起来了,浑身在抖,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   海英峰脸颊上几个紫红巴掌手印有些吓人,就跪在赵氏的脚下,充满愧疚呜呜的哭着。   做为当事人的海青滇正跪在海华的床前,满脸泪水的一声声的叫着爷爷,扭头看到徐淼淼走进来,哭道:“表姐,我爷爷不行了,你快看看能不能救活他?”   徐淼淼一边翻看海华的眼皮,一边肃容道:“清场,立刻!”   不等海族人说话,司雁南就自动的进入医助士的角色,立即执徐淼淼的话,把众人往外哄。   海青滇直接把赵氏背在背上走出去。   海英峰被海浩林拖着胳膊拉走了。   徐清林神情紧张,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淼淼,我就在外面。”   司雁南是懂徐淼淼的规矩,把窗都紧紧关上还插上了,见人都出去了,也出去了,还把门也给关上了。   众人在外面度日如年,不知过了多久,门奴禀报,“云族的族长在外面,说是要进府来陪着郡公爷。”   海浩林道:“他是淼淼的未婚夫,不是外人,快他进来。”又让海正阳去迎接。   海青滇跟着海正阳一起去了。   “我去徐府得知贵府的国公爷病重,淼淼过来医治,我怕我岳父着急,就过府来了,来得匆忙,没有递帖子,还望见谅。”   海正阳道:“你是淼淼的准夫君,就是我们家的亲戚,无需客气。”   海青滇跟在二人身后,也没有吭声。   云义黎穿着一袭白衫,玉树临风,神姿绰约,如同下凡的仙人,把海家的两位嫡公子都比了下去。   他一路走,一路引起下人们注目。   海族的嫡系的人大都站在院子里等待。   徐清林坐在厅里,听说准女婿来了,立刻走到院子,一看到准女婿的身影,就快步迎过去,“贤侄,你怎么来了?”   云义黎便道:“叔,我来陪陪您。”   徐清林就觉得心里一暖。   海家人请准翁婿二人到偏厅去坐。   不一会儿,徐淼淼出来了,海族人蜂涌而上把她团团围住,太医院的几人都挤不进去。   “二姥爷暂时有了气息、脉搏,不过仍是十分危险,要想活下去,就得在左胸口心脏处拉开一个口子做个手术。我需要见二姥姥,请她定夺是否做手术。”   徐淼淼被众人拥着去见赵氏,无意中看到人群外边一张非常熟悉俊美无双的面孔,以为是眼花出现幻觉。   云义黎举起手,高声道:“淼淼,我陪着徐叔。”   徐淼淼面颊微红,也朝云义黎招了招手,就进去跟赵氏谈话。   赵氏听完之后,也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当即就同意了,并把两个儿子及嫡长孙叫过来,让他们当着太医院的面保证,万一手术失败,也绝对不会找徐淼淼麻烦。   徐淼淼见老人这么明白清楚讲道理,心里十分感慨,道:“二姥姥,你人这么开通这么好,老天都会保佑您,都会保佑您与二姥爷长命百岁。”   赵氏流着泪亲自送徐淼淼再次进了海华的卧房,而后跟族人下令,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许埋怨怪罪徐淼淼。   徐清林、云义黎得了这话,心里也踏实了。   这次一等就是一夜。   期间下了一场大雨,豆大的雨珠噼里叭啦砸向地面,一下就是两个时辰。   这么大的雨,皇宫、东宫都派宫人过来了。   海华是国之重臣,又是帮助李严登基的大功臣。皇家对海华的生死非常关心。   早晨雨停了,吕族也派人来了,来得是太子太傅吕文杰。他早朝都不上,专门处置家族的这次突发重大危机。   若是来得是别人,下场就被海族人暴打一顿丢出府门外。   吕文杰是李南的先生,未来的帝师,身份摆在哪里,海族人多少得给他一些面子,没有打他,不过纷纷骂他骂吕族骂吕敏。   “我此次来,一是探望海叔,二是有要事见赵婶。”   海英峰顶着脸上的几个巴掌印,气呼呼道:“我娘气病了,不见你。”   “此事相关两族,我必须见到赵婶。”   赵氏得知吕文杰来了,竟是派大奴婢来传话,让他进屋说话。   吕文杰见赵氏躺在床上也是病怏怏,硬着头皮把吕族商议之后的决定告之。   赵氏等得就是这个,不过没有回复吕文杰,挥挥手冷声道:“我家老头子还在鬼关门没有回来,你们就全族保佑他能回来。”   一切的一切都要看海华能不能活下来。   如果海华死了,海族与吕族就结下死仇,从姻家变成仇家,吕族必须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当然吕族现在的族人在朝中有很大的势力,海族要整倒吕族,伤兵一千,也得自损八百。   如果海华活了,海族才会考虑吕族提出的条件。   吕文杰出了海族就直接去了白族的族长当今太师白步海的府邸。   吕族要承受海族的怒火,那么吕族的怒火就由白族承受。   白步海抱病在府没有上早朝,见到怒气腾腾的吕文杰,却是反问道:“这回你们终于找上门了?”   潜台词就是你们吕族早干什么去了。   原来,白星凡早就跟白步海说了,他跟吕敏已有夫妻之实,求白步海派官媒去吕族提亲。   白步海依言就派了官媒去吕族,谁知吕族族长吕庆不同意这门亲事,吕族人把官媒赶了出去。   白步海就亲自去了趟吕族,结果吕庆提出来,同意亲事不是不可是,但是以后在政事上面,白步海以后不许与吕族意见不同。   白步海是三朝元老,有自己的政治观念,岂能被吕族牵着鼻子走,非常厌恶吕族以亲事做为要挟干预政事,坚决不同意吕庆的要求,拂袖走了。   白步海为白星凡去吕族两次求婚不成功,心里很生气,随后籽瓜地废了,白星凡被三大国公府及吕家设计,被波斯帝国商人的庶女占了正妻的位置……   白步海气上加气,一下子就气倒了不上早朝。   吕文杰怒道:“白星凡做出那样的事,你必须给我们吕家一个交待!”   白步海并不生气,只是嘲讽道:“老夫两次去提亲事,你们不是拒绝就是刁难。之后你们要把吕敏许配海从文没有成功,又把吕敏许配给海青滇,还撺掇海英峰去向陛下求圣旨。”   吕文杰目光闪烁,语气里带着威胁,道:“白星凡玷污了吕敏的清白。”   白步海冷笑一声,“一个巴掌拍不响,男欢女爱那是你情我愿的事。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长安书院几千师生。”   每次都是吕敏主动去长安书院约会白星凡。   一个小女子家家的上赶着追求男子,未定亲连个名分都没有,就把身子都献了还有了身孕。   吕族不怕几百年的名誉毁于一旦,那就去衙门状告白星凡。   别说上了公堂,就是弄到朝堂上去,倒要看看谁颜面尽失!   吕族给脸不要脸,到了现在还想反打白族一耙。   自从得知了海青滇与吕敏赐婚的事,白步海就开始琢磨此事要怎么办,早就想得通透该怎么应对。   “大不了我们家族舍了吕敏,你能舍得了白星凡?”吕文杰在海族已被人骂得要吐血,现在在白步海这里碰了一鼻子灰,气得不但要吐血,还想拿刀子杀人。   白步海心里动怒了,脖颈上的碗大的肉瘤气得一颤一颤,高声道:“那你们就试试!”   一个家族动不动就舍了这个舍了那个,这个家族离毁灭已不远了。   吕文杰咬牙切齿的问道:“白星凡娶是不娶吕敏?”   白步海没好气道:“原来凡儿给吕敏的位置是正妻元配,现在这个位置是二公主的,吕敏只能是贵妾。”   吕文杰怒道:“不行。至少是平妻!”堂堂吕族的嫡女又是他的亲侄女,岂能当贵妾。   白步海板着脸道:“你们跟陛下说去,跟我说不着。”   吕文杰质问道:“当初白星凡那么有胆量,现在怎么就没胆量到陛下面前说此事?”   白步海反问道:“当初你们拒绝刁难老夫提亲事,现在怎么就不接着拒绝刁难?”   如果当初白星凡与吕敏的亲事定了,还有波斯帝国庶女、二公主什么事。   白星凡可是白族未来的族长。   现在白星凡要尚二公主,就冲二公主那么不招李严待见的劲,做为驸马的白星凡以后在朝堂上还能有什么做为?   吕文杰一字一句的道:“你与我这就上宣政殿面圣。”   “老夫就是死了,也不会逼迫陛下丧失皇家威严!”白步海能让吕敏当个贵妾,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及吕族的面子上,然而这已经是对皇室不敬。   想当年白步海的生父尚了生母,一辈子只有生母一个女人。   白步海能侍奉三代皇帝,凭得就是对皇室的一片忠心。   吕文杰盯着白步海,砰的一声,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砸在了地上。   白步海一拍桌子,怒道:“君是天,君是父,臣必须要敬君。你们吕族好自为之。来人,送客!”   吕文杰怒气冲天都快要走到了白府的大门,猛的回头,见送他出来的吕步海的嫡长子也就是吕星凡的生父白检一脸落寞焦虑,冷声道:“把吕敏接走!”   白检点了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送吕文杰走后返回大厅,见白步海坐着闭目养神,下人站在一旁不敢清扫地上的碎杯,轻声道:“爹,吕大人刚才说让我们把吕敏接进府。”   “我要进宫面圣。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去接吕敏。”白步海起身去换了朝服。   贵妾,还是个怀了身孕,将要在公主进府之前生下长子或长女的贵妾。这样的事仍是会降低皇室的威严。   白步海必须要经过李严同意,才能派人去接吕敏。   早朝退后,李严穿着龙袍就在宣政殿御书房召见了看上去非常疲惫满面愧疚自责的白步海,听他说完了事情的经过。   “老臣有罪。”   “唉,朕也是不知星凡已经与吕敏私定终身,不然不会给星凡赐婚。你受委屈了。”   “陛下,这一切与您无关。您千万不要自责。”白步海再次重重磕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严双手扶起白步海,关切的问道:“你的肉瘤子怎么又大了?”   当日,白族派了一辆两人抬的喜轿,弄了几个人吹吹打打,由大管家带着去吕族把吕敏接了过来。   吕族的嫡女被一顶小轿接进白族的事,不到半天就在长安城传开。   达官贵族又从宫里打听到一些消息,再结合长安书院传出来流言蜚语,就想通了整个事件的前后经过。   吕族与白叔海政坛斗法,吕敏成了牺牲品,本是元配嫡妻却成了贵妾。   众人说了,谁叫吕敏不自重自爱,这样的女子要是在偏僻的乡村,那是要被沉塘。   海族被吕、白两族斗法牵连,可怜名传大唐国的大孝子海青滇差点娶了有身孕的吕敏戴绿帽子喜当爹,海华老英雄被气得吐血差点死了。   怪只怪海英峰偏听偏信,不信自已爹娘的眼光,却是信了没有打过交道吕庆的话。   黄昏将至,前来看望海华的人络绎不绝,做为姻亲的几大军队世家都是老族长亲自到场。   宣政殿、东宫的宫人从昨个到现在已经来过十几拨了。   到现在海华所在的卧房还是大门紧闭,徐淼淼仍没有出来。   徐清林眉头紧蹙,喃喃道:“淼淼给人瞧病,从来没有用过这么长的时间。”   云义黎心里自是焦急,然面色不变,“国公爷年岁大了,这回的病又很凶险,淼淼救他用的时间自是要比救别人长。”   “也是。”徐清林细细回想,记忆里爱女的急救病人就属海华过了七十岁。   “我们去外面等着。”云义黎有种预感,马上就要结束了。   傍晚时分,海华的卧房门终于打开了。   徐淼淼面色苍白的走出来,无精打采的一直守在门外阻止众人涌进去的司雁南道:“每次只许放进两人探望,不许让患者激动生气,立刻给患者吃补血的吃食。”   司雁南激动无比的一个劲的点头。   徐淼淼望着一张张熟悉的海族人的脸,打起精神头来,道:“现在二姥爷已脱离危险期,三日之内不能下地,三个月之内不能动武。我明日再来看他。”   徐清林踮起脚来瞧看也看不到,担忧的道:“淼淼快一天一夜没有喝一滴水吃一粒米,她累坏了。”   “淼淼,我们回府。”云义黎双手用力把海族的人一一拨开,走到最里面,直接打横抱起徐淼淼,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离开。   徐淼淼躺在云义黎带着竹叶清香温暖的怀抱里仰视,从未在这个角度看他。   长安城里吕族的人都在无比焦急等待海华的消息。   把族里的死士都召集过来,把值钱的易摔碎古董都收起来。   一些族人甚至起了回祖籍躲一躲的念头。   终于等到了好消息,海华性命保住了,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死士回归原地,一部分值钱的古董又摆了出来,也不用回祖籍了。   不过,海华会同意吕族提出的赔偿条件吗?   宣政殿御书房。   李严正在与几位大臣商议国事,得知徐淼淼救活海华,自是大喜。   吕族、海族是扶持李严登基代表文武两派的大家族。   现在李严压根不希望两族成为不死不休的仇敌。   ------题外话------   我弄了一个读者调查。   新文类型:古言女尊一对一;古言女尊一对n;不想看女尊。   亲们可以去投下票或是留言回复。   我个人是想写女尊一对一。亲们觉得呢?   ☆、189 两少年交心两对新人成亲   东宫。   李南、海丽荣得知喜讯之后,终于放下心来。   “我早就给你说了,只要姑姑出手,一定能救了爷爷。”   “时间太久,我心里就开始没底了。”   “丽荣,你快去歇息。我去见见父皇。”   海丽荣怀着身孕,两日来情绪波动很大,李南晚上陪着她,都没去跟李严商议国事。   “我睡不着。”   “你一个孕妇,精神头怎么这么大?”   “我心里愧疚。”   “做错事的又不是你,你何来的愧疚?”   “我没想到爷爷的身子如此不好,一气就气成了这样。”   “吕敏有身孕的事若是等到大婚拜过堂之后才暴露,那就不止爷爷气倒。这事越早暴露越好。”   海丽荣感激道:“谢谢你给我出的主意。”   “我出了主意,也得你自己下决定。”   “你去吧。我等你。”   两场大雨之后的长安,天气转凉,秋天悄然而至,天气终于不再炎热。   夜幕降临。海国公府,正院的偏厅。   赵氏的怒骂海英峰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一会儿,又传出棒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老夫人盛怒之中打人,谁都不敢进去阻拦,一个个都站在门外噤若寒蝉。   海义亮急匆匆的把去徐府送谢礼的海青滇找了回来。   现在也就只有海青滇这个赵氏最疼爱又是当事人的进去,才不会把赵氏把激怒。   海青滇冲了进去。   海英峰穿着灰色长袍跪在地上,面色苍白咬紧牙关不让痛苦的呻吟溢出嘴唇。   赵氏红着脸双眼圆瞪,手拿三尺长的棍子朝海英峰身上重重打去。   海青滇大急,紧紧抱住了赵氏,劝道:“奶,打在我爹身上,疼在您心上。您可不要再气的病倒了。”   赵氏气道:“他毁了你的姻缘你的名声,你别替他说话。”   “我这不是还没娶着吕敏,事情没有到那一步吗?”海青滇伸手去碰了碰赵氏手里的棍子,见她攥得很紧。   赵氏道:“赐婚的圣旨都下了。吕敏已经占了你的元配嫡妻的名分。吕族再把嫡女嫁给你,也得顶着吕敏的名字。”   吕族的赔偿之一,族里另有嫡女嫁给海青滇。   只因海英峰请来了圣旨赐婚,不过无论是谁嫁过来,这个女子在海族的家谱上显示的名字只能是吕敏。   “我刚才去姑夫家,给姑夫、表姐说起了此事。表姐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到时家谱上就写吕氏。反正嫁过来的是吕族的女子,也的确是吕氏。您看,这个主意如何?”   赵氏哽咽道:“我的青滇,实在是太委屈你了。”   海青滇再次伸手去碰了碰赵氏手里的棍子,这下松多了,又劝了几句话,就顺势把棍子夺了过来放到一旁,又把海英峰扶了起来,叫站在门外的大哥、二哥把他扶下去医治。   “奶,我爹也是知天命的人。”   “知天命的人还这么愚蠢,毁了你的姻缘名声,把你爷气得差点没命了。”   “人这一生不可能事事都做的对,总做过几件错事。说起来我爹是见我没有娶到表姐,怕我失落难过,正好吕族族长提亲事,我爹就想着吕族那可是几百年的大家族,陛下都让太子拜在吕族人的门下。我爹替我应了亲事,又想着我表姐与云兄弟是赐婚,就为我去求了陛下赐婚。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出发点是好的,谁知吕族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好,族里的嫡女竟是未定亲事就失贞还怀有身孕。   吕族的人自己也不知道吕敏已经怀了白星凡的孩子的事,不然怎么会一次拒绝白府一次刁难白步海。   “我的青滇,你太懂事了。爷奶你爹都对不住你。”赵氏抱着海青滇呜呜的哭,谁要敢说这个孩子不懂事就知道吃喝玩乐,她就打死谁。   海青滇柔声道:“我以前不懂事,这回跟着姑夫去了南地一趟,看到好多的百姓过得非常苦,又听姑夫说起他们在北地的生活,心里多少有点震憾。”   这边把赵氏哄好了,劝她去歇息,又去瞧看海英峰,再去瞧看已经可以由人扶着下地走路的海华,最后去瞧看仍在禁足之中的刘氏。   赵氏的七十大寿取消了。   海青滇的大婚却没有取消。府里的下人正在贺氏的安排下挂红灯笼帖喜字。   人人见了海青滇都鞠躬行礼,目光里带着些许怜悯。   海青滇刚才安慰赵氏时说得可好了,可是一看到红艳艳的灯笼、喜字,心里这个痛,这个憋屈,真的很想冲到吕族去杀人。   “滇少爷在我们的凯旋楼喝得大醉,说夜里宿在楼里,就不回府了。”   连着三日,海青滇都呆在凯旋楼,谁也不见,独自一人喝大酒,醉倒就睡在楼里也不回府。   好好的一个少年就要成了酒鬼了。   赵兰从赵明正的嘴里得知了此事,立刻告诉了徐淼淼。   “表弟马上要大婚了,又喝得那么醉,这个时候我去劝他不太好。”徐淼淼摇了摇头。   云义黎主动道:“淼淼,我去一趟凯旋楼。”   徐淼淼柔声道:“表弟要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云义黎是第二次进凯旋楼。   海丰一见武进士当中最英俊的榜眼郎来了,忙从柜台里面出来,问道:“云族长,这个时辰本楼不卖全羊宴,得到黄昏才卖。”   云义黎道:“老人家,我是徐郡主的未婚夫云义黎,我们二人都很关心青滇表弟,他现在身在何处?”   “少爷就在楼上,小的带您过去。”海丰满脸恭敬,请云义黎上了二楼的一个包间。   包间里面充满了浓烈辛辣的酒气,海青滇躺在地上人事不知,身旁有几个东倒西歪的酒坛。   云义黎长眉微蹙,道:“我带他到三楼的平台,老人家派人去取几桶水来。”   海青滇大醉沉睡不知白昼黑夜,被几桶水泼醒,发现已经置身三楼用来放烟火平台的地上。   阳光刺眼,一个穿着黑衣容貌异常俊美的少年俯视着他,问道:“醉酒能麻痹一辈子,能让你一辈子能不想起烦恼?”   海青滇桃花眼睡肿了,舌头都在打转,含含糊糊的道:“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   云义黎喝道:“你醉得像只猫,现在来了敌人,一脚就将你踢下楼去!”   “我是武进士,能以一敌百。”   云义黎伸出一根手指按在海青滇的胸膛上,就把刚刚坐起来的海青滇按倒在地,“你不是要跟我比武,我现在一根指头就把你打败。”   海青滇叫道:“你等我酒醒了!”   “你就算清醒时打不过我。”   “没有打过怎么知道。”   “我是榜眼第二,你是第九名。”   海青滇气道:“云义黎,你文武都比我厉害,长得也比我好。我表姐就选择你,对不对!”   “你心里不服?”   “服。可是我为什么就没有你这样的好命?”   云义黎一把抓起海青滇胸前的衣襟把他提了起来,四目对视,怒道:“我幼年家族被抄家,爷爷爹爹叔叔哥哥斩首,奶奶我娘自尽,我差点成为官奴,隐名埋姓十几年。你这个海家小少爷有的我全部都没有,你说我好命?”   海青滇愕然。   云义黎讥讽道:“瞧瞧你现在这幅样子,受到一点挫折,就跟废人一样,对得起百倍疼爱苛护的亲人?”   海青滇哽咽道:“我现在出去,人人都笑话我,你要我要怎么做?”   “他们笑话你,你身上会掉一块肉,会有性命危险?”   “没有。可是我受不了。”   “受不了就不要当海族的人!”   “我……”   “海族以军功立族,不是以联姻立族。你是海族的子弟,享受到族外的人享受不到的各种优越的特权,就有义务立军功为族争光,而不是为了联姻出了问题在这里自暴自弃。”   “我到哪里去立战功?”   “我已向陛下上奏折,土匪猖獗,需派军队歼匪,陛下也正有此意。你要是还有海族子弟的自觉,就向陛下毛遂自荐带兵剿匪。”   “你怎么不去剿匪?”   “我是云族的族长,责任是寻找族人。”云义黎松开手,看着海青滇软绵绵的倒下,起身仍是俯视着他,“我若是上了战场,岂会有你立功的机会。”   海青滇受不了被人看低了,气道:“你!”   云义黎高声道:“主意我给你出了,你若不想立军功,有的是人想立军功。到时人家凯旋归来,长安城门百姓迎接,你只有羡慕妒忌的份。”转身就离开了三楼。   海青滇连声大吼,“来人,扶我起来!”“人呢?”“人都去哪里了!”“本少爷浑身衣服湿透,难受死了!”   海丰就站在不远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少爷,云族长说您想起来得自己起来,不让小的几个去扶。”   “海丰,你主子是本少爷,不是云义黎!”   “云族长说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您从这里跌倒就自己站起来。”海丰也是怕这回要是治不了海青滇,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那时海青滇就真的变成一个酒鬼彻底废掉了。   海青滇大骂云义黎,滇地、长安的方言都用上了。   这下海丰也不吭声了。   海青滇骂了好一会儿,口干舌躁,都没有人过来揣杯水给他,气得有了力气,也干脆赖在地上不起来,倒是看看海丰等人管不管。   将至黄昏,酒客陆续来了,海青滇就从地上爬起来,气呼呼的要下楼去骂人。   云义黎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挑眉道:“有本事你躺着别起来。”   海青滇一怔,赶情云义黎一直没走,那刚才他耍酒风骂人都听见了,恼羞成怒叫道:“你抢了我的表姐,还指使我的下人!吃我一拳。”   砰的一声,云义黎把三楼通向平台的门关上,而后与海青滇在平台上打起来。   “你竟敢真打我。我告我表姐去。”海青滇被打得鼻青脸肿,耷拉着脑袋像只斗败的公鸡,躲到一边去。   云义黎左手背负,轻笑道:“我若是上了战场,岂会有你立功的机会。”   “你!”   云义黎挑眉道:“你什么你。”   海青滇气得叫道:“我这就去找奏折送进皇宫,等我立下军功,看你再瞧不起我。”   “你以为剿匪是那么容易的事。”云义黎下巴微抬,“你先别吹牛,立下功再来跟我说。”   “你等着。”   “我天天都在等着,你何时才来?”   海青滇瞪了云义黎一眼,用手去揉被打青的脸,痛的叫道:“哎哟。”   “你是纸糊的?”   “你。你脾气这么坏还这么毒舌,我表姐怎么看中了你!”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淼淼就看中了我这样的。”云义黎朝海青滇勾勾手指,“咱们再来打。”   “我再跟你打,我就是脑子有问题。”海青滇又觉得很没面子,叫道:“我去吃饭,吃饱了再跟你打。”   云义黎笑道:“你就算吃撑了,也打不过我。”   二人就去了二楼的包间,叫了一只烤全羊、两大碗羊杂碎、两大盘白吉饼,饱餐一顿。   云义黎用丝帕擦了嘴,目光戏谑,道:“我现在吃饱了,更有力气,你信不信我能一拳把你刚进肚子里的饭打出来?”   海青滇叫道:“你有本事当着我表姐的面跟我这么说话!”   “那我是没这个本事。”   “我会向表姐拆穿你的真面目。”   “你看淼淼信我还是信你。”   “你!”   “你什么你。你现在头脑要是清醒了,我跟你说点正事。”   海青滇浑身湿透在平台上吹了一下午风,又被云义黎打了一顿,能不清醒吗,问道:“什么正事。”   “剿匪。”   “我刚说过了,我会向陛下上奏折请求剿匪。你真啰嗦。”   “你是带着海家军还是去了当地带着驻军剿匪?”   海青滇一听,直起腰板,“我们海家军是南地边防的军队,没有陛下的旨意不能擅自到别的地方。我不能带他们剿匪。”   “我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带着当地的驻军剿匪,十战顶多能胜一战。”   “为何?”海青滇在科考武比的兵法这一项是得了第一,且在南地边防时曾经带兵打过几场仗,虽然都是人数不过千人的战斗,但每场都胜了。   “官匪勾结。”   咸阳吴家与土匪勾结的大案破获之后,十几位新科武进士上奏折请求剿匪,李严却没有准奏,原因就是剿匪这里面的水太深太浑浊。   海青滇面色倏变,难怪来到长安两年,多次向长辈请求去剿匪都被否了。半晌,问道:“那你前些天是怎么打赢的土匪?”   云义黎沉声道:“我的人把驻地军队的将军打晕了,绑在车上整整七日。我取而代之传军令指挥驻地军队。我们剿匪之后,从土匪的寨子里面搜查将军与土匪首领来往的密信。”   密信里面涉及到的可不止驻地将军一位官员,云义黎已经连着奏折一并呈给了李严。   海青滇桃花眼眼珠一转,道:“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我懂了,你是要我在奏折里面写明带着海家军去剿匪。”   “马上秋冬两季来临,正是土匪猖獗之时,海家军离得太远,从南地边防赶过来需一个多月,到了长安还得适应北地的气候,不行,不可。”   “我向陛下要一支军队?”   “你不过六品的小小官员,还想向陛下要军队?”   海青滇蹙眉问道:“这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云义黎低声道:“你在给陛下的奏折里就写,你与贺、丁两族的几个新科武进士一起带着家丁及长安已经退役的老兵,不用朝廷拨银票粮食,只需给军装兵器,再赐一个称号就去剿匪。”   海青滇定定瞧着云义黎,半晌方大笑几声,自豪的道:“不是我自夸,整个长安城也就我能办成此事!”   云义黎笑道:“我就是信你,才跟你说了此事。”   当晚,海青滇就鼻青脸肿的回到了海府,沐浴之后去见海华。   “我的青滇,谁打了你?”   “爷,我吃醉酒自己摔的。我有要事跟你说。你要是不准,我就回去吃酒。”   当下,海青滇就禀报了此事。   海华不像赵氏总是海青滇上了战场就会有个闪失,痛快的准了,还让海青滇打着他的旗号去跟贺、丁两族的人说去。   次日,海青滇就去了贺、丁两府,而后几个少年就联名上了奏折剿匪。   这份奏折还没有在早朝上公开,就从宫里传了出去。   “一群整日只知道吃喝打架的纨绔子弟,带着一群老弱病残的老兵,还想剿灭正牌驻地军队都打不赢的土匪,真是笑话!”   “他们要带着下人去剿匪,是不是还得带几个漂亮的奴婢暖床?”   “一个铜钱的军费都不需要朝廷出就去剿匪,那军费从哪里来?老海、老贺、老丁家的多年攒下的老家底就等着被这群败家子败掉吧!”   “奏折是海青滇牵着头,我看他是被吕家气疯了。”   “海青滇剿匪一去不复返,吕家的小女子谁嫁给他谁就成了寡妇。”   许多官员讥讽挖苦甚至大唱衰歌。   知道剿匪水很深又与三府关系比较好的官员,赶紧去三府劝海青滇几人赶快在李严没有看到之前把奏折从撤回来。   天气凉爽,喜鹊枝头叫喳喳,锣鼓齐响,喜气洋洋。   徐郡公府正在进行着两场喜事。   老乌与刘芹,王二宝与赵兰成亲。   徐清林做为长辈兼证婚人,接受了两对新人磕头大礼。   众位乡亲都从沣河镇赶来吃喜酒。   “恭喜二宝娶了兰兰。”   “恭喜乌大人、刘夫人。”   喜宴之后,众人出了徐府去瞧看两对新人的喜房。   徐淼淼给老乌、赵兰各送了一栋宅子。   老乌是东宫的官员,身份不同,得到宅子是两进共有十间房的宅子。他在经过徐淼淼的同意,把老丈人也接了过来,还买了一对老实的中年夫妻当下人。   刘芹再也不用被人叫做寡妇了,而是成了官夫人。   赵兰现在已是东西市的名厨,住的是一进共有六间房的宅子。这是徐淼淼送给她的嫁妆。   王二宝把原先租的房子还给了徐淼淼,以后就跟着赵兰姐弟住在这个六间房的宅子。   他不怕被人取笑倒插门,反正以后赵兰生下的娃姓王。   老乌与赵兰的两处宅子就在一条街上,离得很近,到长安学堂也不远。两家人可以互相照应。   徐淼淼又当众把刘芹父女的卖身契都撕了,彻底给了他们自由。   老乌领着刘芹父女重重磕头,“没有郡主,哪有我们的今日,请受我们全家一拜。”   “你们可真是有福气,遇到了菩萨心肠的郡主。”   “那么多流民就属你们命最好。”   “祝你们早生贵子。”   众人再次道贺。   赵明圆站在众人当中,时不时的看一眼笑靥如花的徐淼淼,看一眼俊美无双的云义黎,再想想自己的条件,只有把那份执念深深埋入心底永远不再流露,对二人默默祝福。   云立飞抱着脸蛋红扑扑的云恪问道:“喜宴好不好吃?”   头一吃参加喜宴的云恪笑眯眯点点头,“好吃。”   “你吃醉没有?”   “有点醉。”   “怎么个醉法?”   云恪趴在云立飞的肩膀上,嘻嘻笑道:“我看新娘子是两个人啊。”   徐文就学着徐淼淼的口气,语重心长的道:“他是真醉了,下回你们不能再惯着他,可不能再给他喝酒。”   徐淼淼亲自把赵兰送进了喜房,特意在她耳边低声嘱咐道:“别忘了套。”   赵兰羞得低下头,小声道:“淼淼姑,我有点怕。”   徐淼淼柔声安慰道:“怕什么怕,女子都得经过这一回。”说实在的还舍不得把兰兰这么早嫁出去。   赵兰依依不舍目送徐淼淼离开。   徐淼淼竟是心情有点惆怅,云义黎拉着她去逛长安夜市。   这回就是两人,谁也不带小尾巴,独享两人世界。   云义黎陪着徐淼淼买了好些玩艺,从傍晚起逛到夜幕低垂,将近一个时辰,就把她送回徐府。   徐清林热情似火的道:“贤侄坐一会再走。”   徐淼淼见老爹急冲冲的把云义黎往书房里带,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老爹又应了好友让云义黎给写幅字的事。   春兰禀报道:“郡主,吕族的一位管家送来了帖子。”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90 贵女替嫁却是天定良缘   “何人有何事?”   “陇地都督的夫人史氏今个到了长安,想明个过府来见您。”   徐清林婉拒了吕瑜求娶徐淼淼之后,仍是与吕瑜的爷爷陇地都督吕学进有着书信来往。   月前,金城的籽瓜丰收,吕学进专门派人给徐府送来籽瓜及土特产,还在给李严的奏折上感谢徐家赠籽瓜种籽。   徐淼淼听到金城的故人来了,喜道:“原来是史伯母到长安了,我是晚辈,我去瞧看她才对。现在时辰太晚了,不然你过去一趟,就说明早我过去。”   次日一早,史芳就带着嫡孙女吕雅来到徐府。   史芳面色疲惫,脸上隐有泪痕。吕雅两只眼睛哭得红通通跟兔子一样   不止是她们,跟过来的四个贴身奴婢也都是哭过。   徐清林问道:“老嫂子,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了何事而哭?”   徐淼淼把吕雅拉到一旁去坐着。   史芳哽咽道:“徐老弟,我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家门不幸,族里出了大丑事,小女子未婚就有了身孕。”   徐清林缓缓道:“你说的可是吕敏,这事我们前些天已经知晓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如今此事都快要传到长江以南的南地去了。   吕族几百年的名声就毁在吕敏的身上。   史芳气道:“吕雅惹了这么大的祸,海国公差点被活活气死,海族要我们家族给个说法。我家老头子不在长安,族里上上下下欺侮我这个老婆子,把我们雅儿嫁给海青滇。”   出事的是吕族的少族长那一支,就应该从那一支里面出嫡女嫁到海族去。   她们祖孙从金城赶到长安是参加吕敏与海青滇的赐御婚礼,谁知戏剧化的变成吕雅要嫁给海青滇。   徐清林问道:“老哥曾对我说过要把雅儿许配金城书院院长的儿子,怎么没有定下亲事?”   史芳哭道:“本来是要定下亲事,谁知天有不测风云,院长夫人病逝,院长的儿子三年后才能议亲事。”   徐淼淼心道:难怪前阵子吕老头要把吕雅许配给义黎,原来吕雅的亲事搁浅了。蹙眉道:“伯母要是不愿意,不把雅儿的生辰八字给家族便是。”   吕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史芳满脸羞愧摇摇头道:“家门不幸,我那个混帐长媳知道雅儿的生辰八字,瞒着我交给了族里。”   史芳的长儿媳就是吕瑜的生母。   当年长子与长儿媳的亲事就是吕族给定下的。长儿媳与吕敏的生母是表姐妹。   史芳为了此事对吕族意见非常大,都有了离开吕族的心思,没想到吕族又这么干了一回,吕敏捅下的大漏子,族里嫡女十几个谁都不愿意嫁到海族,就把吕雅嫁过去。   徐淼淼长叹一声,道:“伯母,您想让我们家帮什么忙直管说,我们家能帮到的绝不推辞。”   徐清林跟着道:“对。老嫂子你有事就直说。”   史芳目光恳求,“那我可就厚着脸皮说了。你们家与海族是姻亲,能不能给海族带个话,就说雅儿的生辰八字硬不好,让海族从吕族另选别的小女子?”   徐淼淼心说强扭的瓜不甜,便道:“这话我们可以带到,不过海族怎么做决定就不得知了。”   徐清林挥挥手,示意徐淼淼别着急,望着史芳目光凝重,“老嫂子,我给你们说,青滇这个孩子是个好的,孝名已经传遍天下,又是武进士,太子的陪读。”   吕雅低头小声问道:“海青滇要是真好,郡主怎么不嫁给他,怎么嫁给了云族长?”   徐淼淼道:“我与义黎认识在先,且兴趣相投,又颇有缘份。我表弟要人有人,要才有才,性子也温柔,身边连一个通房都没有,我要是有个妹妹,肯定让妹妹嫁给他。你可不千万别被外面的谣言骗了。”   史芳道:“海青滇能为了海侯爷把所有财富都捐出来,孝心感天。我知道他不会差。如果没有吕敏的事在前,雅儿与海青滇的亲事是门好亲事。可是现在海族上下怒火冲天,雅儿嫁过去,那就成了他们泄愤的对象。”   徐淼淼目光坦诚,“雅儿嫁过去,也就是在海族的祖谱上留不了全名,只能留下吕氏两个字,别的没有不同。我表弟很受族里的长辈兄弟宠爱,海族的人不会欺侮雅儿。”   吕雅伤心的哭道:“名字都上不了祖谱。我不嫁。不嫁。”   徐淼淼道:“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许多家族对于女子就是只写个姓氏,不会写全名。”   “云族呢,以后祖谱上也只写你的姓氏吗?”   “如果没有圣旨,我要是嫁到云族去,名字在云族的族谱上就只有徐氏二字。”这就是董老王妃千里迢迢来长安求赐婚的原因,为的就是让徐淼淼能够在云族的族谱上留下全名。   吕雅哭声十分的委屈,“郡主,你是御赐婚姻,名字能全部上云族族谱。我是替代吕敏嫁过去,我的名字不能留在海族族谱。”   徐淼淼柔声道:“我这么一解释,让你更加难过了。抱歉。”   徐清林提醒道:“老嫂子,吕族已经拿到雅儿的生辰八字,雅儿不嫁到海族,说不定被吕族嫁给别的家族去,万一是白族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史芳打了个寒颤,心里把长媳恨得要死。   吕雅问道:“奶,怎么办,难道我必须得嫁到海族去吗?”   史芳哭道:“我的雅儿,你才十二岁,都未及笄,身子也未长开,嫁过去可怎么能行。”   徐淼淼想了想,道:“我表弟连个通房都没有,不是好色之徒,不会在雅儿未及笄之前圆房。”   徐清林问道:“老嫂子,你们祖孙再好好商量商量,还需要我们家跟海族带话吗?”   这时,门奴进来禀报,“郡公爷,青滇表少爷带着贺族、丁族的几个少爷来了,他们都穿着官袍,说是刚从早朝下来的,要见郡主。”   徐淼淼微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表弟来了,你们正好也见见他。”   吕雅摇摇头不愿意见。   史芳一听是海青滇从早朝上下来,心里好奇,也想见见孝名传遍天下的大孝子,便跟吕雅道:“咱们得见见他。”   吕雅一直都很孝顺尊重长辈,自是顺从的点点头。   徐清林挥挥手道:“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夏荷火速取来湿帕子给史芳与吕雅擦了脸。   很快,外面传来几个少年爽朗的笑声和说话声,以海青滇为首的五个绿袍少年进了大厅。   海青滇的个子在五人当中属于中等,体型精瘦,皮肤十分白净,五观精致,漂亮的桃花眼炯炯有神,只是脸上青了几块,看着有几分滑稽。   跟他同来的四位少年里面有两个胖子,有两个瘦高,容貌普通,穿着绿袍官服,有几分威严。   五人当中就属海青滇最为英俊,哪怕是脸上有伤,也是十分出众。   五人向徐清林父女鞠躬行礼之后,大大方方的跟不认识的史芳道:“小子们见过老人家。”,又朝吕雅微微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徐淼淼问道:“表弟,你脸上怎么搞的?”   海青滇笑指四位少年,“他们几个打的。表姐,你快拿金鞭打他们替我报仇。”昨个去东宫时还被李南问起,也没有出卖云义黎。   李南给他抹了徐淼淼送的膏药,比太医院的药见效快多了,他的脸一下子就消肿了。   不然今个他的脸会跟猪头一样很吓人。   下回他说什么也不能跟云义黎比武。那人看着文质彬彬,实则嘴毒手重,彪悍得不得了。   四位少年忙道:“郡主,天地良心,我们可没打他。”   徐淼淼白了海青滇一眼,等他们五人入座,问道:“你们因为何事早朝上被陛下宣召?”   海青滇就将联名写奏折去剿匪的事说了。   原来李严在今日的早朝,先是让太监宣读了云义黎的治匪乱的奏折,而后念了海青滇五人联名上的奏折,还召见五人至宣政殿。   兵部的几位官员轮流发问,海青滇五人都是将门出身,又是今科的武进士,对答如流。   李严大喜,当即下旨五人可以组建三千人以内的大唐剿匪军,赐兵器、军马五百匹、军队四季穿的军服,并让各地官府、驻军全力配合剿匪,阻止者严惩不贷。   徐淼淼菀尔,“你们五人齐心协力,背后又有陛下与你们的家族支持,一定能够剿匪成功。”   徐清林夸赞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们去剿匪,就是为国为民的英雄!”   五位少年不约而同的自豪道:“陛下在早朝上也是这么夸赞我们。”   史芳忍不住夸赞道:“好一个大唐剿匪军,通俗易懂,百姓一听就知道你们的军队是专门剿灭土匪的。”   五位少年笑道:“谢谢老人家夸奖。”   史芳问道:“我从陇道来,那里与陕西道交界的地方土匪横行,五位小将军何时能去那里剿匪?”   身为陇道都督夫人,多少知道一些政事。   海青滇一本正经的道:“我们几人已经商议过,准备用两个月的时间召集军训两千人,大约在秋季末从长安出发,先把周边的土匪剿灭,等到明年再去各地。”   徐淼淼问道:“你们今个来一起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海青滇特意走至,鞠躬行礼之后,方笑眯眯问道:“表姐,我们想从你这里购买一大批药物,可行否?”   另外四人跟着走至,一起鞠躬行礼,“久闻郡主制的药药效极好,我们就求到您这里来了。”   史芳跟徐清林微笑道:“原来他们五个是来求淼淼的药。”   徐淼淼面不改色的道:“你们需要什么药,药量各是多少,列个单子,我先瞧瞧有没有。”   海青滇从袖口里取出一张叠起来的宣纸展开递过去,笑道:“表姐,你瞧药单在此,早就准备好了。”   徐淼淼看了几眼,挑眉道:“你们狮子大开口啊,我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药?”   海青滇连忙央求道:“好表姐,你表弟我带得可是三千人的军队,不是两个人,多带点药,将士们的生命就多一份保障。”   四位少年跟着道:“郡主,这些药量真不算多。”“郡主,我们五人也是在去太医院问过之后列的这份单子。”   “我的药与太医院的药效不同,用不了这么多,一律减至三成。”徐淼淼把纸放在一边,环视五张满怀期待的面孔,仿佛回到了前世被几位军官围着要增加药物、军医的时候。   四人望向海青滇,后者果断的点点头,仍是笑着道:“三成就三成。多谢!”   徐淼淼柔声道:“你们没有经费,我这些药就不收银钱,免费送给你们。”   海青滇惊喜若狂,大声道:“表姐,不,姐,你是我的亲姐!”   皮肤微黑胖胖的少年问道:“郡主,我能叫你一声姐吗?”   海青滇一把将黑胖少年推开,自豪的高声道:“这是我姐,不许你叫她姐!”   黑胖少年一脸无辜的道:“你不是说过吗,你爹就是我爹,你哥就是我哥,那你姐就是我姐,我叫郡主一声姐,也是合情合理。”   海青滇上前去再次推黑胖少年,没好气道:“贺胖子,我姐刚及笄,你今年都十九了,你还叫我姐做姐,你好意思叫的出口?”   黑胖少年嚷道:“姐,你知不知道你表弟的外号叫海南蛮。他可蛮了,还特别霸道,我们几个不听他的,他就闹腾。”   海青滇伸手把黑胖少年的嘴紧紧的捂住,“我要是说的事是错的,你们几个还能听我的?”   另位三人均是再次向徐淼淼鞠躬行礼,感激道:“多谢郡主。”   徐淼淼笑道:“你们出征之前,到我这里取药。”   五人得了准信这就离开,去忙召集军队的事了。   徐淼淼问道:“伯母,您看我表弟人如何?”   史芳点点头,“他是个好孩子。”   五人出自三大国公府,都是嫡出,海青滇年龄最小,却是主事的人。   剿匪不是一时冲动,不是为了名声,而是真的要干一番事业出来,光是召集训练军队就要用两个月时间。   未行军先谋划军备粮草,就连药品也想到了。   正是应了那句话:自古英雄出少年。   徐清林问道:“老嫂子,你看还用我们去跟海族代话吗?”   史芳见吕雅低着头不再说上族谱的事了,便道:“不用了。一切顺其自然。”   千里姻缘一线牵,兴许这门亲事就是好亲事。   徐淼淼笑道:“我表弟性子外向活泼,雅儿性子内向文静,两人的性子正好互补。”   史芳担忧道:“不知道成亲之后海族的人会对雅儿如何?”   徐淼淼道:“雅儿只要孝顺长辈,对我表弟上心,跟妯娌之间不要生事非,对于权力没有过多的欲望,海族的人肯定会雅儿好。”   吕雅听到权力两个字,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徐淼淼。   原来吕雅一开始不想嫁给海青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后者不是家里的嫡长子。   她的生父就不是家里的嫡长子,导致继承家业的是她的大伯,她的生母时常要受大伯母的打压。这次,她的生辰八字也是被大伯母泄露给族里的人。   她在金城时就想要嫁给嫡长子,金城书院院长的儿子就是,云义黎更是一族之长,全族人都要听族长的话。   谁知最终她嫁的人是家里的嫡幼子,上面得有好些个哥哥、嫂子压着,以后的日子得有多么的憋屈。   史芳带着吕雅离开徐府,坐马车回吕族的路上,感慨道:“天意安排我们祖孙在徐家见到了海青滇本人。”   吕雅问道:“奶,海族会不会分家?”   “不可能。”任何家族内部都有矛盾,特别是吕、海这样富贵涛天的大家族。   “那我不想嫁给海青滇。”   史芳目光幽幽,低声道:“雅儿,族里出了那样的大丑事,你们这一辈小女子的亲事都不好找了。”   刚才在徐府徐淼淼几次欲言又止,史芳知道她的意思就是吕雅遇到海青滇就嫁,不然在吕敏的丑闻事件影响之下,还能说到什么好亲事。   吕雅又气又恨,握紧拳头。   史芳劝道:“你从小就心思重,又不爱说话,要是再找个同样性子的人,以后的日子那么长,天天太沉闷了。海青滇的性子活泼开朗,我觉得适合你。”   吕雅拳头微微松开。   史芳接着道:“只要是个男子,经历吕敏那样的事情都会受到很重的打击。海青滇挺了过来,还一心扑在建功立业上面。这样的少年你还不愿意嫁?”   吕雅想到海青滇刚才在说早朝面圣时慷慨激昂,心里有些敬佩。紧握的拳头彻底松开了。   史芳微笑道:“淼淼刚才说的很清楚,海青滇是一甲武进士、六品的官员、东宫太子伴读,到现在连个通房都没有,这样的少年打着灯笼都找不到。雅儿啊,你还想怎样?”   吕雅脸颊微红,低声道:“那就是他了吧。”   无独有偶,下午海族长房的贺氏就过徐府来向徐淼淼打听吕雅。   “今个一早,吕族就派人把吕雅的生辰八字送过来了,我奶想起你们家在金城与吕都督交往甚密,就让我过来问问吕都督一家人如何,吕雅本人如何?”   “吕伯伯、史伯娘都是很好的人。吕雅的爹娘我没有见过,不过听史伯娘的口气,吕雅的娘不是个好相与的。吕雅性子内向文静,聪明雅致,喜欢骑马,心地也不错。”   “唉,淼淼,我奶现在都愁死了,生怕滇弟与吕雅成亲之后不会幸福。”   “实不相瞒,今个早上史伯娘、吕雅已经在我家里见过青滇了。”   “这事真是巧。”   “能不能幸福,要看婚后双方怎么做。”徐淼淼将史芳的担忧说了出来。   “我们家上下都宠着青滇,怎么可能会欺负滇弟的媳妇呢。”   “这不是在吕雅之前出了个吕敏的事吗,史伯母就怕你们家迁怒吕雅。”   “唉,做错事的是吕敏,不是吕雅。吕敏不是我们家的人,死活不相关。吕雅是我们家的人,自是要好好对待。”   “你们全家要是都像你这样想也这样做,表弟与吕雅的亲事就是好亲事,以后肯定会幸福。”   “借你的吉言。我们全府上下现在滇弟的亲事摆在首位。”可怜海青滇从小到大顺风顺水,谁知在亲事上面栽了这么大的跟头,一辈子都会被人说道。   徐淼淼干脆好人做到底,轻声道:“吕雅葵水未至前不能与表弟圆房。这话你我都不方便给表弟说。你看是不是让大表哥跟表弟说去?”   “是。此事包在我家义亮身上了。”   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海义亮与贺氏的长子海胜只比海青滇小一岁。夫妻俩是看着海青滇出生长大,待他就跟儿子差不多。   贺氏回府向赵氏复命。   “事已至此,那就让青滇把吕雅娶进门,以后我们都好好待青滇媳妇。”赵氏轻叹一声,全族上下几百人,不可能人人都像她一样善待吕雅,起码新婚几年吕雅在没有生下儿子之前的日子不会好过。   贺氏点点头道:“是。家和万事兴。我们都对滇弟媳妇好。”   赵氏相信贺氏会说到做到,但是别人就不好说了,又道:“至于吕族,给的这些赔偿还不够,显不出诚意,已让他们再议。”   海华的身子一天天的见好,已经可以不用人搀扶着在府里散步,只是左胸口有一个一寸长的伤疤,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吕庆听到这个消息,终于敢亲自上门道歉,声泪俱下的赔礼。   海华并不吃吕庆这一套,不过吕族的姿态已经放得很低,新的赔偿条件非常好,十分的真诚,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就接受了。   几日之后的黄道吉日,海青滇原本要娶吕敏,却是在这一天娶了吕雅。   海族原本要摆一百桌喜宴,减缩成三十桌,只请了姻亲。反正一切都从简,对外一致说因为海华还在生病之中。   海族这边办着喜事,离得不远的白族却是出了大案。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91 盗天碗卖高价东宫徐府大喜   白步海花重金买的低品御赐天碗被盗了。   事情的经过是白族的姻亲千里迢迢来探望白步海的病情,之后要看一看御赐天碗。   白族这才发现放在密室的御赐天碗不见了,一并消失的还有几幅名人字画,不过诡异的是,竟然平空多出了三十三万两银票。   白步海不怕家丑外扬,当即让管家报到长安府衙门。   此案涉及的财宝银钱数量过大,长安府就上报至大理寺。   大理寺的官员及捕快到了白族,问白步海最后一次看到天碗是何时,得知就是头一晚,又问了许多问题,而后就把昨晚在白府的主仆一一叫来审讯。   这一查发现一名庶女答话时目光闪烁神情紧张有问题。   此女是白步海的庶孙女,名叫白玉玲,今年十五岁,已定了亲事,马上就要成亲了。   大理寺当即搜查白玉玲居住的院子,竟是搜查到了丢失的几幅名人字画,没有找到御赐天碗。   白玉玲经过白族人及大理寺官员的再三逼问,实在是抗不住了,才说御赐天碗已经在昨晚就带出府卖给了高丽国的一个巨商。   “你为何要偷盗御赐天碗卖掉?”   “族里给我的陪嫁银钱两万两白银,全部被嫡母克扣掉,我的嫁妆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我拿天碗卖掉,是为了嫁妆。”   “你把天碗卖了多少银钱?”   “三万五千两金。我只拿两千两金,把三万三千两金放回密室。爷爷买天碗时花了两万金,我这么倒手一卖,还给他赚了一万多两金呢。”   “你为何还偷几幅字画?”   “我的未婚夫特别喜欢字画,我就顺手拿了几幅字画。”   大理寺官员又把高丽国巨商召来问话。   “你为何要找白玉玲买御赐天碗?”   “我只是对外放出话去,重金买御赐天碗,白小姐主动找到的我。”   “你不知道御赐天碗是赃物?”   “不知。我想着一个小女子,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按照律法,你买到的御赐天碗是赃物,必须归还原主。”   “你们能不能跟白太师说说,我再加一万两金买下御赐天碗。”   “我们大理寺是查案子的,不是中人!这话你跟白太师说去。”   白步海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真相,让夫人把儿媳妇也就是白玉玲的嫡母直接送回娘家反省一年,然后在大理寺那里撤诉。   白玉玲不用做牢,但是被男方退了亲事,还被白步海的夫人送去了寺院带发修行。   白族的密室已经暴露,白步海把里面的宝物全部转移了。   至于令族人起贪念的御赐天碗,放着也是个祸害,万一再有人以身犯险,白族可再丢不起这个脸了。   白步海索性同意了高丽国巨商再加万两金的请求四万三千两金的极高价卖掉了。   虽然一下子赚了两万多两金,但是这么一折腾,白步海又病了,无法上早朝,就在家里养着。   御赐天碗经过此案,名气不但传到本国,连国外的人都知道了。真正的名扬四海。   “这才一个月,低品御赐天碗的价钱就翻了一倍。”   “御赐天碗展人山人海,整个长安的人都瞧见了,那里的每只天碗都是无价之宝。”   “御赐天碗是可以用来当成传家宝贝。”   “要是我能拥有一个御赐天碗就好了。”   “白太师的低品御赐天碗都卖了四万三千两金,海国公的高品御赐天碗能卖多少金?”   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老百姓,都在热议御赐天碗。   几十位官员联名上了奏折,请求李严再举办一次御赐天碗展示拍卖会。   “御赐天碗制造步骤繁多,每一个步骤都非常复杂,岂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办展示拍卖会?”   “陛下龙恩浩荡,百日之后能否办展示拍卖会?”   李严故意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每一件御赐天碗都凝聚着本国顶极大匠的血汗,都是无价之宝。几年之内不会再办。你们不要再提此事。”   心里暗笑:谁叫你们有好事就上,一看到捐款要出银钱就扣门的要死,最后连展示拍卖会的入场资格都没有。活该。   御赐天碗的价格因为李严的这番话,再次疯涨。   这个时候,大唐国各地的官府及名士纷纷向朝廷上了奏折,强烈请求李严在各地举办御赐天碗及辣椒展。   八月中旬,李严先是下旨在全国各城府公示大唐国成功制造出御赐天碗,彰显帝威国威。   再下一旨,九月在洛阳、金陵(现南京)两个大城府举办御赐天碗及辣椒展,为期十日,派御林军护送御赐天碗及辣椒至两地。   卢亮与金素大婚之后,在金素的精心照料之下,身体恢复的很快。   金素是孤儿出身,对失去生母的两个继子心怀怜悯,也比较宽容,没有给他们立下什么规矩,还指点他们的武功,教导他们做人的道理。   这跟卢亮以前想象的截然不同,现在他的家庭生活如意顺心。   卢亮再次被李严委以重任,率御林军护送御赐天碗及辣椒在洛阳、金陵两地巡展。   卢亮离开长安之前,特意与金素带着重礼去徐府道谢。   徐清林语重心长的道:“小卢,你与金素历经坎坷,终于走到一起,好好珍惜。”   卢亮连连点头。这一年来经历了许多的事,让他的心智更加成熟,也悟出了一些人生的道理。   这次他重回御林军,重得权力,生母的娘家李族又后悔了,想把小美的娘小李氏嫁给他当平妻,被他一口拒绝。   至于李族会不会告他,那就随李族去吧。反而他是不会再与李族有任何的来往。   卢亮夫妻走后,徐淼淼跟四大宫女笑道:“卢亮终于明白了一回。”   “奴婢见金大人春风满面,卢将军对她应该不错。”   “郡主,金大人、卢将军都曾经受过重伤,以后能有子嗣吗?”   徐淼淼微笑道:“那就看他们夫妻想不想要了。”   “金大人身为女子,没有儿子傍身到底不行,肯定是想要的。卢将军不知道想不想要。”   “金大人与寻常女子不同,一心想要建功立业,兴许不愿意要子嗣。”   四大宫女七嘴八舌的议论。   徐淼淼打趣道:“皇帝不急,太监宫女急。他们夫妻这次来都没有问我这件事,你们比他们还着急。”   四女就笑道:“郡主,以后您与云族长大婚,我们四个天天都急着抱您们的子嗣。”   长安书院开课之后,云义黎来徐府的次数少了,徐淼淼就骑马去出城去书院见他。   两人正在热恋之中,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云曼婷母子在琰王府住得挺好。云曼婷跟董老王妃学琴技,她的两个儿子跟李文琰一起练武读书玩耍。   徐淼淼给云曼婷的跛脚做了手术,目前云曼婷正在恢复之中,每天只能坐轮椅,再过一个月才能下地。   董老王妃从入长安至今只去过皇宫一次,平时都不出府,可就是这样,仍有谣言传李严与她通过秘道私会,甚至还有传言她是李严安排在李静身边的女人,李静是被她害死的。   琰王府的长史张瑞好几次听到这样的谣言之后,向董老王妃禀报了此事,后者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必理会这些谣言。”   海青滇五人在许多官员不看好的情况下,竟是只用了五天就拉出了一支二千多人的队伍。   三大国公府的下人只有二百多人,长安方圆百里的老兵多达两千人。   原来李严下旨分期发放庶人李动在位期间欠下的军饷之后,民间的老兵对朝廷恢复了信任。   这次大唐巢剿匪军没有朝廷支付军饷,但是海青滇五人以三大国公府的名誉保证,将按照战时的标准给军士发军饷。   主将是海国公最宠爱的嫡孙海青滇,今科武比科考第一甲进士,也是大唐第一孝子,另外四位将军也都是国公府的嫡子。   民间的老百姓看好大唐剿匪军,老兵得到了家人的支持,就纷纷报名参加考核入军。   不到十日,这支军队的军官已由组建者五人增加至二十三人,后来加入的军官出自新科武进士及小的军队家族的子弟。   海青滇等五人这回了下定决心要把事情办成功,一改在府里的娇生惯养,在军营里与军士同吃同住。   吕雅只在新婚及回门的两日在海府见到海青滇。   新婚那晚,海青滇吃醉酒,却没有借着醉意跟吕雅圆房。回门那日,海青滇陪着吕雅带着礼物去了吕族,虽然只呆了半天,但到底是去了,见了史芳及岳父岳母也磕头了。   吕雅心生感激,在史芳的提建之下,每隔两天骑马去军营看望海青滇,每次都不空手,都会带去可口的吃食。   海族上下见吕雅对海青滇在意上心,也就对她有了一分尊重,最起码不再用蔑视或是仇恨的目光看她。   史芳为了吕雅的日子能够好过些,开始跟海族的人走动起来。   史芳的性子爽快,说话不喜欢婉转,倒是投了赵氏的脾气。   吕族的十几几个未定亲的嫡女跟吕雅岁数相仿,都到了说亲事的年龄,吕敏出事之后,谁都不愿意嫁到海族,想尽办法让长辈把从金城来的吕雅嫁到海族去。   她们以为吕雅在海族会过得生不如死的日子,谁知根本不是这样。   反而她们的亲事都不好说了。   一流的大家族都不愿意娶她们,二流的大家族愿意娶她们的都不是嫡长子,且嫡子也是家里不受宠的,三流的家族倒是争着要娶她们,吕族又不愿意掉价跟这些家族联姻。   史芳在吕雅的亲事上面受尽委屈,一封信写到金城告状。   吕学进已经不止一次被族里的人坑了,包括陇地都督的官职,也是没有人愿意当,才落到了他的头上。   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他,这回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彻底爆发了。   他盛怒之下给族里写了封信大骂族人,以后不和吕族来往了。   他写了信让史芳带着他们这一系的人全部迁出吕族搬到金城来,等长媳到了金城之后,把她关到梨花观去,等吕瑜几个孙子孙女定下亲事之后,就让长子与长媳和离。   把长媳甩掉就是表示跟吕族断绝关系的决心。   他不想让长媳再在家里呆下去,那样不但会害了长房,还把二房也害了。   吕族族长吕庆、少族长及吕文杰均给吕学进写信道歉赔礼,甚至派了人过去解释,后者仍是坚持。   这样吕学进这一系就从吕族分离出来了。   大唐国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的家族观念特别强。这个时代的家族都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对外一致。   吕学进此举在当时相当的惊世骇俗。   许多家族观念很强保守派的文官上奏折弹劾吕学进,说他能现在能离开家族,有一天也会离开大唐国,他不能再担任陇道都督。   徐清林、徐淼淼联名写了份奏折,不提吕学进退出吕族的事,只说吕学进担任陇道都督之后陇道平安稳定,认为吕学进会将陇道各城府管理的蒸蒸日上,朝廷及李严有了吕学进这样的能臣是喜事。   董老王妃母子跟着上了奏折,认为吕学进是上任陇道都督最佳人选。   海族的海华也上了奏折为吕学进说话。   李严在早朝上肯定了吕学进的政绩之后道:“朕认为各族的事各族自己管,外人不知里面的事情,不要去插手。”   吕学进脱离吕族,吕族的人没有唾骂而是赔礼道歉,可见错不在吕学进。   此事就此揭过,然而让许多在家族里受到不公待遇的人思想起了涟漪。   吕学进夫妻非常感激雪中送炭的徐家、董王妃母子及姻亲海族。吕学进分别给三家写了信道谢,并保证一定要好好管理陇道,不辜负众人及李严的信任。   大唐剿匪军队出征之前,各地的新科武进士纷纷写来信件表示绝对支持,愿意出人出力协助剿匪。   徐淼淼按约定将药送出。此事传出,获得全军上下一致夸赞及感激。   八月底,徐淼淼住进了东宫,亲自为海丽荣生产。   在一个宁静的夜晚,东宫传出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海丽荣顺利产下一个七斤六两重的男婴。   李南看着脸色苍白的妻子,想到刚才她生产时叫得那么惨,流了快一盆的血,心里就充满感激。   正如他姑姑所说,男人冲着女人拼了性命生娃娃这件事,就得宠着让着女人。   “太子,我刚才好像晕过去了。”   “丽荣,咱们的娃娃太大了,亏得姑在,她给你打了麻药,又给你的下面剪了一刀缝了几针,让娃娃顺利出来,也保住了你的命。”   “多谢姑。”   “不用谢。姑当姑奶奶了,欢喜的很。”   “我们的孩子呢?”   “姑抱着给娘、父皇瞧看呢。”他岳母丁彩霞刚才喜极而泣,甚至跟李严抢着抱娃娃。   “我想看看他。”   李南笑道:“你看我就行了。”   “太子,谢谢你让我生了孩子。”   “一孕傻三年,还真是这样。咱们都有娃了,你还跟我这么客气做甚?”   “我这不是高兴吗。”   “高兴就好好养身子,明年再给我生娃娃。”   “疼死我了,还生啊?”   “姑说你下次就不会这么疼了。”   “我一怀孕,就有好几个月不能侍奉你……”海丽荣做月子的这个月又不能给李南侍寝了。   娘家海族的男人,包括她的生父在内,如果没有侍妾、通房,在夫人怀孕做月子时,就私底下去青楼解决生理问题。   这是不公开的秘密。   他们去青楼嫖,总比把弄个女人在眼皮子底下天天晃,还会生下庶子庶女强吧。   他们的夫人都知道也完全能接受。   以前海丽荣不知道这件事,直到不久前丁彩霞隐晦的告之。   李南正值年少,那方面比较强烈。   丁彩霞的意思是给李南找一个老实的宫女解决生理问题,不然李南宠幸的宫女是个不老实的,以后可有的是麻烦。   海丽荣一方面不想让李南去找别的女人,一方面又觉得堂堂太子竟然为她守身,心里很愧疚。   “这都不是事。我等得。”   “太子,你对我真好。”海丽荣感动的落泪。   李南搂着海丽荣,笑道:“知道我的好,以后就听话乖一些。”   海丽荣把头埋在李南的怀里,“是。”   东宫后继有人,皇宫大喜特喜。   李严给嫡长孙取名李安昌,名字的意思是大唐国平安昌盛,并册封李安昌为从一品的郡王。   自此,李严与李南终于结束了宫禁的日子,可以轮流出宫。   徐淼淼离开东宫回府,没过几日,在一个飘着细雨的早晨,邓红顺产生下一个六斤三两的女婴儿。   徐佳高兴的一蹦三尺,“我当姐姐了。”   徐文眉开眼笑,“我又当哥哥了。”   “老天保佑,我的红红终于生下了我的孙女。”邓老八喜极而泣。这一天真是来之不易。   徐清林抱着容貌随了徐家人生得漂亮的小婴儿,笑道:“男娃女娃都好,我都喜欢。”   徐淼淼见邓红躺在床上欢喜的落泪,“嫂子,你是我们家的大功臣,我哥不在家,我给你做月子,你就好好养四十五天。”   “不用了。我做三十天月子就足够了。”   “长安城的富贵人家女眷都做四十五天,还有做六十天的,我是怕你在屋子里呆不住,才让你只做四十五天。”   “四十五天在长安都够种一季菜了。”   “嫂子,等会你吃了鸡汤面,好好睡一觉。”徐淼淼在府里早就安排了两个奶娘。   “我得先给娃喂奶。”   “你生产之后肚子都空的不行了,一口饭没吃,哪来的奶水?”   “妹,我想让娃第一口奶吃我的。”   “你挤挤看有没有?”   邓红就去挤自己的奶,挤了半天,才出来几滴,不是那种浓稠的奶水,而是比较稀的,纳闷道:“我天天好吃好喝,怎么奶水这么点,还不好。”   “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有的女子看着瘦弱,奶水又多又浓。你可能是属于那种奶水少的。”   “我真是个废物,连奶水都没有,不能奶娃娃。”   徐淼淼菀尔,柔声道:“你急什么啊,你这才刚生下娃不到一个时辰呢,你听我的安排,吃了招呼的鸡汤面,好好休息,到了晚上,我给你吃一点催奶药。”   邓红依言行事。   徐府上下欢喜,徐清林给小孙女起名徐蕙,希望她能像姑姑一样兰心蕙质。   徐淼淼派了春兰进宫去报喜。   没想到,李严早朝之后,竟是亲自骑马出宫看望小侄女,还下赐册封徐蕙为从六品的女官。   徐清林喜道:“这可是本朝建朝以来最小的女官。多谢严儿。”   李严在徐家吃了中饭才回宫,又换了李南出宫。   李南都等急了,连忙快马扬鞭到徐府看望小妹妹,见云义黎及云族的人都来了,甚至比徐府的人还要欢喜,心里觉得有这门姻亲也不错。   到了下午,董老王妃母子竟是一起过来了。   足不出户的董老王妃要么不出府,这一出府就是艳惊长安,看到她的人无不震惊于她的美貌。   她与云族的人坐在一起,简直是一幅仙人下凡图,美得能让人看傻眼看痴迷。   为了不给徐府带来流言蜚语,董老王妃小坐片刻就回去了,李文琰自是留下来跟众小一起玩耍。   两件添丁的喜事令皇室及徐府热闹欢喜了几天之后,北地边防来了八百里的加急军报。   匈奴与大唐国的边境处,发现匈奴二十万大军,大唐国边防各个城府告急。   ------题外话------   周末愉快。我又来要票了。本月月票名次靠后,亲们要投票给我哦。   我弄了一个读者调查。   新文类型:古言女尊一对一;古言女尊一对n;不想看女尊。   亲们可以去投下票或是留言回复。   我个人是想写女尊一对一。亲们觉得呢?   ☆、192 王妃回陇边防大捷两年过   随之而来的还有陇道都督吕学进的奏折及无名氏写给李严的密信。   李严在前世时,也是在匈奴大军入侵大唐国时收到了无名氏的信。   当时李严让为无名氏是李静的师父,对他十分忌惮,也不敢信任,没有按照他信里的请求赋予权力,本来几年就可以结束的战争,却是多打了十年,导致国力衰退,北地百姓民不聊生。   今世李严不会重蹈覆辙,对于无名氏这样大隐于世的民族英雄,不再因为他是李静的师父就心生芥蒂无法信任。   早朝之上,李严令大太监宣读了无名氏的信。   信里的内容共有三项。   第一项向李严请令拥有指挥北地军队统领权。无名氏保证在三年之内不但要把匈奴军队打出大唐国,还要打到匈奴国,占领匈奴国的城府。   第二项请李严速派董老王妃母子返回北地坐镇金城,以此来安定民心。   第三项关于李静之死。   原来去年无名氏得知李静的几个儿子与匈奴勾结卖国打开北地城府的城门,盛怒之下写信大骂李静,还要收回传授李静的武功,李静无比愧疚自责之下郁结气死。   文武百官当中有一些人曾经听信流言,心里认为李严与董老王妃勾结害死李静,现在听到李静的师父无名氏的亲笔信,竟是冤枉了李严与董老王妃,很是惭愧内疚。   当即李严要下旨册封无名氏,却遇到十几位官员阻止,认为无名氏连官职都没有,也不曾来到长安面圣,万一这是个阴谋,后果不堪设想。   “非常时期非常用人。北地边防大战,朕需要像无名氏老英雄这样人当主将。”   “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吕爱卿在信里以身家性命为无名氏老英雄做担保,朕相信他们都是精忠爱国之人。”   李严肃容高声道:“来啊,宣旨!”如今他的威信在朝堂及民间都很高。 圣旨在早朝之前就已经写好了。   当即册封无名氏为镇北大元帅兼军师,赐尚方宝剑一柄,能够不经过朝廷批准直接斩首五品以下官员。下令陇道都督府全力支持无名氏。   下旨令董老王妃母子即日前往金城,派女官两名、御林军三百名护送。   下旨在大唐国各个城府公示北地边防战事,朝廷派无名氏统领北地二十万大军与匈奴军奴决战。   圣旨送至琰王府时,董老王妃正在花园的亭子里,全神贯注的传授云曼婷琴技。   “北地的冬天冷死了,风大的能把我吹上天去。这个无名氏,偏偏就盯着我们母子。”孤儿寡母的想过点清静日子都不行。她容易吗?   “老王妃,那您与王爷还去不去?”   “不去就是抗旨。我们母子还想活呢,自是要去!该死的匈奴,怎么一直不灭国呢?”董老王妃大骂匈奴,双手接过了圣旨。   “您与王爷何时动身?”   董老王妃蹙眉道:“无名氏这么催命似的,我们母子在长安呆着也不安心,明个我们就去金城。”   “董老王妃,陛下让人把镇北大元帅兼军师的信抄了一封,请您过目。”   董老王妃看过信之后,表情十分复杂。心道:李静啊李静,瞧瞧你这一世活得,最后差点被师父废掉武功逐出门去,死对你来说竟然是最好的解脱。   太监回宫复命。   董老王妃立即下令收拾行李明早回金城。   徐淼淼、云义黎赶至,见董老王妃仿佛置身事外,仍在传授云曼婷的琴技,心里均是佩服这份沉稳的心态。   董老王妃目光幽幽,摊开双手抱怨道:“我还想着明年三月下扬州,赏花荡州听小曲吃糕点呢。唉,这下我明年三月在北地喝西北风。”   徐淼淼见董老王妃丝毫没有惧色,柔声道:“你不去扬州那我也不去,我等你回长安与你同去。”   “还是你贴心。”董老王妃嘴角上翘,眼珠转了几转,似笑非笑的道:“我明个要走了,你还不给我念几首好诗送别?”   这些天她与云义黎在徐淼淼面前争宠要诗。   云义黎得了一首在她面前炫耀,她也同样如此。   别的事情都好商量,唯独在诗上面,两人互不相让。   徐淼淼目光依依不舍,道:“我今个回去好好想想,明个送你出城时肯定给你。”   “干娘,我刚才与淼淼商量,明个我护送你与琰弟去北地金城,再去边防看望磊哥。”   云义黎在长安书院被白星凡联手几大家族的博士挤兑,暗底里不让学生跟他学武功,现在他在书院里排得课少,不过在书院的子弟学堂里有一些课。   这次北地边防开战,他除去替徐家人看望徐磊,还想亲眼看一看战场。   董老王妃哦了一声,想了想方缓缓道:“你在长安书院不受重视,去北地边防走一遭也行。不过,你是一族之长,责任是守护全族的人,万万不能在边防长留。”   云义黎朗声道:“我不会把族人抛下不管。这次我去边防,也是去看看就返回,不会久留。”   董老王妃恳求道:“淼淼,他不在长安,族里的人可就劳烦你了。”   徐淼淼道:“义不容辞。”   董老王妃望向云义黎,“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淼淼这么好的媳妇,你啊,真是个好命的。”   董老王妃母子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长安,也不知能不能赶回来吃云义黎与徐淼淼喜酒。   云义黎问道:“干娘,姐姐母子留在长安,还是跟您去金城?”   “她们娘仨自是随我去金城。”董老王妃见云曼婷面露喜色,更是坚定了要倾囊相传琴技。   云曼婷去收拾行李。   云义黎道:“我与淼淼去趟宫里再回来用晚饭。”刚才来之前,就派人安排好了,三个堂弟下了学就从长安书院赶过来。   董老王妃轻叹一声,想到又要跟族人分别,心里莫明难过,挥挥手道:“你们明个来送送我就行了。”   徐淼淼道:“我都答应送您诗了,您还不请我用个晚饭?”   董老王妃收到李文琰的暗示眼神,“好。我巴不得你来。你要是把小文文、小佳佳带过来更好。”   云义黎与徐淼淼从琰王府出来,直接去皇宫面圣。   李严正在御书房与兵部、户部官员商议边防大战的要事,听闻准夫妻求见,有些惊诧,想着徐淼淼每回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时候来肯定有急事。   “你们在此等候,朕去去就回。”   众位官员自是不知李严抛下他们是为了见徐淼淼、云义黎。   李严就在隔壁的一间偏厅见了准夫妻。   云义黎跪下便道:“臣请求护送董老王妃、琰王爷至金城,臣还想去一趟北地边防亲眼目睹战场。请陛下恩准。”   李严双手扶起,“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你是我妹夫,叫我一声大哥便是。”   云义黎脸颊微红,恭敬的叫道:“大哥。”   李严仰天大笑三声道:“好。我准了。”   徐淼淼肃容道:“大哥,我与爹爹商议之后,决定向北地边防捐献五十车药品。明个让义黎把药品带去北地边防。您看可好?”   云义黎朗声道:“大哥,我定会不负重托,把药品平安送至北地边防。”   “淼淼、义黎,我与北地二十万将士多谢你们雪中送炭!”李严热泪盈眶,竟是向二人鞠躬行礼。   云义黎连忙抱住了李严,“陛下,都是一家人,你切莫如此,我与淼淼可受不起。”   徐淼淼又道:“大哥,此次我还会让义黎带去六件宝衣,给无名氏老英雄、从文表哥各一件宝衣,剩余的四件您看给谁?”   她自从从徐清林、徐磊的嘴里得知了边防要有战事开始,就在空间里面制做纳米技术隔离衣。   目前做好的只有九件,已给云义黎、董老王妃母子三件,能拿出来的就是六件。   前世她是军医,灵魂里铭刻着爱国两个字。   今世大唐国被匈奴侵略,她不能亲赴战场一线,但是在后场会尽最大的能力助战,也不怕别人会揣度她从哪里得到的五十车药品。   “给吕学进一件,他是陇地都督,绝对不能有生命危险。”李严很快就说出四个人的姓名,不是陇地、边防主官就是猛将。   李严亲自送准夫妻出了宣政殿宫门,而后回到御书房,将此事说给众位官员。   “徐郡公、徐郡主、云族长大义,是陛下之大福。”   “请陛下重奖徐郡公、徐郡主、云族长。”   众位官员均是为三人请求封赏。   “此事待战后与立功的将士一并封赏。”李严继续与众位官员商议战事。   太医院的司雁南闻讯,立即向李严请求去北地边防,专门负责发放五十车药品,以项上人头保证药品会全部用在受伤的将士身上。   李严自是准了,道:“你明个与朕的义黎一起去北地,义黎会护送你到边防。”   司雁南领了李严的口谕去向太医院院长禀报,后者不是迂腐之人,没有因为前者未经允许就越级向李严请命生气,还非常支持,派了四名年青的医士同去。   司雁南出了皇宫就去找徐淼淼、云义黎,在琰王府见到二人,说明来意。   徐淼淼被司雁南的执着精神感动,道:“你一直想跟我学医术,我本来不打算收任何人做弟子,如今见你不畏凶险远赴战场前线,破例收你为记名弟子。”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司雁南狂喜,当即磕了三个响头。   云义黎上前扶起司雁南,“你回去准备,明早北城门外见。”   司雁南走后,徐淼淼几次跟云义黎说话,后者竟是神情恍惚。   “你跟我来。”徐淼淼话毕,就去了偏厅,听到后面的脚步声,知道云义黎跟过来了。哼,敢不跟过来。   云义黎挥手让奴婢都退下,把门关上。   “你不要吃醋,好不好?”   “没有。”云义黎凤眸抬也不抬。   “我只是收他做记名弟子。”   云义黎低着头慢慢走至,低声道:“我是后悔自己行动晚了。”   徐淼淼摊开双手笑道:“你文武双全,已经极好了,再学会医术,还给不给我们这些人活路了?”   “淼淼……我明个就要远行。”云义黎双手轻轻握住了徐淼淼的香肩,而后俯身,在她的微张的红艳艳的香唇上吻了一下。   徐淼淼嗅到熟悉好闻的竹叶清香,四片唇瓣相碰时,整个人仿佛被电了一下,而后又像在飘在云层里,心花怒放。   云义黎轻轻的吻了之后,感觉非常奇妙幸福,早知如此美好,早就该听干娘的话。   “义黎……”徐淼淼轻轻呢喃,后面的话语被云义黎的温热柔软的唇的亲吻堵住了。   云义黎紧紧搂住散发清香的未婚妻的身子,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你在长安保重,我办好事就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几个少年的朗笑声,正是云立飞三人下了学堂到了。   云徐二人立刻分开,互相给对方整理衣服、发型,以为三少年要进来,半晌又没有动静了,看来是去了大厅,不会过来打搅。   徐淼淼扭头看了看窗外,惊呼道:“已经黄昏了。”   云义黎伸手把徐淼淼揽入怀里,定定瞧着她,见她肤色像涂了一层胭脂,连脖颈都红了,嘴唇娇艳欲滴,再次俯身重重的吻下。   次日清早,长安北城门。   身着明黄色太子朝服的李南由几百名御林军护送到此送董老王妃母子。   这是李南被册封太子之后第一次出长安城门。   晨光拂照在少年太子的容貌平凡的脸上,明黄色的朝服及镶着宝石的黑色佩剑给他添了几分贵气与威严。   在他的身后是以贺步立为首的几位兵部官员。   琰王府的五百亲兵队护送着近百辆的马车从城里缓缓走出来,为首的是王府的典军贺将军及头戴青帽身着黑衣极为俊逸的云义黎。   李南朝云义黎招了招手,高声道:“一定要平安回来。”   云义黎朗声道:“太子保重!”   徐淼淼从董老王妃母子乘座的马车上下来,抬头看到云义黎炽热而又难舍的目光,用唇语道:“我等你回来。”   姑侄二人送行至五里外,直到看不到队伍的影子方返回。   当年初冬,匈奴五万军队与大唐国五万军队在玉门大战。   匈奴战败,死三万,被俘两万。大唐国战胜,死一万七。   无名氏下令将两万俘虏全部坑杀祭天,手段比李静更为狠辣凶残。   匈奴国连派刺客潜入大唐国边境,七次暗杀无名氏均失败,转而刺杀将领及高官均失败。   次年初春,大唐国以粮食为饵诱敌深入,歼灭匈奴军队两万三千人,俘虏一万千四余人。   无名氏下令把割下俘虏的人头,派刺客分批带至匈奴国境内的几座城府,夜晚无人时放在闹市,待清晨被匈奴发现,恐吓匈奴百姓,击溃民心。   匈奴国都发生百姓暴动,国王急忙下旨召回匈奴大军平乱守护国都。   无名氏派左将军海从文领军三万、右将军领军三万包抄匈奴大军,斩敌三万七千,俘虏一万七千。   此次无名氏仍是下令坑杀所有俘虏。   无名氏的凶残已远播天下,匈奴国上至国王下至百姓听到这三个字就吓得毛骨悚然。   就在所有人以为战争结束时,无名氏亲自领军攻打匈奴国。   大唐国军队不攻打有城墙重兵守护的城府,只屠灭县城、镇村,如蝗虫一般,所过之处,烧光抢光杀光,一个活口不留。   从夏季一直至秋季,短短的几个月,匈奴国的百姓死了近七万人,八十多个县镇村被彻底毁灭消失。   冬季将至,无名氏率军队返回大唐国,扬言明年开春攻打匈奴国。   腊月,匈奴国王终于受不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巨大压力,派使者出使大唐国,在边境时被无名氏下令拦住,不许使者去长安。   李严用八百里加急圣旨传令,由无名氏代表大唐国与匈奴国使者谈判。   谈判竟是从腊月谈到了开春,无名氏这边安排一个耳朵有些聋的老官员跟使者谈判,那边派海从文、徐磊等几位将军领兵五万进入匈奴国境内扫荡。   匈奴国王再派使者到大唐国,提出割城三座赔偿大唐国。   无名氏同意了这个条件,把两批使者都放了,下令军队接管三座城府,把里面的匈奴百姓全部赶出城外,不让他们带走粮食银钱,脱掉他们的外衣只准穿内衣,都恨不得让他们光着身子滚蛋。   他跟众将道:“匈奴国这个国家除了国都之外,都是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要不然匈奴人怎么会屡屡到我国抢百姓的粮食。这三座城府没有存在的必要!”   大唐国的军队把三座城府的东西搬空,然后一把大火烧成灰烬,扬长而去。   三座城府的匈奴百姓几万百姓变成了流民,流窜到匈奴国各个城府,为了生存下去,坑蒙拐骗,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匈奴国陷入了流民祸乱之中。   匈奴国王夜里做恶梦,梦到无名氏带着大唐国的军队攻打国都,火烧皇宫,把他与王后五花大绑斩首,惊醒之后生了场大病。   匈奴国王派使者给李严送去黄金十万两、美女二十名、宝马十匹、羊千头,要跟大唐国结盟免战五十年。   无名氏又派人把使者给拦住了,除去美女二十名,其余的全部留下,“你给你们的国王带句话,万两金免战一年,十万两金就是十年。十年后我的两个徒弟会再带兵攻打匈奴国。”   使者来的时候就看到徐磊以一人之力跟四十人拔河,还看到海从文独自一人跟四十人比枪术。   无名氏的两个徒弟看样子跟李静一样厉害。这对于匈奴国来说,简直是个噩耗。   初夏,在北地边防大获全胜的众位将军带着千车战利品及万头牛羊浩浩荡荡的回到长安。   李严率文武百官于北城门五里外迎接凯旋而归的将军。   被晒得黝黑的海从文跪下高声道:“陛下,我师父在途中离开,让我向您问安。”   跟海从文一样黑却仍是很英俊的徐磊双手把尚方宝剑呈上,“陛下,我师父说,谢君信任,宝剑归还。”   “朕此生未能见到无名氏老英雄,实是人生一大憾事。”李严感慨万分,接过了尚方宝剑。   徐磊在人群里看到了徐清林、云义黎,欢喜的朝他们招手。   当晚,李严在宣政殿设庆功宴盛情款待众位将士。   徐磊好不容易等到宴会结束,终于回到了府里,见到整整阔别两年的邓红母子及徐淼淼。   他与邓红生的小女儿徐蕙已经快两岁了,模样随了他,生得十分好看,也不怕生,被他抱着一点都不闹。   徐文已经九岁,眉眼长开,容貌清秀,身材挺拔,天天练武,眼睛很亮有神,看着很精神,性子也比以前沉稳,不会大喊大叫,而是向徐磊鞠躬行礼叫爹。   徐佳八岁了,容貌秀丽,眉毛弯弯,嘴唇红润,已经有小少女的模样了,天天跟在徐淼淼身边,还常去皇宫、海族,接触的都是人上人,气质里多了几分高贵典雅。   徐淼淼的个子长高了,长发如墨,肤如凝脂,容貌更加秀美。   邓红的身材比原来略胖了些,正好是不胖不瘦,皮肤白细了,数年的贵妇人生活,令她的气质里多了几分贵气,跟几年前被刘家赶出来时判若两人。   家里的人都围着徐磊一个人,久违的亲情让他这个在战场上杀敌不眨眼的将军也激动的落下热泪。   邓红喜极而泣,道:“你可终于回来了,妹为了能让你参加她的喜宴,也是不放心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一直没有与妹夫拜堂成亲。”   邓老八看着徐磊跟以前不同的就是皮肤很黑了,其他没有变化,笑容仍是憨呆,可是官报上说他屡立军功。   “十日后,淼淼与义黎成亲。”徐清林拍了拍儿子的非常结实的肩膀,笑容里都是自豪。   徐磊憨笑粗声粗气的道:“妹,你长高了,也更好看了,恭喜你。”   徐淼淼笑道:“我也恭喜你凯旋而归。陛下明个会下旨论功行赏,我等着听你的喜讯。”   海府同样是喜气洋洋,欢声笑语。   不过等到海从文向海华、海浩林禀报了一件事情之后,全族人都沉默了。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93 两英雄封候王妃改嫁侯爷   次日早朝,李严下旨册封众位凯旋而归的英雄。   海从文封爵位从三品玉门侯,军中官职正三品冠军大将军,赐侯府一座。   徐磊封爵位从三品平安侯,军中官职从三品归德将军。   以海从文、徐磊立的军功并不能封爵位,但是无名氏没有要功勋,李严就重封了他的两个徒弟。   师徒三人名字记入史书。   徐淼淼两次献药百车,赐封地长安县,名字记入史书。   司雁南升为从五品太医,任太医院副院长。   册封旨意的内容将会上近期官报,并在全国各个城府张榜公布。   群臣高呼:“陛下万岁万万岁!”   这个夏季南地的洪灾也因着大唐国囊括匈奴国三座城府的特大喜讯而不在引人注目。   圣旨到了徐府,上下欢腾。   当年徐磊舍下待产的妻子邓红,连唯一的妹妹徐淼淼及笄礼都没有参加就去了边防。   那时的他武功平平,只有一身的蛮力,只有一心想学武守护家人的心。   如今他已经在大小战争之中练就了一身好武功,还学到了兵法,在战场上屡获军功,最终封侯。   如果没有当年的舍得、执着与付出,哪有今日的他。   不过,他心里对家人还是充满了愧疚,特别是妹妹为了等他回来,与妹夫的大婚一直拖了两年。   “磊哥,你能平安回来就是我们最欢喜的事。”   “哥,你能不能别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与义黎?”   准夫妻实在是受不了徐磊一天到晚充满歉意的眼神。   海府的邓樱来了,脸上表情有些古怪,见徐府人个个喜气洋洋,先是道喜,而后让奴婢退下。   徐淼淼笑道:“从文哥封了侯,还赐了府邸。我们全家也恭喜他。”   邓樱望了徐磊一眼,问道:“你们难道还不知晓?”   徐磊粗声粗气的道:“妹,我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师父在离开金城之前,给从文与董飞燕操持了婚事。”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云义黎、徐淼淼面面相觑。二人近日都收到了董老王妃的信,可是压根没有提这件大事。   邓樱蹙眉道:“我爷、奶都给从文选了十几个名门嫡女,昨晚从文回来,就跟他说了。谁知从文说已经成亲,还是师父无名氏主持的仪式,女方就是李静的遗孀董飞燕,只请了我们的亲家陇地都督吕大人、磊弟及几位将军。”   徐清林感慨道:“无名氏老英雄不按常理做事。”   徐淼淼问道:“从文心怡董王妃吗?”   邓樱似笑非笑道:“从文跟爷、奶说初见董飞燕惊为天人,此生能娶到她,少活十年也愿意。”   邓红轻声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董老王妃那样的人物跟天仙一样,男女都喜欢。从文表弟年少英雄,过不了董老王妃这一关。”   云义黎问道:“我干娘可心怡从文?”   徐淼淼突然间笑道:“她啊,定是心怡从文的,不然不会同意亲事。”   邓樱摇了摇道:“唉,你们还笑啊。董飞燕是义黎的干娘,从文是你淼淼的表哥,以后你们要怎么叫他们俩?”   徐淼淼干咳一声,道:“当然是义黎随了我,以后改口叫干娘做表嫂。”   “好。以后改口叫表嫂。”云义黎决定马上就去给董老王妃写信,称呼就叫表嫂,问问她这么大的喜事为何不说一声。   徐磊憨笑道:“我在金城已叫董飞燕弟妹,她也笑着应了。”   徐淼淼跟云义黎柔声道:“我就说她那么不喜欢金城的气候,怎么这次没有跟着几位将军回长安,原来是怕面对我们这一群亲戚。”   云义黎蹙眉轻声道:“还怕面对朝堂上文武百官的弹劾。”   董飞燕改嫁,就不能再占着王妃的身份,而降为从三品的玉门侯夫人。   如果李严不下旨,文武百官肯定不放过董飞燕。   看邓樱的态度,海府对这门亲事是相当的不满意。   海从文年少封侯,记入史书,耀眼之极,明明可以娶一个初婚的高门嫡女,却是娶了有了一个儿子的寡妇董飞燕。   这个寡妇还是李静的遗孀,在金城的名声恶毒狠辣,在长安曾与李严闹出流言。   徐淼淼挑眉道:“一个是英雄,一个是美女,英雄爱美女,美女嫁英雄,又是无名氏老英雄亲自主持亲事,合情合理,天经地义!”   “妹说得对。”邓红可是深有感触。   当年被刘家赶出来,最后在族人的帮忙下休离改为和离,那也在村里抬不起头来,要不是后来勇敢的迈出一步嫁给了姐夫徐磊,哪有今天的幸福。   女人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该改嫁就改嫁,该再嫁就再嫁。   邓樱轻叹一声,欲言又止,道:“我们家的长辈要是像你们这样想得开就好了。”   徐淼淼挽着邓樱去了花园,等走出院门,微笑道:“我看你也有些想不开。”   邓樱唉声叹气的道:“我娘家给我交了任务,想让从文娶我的堂妹,我还给我公爹说了,我公爹也是有几分同意,谁知出了这样的事。”   徐淼淼问道:“你娘家的如意算盘打空了。你发愁怎么跟娘家解释是吗?”   “是。我本来早上是要去娘家说这件事,都出府门了,觉得闹心,就拐到你这里来坐坐。”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从文的亲事是无名氏老英雄办的,又不是你给办得。你有什么可闹心的。”   “唉,我堂妹可是连嫁衣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从文一回来就定亲事成亲。”   “从文军队里面那么多的军官,你不会让从文帮着给你堂妹找一个好的少年?”   “好的少年能有从文好吗?”小叔子是海府的嫡子,武举的武状元,如今还是玉门侯。   “那倒是。不过你还是赶紧去娘家说此事,别让你娘家从别人的嘴里听到。”   邓樱轻拍额头,“我这些天忙晕了,竟是糊涂了。我这就去娘家说此事,就算被埋怨也认了。”   徐淼淼送走邓樱回到大厅,只看到徐磊与徐佳。   “妹,爹与义黎去书房写奏折。红红去给仆人安排活计。”   “哥,你有两位师父,我看你在信里常提起无名氏老英雄,极少说三照大师。三照大师可好?”   徐磊憨声道:“三照师父很好。他马上就到长安,到时我每隔五天去见他一次,他会考我武功。”   原来无名氏与三照大师当年收徐磊时说好了,二人轮流传授徐磊武功。只要北地边防有战事,徐磊就跟着无名氏,   无名氏已经教了徐磊两年,三照大师一直捞不着教徒弟急了,这回在天水堵了无名氏。   两个师父打了一架,无名氏竟是输了,就把徐磊让给三照大师,连长安都不来就气呼呼的走了。   三照大师又怕无名氏一生气不再教徐磊,这不就把宝贝徒弟徐磊给耽误了吗,又拉下脸去追无名氏陪不是。   徐淼淼听完原因,笑道:“老小老小,无名氏老前辈童心末泯。三照大师应该能把他哄好了。”   徐磊摸摸脑袋,很是动容的道:“妹,你制的药救了好多的将士的性命。多谢你。”   所有用过徐淼淼捐赠的将士,只要见到徐磊,都会感激道谢,特别是重伤差点牺牲付了药活下来的将士,肯定会给徐磊磕三个响头。   徐磊沾了徐淼淼的光,在军营里的地位及名声仅次于无名氏。   徐磊上战场,将士们都会考虑到他是徐淼淼的唯一的哥哥,不能牺牲,有了危险都不让他上。   可是徐磊是个一根劲的人,别人对他好,他就会对别人好,遇到危险绝对不会缩头缩脑躲到后面,让别人替他挡箭。   他的行为及人品获得了将士们的尊敬。   他用学会的兵法带军队连连打胜仗,靠自己的实力一点点积攒军功与声威。   北地边防的将士都很敬畏他。   徐淼淼谦虚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虽是个小女子,然是大哥亲自册封的郡主,在大战之中给将士送药,这是应该做的。”   徐磊有些紧张的道:“妹,无名氏师父令我与从文轮流去金城,三年为一期。第一期从文去金城。我在长安呆三年就去金城。”   徐淼淼心里倒是早有准备,轻声道:“你就听无名氏老英雄的话,三年后带着嫂子、小蕙蕙去金城。”   徐磊问道:“我想让爹爹、文文、佳佳跟着一起去金城,你看行吗?”也不知道老爹愿不愿意跟他去金城。   徐淼淼柔声道:“三年后的事三年后再说。你现在好好享受跟我们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别的不要多想。”   徐磊立刻笑容满面,又问道:“妹,我走时你不是与义黎、南儿要开个很大的作坊吗,我昨晚听红红说没有开起来,这是为何?”   昨晚他与邓红说了好久的话,当然是在恩爱一番之后。   邓红给徐蕙喂奶喂到了一岁,就让徐蕙吃羊奶了。邓红跟着徐淼淼学管家,还让徐佳也在一旁瞧着。   从去年秋天至今年开春,邓红就学得差不多了,然后把府里的大小事都管了起来,只有遇到疑惑时才去找徐淼淼。   姑嫂二人还带着徐佳参加一些贵妇的聚会,有了自己的交往圈。   “我们心里都惦记着你,也一直关注着战事,就只做了大作坊的前期的事情。如今你凯旋而归,我国也把匈奴打怕了,局势稳定,我们三个合计,很快就把大作坊开起来。”   “妹,你为我和红红付出了很多。我们昨个商量好了,决定给你的嫁妆再添五万两银票。”徐磊目光坚决,不容置疑的道:“你不要拒绝。”   这两年徐磊在边防打仗,学着海从文及众位军官将士把从匈奴国抢到的战利品及珍宝陆续运到长安,好的就留下来传家,一般的就卖掉。   他上了战场,俸禄比在长安拿得高,一不买衣二不吃酒三不去青楼,没有开销,都攒下来送回家里。   他前前后后的给徐府赚了近十四万两银钱,还不算珍宝古董。   在今年开春时,徐淼淼把府里的二十七万两银票及库房钥匙都交给了邓红。   徐淼淼几次给徐清林说过,嫁到云族之后,凯旋楼、大唐麻花铺的五成利润分成还有欢聚楼的所有利润全部留给娘家。   徐清林在徐磊回长安之前跟邓红说了,家里一共四十一万两银票,就给徐淼淼陪嫁三十万两银票,然后加上欢聚楼的地契、长安的一处两进院子的宅子,还有珠宝首饰若干。   徐磊昨晚得知之后,认为自己以后还能从匈奴国赚到银钱,决定再给徐淼淼增加五万两银票。   “我自个就有近百万两银票。大哥把整个长安县都送给我。小南南还要给我五万两银票。你就不要再动家里的银票。”   “不行。”   “我们小文文还要娶媳妇,小佳佳、小蕙蕙都是要嫁妆的。你们把家底都给了我。以后他们三个怎么办?”   “三年后,我就去金城,只要去匈奴国走一趟,银钱就来了。”   “此话怎讲?”   “无名氏师父说了,守着北地边防,就等于守着两个大金库,没有钱就找匈奴国要去,一年朝匈奴国要一回,再去土番国要一回,什么都有了。”   徐淼淼笑道:“也对。”难怪董老王妃那么土豪,原来李静就是按照无名氏的话做的,常去打劫匈奴与土番。   徐磊喜道:“妹,你总算同意了。”以前在梨花观做差事得了一个鸡蛋都留着给妹吃,现在有了这么多银票,能不给妹花吗?   徐淼淼便道:“这样吧,我们三个的大作坊算你一个,五万两银票就投做本钱了,以后每年利润也给你一份。”   “这?”   徐淼淼笑道:“这什么这,就这么定了。”   “妹都嫁人了,生意的利润还给娘家一份,这样应该不好,妹夫会不会生气?”   “他敢生气。他也不差银钱。”   云义黎早就把家底告诉徐淼淼了。   不动产在长安东西市酒楼、商铺就有六座,高档客栈两座,宅子四座,郊外的庄园两座,在金城、洛阳、金陵、江夏、潭州等地都有宅子、酒楼、商铺。   他在银庄的金票高达一百七十多万两(注意是金票),还有珍宝古董字画无数。   如今他写的字画得画,就算是小幅的,在大唐国已经卖到了一幅千两银钱,且有市无价。   若没有银钱了,他去写几幅字画就行了。   只因嫁的人太土豪了,徐淼淼都没有动力开大作坊赚银钱了。   “那好。”徐磊只能呵呵憨笑。   邓樱从娘家红着脸带着几分气出来,这事就算到此为止,近期都不想回娘家。   她回到婆家,听到大管家禀报赵氏病了的消息,连忙过去瞧看。   自从前年大房的一系离开长安去了南地,管家的事就落到了二房嫡长媳邓樱的头上。   邓樱从赵氏房里出来,问道:“从文呢?”   大管家恭敬的答道:“从文少爷一早就穿着朝服进宫了。”心道:从文少爷那一身紫色官袍可真是威严好看,国公府上下也就老国公爷、大老爷及从文少爷有。   邓樱疑惑道:“进宫干什么?”   赵氏幽怨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他进宫还能干什么,去给董飞燕请诰命了。”   邓樱又进了屋,柔声道:“奶,原来从文跟您禀报过了。”   赵氏气道:“禀报什么。我是猜的。”   海华坐在床边面色凝重。   赵氏靠坐在床上,“这个孩子,小时候就特别的有主意,几岁就敢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十几年。这回亲事也这么着了。你们说说,他怎么就娶这么个黑寡妇回来,还比他大七岁,还有个孩子?”   最重要的还是李静的遗孀。   哪怕李静死后没有进皇陵,还从王降至郡王。   可是李静毕竟是皇室的人,皇室的人会怎么看,李严会不会生气?   邓樱道:“奶,这人啊是无名氏老英雄让从文娶的。”   赵氏挥挥手,“你别帮从文说话。从文自己说的一眼就相中黑寡妇了,宁愿少活十年也想娶她。从文倒是如意了,我与你爷得被他气得少活十年。”   海华劝道:“算了算了。事已至此。娶就娶了。我都不生气了。你也不要生气。”   赵氏问道:“你爹呢?”   邓樱低头轻声道:“我爹,他,他向兵部递了假条休几天。”   赵氏便道:“你看,你爹肯定是气得去你娘坟前哭诉去了。”   “奶……”邓樱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大管家急促激动的声音,“宫里的圣旨到了。”   海华搀扶着赵氏下了床,去穿朝服。   海家人穿好了朝服及正装,全部都到大厅去。   宫里来的是已经升为从五品上的太监林小七,朗声宣读圣旨。   旨意的内容是给正一品女官董飞燕与从三品玉门侯海从文赐婚。   海家众人一脸疑惑,“正一品女官?”   林小七笑道:“对。海侯爷进宫跟陛下禀明奉师之命与董女官在金城完婚,为了堵悠悠之口,请陛下赐婚。陛下先下一旨,免了董女官的王妃封号,册封她为正一品女官,并赐免死金块一牌,再下一旨赐婚。”   邓樱激动的道:“龙恩浩荡,奶,董老王妃成了正一品女官了。”   海华高声道:“免死金牌。这是何等的荣耀!”   海族全族上下几百口人才只有一块。董飞燕得了一块,应该是传给李文琰。   赵氏神情愕然,很快就转忧为喜,“我们家多了一个正一品女官的媳妇。”   “恭喜国公爷、国公夫人。”   海华待林小七走之后,下令族人不得非议董飞燕,还要尊敬她。   海从文从皇宫讨了圣旨出来,就去长安书院找到了云义黎。   “你可够有本事的,把我干娘都给娶到手了!”   “我师父说这是天赐良缘。”   “淼淼让我叫你表哥,叫你家的那位做表嫂。”   “把表字去掉。”   “你找淼淼说去。别在这里跟我横。”   “你小子也够有本事的,我家青滇那么用心思都没有争过你,竟是让你把淼淼娶着了。”   “怎么,你不服?”   海从文高声道:“走,去练武场比划比划。”   “你这身紫袍刚穿一天,我给你撕坏了,是不是会被表嫂骂?”云义黎摸了摸海从文还有褶皱的官袍,真不理解董飞燕那么精致讲究的人,怎么看上海从文这么不修边幅的人。   海从文一脸幽怨,“她才不会骂你。你与琰儿在你嫂子的心里,都比我重要。”   “你才跟她生活几年,哦,是几天或许是几个时辰才对。”   海从文自信满满的道:“你放心,我以后会跟她生活年年月月日日时时,她的心里只有我,梦里也只有我。我们彼此相依相恋相敬相伴一生。”   “真没看出来你有这么肉麻的一面,麻得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云义黎给了海从文肩膀一拳头,笑问:“你来找我难道就是给我说这些,快说有没有表嫂写给我的信?”   “飞燕已至长安城外五十里处,你若要同意她参加你的大婚,她今个就进长安。”   云义黎嗔怪道:“你怎么不早说。我与淼淼的大婚自是一百个同意表嫂参加。我这就去迎她。”   海从文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道:“我会亲自去迎飞燕,你只需让淼淼陪着飞燕进我们府就行了。”   ------题外话------   这个月的月票名次靠后了。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94 认亲得夸赞使者天价买天碗   海府。   海华把圣旨放在每用来祭祀的祖宗灵牌前,亲自在族谱里添了董飞燕的名字,又派人去把二儿子海浩林找回来。   赵氏派了大奴婢来禀报,说董飞燕与琰王已至长安城外,马上就要到海府见长辈。   海华去见了赵氏,没好气道:“从文这个臭小子,为了他媳妇,竟是跟家里人也玩起了兵法,现在竟是兵临城下。来就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挡。全家人还怕了他媳妇不成。”   赵氏又开始抱怨了,“一品的女官,还有一个皇室的王爷,我们全家人人都得向他们行礼。”全家人向人家下跪,这跟尚公主还有什么区别。   海华坐着发了会呆,渐渐目光清明,挥挥手,“罢了。总比那年英峰为青滇在陛下面前求得最开始的那门亲事强。”   当初这件事差点要了他的老命,两年过去了,这件事回想起来,仍是特别的气愤。   经历了这件事,别的事都不叫事了。   董飞燕是个有娃的寡妇,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又不是与海从文成亲之后才暴露出来。   这总比吕敏与海青滇被赐婚之后,被东宫查出不贞已怀了别的男子的孩子强多了。   赵氏怕海华再被气着,不再说抱怨的话了,安排府里大开中门迎接董飞燕母子进府。   众人在大厅左等右等,都过去快一个时辰了,人还没有来。   “琰王府不就在隔壁吗,他们都进了长安,不来咱们府,也不回琰王府,能去哪里?”   “说起来,咱们跟琰王爷还是邻居。现在就成了亲人。放在两年前,打死我都不敢想。”   海族的众人低声议论。   海从文的贴身奴仆兴冲冲的来禀报,“从文少爷说这些天一家三口夜宿陛下赐的侯府,不在咱们府里住。刚才先去了侯府把行李放下,去皇宫面圣谢恩,说出了宫立刻就过来。”   海华在书房里看兵书,听到这个消息,道:“琰王进长安,必须先去面圣。”   又过了一会儿,门奴满天脸笑容急冲冲来报,“东宫来人说是太子、太子妃马上要进府,还要在咱们府用晚饭。”   这下众人皆是十分惊喜。   徐丽荣在三个月前给李南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李紫英被李严册封为郡主。她已是有儿有女的人。   这还是她生下李紫英之后头一次回娘家看望。   海华、赵氏带着嫡庶儿孙全体出动去了府门外,刚到就看到了东宫的马车及御林军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李南、徐丽荣、徐淼淼从第一辆马车下来之后,海从文、董飞燕、李文琰、云义黎就从第二辆马车下来了。   海府的人跪下黑压压的一大片,磕头行过礼之后就请着李南、徐丽荣一行人进府。   董飞燕穿着一袭宝蓝色的长裙,容貌倾国倾城,看上去如同十六、七岁的少女,艳压海族众女,把海族全族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以前总是听说她有多么多么美,觉得都是传言,没想到真的这么美。   赵氏总算是有些理解孙子为什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这别说男人,就是身为老婆子的她都喜欢多看董飞燕几眼。   董飞燕跟在海从文的身后不说话,不过绝美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徐淼淼亲热的挽着董飞燕的胳膊,跟她与海族众女说话。   “这是你嫂子邓樱。我刚才给你说过她的,心最宽了,性格直爽。”   董飞燕娇声叫道:“嫂子。”   邓樱扭头看了董飞燕好几眼,笑道:“弟妹叫的我的心都酥了。从文真是好福气,娶到你了。”   董飞燕目光真诚的道:“我是再嫁之身,年龄也大了,从文出身名门,又是少年大英雄,对我也好。我能嫁给他,才是我的福气。”   海族的人听到这番话,觉得董飞燕人比较实在。   海丽荣笑道:“千里姻缘一线牵。这是你们的缘份。”   “你与小南南也是如此。”徐淼淼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云义黎,道:“我与义黎也是。”   海华跟李南说话,被后者说的朝中趣事逗的仰天哈哈大笑。   李南今年十六岁了,已经是两个儿女的爹,政事令他脸上早早的褪掉了所有的稚气,有的只是成熟。   曾经他看云义黎非常不顺眼,现在也姑父长姑父短的叫了。   今个徐淼淼与云义黎为了给董飞燕母子做面子的事来东宫相求,李南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还把海丽荣也叫上。   海族众人也都认得李文琰,不过没跟他说过什么话,看他生得一张娃娃脸,眼睛明亮,目光纯真,是个性子单纯的人。   海从文追着海浩林说话,“爹,我可把飞燕母子给带回来了。”   “知道了。看到了。”也被震到了。   “你还满意吗?”   “我要抱孙子!”   “上次在金城太匆忙,这回我一定要飞燕怀上,明年你就等着抱孙子。”   “孙子孙女都行。我都喜欢。”要是个孙女那得美成啥样,长安第一美人,这个级别低了,怎么着也得是大唐第一美人吧。   众人进了大厅之后,吕雅在众女眷当中不吭不哈的,但是也没有被徐淼淼忽略,特意向董飞燕介绍。   “这是我表弟青滇的媳妇吕雅。青滇还在外地剿匪,估计年底才回长安。”   “我在金城就见过雅儿。这次我与琰儿来长安,吕都督率金城官员送我们母子至金城十里外。”   吕雅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柔声道:“好嫂子,我们现在成了一家人了。”   大房的人除了海青滇夫妻,都去南地的边防。   海青滇这两年在大唐国各处剿匪,只有过年才回来,与吕雅聚少离多。   吕雅一个人在海府,二房、三房从未欺侮过她,其余的人也慢慢的接受她。   特别是暂时是当家主母的邓樱,回回好事都想着吕雅。   吕雅的日子在海府,除了不能常见到海青滇之外,其余的都比较顺心如意。   吕雅的爷爷吕学进这一系脱离了吕族去金城安家,但是吕雅一直在长安,知道吕族的事情。   相比较之下,吕族的十几位嫡女就她日子过得最好。   当年圣旨上赐婚的吕敏在白府只是个贵妾,肚子里的孩子去年年初生下来了,是个男婴,就是白星凡的长子,不过是个庶子,身份尴尬。   白星凡的元配嫡妻李玉今年才十三岁,还没有及笄,在皇宫里待嫁,长子位置就被贵妾所生的儿子占着了,气得不得了,时不时的派宫人去找白家找吕敏的麻烦。   吕雅的十几位嫡的庶的堂姐妹,个个都没有她嫁的人家好。   在几次聚会上,这些堂姐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带着几分妒忌,还教唆吕雅把大唐麻花铺、凯旋楼的占为已有,不要再给徐淼淼五成利润成红。   吕雅才不会中计,根本不听堂妹妹的话,以后与她们见面连话都不怎么说了。   用过晚饭之后,海从文与董飞燕由海华领着去拜祭祖宗牌位。   董飞燕磕了头出来,又主动给海华、赵氏、海浩林磕了头。   三位长辈拿出贵重的见面礼送给董飞燕,嘱咐她给海家开枝散叶多多生子嗣。   董飞燕将送给众人的礼物单子交给了邓樱。   这次初见一团和气。   董飞燕又婉转的说了与娘家董族关系绝裂,日后若是董族有事打着她的旗号求到海府,海府不用理会就是。   别人都是把与娘家不合的事捂着盖着,董飞燕却是坦诚相告。   这一件事上投了赵氏的脾气,觉得这个孙媳妇很通透。   东宫太子夫妻回宫,海从文一家三口回了侯府,云义黎、徐淼淼也离开了。   邓樱把董飞燕送的礼物单念给赵氏与海华听,嫡系的每个人都有礼物,包括远在南地边防的大房一系也有,且都不是寻常之物。   二位长辈面露笑容,等邓樱退下后,夸赞董飞燕待婆家人大方会做事。   原本觉得不是门好亲事,现在看来董飞燕生得模样很好,待人接物都不错,倒是也还行。   “你还气不气?”   赵氏感慨道:“不气了不气了。家和万事兴。从文与他媳妇只要把日子好好过下去,住在侯府就住吧。”   海华道:“从文有本事,自己挣回的爵位,陛下恩赐府邸,要是不住也不好。”   董飞燕送的礼物到了各院,众人皆是欢喜。   吕雅得了一对上品的白色的和田玉玉镯,当即就戴在了手上,晚上宁静也无事有些孤单,就去书房给远在金城的长辈写信。   云义黎与徐淼淼特意去了侯府一趟,认个门也瞧瞧里面什么样。   侯府自是没有琰王府大,也没有那么奢华,可住不下几百名王府亲兵队。   李文琰下令一半的王府亲兵队军士住到琰王府。   徐淼淼道:“表哥,嫂子为了迁就你,放着王府不住,到侯府住。”   海从文一脸幸福,咧嘴笑道:“飞燕总是这般善解人意。”   董飞燕娇笑道:“他也是迁就我才没有住在国公府。”   海从文柔声道:“那是我应该做的。”   董飞燕道:“我们等你们大婚之后就回金城,在这里住不了几天。” 下午就来过侯府,准备安排人在他们一家走之后,好好的改建一番,必须弄得精致赏心悦目。   “我们明个再过来。”徐淼淼朝董飞燕眨眨眼睛,意思是你懂的。   海从文倒是实在,特意跟云义黎嘱咐道:“我们好不容易能多睡会。你们可别来太早。”   云义黎哭笑不得。   海从文就拍了拍云义黎的肩膀,俯在他耳边低声道:“等你跟淼淼大婚之后,你就知道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恨不得三天三夜不出屋。”   云义黎俊脸通红,见徐淼淼也是被董飞燕说的羞的低下头来,想到马上就能与心上人洞房花烛夜,心里火热,莫明的亢奋。   徐淼淼从侯府离开之后,见天色已晚,就改在明天去长安书院看云曼婷母子。   这次云曼婷母子三人也跟着董飞燕回到长安,直接去了长安书院。   一别两年,徐淼淼对母子三人还有些想念。   云义黎柔声道:“淼淼,我这就出城。明个再来瞧看你。”   “明个我去长安书院找你。咱们再一起去侯府。”   “天气太热,你别出城。”   “我想看看曼婷母子。”   云义黎凤眸含情,红润的嘴唇微张,柔声道:“我带她们去看你。你就在府里等我。”   云义黎回到长安书院,已是亥时,平时这个时候在书房里苦读备考,今个在路上就董飞燕与海从文的婚事想了很多,一进书房,坐下又想了想,提笔写奏折,扬扬洒洒的写了一千多字。   这份奏折本该是在文比科考结束之后,上报李严,如今为了能给董飞燕减少一些流言蜚语带来的压力,提前上报。   次日一大早,他就带着奏折去东宫,在早朝之前交给了李南。   李南正在东宫的练武场晨练,见到云义黎有些惊喜,看完奏折,微笑道:“此事你给我说过几次,我也在父皇面前唠叨了几句,现在你形成奏折上报。甚好!”   云义黎恳求道:“不出所料,今个早朝就有官员弹劾表嫂。劳烦你这就把奏折拿去让陛下瞧看。”   “小事一桩。我这就去见父皇。”李南又特意道:“日后你对我姑也得这般上心才行。”   云义黎点点头道:“那是。”   海从文与董飞燕还在享受新婚燕尔的幸福时光,早朝就有几十位官员上奏折,海家已经驻守了南地的边防,海从文去驻守北地,海家手握南北地的军权,万一有不臣之心,就能一举颠覆朝廷,阻止李严派海从文驻守北地。   另有十几位迂腐的老官员,各自上了奏折,说董飞燕不守妇道,没有给李静满三年就改嫁,还说董飞燕给皇室的脸上抹了黑。   云义黎以云族族长的身份上的奏折,内容就如何迅速增加大唐国的人口献策,其中就有一条是鼓励寡妇再嫁。   大唐国与匈奴国之战大胜,然有四万多的军士英勇牺牲,这些人大都有妻有儿。   他们长眠地下,妻子成了寡妇,带着幼小的儿女,没有依靠,生活下去非常艰难。   如果几万名寡妇能够带着儿女改嫁,就有了依靠,都能够存活下来,且还能给第二任丈夫生育子嗣,为大唐国增加人口。   李严将以上三件事的的奏折放在一起让文武百官热议半个时辰,最后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亲自封的玉门侯海从文,自是信任他。他是无名氏老英雄的弟子,令匈奴国闻风丧胆的少年军神,朕在位的一天,就让他给朕守护北地边防一天。”   “董飞燕与海从文的婚姻是朕赐的,也是李静的师父无名氏老英雄一手操办。朕不想在此事上面听到任何非议,违者重罚!”   “云义黎上的奏折奇思广义,里面的提到的十一条增加人口的方法,由官报传至各地,先从长安县及陕西道的临潼试点执行,看效果如何。云爱卿替朕分担国事,赏匈奴国千里马两匹。”   如今的李严已登基近四年,手底下有一群能臣干将可用,想要做什么大事不再像以前那样费尽周折才能达到目的,在民间也积累到一定的威望名声。   各大家族对李严的牵制也越来越弱,反之权力集中在了李严的手里。   退朝之后,李严在御书房召见礼部尚书刘尔属商议三年一届的文比科考,李南陪听。   李严待刘尔属走之后,缓缓道:“上界的状元是白族的白星凡,这界的状元不知花落谁家?”   李南云淡风轻的道:“自是花落云族。”   “科考与写奏折是两回事。不知我的义黎在新婚之后,参加科考能不能静下心来考进一甲?”   李南自信的道:“姑父曾在梨花观隐居近十年,能够做到足不出观,心自是极静。”   “各大家族都想将文状元收入囊中,我现在能叫出名有失望夺魁的学子就不下于十位。”   李南挑眉道:“到时就看姑父与您说的十人在科考现场做文章谁发挥的最好。”   这时外面有太监高声禀报道:“陛下,高丽国的使者有急事求见。”   李严与李南相视对望,均是露出表情一样的坏笑。   原来今年开春,高丽国国王派使者带着国书出使大唐国。   国书里对李严歌功颂德,而后又诉苦高丽国有多么多么的穷,请李严送给高丽国一个极品御赐天碗,两国友谊天长地久。   李严登基的第一年,曾给各国国王写去国书,表达友好,盛情邀请各国派使者来长安。   没有一个国家的国王回信祝贺李严。   自从前年大唐国制造出手艺比罗马帝国精湛百倍的御赐天碗,土蕃、波斯、罗马帝国等国的皇帝得知此事之后,从去年开始派使者带着国书来跟李严表达友好,然后用想用一定的黄金、宝石、美女换走御赐天碗。   目前为止,已有十七个国家想要从大唐国得到御赐天碗。   不过,像高丽国国王这样脸皮比长安城墙拐角还厚,不想花一个银钱,还是头一个。   于是,李严就把高丽国的使者晾了好久都不传召。   高丽国的使者通过长安的高丽国巨商,一路找官员,上个月竟是疏通到了东宫李南那里。   李南给高丽国使者出了一个天价,丢下四个字爱买不买。   高丽国使者没有被天价吓倒,三番五次的往皇宫跑,要跟李严说此事,把价钱降下去。   今个高丽国使者又来了,李严照旧以国事繁多为由不见。   谁知,太监去而又返,很是激动的禀报道:“陛下,高丽国的使者说,太子提的金票数额都准备好了,想见您当面商议要事。”   李南瞪眼惊诧道:“小小的高丽国竟然这么有银钱?”   李严也是有些激动的高声道:“朕正好处理完国事,那就召见高丽国使者。”   很快,高丽国的使者与大唐国的翻译官一起来了,行礼之后,开门见山说明来由。   原来大唐国大败匈奴国,在天下各国当中的声威大大提高。   高丽国的国王希望大唐国皇帝李严写一封国书,承认他的国王王位正统。   这就跟多年前庶人李动向罗马帝国皇帝请求写国书证明帝位正统一样。   李南上下打量身材瘦干却穿着非常肥大的高丽官袍的老头使者,问道:“你准备的金票呢?”   高丽国使者听完翻译官说的话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双手呈上,而后表情慷慨激昂说了一堆话。   翻译官激动的道:“陛下、太子,使者说这里面是一半的定金,另一半金票等我国把御赐天碗护送高丽国境内交付。”   天价的金票一半数目也是极大,能够抵得上几年的国库税收。   李严虎眼精亮,微笑就要点头答应,李南板着脸道:“不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翻译官就把原话的意思翻译给使者。   老头使者都快要哭了,“一半的定金已经很多很多。”   李南板着脸道:“我们派人护送御赐天碗到你们国家境内,若是你们国家派军队装扮成强盗直接抢走,然后反咬一口说我们弄丢御赐天碗,到时还让我们偿还定金。”   老头使者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过目光闪烁。   李严阅人无数,一看老头使者就不老实,说不定心里正是打着李南说的抢天碗的坏主意,便道:“本国刚打败匈奴,战利品已堆满国库,军士的行囊也塞满了值钱的东西。你们高丽国的这一点点银钱我们还不放在眼里。”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95 族长求娶遭拒淼淼换县令   李南把信封还给老头使者拿者,挥挥手不耐烦的道:“不卖了。定金拿走。你明个就回高丽国。”   老头使者双手捧着信封,听完翻译官的翻译之后,满头大汗面色苍白,有些失魂落魄的退下。   李南吩咐下去,立刻派人去暗中询问翻译官,高丽国使者从哪里弄到的定金。   李严有些亢奋的低声道:“南儿,定金就很多了。”这回高丽国付的的定金就已经比前面几个国家出的金票合起来都多,多到让他都难以抗拒。   李南觉得光是定金数额已经很大,可是总是觉得老头使者有办法凑到全部的数额,“再等等。不急。”   李严问道:“要是他不买,明个真的回国呢?”   “父皇,依儿臣看,使者为了办成此事,在长安呆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走,明个不会空手返回。”   “此事要是办成了,我们想要办的好几件大事可以同时进行。”李严要办的每件大事无不需要巨金。   “姑早说了,天碗的买卖,不开张则已,一开张吃几年。”   李严有些亢奋的道:“好。那就再等等。”   两年前御赐天碗展示拍卖会,让李严赚了钵满盆满,这回的买卖要是成了,是上次赚的数额的几倍。   徐府,大门前宾客络绎不绝,全府张灯结彩。   再有几天徐淼淼就要大婚出嫁,亲朋好友陆续来送礼物给她添妆。   今个赵德夫妻、赵老汉夫妻等人都过来了,除去给徐淼淼送嫁妆礼物还要向邓红禀报徐、云两族封田的事。   几家人商量来商量去,觉得送什么都不如送银票实在,每家就按照家里的能力送银票,全部合起来竟有五、六百两白银。   徐淼淼有些动容道:“你们以后还要在长安买宅子,得好好攒银钱,不能把家底都掏空了给我。”   赵德笑道:“没有郡主,哪有我们的今日。我们可不能忘恩。”   花氏刚才已经听说了,赵兰夫妻就给徐淼淼送了五百两白银,有些愧疚的道:“郡主大婚是最大的喜事。我们还觉得拿得少了。”   赵明圆要参加科考,考中了当上举人,还要在长安书院苦读三年,光是学费就得用许多银钱,且还没有娶妻,这都得花大把的银钱。   花氏最是好面子,若不是为了赵明圆,这回能再多拿些白银给徐淼淼添妆。   赵老汉夫妻是给的最少的,这次只出了三十两白银。他们实在是有些难处。   原来赵老汉夫妻在小梨村的几个孙子都去镇里上学堂了,每个月束脩费及纸墨费要不少银钱。   今年金城方圆几百里的老百姓都种了籽瓜,小梨村的籽瓜卖的便宜,收入不如去年,更是不如前年。   赵老汉夫妻为了孙子,把银钱寄回小梨村去了。   邓红来了,众人行礼之后,禀报封田的情况。   “封田的辣椒已经全部采摘,一半晒干,一半用来做剁辣椒、豆瓣酱。这是帐本,请您过目。”赵德双手呈上帐本。   辣椒连续三年大丰收,晒成干辣椒、制成辣椒酱等,保质期长,也好运输,大卖特卖,从去年年底起就已经通过长安东、西市的外国巨商卖到全天下去了。   利润自是比卖新鲜辣椒高的多。   鱼塘里的鱼在去年年底干了一回池塘,最大的鱼重达八斤,亩产鱼量两千斤,在当地是产量最高的。   果林新的果树今年已经结果了,现在还没有完全成熟,就等着秋天丰收。   几百名官奴本分勤快,个个觉得能在徐府当官奴是福气。   他们平时有赵德几人管着,官奴闹不出大事,顶多就是打架骂人的小事而已。   总之,封田的一切都步入正轨,不用邓红花费心思,以后徐淼淼嫁到云族也能放心。   这时,云义黎带着云曼婷母子来了,徐淼淼请他们到了偏厅说话。   云曼婷穿着一袭银灰色的长裙,梳着最简单的圆髻,只戴了一根白玉的蝉型簪子,肌肤粉白,容貌绝色,秀眉里淡淡的忧郁,吾见忧怜。   她的跛脚已经彻底好了,走路跟寻常人一样。   云昭今年八岁了,个子竟比以前高了两个头,一下子比五岁的弟弟云恪高了,是个非常俊美的小少年。   云恪仍是生得很可爱好看,雪白皮肤,粉嘟嘟的嘴唇,睫毛弯长,雌雄莫变,要是给他穿上花裙子,活脱脱的小女童。   徐淼淼夸赞道:“他们生得真可好看。”   云义黎自豪的道:“有几分像我。”   云昭已过了七岁,男女不同席,开始知道害羞了,听到夸赞,十分清秀俊逸的小脸会变红。   徐淼淼问道:“金城的气候可还适应?”   云曼婷柔声道:“适应。”在金城的琰王府,地位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不是卑微如泥的官奴,就算天上下刀子的气候,母子三人也能适应。   云义黎道:“干娘……表嫂将曾经教过我读书的女先生请到王府,教导昭儿、恪儿。”   以前叫干娘叫习惯了,突然之间改叫表嫂,一时还改不过来。   徐淼淼问道:“有没有坚持学武?”   云恪笑道:“有学。”   徐淼淼就道:“那你打套拳我瞧瞧。”   云恪大大方方走到中间的空地,小脸一板,摆了一个扎马步的造型,嘴唇紧闭,小胳膊挥动起来,打得像模像样。   云曼婷目光闪亮,轻声道:“他们两个骑马射箭也有学。”   云义黎道:“琰弟的几个武师父传授昭儿兄弟。”   云昭高声道:“我与弟弟以后要当大将军。”   徐淼淼望着云曼婷笑道:“瞧这哥俩能文能武,多好。你以后就等着母凭子贵吧。”   云曼婷菀尔,目光感激。   徐佳听说云昭兄弟已到,练完书法就过来了,带着他们去练武场骑马。   徐淼淼问道:“曼婷,这次你们还去金城吗?”   云曼婷抬起来,柔声道:“去。我的琴技还没有学完,昭儿、恪儿也喜欢与王爷一起读书练武。”   云义黎温声道:“姐姐,表嫂与表哥刚刚大婚,以后表哥会住在琰王府。表嫂可曾说过让你跟着她回金城的事?”   云曼婷双手合十,有些紧张的道:“我们母子在回长安之前,就答应我师父,此次只在长安呆一些日子,仍是要跟我师父回金城。”   云义黎肃容道:“你们母子姓云,不好常年打扰表哥表嫂。我去跟表嫂说说,若她仍是坚持,那你们就跟她去金城,若不再坚持,你们就留下来。”   云曼婷赶紧顺从的点点头道:“是。”   徐淼淼柔声问道:“你们可曾去过白云观、白塔寺?”   云曼婷想到幸福的事,眉头舒展,微笑道:“去过。我们还去过梨花观、小梨村。”   徐淼淼好奇的问道:“你快说说梨花观、小梨村现在如何?”   “梨花观的三清殿是新修好的,三月千亩桃花绽放,美不胜收,引来很多的香客。”   “你们是三月去的?”   “对。我师父特意带我去桃花林里弹琴。”   “表嫂可真是个妙人。小梨村呢?”   “小梨村家家户户都有梨村,三月梨花开放一团团一簇簇的雪白,很是漂亮。村子里有三头牛在黄河岸边悠闲的吃草。村外的地里除去麦子,全都种了籽瓜。”   徐家给小梨村送的一对牛下了小牛崽,现在就有三头牛了。   “你们去的时候村里的人多吗?”   “人多。有几家在盖砖房,还有一家办喜事娶亲。”   “你们去了永靖县城吗?”   “没有。我们总共在梨花观住了三天,有一天还下了小雨,就是下雨那天,王爷非要去小梨村瞧瞧,还把我们母子带去了。”   徐淼淼激动的道:“我家在那里有房子,前后两进的院子,有一口水井,能住几十人,还有专门放大牲口的圈。我不知道你们要过去,要是知道的话,该把钥匙给你们,你们可以直接进去住。”   “谢谢。”云曼婷被徐淼淼高兴的情绪感染,不时的微笑,双手也自然的放在腿上。   徐淼淼道:“小梨村挨着几座山,其中一座山上有一个山洞,那里还住过一个女子。”   云曼婷回想着小梨村村后的大山,惊诧问道:“那么高那么深的山,肯定藏着野兽,这个女子怎么住进山洞里面不怕吗?”   “她偷盗家里的三十两银钱,躲到山洞住了好些天。”   “简直不可思议。”   大唐国对偷盗的罪判得很重,特别是女贼,只要一上公堂罪名确凿,轻则脱光裤子用板子重打屁股,打得鲜血淋淋,重则先打板子,再流放千里。   云曼婷当官奴时,由她侍寝的男子都是非富则贵,他们身上的钱袋都装着银票。她却从未想过盗银。   她时常教导两个儿子,再饿也绝对不能偷吃东西。   徐淼淼笑道:“小梨村别看不大,村里的事可不少,热闹着呢。”   三人正说着话,李文琰穿着一袭白衫来了,去见了徐清林,而后去练武场找徐佳。   云义黎道:“琰弟在长安也就跟文文、佳佳熟悉。”   徐淼淼善解人意的道:“学堂已经大考过了,明个就休课了,我这就把小文文、五风、六风叫回来。他们几个也两年没有见面,都很想念。”   云义黎笑道:“我去接他们。”   徐淼淼待云义黎走后,又说了一会儿话,方道:“曼婷,你今年才二十岁,义黎与我说,希望你还很年青,要是在金城遇到合适的男子就嫁了,族里不会妨碍你。”   云曼婷抬头望着徐淼淼,语气很平静的道:“我不会嫁人。”   徐淼淼道:“这是义黎的想法,我转告给你。你想不想嫁人,那是你的自由。义黎会尊重你的决定。”   云曼婷轻声道:“好。谢谢族长。”   “义黎是想着你在金城王府,府里亲兵队有军官、军士,你生得好看性子也温柔,肯定有人爱慕你。”   云曼婷低下头,“是。有几人向我求亲。我都拒绝了。”   徐淼淼试探性的问道:“他们都是什么条件?”   云曼婷压根没有嫁人的心思,低声道:“我没有细问。不太清楚。”   “看来你是一门心思学琴、抚养昭儿兄弟。”   “是。”   徐淼淼就此打住,问道:“我听说你还去边防战场?”   云曼婷抬起头来,再次激动的道:“那里太危险,师父派人把我送到边防,没有让我去战场,我去了会给将士们添极大的麻烦。师父只是让我去清理之后的战场瞧了瞧,还让我在看军队练兵。”   “昭儿、恪儿也去了?”   云曼婷飞快的环视四周,用极低的声音道:“去了。其实师父、王爷也去了,只是怕被人发现,就都装扮成我的随从。”   徐淼淼震惊道:“表嫂胆子可真大。”   云曼婷欲言又止。   “哦,我知道了,表嫂是去边防看望我表哥。”   云曼婷低下头呵呵笑了两声,笑声很是好听,“海侯爷天天给师父写信,师父不曾回过一封信,突然间海侯爷的信不来了,师父也没觉得什么,后来知道他受伤,就坐不住了,秘密去边防瞧看他。”   徐淼淼恍然大悟般道:“这两个人早就在一起了。我还以为是无名氏老英雄乱点鸳鸯谱把他们俩搓合在一起的呢。”   云义黎把徐文三人接回来,徐淼淼朝他微微摇头,示意云曼婷没有成亲的想法。   原来云义黎的好友马珞书,把鞋子的买卖做到了北地,为开设分店特意去了金城一趟,就去琰王府拜访了董飞燕母子。   那日很巧的是云曼婷在弹琴,琴音深深的吸引了马珞书。   马珞书顺着琴音在亭子里看到了弹琴的云曼婷,一眼就相中,出府之后四处打听,才知道竟是云义黎一直没有带出来见过人的庶姐。   马珞书回到长安之后,就向云义黎提亲事,要娶云曼婷为妻。   云义黎觉得马珞书性子开朗,见多识广,人是极好,就是生母家族的人太霸道厉害,生生把他的元配妻子逼的自尽,就直说云曼婷不适合他。   谁知马珞书再三央求要娶云曼婷。   云义黎与徐淼淼商量之后,决定由徐淼淼先试探一下云曼婷的态度再说。   “姐姐不想嫁人就不嫁了,族里养她几辈子都行。”云义黎没想到得知此事,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看来这门亲事真是不能结。   “曼婷不嫁给马珞书也好。马珞书的姥姥姥爷强势的不得了,几个舅舅舅娘大姨小姨什么的,也都是厉害角色,不然怎么把马珞书的元配妻子给逼得上吊了。我可不想让曼婷再受委屈!”   徐淼淼一开始就不赞成,只是怕云曼婷知道之后万一想嫁马珞书呢。   这件事就此打住。二人不再为此事伤脑筋了。   这一日,长安各大家族陆续派人过来给徐淼淼添妆。   马珞书派了管家过来,送了一对昂贵的玉如意。   他的龙凤胎去年生了水痘,多亏了徐淼淼出手诊治,小命保住了,脸上身上还没有留疤。   送玉如意是他向徐淼淼谢恩的方式之一。   白步海派了嫡长子白检过来见徐清林,送来一套非常昂贵的宝石头面给徐淼淼添汝。   去年,白步海的肉瘤子已经长到跟西瓜一样,重得他连头都不抬不起来,不分白天夜晚的做恶梦,瘦成一把骨头,彻底上不了早朝。   李严亲自带着徐淼淼去了白府,让后者给白步海诊治。   徐淼淼就把白步海的肉瘤割了。   肉瘤足足有七斤八两重,有一部分都快变成黑色,流出的血都带着丝丝腐臭味道。   再晚半个月,肉瘤子就癌变,要了白步海的命。   白家上下感激李严与徐淼淼。   上次徐淼淼及笄,白步海送了礼物,这次大婚也送了,是个知道报恩的老头子。   次日,长安刺史穿着官袍到徐府求见徐淼淼,把长安县的管辖权力交给她。   之前长安刺史就在圣旨下了之后来过,那次是来祝贺徐淼淼及禀报交接的事务。   这回就是按着徐淼淼的要求,把长安县的县城、镇、村的人口名册,整个县城的土地册子,及衙门的人员及各部分工册子及帐本等等都带过来了。   长安县是国都长安城的一个县,离长安不到四十里路。   县内有沣河及几条小河,水资源丰富,良田也多。   整个县的面积不到永靖县的一半,人口却是永靖县的五倍之多,平均每年的各种税收合起来达到了二千多两白银。   陇道的城府除去金城、天水之外,平均一年的税收也才二千两白银出头,长安县只是一个县就达到了。   总而言之,长安县是天子脚下的重要县城,也是一个人口繁多,比较富裕的县。   徐淼淼听了长安刺史详细的禀报,又粗略的翻了翻帐本,菀尔道:“这个县被你治理得不错。”   长安刺史得到夸赞,有些受宠若惊,特意提醒道:“郡主,您可以任命一名亲信当长安县的县令。”   现在的长安县县令叫武义,是丁淑妃的堂庶姐夫,仗着有丁族撑腰,根本不把长安刺史这个顶头上级放在眼里。   长安刺史两次都特意不叫上武义,就来见徐淼淼。   徐淼淼正想换上自己人管理长安县,便于以后在全县播种新的农作物。   “我这里正好有个人,进士出身,在北地当了几年的县令,有当主官的经验,政绩无功无过,是个清官。”   长安刺史忙道:“您只要告知下官,此人的姓名及现在的官职,余下的就不用管了。下官今个就去吏部调此人。”   徐淼淼见长安刺史这么上道,和颜悦色的道:“那你就跟吏部说,我的封地县令就由永靖县县令胡全担任。至于永靖县的县令,建议由陇道都督吕学进安排的官员上任。”   李严将长安县赐给她当封地的事,长安城里童叟皆知,她就不信长安县令武义会不知道。   这都好几天过去了,武义甚至连帖子都没往徐府递过。   再者她看出来长安刺史语气里对武义的厌恶。   长安刺史是李严、李南的人,官声口碑在民间不错。武义能被顶头上司长安刺史厌恶,可见这个人有点问题。   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考验武义的身上,直接把赵德曾经推荐过的胡全召到长安县用,简单便利。   “是。下官这就去办。”长安刺史大喜,连忙应下,出了徐府就直奔吏部。   吏部的官员将长安刺史的话记下来,与别的调任名单一起上了吏部尚书开的日会,经过同意之后,就下了调函。   速令胡全长安县任县令,武义平调至陕西道临潼府,安排由吕学进推荐的三年前文比科考的一个进士去永靖当县令。   武义去临潼府当长史的助手,说白了就是撰写公文的大秘书,压根没有实权。   他在长安县当县令,离家族近,又是主官,事事一人说了算,到了临潼上面有长史,长史上面还有刺史,两个主官压着,还有好几个同僚,日子肯定不会舒坦,更别想捞什么油水。   他自是十分气愤,带着正妻去丁族告状,说徐淼淼不把丁族放在眼里,刚得了封地,都不见他一面,就把他赶走了。   他是庶女婿,见到的自是丁族庶系,没有资格见丁族嫡系的人。   前年徐淼淼还救了丁族庶系两个子弟的性命。   丁族庶系的人对徐淼淼心生感激,又非常惧怕她的除恶金鞭及背后的人,岂会蠢到听了武义的话就去对付徐淼淼。让武义去临潼好好做事,不得对徐淼淼有任何怨气。   这事看着是不了了之。实则没有结束。   武义想着派亲信在长安县搞鬼,弄点事让新来的县令胡全焦头烂额,这样徐淼淼就会想到他在任时的平安稳定,到时就把他调回来。   转眼便至徐淼淼大婚的黄道吉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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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淼淼哭笑不得,“长安没听说成亲要用焰火队的。义黎这是要被人笑话。”   赵六风低着小脑袋,问道:“是吗?可是真的好热闹。”   “皇上驾到!”两名太监齐声高喊。   “万岁万万岁!”   李严戴着一顶深蓝色帽子,穿着紫袍便服,接受所有人跪拜,微笑道:“今日朕唯一的妹妹出嫁,朕来送她。”   徐清林热泪盈眶。   徐磊笑道:“大哥,我们就等着你。”   李严特意板着脸道:“我是大哥,今个你得听我的。”   徐磊摸摸脑袋,“我不是一直听你的话吗。”   早有奴婢跑去向徐淼淼报喜。   “大哥。”徐淼淼热泪盈眶。   吉时至,李严将目中含泪依依不舍的徐磊推开,朝已是哭得满脸是泪的徐清林高声道:“舅舅,妹刚生下来时,我就说过,妹出嫁我背她上嫁。”   徐清林失声道:“严儿,谢谢你。”   徐磊干瞪眼。   众目睽睽之下,李严亲自背着穿着一袭金色云锦富贵华美无比的徐淼淼,从她居住的院子,一直走至徐府大门外,把她放入喜轿,朝云族众人挥挥手,“你们全族上下好好待朕的妹妹。”   云族族人磕头之后,在喜庆的锣鼓声中,跟在焰火队及长长的嫁妆后面护送着喜轿回云族。   “皇帝嫁妹,十里红妆。徐郡主的嫁妆光是银钱就高达十万金,还有不计其数的珍宝、古董。”   “徐府平时不吭不哈,这回真是一鸣惊人,给徐郡主办得嫁妆那叫一个丰厚!”   “徐郡主是陛下的妹妹,也是太子的姑姑,还是徐郡公的掌上明珠,嫁妆自是丰厚。”   前来徐府观礼的达官贵人无不惊叹,表情各异。   长安街上的老百姓望着长长的迎亲队伍,数着一箱一箱嫁妆,均是开了眼界。   云义黎面白如玉,墨眉将要入鬓,凤眸精亮,琼鼻朱唇,猿背蜂腰,穿着金色云锦,阳光下如同落入凡尘的神仙,站在大门前望穿秋水。   远远的听到锣鼓声,心里狂喜,下令放鞭炮。   迎亲队到了云府,宾客蜂涌而出,听李文琰及云族人激动万分的说李严亲自到了徐府还将徐淼淼背上喜轿,均是向云义黎道贺,娶了御妹,族上荣耀。   云义黎掀开喜轿的轿帘,见心上人蒙着绣着双喜字的喜帕从轿子里盈盈走出来,俊脸洋溢大大的笑容,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伸手牵住了红绸锻。   一对新人进了大厅,拜堂成亲,按照长安的风俗,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云义黎用称杆掀起心上人的头上蒙的喜帕,露出一张明艳秀美无比的脸,人比花娇,美得惊心动魄,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一天,董飞燕、云曼婷两大绝色美人容貌也没能盖过穿着金色云锦喜裙的新娘子徐淼淼。   众人纷纷夸赞,羡慕云义黎娶了一个德貌双全的好妻子。   新人入洞房,众人去吃喜宴。   “太子、太子妃驾到!”宫人带着浓浓喜意高亢的声音在云府门前响起。   原来李严与李南商量好了,既然不能同时出皇宫,那就由李严先去徐府送人,返回皇宫之后,李南再去云族吃喜酒。   李南、海丽荣携手进了云府,先是去向徐淼淼祝贺,而后陪着云义黎去给宾客敬酒。   众人见太子夫妻亲自出马为云义黎挡酒,均是息了把云义黎灌醉的心思。   喜宴结束,太子夫妻离开云府,众人也跟着陆续走了。   洞房花烛夜,徐淼淼与云义黎吃了交杯酒,立誓不离不弃恩爱至白头,就洗漱圆房。   次日,二人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徐淼淼春光满面,眉宇间添了两分风流,感觉到枕边多了一个人,突然间有些不适应。心里暗道:我已经嫁人不能独睡,要与夫君同眠共枕。   云义黎神采奕奕,面如冠玉,目光带着宠溺,声音极温柔的道:“晚起无妨。我们都无需害臊。”身为一族之长,几年积攒下来的威严,量族人不敢就此事笑话。   “好。”徐淼淼在丝被里的水被云义黎用力的握了握。   “夫人,可要再睡会儿?”   “夫人,可要喝水?”   “夫人,我给你穿衣?”   云义黎夫人长夫人短的叫着,徐淼淼咯咯娇笑。   四大宫女闻声鱼贯而入,见两位主子已经穿好衣衫,均是面露惭愧之色。   云义黎坐在梳妆台前,已经自己盘好长发用玉簪束起,温声道:“日后你们只用服侍夫人洗漱更衣。”   “是。”   “目前族里第一代成亲的只有我,从今日起,你们称我老爷就是。”   “是。”四大宫女心道:您可一点都不老呢。   云义黎起身走至床边,俯身非常亲昵的搂住徐淼淼的香肩,柔声道:“我让夫人久等了。夫人现在可以梳头了。”   四大宫女脸颊微红。   徐淼淼羞得白了云义黎一眼,后者竟是伸手刮了她的鼻梁一下,“你我已经是夫妻,还害什么羞?”   秋菊给徐淼淼梳了一个流云髻,戴上了一根镶着红宝石凤形金钗,望着镜里妩媚风流的人儿,禁不住夸赞道:“郡主,您今个可真美。”   一对新人洗漱之后出屋,见是个阴天,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对视一笑,昨个成亲大晴天,今个就在府里哪也不用去,下雨就下吧。   用了早饭到了大厅,云族人早就在此等候多时。   云义黎让徐淼淼坐下,一扫往日的温和面孔,板着脸肃容道:“我是一族之长,这是族长夫人。日后你们须像敬着我一样敬着夫人。”   “是。”   云义黎吩咐道:“你们都来给我夫人敬茶。”   云族人包括云曼婷在内,每人手里端着一杯茶,轮流给徐淼淼敬茶。   徐淼淼每喝过众人敬的茶,就让身后春兰给此人递去一份见面红包及精心准备的礼物。   众人得了心怡的礼物,都很欢喜。   云义黎肃容道:“我们都去拜祭祖宗。”   所有人去了专门放祖宗牌位相当于祠堂的一个院子。   光线昏暗的一个大厅里面,正前方的直耸屋顶的木头架子上面置了几百个写着人名的牌位,黑压压的一大片。   气氛很是阴森压抑。   好在徐淼淼在娘家时拜祭祖宗看到的牌位比这个还要多。没有被吓得花容失色。   供桌上面摆着时令水果、香炉。   云义黎把放在供桌上的九根白蜡烛点着,又点了三根香,带着徐淼淼向祖宗牌位磕头,而后当着族人的面,亲自把徐淼淼的名字写在了族谱上面。   徐淼淼好奇的凑过去瞧看,在微黄的宣纸上面,云义黎的名字旁边多了,徐氏淼淼,赐婚,六个字。   云义黎将族谱的这一页让族人过目,而后放入玉盒里面归位。   徐淼淼无意间瞟过祖宗牌位,在最下面看见了一个长方形的铁盒,等出来一问,才知道铁盒里面装着云族所有得到的圣旨。   “几年前,陛下下旨恢复家族的名誉,给我封了官职,给家族赐了封田,这是第一道圣旨,我考上武榜眼,这是第二道,家族占了你娘家的光种辣椒上了史书,这是第三道,陛下给你我赐婚,这是第四道。”   云义黎带着徐淼淼去了摆放祖宗牌位大厅后面第二进的一个杂屋。   “这里的下面是条秘道,能够通往城外护城河下游的一个村子。”   徐淼淼秀眉微挑。   “这是我下令忠仆在两年之内秘密挖的。”   徐淼淼愕然。   “如果出了事,你不要管我也不要管别人,从这个秘道走出去,在秘道的尽头有便服、碎银、肉干,你换上便服带着碎银肉干就走。”   徐淼淼轻轻点点头,依偎在云义黎温怀的怀里。   “这条秘道是你我专用,族里无人知晓。族人另有秘道,要是遇着危险,他们也能逃出去。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   徐淼淼柔声道:“不会有那么一天。两条秘道都用不着。”   “我带你一个地方。”云义黎紧紧攥着爱妻的小手,走出这座阴森的偏僻小院,去了另一个爱妻不曾来过的地方—云族的秘密库房。   云族共有两个库房,族人都知道的库房摆放的东西是亲朋好友送来的礼物等等,秘密库房只有云义黎这个族长知道。   秘密库房就在云义黎书房的地下。   他平时在书房看书不让人推门而入,必须敲门经过允许才能进入。   书房进入秘密库房的机关在画案的下面,是一个木头转盘,转的方法对,地面会出现库房的入口,反之就不会出现。   秘密库房相当于有了机关入口的地窖,里面能存放东西,也能短期避难。   徐淼淼跟着下了秘密库房,借着云义黎手里的烛光,四处打量,里面大概二十平方米,高近一丈,四面墙壁都是精铁。   这个库房的角落里面放着几十个摞起来的大铁箱。   “那里面都是黄金。”   中间有九个略小一点的铁箱,摆成正方型。   云义黎打开最外面的一个铁箱,露出光彩夺目非常昂贵的珠宝,“这九箱都是。”   徐淼淼心里非常震惊。   “我之前跟你说的族里的财富不包括这些。”   “这些?”   “这些家族藏于河道秘室的财富,当年没有被军队抄走。后来我通过族谱看出了暗记,去扬州找到它们,几年前迁魂那次把它们藏于棺木之中带进长安。”   林大、林二妹、林三弟知道此事,不过不知道云义黎把这笔巨财藏在了哪里。   徐淼淼问道:“放在这里安全吗?”   “我准备把它们藏在沣河南桥桥畔……”   “那里到了夏天会涨水。”   “桥畔的地下密道里面。”云义黎空着的左手抚摸徐淼淼红润的嘴唇,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轻吻。   二人头发有些散乱的上了地面,互相整理一番,听到窗外传来雨落声,外面下雨了,听着动静还不小。   雨越下越大,天色暗了。   “老天都不让我这个新郎官读书。”云义黎朗笑几声,兴冲冲打横抱起徐淼淼从书房里箭般射出去。   徐淼淼银铃般的笑声从长廊一直飘荡至卧房。   三日后回门,徐府的人一早就在大门前张望,带有云族标记的华丽马车终于出现,一时上下欢腾。   徐清林亲自出来迎接爱女与女婿。   一对新人从徐府出来,又去了皇宫宣政殿谢恩,还在东宫用了晚饭,最后去了海侯府看望了海从文一家三口。   月上梢头,马车在长安宽阔的青石大道上缓缓前行。   马车里面,云义黎搂着爱妻,柔声道:“从明个起,我就备考,不能再陪你。”   “我也得干活了。”徐淼淼打了一个哈欠,这几天太放纵,亏得以前天天锻炼身体还练了武功,不然虚的连路都走不了。   “今个不能睡,还得由着我。明个你补眠。”云义黎双手在爱妻身上游走点燃她。   “死狐狸,你要累死我啊?”   “你在下面,我在上面,我都不喊累,你还喊?”   “就是累了。好累。”   “难道你有了?”   “有什么了?”   “有了我的孩子?”   “哪有那么快。”   “既然没有,那我就得让你赶紧有。”   两人嬉笑一路,不知不觉到了云府。   次日,云义黎恢复了作息时间,每日早上卯时一刻(五点半左右)起,晚上亥时二刻(二十二点左右)睡。   长安书院已经停课,云义黎不用去长安书院教课,就不用去书院居住,一直在长安城的云府住着。   徐淼淼的作息时间跟云义黎不一样,卯时二刻(六点左右)起床,晚上,亥时三刻(二十二点半左右)睡。   两人早起晚睡的时间正好相差一刻钟(半个小时)。   以前谈情说爱了几年,都觉得很合拍子,大婚之后住在一个屋檐下,睡在一张床上,才发现作息时间竟然不同。   徐淼淼不想迁就云义黎。云义黎也不想太晚起太晚睡。   这样两人就各起各的,各睡各的。   这个世上有许多对夫妻都是这般,各自有着各自的作息时间。   徐淼淼在尽快适应婚后生活。   云义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静心收心写策论,做考前的最后冲刺。   林大早就把云族的奴仆名册、帐本、库房钥匙准备好了,今个全部交给徐淼淼。   “原来是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徐淼淼对于忠心耿耿的林大十分信任,这让林大心生感激。   徐淼淼带过来的下人有御赐的四大宫女及去年买的会武的奴仆奴婢十六人。   新买的奴仆奴婢都是经过徐淼淼几次考验筛选,忠心且有一定的能力。   “林大,府里的事就劳烦你操心了。你遇着拿不定主意的事再来向我禀报。”   “是。”   云族人丁少,这是缺点也是优点。缺点是族里的无人,优点就是矛盾少好管理。   放眼长安,除去徐族之外,像云族这样简单的家族屈指可数。   哪怕是同一时期恢复名誉拨乱反正的马族等家族,也因着族人娶妻纳妾生子女,而分成了嫡庶两系,经常有着大大小小的矛盾。   大的家族那就更别说了,嫡系之间内斗,庶系之间内斗,嫡系与庶系互相斗争,甚至闹出人命。   徐淼淼不用侍奉公婆,唯一的大姑子性子绵软一切全凭族里做主,三个小叔子、两个外甥都对她十分尊敬。   这一族上下都由她做主,不会给她半点的难堪,更不会让她受气。   别的新媳妇要受的苦,她可是一丁点都没有吃过。   不过做为族长夫人,操的心就要比寻常的新媳妇多。   她会想尽办法帮助云义黎寻找族人,还会尽全力振兴家族。   “我去郊外的作坊一趟。我已跟义黎说过,中午不回来用饭。”徐淼淼嘱咐林大之后,就带着四大宫女及六个奴仆骑马出了府。   东宫的老乌已至新作坊多时,见到徐淼淼,有些惊诧,婉转的表达的了意思,这才新婚刚几天,就张罗起作坊,会不会冷落新郎官了。   “他在读书备考,我不找点事做,呆在府里无趣的很。”   新作坊占地面积三顷,围墙都是最寻常的泥土砌的,从外面看非常的不起眼,附近的百姓以为就是当地的土地主建的。   实则是由东宫派人建造,里面由军队驻守,用的近千名工人都是朝廷掌握生死的官奴。   徐淼淼巡视作坊一圈都用了近一个时辰,吩咐道:“今日开工,腊月之前出第一批货。”   她离开作坊去东市买了许多东西去看望董飞燕母子,又去娘家呆了一会儿就回云府了。   “郡主回来了。”云府包括云义黎在内上下欢喜,好像徐淼淼出了一趟远门似的。   徐淼淼跟四大宫女笑道:“以后她们就会习惯我经常外出。”   过了两日,海从文一家三口及云曼婷母子离开长安去了金城。云义黎夫妻送至长安城外十里。   这一别就是三年,两家都希望再见时添了人口。   海家也来人送了,就是海从文的生父海浩林与长兄海正阳。   海从文的亲事在朝堂上引起不小的波动,好在先是李严强势压下,后有云义黎的增加人口奏折鼓励寡妇再嫁。   海浩林神情激动,用力的挥挥手道:“你们好好的过。”   他这一生共有两个儿子,对于小儿子就没有费过神,小儿子离家出走,一别十年,回来就考中武状元,然后去了北地打仗,回来就封侯记入史书,连娶媳妇都不用操心,喜宴不用摆,新房也不用准备,更是不需要彩礼。   他心里最愧疚的就是对小儿子。   海从文打马前进,回头高声道:“爹,您就等着三年后抱孙子孙女。儿子儿媳走也!”   月中旬,李严下旨在北地金城设文比科考会试考场,钦点金素为主考官,派卢亮率五百御林军护送前往。   自此,李严登基之后的第二界文比科考开始,大唐国各地进入科考期。   科考的顺序是乡试、府试、会试。   这一日,心向来很大的云立飞竟是从早到晚闷闷不乐掉着脸,用过晚饭后独自坐在大厅里发呆。   春兰禀报之后,徐淼淼怕云立飞在外面受了委屈,特意去大厅问道:“立飞,你在为何事发愁?”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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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学堂停课,只要你们想去,明个我就可以带你们去作坊。”   徐淼淼将宫皂作坊的事一一细说。   云立飞开口道:“大嫂,我想去宫皂作坊看看再做打算。”   听上说每个差事都很好,比原来当官奴强百倍,可是也要看自己能不能干。   要是不能干,就不要让大嫂给安排进去丢家族的脸。   云莫清想了想道:“大嫂,我想试试当监工,行吗?”   徐淼淼答道:“行。”   云子晨低头道:“大嫂,我想去宫皂作坊看看再决定。”   “好。明个我们都去作坊。”   “多谢大嫂。”   徐淼淼特意嘱咐道:“现在宫皂还没有上市,你们去了作坊,回来以后不要向外人说。”   “是。绝不外传。”三个少年连忙保证,脸上均是挂满笑容。   徐淼淼跟云义黎柔声道:“明个我带弟弟们去作坊。午饭就没有人陪你吃。”   云义黎目光感激,“宫皂作坊一直都是你在奔波忙碌,我从未管过,说起来我也是心有愧疚。”   徐淼淼得了这句话,心里欣慰,道:“你全力以赴科考,到时给我们家族考一个一甲文进士,我们都跟着你荣耀。”   “此次我定当取个好名次。”云义黎语气里充满自信。   云族自建族以来,出了七个文状元。   这次文比科考,云义黎不会再谦让,定要锋芒毕露,摘得头魁,给徐淼淼争个状元夫人,给家族再争一道赐封的圣旨。   他心无旁骛,从大厅去了书房,静心苦读。   仿佛回到了梨花观的时候,一天一月一年,化成一只扁舟在书海里迎风破浪。   次日,天晴。   徐淼淼带着三个小叔子骑马去了离城外二十几里的宫皂作坊。   作坊大门由四个穿着便服的军士看守。   进了大门,云族三少年就看到泥土制的墙壁下每隔五丈站立一个穿着软甲配带长剑的军士。   每名军士都是体型魁梧,一脸肃容,目光锐利,威严不可侵犯。   这么多的强悍军士守护着围墙,只要不通过大门,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也飞不出去。   围墙是泥土制的,里面的大小建筑却都是结实的砖制。   几十个穿着统一灰色服装的官奴正在从仓库往外搬东西。   他们的衣服背后用红布贴着醒目的数字,每个人的数字都不同。   以数字为代号,便于监工、管事管理官奴。   徐淼淼见三个小叔子看到什么都目光好奇,菀尔道:“他们在搬运原材料。我们去作坊内部看看。”   宫皂作坊的大管事老乌、二管事王十一快步出来相迎。   二人行礼之后道:“不知郡主与三位少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三位少年见老乌穿着绿色官袍,连忙还礼,又跟王十一点点头。   王十一是欢聚楼的掌柜,被徐淼淼发现是个人才,调到这里当二管事与老乌配合管理宫皂作坊。   作坊开工没几天,已经像模像样。军事化管理就是好。   徐淼淼对两个管事比较满意,和颜悦色的道:“我的三个弟弟想在作坊瞧瞧,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差事。我带他们四处转转。你们去忙,不用陪我们。”   二人自是不敢放着徐淼淼不陪去做事,于是跟前跟后。   宫皂作坊又分为制作宫皂、制作宫皂包装、包装宫皂三个作坊。   制作宫皂的作坊面积却是最小的,里面的官奴都是精挑万选,有男有女,也是经过一年多培训,手艺高超。   他们各司其职,几十人为一组,每组的任务不同,每组每天都有定额任务,如果完不成或是完成质量不好,会受到一定的惩罚。   隔着十几丈,就能嗅到从制作宫皂的作坊里面飘出来的怡人心神的香味。   云族三少年走进宽畅明亮的制作宫皂作坊,竟然看到了羊奶、大米、鲜花、药草等等。   原来散发香气的宫皂是用羊奶、大米、鲜花、药草等等制成。   这些东西在日常生活里都是常见到的,从未有人想过把它们弄在一起就能做香喷喷的皂,还具有皂荚去污的效果。   徐淼淼介绍道:“这些都是原材料之一。”   前世徐淼淼是手工皂的支持者并会用古法制作。   手工皂的好处太多了。   它用的都是纯天然植物油脂,成分温和,泡沫丰富而细腻,对肌肤清洁彻底而通透,无添加化学成分,长期使用都不会对肌肤造成负担、伤害和过敏,肌肤越用越健康,能充分滋润肌肤,而且温和,用后不会感到干燥和紧绷。   它采用冷制法,制作过程不持续加热,因此不会破坏原有植物油脂中的营养成分,各种维生素及精油成分也被保留。   一些手工皂更特别添加了精油、花卉、香料、蔬果、奶类、谷物等添加物。这些添加物具有各种辅助治疗作用,如美白、祛斑、去皱、保湿、抗菌、消炎、治湿疹等。不同的添加物有不同疗效,还可根据不同人的需要而制作出独特配方,这点一般的肥皂和沐浴乳无法相比。   由于手工皂不含化学成分,所有天然材料均为可食用材质,即使被误食也不会伤害人体,皂泡能在排入水道后一天之内被细菌和微生物自然分解,对环境不会造成污染和伤害,也不影响水世界的生态。一般沐浴乳容器为胶瓶,皂多为纸或其他天然材质包装,可减少胶瓶使用量,非常环保。(以上四段摘自网络。)   古代的宫廷手工皂,用的材质有昂贵的珍珠及药材,这些方子都由太医院的核心人物掌握,不会流传到外面。   现代的手工皂,因为材质不同,价格不同。   最贵的手工皂,一块只能用一、两个月,价格就高达几百、几千元,成为奢侈品。   徐淼淼在上军医大时,跟寝友一起做过几种手工皂,洗脸沐浴用的都是手工皂,后来又经过老师的点拨,琢磨出集沐浴、洗头为一体的手工皂。   但是由于手工皂制造周期长,过程繁琐,工具占地面积大,徐淼淼与寝友做的的量仅够亲朋好友使用。   今生徐淼淼在初到大唐国时,沐浴用的是皂荚干粉,去污效果不错,可是没有香气,一直很怀念手工皂。   后来家里得到了权势,官奴几百人,有钱有人还有权,正好可以开个手工皂作坊,大量生产。   她还特意派人到长安的东、西市及各国驻长安的驿馆打听,确定这个世界还没有手工皂。   于是,她就决定建一个天下独一无二的手工皂作坊,定位售卖到天下各国,除去大赚特赚银子,也让妇人拥有手工皂变得更加美丽,生活更加美好。   宫皂作坊就是这么诞生的。   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由于大唐国与匈奴国打战,导致通往罗马帝国、波斯帝国等国的商路时不时的封闭,商队运货风险非常大。   她的主要目标顾客就是外国富人,赚的就是外国的银钱,再加上国内的关注点都在战争上面,不想在非常时期打着东宫的旗号制造开作坊,引起国人的反感。   这样终于等到战争结束,宫皂作坊终于开张可以大量生产手工皂了。   云族三少年参观了手工皂制造作坊之后,又去参观制作宫皂包装礼盒及包装宫皂作坊。   好的商品还要有好的包装。   买椟还珠的故事在大唐国也是有的。   徐淼淼为了杜绝以后被人模仿,不但在手工皂的品质上面大下功夫,还特意建了一个手工皂包装作坊。   用来包裹手工皂的是印了章的油纸及印了画的宣纸。   油纸、宣纸都是上品质量,不是长安满大街都有的,也不是到处能买的到的。   每块手工皂成年男子的巴掌大小,一块四两左右。   直接包裹手工皂的是油纸,起到隔离的作用。   油纸印的红章上面的字是东宫制造。   东宫制造四个字,代表着皇室的威严。   只有东宫才能这样做,别的府或是巨商若是效仿也用这四个字的章,作坊会被查抄,掌柜的及幕后的家族也会被抓起来下狱。   油纸的外面是印有画了国画的宣纸。   宣纸打开平铺开来,是长一尺宽半尺的国画。   国画的内容有四种,分别是东宫宫殿、华山、长安芙蓉园的芙蓉、穿着大唐国长裙的美丽仕女。   每张国画的署名都是扬州云族族长,还有云义黎的章印。   仔细看的话,在国画的最下面有一行非常工整的蝇头小字,写着:我在长安,族人你在哪里。   包装还没有完事。   宣纸、油纸双层包裹的手工皂还要被大唐国上品纯色的丝绸方巾包起来。   丝绸产自南地江苏道、湖南道两地。   方巾手感非常滑顺,面积不大不小,颜色有种,黄、红、蓝、青、紫、绿六种。   方巾的一角用的是双面绣,绣有大唐国三个字。   最后裹了三层的手工皂放入有着祥云图案的漆木木盒。   密腊将漆木木盒封好,将香气锁进盒内,能让手工皂保质两年。   漆木木盒的外表将用金粉写上大唐东宫皂五个字,奢华大气之极。   油纸、宣纸、丝绸方巾、漆木木盒的原材料是从外面运进来,由宫皂包装礼盒作坊加工印字画、双面绣等。   包装宫皂作坊是把成品的手工皂裹三层,最后用漆木木盒盛装密封。   云族的三少年一边看一边听徐淼淼讲解,脸上的好奇表情渐渐变成了感激与震憾。   云立飞有些局促的道:“大嫂,作坊很大,你说的差事都比较难,我什么都不懂干不了。”   云莫清刚才他看见监工管理官奴了,特别威严,令行禁止。当即面带愧色,低声道:“作坊比我见过的朝廷的作坊强许多倍,我的能力有限,当不了监工,管不了这么多的官奴。”   云子晨问道:“大嫂,我能不能回去想一想?”   徐淼淼非常清楚这座大作坊给三个少年的冲击有多么大,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情,柔声道:“你们三个回去好好商量一下,也可以找人参谋一下,看看要不要来作坊做差事。”   午饭就在宫皂作坊用的。   作坊的厨房里共有十个官奴,都是有厨艺的,其中一人开过酒楼,两人是北地、南地城府的名厨。   以前徐淼淼来,不在这里用饭菜,这回没有打招呼就来了,也是视察作坊的伙食。   今个官奴吃的是黄瓜炒肉片、家常豆腐,主食是黑面馒头,还有一个青菜汤。   御林军比官奴多一个南瓜烧肉,主食是白面馒头、大米饭。   老乌又让厨房给徐淼淼四人开了小灶,做了炖鱼、韭菜炒鸡蛋。   鱼是晚上要炖的,上午就采买回来了,厨房的厨子就拿了一条肥大的草鱼专门给徐淼淼炖了。   “饭菜的味道、菜谱都不错。”徐淼淼给了作坊厨子的肯定,再次嘱咐不要做凉菜。   大锅饭夏季吃凉菜容易闹肚子,冬季更是这样,还会伤了肠胃。   王十一笑眯眯道:“郡主,您定的饭食银钱高,官奴每人每天十五个铜钱,将士每人每天二十五个铜钱。厨房有银钱,采买的选择多,就把伙食弄得好。”   徐淼淼轻声道:“他们整日关在这里哪也出不去,厨房再不给做点可口的吃食,日子可没盼头了。”   老乌与王十一忙道:“是。您说的极是。”   二人做为管事,可以轮流出去,也可以轮流歇息,但是将士及官奴就不能随便出入。   天天呆在这个作坊里面,能把人呆傻了。   跟随徐淼淼前来的春兰、夏荷特意去跟御林军一起用饭,顺便去瞧了瞧官奴的饭菜,还问了几个军士、官奴。   一切正如老乌与王十一所说,厨房是一日三餐,不是两餐,且换着花样弄吃食,油水大量也足。   现在作坊的军士与官奴对伙食非常满意。   徐淼淼一行人用过午饭,去瞧看了军士与官奴居住的砖楼。   两个汉子官奴被叫过来问话。   一人嘴角还沾着豆腐,刚才没来得及擦干净。   一人个子矮,体型瘦,却生着一颗大脑袋。   二人看面相就是老实巴交的,均是诚惶诚恐跪下重重磕头。   “小的干的活不累,每天还好吃好住,每个月有银钱发,这样的日子以前打死都不敢想。”   “求郡主开恩,不要把小的赶走。小的一定会好好做活。”   老乌和颜悦色的道:“郡主只是问你们话。”   徐淼淼挥挥手道:“让他们都下去吧。”   云族三少年望着两个官奴的背影目光怜悯。曾几何时他们也是官奴,可是没有好命遇到徐淼淼这样的主子。   徐淼淼特意问道:“你们瞧他们几眼听他们说几句话就心软了?”   云族三少年均是点点头。   徐淼淼便道:“心软可当不了作坊里的管事、监工。”   一行人回到云府,云族三少年没敢去打扰正在读书的云义黎,而是去找了林大、林二妹。   林大缓缓道:“三位少爷,小的曾经学了二十年医,最开始是从药童当起,种药草晒药草,两年后才正始学医,一步步的学会医术。”   三少年虚心听进去了。   林二妹震惊道:“原来族里的作坊是与东宫合伙开的。这可真是大喜事。各位少爷要是在作坊干得好了,郡主肯定会在太子夸赞。这样各位少年就在太子那里挂了名,说不定太子就会向陛下保荐,给各位少爷封个官。”   老乌就是从奴仆直接升到七品官员,真是一步登天。   这还是徐淼淼娘家的一个奴仆而已。   如今徐淼淼嫁到云族,肯定会想尽办法提携三个小叔子。这不就让他们去东宫开的作坊做差事。   这样的好事要是说出去,得有无数人打破脑袋的争抢。   徐淼淼还让三个小叔子选择差事。   林二妹决定马上就告诉云义黎,让他知道徐淼淼刚成为他的妻子就不惜力的为家族付出。   三少年眼睛一亮,若不是林二妹,哪里会想得这深远。   “原来大嫂处处为我们着想。”   “我们可以一边读书一边在作坊里做事吗?”   “我们再好好想想,等用了晚饭,请教大哥。”   黄昏。云府花园。   三少年特意把云义黎请来这里来禀报今个的所见所闻及要请他拿个主意。   “你们读了圣贤书,该有自己的想法。此事你们自已决定。”云义黎听到徐淼淼用大唐东宫皂来寻找失散的族人,内心完全被妻子深深感动,迫不及待的要见到她。   云立飞道:“大哥,我们想干官奴干的活,等把作坊所有的活都学会了,再决定做什么差事。”   云义黎道:“嘴上说得再好听都不如实际行动。我就看看你们能在作坊里干多久的活。”   云立飞见两个弟弟目光执着,便道:“我们这就跟大嫂说去,从明日开始,就去作坊学做手工皂。”   云义黎独自伫立,脑海里回想,当初徐淼淼向他要几副画的时候,压根没有说是要帮他寻找族人。   她还得说服李南、徐家,同意以这样的方式寻找云族人。   她给他的这个惊喜太大了,大到让他心情澎湃,情不自禁热泪盈眶。   徐淼淼温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义黎,弟弟们说你在此。我有事找你。”   云义黎收回泪水,扭过头时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饱含深情的唤道:“爱妻。”   徐淼淼身后的贵妇噗嗤笑出声来,“哈哈哈。爱妻……我回去也得让我家的榆木脑袋这么叫我。”   ------题外话------   月票。   系统赠的免费的评价票记得打五分。   周末愉快!   ☆、198 怒告以庶代嫡情人私奔死   贵妇穿着蓝裙,脚步轻快。正是邓樱。   徐淼淼脸颊通红,羞道:“嫂子,他头一次这么叫我,就被你给听见了。真的。我可没有说假话。”   云义黎一袭白衫,站在五颜六色的月秀花丛中微笑,柔声道:“爱妻,你是埋怨我叫的少吗?好,日后我会天天这么叫你。”   徐淼淼忙跟邓樱道:“他自从与我大婚,就换了个人,脸皮比城墙还要厚。”   “男人都这样。我家那个榆木脑袋新婚那几个月也曾这样过。”邓樱想到新婚时的恩爱恨不得天在腻在一起,也是脸颊有些发热。   徐淼淼白了云义黎一眼,说是白眼,倒有点像媚眼,“我跟你说个正事。嫂子的娘家人要跟御史章仪打官司,听说你写得一手好文章,就让嫂子来找你写个状子。”   章仪,今年四十五岁,官职从三品御史大夫,一张利嘴骂遍文武百官。   邓族怕找了别人写状纸,告不倒章仪,就想到了才华横溢连李严都夸赞的云义黎,可是跟云义黎没有交情,求到了邓樱这里。   邓樱收了笑容,“这两年我娘家很少向我开口,这回找了我,我不好推辞。你要读书参加科考,还要耽误功夫帮我娘家写状纸,多谢你。”   邓族因为未能把嫡女嫁给海从文,嫡系有几人对介绍人邓樱有了意见。   两年来族里的宴会都不怎么叫邓樱。   邓樱对娘家的感情很深,特别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堂兄弟姐妹。她是个爱热闹的性格,一下子被娘家冷落,心里落差很大。   这回娘家人找来,她就先把事情给应下了,今个连娘家的人都给带来了,现在就在云府的大厅坐着。   云义黎问道:“为了何事打官司?”   邓樱板着脸道:“亲事。章仪与我们家族联姻。我们家族派官媒去提亲事,提的是章仪的嫡女儿,他同意了,把嫡女的名字生辰八字交给我们家族。谁知,成亲的第二日,我堂弟带着新娘子去给长辈磕头,被我两个堂妹认出,新娘子不是章仪的嫡女儿,而是庶女儿。”   徐淼淼有些气愤的补充道:“嫂子的堂弟可是嫡长子。”   嫡长子在家里的地位可不比一般的嫡子,是要给长辈养老送终,还要给弟弟妹妹当个榜样。   一个女人能毁三代。大唐国的家族对嫡长妻比嫡子的妻子的要求高的多。   邓樱气呼呼道:“这口气我娘家实在是咽不下,一定要把章仪告倒。”   三人去了大厅,邓樱的嫡亲的叔叔邓煜华、堂弟邓宇正在满脸愤怒的大骂章仪。   邓族是军队世家,族里的男女都习武,脾气都有些大。   邓煜华、邓宇见到云义黎夫妻,连忙闭嘴不骂了,起身鞠躬行礼。   邓樱道:“叔叔,我已经把事情给云族长说了,他答应帮你写状子,他有话问你与宇弟。”   云义黎问道:“事发之后,你们去章府,章仪是怎么解释的?”   邓煜华黑着脸答道:“我没有见到章仪这个混帐东西,章府的人说他病了。我看这是推辞,他躲着我,不想见我,不就是要让我们家吃下这个哑巴亏?”   嫡女变庶女。长这么大,吃得最大的亏受得最大的骗就是这一次。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邓煜华不这么想,邓族也不这么想。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只怕这件事都传到长安的达官贵人的耳里去了。   邓族不会白白吃这个亏,把这件事闹到宣政殿去,亲事不算数,还得把章仪拉下马。   云义黎接着问道:“你可曾见到章仪的夫人或是在章家能说上话的人?”   邓煜华头摇得像拔浪鼓,“没有。一个个都当了缩头乌龟,全他娘的缩起来不见我。我把他家的大厅的两个值点钱的古董砸了,也没有人来阻止。真是邪门了。章仪这个狗东西,以前在朝堂上就是没有占着理,也厉害的敢咬人,这次竟是当了缩头乌龟。”   邓樱气道:“叔,我看你把章府都砸了,章仪也不敢说什么。”   邓煜华不由自主声音就高了,大声道:“就是砸了他家,我这口气也咽不下,宇儿的亲事也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不行。我得让这门亲事不算数,我得让章仪这个背信弃义的狗东西丢了官职,不得再入朝为官。”   云义黎语气平静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不要赔偿,只要求毁了这门亲事,章仪丢了官职,是吗?”   邓煜华道:“是。我家丢的脸生的气不是章仪能够赔偿了的。劳烦你在状子里就这么写吧。”   邓宇昨个还在做新郎官,接收亲朋好友的道贺,今个一早就成了苦主。   他耷拉着脑袋,所有的话都让他爹说光了,他不用再说。   云义黎望向邓宇,问道:“你已经与章氏有了肌肤之亲,这门亲事若毁了,你何曾想过章氏何去何从?”   “章氏就当个妾。”邓宇想到昨天章氏以害羞为借口,不让众人到洞房看她的模样,今早事发之后,章氏还一脸无辜的表情说什么都不知道,真想一把将她的脖子拧断。   可是他已经把章氏睡了,章氏也有落红,成为他的女人,他只能把这个骗人精章氏留下了。   邓樱气道:“让章氏当个妾已是我们邓家慈悲。这样的骗子应该退回章府。”   邓煜华重重跺脚道:“回头就把章氏禁足,省得在府里乱晃,让人看着闹心。”   云义黎带着邓煜华父子去了书房。   “我这个堂弟性子最是直爽,心胸也宽阔,最恨被人骗。这次章家真是把他骗惨了。”邓樱说着替邓宇难过,眼睛有些红。   徐淼淼缓缓道:“我怎么觉得这件事透着几分蹊跷?”   邓樱问道:“哪里蹊跷了?”   徐淼淼道:“总而言之有点不对劲。你们应该派人悄悄去章府查一下。”   邓樱唉声叹气,“来不及了。后天就该章氏回门,到时宇儿不带章氏回章府,全城人都会知晓。我娘家只能明个告到陛下跟前,由陛下亲口判了这门亲事不算数,这样就不用回门。”   一个时辰之后,邓樱三人离开云府。   邓煜华回到邓府,就把奏折交给了他的兄长也就是邓樱的生父邓侯爷。   “你与宇儿随我一起进宫。”邓侯爷气得晚饭都没有吃,牛眼瞪得老大。   三人入宫面圣,把奏折递上去之后,就跟着几位有国事要上报的大臣一起在偏殿里面候着。   这样的事应该归大理寺管,不过李严看在邓侯爷的面上及奏折写得实在是让人很同情邓府,就召见了他们。   邓家三人向李严禀报了事情的经过。   李严蹙眉道:“来人,传章仪入宫。”   章仪是从三品的御史,章族也是陕西道的大家族,章府离皇宫不远。   不到半个时辰,宫人来报,“陛下,章大人的夫人说,章大人昨晚出长安了,等他回来,一定马上进宫见您。”   李严瞧着快要气傻眼的邓家三人,温声道:“你们先回府去。朕等问过章仪之后,会给你们答复。”   邓家三人回到府里,继续生气,一夜未眠等宫里的消息。   期间邓樱还派人过来问,也是没有得到消息。   早朝,李严把这份奏折压了下来。邓家、邓樱派人到宫里打听,才知道章仪还没有回长安。   到了傍晚,李严宣三人入宫。   来传口谕的大太监是经过李严示意的,特意透露道:“章大人已在宫里,语言混乱,有些失心疯。”   邓侯爷骂道:“这个混帐东西竟是装疯。”   大太监低声道:“章大人的嫡女章雪落崖没了。”章雪就是本该嫁给邓宇的章家嫡女。   邓爷三人目瞪口呆。   大太监接着道:“章大人是去收尸。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个惨啊。”   邓宇没好气道:“他惨。我们就不惨吗?”   邓煜华唉声叹气,“人死了。为何不跟我们直说。我们把亲事取消了就是。非要塞个庶女过来充数?”   邓侯爷蹙眉道:“真是晦气。”   三人到了皇宫,遇到了相熟的红袍太监,那人骑着马急匆匆要出宫办事,但是掉转马头,特意下马俯在邓侯爷耳边低声道:“侯爷,章家嫡女被吕族的庶子拐了,双双跳崖殉情。”   邓侯爷气得差点晕过去。   红袍太监连忙伸手搀扶了邓侯爷一把,劝道:“错在章家、吕族。您可别气怪了身子。”   邓侯爷叫道:“瞎了眼了我,竟是给宇儿定了这门亲事,差点把不要脸的下贱女子娶回家门。”   章雪的棺木已经抬到了章府,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邓宇娶的不是章家的嫡女章雪,而是庶女。   章雪的死因也从宫里流传了出来。   她与吕族的一个庶子相恋,立誓结为夫妻。   章仪不想让章雪嫁给庶子,哪怕是吕族的庶子也不成,就给章雪定了邓家这门亲事。   谁知,章雪与吕族庶子都是特别钻牛角尖的人,竟是在章雪与邓宇大婚的当日,私奔跑到相识的的骊山跳崖殉情。   长安书院就在骊山脚下。   书院巡山的人在山下的树林里面发现了两具尸体,就报了书院。   尸体的怀里有遗书。书院院长赶紧派人把章仪及吕族的人叫来认尸。   章仪到了事发地点,看到女儿的尸体及遗书,当时就不要命了跟吕族的人厮打起来。   吕族来的人是庶子的嫡兄,会点武功,把章仪打伤了。   章仪不会武功,但是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也把吕族庶子的嫡兄咬的手臂、脖颈鲜血淋淋。   书院的人把两人拉开,让两人速去取棺木把尸体运走。   章仪坐在地上抱着女儿的尸体痛哭了一夜,第二天精神就失常了,跟随他一同来的章府的人,把他与章雪的尸体一起带回章府。   长安书院的师生几千,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   邓樱知道消息后,特意回了趟娘家。   已经出宫的邓家三人一个个阴沉着脸。   邓宇道:“陛下口谕,章家以庶女代嫡女,背信弃义,这门亲事不算数。章家赔偿我们家黄金三千。体恤章仪丧女,罚他一年俸禄,闭门思过一年。”   邓樱听到章雪人都死了,面色大变,半晌劝道:“爹、叔叔、宇弟,人死灯灭,又有了陛下的口谕,此事就算过去了。”   邓侯爷无奈道:“不算了还能怎样?”   邓宇气道:“可恨吕族的庶子勾引章雪。”   邓煜华骂道:“一个巴掌拍不响,都不是好玩艺。”   邓宇的生母呜呜的哭道:“我的宇儿以后怎么说亲事?”   邓樱柔声道:“过些天我帮着宇弟寻门好亲事。”   徐淼淼与云义黎已经从书院的朋友嘴里听说了章雪与吕族庶子跳崖的事。   邓樱又亲自过府来说了结果,向二人道谢,“陛下说奏折写得让人落泪,对我娘家心生同情。”   徐淼淼感慨道:“我们要引以为诫,在三个弟弟两个外甥的亲事上面要征求他们的意见,不能凭着自己的想法给他们定亲事。”   云义黎特意把三个弟弟从宫皂作坊叫回府来,说了此事,特意嘱咐他们要是有了心上人,一定要给他说。   三个弟弟在宫皂作坊学东西忙得要命,也没有功夫接触外面的人,哪里有这个心思。   徐淼淼道:“总而言之,你们一定要珍惜生命。”   云莫清道:“嫂子,我们很惜命。”   云立飞有些激动的道:“我们当官奴残废了,过得那么苦,都活了下来。我们把小命看得很重要。”   云子晨独眼眨了眨,“嫂子,人活在世上多好啊,能看天空、星星、花、鱼、鸟、亲人。我哥说的那个吕族的庶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呢?”   徐淼淼柔声道:“我倒是忘记了你们曾经吃过那么苦都挺过来了。好,你们这么想,我与你们大哥就放心了。”   云义黎问道:“你们在宫皂作坊如何?”   云子晨微笑道:“好。”   云莫清、云立飞都没有吭声。   徐淼淼朝云义黎微微摇头,后者便道:“那就先在那里呆着,书院的学堂开课之后再回来上课。”   没过几日,章仪的夫人以从三品诰命夫人的身份,写了奏折把吕族告了,一告吕族管教子弟不严,拐带小女子跳崖,二告吕族的嫡子把章仪打伤致疯。   吕族开始跟章夫人开始了漫长的打官司之路。   章夫人天天带着连人都认不清只会傻笑的章仪跑到吕族门口去大骂,从吕族的族长吕庆开始骂起,一直骂到吕族刚出生的小婴儿,一个都不放过。   章夫人比章仪还能骂,一个脏字不说,骂一个时辰话都不带重复。   章夫人骂累了就吃茶,让嫡长媳接着骂。   嫡长媳骂着骂着也就把骂功练出来了。   婆媳轮流骂。   吕族的亲朋好友听说章夫人在吕族族门口骂人,竟是都怕惹着她,就不去吕族了。   这个时候,乡试结束了,长安府试开始。   吕族的学子受到章夫人大骂的影响,没有发挥好。   长安府试喜榜公布,云义黎独占鳌头。   云府上下因云义黎荣耀。   吕族的学子只有两人上了榜。   吕族的众位学子没有上榜,就给了别的学子机会。   已经把户籍落到长安的赵明圆非常幸运的上了喜榜,名次是倒数第二,却是货真价实的举人。   一个从北地偏僻小村子出来的小秀才竟是在人才济济的长安城府考中举人。   赵家人狂喜,对徐府感恩不尽。   赵德与花氏逢人便道:“我们家祖坟冒了青烟,让我们遇到了徐郡公这个大恩人,我们家的明圆才考取了举人。”   赵明圆在永靖县城拜的先生胡全到了长安,先去拜见了徐淼淼,多谢提携之恩,表了一番忠心,去长安刺史那里报道,而后吃了赵家摆的谢师宴,就去长安县当县令去了。   府试之后马上就是会试。   会试是科考里面非常关键的考试。   上榜之人,哪怕是最后一名,也会被朝廷任命为七品官员,从此成为有官身的人,地位比举人高得多。   会试前五十名才有资格参加殿试。   殿试的一甲前三名往往是从会试的前十名里选拔。   长安、金城的会试同一天举行。   这一日,大唐国的所有举人在两座城府进行着决定人生命运的考试。   云义黎在考场答题时,在徐府等待他回来的徐淼淼收到了来自北地的一封信。   信是陇道都督吕学进亲笔书写,还有他的私人印章。   内容只有一件事,有人秘密去梨花观调查董飞燕已逝的干女儿,还掳走了观里的两个道姑。   徐淼淼蹙眉道:“如果义黎曾经男扮女装的事情暴露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拿着信去了娘家找徐清林、徐磊商议。   徐清林一听爱婿在这个关键时刻被人盯上了,急得坐立不安,主动提出进宫找李严。   徐磊道:“爹,我与你一起去见大哥。”   徐清林道:“不可。现在正是会试期间,非常敏感。你与淼淼都不要进宫了,我独自去就是。”   徐淼淼望着父兄,道:“不如我们先让人把这封信呈给陛下,听听陛下怎么说再决定进不进宫。”   春兰带着信去了东宫,李南看了信立刻明白了徐淼淼与徐家的人想法。   李南去了宣政殿,叫退宫人,把信呈给李严,冷声道:“不知是哪个小人派人去查我姑父?”   李严肃容道:“此事是我疏忽,早该寻个机会给义黎证名才是。你给你姑代话,让她不要着急担心,一切有我。”   长安,白府。   体型清瘦精神奕奕的白步海在书房里与两个外地的老朋友谈天说笑。   “白老哥的身子看着比我们二人都好。真是令人羡慕。”   白步海笑道:“古人三十就自称老夫,我今年已经六十花甲高龄,能日食半斤肉一斤米,行十里路,在早朝上站两个时辰不觉得累,非常知足了。”摆脱了病痛,身体恢复康健的日子真是太美好惬意。   “我记得前年来时,白老哥脖颈上还有一个吓人的肉瘤,那个肉瘤呢?”   “我听说陛下圣眷白老哥,亲自带着天下第一神医徐郡主到白府给白老哥诊治,把肉瘤割了,不知是真是假?”   “如果真有此事,那真是神奇。”   “我给你们瞧一物。”白步海兴致勃勃的领着半信半疑的两位老朋友去了另一个院子的一间书房,从书架上拿下一个尺长高的正方形名贵的漆木木盒。   风干的肉瘤用石灰包裹着就放在这个漆木木箱里面。   两个老朋友亲眼目睹之后,深深震惊的同时,夸赞徐淼淼的医术及白步海深受李严宠信。   白步海笑道:“陛下对我恩重如山。徐郡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能有现在的身体都是拜他们所赐。我们白府上下都深深感激。”   两个老朋友在白府用饭,白步海叫嫡长子白检及嫡长孙白星凡过来相陪。   白星凡在饭后问道:“两位爷爷从陇地金城书院而来,不知可曾听说董飞燕在梨花观收了一干女儿?”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99 状元悔悟帝下旨为义黎正名   “听说过。董女官的干女儿红颜薄命,已经香消玉殒。实在是可惜可怜。”   “我听说董女官的干女儿从小就命运凄惨,后来没有活过十三岁就没了。”   白步海目光质问,问道:“凡儿,你怎么说一个已死之人?”   白星凡微笑道:“只因此人并未死,还堂而皇之的成了我朝的官员,不知是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不会。她已经死了。我夫人还前去吊唁。”   “这个女娃娃已经没了。”   两个老朋友语气坚决,看白星凡的眼神都有些责备。   “他一天到晚的交些不三不四的人,定是从那些人的嘴里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们莫要理会他。”白步海目光盯着白星凡,大有再敢说一句,就家法惩治的架势。   “两位叔叔这边请。”白检瞪了白星凡一眼,请两位客人出了饭厅去偏厅小坐。   白步海待两位老朋友走远了,禀退下人,厉声问道:“我给你说过,你是朝廷的官员,对于政敌可以使阳谋,但绝对不许使阴谋!”   白星凡激动的道:“爷爷,孙儿已经掌握了云义黎男扮女装混入梨花观长居达九年的证据,也与十几名进士联名写了奏折,明个早朝在朝堂上揭露此事!”   他在长安书院整整被云义黎压了三年,有了云义黎,人人第一个说起的才子就是云义黎,而不是他。   他是出身名门的嫡长子,清清白白,科考一步步考中了状元。   云义黎这个什么下流东西,在梨花观里与无数的道姑香客厮混,凭着一张脸得到了董飞燕的青睐,成年之后又凭着一张脸得到了徐淼淼那个毒妇的垂爱,如今要名有名要地位有地位。   白步海冷声问道:“你从哪里得知的此事?”   “敏儿的表姨母被吕学进夫妻关在梨花观,发现了这个秘密,写密信告知了敏儿的生母。吕族的人知晓了此事,派人悄悄去查,竟是查出了这个天大的秘密,还从梨花观带回了两个人证。”白星凡自小就对爷爷、生父不会隐瞒任何事情。   吕敏的表姨母就是吕雅的大伯母,也是吕学进与赵氏的长儿媳。两年前此妇人被吕学进夫妻送到梨花观,就等吕瑜几个孙子孙女成了亲,把她休掉。   白步海板着脸问道:“吕族的人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你,让你领头去告云义黎?”   白星凡激动的道:“吕族的人是想利用我,但是孙儿跟云义黎在长安书院,只能有一人存在,另一人必须离开。”即生亮,何生瑜。既然有了他,老天爷为何还要弄出一个云义黎。   白步海反问道:“你在吕敏的身上吃了那么大的亏,还在跟长安的吕族这群小人交往?”   “敏儿对我是一片真心。”   “吕敏若是真心,就不该让你参与这件事!”白步海目光射出怒火,“云义黎是何人,你不知道还是吕敏不知道?”   “一个破败家族的小子,一个靠着女人上位的下流胚子而已。”   白步海喝道:“云族上下正气,比吕族强百倍,就是比我们家族也强许多。我不许你污蔑云族。云义黎是云族族长的嫡子,也是陛下唯一的最疼爱的妹妹的夫君,太子视为生母的姑姑的夫君。你刚才说的这两句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会引来杀身之祸。”   白星凡想到了已经将政权牢牢掌握于手中的李严及手段狠辣的李南,面露恐惧之色,嘴唇微张发不出声。   “我再问问你,徐郡公一家在陇地住在哪个村子?”   白星凡摇了摇头。   “永靖县的小梨村,距离梨花观不到七里路,徐郡公一家早就认识云义黎,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可是陛下不知道,云义黎是欺君之罪。”   “掩耳盗铃!愚蠢。”白步海目露失望之色。   “爷爷。”白星凡目光惊慌。在这个世上,他最崇拜的就是三朝元老的爷爷,人生的目标就是像爷爷一样能在朝堂上三辈屹立不倒。   “你在书院呆得太久了,被那些只知道风花雪月的文人墨客影响太深。今日你与我去面圣。我要让你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陛下是怎么评价云义黎,让你看清楚你的政治眼光及才华与云义黎的差距有多么巨大。”   “是。”   “把你的奏折、两个证人都带上,这就跟我入宫。”白步海去跟两位老朋友打了个招呼,说有要事入宫面圣,就带着白星凡去了皇宫宣政殿。   李严正在与两位大臣商议国事,就让白步海祖孙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李南从东宫赶至,阴冷的目光扫过白步海祖孙二人,落在了白星凡身上。   白星凡仿佛被一头凶恶的老虎盯上,脊背冒出寒气。   白步海恭敬鞠躬行礼,道:“老臣擒孙儿见过太子殿下。”   李南面色恢复如常,微笑道:“太师带着白博士兴冲冲入宫,看来是为了与我父皇商谈提前迎娶我二妹的事。”话毕,不等二人答话,就进了御书房。   白步海拍了拍有如惊弓之鸟的白星凡肩膀,低声道:“这次与你联名上奏折的人当中肯定已经有人向太子禀报过了。”   白星凡目光黯淡。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很不好受。   太监高声道:“陛下传召白太师、白博士。”   祖孙二人进了御书房,里面只剩下李严与李南。   李严坐在书桌前的太师椅,面色有些复杂。李南坐在书桌下面的高脚圆凳,只是抬了抬眼皮。   白星凡在科考结束之后就去长安书院当博士教书,见到李严的见数屈指可数。   此时,他在李严的帝威之下,大气都不敢出,   “陛下,老臣与老臣的孙儿有关您家事的事情禀报。”   “家事?”   白步海低声道:“是。老臣的孙儿与一群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意中得到了一个消息,金城梨花观有道姑谣传,徐郡主的夫君云义黎曾经在观里隐居数年。”   李严缓缓道:“当年朕的妹夫年仅四岁,为存活下去,逃到梨花观,被观里的观主收留。此事朕早就知晓了。”   白步海道:“是。”   李严冷声道:“梨花观离长安几千里之遥,有人为了攻击朕,把主意打到了朕的家人身上,竟是连朕的妹夫幼年的事也利用上,其心可诛!”   白星凡听到其心可诛四字,心惊胆颤。   白步海比李严还气愤,怒道:“是。这些人真是无孔不入,为了攻击陛下用尽手段,竟是教唆老臣的孙儿及一些不懂政事的文士联名上奏折告云义黎。”   白星凡低着头听到祖父的提示,双手呈上联名弹劾云义黎的奏折。   李严看过之后,面色大变,把奏折丢给了李南。   白星凡忍不住抬头望了李严一眼,见他虎目圆瞪,放于书桌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正是在压抑怒火。   白步海低声道:“老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赶紧带着孙儿进宫向陛下禀报,现在两名梨花观的道姑就在皇宫西门外,由老臣的四个家奴看守。”   “陛下,两名道姑就交给儿臣了。”李南目射凶光将奏折放于怀里,起身朝白步海点了点头,又朝白星凡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快步离开。   “朕的义黎,是国之栋梁,未来的能臣,几年前写的奏折就令满朝文武为之敬佩感动,这两年为朕、六部、边防军队写的几十篇公文无一不是精品,无一不被文人当成范文学习。他的《辣椒赋》被百姓背诵传唱,大江南北都知道他的名字。”   白步海夸赞道:“是。云义黎学富五车,且经常为陛下及各部分忧。”   李严有些激动的道:“朕的妹妹那么好,那么善良聪慧,朕认为天底下只有义黎才能配得上她。”   “郡主与云义黎是极好的姻缘。”   李严温声道:“白爱卿,此事朕要谢谢你与星凡。”   白步海连忙道:“老臣与孙儿愿意为陛下分忧。”   “其实你不来找朕,朕也会召见你说此事……明个早朝朕会提此事,白爱卿就再说一回。”   “是。陛下英明。”   李严口谕赐白府一些珠宝,白步海与白星凡磕头之后退下。   祖孙二人骑马出了皇宫,白步海扭头见白星凡目光呆滞,问道:“你脑子还在脖子上面,你怕什么?”   “爷,奏折上面除了孙儿,还有十四人。他们……”   白步海道:“都不会有事。我刚才说的清楚明白,你们都是被利用的人。陛下是仁君,太子也是有慈悲之心,不会伤害你们。”   “爷,孙儿错了。”   “唉,你被我保护的太好了。”   云府。   东宫来人向徐淼淼报信,“太子殿下说,明个早朝陛下就会将云族长当年奉命隐居梨花观的事公布于众,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徐淼淼心一怵。   如今当事人云义黎正在会试考场,要是能问问他本人的意思就好了。   “郡主,您意下如何?”   徐淼淼缓缓道:“我听从陛下安排。”   她相信李严、李南。   哪怕万一云义黎出了什么事,因此事失去了官职,她也对他不离不弃。   夜晚变得非常漫长,徐淼淼独自在新房的大床上躺着,有些孤单,想起对她说话总是很温柔的夫君,不知他在会试场地的小屋里睡的可好,不知早朝会不会影响他的人生。   不知不觉,天亮了,秋日的晨光洒进卧房,明亮温暖。   徐淼淼伸出手掌,想要把晨光抓住。   秋高气爽。宣政殿,早朝。   李严待六部禀报完国事之后,令大太监宣读旨意。   第一道圣旨,高丽国向大唐国送来百万两金。大唐国被高丽国国王的诚意感动,特给高丽国的国王送出极品御赐天碗一只。两国友谊地久天长。   “一百万两金!”   “我大唐国的极品御赐天碗价值百万两金,是罗马帝国的天碗无数倍。”   “恭贺陛下!”   文武百官激动无比的贺喜声此起彼伏,最后汇成了“陛下万岁万万岁!”   李严仰天哈哈大笑之后,俯视极度亢奋的群臣,缓缓道:“朕昨个做了一梦,梦到扬州云族已过世的人来寻人,朕就问他寻得人是谁,他说寻得是当年在庶人李动面前说了几句话,保住了云族血脉的大恩人。”   文武百官窃窃私语。   白步海面露惊诧激动之色。   李严站起身来,望向白步海方向,“白爱卿,你就是扬州云族的恩人,当年庶人李动要下旨将云族满门抄斩,是你冒着生命危险,说了几句话劝服李动把旨意改成抄家。”   白步海以为当年默默做的好事,没有人知道,谁知被李严在早朝上宣布天下,热泪盈眶,道:“陛下,这是老臣应该做的。”   李严语气里带着感激,高声道:“当年庶人李动在位时,残害忠良,满朝文武都不敢反对,白爱卿是尚书令(正二品,管理奏折和传达命令),想尽办法为忠良保留了后代,除去扬州云族,还为尚、马族嫡系保留了血脉。”   “原来白太师做了这么多的好事。”   “白太师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此事,也不曾向扬州云族、尚族、马族嫡系邀功。”   文武百官望向白步海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尊敬。   白步海跪下大声道:“陛下,老臣有一事上奏!”   “准奏。”   白步海便慷慨激昂将有人教唆白星凡及十几位名士联名上书告云义黎的事说出来。   李严冷声道:“传召白星凡。”   白星凡早就在殿外等候,刚才已经听宫人传述了当年白步海给三族保下血脉的事,正在震惊之中,就被召到宣政殿。   李严问了白星凡几个问题,又把梨花观的被五花大绑受了一夜大刑的两个道姑宣上来。   李南道:“父皇,儿臣的人已经审问过了,这两个道姑刚进观不到半年,是受了林族余孽的银钱,混进去的专门打探消息的。”   “废后林雨珊的族人还没有死光?”   “我就知道肯定是林族的人在做乱。”   “林族就见不得我大唐国好。”   “林族真是阴毒,竟是对付陛下身边的亲人!”   李严激动的道:“当年朕的义黎才刚刚四岁,失去爷奶父母,是朕亲自把他从地牢里救出来,送到北地交付董飞燕代为抚养。董飞燕身在王府,府里府外都有庶人李动的密探,不得已把义黎送到梨花观男扮女装隐居长达几年。”   “陛下,您当年救了云义黎,如今他成为我大唐国的栋梁。”   “云义黎有大才,陛下当年真是救对人了。”   “云族后继有人,陛下也得到能臣。”   “陛下,云义黎奉旨男扮女装隐居梨花观,天下人不得非议。”   “请陛下下旨为云义黎正名,为梨花观正名。”   “陛下英明,请公示天下云义黎无罪。”   “陛下,万万不能让林族余孽的阴谋得逞,让我国少了一位能臣。”   户部、吏部、兵部、工部、刑部、礼部尚书及几十位官员纷纷出列下跪为云义黎请求免罪。   李南目光探究扫过吕文杰,见他犹豫了一下之后也跟着下跪。   “朕不是昏君,不会问罪义黎。朕要谢谢白爱卿、梨花观。宣旨,云义黎奉旨隐居梨花观,任何人不得非议,违者斩首示众。白步海,一身正气,替天子分忧,赐高品御赐天碗一只。梨花观庇护忠良,赐金匾一块。”   文武百官磕头谢恩。   退朝之后,白星凡有些失魂落魄的跟在被众位官员层层包围祝贺喜气洋洋的白步海身后。   “白太师,今个能去贵府瞧看高品御赐天碗否?”   “白太师,您可真是深得圣眷。”   “白太师,陛下知道你喜欢御赐天碗,这就赐你一只,还是高级的。”   “如今高级的御赐天碗在外面已经是十几万两金了。”   白步海哈哈大笑,众位官员说尽好话,就是不给瞧看高品御赐天碗。   他就是这么小气。   祖孙二人带着高级御赐天碗由御林军护送回到太师府之后,全族上下欢喜。   白步海让夫人找了块红色极品绸布缝一个小兜,把高品御赐天碗装进小兜,就挂在脖项上。   天碗比肉瘤子可轻多了。   “那你上早朝呢?”   白步海道:“这是陛下赏赐的天碗,我当然可以带着天碗上早朝。”人在碗在。   白星凡几次进来,都见白步海在哼着小曲坐在桌前欣赏着天碗,只有退下。   白步海扭头,很是自豪得意的问道:“凡儿,你是来瞧高品御赐天碗的吗?”   “爷,我是想问您一件事。”   “你进来问吧。”   “不是吕族吗,怎么太子在早朝上说是林皇后的家族?”   “你看太子说了林族之后,可有一人说要定云义黎的罪?”   “没有。”   “陛下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云义黎正名。至于吕族,这次肯定要付出代价。”   白星凡恍然大悟。   白步海问道:“满朝文武都为云义黎说话。如果此事换成你,有几人为你说话?”   白星凡满脸愧色。   “你去南地边防的县城任县令可好?”南地边防是海族的地盘,那里的县城地理位置差,人口复杂,非常不好治理。   若是能把南地边防的县城都治理好了,日后能去任何城府担任主官。   白星凡面色大变。   “云义黎若不是为了寻找族人,早就去边防从军立下赫赫战功。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抱负,难道就愿意天天沉沦于儿女情长的温柔乡之中?”   白星凡脸红耳赤,道:“孙儿一切全凭爷爷做主。”   “你是附马的身份,去了南地,海族肯定不会暗中害你。你只要不使阴谋,只要遇着事都摆在明面上跟海族谈,跟海族说南地边防是陛下的不是海族的,海族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是。”   “海英峰瞻前顾后,做事缩手缩脚,驻守南地边防,只是图一个稳字。他不会主动跟南地的部落开战开拓疆土,边防的各个县城还是安全的。”   “是。”   “你去写个奏折,请陛下派你去南地边防。我明个呈给陛下。”   “爷,我此去南地边防当县令,一任至少三年,不用尚二公主了?”   “三年之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定二公主等不及另嫁他人了。”   当日下午,吏部接到李严手写的圣旨,免去吕文杰太子太傅的官职,册封他为从二品的特进(文散官),实职正三品河北道都督,即日启程赴北平城府任职。   太子太傅是从二品,特进也是从二品,但是以后李南登基称帝,吕文杰就不会有帝师之名。   正三品的河北道都督原来就是吕族的人担任,李严把原任免掉官职。   这样以来,吕族失去了一个从二品太子太傅的职位。   东宫派人到吕族时,吕文杰正在赤红了眼跟嫡亲的兄长也就是吕族的少族长大吵特吵,甚至就要动手打架。   “太子曾经向您承诺,送您一个御赐天碗。如今太子兑现承诺。”赵大山呈上一个小漆盒,里面装有一只中品御赐天碗。   这是李南感激吕文杰几年来传授功课。   吕文杰欢喜激动的热泪盈眶。   “请您按照宫规交还东宫腰牌。”赵大山一句话把吕文杰打击的险些晕厥过去。   残阳如血。长安。会试考场。   科考的举人潮水般涌出考场大门,表情各异的朝等待多时的亲朋好友走去。   云义黎穿着一袭白衫,在人群之中鹤立鸡群。   林三弟大嗓门一吼,“主子,我们在这里!”   云义黎面色有些激动,高声道:“爹、哥哥、爱妻、弟弟,你们都来了。”   徐清林上前几步,目光关切的问道:“贤婿,考题策论难不难?”   云义黎微笑道:“不算难。”   徐淼淼有些担忧的问道:“义黎,你在考场里可曾遇到什么事?”   云义黎感觉到许许多多好奇探究的目光望了过来,想到一件事,面色微变,“上了马车再说。”   ------题外话------   本周愉快。   本月只有三天了。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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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二人进宫面圣道谢,又去东宫见了李南一家四口。   海丽荣有些激动的悄悄给徐淼淼道:“姑,今个吕文杰离开长安,太子不曾送行。”   每次吕文杰带着李南外出,吕族必会安排李南遇到族里的嫡女,用意非常明显。   李南没有告诉海丽荣,怕她生气,但是她是太子妃,有海族这个娘家,自是会有族人看到了立刻告诉她。   海丽荣对吕文杰、吕族恨之入骨。   徐淼淼冷声道:“吕族多次做出逾越之事,小南南忍无可忍放弃吕文杰,省得日后夹在中间我们与吕族之间不知帮哪边好。”   当年李严给李南找了几位先生,吕文杰只是其中之一,由于吕文杰出自吕族,被册封为太子太傅。   现在李严免去了吕文杰的太子太傅,也没有册封别人。   云义黎夫妻在东宫用了饭,歇息片刻就去了白府向白步海道谢。   白步海不以为然的笑道:“当时,老夫在那个位置上,也就是说了几句话的事,没有做什么。”   夫妻二人要给白步海下跪,被后者拼命的拦住,“老夫这条命还是郡主从鬼门关救出来的。”   白星凡特意被白步海叫来与云义黎道歉。   白步海指着面红耳赤的白星凡,“老夫的这个孙子,在义黎没有在长安出现之前,被人捧得已经找不到天南地北,后来义黎出现,发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是他好面子,虚荣心又重,这几年来在长安书院没少给义黎找绊子。”   老头子对于白星凡做的事都知道。   他就是想看看白星凡什么时候能够醒悟,直到这回白星凡差点被吕族的人挑拨教唆的做出了杀身之祸的大事,才不再等待,直接把白星凡带进宫、带上早朝去见识一下朝政的血雨腥风。   白星凡再次鞠躬行礼道:“云兄弟,以前对不住了。”   云义黎不管白星凡心里怎么想,至少后者表面上的姿态做出来了,当下接受后者的道歉。   白步海微笑道:“凡儿已经向陛下上了折子,过几日就要去南地边防。以后你们想见面都难了。”   白星凡脸色有些尴尬,“我爷爷要我去外地开开眼界。”   云义黎才是长安书院应该走的那个人,岂料白星凡竟是突然间要离开了。   这真是世事难料。   夫妻二人心情感慨的出了白府,白星凡还特意送至大门。   云义黎拱拱手道:“一路顺风!”   突然间,白星凡抓住了云义黎的袖子到一旁去,低声道:“云兄弟,你一直在寻找族人,正好我无意中得到一个消息,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   云义黎定定瞧着白星凡。   “我听人说,当年,你的族人被当地的官员上报死亡销了户,然后秘室卖到国外去了。”   云义黎肃容问道:“是何人所说?”   “我若是告诉你这个人是谁,我就成了小人。”   “那是什么地方的官员,我的族人又被卖到哪国?”   白星凡摆出一幅你爱信不信的表情,摊开双手,道:“你可以去查当年的长安、洛阳的官员,至于你的族人被卖到哪国去,就不知道了。”   云义黎鞠躬行礼感激道:“多谢白大哥!”   白星凡望着二人并肩骑马远去,目光羡慕。   云府。   徐淼淼问道:“白星凡的话可信吗?”   “不管真假,我都要派人查一查。”云义黎考中武榜眼两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族人,可是至今没有找到一个族人,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我这就派春兰去东宫一趟,让小南南的人帮着查。”   东宫这边安排人去查十几年前长安、洛阳管理官奴的官员,那边长安会试放榜。   放榜那日,人山人海。徐淼淼已经从宫里得到了消息,不过仍是要去现场亲眼目睹。   “第一名,云义黎,扬州云族!”   “这不是两年前的武榜眼云族长吗,他竟是又考中了文比会试的第一名!”   “扬州云族真是不得了,全族被抄家,这才恢复名誉几年,族里就出了这么厉害的人物。”   “我朝还没有一人同时考中文、武进士。云义黎真正是文武双全的奇才!”   “听说云义黎今年才十六岁。”   “自古英雄出少年。扬州云族的云义黎真是不得了!”   “前几日陛下在朝堂上为云义黎正名,说他四岁就失去族里所有成年的亲人,被陛下从地牢里解救送到北地梨花观过着很清苦的生活。”   “老天可终于开眼了,让扬州云族苦尽甘来。”   看榜的人当中十个有九个议论独占鳌头的云义黎,还有一个也是在听。   也有人心生妒忌,出言不逊,“云义黎是徐郡主的夫君,徐郡主可是陛下唯一的表妹。陛下看在徐郡主的面上,让云义黎会试也中了第一吧。”   “云义黎自幼在梨花观跟一群目不识丁的道姑生活,什么也不懂,怎会考取了会试第一?”   徐磊、林大、林二妹、林三弟等人的听力都远超常人,听到这些诋毁的话,自是当场就替云义黎辩解。   云义黎把徐磊几人叫到一边去,淡淡道:“公道自在人心,你们不要跟他们浪费口舌。”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甚至是一个神仙,能让所有的人都称好夸赞。   他只要对得起自己良心,才不会理会这些人的诋毁。   众人十分欢喜的回去,没一会儿,府外吹锣打鼓送喜报的衙役到了。   云义黎是第一名,又是徐淼淼的夫君,送喜报的衙役把动静闹得挺大,引得隔壁巨商邻居都出来瞧看。   “云族长,恭喜你,等你考中状元,我们吃你的状元红酒!”   “人生三大喜事之一,洞房花烛、金榜题名,今年云族长就有两件大喜事,真是让我等十分的羡慕!”   “咱们可都是街坊邻居,你考中会试第一,我们得到你家吃喜宴!”   众位巨商纷纷亲自前来道贺,有几人竟是替云府打赏了送喜报的衙役,这下把衙役喜得嘴都合不拢,又是说祝福的话,又是让人把锣鼓敲得更响,好不热闹。   相比之下,吕族的大门前不但没有衙役来送喜报,还有章御史的夫人在那里大骂。   吕彬的两个弟弟会试榜上无名,这次名落孙山,没有考中进士。   两个弟弟却因为想得太多,心思太杂,进了考场之后夜里失眠,导致发挥失常,没有考中。   吕彬让两个弟弟扰乱云义黎的心神,岂料结果反之。正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同一天同一个时辰,几千里之外,由女官金素当主考官的金城会试放榜。   同是姓吕的吕瑜,这几年跟着吕学进夫妻在金城,一直在金城书院读书,此次榜上名列第二名,将与前十名的考生一起进长安面圣参加殿试。   当年,吕族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吕学进夫妻,逼着吕学进脱离家族,自立门户。   吕族还想着用不了几年,吕学进的子孙在没有吕族的帮助之下,没有出头之日,到时就会求着回归家族。   这下吕学进的嫡长孙吕瑜考中了进士,且名次靠前,让等着看笑话的吕族再也不敢小瞧。   卢进率御林军护送金素及金城会试前十名长途跋涉至长安。   八月中旬的一天,艳阳高照。   皇宫宣政殿,大唐国举行李严登基之后的第二界文比科考的殿试。   长安、金城的五十名准进士在经过殿试的笔试之后,全部在宣政殿外的广场上等待消息。   身着红袍的大太监快走而至,高声宣读圣旨,被叫到人名的准进士出列排成一列。   一共十人。吕瑜站在倒数第二,云义黎在他的身后。   吕瑜刚才已经打量过云义黎,现在仍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道:想不到我会与淼淼的夫君争夺文比的状元。我已经输了淼淼。不能再把状元给他。   云义黎凤眸微眯。心道:原来前面的少年就是曾经追求爱妻的吕瑜。我能娶到爱妻,也能考中文状元。   十人昂首挺胸跟着大太监在余下准进士无比羡慕的目光之中走向决定人生命运的庄严巍峨的宣政殿。   他们一进入大殿,身着明黄色龙袍的李严带来的帝威深深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这还不算李南、各部尚书及考官带来的威势。   十人当中只有云义黎是第二次参加殿试,也只有他认得且跟所有的官员及李严、李南说过话。   云义黎是最为淡定冷静也是最有气度风采翩翩的准进士,没有之一。   刚才他的文章已经让众位官员折服,现在他的表现再次让众位官员心里大声叫好。   李严开始从第一人问起,有时严肃,有时微笑,但是答话的准进士都是战战兢兢满头大汗。   吕瑜有些结巴的答完之后,心里七上八下,甚至没有胆量扭头去看站在右侧的云义黎怎么回答。   李严走至云义黎身前,微笑道:“义黎不负众望,考进了殿试。甚好。”   云义黎眼帘低垂,恭敬的朗声答道:“寒窗苦读十载,只盼今日能够金榜题名。”两句话说出了在场准进士的心声,也说出了他在梨花观蛰伏的日子都在苦苦读书。   李严笑容渐收,肃容道:“朕记得上次你参加武比科考,在殿试时说你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族人。”   云义黎答道:“是。”寻找族人到现在也没有音讯,但是不后悔两年前在殿试那样的回答。   李严高声问道:“那么这次呢?”   大唐国的状元是标杆是精神领袖,不能只为了族人。   武状元要为国,文状元亦是如此。   众位官员均是心一怵。   李南朝云义黎轻轻摇摇头,无奈后者根本不抬头看他的暗示。   云义黎缓缓道:“陛下,此次学生参加文比科考的目的是为了有生之年创建大唐国的第一座武院。”   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以为听错了。   大唐国的书院都是朝廷耗费了许多的人力物力才建成。   云义黎竟然要自建一座武院!   “你的提议是极好。不过……创建武院可不是易事。”李严在这两年里,看过云义黎关于写的关于成立武院的重要性的奏折,没想到后者见朝廷不成立武院,就打算自己创建,真是胸怀大志。   云义黎朗声道:“建武院的银钱由学生的家族全部承担,师长也由学生负责去请,陛下只需给武院学成的子弟提供出路就行。”   “武院只教武?”   “武文都教,还教天文地理算数。”   “你想了多久?”   “两年前学生从北地的边防军队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思索此事。”   “朕看过你写的创建武院的奏折,也正在考虑之中。”   “学生准备先建武堂,慢慢扩大,多年之后经过朝廷考核之后升为武院。”   以个人、家族之力建立武院听上去不太可能,但是先建一座武堂,日积月累,面积、师资力量、学生慢慢增加,多年后还是有希望变成武院。   兵部尚书贺步立一百个相信云义黎能办成此事。   他生怕李严不同意,连忙走至,十分激动又讨好的道:“陛下,武院的学生学成之后经过考核,就都派到兵部来,有多少要多少,多多益善。”   大唐国的军队高层军官十个有九个出自军队世家,他们自幼在家族学堂读书,都识字且能写出文章。   这些人只是极少数而已。   有许多的中、低层的军官大字都不识一个,连官报、军机密信都看不了,经常把军令理解错了,轻则劳民伤财,重则延误战机打败仗影响到大战全局。   一直以来,大唐国的军队都急需大量的识字的中、低层军官。   李严仰天哈哈大笑,指着云义黎跟众位官员笑道:“朕点他做文状元,他却要去创建本朝第一座武院。”   李南大喜,高声道:“父皇英明。恭喜云族长成为新科状元!”   贺步立大声吼道:“陛下英明,万岁万万岁!”   一甲前三名,状元云义黎、榜眼吕瑜、探花是白星远的嫡堂弟。   圣旨到达云府,徐淼淼率众人接旨时,云义黎着红色状元袍,戴状元黑帽,身披红花,正在长安最繁华的大街游街接受万民祝贺。   时隔两年,云义黎的名字及扬州云族再次响响彻大唐国。   白星凡的奏折被李严让大太监在早朝上大声念出。   “准奏!”   “白状元胸怀大志,去了最艰苦的县城任县令,这一去至少三年。”   “白太师真是舍得。”   “二公主今年十三岁,再过三年十六岁,那时白状元从南地边防回长安,正好完婚。”   这年秋天,白星凡离开长安书院前往南地边防任县令之后,云义黎也离开了。   两位文状元各自有抱负,朝着人生理想前进。   文比科考落下帷幕没多久,皇室出了一件大事。   ------题外话------   上个月收月票一千票。本月的月票好少哦。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01 公主出国宫皂上市引轰动   宣政殿御书房。   李严坐在太师椅上,虎目紧闭,身前的桌上放着一封拆开的信,听到非常熟悉的脚步声靠近,长叹一口气,已是懒得开口说话,伸手指了指那封信。   李南一目十行看完信,心里冷笑,失声问道:“父皇,儿臣这就带御林军去追她,如何?”   这封信是被李严放逐到长安远郊石榴观的四公主李乐在一日之前所写。   李乐今年七岁,已经写得一笔好字,不过写给李严的信的内容是她离开大唐国去高丽国了。   李严虎目微睁,摇摇头道:“不用去。让她走。”   李南低声道:“父皇,李乐是我国堂堂的公主,一旦她走失去高丽国的消息传开,有损皇室尊严。”   李严冷声道:“我倒是忘记了林族的人无孔不入,他们肯定会利用李乐的公主身份跟高丽国做交易。”   李南接着道:“父皇,儿臣听说高丽国的王后半年前病逝,林族拐带李乐去高丽国,是不是想让李乐当上王后?”   “高丽国!”李严突然间猛的一拍桌子,怒道:“极品御赐天碗!”   李南惊诧问道:“父皇,您想到了什么?”   “难怪高丽国使者一下子拿出百万金,原来这笔巨金是林族所出。”李严对于没有搜查到林族几百年积攒的巨金耿耿于怀,想不到林族把这些巨金送给了高丽国。   李南面色倏变。   李严大声叫来大太监,高声道:“传旨,四公主李乐夭折厚葬。”从此大唐国再无四公主李乐一人。林族拐了李乐去高丽国,东山再起再攻回大唐国,门都没有。   李南挥挥手让大气都不敢出的大太监退下,“父皇,身子要紧,您息怒。”   李严面露疲惫,“我只当从未有过这个女儿。”   高丽国老头使者、林族带着极品御赐天碗已在大唐国与高丽国的边境等了十日,终于把李乐一行人等到了。   不到也等到了一个坏消息,李严下旨在各个城府贴公示宣布李乐已死。   高丽国老头使者已经向国王写了信禀报两国联姻的事,并得到了国王的大力夸赞,事已至此,绝对不能告诉国王,李乐已经在大唐国失去了公主的身份被假死的事。   李乐气质高贵,小小年纪生得极为妍丽,长大了绝对是个绝色美人。   她为了在高丽国能很快的适应王宫的生活,已经学了两个月的高丽话,但是却用大唐话道:“使者,本宫身上流着大唐国皇族李家的血,且是正统的皇族嫡公主。你们高丽只是一个很小的国家,要是不让本宫当王后,本宫就去别的国家!”   林族的族长道:“我们公主有极品御赐天碗做嫁妆,就是罗马帝国的皇后也当得。”   不错,百万金是林族替高丽国使者出的,为防止高丽国使者反悔,早就把极品御赐天碗藏好。   老头使者一听到手的极品御赐天碗要飞了,连忙陪着笑脸道:“我们国王非常仰慕公主,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迎娶公主当王后,绝对不会反悔。”   只要高丽国王宫的人不告诉国王,国王怎会知道李乐已经被李严一道圣旨变成了活死人。   月末,高丽国十六岁的国王与七岁的李乐在王宫举行盛大的婚礼。   极品御赐天碗做为李乐的嫁妆摆在醒目的地方,由一百个武功高强的王宫侍卫守护。   高丽国国力远不如大唐国,达官贵人的眼界也就跟大唐国北地城府贵人差不多。   他们哪曾见过极品御赐天碗这样的宝物,一个个都跟梦游仙境似的,回去之后,到处宣扬。   李乐年龄太小,不能侍寝,就把身边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奴婢送给国王。   高丽国的美女哪有大唐国的漂亮,见识也远远不如。   两个大奴婢把年少的国王迷得神魂颠倒。   李乐把两个大奴婢都封成美人,还让她们早点给国王生下子嗣。   国王见李乐这么大度,更加喜欢她,就顺了她的意,任命林族的一此人在国都当官。   林族的人很有才华,但是把才华都用到了钻营、阴谋上面,很快就在高丽国国都站住了跟脚,然后拉帮结派,慢慢的扩大势力,把持朝野。   李乐背后的林族渐渐强大,又得国王的宠爱,在王宫里面竟比国王的元王后还要有权势。这些都是后话。   在高丽国经商的大唐国商人把李乐嫁给高丽国国王的消息传到国内。   大唐国的各大家族就知道了,但是没有人傻到去问李严,李乐是真死还是假死,一致认为既然已下了圣旨,李乐就不存在于人世间,高丽国王后李乐并不是大唐国的公主。   一场秋雨一场寒,长安的晚秋说来就来,漫山的柿子全部黄了熟透了,枫叶也红了。   早晚的天气有些凉,东宫太子夫妻的一双儿女也穿上了厚的衣服,托徐淼淼的福,从生下来到现在,每次发烧都很快就被医好,没有受过什么罪,身子很康健。   两岁的小郡王李安昌早就会说话了,不过话说的不清楚,总像嘴里含着一颗糖,“安昌给姑奶奶磕头。”   徐淼淼梳着流云髻,穿着红裙,华贵艳美,伸手抱起跪在地毯上要磕头的李安昌,柔声道:“我的小宝贝,半个月不见,个子又长高了,真好。”   李南故意板着脸不满的道:“姑奶奶这么久不来看安昌,安昌还记得姑奶奶吗?”   “记得。”李安昌伸手去摸徐淼淼散发异香的头发,嘻嘻笑道:“姑奶奶香,好香香。”   海丽荣凑过来嗅了几下,十分惊讶好奇问道:“姑姑,你身上怎地这般香?”   徐淼淼笑道:“我用了宫皂沐浴。这次我给你们带来了宫皂,你们用用试试。”   李南也过来嗅了几下,眉开眼笑,惊喜道:“姑,咱们的宫皂可真香。”   徐淼淼抱着不停的乱动的李安昌坐下来,男娃就是顽皮,跟得了多动症一样,“不止香,还有亮肤美颜去污的效果。”   春兰呈上一个大漆盒,里面装着三十块大唐宫皂,有羊奶、大米两种香型,一打开漆盒,里面就飘散出怡人心神的香气。   海丽荣拿起一块大唐宫皂,每打一层包装,脸上就多一分惊喜,最后看到了宫皂的真面目,立刻被即特别又好闻的香气征服,兴奋的问道:“不是花香,这是什么做的?”   “姑,你别告诉她。”李南瞪了海丽荣一眼,“你娘家制弓的方子,能到处说吗?”   海丽荣面色羞红。   李南挑眉道:“你还别生气,这宫皂的买卖,原本没我什么事,姑姑想着给我有了安昌、紫英,以后还会有儿女,怕我没有银钱用,特意把我拉上。”   海丽荣忙道:“是。多谢姑。”   “丽荣只是随口问一句,你就说了这么多的话。”徐淼淼白了李南一眼,如今这家伙已经完全的把媳妇变成了夫奴,他说什么媳妇就做什么。   李南拍了拍海丽荣的手背,笑道:“一孕傻三年。我的丽荣就是这样。”   徐淼淼见海丽荣手里各攥着一块羊奶、大米的宫皂跃跃欲试的样子,顺势道:“你拿去洗一下脸、就知道宫皂好不好用了。”   海丽荣笑容满面,立刻去洁面。   一会儿,胖宫女低着头过来,轻声道:“太子、郡主,太子妃见宫皂好用,忍不住沐浴。”   徐淼淼见李南要发作,连忙道:“女为悦已者容。”   李南一听,哈哈大笑几声,让胖宫女把不停的在徐淼淼怀里拱啊拱动啊动的李安昌带去,让海丽荣给儿子也沐浴了。   “我今个来,还想问问你,云族的人可有消息?”   “没有。要是有,我早就上门告诉你与姑父。”   “十几年前长安、洛阳的那些官员都查不到什么了吗?”   “那些官员有的死了,有的去了外地。”   “唉,你说白凡星是不是骗你姑父?”   “这个很难说。”   徐淼淼目光有些黯淡,“还是查吧。你姑父等得,我也等得。”   “姑,姑父今个没来,可是在筹办武堂的事?”   “他在府里想武堂的事。”   “不能只想,得行动起来。”李南就差说干脆让我来帮姑父建武堂的话。   徐淼淼低声道:“他在给几位女先生写信,邀请她们来长安当武堂的先生。”   李南好奇的问道:“我姑父的女先生?”   徐淼淼答道:“一共有四位,她们都是潭州、金城、金陵书院前任院长的嫡女,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不比长安书院的博士差。”   “四位女先生都要请?”   “是。”   “为何舍近求远,不在长安书院请博士?”   “长安书院的博士也会请几位。你爷爷的好友司马博士已经答应来学堂教书。”   “甚好!”   “学堂分为小、中、高班,每班一上就是三年。小班只招六岁至八岁的孩童。中班只招九岁至十一岁小少年。高班只招十二岁至十四岁的少年。”   “我让丽荣再生个儿子,到时安昌六岁就送到姑父建的武堂读书。”   李严听闻徐淼淼来了,正好把紧急的国事处理完毕,就至东宫一起用午饭。   徐淼淼只字不提李乐,只说能让李严开心的事情,还给他送了一些宫皂。   李严得了宫皂,按照徐淼淼的暗示,回到宣政殿就赏赐给三位妃嫔。   三位妃嫔连忙使用宫皂,身上头发都弄得香喷喷,十分心喜,还给娘家的长辈送去几块使用。   海丽荣按照李南的指令把宫皂赏赐给东宫官员的夫人。这些夫人的品级虽然不高,但沾着东宫的光,在长安不被人小看,交际圈子很广。   她们用过宫皂之后,身上头发都带着异香,参加宴会一下子引起无数贵妇关注羡慕。   东宫制的宫皂就这样先在皇宫传至上流达官贵人。   天气渐冷,夜晚降霜,早晨起来树叶、草地上都挂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这个时候金城早就降雪冷得很,长安的气温却没低到能让老天爷下雪。   前两日,长安县县令胡全特意到云府向徐淼淼上交今年秋收的税金、粮册,禀报已经给从南地过来的一千多流民搭好了木棚,又说了往年冬季降雪冻死过百姓的隐患。   徐淼淼想了两日,有了主意,今个在云府的大厅接见去年年底从永靖县城来到沣河镇寻出路的邓村的邓族人。   “这个冬天,我给你们找了个活计,从明日起,你们跟着长安县的衙役去全县给百姓安火炕。”   想当年邓老八与王二宝凭着砌火炕的独门手艺,在方圆百里的永靖县都是有名有号的人物,还挣了数目十分可观的银钱。   如今徐淼淼看在这一年来邓族人老实本分又忠心,要把这个手艺教给他们。   邓族的人自是千恩万谢。   徐淼淼接着道:“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郡主尽管说就是。”   “是这样的……”   邓老三出了云府之后,跟儿子邓大树十分感慨的道:“你瞧,郡主都嫁人了,还惦记着我们这些穷亲戚。”   邓大树感激道:“可不是吗。郡主太心善了。”   小梨村的赵族人已经富得有银钱供娃上学堂了。这下终于轮到邓族人了。   这真是邓族人上辈子修来的天大的福气。   当日,徐淼淼把王二宝叫来,让他教会邓族的人砌火炕,再带着他们在长安县干三天的活。   胡全在长安县当县令的时间很短,人生地不熟。   县里的衙役都是老人,做事都非常圆滑,还爱沾百姓的便宜,甚至有时狐假虎威知法犯法欺压百姓。   前任县令武义临走时给这些衙役编造了许多胡全的坏话,让他们不要听胡全的命令,各自行事就是。   这些衙役也不是傻子,知道武义心怀忌恨,说的话也不靠谱,没有几人当真,但是对于胡全的命令执行的很慢,有时还讲条件要银钱。   胡全与师爷商量之后,就把最不听话的两个衙役免职了,在百姓当中设比武场新招了两个衙役,其余的老衙役见状就老实些了。   胡全召集所有官员及衙役,高声道:“郡主有令,在本县的富户人家试装火炕。今个起先给县衙门的各位官员府里安装火炕,费用由各位官员出。”   县衙门的官员除去县令,还有师爷、捕头、仵作等。   邓族的人在王二宝的带领下给众位官员的家里砌好了火炕,按照徐淼淼事先嘱咐过的,只收了他们三分之一的成本费用。   这些官员都没有听说过火炕,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刚开始觉得花银钱砌火炕不值得,心里有些抵触。   等到火炕用起来,才发现作用很大,不费柴火,比用火盆烧木炭还干净省银钱多了。   家里的长辈及夫人都对火炕赞不绝口。   这下他们才对徐淼淼心生感激,连着对胡全都有了几分敬意。   胡全见效果显著,接着下令道:“明个就给衙门的衙役、捕快安装火炕。”   有两个衙役已经二十几岁了仍是打着光棍没有娶到老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往年冬天天最冷时盖两床被子熬一夜就得了。   “我家不想砌火炕。”   “我就一个人,身子骨比牛还壮,根本不怕冷,我家就不用砌火炕了。”   两个衙役想省下两百个铜钱买酒肉吃,不准备砌火炕。   师爷得知之后,特意把两个衙役叫过来,指着他们的鼻子气呼呼的道:“没有梧桐树,怎么引来金凤凰?活该你们这把年纪了还没娶到婆娘?”   两个衙役莫名其妙,“师爷,我们娶不到婆娘跟砌火炕有什么关系?”   师爷板着脸道:“到了冬天,外头寒冷似冰,你们两个的家里要是温暖如春,人人都会觉得你们家里好。本师爷就把话撂下,你们就等着媒婆上门来说亲事吧!”   两个衙役傻笑道:“砌火炕就有小女子愿意嫁给我?”   “天下有这样好的事?”   师爷跟两个衙役也是比较惯了,挥手骂道:“你们两个爱信不信。滚一边去。”   两个衙役嘿嘿笑着觉得有道理,就把银钱交了砌火炕。   没过多久天冷下起雪,就有外县的媒婆上门给两个衙役说亲事,女方是外县小商户的女儿,都是清清白白初婚的大姑娘,二八芳龄,不过嫁过来有条件,要把患风湿的长辈带过来住火炕屋。   两个衙役特意去外县打听,情况属实,大喜之下就同意了亲事,同一天迎亲事摆喜宴。自此两个衙役对胡全及师爷感恩戴德,做事十分上心,这些是后话。   邓族人在长安县砌火炕干得热火朝天,别的县的富户人家得知后,就到长安县的富户人家见识一下火炕,然后纷纷出高价去请邓族人安火炕。   邓老三全部拒绝,“我们向郡主保证,先把长安县的火炕砌好了,再去外县。”   原来徐淼淼早就料到火炕会得到各县富户人家的青睐,特意嘱咐过邓族人,让他们先以成本价把本县的火炕砌好,再去外县以原价砌火炕挣银钱。   以成本价给长安县的百姓砌火炕,未经她允许不得将砌火炕手艺传授外人,砌火炕的利润三成归她。这就是徐淼淼向邓族人提的条件。   徐淼淼的银钱几辈子都用不完,却是懂得碗米养恩人担米养仇人的道理,对赵族、邓族的人一视同仁,不会白白给他们好处,都会让他们付出一些。   腊月,长安的东市中间的的街道的最好的商铺位置,一家名叫大唐国皂铺悄无声息的开了。   开张的当天只放了九挂鞭炮而已,里面的宫皂价格昂贵,一块皂能在东市体面的酒楼吃一顿有酒有肉的饭菜,谁知天天前来购买宫皂的客人络绎不绝。   包装奢华的宫皂,散发出怡人心脾的香气,使用之后肌肤头发皆带香气,成为贵族男女的最爱。   云义黎寻找云族的族人的事再次传开。   几个久驻长安的外国巨商自是不会放过这个巨大的商机,通过马珞书找到了云义黎夫妻,分批次购买了几千块大唐东宫皂运至万里迢迢的家乡售卖给各国的贵族。   云义黎寻找云族族人的事就这样通过宫皂的包装宣纸字画传遍了天下。   在一个下雪的寒冷的傍晚,李南骑马来到了云府,带来了云族人的消息。   正如白星凡所说,当年长安、洛阳的几位官员为了获取暴利,把云族十几个未成年的小孩子悄悄的卖给了几位外国驻长安的官员及巨商,然后做假说他们都夭折了。   这些小孩子最远的被卖到了罗马帝国,最近的被卖到了匈奴国。   买小孩子的外国官员有恋童癖,云族的小孩子生得太好看,落在他们手里凶多吉少,九成九已经没命了。   买小孩子的几个巨商,有一个曾经受过云族的恩惠,为了给云族留下血脉,把云族小孩子买走,还有几个是见云族小孩子会弹琴,把他们买回去养大当琴伎招待客人。   族人的下落终于有了线索,虽然这个线索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但是比没有的强。   徐淼淼道:“我们正好刚把宫皂卖给外国的巨商,可以通过他们找族人。”   李南道:“姑父,我明个召见各国使者,让他们给各国写信寻找你的族人。”   云义黎等李南走之后,“爱妻,你在给表嫂的信里不要提此事。”前几天董飞燕来信有了身孕。云义黎不想让她为了族人的事分神影响腹中胎儿。   徐淼淼柔声道:“好。我不会告诉她。让她担心牵挂。”   年前,一支带着一百多车战利品的彪悍军队浩浩荡荡的进了长安。   ------题外话------   本月最后一天。   非常感谢亲们本月的订阅、送钻花票支持,我在作者后台都能够看到!每人抱抱!   本文第一卷还有十一章就结束了,第二卷是一对一的女尊古言种田文。希望亲们能够继续喜欢并支持!   ☆、202 金鞭打恶奴夫妻不畏强权   大唐剿匪军结束了今年的剿匪任务凯旋而归。这已经不是大唐剿匪军头一次得胜返回国都。   长安老百姓纷纷从家里走出来,到飘着大雪的寒冷街道夹道迎接威名远播的大唐剿匪军。   主帅海青滇经历了几年的大大小小剿匪战役,已经成长为新的一代少年将军。   他的四位副将同样久经杀场,成长为军队里的新生力将军。   早朝,宣政殿。   海青滇与四位副将把今年剿匪得到的一百多车战利品献给朝廷。这已是第二次了。   去年当他们献礼时,只是得到了李严的口头褒奖。   当时北地边防与匈奴国的战争正打得如火如荼,李严及文武百官的心思都放在了北地边防军队上面,没有过多的精力关注大唐剿匪军。   此次,李严龙颜大悦,当即按照兵部统计的军功,册封海青滇爵位正四品上的长安伯,实职官职正四品上忠武将军。   册封四位副将爵位伯爷正四品上,实职官职从四品上宣威将军。   五少年皆封爵,给三大国公府争了很大的荣耀。   之前不看好大唐剿匪军的几十位官员这下又气又妒,不过军功摆在那里,也无话可说。   海青滇回到国公府与亲人团聚,到了晚上与已经及笄的娇妻吕雅圆房,喜上加喜。   次日,新出炉的五位伯爷带着重礼去云府道谢。   海青滇的皮肤呈古铜色,桃花眼射放的目光坚韧,完全没有以前小白脸的模样,不能说脱胎换骨的变化,也是变为十分成熟顶天立地男子汉。   另外四位伯爷皮肤都晒得黝黑。   海青滇看到了快一年不见已经成亲的徐淼淼变得更加美丽,心里默默祝福,感激道:“姐姐、姐夫,请受我们五人一拜!”   当初,云义黎向海青滇出的主意,让海青滇去剿匪,徐淼淼分文不收提供医药,使得大唐剿匪军伤亡率大大降低。   夫妻二人是五位伯爷的恩人。   云义黎连忙双手扶起昔日的情敌兼现在的表弟海青滇,笑道:“先别忙着拜谢。我这有一事正要找你们。”   海青滇朗声道:“有事尽管直说。”   云义黎环视五人,缓缓道:“我在郊外建一座长安武堂,想请你们到武堂当先生教学生。”   “好。”   “没问题!”   “我还正愁土匪剿完了没事可做,这下好了,你给我找来事做了。”   “云兄弟的动作可真快,殿试这才过去不到百日,你就已经建好一座武堂。”   “咱们兄弟关系没得说,你让我干啥就干啥!”   五人兴致勃勃,一致答应。   徐淼淼微笑道:“你们别答应的太早,先听听他对武堂先生的规矩再说。”   海青滇疑惑道:“姐夫,规矩什么的不是只针对学生吗,你为何给先生还立了规矩?”   云义黎并不解释,只是挑眉道:“我会带头遵守规矩。”   海青滇见四人均点头,便道:“既然姐夫都能遵守,我们也能。”   云义黎唇角上翘,高声道:“那就说定了,明年二月一日武堂正式开课,我会提前七日知会你们。”   “你们真有口福,今个府里有海鲜。”徐淼淼盛情留五人用午饭。   海鲜是马珞书送来的。这几年马珞书的的马家鞋已经卖遍大唐国,海鲜生意也做的小有规模。长安的富贵人家吃的海鲜大都从马家海鲜铺子里买。   海青滇桃花眼一亮,有些激动的道:“姐,我为了中午能在你家多吃点,早饭都吃得极少。”   他自从吃过徐淼淼做的水煮鱼、香辣虾、剁椒鱼头就念念不忘。这一年在外剿匪,好几次做梦梦见吃到,醒来时嘴角一串口水。   四个伯爷均道:“郡主,我昨晚在府里吃了海鲜,可是那味道比上次在你娘家吃的口味差远了。”   “不止是海鲜,别的菜也不如你娘家的厨子做的好吃。”   徐淼淼也是高兴,便道:“你们年前去我娘家吃饭,那天的厨子是小青,今个我亲自下厨。”   云义黎连忙道:“爱妻,那就劳烦你了。”   这一声爱妻叫得非常自然,直把五人听得都呆了一下,待徐淼淼出了大厅,均是打趣云义黎。   云义黎指着五人笑道:“你们吃了我爱妻亲手做的饭菜,开春可得好好给我上工干活!”   海青滇苦笑着摇摇头:“状元郎拳头那么硬,我们几个谁敢不干活?”当年他可是被云义黎打得鼻青脸肿,痛了好几天。   过了一会儿,马珞书竟是来了,还把龙凤胎也带过来了,“义黎、郡主,我怕过年你们太忙,就提前给你们拜年。”   徐淼淼笑道:“你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昨个你送的海鲜还没有吃完。”   马珞书待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义黎,你姐姐一家过年回长安吗?”自从听到云曼婷的琴再看到她的人,眼里再也看不了别的女子。   虽然提亲失败,但是不气馁。只要云曼婷没有嫁人,他就有希望。他是个长情的人,也有的是耐心等得。   云义黎直言道:“我姐姐三年之内不会回长安。”   客人用过非常丰盛的午饭之后就走了。客走主安。云义黎夫妻也去午休。   谁知刚睡着,春兰就在外面敲门,“郡主,长安县来人有急事禀报。”   来得人是长安县衙门的师爷,满脸焦急,跪下磕头之后便道:“郡主,县里出了事,聚友赌场大火,死三人伤十二人,放火者是一个老赌棍的婆娘,此妇放了火之后就在家里自尽了。”   大过年的出了这样的大案,整个长安县都陷于不安定的状态之中。   徐淼淼板着脸问道:“赌场戒备森严,一个女子怎么放火把赌场焚烧?”   师爷连忙道:“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大唐国各个城府县城都有私人开的青楼、赌场。   长安县的聚友赌场是丁国公府的嫡系一支开的。每个月都能收入近千两银钱,是个小聚宝盆。   不过赌场的名声非常不好听,时常有赌鬼在里面输的连裤子都没了,就卖地卖房卖老婆儿女。   这次放火烧赌场的妇人叫曲氏,是个秀才的女儿,嫁的夫君也是个秀才,姓赵名轼。   几年前,赵轼参加府试失败没有考上举人,就被人撺掇着赌银钱,开始只是去路边的散摊子,几个铜钱的赌,后来就发展到进赌场,几百个铜钱的赌。   赵家祖上的几十亩田都被赵轼赌输了。   半个月前,赵轼把曲氏陪嫁带过来的两个奴婢及嫁妆都在聚友赌场赌输了。   两个奴婢是曲氏从小到大的玩伴,不能说情同姐妹,也是感情极好。   曲氏失了嫁妆都没有失去两个奴婢那么气愤。   前个赵轼又悄悄的去了聚友赌场,这次把房契输掉了,还把曲氏的身子输了,过了年曲氏得去陪赌场的两个赌鬼睡三晚。   他回家不敢跟曲氏说,睡觉说梦话时说了出来。   曲氏气得要死。   她想着横竖不过是一死,不如把聚友赌场给毁掉,让长安县少一个毒瘤。   曲氏一直识字,从杂书里看到鞭炮多了可以燃成大火,就去集市买了许多的鞭炮,把鞭炮都拆开,取出里面的药粉,到了晚上将药粉撒在聚友赌场的外面,今个一早扮成男子进了赌场,悄悄把药粉撒在大厅及各处。   等到上午人多时,她在赌场里面放了火,第一个逃出去,又在外面把火放了,里外都燃起大火。   赌场的人的全部往外跑,年青的跑了出来,年岁大的身体弱的一着急就晕倒过去倒在火里,吸了过多的烟就死了。   等县里的衙役及众人把火扑灭,已有三人死亡。   曲氏回到家里就上吊自尽。赵轼从外面回来时看到她的尸首,吓坏了连忙报官。   衙役到了赵家,赵轼这才看到曲氏放在不远处桌边的遗书,才知道聚友赌场的火是曲氏放的。   如今赵轼做为纵火案帮凶的嫌疑人已经下了长安县的牢房,就等着胡全审问。   师父说完之后,特意提醒道:“郡主,小的来您这里时,丁府的人已经赶到聚友赌场。”   徐淼淼肃容道:“春兰与林大带着我的除恶金鞭及百两白银去长安县,把白银给丁府的人,让他们交出赌场的地契离开长安县,若敢不从,直接用除恶金鞭打人。”   丁府的聚友赌场在长安县赚了几万两的银钱。   此次出了这么大的纵火命案,徐淼淼没有追究责任就是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   若是丁府执迷不悟,还想继续开聚友赌场,那就别怪徐淼淼以势压人逼迫他们滚蛋。   云义黎起身道:“爱妻,我跟他们去一趟长安县。”   “你?”   云义黎柔声道:“我去探望伤亡人员的家眷。”还想彻查此事,看看有没有人在里面兴风作浪。   “也是。”徐淼淼心里怜悯同情的是那些赌鬼的家眷。赌鬼活着家眷每日过提心吊胆的生活,赌鬼死了,家眷还得给他守几年孝。   一个家庭一旦有人沾了赌,就失去了幸福,所有的家庭成员都跟着坠入深渊。   师爷一听心里大喜,连忙谢恩。   几人立刻骑马出府去了长安县。   到了晚上,云义黎没有回长安,却让派林大带回一份奏折。   林大蹙眉道:“郡主,丁府的人嫌百两银钱少了不肯走,主子就让春兰用除恶金鞭打了丁府四个看守赌场的恶奴。丁府的人拿了银钱非常气愤的走了。主子说明个早朝丁家可能会弹劾您,这是主子写的奏折,请您过目之后送到东宫,若明个丁家告您,就把这本奏折呈给陛下。”   徐淼淼得了除恶金鞭之后,第一次使用是在金城琰王府,时隔几年,这是第二次使用,打了皇亲国戚的丁国公府里的恶奴。   长安县的百姓对聚友赌场的恶奴被打,个个拍手叫好。   可是徐淼淼与云族通过此事就与势力庞大的丁国公府成了对头。   徐淼淼看完奏折,想了想并没有送往东宫,而是派人抄了一份去给海国公府的丁彩霞送去。   徐淼淼跟丁国公府的人并不是很熟悉,包括今个中午来府里吃海鲜的丁伯爷。   她只跟出身于国公府且是丁国公嫡女的丁彩霞相熟。丁国公是海丽荣的姥爷。   她看的是海丽荣的面子。   深夜,丁府。   已经出嫁许多年的丁彩霞还是第一次三更半夜的回娘家,陪同她回来的是夫君海乐康。   七十三岁的丁胜强被女儿女婿从热呼呼的被窝里叫了起来,披着外衣就走出来,问道:“出了什么大事?”   丁彩霞反问道:“爹,今个长安县出了事,族里可有人告诉您?”   丁胜强蹙眉道:“你说的可是徐家丫头派人拿金鞭打了咱们府里小十三的事?”   丁胜强的嫡庶孙有几十个,嫡孙个个都记得,庶孙有出息的记得。   这个小十三是嫡孙,今年二十一岁,喜欢经商做买卖,常年跑外地,每年过年才在府里。   小十三开赌场的事曾经给丁胜强说过。   当时丁胜强反对,但是小十三说赌场跟普通的买卖没什么区别,儿子与媳妇都同意,丁胜强也就同意。   这不今个下午小十三受重伤被下人抬着回来了,说是云族看上了聚义赌场,只花了一百两银钱就想把赌场买走,他不同意,说至少给一千两银钱,云族一生气就狗仗人势拿着除恶金鞭把他打成重伤,还骂骂咧咧说国公府算什么。   如果云族只是要赌场,这口气丁胜强就忍了,可是把嫡孙小十三打成重伤了,还公然侮辱国公府,简直是无法忍受。   晚上,小十三的生父、生母及妻儿一起跪求丁胜强告云义黎夫妻为小十三报仇。   海乐康瘦高个子,模样随了生母赵氏,皮肤白净,看着是个斯文人,实则是名非常骁勇的武将,脾气急但是心思细腻,道:“爹,淼淼派人拿除恶金鞭打得是下人,可没有打小十三。”   丁彩霞急道:“爹,郡主没有去长安县,去的是她的夫君云族长及陛下赐给她的大宫女春兰。云族长令春兰拿金鞭打的是赌场的门奴,丝毫不曾打小十三。此事长安县人人皆知。您是不是误会了?”   一边是儿子儿媳孙子,一边是女儿女婿,到底谁说的是实话?丁胜强目光疑惑。   海乐康问道:“小十三可是求您明个上奏折告淼淼两口子?”   “求了。我也同意了。”丁胜强到底是当了许多年的国公爷,立刻高声道:“来人,把小十三给老子抬过来。”   那边下人去传丁十三,这边海乐康夫妻先是说了事情经过,然后把云义黎写的奏折手抄版让丁胜强过目。   奏折上面压根不提国公府这些年利用聚友赌场赚了多少银钱,而是列下长安县有多少户人家因为聚友赌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在最后说长安县是徐淼淼的封地,按照《大唐国律法》,封地的一切商事都由徐淼淼说了算。   丁胜强特意数了数奏折上面列下的人家,共有二十一户,每户最少算四口人,也是近百口人。   堂堂的国公府利用赌场掠夺百姓的财富乃至生命。   可以想象这封奏折要是上了朝堂,将会让国公府几百年积攒的好名声毁于一旦,还会引发文武百官的弹劾。   这还只是在朝堂之上,要是传到了民间,长安乃至整个大唐国的百姓都会唾骂国公府。   海乐康见老丈人拿着宣纸粗大的双手不停的颤抖,很是担忧的问道:“爹,淼淼两口子这是先礼后兵了,您看您明个还上早朝告她们吗?”   丁胜强怒道:“告个屁。”哪怕丁十三被打的事是真,那也活该被打。   很快,一个奴仆背着面色苍白的丁十三进来了。   丁胜强瞪眼道:“小十三,你把今个下午给我说的话给你姑姑、姑父再说一遍。”   丁十三目光闪烁,失声道:“姑姑、姑父,侄儿被云族的人拿着除恶金鞭打了。云族的人想要抢夺侄儿名下的赌场。”   海乐康正要开口,丁胜强抬手禁止,亲自上前给丁十三验伤。   丁彩霞直摇头叹气。   半夜三更,丁十三凄惨的叫喊声响彻国公府。   丁胜强亲自施家法,拿着一棍能把人屁股打出血的藤棍把丁十三狠狠的打了四十下。   不但如此,丁胜强还把所有的嫡庶孙子统统叫来观看打人的全部过程。   “自己把自己弄伤,骗老子是除恶金鞭打的!”   “说什么赌场赚得都是富贵人家的银钱,不会出人命,也不会出乱子。赌场死了那么多人,快跟老子在战场上杀的人一样多!”   “老子活了这么大把岁数,还从来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   “你这个混账东西,差点把整个国公府的人全部害了!”   “谁给你的胆子,老子的家族前世跟你有什么怨有什么仇,你这么来害老子!”   丁十三的生父跪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丁十三的生母赶过来,“爹,您要打就打媳妇吧,别把十三打死了。”   丁胜强指着儿媳妇也就是丁彩霞的嫡嫂,骂道:“你滚!一年不许进国公府!”   丁十三的生父失声道:“爹!”   丁胜强吼道:“你立刻给我去外地的军中,三年不许进国公府!这三年内,老子就算死了,也不许你回来奔丧!”   这话说的非常重了。在场的人无不噤若寒蝉。   丁十三的生母被几个孔武的婆子拉走了。丁十三的生父低头落泪。   丁彩霞热泪盈眶,劝道:“爹,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老子死不了,死了也得被他们气的从棺材里面爬出来。”丁胜强完全不管丁十三的死活,打累了才把藤鞭一丢,“把这个混帐带走,老子活着一天,他就别想进府!”   他老了大限将至,无法永远守护着家族的子子孙孙。希望今个重惩儿子、儿媳及十三孙子,能够让族人警醒。   丁彩霞夫妻扶着丁胜强回卧房。   老人家气极睡不着,跟女儿女婿骂不争气的儿孙。   海乐康低头喃喃道:“我们家族也是一样。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不前些天,他的小儿子为了纳贵妾的事与小儿媳大吵一架,小儿媳一气之下带着孙子回娘家去了。   丁彩霞长叹一声,道:“爹,您怎么总说不好的,怎么不说好的,小六是大唐剿匪军的副将,立下赫赫战功,被陛下封为伯爷。”   丁胜强听到丁小六的名字,脸上立刻有了神采,想到也是今个丁小六回府跟他说,在云府吃了海鲜宴,还透露当初五人去剿匪还是云义黎出谋划策。   “爹,您想什么呢?”   “云义黎那个孩子是极好的。徐家丫头有眼光。”可惜几十个子孙里面没有一人有云义黎的才华。   海乐康缓缓道:“明个我与彩霞去云府一趟谢谢淼淼。”按着云义黎的行事风格,才不会对丁国公府先礼后兵。这奏折的手抄本还是徐淼淼给的。   两日后的午后,云义黎终于返回云府,进府直奔徐淼淼的卧房。   “爱妻,让你久等了。”   “是不是事情很棘手?”   “那倒不是。”再棘手云义黎也处理好了。   长安县夺了赵轼的功名,把他赶出长安县。   在暗中教唆并在赌场帮助曲氏放火的人是被胡全辞退的一个老衙役。   这个老衙役收了前任县令武义的银钱,专门跟胡全作对,离开衙门之后,怀恨在心,一直寻机机会报仇,直到遇到了曲氏。   老衙役被杖打五十,流放三千里的南地。   丁族栽了这么大的跟头,藏在后面的武义岂能有好下场,因丁族当了官,也因丁族丢了官,还被丁族的人打成了不能下地的残废,被家人嫌弃,大冬天又冷又饿死了。这是后话。   “我思前想后还是不想跟丁家撕破脸,不想让丽荣与小南南夹在中间难做。我把你写的奏折抄了一份交给三舅娘。”   “你做的对。我当时正在气头上,只想着如果丁府不罢休,就让他们栽个大大的跟头,把国公府的金匾也丢了。”云义黎想到那么多百姓跪在冰冷的雪地里磕头哭诉聚义赌场犯下的恶行,凤眸目光犀利。   徐淼淼下了床,给云义黎脱下狐狸皮毛的蓝色斗篷,柔声道:“县里只有这一家大赌场,别的赌场规模不大,我看开春之前都把它们清理了。”   “你我心有灵犀。我已让胡全在衙门门口张贴告示,年前所有赌场退出长安县,违者没收所有财产。”   “好。你比我动作还要快。”   “赌场多开一天,就有人在里面输的倾家荡产。我是可怜那些赌棍的家眷。”   “用过午饭了吗?”   “没有。”   “我去吩咐人做你爱吃的鸡。”   “我先吃了你再吃别的。”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云义黎终于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夫妻二人以为此事至此结束,谁知……   ------题外话------   上个月我们落后就因为一开始的几天就放松没有投月票。   这个月亲们只有一有票就投给本文。谢!   ☆、203 夫妻皇宫吃宴遇妃子阴谋   年前,做为后宫第一人的丁淑妃每到此时都倍感孤独,分外思念亲人,就派宫人召见丁族嫡系的众位夫人入宫。   往年嫡系的众位夫人只要在长安,一个不少的都会到。   今年丁淑妃一看少了好几个人,就问起原由。   “府里的赌场出了事,爷爷大怒之下,开祠堂把所有开赌场的人都赶出长安。”   “头一个被赶走的是小十三的爹娘,紧接着小八、小九的爹娘,小五的爹娘,小十二的爹娘都被赶走了。”   “我们几个的儿子没有开赌场,不然今个也见不到你了。”   原来,丁族开赌场的嫡系庶系的有好几家,丁胜强一声命令,赌场全部关闭,这几家全部滚出长安,三年之内不得返回长安。   开春就是三年一届的武比,这几家连长安城门都进不了,他们的儿子自是参加不了武比。这才是丁胜对几家最大的惩罚。   丁胜强在国公府里说一不二,让谁滚蛋谁就得立刻滚蛋,不然等待他们的就是被逐出丁族。   这几家已经全部离开长安,这个年就在外地过了。说不上凄惨,但是也够憋屈的。   这件事在长安达官贵人的嘴里都传开了。   三大国公府只有丁族开赌场,海族、贺族的族规禁止开赌场。海华、贺轼族长都赞成丁胜强此举,还劝他把禁开赌场写进族规。   丁胜强准备年三十拜祭祖宗时,当着全族嫡庶系的面把禁开赌场写进族规。   众位贵妇说起此事时,面露惧色。   丁淑妃问道:“赌场那么赚银钱,为何大伯不让族里人开了?”   当年丁淑妃与马宏和离之后,女扮男装下江南游玩,还去了赌场,那个地方太刺激了,能够一夜暴富,也能一夜变成叫花子,记忆犹新。   后来丁淑妃做了李严的妃子,族里几家在长安周边的县城开赌场,每年年前这几家都给她送来金锭。   难怪今年都到现在了还没有收到一块金锭,原来赌场关了,几家也被丁胜强赶出了长安。   “此事说来话长。”   “最开始是小十三在长安县开的聚义赌场着火出了事。”   众位贵妇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   “天下的赌场多了,可是聚义赌场开在长安县,那是徐郡主的封地,一切都是徐郡主说了算。”   “不知道云族长在奏折里面写了什么内容,大伯族长看了之后大发雷霆,把家族的赌场全部关了。”   “娘娘,您就不要为此事劳神了。”   “此事已经过去。您不要多想。”   俗话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因身在此山中。外面的人都知道丁淑妃母女在后宫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也不得李严的宠爱,可是丁淑妃不这么认为。   徐淼淼是李严唯一的表妹,虽说不是亲妹,但如同亲妹,不然除恶金鞭、封郡主、赐封地、赐云锦等等,这一切的一切事实都完全证明徐淼淼在李严的心目中地位很高。   众位贵妃见丁淑妃面色不善,担心她为给丁族出头去找徐淼淼夫妻的麻烦。   丁淑妃把话听进去,点了点头。   众位贵妃走后,李昭仪、王美人过来给丁淑妃请安。   二女前几日都病了,昨个好了,今个就过来,也是对丁淑妃的尊重。毕竟这宫里丁淑妃的品级最高。   “姐姐刚见过亲人,怎么脸上没有笑容?”   “姐姐,我听宫人说,前些天你娘家的赌场出了点事,还让徐郡主动用了除恶金鞭打人。妹妹我就纳闷,除恶金鞭怎么打姐姐娘家的人呢?”   “除恶金鞭一出,四方惊动。唉,姐姐家颜面何在?”   “徐郡主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不想想姐姐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看在姐姐的面上,也得对姐姐娘家高抬贵手吧。”   二女你一句我一句的,把丁淑妃说的胸腔里的火焰一点点的点燃。   不过小半个时辰,丁淑妃就被气得决定要给徐淼淼一点颜色瞧瞧。   二公主李玉抄完《女诫》,过来陪丁淑妃一起用午饭,见她愁眉不展,问道:“母妃,出了何事?”   几个月前,白星凡离开长安去了南地当县令。   李玉是最后一个得知此事,大怒之下骑马出皇宫去白府质问白步海、白检,打了管家、砸了大厅的古董,把白步海气得晕厥过去,都请来太医救治。   李严下令李玉禁足,大婚之前不得出皇宫一步,违反就夺去公主封号,还罚她每天上午抄一遍《女诫》,不准别人替抄,抄完交给太子妃海丽荣检查。   刚才丁淑妃没有让李玉见族人就是怕李玉抄不完《女诫》,又被李严惩罚。   “今个族里来人了,你伯爷爷大怒,把族里的赌场都关了,还把开赌场的几家人赶出长安,三年之内不能回来。”   “赌场那么赚银钱,为何关了?”   母女二人就此事说了许久的话,深深觉得徐淼淼仗着李严的势,都踩到丁族的头上了,而李严对徐淼淼那么好,可对她们母女却是这么不在意。   真是越说越气,午饭、晚饭都没有胃口吃了。   转眼到了正月一日,这一天的早上,在长安的三品以上的官员及诰命夫人进宫给皇帝、太子及后宫娘娘拜年。   众人皆着朝服,脸上洋溢着过年的喜气笑容。   李严跟往年一样在一开始就宣布几道圣旨。   任命卢亮为正三品的镇东大元帅,正月过后前往河北道,以后驻守大唐国的东边边防线。   任命金素为东边的八府巡抚,赐尚方宝剑,可不用经过朝廷同意直接斩首犯死罪的五品以下官员。   免去丁少泽御林军左将军官职,封从三品云麾将军,任镇东副元帅,辅佐镇东大元帅卢亮。   任命徐磊为御林军左将军。   免去贺风琰王府典军官职,提升为御林军右将军。   另有圣旨的内容是关于农业、商业及修建防洪河堤。   卢亮、金素这对夫妻深得李严信任,双双成为大唐国三品以上的实职官员。   卢亮夫凭妻贵,金素妻凭夫贵。二人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如今看来,这门亲事真是极好。   丁族的丁少泽已经在皇宫当了几年的御林军左将军。他与卢亮同时跟随李严,机遇不同,现在的官职比卢亮低一级。   不过卢亮去了一趟陇地在琰王府平乱,又守护天碗作坊,还带着天碗在大唐国各大城府巡展,遇到的凶险多,立下的功劳就多。丁少泽对卢亮也是心服口服。   徐磊从北地边防军队回来,不愿意在家里闲着,之前进宫跟李严直说想要做点事,后者就把他调入御林军当左将军。   放眼天下,李严最信任的就是徐家的人。   贺风琰原来是卢亮的下属,去金城之后留在琰王府当了典军,这几年没有因为琰王府的失势而起了离开之意,董飞燕、李文琰上奏折向李严推荐他。李严就把他升官职调入御林军。   众人纷纷向几位高升调任的官员道贺。   “恭喜卢大人、金大人!”   “恭喜丁大人荣升三品武官!”   “恭喜贺大人重返御林军,高升为右将军!”   “恭喜徐侯爷深得陛下信任,进入御林军!”   接下来就是李严、李南在宣政殿设国宴款待众位官员,皇后之位空虚,就由太子妃海丽荣在东宫设宴宴请众位贵妇。   徐淼淼朝走过来的云义黎柔声道:“义黎,我与嫂子陪着二姥姥、三舅娘去东宫,你们用过国宴就去那边接我们。”   云义黎目送爱妻离开,被徐磊呼喊去吃国宴。   徐清林左边坐着已经封侯的儿子、右边坐着武榜眼兼文状元的女婿,好不自豪,令众人十分羡慕。   徐家现在一共三个男丁,一个郡公、一个侯爷,真是荣耀之极。   海华、丁胜强、贺步立、白步海,还有绰号“江一驴”的司农江昆竟是都主动向徐清林敬酒。   徐清林也是脸薄,谁来敬酒都喝。这几年的国宴从来都是醉的话都说不清楚,人也认不出才回府。   一个穿着绿色官服胖呼呼的年青太监走至,俯在云义黎耳边低声道:“云大人,郡主请您去一趟东宫。”   云义黎见这位太监有些面生,不过刚才此人进来时,守在殿外的御林军及宫人都没有出手相拦,“郡主有何事找我?”   太监微笑时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道:“郡主与众位夫人做诗胜了,众位夫人请郡主把诗写下来,郡主就想到您了。”   云义黎眼帘低垂,几秒钟之后,跟已经有些晕的徐清林打了招呼,又特意肃容跟徐磊嘱咐道:“哥,爹已经有些醉了。再过一会儿,只要有人离席,你与爹就跟着走,直接回府就是。”   徐磊笑道:“好。”   “哥,你千万不要吃醉酒。”   “我不会喝醉。”北地边防的武将喝酒都是用坛的,那样也灌不醉徐磊,原因是这家伙说自己脑子不好,喝多了脑子就又傻了,所以众将都不敢让他多喝。   今个他也跟别人这么说的,丝毫不怕别人笑话。反正傻不傻只有他自己与亲人知道,无所谓外人的评价。   云义黎跟着绿袍太监出了宣政殿,往东宫方向去。   绿袍太监渐渐脚步放慢,环视四周,见御林军在远处,低声道:“云大人,今个您出府时,可曾数了数人口?”   云义黎以为宫里的敌人要对付的徐清林或是徐磊,没想到是云族,冷声道:“你是宫里的人,宫里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陛下,无论今日的事情结局是什么,你的下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绿袍太监面色苍白,失声道:“你不想听完我的话?”   云义黎凤眸射放凶光,喝道:“你的主子派你来跟我传话,就是让你来送死!”   绿袍太监扑通跪下,“云大人,小的也是被逼的,小的没有参与到此事当中,小的只是个传话的。”   云义黎俯视绿袍太监,问道:“你的主子绑了我们府里的何人,提出的条件是什么?”   绿袍太监浑身颤抖,“小的只听娘娘说要绑的人是个独眼龙,至于娘娘提的条件,小的不知道。”   云族的独眼龙,那就是一只眼睛的云子晨。   云义黎咬牙切齿道:“原来你的主子还没有绑到我们府里的人,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应该已经绑到了。”   “你不曾亲眼目睹,怎会知道?”   “娘娘派去的人是秦公公。秦公公是宫里数一数二的高手,连卢将军都是他手下败将。”   秦富田,四十一岁,皇宫副总管,官职正五品上,武功仅次于皇宫第一高手流云。   此太监以前一直帮丁淑妃做事,这两年来比较低调,很少出宫,宫外的人都差点忘记他了。   “等会你把这话在陛下面前说一遍,我就给你留个全尸。”云义黎伸手提起了绿袍太监的衣领。   东宫,大殿。   众位贵妇低声说笑吃酒,一团和气。   一位穿着绿色官袍容貌清秀的女官走至,俯在徐淼淼耳边低声道:“郡主,云大人正在与我家娘娘宫里说话,我家娘娘请您也过去。”   徐淼淼见此女官面孔陌生,问道:“你家娘娘是?”   女官微笑道:“淑妃娘娘。”   “不知娘娘找我们夫妻有何事?”   “自是好事。”   徐淼淼才不信有什么好事,面色微变,跟邓红低声道:“嫂子,淑妃已把义黎叫到她宫里,她还要找我过去。你就在东宫呆着,谁叫也不要理会,若是宫人为难你,你就跟丽荣说。”   邓红忙道:“妹,我陪你一起去。”   徐淼淼握了握邓红的手,低声道:“我有除恶金鞭护身,绝对不会有事。你就不要去了。”   “我去跟丽荣说。”邓红起身就去了被几位一品夫人围着坐的海丽荣身边,把丁淑妃传召徐淼淼的事说了。   海丽荣心里一怵,直接跟几位一品夫人道:“淑妃突然间想见我姑姑,我陪姑姑一起去淑妃那里坐坐,很快就回来。”   “下官见过太子妃。”绿袍女官连忙行礼。   海丽荣阴冷的目光扫过,冷声问道:“淑妃可是身子抱恙,需要请我姑姑去看病?”   “不是。”   海丽荣接着问道:“你来东宫时,云大人已经到了淑妃的宫里?”这几年跟丁淑妃明着暗着交过许多次手了,有李南这个坚定的后盾,就没有输过。   这回不知道丁淑妃要弄什么破事。   丁淑妃不知多少回要往东宫塞人,都被李南拒绝了。海丽荣就觉得丁淑妃可能改变目标,要把丁家女往云族里塞,让云义黎娶平妻纳贵妾,给徐淼淼心里添堵。   “这个……”   海丽荣厉声道:“吞吞吐吐,到底到没到?”   女官低头小声道:“没有。”   海丽荣见徐淼淼眉头紧蹙,便道:“姑,我们就去淑妃那里走一趟,看看她要干什么。”   众位贵妇眼睁睁瞧着东宫的女主人海丽荣离开,也无人敢抱怨,心里都在想丁淑妃在这个时候召见徐淼淼,是表示对李严的不满,还是对东宫的不满,还是因为前些天徐淼淼夫妻损了丁国公府的颜面?   宫殿偏厅。   丁淑妃左等右等不见太监官员把云义黎带过来,开始着急。   “娘,我派人再去宣政殿瞧瞧。”李玉走出去向宫人下令。   丁淑妃右眼皮猛的跳了好几下,心莫名发慌,喃喃道:“不知小秦子的事办的如何?”   原来,丁淑妃与李玉商量的计策是派秦富田把云族的独眼龙掳出长安当人质,以独眼龙的性命做为要挟,让徐淼淼、云义黎把宫皂作坊的方子交出来。   如果徐淼淼、云义黎舍不得宫皂方子,丁淑妃也不会白白掳了独眼龙。   丁淑妃的人已经打听的十分清楚了,云义黎的三个堂弟,只有独眼龙云子晨从去年秋天至今一直呆在宫皂作坊,且学会了制作宫皂。   丁淑妃可以让秦富田严刑烤问云子晨,从云子晨的嘴里得到宫皂的方子。   得到宫皂方子之后,并不打算自己开作坊,而是直接卖给各大巨商。   徐淼淼夫妻毁了丁族的所有赌场,丁淑妃与李玉就想要毁掉她们最赚银钱的宫皂作坊。   至于把丁族女塞进云族给云义黎当平妻、贵妾这种事丁淑妃不会做。那是因为云徐二人是李严赐婚,再者不想便宜了族里的那些比李玉长得漂亮活得也幸福的侄女。   小宫女微微提起裙子小跑进来,有些焦急担忧的高声禀报道:“娘娘,太子妃与徐郡主一起过来了。”   李玉瞪眼叫道:“海丽荣来干什么!”   丁淑妃冷声道:“海丽荣放着一群人不管,竟是陪着徐淼淼这个贱人一起过来。哼,来就来吧。本宫又不怕她!”   李玉神色有些紧张的问道:“母妃,那我们还提不提方子的事?”   海丽荣带着威严与质问的声音已经从外面传进来,“淑妃,你跟父皇说身子抱恙,那就去传太医给你瞧病,你把我姑父、姑姑传到你这里做甚?”   所有的宫人跪下口呼,“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海丽荣大步流星的走进来,目光直逼丁淑妃,瞧也不瞧丁淑妃身旁坐着一动不动的李玉一眼。   “徐淼淼见过娘娘、公主。”徐淼淼跟在海丽荣身后,站稳了方向丁淑妃、李玉鞠躬行礼。   李玉斜视徐淼淼的紫袍女官服,这一身官服竟是比她的公主官服都好看。这个徐淼淼生得人家好,嫁得也好,命好的令所有女子妒忌。   丁淑妃皮笑肉不笑,淡淡道:“都是亲戚,你可以跟她们叙旧,本宫也可以。”   “父皇可不曾在姑姑、姑父面前提过你们母女。”就连姑姑、姑父的大婚也不曾请你们去吃喜宴,这是哪门子的亲戚。   丁淑妃同样盯着海丽荣,提高声音道:“无论如何,我是你父皇的妃子,玉儿是你父皇亲册的公主,我们与你姑姑就是亲戚。”   海丽荣目光俯视,道:“我那边还有一群人等着,你有什么事就直说,说完了,我与姑姑好回去。”   丁淑妃心里骂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望向低头不语的徐淼淼,暗骂真是个能装的,用除恶金鞭打人时怎么不低调了呢。   “本宫听说你夫君一直在寻找族人,本宫有个朋友正好知晓一个云族人的下落,你们夫君若想知道,就拿宫皂的方子来换,若不想知道,那就算了,当本宫没有说过。”   海丽荣从李南那里听说过宫皂的利润极大,没想到丁淑妃如此贪婪,竟是把主意打到宫皂上面,面色大变怒道:“你这是要挟!丁燕真,你可真是阴毒,想用此事挑拨我姑姑与姑父的感情,还想诋毁我姑父的名声,让世人以为他不是真心寻找族人。”   这个丁淑妃真是阴毒,若是徐淼淼不交出宫皂方子,云义黎会因此对我心生不满,世人也会认为云义黎并不是像传言中那样尽全力寻找族人。   丁淑妃叫道:“海丽荣,本宫没有跟你说话。本宫是在跟一直苦苦寻找族人的云族长的夫人说话。”   徐淼淼开口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问道:“娘娘,您言下之意是如果我不把宫皂的方子交出来,您的朋友就不会把云族人的下落告知,是吗?”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04 太子妃打母女高僧制恶太监   李玉忍不住得意的高声道:“是。”   丁淑妃笑靥如花,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是的。这是你情我愿的事,你要是舍不得宫皂的方子,那就不用交出来。反正你夫君的族人已经受了许多年的苦,再多受几年也无妨。”   徐淼淼肃容高声道:“娘娘,陛下曾下口谕,通过官报让各个官府衙门尽全力无偿帮助云、尚、马族寻找族人。您那位朋友向您提出有偿提供云族人的下落的时候,您就应该制止。您不但没有制止,反而十分赞同,还帮您那位朋友传话,违背了陛下的口谕。”   李玉见丁淑妃脸上失了笑容,盯着徐淼淼问道:“我父皇何时下的口谕,我怎么不知道?”   “两年前我夫君考上武榜眼的那天,陛下下的口谕,随后从皇宫发往各官报就写下寻找三族族人的事。”徐淼淼目光蔑视,“难道公主从不瞧看官报?”   李玉反问道:“我一个女子,看什么官报?”   海丽荣冷声道:“丁燕真,你那个朋友是谁,现在何处?”   丁淑妃瞪了海丽荣一眼,“他行踪不定,本宫不知他现在身处何方。”   “狡辩。你违反父皇口谕,应当掌嘴!”海丽荣气势汹汹的冲上前,喝道:“父皇将凤印交给我保管,今个我就替父皇掌你的嘴!”   想当年就是丁淑妃在李南面前挑拨,害得海丽荣被李南误会失贞差点被休弃。   现在丁淑妃又想用计挑拨徐淼淼与云义黎的夫妻关系。   海丽荣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年的事,心里那个火。   如今海丽荣已经有一儿一女,独宠东宫,而丁淑妃至今没有给李严生下子嗣。   丁淑妃背后的丁国公丁胜强,那也是海丽荣嫡亲的姥爷。海丽荣背后还有海族呢。   海丽荣才不怕丁淑妃,这次借机好好收拾丁淑妃把她打一顿。   丁淑妃吓了一跳,连忙站起退到一旁,叫道:“来人,把海丽荣给本宫拉出去。”   徐淼淼环视众位蠢蠢欲动的宫人,怒道:“你们谁敢对储君唯一的太子妃动手,除恶金鞭就打死谁!”   “本公主敢!”李玉大叫一声冲上去与丁淑妃一起跟海丽荣对打。   丁淑妃已经几年不练武,但是武功底子还是有的,且出手特别狠。   李玉在马族时没有学过武功,后来丁淑妃叫宫人传给她武功,她也会一点武功。   两打一,海丽荣也不显败绩。海家有国公夫人赵氏做榜样,无论嫡庶的女子都练武,都敢打架。   海丽荣的胖宫女是个武功高手,想上去帮忙,但是没有前者的同意,就不能动手,真是把胖宫女急死了。   徐淼淼怕海丽荣吃亏,手里夹着一根淬了强力麻药的银针,跑过去扎在李玉的后背,故意大声劝道:“公主,你怎么能对手持凤印主管后宫的太子妃动手?”   李玉中了麻药,浑身发软,一下子瘫倒在地。   徐淼淼又上前去,给了跑过来查看李玉情况的丁淑妃肩膀扎了一针,摇摇头劝道:“娘娘,太子妃惩罚您已是轻的,总比陛下亲自下旨惩罚您强些。”   丁淑妃扭头用吃人的目光瞪了徐淼淼一眼,一个字没说出来就软泥般瘫倒。   海丽荣提起丁淑妃的脖颈,只用右手正反狠狠抽大耳光,啪啪啪,十分响亮,直接把丁淑妃打的嘴角出血。   徐淼淼心里这个痛快。真想给海丽荣鼓掌叫好。   海丽荣把披头散发的丁淑妃打晕过去,又把满脸恐惧的李玉提了起来,狠狠的扇了十几个耳光。   早他娘的就想打李玉。这次真是忍不住了。反正都把丁淑妃打了,李严会怪罪,那就把李玉也打了,李严怪罪就怪罪吧。   外面传来太监的高呼道:“陛下驾到!”   海丽荣松开快要晕厥过去的李玉。   徐淼淼趁着宫人跪下迎接李严,赶紧上前把海丽荣的头发弄乱,又把自己的头发弄乱,而后又飞快的给李玉、丁淑妃扎了两针。   丁淑妃清醒过来,厉声大叫道:“海丽荣,你这个贱人,本宫今个不杀了你就不姓丁!”   李玉吼道:“徐淼淼、海丽荣,我要把你们眼珠子挖了手脚都跺了丢进御兽园喂狼!”   李严进来时听到的就是丁淑妃母女用毒喷喷的话骂海丽荣与徐淼淼,怒道:“放肆!”   徐淼淼跪下轻声道:“陛下万岁万万岁。”   海丽荣跟着跪下,气呼呼道:“父皇,淑妃与二公主以云族人的消息要挟我姑姑交出宫皂方子,儿臣用宫规处置她们,她们不服打儿臣与姑姑。”   李玉哭道:“父皇,母妃与儿臣都要被海丽荣打死了。您一定要给我们做主。”   丁淑妃失声大哭,“严哥,你的好儿媳要杀我,你管不管?”   云义黎满脸怒容瞪了丁淑妃、李玉一眼,上前去扶徐淼淼,低声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徐淼淼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丽荣护着我,我没有事,倒是丽荣身子被娘娘打了好几拳,肯定受伤不轻。”   李严面色阴沉的滴出水来,俯视趴在地上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的丁淑妃,问道:“你派秦富田去云府掳人,可有此事?”   丁淑妃弱声道:“只是请云府的人进宫来坐坐,没有掳人一说。”   “你与云府素无往来,请人进宫为何事?”   “臣妾听说云族人的个个会弹琴,想听他们弹琴。”   李严冷声道:“朕亲自问你,你还说谎?你要与派去给义黎传话的太监对质?”   丁淑妃低头,双拳紧握。万万没料到云义黎不但没有就范,还直接把此事告诉了李严,而李严竟是抛下国宴的群臣不管直接到这里来质问她。   徐淼淼道:“陛下,娘娘说她的一个朋友知道一个云族人的下落。”   李严不再去看丁淑妃一眼,跟徐淼淼道:“她派秦富田去云族掳云子晨。秦富田就是她说的那个朋友,云子晨就是她说的那个云族人。”   海丽荣气道:“父皇,淑妃与二公主借此事挑拨我姑姑与姑父的感情,还要毁掉我姑父的名声。”   丁淑妃语气无比失望伤心的哭道:“严哥,你的儿媳妇要把我与玉儿打死了,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她?”   李严冷声道:“丁燕真,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犯了大唐国律法犯了罪?”   丁淑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曾经发过誓,要庇护我们母女一生一世。你没有做到,你没有!”   “那是在你不触犯律法没有伤害朕的亲人的前提之下。”李严虎目射放寒光,“你太令朕失望了!”   丁淑妃反问道:“我与玉儿就是不是你的亲人?”   李玉哭道:“父皇,母妃是你的妻子,我是你的女儿。”   李严瞟了一眼没有半点皇室血统的李玉,怒道:“这正是朕要问你们母女的话。”   当年李严登基时为感激丁淑妃,顶着无数的反对声,把不是亲生的李玉赐姓并册封为皇室的公主,可是这几年李玉带给皇室的只有耻辱。   他对丁淑妃的感情在已经被后者一点点的消耗殆尽。   “陛下,我们退下。”徐淼淼担心云子晨的安危,朝云义黎、海丽荣使个眼色,就一起退出去。   云义黎眉头紧蹙,道:“我先回府。”看到爱妻平安没事,他才能放心回府里看堂弟。   海丽荣道:“姑父,秦富田的武功极高,这会子只怕已经带着你的堂弟出了长安。你带上东宫的百名御林军去吧。”   云义黎感激道:“多谢。刚才太子已派卢亮带着御林军去了我们府。”转身速离开。   徐淼淼低声道:“三照大师昨个来我们府里做客,要是他还在府里的话,秦富田没有办法得逞。”   云府的四大高手,云义黎进了宫,林大负责赶车在皇宫外面,府里只剩下林二妹及林三弟。   林二妹与林三弟不是秦富田的对手,不过也能拖延一阵子,希望打斗声能引来三照大师出手相助。   海丽荣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大腿,丁淑妃的拳头也不是棉花做的,狠声道:“秦富田是丁燕真的左膀右臂,这次一定要将此人除掉!”   徐淼淼很是动容的感激道:“丽荣,这回真是多谢你为我出头。”   海丽荣不以为然微笑,“姑,我早想打这个贱人,这回算是找到合适的机会。”   “我们去东宫,我给你瞧瞧身上的伤。”还要送给海丽荣一件纳米技术隔离衣。   “丁燕真多年不练武,已经是花拳绣腿。”海丽荣俯在徐淼淼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我刚才狠狠的打了丁燕真的身子十几拳。父皇已经许久不去丁燕真的宫里就寝,今个这事一出,更不会去了,发现不了丁燕真身上的伤。”   到于太医院,哼,不会傻到替一个已经被君主厌恶的妃子说话。   姑侄二人手挽手回的东宫,整理好发型之后,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面带微笑姿态优雅的回到了宫宴之上。   邓红如坐针毡,问道:“那边?”   “我们回府再说。”徐淼淼拉起邓红的手,向同桌的各位贵妇打了个招呼,就出了东宫回府。   云府,饭厅。   空气里飘漫着浓郁的辣椒油、麻油、花生等混合在一起的香味,闻者无不垂涎三尺。   离门比较近的红木制的八仙桌上置着一个红铜炭烧火锅,锅里滚着清汤,汤里浮着一层散发清香各种各样的山珍。   三照大师正在独自享受着素山珍火锅,烫熟的各种各样的蘑菇及木耳、发菜、面筋蘸着带有辣味的调料,放入口里,鲜美无比,差点把舌头都吞掉。   离门远一些另一张八仙桌上置着的红铜炭烧火锅,锅里的清汤上面浮着一层白色的羊肉片。   云立飞、云莫清、云子晨各坐一方,五只眼睛盯着火锅里的肉,筷子齐下,把羊肉从锅里捞到面前的碗里蘸着辣味调料吃掉。   正月一号新年的午饭,在家里吃着热气腾腾的涮火锅,可比在皇宫里吃凉凉的国宴安逸舒适的多。   两张桌子之间的地上坐着四个人,一个白白胖胖的红袍中年官员及三个穿着青袍的太监。   四人嘴里塞着不知是谁的臭袜子,手脚被绳子绑着,两人做一堆背靠背的绑成一团。   红袍中年官员就是丁淑妃身边的第一太监拥有正五品上字职的秦富田。   另外三个太监是秦富田的跟班,入宫之前都是练家子,这些年经过秦富田的教导,武功不低。   他们四人奉丁淑妃的令到云族带云子晨。   谁知云义黎在前些天就曾嘱咐,云族与丁族结下梁子,丁胜强不想寻仇,但是丁族嫡庶系人口很多,不是人人都听丁胜强的话,说不定哪天就来报仇。   丁淑妃虽是宫里的妃子,但也姓丁。   秦富田四人要带走云子晨,管家林大就不同意。   秦富田以势压人威胁,说是云族抗命会受到宫里惩罚,林二妹可不吃这一套,派家奴把秦富田四人赶走。   光天化日之下,秦富田不能强行抢人,就假装生气离开云族,而后翻墙而入掳人。   云族的奴仆出自金城琰王府,经过董飞燕精心训练,个个老实憨厚,却又警惕性很强,又有了林大戒备的命令,不停的在府里巡逻。   秦富田四人抓住一个落单的奴婢问云子晨的住所。   这个奴婢故意说错,把四人带到了林大、林三弟居住的院子。   林三弟见秦富田四人突然间冒出来,哪有不知道他们是掳人的,大怒之下与四人打了起来。   那个奴婢得以脱身,到院子外面叫人,把云府会武的人都喊来。   三照大师见秦富田打伤了林二妹、林三弟及几个奴仆,便出手相助。秦富田哪是三照大师的对手,三个手下太监被活捉没多久,他也被捉住。   “镇东元帅卢大人到!”   卢亮赶至时,看到的就是三照大师与云族三兄弟热火朝天的吃火锅,曾经把他打败的秦富田鼻青脸肿的低着脑袋与一个眼睛被打得乌青的太监绑在一起坐在地上的场面。   三照大师依旧悠闲自若的坐着吃火锅,云族三兄弟起身上前行礼。   卢亮曾经跟着师父见过三照大师几次,目光恭敬,拱了拱手道:“晚辈卢亮见过三照大师。”   三照大师和颜悦色的问道:“你师父可好?”   卢亮答道:“他老人家云游四方,年前南下了,不然就能在长安与您相聚。”   林二妹指着秦富田气道:“卢大人,他们四人打着丁淑妃的旗号来掳人,多亏了三照大师出手相助,不然我们府里得伤亡许多人。”   卢亮扫了一眼曾经被他敬佩过武功极高的秦富田,想到临出宫时李南特意的嘱咐,心里有些替秦富田感到惋惜,道:“陛下与太子都十分担忧,立刻派我带着御林军过来。如今三位公子无事那再好不过。”   林二妹担忧的问道:“我家主子与郡主呢?”   “她们随后就到。”   云立飞热情的道:“卢大人,跟我们一起吃火锅。”   “美味当前也不及皇命重要。今个我先去复命。明个我们全家来你家拜年品尝这个什么锅。”卢亮及御林军立刻把四人带走。   云义黎、徐淼淼骑马出宫,正好遇到回宫复命的卢亮及御林军。   卢亮高声道:“义黎、郡主,秦富田四人偷入府里掳人,幸亏三照大师出手相助,不然你们府今个伤亡很大。”   云义黎急问道:“我们府现在如何?”   “除去几人受伤之外,其余的人平安无事。”卢亮特意扭头指了指后面御林军绑在马背上的四人,“方才在街道上秦富田待罪逃跑被我失手杀死。”   众位御林军均是面色不变。   原来刚才卢亮一出云府就把秦富田带到偏僻的角落去了,再回来就说此人要逃跑被他杀死。   徐淼淼柳眉一挑,道:“杀得好!这等助纣为虐的官员死了最好不过。”   云义黎因骑着马就在马上拱了拱手,“多谢。”   卢亮微笑道:“无需多礼。亮进宫复命,明个去你们府里坐坐。”   这时国宴还未散。卢亮进了宣政殿在李南耳边低语禀报,仍是坐回原处吃宴。   国宴散去,卢亮被李严召见,将去云府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秦富田是皇宫的顶级高手,吃的用的拿的俸禄都是李严给的,然而只听丁淑妃的命令,这是李严不喜的事。   李严对于秦富田之死倒是意料之中,没有就此事责备卢亮。   卢亮退下之后,李南异常气愤的大声道:“今个亏得三照大师在我姑姑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李严伸手拍了拍李南的肩膀,低声道:“总得把年过了。”   李南眼睛睁得老大,气道:“您不惩罚丁淑妃,我姑姑、姑父这个年就过不好!”   李严温声道:“你姑姑、姑父比你沉得住气。你不信明个把我的话转述给她们,看她们如何说。”   李南回到东宫,当着宫人的面一下子就把海丽荣打横抱了起来,笑道:“我的丽荣,今个你可真是好样的。正月一日,咱们庆祝一个……”   众位宫人自是愿意看到李南宠爱海丽荣,均是跪下笑而不语。   李南高声道:“丽荣身边的人,个个赏金一两!”而后在海丽荣的额头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欲盖弥彰的又道:“我给你瞧瞧伤口在哪里重不重。”   海丽荣在宫人的欢呼声中羞也羞死了,把头埋在李南的怀里。   徐清林、徐磊夫妻从皇宫直接去了云府,得知今个发生的事情前后经过,均是大骂丁淑妃。   邓红气道:“我看丁淑妃想得到宫皂方子是真,给丁族的人出气不过是个幌子。”   徐清林板着脸道:“陛下几次在我面前说,宫皂方子是淼淼,谁都不能用任何手段夺走。”   年前宫皂大卖特卖,短短一个月就进帐二十几万两白银,这不算没有出货的国外的大单子。   利润徐磊、云族各占一成,东宫三成,徐淼淼五成。   买地、盖建作坊、官奴、材料、研制、人工等等成本合起来近十万两白银,宫皂作坊刚开张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本钱全部赚回来了,参与其中的东宫、徐磊、云族及徐淼淼都有了丰厚的分红。   宫皂这个大买卖与天碗不同。   看上去无数块宫皂的价钱合起来都不如天碗贵,但是宫皂是日用消耗品,用完了就得买,而天碗是能够存放无数年的宝贝,买了就不用再买。   徐淼淼前世的高端化妆品都是成本极低利润超高的暴利行业。   今生她弄出宫皂作坊就是效仿前世的高端化妆品。   徐家人走了之后,云义黎重奖那个把秦富田引到林大、林三弟院子的聪慧的奴婢,又奖励了参与此事的奴仆。   “大师,大恩不言谢。请受我们全族人一拜。”   “我不是佛祖,你们拜我做甚?”三照大师笑眯眯闪到一旁去,“你家的素斋甚好吃,我在长安给徐磊传授武功的这些日子就在你家用素斋。可好?”   云义黎连忙道:“好。我们求之不得。”他与三照大师年龄相差一百多岁,却是亦师亦友。这真是奇缘。   徐淼淼笑道:“佛祖远在西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见不着。您是活的佛,我们能天天看到您是福气。”   她感激三照大师传授云义黎、徐磊的武功,为了能让三照大师吃好,在听说三照大师要到长安之前,就琢磨食谱,让府里的奴仆做了铜火锅,还购了各种各样的素山珍。   三照大师刚到长安时在徐府用饭,后来云义黎请他到府里做客,他来了吃过一顿之后就留了下来。   老人家自幼出家,有过几次奇遇,行走天下,四海为家,把尘事看破,一切都随心意而为。   这几年有了云义黎这个忘年交,收了徐磊这个关门俗家弟子还跟道教的无名氏打出了感情做了朋友,都是比较高兴的事。   当事人云子晨一点都不害怕,吃羊肉火锅放烟花,脸上一直挂着幸福灿烂的笑容。   云莫清特意问道:“你为何不害怕?”   “我不会有事的。”   云立飞凑了过来,疑惑问道:“今个你都差点被人掳走了还这么高兴?”   云子晨自豪的道:“我有了手艺,不再是残废一个,不再被人瞧不起,还被人争抢。”   云立飞、云莫清若有所思。   到了晚上,徐淼淼、云义黎洗漱之后躺在床上相拥低语。   “我在娘家时,北地有战事,大哥不在家,觉得时机不到,就没让宫皂作坊开张。”   “欲速则不达。你做的对。”   “现在陛下大权在握,不用向任何势力妥协。小南南也有了子嗣,太子之位更加稳固。我有了陛下与小南南的庇护,才敢把宫皂作坊开起来,做的这么大。”   “陛下从无到有,能有今日极不容易,太子也不容易。我们需多体谅他们。”   “我知道。今个丽荣帮我把丁淑妃、李玉打了一顿,已经很解气了。”   “秦富田已死,丁淑妃少了这么个帮手,就如同没了牙的老虎。以后我们再机会联手东宫收拾她。”至于李玉,草包一个,不足为俱。   同在长安城的丁府,丁胜强在得知了丁淑妃母女的所作所为之后,气得晕厥过去,被府里的郎中用银针扎醒过来之后,派人去宫里打听。   “陛下只是把娘娘、二公主禁足。”   “以前娘娘、二公主生事,陛下都原谅她们了。这回想必也会如此。”   丁胜强在族人的安慰之下,心里带着一丝侥幸,希望这次李严仍能看在丁族的面子上放过丁淑妃母女。   从出事一直到元宵节,皇宫都没有传出任何关于李严处罚丁淑妃母女的消息,仿佛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丁胜强在与亲家海华吃酒时,说起了海丽荣打丁淑妃母女的事时,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海华已从东宫那边得知一点消息,不想丁胜强突然间受到沉重打击,缓缓道:“亲家,淼淼是陛下最宠爱的妹妹,义黎也是陛下最器重的少年高官。陛下肯定会给她们夫妻一个交待。”   丁胜强神情恹恹离开海府。   次日,早朝还没有结束,宣政殿的一道圣旨就到了丁府。   ------题外话------   周末愉快。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05 帝怒弃母女长安武堂开   国公爷丁胜强一般无事不上早朝,昨个在海华那里听出端倪,心里那个不踏实,左思右想一夜未眠,到了黎明才打了个盹。   他与族人在大厅跪成一片,听完了圣旨就晕了过去。   李严事先就料到丁胜强会如此,特意除去宣旨的太监,还派来了太医院的司雁南。   丁胜强被司雁南用银针扎醒,气得浑身颤抖,还得谢恩并按着圣旨上说的派族人去把丁燕真母女接回族里来。   丁族前去接丁燕真母女的是丁胜强嫡亲的弟弟,也是丁燕真的生父丁仪雄。   丁燕真母女脸上的伤都好了,身上的内伤也好了差不多了。在此之前李严禁止丁族的人进宫来探望。   丁燕真哭道:“爹,女儿与玉儿要被海丽荣那个贱人打死了,李严无情无义也不管。你可终于进宫瞧女儿了。”   “放肆!陛下的名字岂是你能直呼的?”丁仪雄气得扬起手来,当着宫人的面差点一巴掌扇丁燕真。   “你竟敢打本宫?”丁燕真难以置信一直宠爱她的生父竟会如此。   丁仪雄气得手指着发怒的丁燕真与李玉,沉声道:“陛下已经下旨废了你的妃号,并将你们母女逐出宫去退回家族。你岂能再自称为本官?”   丁燕真怒极晕厥过去。李玉大声呼叫太医。   “这里已经没有淑妃娘娘。”   “请丁大人把丁女官、马女官的物品都带出宫去。”   “陛下听说丁老族长身体不适,请他老人家保重身子骨。”   丁仪雄脸色深沉,把仍在昏迷状态之中的丁燕真及哭得泪流满面无比后悔的马玉带出皇宫。   虽然丁燕真被李严抛弃了,但是仍有五品官职。   丁胜强就算怒气冲天,也不能不敢把丁燕真母女怎么样。何况当年丁燕真被堂姐算计**于马族,不得不嫁过去,说起来丁族对丁燕真有愧。   丁胜强把丁燕真母女安置在国公府一个四进的院子,让族里的妇人轮流去安慰她们。   丁燕真醒过来时,已置身于国公府,房间的每件家具跟皇宫的都不一样,想到以前作威作福的奢华生活,再看今日,实是难以接受。   她几次伤心痛苦的哭晕过去。   马玉的名声非常不好,但对丁燕真很是孝顺。   马玉怕丁燕真自尽,就听长辈的话,跟她睡在一张床上。   丁燕真一直十分疼爱马玉,为了不让马玉失去母亲,始终没有产生自尽的念头,只是气不过想不通就容易昏厥过去。   丁族的众妇不是落井下石的主,没有因此讥讽嘲笑丁燕真母女。不过心里都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放着好好尊贵的日子不过,非得去害这个害那个,这下好了,去害陛下最宠爱的妹妹、妹夫,把陛下逼急了。   不到半天,此事就在长安各府都传开了。那道圣旨被众人说了说了,人人都要背记住了。   李严列数了丁燕真母女这些年来的六大罪状,废掉丁燕真的妃位,降为从五品下的女官,废掉李玉的公主之位,降为从七品下的女官,夺去李家姓氏。   下令丁族严加管教丁燕真母女,若她们再做恶事违法,就交送大理寺。   云族,大厅。   东宫的人把消息送至之后走了。徐淼淼仍沉浸在对李严处罚丁燕真母女那道圣旨的震惊之中。   纵观史书,还没有一个皇帝像李严这样把妃子废掉退回娘家。   对于十分好面子又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丁燕真来说,被李严休弃回娘家比打入冷宫、赐死更难过。   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丁燕真如今的状况就是。   “爱妻,丁燕真母女屡次犯错,陛下都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忍了,这次她们不知轻重竟是对我们下毒手,触碰到陛下的底线,陛下动了真怒忍无可忍。”   “我大哥把冷宫拆了,不然就把丁燕真关进冷宫。”   “丁燕真母女落到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那是。几年前,马玉借着看辣椒展的时机从地道走失,丁燕真迁怒于御林军及宫人,死了好几个人,那次大哥就想收拾她们。”   “现在最高兴的不是我们,也不是东宫,应该另有其人。”   “谁?”   云义黎笑容神秘,轻声道:“此人远在南地边防。”   “白星凡。”徐淼淼娇笑出声,“他终于不用尚公主了。”   “不用尚公主了,也不用娶了。”   “哦。赐婚的圣旨上写的是李玉,现在李玉恢复原名变成马玉就不是李玉,不能嫁给白星凡了。”   “估计这会子白太师正在哈哈大笑心里感激陛下英明。”   “他肯定是一边摸着天碗一定高兴的哼着小曲。”徐淼淼想到白步海那个视天碗如命的老头子,就笑个不停。   “陛下把丁燕真母女退回丁族,不过封了她们当女官,让丁族人看管不让她们惹事生非。”   说是看管其实就是囚禁。丁燕真是不能够再嫁人,也不能再与男子有关系。马玉是马族的遗孤,整个大唐国的官员谁敢娶她回府?   女官的俸禄就是李严给母女俩在丁族的生活费。   “她们母女头脑愚蠢还很能惹事,丁族人该头痛了。”   云义黎特意把三个族弟叫过来,特意嘱咐道:“这些天我们还是低调些,凡是有丁族的人参加的聚会,我们就不要出现了。”   三个族弟均道:“是。”   徐家人还特意为了此事过来一趟。   徐清林一脸激动亢奋。   徐磊道:“爹要进宫去谢谢大哥。我说现在去不好。妹、妹夫,你们觉得呢?”   徐淼淼便道:“爹,这几天我们都别进宫。我哥值守时看到大哥先道声谢,过些天我们再一起进宫去谢恩。”   “那好。”徐清林最听爱女的话。   云义黎挑眉提醒道:“后位空虚,四个妃位无人,这些天陛下定会被各位大人包围了,没有时间见我们。”   几人正说着话,林大进来禀报,宫里的两位娘娘派宫人送来礼物。   几人面面相觑。   徐淼淼不以为然的轻笑道:“爹,估计两位娘娘往你们那边也送了。”   徐清林目光十分坚定,高声道:“她们是想当皇后还是当妃子,这都得由你大哥定夺。我们绝对不干涉。”   后位、妃位空虚,李昭仪、王美人又动了心思。   不过她们求错了人,云府、徐府始终支持的人是李南,不希望李严的后宫再出现皇后及正一品的妃子压过东宫。   就在文武百官上奏折强烈请求李严封后纳妃的时候,建在长安郊外的长安武堂开堂了。   长安武堂离灞河二里路,地势较高,当地的志书上没有记载发生过洪灾。   整个长安武堂的面积多达一千三百亩,现在已经建成书堂、练武场、跑武场、射箭场、校舍等地只占了四百亩。   长安武堂堂主云义黎,副堂主李南,还有几位专门处理后勤等事务的管事。   固定的文先生共有七人,其中女的先生四人,男博士三人。   固定的武先生共有十人,均是男子。海青滇五位伯爷如约到任。   第一届长安武堂招学生一百五十名,其中小、中、高班学生各五十名。   学生除去在年龄、身体上有要求之外,还要求家长与武堂签定一份免责书。   如果学生在武堂里面因为不可抗力出现意外伤亡,家长不得追究武堂的责任,不能要求武堂巨额赔偿。   学堂的伙食标准很高,且只是象征性的收极少的学费及住宿费,但是免责书这一条就让许多达官贵人打消了把子孙送到武堂的念头。   招生的榜单张贴出去没两天,就报名满了。   三大国公府只有庶系的几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子弟报名了。   报名的学生九成九是军队军士的子孙及附近百姓的子孙。他们是冲着李南及云义黎,还有极少的学费、住宿费的。   报了名的学生不代表成为正式的武堂学生,经过检查身体及考试之后,刷了一多半的人,最后符合标准的只有一百二十三名。   负责招生的海青滇拿着名册跟云义黎道:“我们第一届要招一百五十名,现在还差二十七名。是否张榜继续招生?”   “不用张榜。我看看名册。”云义黎打开名册,见小班的学生有五十人,这就够了,“宁缺勿滥。”   次日,第一届武堂学生就入学开课了。   长安武堂不但传授武功、兵法、骑马、射箭,还教别的学堂学生要学的文化课。   俗话说穷文富武。学武比学文要费银钱的多。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学武的人每天练功,消耗体力比学文的大的多,吃的饭菜量要足油水要重,不然时间久了,身体受不了,就伤了根本。   学堂里的饭菜都是很简单油水也少,哪怕是培养秀才、举人、进士的长安书院的也就那样。   长安武堂是一日四餐,多了一个下午加餐,且每餐都很好。菜谱是徐淼淼亲自定的。   早饭的稀食是豆浆、羊奶、肉汤,主食是肉笼、肉包子、油饼、鸡蛋饼。   中饭的菜是一荤两素。主食是白面馒头、大米饭。   这个荤菜可不是那种一斤土豆只放几片薄如纸的肉片,而是炖肉、烧排骨、蒸鱼、红焖羊肉、炒鸡块。   两素当中固定的一道菜炒鸡蛋,另一道菜是炒时令的蔬菜。   下午加餐的这顿是面食糕点,枣糕、蜂蜜糕、绿豆糕、发糕之类的。   晚饭的菜是一荤一素。   晚上不易吃大荤。荤菜一般是时令蔬菜炒肉片,蔬菜与肉片的比例是二比一,肉片比酒楼的肉菜都多。   素菜多是土豆丝、炖南瓜之类的。   主食花样较多,稀饭配煎饼、豆粥配馒头、蛋花汤配米饭等。   总而言之,一天到晚的武课再累,学生们享用了一日四餐之后也不觉得累了。   对于学生们来说,家里一日的饭菜油水都没这里一顿的重,更别说味道了。   武堂的饭菜连众位出身名门大族的先生都觉得好吃呢。   武堂还有一个特殊的规定就是无论先生、学生,统统是封闭是管理。   只要武堂不放假,都得在武堂里呆上,晚上住校舍,不得回家。   因为制定者是云义黎,所以这个规定只是针对先生、学生,堂主及管事可以不用遵守。   学生还好一些,以前自由惯了的先生就受不了了。   海青滇五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聘任书早就签了,且是按得手印。   “好你个云义黎,弄出这样的规定,把我们几个全部囚禁在武堂了!”   “不行。我刚纳了房小妾,我还没睡够呢。”   “可怜见的,我剿了几年匪,荒山野岭的睡了几年了,从去年年底才开始能够天天回府睡我的紫檀木的大床啊,如今我又回不了府了!”   五人好几次去找云义黎,最后后者终于松口了,要求武堂性别为男的先生轮流值守。   “这还差不多。”   “好了。今个你们值守。我上完射箭课就回府去睡我的小妾!”   “呸,小妾有什么好睡的。今个你值守。我要回去睡我的紫檀木大床。”   云义黎看着五人眉开眼笑离去,唇角上翘。   原来他想的就是让众位武先生轮流值守,但是怕他们不乐意,才想办法弄出这一出来。这下他们心甘情愿值守。   长安武堂的一切进入正轨。   李严、李南先后在兵部尚书及几位官员的陪同下骑马到巡视,并在饭堂与师生同吃了一顿饭菜。   二月初,大唐国开始武比科考。   兵部尚书贺步立为了能让贺族的子弟参加考试,早早的就向李严请求不要再任命他当主考官。   武比科考是极为重要的朝事。李严非常重视,于是在早朝上下旨,册封年仅十七岁的云义黎为本届武比会试的主考官。   云义黎身着紫色官服,气宇轩昂,大步流星走至宣政殿,万众瞩目之下跪下磕头受封。   从此时起,他就得在皇宫里专门给会试官员准备的宫殿住下,除了前往考场能够出宫,其余时间都不能离开,便连爱妻徐淼淼也不能够见。   李南特意去了一趟云府,“姑,父皇害你与姑父做了牛郎织女,你可别怪父皇。”   “小南南,你想多了,我们老夫老妻的半个月不见面有什么关系。”   “你与姑父去年秋天刚成亲,连个娃都没有,还敢说是老夫老妻?”李南没笑抽风去。他与海丽荣都有两个娃了,都没说老夫老妻。   徐淼淼白了李南一眼,“反正我见不到他,没觉得什么。”   “那我把你的话转述给姑父。可好?”   “随便哦。”   李南笑道:“姑,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再当哥哥?”   “等着吧,快了。”   李南激动的问道:“你怀上了?”   “小孩子家家的,总管我们大人的事做甚?我看你是不是东宫的事情太少了?”   “姑,我知道了,你怀上了,所以你不想我姑父了。”   “你脑子都胡思乱想些什么。”   “那到底怀没有怀上?”   “现在还不确定。”徐淼淼为了不在夏天做月子,去年秋天到年前一直避孕,从正月开始受孕,正月至今的葵水还没有来,需要过几天用受孕试纸测检才知道。   李南大喜,“我姑父可真厉害。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徐淼淼笑道:“你先别说,等过几天确定了再说。”   李南出了云族,喜气洋洋的去了徐府,“爷、二叔、婶,我姑不让我告诉姑夫,但没说不让我告诉你们。”   徐家人包括邓老八倾巢出动,全部抵达云府。   徐清林激动的道:“淼淼,贤婿好些天不在府,我们来把你接回娘家去。”   云义黎的三个堂弟,云立飞、云莫清去了长安学堂读书,云子晨在宫皂作坊。他们都是每隔几天才回府。   徐淼淼派林三弟去给三个堂弟带个口信,而后就回娘家去了。   春雨贵如雨。长安连着下了两天的中雨,可把在长安各个县城的田地里转悠的司农大人江昆高兴坏了。   老天开眼,接着来了一件大喜事。   江府的胖管家赶到了农村,找到了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与几名农官巡视春耕的江昆,高声道:“大人,徐郡主有请。”   江昆有些激动的道:“郡主同意了那件亲事?”   “不是。徐郡主的人说是有农事找您商议。”   江昆很是激动的道:“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去找郡主。”鞋上还沾着田埂的泥土,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管家大声道:“大人,徐郡主不在云府,现在娘家郡公府,您去郡公府。”   几位农官跟着骑马追去。   那门亲事,说起来话长了。   原来,江昆已有五十一岁,知天命的人,因着常下地做农活,身子骨很壮实,但是有风湿病。   李严体恤江昆,特意让带着徐淼淼去给江昆治病。   江昆病好之后,就带着儿孙去徐府道谢。   正好那日小青在场,还在厨房主厨做了丰盛可口的饭菜。   江昆的嫡幼子江夜炎一眼看中了小青,就让家里的人到处打听,得知小青是凯旋楼的第一大厨时,更是心悦。   江家向小青的舅舅老乌提亲,老乌说小青的命是徐淼淼给的,亲事需由徐淼淼做主。   江家就托中间人跟徐淼淼说此事。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06 喜种新农作物少年亲事定   江家是几百年的清贵家族,世代都出农官,名声极好。   江夜炎今年二十四岁,是李严登基之后第一届的进士,现在在长安府任农官,官职是从五品上。   江夜炎的元配在几年前生产时过世,留下一对双胞胎儿子,现在这对双胞胎儿子六岁。   小青今年十五岁,已经及笄了,且脱了奴籍,现在跟着老乌夫妻住,就等着亲事定下成亲了。   徐淼淼不想让小青当继母,也觉得江家的门槛有点高,怕小青去了被妯娌欺负看不起,就把这门亲事婉拒了。   江夜炎倒是执着,亲自去求徐淼淼,仍是被婉拒。   此事就这么搁浅。江昆问起江夜炎,得知他仍是想娶小青,就拉下老脸去跟徐淼淼说。   徐淼淼已经问过小青的心意,后者也是不愿意当继母。江昆被拒,心情自是不好,就带着几位农官巡视春耕。   一个时辰之后,江昆来到徐郡公府。   已经被确诊有了身孕的徐淼淼正在大厅里面与邓老八、邓红说事,见江昆一身蓑衣的来了,忙让厨房去煮姜汤水给这位大唐国的功臣喝下去寒。   江昆开门见山道:“郡主,你为了农事找老夫来,老夫这一路琢磨,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徐淼淼微笑道:“好事。我们府与我娘家准备今年种植西红柿。”   上次江昆从云府离开时可是黑着脸气呼呼走的。这次来郡公府脸上乐开了花。   江昆很感兴趣的问道:“西红柿是什么?”   “西红柿是一种菜,也是一种水果。”徐淼淼也是通过李南查出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西红柿这种植物,然后把空间里的西红柿种籽取出来。   西红柿的营养十分丰富,且南北都能种植,产量也高。   继辣椒之后,云、徐两府要在封田里面种西红柿了。   这次提前通知江昆,是回报当年他在朝堂上为云、徐两府力争奖励。   江昆把蓑衣脱掉,激动的问道:“好不好种植,从种植到成熟需要多久?”   徐淼淼一一解答。   江昆大喜。   这时几位农官都追到郡公府了,就在大厅里跟江昆一起询问徐淼淼关于西红柿的一切。   “口说无用,还是需要我们两府在封田里种植。”徐淼淼把邓老八推了出来,“以后各位有事就找我邓叔。”   邓老八对江昆很是尊敬,非常愿意帮助江昆了解西红柿的种植过程。   众人吃了姜汤水,又在郡公府吃了饭,而后离开兵分两路。   江昆进宫去向李严禀报,其余的农官都跟着邓老八去了云、徐两府的封地。   李严已经听徐淼淼夫妻说过要种西红柿的事,又听江昆细细的说一遍,再一次龙颜大悦。   天下各国都以农事为重,大唐国又将出现一道新的农作物,证明李严登基之后,福泽远大,庇护农民,国力蒸蒸日上。   徐、云两府种植新的农作物一事,从皇宫及沣河镇传开,竟是抢了武比科考的风头。   不过,随着各地武举人进长安参加武比会试,武比科考成为整个大唐国的焦点。   做为主考官的云义黎与几位考官在皇宫的一座偏远的宫殿住着,足不出殿。   到了会试那天,早出晚归去武比会试考场。   相比上一界的武比科考,这次从民间涌出许多武举人,在通过激烈的会试科考之后张榜出来的结果令三大国公府震动。   排名前五十的武进士,一半来至民间。   排名前十的武进士,有三人来至民间。要知道上一界排名前十的武进士只有云义黎一人。   民间藏龙卧虎还是三大国公府的俊才不如以前多?   所有人带着疑问把关注点放在了最关键也是最后的武比殿试。   会试结束,云义黎与几位考官仍不能回府,必须要等殿试的榜单出来。   云义黎与徐淼淼同在一个城府,相聚不到十里,却不能想见,也不能写信不能传话。   没有人比这对小夫妻更期盼着殿试赶紧结束。   万众瞩目的殿试终于到了,李严亲自在宣政殿考排名前五十的武进士,最后点了一甲前三名四人。   状元花落丁族,榜眼来自民间及贺族,探花归了海族。   抱病在床的丁胜强听到嫡孙考中了武状元,感恩李严,气消了病也好了,亲自去皇宫谢恩。   云义黎终于回府见到了日思夜想的爱妻,心情激动无比。   “我是正月怀的娃娃,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   “好。”云义黎竟是喜极而泣。   十年前在梨花观男扮女装孤苦伶仃,以为此生就在观里直至终老,没想到现在有了爱妻,马上就有了子嗣。   老天开眼怜悯他,让他有了后人。   夫妻二人从郡公府回到云府,更是恩爱。   长安武堂在这期间运转良好。   云义黎是武考的主考官,无形中又给长安武堂带来了极好的名声。   有许多外地的武进士特意到武堂参观,见到武堂非常正规,丝毫不比官办的书院差,纷纷想把家里的子侄送来读书,还有的武进士想留下来当先生。   这时长安的达官贵人又后悔了,想把子孙送进长安武堂。   武堂的众位先生口径一致,“武堂每年招生一次,今年已经结束,请众位明年正月到武堂大门前看招生公示。”   云义黎邀请海族包括海华在内的几位老军官到长安武堂讲南地的战争,又请徐磊讲北地边防的战争,给武堂的学生心灵种下爱国护民的种子。   云立飞在武堂学了三个月之后,向云义黎提出去衙门当捕快。   “你为何要当捕快?”   “我别无所长,就是跑的比别人快,我看衙门里的捕快抓贼要能跑,就决定当捕快。”   “捕快是个很危险的差事,可不是光能跑就能胜任。”   “大哥,我跟着您学了几年的武功,长安县的捕头身手都不如我好。”   “那是长安县,不是长安城。长安城的凶犯可不是你能抓得了。”   “我今年已经十六岁,民间像我这么大的人早就立业了。我不想再这样无所事事的呆下去,我要去找差事做。”   “家族人丁少,我若是同意你当捕快,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云义黎坚决不同意。   云立飞就去求徐淼淼,“大嫂,大哥不同意,您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徐淼淼缓缓道:“你大哥一身本领,那年去了北地边防,所见到的武将无不劝他进军队打匈奴立军功封爵,可是他是云族的族长,不但担负着寻找族人的重任,还要重振家族。他没有留在边防,而是返回长安,继续在长安书院受气。”   云义黎为了云族牺牲了自己的前程,这是长安官员人人皆知的事情。   人活着不是光为自己。特别是云族的子弟,现在的任务是平安康健的活着,慢慢的提高素质增加人口。   云立飞嘴唇微张,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想做差事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当随时有生命危险的捕快。”徐淼淼见云立飞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微笑道:“我跟小南南说说,让他给你寻门没有危险又在长安做活的差事。如何?”   云立飞大喜,“多谢嫂子。”   过了两日,东宫来人,把云立飞带到了长安府衙门。   长安府衙门就在长安城里面,主官是长安刺史。这位可是李严、李南的亲信。   长安刺史特意接见了云立飞,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就让长史给他安排一个差事。   长安长史也是五品的官员,不过在云立飞面前不会摆谱。   “原来传送公文的老张病退了,你就接替他,先干些日子,要是干得好,就不换人了,要是不太适应,再让你干干别的差事。”   长安府衙门有许多的岗位,其中一个就是把各地送来的公文送到长安各部,还去各部取公文送到长安府衙门。   公文分为普通、急、加急、紧急四类。每类又有秘密、非秘两种。   送公文必须是嘴严靠得住的人,还得识字懂一些政事。   这样一来,能胜任的人范围就缩小了。   云立飞识字会武也会骑马,条件符合,又是东宫推荐过来的,是很可靠的人。   长史就安排云立飞先做这份差事。   云立飞恭敬的答道:“是。”   长史走后,衙门的众人得知云立飞是云义黎的弟弟,见他生得极好,性子活泼开朗又很谦虚懂事,就给他指点一二。   送公文的人原来是三人,老张病退了,还有老秦、老郝。云立飞就称老秦、老郝师父,还请二人中午去酒楼吃饭。   老秦、老郝都是老实人,本来就打算好好带带云立飞,这下更是倾囊相授。   云立飞干这份差事干了半个月,获得肯定,就一直干了下去。   老张病退的人事公文签发下来之后,云立飞上任的人事公文也下来了,官职是从八品上的征事郎。   征事郎是文散官,没有实权,不过在长安衙门往各部送公文,能认识许多的官员。   以前在官报上面常常出现的六部、大理寺等等部门,云立飞现在都熟悉的很。   他勤快不惜力,从不压公文,从不耽误事,嘴巴也甜,见人就叫,不但是长安衙门,就连各部门的官员都对他夸赞。   不过送公文这个差事没有前途,像老张病退时都六十七岁了,仍是从品止的征事郎。   云立飞在长安衙门呆了三个月之后,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长安衙门的官员人人都想往上爬都想升官。云立飞身为男子,也有野心。   可是他有耳疾,不能参加科考,没有功名官职就升不到七品。   这个世上像东宫老乌那样命好直接被李严任命为七品官员的人是极少数。   老秦在第四次见到云立飞望着窗户外的天空发呆时,问道:“立飞,你是不是觉得送公文枯燥无趣?”   “是。”   “这世上好多的差事都枯燥无趣。你可以问问咱们衙门的官员,包括几位大人。他们天天从事的差事都一样,也是枯燥无趣的很。”   “哦。”   “我送公文已经送了三十二年,这期间长安发生了许多的大事,咱们衙门的主官换了许多任,调的调,死的死,连大唐国的天都变了,但是我没有变。”   云立飞目光迷茫。   “官职越高,所做的差事风险越大。咱们送公文的差事相比起衙役、捕头不知要平安稳定十倍都不止。”   云立飞点点头。   “你的家族大富大贵,兄长让你到这里做差事,就是图个稳定平安。”   “是。”   “你现在还没有娶妻生子,还不懂呢。等你有了妻儿,就知道什么都比不上稳定平安。”可惜云府的门槛太高,不然真想把嫡亲的侄女嫁给云立飞。   “受教了。”云立飞目光渐渐清明。   一个年青的衙役跑过来,笑眯眯高声道:“云立飞,你补发俸禄下来了,你快去领。”   老秦语气羡慕道:“一下子领三个月的,那可是十几两银钱!”   年青的衙役补充道:“还有三两银钱的府邸补贴。”   另一个衙役走过来岔话道:“那就是小二十两银钱了,够娶老婆下聘礼了。”   衙役的差事远不如送公文。衙役没有官职,不但辛苦还有危险,俸禄还少得很。   可是谁叫家里没有权势,谋不到送公文的差事。   “云小弟何时娶老婆请我们吃喜酒?”   “云小弟貌比潘安,不知哪家的小女子有福气嫁给他。”   云立飞在众人的羡慕与打趣语气之中脸颊通红去领了俸禄及府邸补贴。   他在云府有月银,每个月是二十两银钱,那是族里给的,不劳而获,跟今个领到的俸禄性质不同。   到了晚上,云义黎夫妻收到了云立飞送的礼物,一个三尺高的布老虎,这是后者给即将出世的小弟弟送的。   云莫清、云子晨也收到了云立飞的礼物。   三日后的傍晚,凯旋楼。   穿着粉色长裙的小青被表情神秘的小二叫到楼外,见到了牵着一匹黑马穿着蓝衫十分英俊的云立飞。   二人曾经跟着徐府的一大群人在郊野游玩,还曾一起放风筝。   云立飞在长安武堂读书时,小青悄悄的给他送过几次吃食。后来小青见云立飞没有动静,以为云立飞不喜欢她,就不再主动。   云立飞一直没有表白是因为没有正经的差事,觉得无法养活小青。现在他终于有了俸禄。   小青眉眼含笑,激动惊喜的唤道:“立飞!”   云立飞把一盒胭脂塞进小青的手里,低着头轻声道:“这个送给你。”   小青脸红收下来,喜上眉梢,柔声道:“恭喜你进了长安衙门做差事。”   云立飞听到凯旋楼里有人叫小青的名字,抬头瞟了一眼里面的客人很多,飞快的道:“小青,我会向哥嫂说向你提亲事的事。”   小青傻笑着走回凯旋楼。   “今个的羊杂汤好咸。”   “汤好咸,打死卖盐的了!”   小二陪着笑脸道:“天气热,人易出汗,多吃了盐对身子骨好。”   小青吐了吐舌头,刚才特别的高兴欢喜,忘记往羊杂汤里放了几回盐。   月上梢头,乌府的奴仆赶着马车到了凯旋楼把小青接走。   小青坐在马车里面脸颊烧烫,像发热一样。   老门奴恭敬的道:“小姐回府了。老爷还没有回府。夫人在大厅里等着您与老爷。”   刘芹见小青回来了,笑问:“今个回来的挺早,生意如何?”   “好。我离开的时候还有十几个人排队要买烤羊腿。”   刘芹瞧了小青好几眼,疑惑道:“你脸上这是涂了胭脂吗,怎么这么红?”   小青脸更红了,有些局促的问道:“舅娘,我舅舅今个何时能回府?”   “东宫的事务多,不知你舅舅什么时候回来。你不要等他,快去沐浴歇息。”   “舅娘,我有事想跟舅舅说。”   “什么事,能不能先给我说?”   小青羞答答的把云立飞送胭脂还要提亲的事情说了。   刘芹目光震惊,而后欢喜的笑声快要把屋顶掀翻了,特意瞧看了那盒胭脂,还故意打开了要抹一点,见小青一脸紧张,还给她笑道:“我让你舅舅给我买去。”   小青低头轻声问道:“舅娘,郡主、云族长能同意立飞与我的亲事吗?”   “能。”刘芹把胭脂放进了小青的手里,“咱们一家都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你舅舅当了官,我嫁给你舅舅,你又要嫁进云族。”   “我还没有嫁呢。”   “郡主是个好人,云族长也心善,不会让立飞少爷娶个不好相与的小女子,你是郡主看着长大,也是郡主一手栽培能传授独门厨艺的小女子,我觉得郡主会同意这门亲事。”   “那云族长呢?”   “郡主同意了,云族长自是会同意。”   老乌爽朗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你们说什么事呢,这么高兴?”   刘芹笑道:“立飞公子给小青送了礼物,还说要跟郡主、云族长提娶小青的事。”   老乌喜不自禁,上下打量小青,“你要是能嫁到云族,你爹娘在地府都会笑开花。”   小青思及爹娘,目中含泪。   刘芹伸手拧了老乌胳膊一下,“小青,我与你舅舅早就给你置好嫁妆了,你要是嫁到云族,门槛那么高,我们再给你添些银票。”   “多谢舅舅、舅娘。”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过了几日,云族那边没有任何动静,老乌都要等不及,想去长安衙门问问云立飞结果如何。   到了傍晚,云府的林大就送来帖子了,说是明个云义黎、徐淼淼过来跟老乌夫妻商量云立飞与小青的亲事。   这一晚老乌做梦都是笑醒的,刘芹也是替小青高兴。   次日,云义黎夫妻骑马带着礼物到了乌府。   老乌、刘芹均是受宠若惊,“郡主、族长知会一声,我们夫妻就过去了。”   云义黎笑道:“我们为二弟提亲,自是要登门拜访。”尊重未来的亲家也就是尊重自己。   徐淼淼温声道:“小青是个好女子。我二弟很有眼光。以后小青嫁过来,就叫我大嫂。”   小青鞠躬行礼,欢喜的感觉要飞起来了。   老乌激动的道:“我们小青能嫁给立飞少爷,是她的造化,是她积了几辈子的德。我们都同意。”   云义黎便道:“既然你们同意,那我们就让媒婆过来正式提亲事。”   云立飞与小青很顺利的定了亲事,正日子定在秋末。   当年徐淼淼在永靖县发善心收留了十几个流民,那时压根想不到,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小孩在后来成为她的妯娌。   赵兰等纷纷恭喜小青。   云立飞也得到了两个弟弟的祝福与羡慕。   “小青姐姐人很好,还会做各种吃食。”   “二哥你有福气,娶到小青姐姐。”   江夜炎得知小青定了亲事,男方是云族的云立飞,还特意去长安衙门瞧看,在见过云立飞之后,觉得输得不冤枉。   云族的人个个如同传言都是仙人般的人物。这世上的男子女子都喜欢容貌好的。   这门亲事传开了,有的人说这是天定良缘,有的人却说云义黎、徐淼淼打压云立飞,故意给他娶一个门第不高的妻子。   有一日,云立飞去六部送公文,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穿着绿色官袍的年青官员拦住了他的去路。   “凯旋楼客来客往,那样复杂的地方出来的小女子,你也敢娶?”   ------题外话------   本周第一卷就结束了。   本月咱们的月票名次不会还落后吧?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07 淼淼初为人母族弟娶贤妻   云立飞怒道:“你心里肮脏,看着别人也肮脏!”   “狗咬吕洞滨,不识好人心。”   “好狗不挡路。让开!”云立飞一把推开年青官员,扬长而去,事后向老秦、老郝描述绿袍官员的模样。   老秦、老郝认识的人很多,一日之后就打听清楚了。   “立飞,那人叫李亮,刑部的一个七品官员,从进士出身,家里没有什么背景,不过很会钻营,原本是要去北地边防的县城当县令,他找了上面的人,留在长安还进了刑部。”   “李亮为了攀附东宫,曾经向乌大人求娶小青被拒。”   “我知道了。”云立飞把这个人的名字记下了。   李亮、江夜炎都是进士出身,都是七品以上的官员。这让云立飞再次起了参加科考的心思。   现在他已经完全适应了送公文的差事,每天的空余时间有一、两个时辰,就把书籍带到衙门里读。   “立飞,又在看书了,这里光线暗伤眼睛,你坐到我的位置看书。”老秦主动跟云立飞换了座位。   云立飞的举动影响到了云莫清。   这一日,云莫清特意去找云义黎,“大哥,我想在武堂里找个差事做,您看行吗?”   云义黎问道:“你的书读得好好的,怎么想做差事了?”   云莫清迎着云义黎探究的目光,“我去年就成年了,不想再读死书。我想寻个差事做做。”   去年他在宫皂作坊呆了一些日子,一直不能适应,也不愿意学制作宫皂的手艺。天生就不是做手工活的料。   “你是想在武堂帮我的忙?”   “武堂的人心思单纯,我很喜欢这里。”   “你的性子比较内向,在长安书院、武堂读书时算术学得好,算盘也打得好。我曾经与你大嫂商量过,准备明年开春了让你学着管帐,你现在就提出来不读书了,那就提前学管帐。不知你愿不愿意?”   “愿意。”   “那你去找赵明正,让他教你管帐。三个月之后,你要是能通过你大嫂的考核,就到武堂来管帐。”   “多谢大哥。”云莫清这就去找赵明正。   云义黎回到府里见到徐淼淼,就把此事说了,夸赞道:“爱妻,上次是立飞,这次是莫清,两个弟弟都通过你找到了合适的差事,你要我如何感谢你?”   “后花园的荷花开了几朵,你就给我画一幅荷花,再把我前些天给你念的残诗写上去。”徐淼淼是为了送给老爹。   长安进入炎热的夏季。远在千里之外的金城却是一片清凉。   黎明,金城琰王府传出婴儿嘹亮的啼哭,董飞燕为海从文生了一个大胖儿子,七斤三两,康健可爱,母子平安。   喜讯传到长安,李严下旨封小婴儿为从七品下的翊麾副尉,给董飞燕赐下珠宝及补药。   云府、海府皆是欢喜。   徐淼淼拿着董飞燕写的信,笑着跟云义黎道:“表嫂给小宝宝起名海轩,还想与我们结为亲家。”   海青滇的妻子吕雅怀了身孕,也是要跟徐淼淼夫妻结为亲家,还要挟云义黎,若是不同意,等儿子一出生就丢到云府来。   卢亮的妻子金素怀了身孕,特意让亲信从河北道带来亲笔信,一定要与徐淼淼夫妻结为亲家。   再加上董飞燕夫妻,这就是三家了。   云义黎凤眸射放柔情,“爱妻,他们都认为你怀得头一胎是女儿。”   徐淼淼倒是一本正经的道:“义黎,儿女的亲事还是不要太早定,得听听儿女的意见。”   云义黎目光宠溺,伸手刮了徐淼淼的鼻梁一下,俯身耳贴在她的非常鼓的肚皮上,“你娘要听听你们的意见。你们跟爹说说,有没有意见?”   “他们听不懂。哎哟,他们一人踢了我一脚,好痛。”徐淼淼痛得轻轻推开云义黎,一屁股坐在床上,嗔怪道:“他们还没出生就这么顽皮,生下来可有的闹,到时你可得对他们严厉些。”   “那是。严父慈母。我一定会当个严父。”云义黎蹙眉给徐淼淼揉肚子,对着肚子柔声道:“好娃娃,你娘一下子怀了你们两个,比别人的娘都累,你们可别欺负你娘。”   徐淼淼又被肚子里的娃娃踢了两脚,叫道:“他们听不懂,你还说。你一说话,他们就兴奋就踢我。”   云义黎嘴唇紧抿,看着徐淼淼费劲的双手捧着肚子侧身躺下,想到她还要熬两个月才到生产期,实是不容易,俯身吻在她的额头上。   徐淼淼的肚子一天天的变大,云族、徐族封田里的西红柿果实也由青色变成红色,终于可以丰收。   李严与李南先后巡查西红柿地,品尝了西红柿做的菜肴,也生吃了西红柿,大大称赞。   由于西红柿不能存放,这次就没有设展馆。不过许多人自发的跑到沣河镇一睹它的模样。   江昆与几位农官准备明年在南北地各大城府试种,若是成功,后年就向各个县镇推广,让大唐国的百姓人人都能吃上西红柿。   李严下旨褒奖了徐、云两族。这次给邓老八升了一级官职。云义黎的三个族弟竟是也被封了官职,虽然都是不入流的正八品上给事郎,那也是有了官职,且再往上升一级就是从七品下。   三个族弟对徐淼淼无比感激。   门奴禀报:“郡主,长安县令胡全求见。”   胡全带来了全县各村里正的请愿书,双手呈上,“郡主,下官恳请您赐下西红柿种子,明年长安县全县的地种上西红柿。”   “先不说这个。抑制火炕的那些人可统计在册了?”   去年徐淼淼好心好意的派邓村的人去长安县以成本价给县里的百姓安装火炕,结果被一些百姓说成她以权谋利,为了银钱不择手段,还编成了顺口溜在县城镇上的茶馆里说。   长安县离长安非常近,有什么不利于徐淼淼的消息,有的是人告诉她。   “统计在册了。一共是一百四十五人。”   “以后任何好事都没有他们的份!”   “那是。这些人如此诋毁您的名声,本该下大狱,您大人大量饶了他们。”   “县里百姓所需的西红柿种子我已经准备好,不过,我有个条件,种出来的西红柿除去自家吃的只能卖给我。为期一年。后年我就不收购了。百姓想卖给谁就卖谁。”到了后年,大唐国的百姓都能种西红柿,那就不值钱了。   “是。下官回县里就会安排妥当。”   “口说无凭,得签协议按手印。”   “是。”   “你去找林大取协议。林大会告诉你怎么做不会出纰漏。”   “郡主,下官有一事想问。”   “你说。”   胡全问道:“据下官所知,西红柿不易存放,明年全县的菜田都种上西红柿,丰收时会有许多许多斤,到时卖不掉坏了可如何是好?”   “你能提醒我,很好。”徐淼淼面色温和,“你放心,我曾在小梨村住过十几年,是个爱惜农作物的人,不会让西红柿腐烂。”   她要用西红柿做成西红柿酱,然后到了冬天卖到没有青菜可以吃的北方,包括长安这一带。   西红柿酱炒鸡蛋、炒豆腐、拌面条、拌米饭,都是美味。   她相信明年秋冬的西红酱能大赚特赚。   胡全退下去见了林大,拿到了契约,不是刻意的瞧看了林大居住的院子。   院子里外及房间里的一切都十分奢华。这还是管家林大居所。可见云族极为富有。   徐淼淼这么富有,为何还要费心思做西红柿生意?   胡全在回长安县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一不留神在三岔路口走错了,没有回到县城,而是来到了沣河镇。   赵德左手提着一条尺长的鲤鱼、右手提着一只肥鸡,高声道:“胡大人!”   “你家就在这里?”   “是。”赵德得知胡全没有公事,热情似火的请他去家里用晚饭,“封田里的西红柿都摘光了。我可以好好歇几天。”   花氏下厨把鱼、鸡都做了,弄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还买了酒。   胡全酒后就问赵德,“郡主已经那么有银钱,为何还要带着全县的百姓做买卖?”   “郡主是为了全县的百姓过上好日子。原先郡主在我们村时也是这样。”赵德也有几分醉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是郡主说过的话。”   胡全从沣河镇回到县城,在书房写了一首诗夸赞徐淼淼爱民如子,等早上醒来看到这首诗,觉得做得不好配不上徐淼淼,要是传到徐淼淼的夫君大才子云义黎的耳里,说不定还会生气。   他就把宣纸揉成一团往外一丢,正好被路过的师爷捡到了。   师爷把这首诗抄了几份,交给了县城的学堂的几位先生,也不说是谁做的,也不说写的是谁。   学堂的先生都是举人出身,一下子就看出诗是赞美徐淼淼。   胡全做的这首诗就慢慢的从长安县向各地传开,等传到当事人耳朵里时,已到了秋天。   徐淼淼为长安县的百姓谋划,是不求回报,在听到这首诗之后,心里有些感动。   云义黎把这首诗改了两个字,诗的意境又上了一层楼,而后把诗题在为徐淼淼怀孕时画的人物画上。   夫妻俩把这幅画挂在了书房。   九月的一天中午,徐淼淼发作,已经在此等候三天的女医在她的指导下,帮她生产。   由于徐淼淼在怀孕时每天都散步适量的运动,生产所费的时间非常少,只用了两个时辰就顺利生下双胞胎儿子。   云义黎喜得两个麟儿,自是特别欢喜,给提前十几秒钟出生的长子起名云安,二儿子起名云康。   两个儿子的名字合起来就是安康,竟为平安康乐。   徐府、云府的人均是喜气洋洋。   宫里的赏赐下来了,两个小宝宝被封为正六品上朝义郎,各赐御林军护卫四人。真是荣耀之极。   云义黎到了长安武堂,人人见到他都恭贺几句。海青滇等人则是羡慕不已。   海青滇自豪的道:“我姐姐给你一下子生了两个大胖小子。我姐姐可真是厉害!”   云义黎得意洋洋的道:“我母亲与大姨就是双胞胎。这是我血统里带的双胞胎。你姐姐那边可没有人生过双胞胎。”   “明明是我姐姐的功劳,不许你抢去!”海青滇想到自家老婆怀的是个小子,看来这次是跟云义黎结不成亲家了,那就下次,一定要生个小闺女。   心里有些的遗憾不止海青滇,远在金城的海从文也是如此。   董飞燕看到长安来信,喜极而泣,“弟弟、弟妹得了两个儿子,这是今年最大的喜事。”   海从文嘀咕道:“怎么不是龙凤胎呢?”   “说不定下次就是龙凤胎了。”董飞燕兴冲冲的去书房写回信,鼓励云义黎夫妻再接再厉,明年再生一对宝宝,最好是龙凤胎,这样自家刚出生的小儿子海轩就可以娶到漂亮可爱的媳妇了。   腊月,白雪飘飘,河北道的一座城府的元帅府里传出婴儿的啼哭。   金素生下一个五斤三两的千金。已经不是初为人父的卢亮看到了软软的小女儿,仍是十分的欢喜,起名卢燕怡。   云义黎、徐淼淼收到了卢亮夫妻写来的两封信,内容都差不多,目的就是要把卢燕怡许配给他们的儿子。   徐淼淼面色自豪,道:“先缓缓,等儿子大了再说。”   云义黎又把信看了一遍,苦笑不得的道:“我看卢大哥这语气,咱们要是不应下,他就把女儿直接送到咱们府。”   徐淼淼摆摆手笑道:“你听他说的。金素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女儿,岂能不带在身边养着。”   转眼过了两年,冬来春至,大地回春,温柔的春风给长安披上了一层绿色。   徐磊一家子在年后就去了陇地金城,海从文一家回到了阔别三年的长安。   董飞燕已经是三个儿子的母亲。她给海从文连着生了两个儿子。不但是海从文,海家上下都特别高兴。   云义黎与海青滇至长安城外三十里接的海从文一家。   海青滇羡慕道:“从文哥,你们走时是三口子,回来是五口子,可真是厉害!”   海从文忙道:“我们再厉害也没有义黎夫妻厉害。我们离开长安时,他们是两口子,如今他们是六口子。”   海青滇瞟了一眼意气风发极为英俊还带着成熟魅力的云义黎,语气幽怨的道:“人比人可真是气死人。我家那位到现在只生了一个。”   徐淼淼在几个月前又给云义黎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云族的第二代男丁已经增至六人。   整个长安城好多男子羡慕云义黎。   长安武堂的众位武先生已经不想跟云义黎在生子嗣上面交谈了。   人家的媳妇怀一个都难,何况生下来,云义黎的老婆怀娃容易,一生还生两。三年生了两胎,一共四个娃,还都是男丁。   简直不能愉快的共事了。   云义黎嘲讽道:“明明是你不行,非得把责任推到弟妹身上。”   海从文见堂弟气得吹胡子瞪眼,就哈哈大笑。在海族从来只有堂弟气别人的,没有堂弟被别人气的。云义黎就是堂弟的克星。   董飞燕带着三个儿子跟着海从文先入宫面圣谢恩,而后去海族给长辈磕头。   海华的身子骨竟是比三年前好了,瞧着面色红润,说话底气十足,丝毫不像曾经没有气息开过胸膛的人。   赵氏除去头发变得全白了,容貌没有变化。   两位老人抱着非常漂亮出众的重孙,笑声不断,对董飞燕也是更加的满意。   董飞燕出了海族回到侯府,当晚就见到了云义黎夫妻的四个小宝宝。   刚出生几个月的老三云兴、老四云盛都生着雪白肌肤,一双乌亮的大眼睛,特别的惹人疼爱。   董飞燕小心翼翼的轻吻两个小宝宝,又满眼宠溺的望着已经两岁多非常俊俏可爱的老大云安、老二云康,无比激动的道:“老天开眼,让云族有后,人丁兴旺。”   徐淼淼给董飞燕递上丝帕擦泪。   董飞燕紧紧握着徐淼淼的手,跟云义黎嘱咐道:“你一定要好好待淼淼。”   云义黎微笑道:“是。”早就成了长安城出名的妻奴,对此他竟是深以为豪。   云曼婷母子回到云府居住。   云曼婷已经把琴技学成。   云昭今年十二岁,云恪今年九岁,都长成文武双全、身怀高超琴技非常英俊的小少年。   做为云族第二代的老大、老二,云昭在去年的乡试考中了秀才,已经有了功名。再过两年,云昭参加府试,云恪也要参加科考。   人口增加是家族兴旺的一个标志。   云族的第二代已经有了六人。小青已经怀上云立飞的孩子,再过几个月,云族第二代的第七人就要降临人世。   云莫清、云子晨都已经娶了妻子。   云莫清的妻子是司农大人江昆的嫡孙女江采玲。   江采玲小时候出水痘,脸上留有几个麻点,性格有些自卑,江府也是怕她嫁到不好的人家被欺负。   江昆的夫人在聚会上见徐淼淼对弟妹小青很好,就动了心思,打听到云莫清在长安武堂当管事,为人正直,身边也没有通房妾室,就起了跟云族结亲家的心思。   江采玲被江昆夫妻带到郡公府,然后安排她与云莫清见了一面。   云莫清听说江采玲脸上生麻子,以为满脸都是,见到本人才知道就下巴有几点,不仔细看以为是青春疙瘩豆。   他缺了一只耳朵,岂会嫌弃江采玲。   两人都同意这门亲事。云、江两族就结了亲。   云子晨娶的妻子是一位御林军正七品上军官的嫡女柳红霞。   柳军官的夫人在几年前去世,续弦之后对继子女都不太好。   柳军官十分开明,不怕外人说闲话,直接把家给分了。   元配生的嫡长子、嫡二子带着嫡女柳红霞独立门户生活。   嫡长子柳大也在御林军,因为年青,官职只是从八品上。   嫡二子柳二在长安远郊开了酒馆、客栈,生意不错。   柳大的年龄比云子晨大不了几岁,在值守宫皂作坊时跟云子晨做了朋友,有时烦闷说说家事。   云子晨对于柳家的情况十分清楚,后来去柳大家里做客见到了温柔懂事勤快的柳红霞,心生好感。   柳红霞早就从柳大的嘴里听说过云子晨的名字,见到本人,觉得是个儒雅随和非常俊美的贵少年。   云族的门槛高,云子晨虽是独眼,但是柳红霞是高嫁。柳大、柳二为了让妹妹嫁的风光以后在婆家能够不被嘲笑,倾尽所有。   云义黎夫妻得知后,对柳大兄弟高看几分。   柳红霞嫁过来之后,云义黎通过兵部把柳大的官职升至从七品上调到长安驻军,徐淼淼给柳二出了几个经商的点子,让他赚了银钱还结交了几位巨商。   云族在府里摆了家宴给海从文一家人接风。   十五岁的李文琰容貌生得十分英俊,长年习武体魄强健,目光坚定。   他现在是个闲散王爷,没有封地、军队,只有俸禄及王府,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发展,比不得长安的各府的家族继承人。   他特意给徐淼淼敬了几次酒,用意不言而喻。   徐淼淼的侄女徐佳今年十二岁,上门求娶的贵族少年无数。徐清林一律以徐文的亲事未定为由,回复暂不考虑给徐佳定亲事。   李文琰回到长安,徐佳跟着徐磊夫妻去了金城。二人只在金城见过几面。   李文琰怕这门亲事成不了,就希望徐淼淼能帮他说说话。   徐淼淼在小一辈当中对李文琰一直很喜爱,直言道:“你与佳佳自小就认识。我娘家与你家彼此了解。我这里是同意你与佳佳的亲事,不过还要问问佳佳本人,毕竟成亲之后是佳佳跟你过一辈子。”   董飞燕微笑道:“琰儿,你自已努力追求佳佳,我们都支持你。不过,最后还得看老天。”   徐淼淼与董飞燕几年前就约好去南地扬州游玩,如今两家都有了小娃娃,不易远行。   几个月之后,徐文来信准备在永靖县建一座石桥,需要人手。李文琰对建桥很感兴趣,就跟着洋芋蛋、赵五风、赵六风一起回了金城。   时光飞逝,转眼过了两年。   初春,徐淼淼带着四个儿子,董飞燕带着两个小儿子,结伴下江南游玩。   这一日,刚到扬州,还没住进云族在此处购置的别院,东宫及海族十万火急的信送至。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08 父子丢命夫妻赴战地前线   南地边防的滇地(云南)都督赵相亮勾结边防的七个部造反。一夜之间,就占领了两座城府。赵相亮登基称帝建赵国。   海义亮与妻子贺氏守城战死。   海瑞晨与妻子洪氏带着海族的妇孺退城,逃到石城。如今石城被赵**队团团包围。   海英峰率十万海家军前去营救,中途被下属军官毒杀。   海英峰的庶子海定南为了活命率海家军降了赵相亮,被封为海王。   滇地通往各地的道路被赵相亮全部封锁。   白星凡在两位贴身大奴婢的舍命掩护下,逃出滇地赶到长安报信。   李严任命海浩林为平乱大元帅,云义黎为军师,赐尚方宝剑,海青滇为先锋将军,率军二十万大军火速赶至滇地平乱。   徐淼淼看完信,失声痛哭道:“二姥姥已经去了。二姥爷昏迷不醒。我这就骑马回长安。”   董飞燕语气十分悲怆,抹泪道:“安儿四个就交给我。我一定把他们平安带回长安。”   长安,海府。哀嚎声此起彼伏。   海英峰、海义亮夫妻的死无尸首,棺材里面放的是他们生前穿过的衣服。   赵氏一夜之间痛失嫡长子、嫡长孙,当场口喷鲜血气死了。   前来吊唁的各府人无不同情,纷纷安慰海族的人一定要挺过难关。   东宫。   海丽荣天天以泪洗面,李南就让四个儿女去安慰她。   海丽荣在这几年又给李南生了两个儿子李泽泓、李厚仁。李南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她成为古往今来最受宠的太子妃,没有之一。   或许是老天看不得她一直这么幸福,这次她的娘家出了大事。   李南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丽荣,姑姑已在返回的途中。”   “我爷爷不知道能不能挺到姑姑回来。”   “能。”这次的叛乱发生的太快,事先朝廷一无所知。李南决定在讯息方面大大加派人手。绝对不能让类似的事再次发生。   宣政殿,灯火通明。   御书房,李严与兵部众位官员商议之后,独自一人坐在太师椅上闭目沉思。   前世滇地没有人叛乱,赵相亮没有半点的反叛迹象。今世赵相亮怎么就反了?   罢了,不去纠结已经发生的事。   想想这场内战何时结束,以后派谁去滇地当都督,派哪位大将驻守边防?   半夜,徐淼淼风尘仆仆赶回长安,直接赶去国公府。   邓樱面容十分憔悴,哭道:“淼淼,我爷爷不行了。”   “我曾经给二姥爷做过手术,他的身子骨经不得这么悲痛的事。可是他能坚持到现在,我觉得还是有一丝希望。”徐淼淼立刻抢救奄奄一息的海华。   四个时辰过去,海华病情得到控制,终于醒过来,看到满脸疲惫的徐淼淼,弱声道:“淼淼,我在等滇地的军报。我要听到赵相亮被诛杀的消息。不然,我死不瞑目。”   徐淼淼泣道:“二姥爷,您会长命百岁。”   海家三房的当家人海乐康进来探望,闭口不谈赵氏已经病逝的事。   海华双目含泪,“我在昏迷时听到你们谈论你娘已经去了。我要活着听到叛乱被平的消息才能咽气。”   海乐康呜呜哭道:“爹,您看看您的重孙子,他们需要您好好教导。”   海华已经有了十四重孙子,在长安有十个,滇地有四个。如今在滇地的那四个重孙子都在石城,生死未卜。   “我此生最大的遗憾是不能亲自灭掉滇地边防的部落。”海华语气充满了落寞。   当年海华任国公爷去了南地边防之后,经过两次部落的投降又造反,就起了灭掉所有部落的心思,可是老天不开眼,让庶人李动登基,李动不同意海华的战略,让他安抚部落。   等到李严登基已过了三十几年,海华老了,李严初登龙椅需要稳固江山,边防不能乱更是不能打战。   这一拖,海华都七十岁了,就回到了长安。   前几年海华派嫡长子海英峰、嫡长孙海义亮去驻守南地,曾经说过,只要有部落造反,就以此为借口把所有的部落全部灭掉,永绝后患。   那些部落十分的狡猾,直到前些天才造反,且结了盟还相助赵相亮叛乱。   海乐康想到多次出尔反尔的部落,目射凶光,握紧拳头,“爹,我给二哥写信,把您的话转述给他。”   “我要亲自写信,还要写奏折报给陛下。”海族人的血不能白流,就拿滇地边防部落几万人的人头来祭奠吧。   白步海听闻徐淼淼回到长安,立刻亲自赶到海府,“求郡主去瞧瞧我的孙儿星凡。”   徐淼淼出了海府再去白府救昏厥多日中毒将死的白星凡。   白步海哭得老眼红肿,仿佛老了十岁。当年是他非要把白星凡送到南地边防当县令,如今白星凡差点命丧南地。他心里深深自责。   白星凡在逃出滇地的城府时,右耳被赵国的一名军官用淬了奇毒的箭射折,到了内地找了名医把毒控制住,凭着满腔的愤怒报仇的精神跑到长安说完军机战况就昏倒过去,直到今日还在昏迷。   皇宫及东宫的用毒高手都没有办法给白星凡解毒,只能用秘法不让他死去。   徐淼淼把白星凡带进空间做了手术解毒。   白星凡醒来之后神志还有些不清楚,等用过饭渐渐清醒之后,失声痛哭。   白步海安慰道:“凡儿,郡主走时说给你安一个义耳。”   “我没有右耳就是残疾,不能做官,我此生都毁了。”   “我会向陛下上奏折,陛下肯定会同意你继续留在朝廷为官。”   白星凡气道:“爷爷,我变成这样都是海族害的。碧烟、红岚、白大、白二、白三、白四的死海族脱不了干系。我这就写奏折弹劾海族!”   他去南地边防时,带了两个大奴婢、四个随从、四个护卫。   三个月前他由县令升为刺吏,成为一城的主官。   赵国占领的两座城府,就有白星凡主管的一座。   白星凡假装投降,令生得很美的大奴婢碧烟去扶侍前来招降的将军。   碧烟偷到将军的令牌交给白星凡。   白星凡带着其余的奴婢奴仆凭着令牌逃出城,在半路被赵**队追杀。   众奴为了保护白星凡,一个个的被赵**队杀死。   白星凡痛恨赵**队,更恨无能的海族。   “海族没有叛乱,还死了好些人,你为何要弹劾他们?”   白星凡怒道:“我发现赵相亮与边防部落有勾结,在一个月前曾经两次亲自去边防向海族禀报,海族竟然不理会!”   “你向谁禀报?”   “海英峰!”白星凡更气的是海族暗中令城府的官员都不听从他的指挥。他这个刺吏根本就是名不符实,一点权利都有,生生被海族的人架空了。   如果他拥有实权,能够调动驻地军队,就会把混进城里的边防部落的人全部驱逐出去。   没有部落的人造反烧了官府打开城门,赵国的军队怎么能够进城占领城府?   “他已经死了。”   “当时十几个人在场。他们要是没有死,可以作证。”   “你可曾向朝廷写信?”   “写了,估计被赵相亮的人把信截了。”   白步海沉声道:“海英峰真是糊涂。如此军机大事岂能应该海族与我们白族有私仇就不理会。他死不足惜,可怜那些牺牲的将士。”   白星凡写好奏折,白步海在奏折最后写上自己的名字附议。   这不是落井下石,而是要把真相公布于天下。哪怕是海族的海英峰死了,该追责的也要追责。   奏折到了宣政殿之后,东宫很快就知道了。   李南嘱咐道:“丽荣,这件事你不要参与其中。”如果白星凡的奏折上所说属实,那么海族要对这次叛乱负很大的责任。   李南身为太子,在大事大非上面必须要公平公正。   海丽荣面色愧疚。曾经在南地生活过十几年的她,深深知道那里的官员就像白星凡所说,事事以海族为尊,白星凡这个刺史的权力被架空,九成是真的。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胖宫女去了国公府把奏折的事说给海族的人。   早朝,白星凡的奏折如同一颗石子击起千层浪。文武百官纷纷议论,如果此事是真,那么朝廷要如何追责海族。   “此事待战后再议。”李严就算想惩罚海族,也不能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   白步海也是深深知道此事要有结果得到战后,就没有步步逼紧。   不过白步海让白星凡写了一篇长长的奏折,把滇地各方面的情况详细禀报给李严,让李严知道海族的势力那么大,为何还出了叛乱的事。   “海族就是这么回报朕的信任?”李严看到奏折,气得不轻。   原来海族的姻亲及庶系在当地放了印子钱、对商人收重税、走私、非法贩卖人口等做了许多违法的事,无法无天。   海华、海乐康在南地时,这些人十分畏惧,不敢明目张胆,等他们去了长安,性格优柔寡断的海英峰主管南地,就肆无忌惮了。   这几年南地的商人、百姓怨气很大,赵相亮见海族失了民心,就抓住机会勾结部落造反。   李南忙劝道:“父皇息怒,姑父已至南地,待他回来向您禀报真相,您再处罚海族也不迟。”   宫里有人把这份奏折的内容转述给国公府。   庶系与姻亲做乱南地边防的事,已经不是这几年就有的,海族在南地盘踞了多少年,就存在多少年。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海族是个几百年的大家族,庶系旁枝姻亲几千人。这么多的人都过着奢华的日子,银钱就是从老百姓身上得来。   不止是海族国公府,丁族、贺族也是如此。   只是以前是暗地里,这几年庶系与姻亲的人见海丽荣当了李南唯一的太子妃,海英峰放任不管,就无所畏惧放开了。   如果不是赵相亮造反,这件事就算报到朝廷,也不会令李严如此震怒。   海华跪在祖宗牌位前痛哭,而后给朝廷上了奏折,自请夺去国公的爵位。   李严把海华的奏折也放在一旁,一切等叛乱之后再说。   董飞燕带着众小比徐淼淼晚四天回到了长安。   海从文在御林军任左将军,从皇宫赶回海府见到她,“飞燕,你辛苦了。表妹已于昨日去了南地边防,这是表妹给你的信。”   “淼淼也去了南地边防?”董飞燕大急,连忙打开信看了,“淼淼担忧义黎,也担忧我们家族的人,就赶赴战场。让我帮她看好儿子。”   云义黎的四个儿子异口同声的道:“我娘去边防帮我爹,我也想去。”   董飞燕板着脸道:“不行。你们要听你娘的话,在长安好好呆着,不能去南地让你爹分心。”   海从文道:“打仗会流血死人。”   “我们不怕。”四个小家伙一脸倔强。   “你们去杀猪试试!”海从文让林大把他们带下去。   林大让下人从集市买来四头比他们个子还高的哼哼唧唧的大肥猪,“四位小少爷,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上?”   四个小家伙连鸡都没有杀过,怎么杀猪。猪眼人眼互相瞪。   阳春三月,南地边防时常下起绵绵细雨。   朝廷的平乱大军抵达南地边防时,赵相亮已经夺下四座城府。   云义黎派人四处散发消息,海家军是假装投降,如今朝廷大军来了,海家军将与朝廷大军里应外合杀死赵相亮夺回城府。   赵相亮是文官,不会打仗,不过手底下有两个曾经与边防部落打过仗的将军,还有几个谋士。   两位将军一直想得到海家军的军权,趁机在赵相亮面前说海定南的坏话。   赵相亮倒是不糊涂,“海家军只听海家人的命令。朕不能把他们交给你们。”   两位将军就劝道:“海定南只是个庶子,如今海家嫡系的人已至,只要他们跟海家军接触上,肯定会叛变不听海定南的指挥。”   “陛下,海定南冷血无比,能坐视海英峰被杀,也能坐视海家军背叛您。”   原来,海定南是海英峰的庶子,从幼时起海英峰就对他不闻不问,直到少年时海英峰见他武功不错,才关注起来,不过那时已经晚了,他的生母病死了。   他心里对海英峰、刘氏特别的怨恨。   海英峰被手下军官杀死,这名军官叫章重术,就是海定南的亲信。   海定南早就发现章重术有反叛之心,但是没有提醒海英峰。   如今海定南被赵相亮封为海王之后,并没有杀死章重术,一切照旧。   “朕已经册封海定南为海王,他不会不知足!”赵相亮语气很坚决,但是心里对海定南起了疑心。   海定南得知两位将军要夺他的军权,火冒三丈。   他现在依仗的就是海家军,不然一文不值。   有个亲信官员特意单独与海定南道:“王爷,下官向您献计,朝廷大军压制,赵相亮撑不了多久,您可以把赵相亮杀了向朝廷缴功,也是给海英峰、海义亮夫妻报了仇。”   “本王只是庶子,做了这些,朝廷能像赵相亮那样封本王为王吗?”   “那是不能,不过您将名留青史。”   “名声算个屁!本王最不在意的就是名声!”   亲信官员想了想,便用极低的声音道:“下官还有一计,您可以杀死赵相亮向朝廷缴功,在宴请朝廷大军时,把所有的高官全部毒杀,而后控制朝廷的军队,自立为帝。”   海定南仰天哈哈大笑。这才是他心中所想的大计。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等待朝廷的大军把赵相亮的两个将军除掉。   云义黎让海浩林率军解救石城。   赵**队人多,却是没有经过战争,不堪一击,主将连忙下令放弃包围石城撤退。   石城已经被围了一个月,城里的粮食、牲畜吃光,连老鼠都被人吃光,海瑞晨夫妻、海族妇孺、将士及百姓都以为会死在赵**队手上,老天开眼,朝廷大军在最后的时刻赶到。   海瑞晨与洪氏一直是体力不支,看到海浩林、海青滇、云义黎进城,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当场昏厥过去。   石城刺史已经累得瘦成一把骨头,哽咽道:“石城里面有三千多人中了毒。”   石城里有部落的人在几口水井里下了连银针都试探不出来的慢性毒药,百姓喝下之后半个月才发作,这一发作就特别猛烈,城里的郎中制的药只能控制住毒性不蔓延至全身。   云义黎双眉紧蹙,问道:“太医院带来的药可够?”   司雁南摇摇头,答道:“不够。”止血的药带了不少。太医院的解毒药几乎都带过来了,仍不够救这么多的百姓。   云义黎轻叹一声,吩咐道:“我爱妻已经在来南地边防的路上,你们太医院全力把中毒者的性命保住。”   “师父竟是来了。这太好了。”司雁南大喜。   云义黎凤眸目光担忧,“她一个女子,来这么凶险的地方,岂是好事?”   司雁南目光羡慕,“师父与您一在起,再大的凶险都不怕。”   海浩林写下密信,令人潜入城府送给海家军的十几位将军。   众位将军回复,家眷被赵相亮抓住要挟。不过有几位将军为了给海英峰、海义亮夫妻报仇,愿意舍弃家眷与朝廷大军里应外合。   海青滇特意单独见海浩林,疑惑道:“二叔,你为何不给定南写信?”   他的记忆里海定南在众位庶子当中就是个受气包,小时候被人欺负了就哇哇大哭。   他只欺负外面的人,不会欺负家里同父异母的兄弟。   有一次,两个庶兄欺负海定南,对海定南拳打脚踢,海青滇正好看见,帮了海定南。   后来,海青滇还送给海定南衣服、兵器,甚至是战马。   海浩林沉声道:“海定南这个人一直野心勃勃,你三叔曾经给你父亲说过小心提防他,你父亲没有听进去。你父亲被章重术杀死。章重术就是海定南的亲信!”   海青滇咬牙切齿道:“我在南地边防时,海定南曾经与章重术有过冲突,没想到这是海定南为了遮人耳目与章重术做的戏。”   海浩林冷声道:“以海定南的武功要杀赵相亮易如反掌,可是这么多天过去,赵相亮还好好活着,海定南也踏踏实实的当着赵王。义黎特意不让我给海定南写信。”   海青滇桃花眼射放寒光,“海定南背叛家族若是属实,我会亲手杀死他!”   外面传来贴身护卫激动欣喜的声音,“元帅,徐郡主带着大量药品已至城外二十里。”   海浩林大喜,忙道:“快告诉军师,我也要去迎郡主。”   云义黎连着一个月没有睡过好觉,难得补一次眠,得知爱妻将至,立刻起床。   林三弟瞪着牛眼粗声粗气道:“主子,你的胡子比我还长。”   徐淼淼一身红衣,风尘仆仆,跟随前来的四大宫女及众位护卫均是满脸疲惫。   这一路狂奔,当得知石城之围被解,但是城里许多百姓中了奇毒,心里百般焦急。   当时她在长安给白星凡解过连皇宫、东宫的毒医都没有办法解掉的毒之后,就想到敌人可能会毒杀朝廷的大军,果断南下。   众人骑马在十里外迎接徐淼淼。   林三弟下马跪下道:“郡主,主子在城里恭候您。”   徐淼淼担忧的问道:“义黎可是受伤了?”   林三弟低头含含糊糊答道:“没有。主子有点事要处理。”   海青滇便道:“姐,我姐夫审问石城的奸细,已经两夜未眠。”   海浩林气愤道:“此次下毒的人不是部落的毒人,而是南诏国的毒人。”   ------题外话------   第一卷本周结束。   第二卷女尊一对一温馨种田宠文。请亲们继续支持我哦。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09 解异毒遇刺平内乱大胜   海青滇骂道:“赵相亮这个狗东西与两面三刀的南诏国勾结,南诏国暗中支持他称帝。”   海浩林冷声道:“南诏国的毒人在石城的十几口井水里下了毒,要把我们全部毒死,不过全城有几百口井,他们无法潜入家家户户下毒。我们现在吃用的水都是无毒的井水。”   徐淼淼恍然大悟道:“难怪皇宫、东宫的毒医无法解掉白星凡中的毒,原来下毒的人来自南诏国。”   众人进了城直接去了去看看中毒的百姓与城中毒井。   “南诏毒人非常狡猾,十六口水井下了四种不同的药粉,这些药粉本身没有毒,但是饮用者一旦吃了酸性食物就会中毒。”   “石城的老百姓都喜吃酸角,一日三餐离不了酸的食物,吃了放有药粉的水就慢慢的中毒。”   “我正好配制了解毒的药粉,你们把药粉发给中毒的老百姓,让他们与饭菜一齐吃了,腹泄一日就能解毒。”   “派人把十六口水井的水挑干,洒上我配制的药粉,再挑干一次,水井的水就恢复如初可以饮用了。”   司雁南与几名太医拿着纸笔跟前跟后,把徐淼淼嘱咐的话全部记下来。   处置好此事之后,徐淼淼非常疲惫,仍是打起精神跟着叔侄二人去了刺史府兼临时军部。   众人刚到军部的大厅,一袭白衫风度翩翩的云义黎出现,顿时蓬筚生辉。   海浩林、海青滇好些天不修边幅。   海浩林满脸络腮胡子,海青滇下巴也是生了稀疏的胡子,头发随意拿黑带系住。叔侄二人比在长安时邋遢十倍。   云义黎胡子刮的干干净净,墨发也是黑带系住,不过梳得十分光溜,非常精干,极为英俊的容貌,若是忽略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形象跟在长安没有多大的区别。   特别是在叔侄二人的衬托之下,简直是风采绰约之极。   刚才若不是林三弟提醒,云义黎也就蓬头垢弥的去见徐淼淼了。   俗话说,女为悦已者容,男子也会为心怡的女子注重仪表。   海青滇上下打量,哈哈大笑,“我说姐夫你不出城迎接姐姐,有什么重要的军事,原来你躲在城里梳妆打扮呢!”   云义黎凤眸含情脉脉,朝徐淼淼深深鞠了一躬,柔声道:“义黎见过爱妻。爱妻辛苦了。”   徐淼淼看到日思夜想无比担忧牵挂的夫君,觉得这些天的辛苦也是值得,双眸含情菀尔,问道:“你可好?”   “好。”   “我把安儿他们四个调皮蛋交给了表嫂。你放心。”她要是知道四个小家伙在海从文变态的训练方式之下变成了杀猪四人组,不知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此地处处凶险,你呆几日就回长安。”   “我刚才已经听二舅、弟弟说有百名南诏的毒人潜入滇地,真正凶险的是你们。”   “爱妻,你得回长安。”云义黎的声音里充满了情感。   海青滇实在对两个人公然秀恩爱看不下去,大声道:“姐夫,我姐决定大战结束才回到长安。”   海浩林感激道:“义黎,托我们你的福都不怕中毒了。”   春兰跪下道:“族长,郡主担心您的安危,恳请您同意她在军中陪着您。”   徐淼淼见云义黎倔强的不肯点头同意,便起身道:“青滇,你带我去瞧瞧瑞晨表哥与表嫂。”   海浩林温声道:“淼淼,他们还不知道你会来。”   “你来了给我二哥二嫂一个大惊喜。”海青滇想到老爹、大哥夫妻已死,语气带着几分悲怆。   海瑞晨、洪氏在守城过程当中都受了伤。   赵国派了两批刺客,有一名刺客武功极高,杀死四名护卫,把海瑞晨刺伤。   海瑞晨受伤的位置在小腹,受伤之后一直坐在床上指挥军队守城。   洪氏是武将之女,自幼练武,此次守卫石城之战,穿上盔甲代替海瑞晨站在城头当将军传达命令,巾帼不让须眉。   她的右箭被敌军射了一箭,箭头上淬了南诏国毒人特制的异毒,如今伤口溃烂,整个右臂的肌肤呈灰绿色。   徐淼淼看到瘦成皮包骨的海瑞晨夫妻时刚才与夫君团聚的喜悦一扫而空,无声落泪。   洪氏失声问道:“淼淼,我不是做梦吧,你怎么来了?”   “嫂子,我一定帮你保住右臂。”徐淼淼望着这个无比坚韧的女 子,回想到曾经在长安时一起赏花游山,那时是何等的快乐安逸,而现在……   洪氏恳求道:“你先去救救瑞晨,他的病比我的重。”   徐淼淼忙道:“你放心。瑞晨表哥也会痊愈。”   海青滇语气里充满了敬重,道:“二嫂,我二哥让我姐先给你治右臂。”   徐淼淼柔声道:“别人都是要我先给他们自己瞧病,只有你与瑞晨表哥让我给对方瞧病。”   洪氏忍不住面露微笑。   徐淼淼给洪氏、海瑞晨看完病,又问海族还有谁的病比较重,海青滇欲言又止,海浩林让她赶紧去歇息别累坏了。   云义黎拥着徐淼淼的香肩去饭厅用饭,而后看着她沐浴歇息。   次日,徐淼淼醒来时,枕边已经无人,不知云义黎何时离开。   林三弟在外面禀报道:“郡主,昨个城里有几户中毒的百姓拉了一夜的肚子,刺史怕有人患了疟疾,就托太医院司太医来问您,主子见您还睡着就替您去瞧看患者。”   “义黎不懂医术,他去了也无用。我这就去。”徐淼淼对自己在空间研究室配制的药十分自信,心里十分淡定。   她洗漱完毕,正要出刺史府,就见百名凶神恶煞般的将士押着两个头慈眉善目的老人及四个可爱的小孩子进来了。   为首的将军认得徐淼淼,朝她鞠躬行礼,特意道:“郡主,半夜军师与刺史去探望腹泻不止的几户百姓,谁知其中有诈,南诏的刺客潜伏这几户百姓家中刺杀。军师生擒刺客,审问之后,顺藤摸瓜抓住六名南诏的毒人。”   徐淼淼花容失色。   将军气愤填膺的道:“郡主,这两个老头就是南诏的毒人,他们看着跟我国的普通老百姓没有区别,实则是杀人不眨眼的南诏毒人,已经有几十个石城的百姓死在他们手里。”   徐淼淼望着两个老人目射杀气。   将军指向四个小孩子,愤怒道:“两个老头制好毒药,让四个小孩子投放进水井。四个小孩子看着天真无邪,其实比下官杀的人都多。”   徐淼淼担忧的问道:“军师与刺史可曾受伤?”   “不曾受伤。”将军用很是自豪的语气高声道:“军师武功盖世,南诏的刺客多次失手。”   徐淼淼心里一怵,待将军押着犯人走远,缓缓下令道:“我们不要出府,我等义黎回来。”   午饭前,云义黎面带微笑赶回来,与他同行的竟是身着红裙恨不得整个人化成空气的海青滇。   刺史府上下敬重海青滇,只是他这身打扮除了胡子之外,真有几分像女子,特别是那双勾魂的桃花眼真是十分妩媚。   “青滇将军比女子还生得好。”   “青滇将军比我妹子都美。”   众人纷纷围观,有人忍不住说了几句玩笑。   海青滇扬起拳头喝道:“滚!有哪家的女子长着我这么长的脚,这么大的拳头!”   众人哈哈大笑作鸟兽散。   海青滇大声嚎叫道:“姐,我的一世英名可就毁在姐夫手里了!”跑去换男装了。   徐淼淼从大厅里快步走出来,只看到海青滇的红裙背影,惊诧问道:“义黎,弟弟这是怎么了?”   云义黎笑道:“爱妻,你说百姓吃了你的药粉腹泻一日便好,并没特意说腹泻到虚脱。昨个半夜我一听刺吏禀报的消息就觉得不对劲,特意把青滇从被窝里拉起来,让他穿上女装扮成你的模样,跟我一同过去。我们进了百姓的院内,刺客就出现刺杀青滇。”   二十七名刺客,个个武功十分高强,还用了毒箭、毒烟。   护送石城刺吏前去的军士死了十一人。   这般凶险的事就这样被云义黎轻描淡写的说了,可见这些天他经历刺杀的次数太多,已经把刺杀当成平常的事。   徐淼淼失声道:“难怪你不要我在这里长住,原来这里太危险了。”   云义黎肃容道:“你想想安儿他们四个,他们不能没有你。”   “他们也不能没有你。”   “爱妻……”   徐淼淼语重心长的道:“我在你身边,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以救你的命。我若是在长安,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不是神仙,无法在很短的时间内赶过来救你。”   海浩林的声音从大厅外面传进来,“义黎,淼淼说的对。我支持淼淼。”   司雁南紧跟着海浩林进了大厅,语气里带着恳求,“军师,只有我师父能解南昭国毒人下的毒,只有我师父能把奄奄一息的人救活。”   徐淼淼问道:“大表嫂都能够与大表哥守城战死,我就不能留在石城陪着你吗?”   云义黎非常动容的握住了徐淼淼的手,缓缓道:“爱妻,我对你此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徐淼淼嗔怪道:“呸呸呸。我要长命百岁,笑看天下美景,尝遍天下美食。”   过了两日,云立飞与小青竟是来到了石城。   云立飞道:“大哥,大嫂走时并没有把安儿他们四个侄子托付给我们。我们想着与其在长安担忧你们,不如直接到石城来。”   小青道:“大嫂,很抱歉我们没有经过您与大哥的同意就来了。我们不会打仗,不过都识字也很可靠,您与大哥可以让我们干些活。”   云义黎蹙眉道:“这里太危险,不过你们大嫂都来了,你们来也行,就跟她一起在刺史府里呆着帮我做点事。”   十日之后,朝廷大军攻打赵国的一座城府。海家军的几位将军带领亲信杀死守城的将军,打开城门。   赵国失了一座城府,还剩下两府。赵相亮大怒,下令处死海家军几位将军的家眷。   谁知,几位将军的家眷被人在半个时辰之前通过秘道救走。   原来海浩林接受了云义黎的建议,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安排人解救海家军几位将军的家眷,而后攻打赵国。   表面上这做做拖延了时间,实则减少了将士伤亡,也让余下两位城府海家军的将军起了反叛赵国的心思。   这个时候,南诏国给赵相亮带来了不好的消息,派到石城的毒人及刺客全军覆灭。   赵相亮给南诏国皇帝写去国书,请求派兵增援赵国打大唐国的朝廷大军。   南诏国皇帝见朝廷大军只牺牲了几百军士就夺回一城,如此厉害,就起了退意,单方面撕毁与赵相亮的盟约。   赵相亮得知此事时,南诏国的国书都已经抵达长安。   南诏国皇帝在国书里面把责任都推到一个官员身上,说与赵国联盟的一切事情都是这个官员下的命令,他全部不知情,这个官员已经被处死。   李南看过信之后,气道:“父皇,自太祖皇帝建国以来的几百年当中,南诏国屡次指使几十个部落在南地边防造反,还曾经四次发兵攻打我国。此次南诏国更是私下里与赵相亮结盟,赵相亮在南地称帝,南诏国在其中的功劳很大。”   李严点点头冷声道:“南儿,南诏国的皇帝别说杀一个三品的官员,就是杀死一个一品的王爷,也休想让我听信他的谎言。”   李南高声道:“之前海国公上书剿灭所有的部落,依儿臣看不如把幕后的南诏国也灭了。”   李严雄心大志,一直野心勃勃的想要开拓疆土,“这是我刚才收到的你姑父的密信。你姑姑抵达石城之后,带去了许多药品,我军将士伤亡大大降低。你姑父有了你姑姑的携助,也是向我提议攻打南诏国。”   “那可太好了。”李南都想插翅飞到南地边防参战。   李严把信收回来,低声道:“我国要打南诏国也得等到灭了赵相亮之后。”   李南缓缓道:“赵相亮不足为惧,比较棘手的是内战结束之后谁来接管南地边防。”   李严微笑道:“你姑父已经在信的最后为我献策。”   云义黎前后写来的密信当中除了禀报军情,还说了调查海族的事情。   原来李严、李南早在去年的时候就收到南地几位官员的奏折及密探的消息,都是说海族纵容姻亲及庶系在南地边防无法无天的事。   先不说海丽荣是东宫唯一的妃子,就说海族辅佐李严夺回帝位的大恩情,李严也不能直接派官员去查南地的情况。   正好今年赵相亮建了赵国,南地大乱,海族失利,李严有了借口派出云义黎去南地边防暗查海族的事情。   满朝文武,李严最信任的就是云义黎,且后者不会顾忌东宫、徐族与海族是亲戚,肯定会如实禀报。   云义黎不负重托,成为李严的双眼,将真实的边防南地的情况查明之后禀报,在密信里面认可白星凡所说的事情属实,并提出不但海族,拥有很大兵权的丁族、贺族同样在驻军城府鱼肉百姓。   如果李严想要打破这样的局面还不会逼迫三大家族领兵造反,唯一的办法就是说服三大家族每隔十年交换地方。   李南看到信的最后激动的忍不住轻声念道:“三年之后,海族与丁族交换,贺族与河北道东部边防军队交换。兵不动将动。五品以上的军官全部交换。”   河北道的东部边防军队的元帅就是卢亮,副元帅是丁族的丁少泽。   十日之后,赵国再失一城。   朝廷大军气势如云,准备一鼓作气把最后一城拿下。   这时,云义黎收到李严同意朝廷大军在内乱结束之后攻打南诏国的回信。   李严向云义黎保证要粮有粮要人有人要银钱有银钱,朝廷全力支持大军攻打南诏国。   云义黎立刻写信给长安武堂的云立飞,让他把武堂的高级班弟子全部派到南地边防参战。   这是长安武堂第一次参加如此大规模的实战,以前只是跟着大唐剿匪军去歼灭土匪。   已经考中进士在长安武堂当先生的赵明圆已经定亲还没有大婚,毅然向家人辞行,与两名武博士先生带着高级班弟子远赴南地边防。   长安武堂的大动作引来了各方关注。   “赵国只剩下一城,内战马上就要结束,云军师为何在此时急召长安武堂的学生前往南地边防?”   “这是长安武堂的第一批学生,听说个个文武双全,有的已经拥有武秀才的功名。”   “云军师难道为了让长安武堂的学生有大战经验,就拖延攻打赵国最后一城的时间?”   “赵国一日不灭,南地边防的百姓就多一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云军师不能为了长安武堂的学生,就令百姓陷于凶险之中!”   “我们要不要联名向陛下上书,请朝廷大军早日平定内乱?”   李南经过李严的同意,故意泄露口风大唐国的朝廷大军准备攻打南诏国。   四月下旬,朝廷大军攻破赵国最后的一城。   赵相亮被海家军的一位将军杀死。   海定南夺下赵相亮的尸首,本想向朝廷大军缴功,谁知被他一直信任的章重术杀死。   章重术特意蘸着海定南的鲜血在海王府的墙壁上写下一封血书。   血书的内容是几十年前,海族庶系的人为了几百两银钱就杀死了他的全家老小,他当时才七岁,被南诏国的人救走,成年之后回到南地边防当奸细,后来认识了海定南并获取了信任进入海家军当了军官。   他杀海英峰、海定南就是为了给全家七口人报仇雪恨。   如今大仇已报,他完成多年的心愿离开大唐国消失了。   可笑海定南养了一条毒蛇不自知,为了自已私利,连杀父之仇也不报了,最后被这条毒蛇咬死,也是咎由自取。   章重术在破城之日,趁乱扮成普通的百姓逃出。   一日之后,在一个村子被林大与林三弟活捉带回去。海青滇用章重术的人头祭奠了惨死的海英峰及海义亮夫妻。   赵国建立不到百日就被朝廷大军灭了,南诏国上下震动。   紧接着,大唐国朝廷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灭掉十几个部落,令南诏国深感危机。   南诏国是个很小的国家,一直以来,为了存活下来,悄悄的给几十个部落送金送人,让他们不时的骚扰大唐国分散大唐国的注意力。   如今大唐国就要把所有的部落全部歼灭,极有可能下一个目标就是灭掉南诏国。   南诏国要是早知道与赵相亮会引来灭国之灾,无论如何不会同意。现在可好,把大唐国朝廷大军引到家门口来了。   南诏国皇帝收到了长安的探子的密信,吓得生了一场病,带病给李严写信恳求大唐国的原谅,这次为了平息李严的愤怒,送上黄金万两、美女十名、珠宝十箱、千里滇马十匹。   南诏国的使者进入滇地,就被海浩林下令扣住,国书及礼物全部没收。   徐清林、徐文从陇地赶至南地边防,同行的还有赵德、赵兰夫妻、李大狗两兄弟、王大宝兄弟等乡亲。   他们是来给徐淼淼夫妻当帮手,希望能给徐淼淼夫妻分忧。   经历战火死里逃生海家的近百名妇孺由三百名海家军护送从南地边防平安的回到了长安,徐淼淼夫妻一直没有见到的刘氏也在其中。   ------题外话------   票票投给我哦!重要的事天天说!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10 封公主名留史书帝开拓疆土   刘氏到达长安的当日,就被公公海华禁足,终身不得踏出院子半步。   刘族的人前来探望,海华不允许,还放下狠话,若再来就把刘氏带走,以后都不要进海家的门。   众人不知刘氏犯了什么错,也不敢问海华。   吕雅从此次回来的海青滇的亲信嘴里得知了真相之后,又气又臊,都不敢在信里告诉娘家。   原来刘氏在赵相亮谋反时听到海英峰被杀的消息吓坏了,想要逃跑,被嫡长子海义亮夫妻阻止。   刘氏当着下人的面大骂海义亮夫妻不孝,还打了贺氏两记耳光。   海义亮夫妻被骂被打,情绪不好,在守城时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战死之后,海浩林率朝廷大军赶到,听闻此事极为愤怒,当时就令奴婢把还想着赶紧逃到长安扰乱军心的刘氏打了一顿,而后把她关了起来。   海青滇待见过刘氏之后,听到她亲口所说要离开南地边防逃回长安,特别失望,再也不去看望。   刘氏被关了许久,神经出了点问题,有些疯了,见谁都吵吵赵国要代替大唐国。   她可是侯爷夫人,海族未来的主母,竟然这样贪生怕死还看衰朝廷大军,简直不可思议。   海浩林要不是瞧在死去的海英峰的面上,就派人把刘氏毒哑了。   当时徐淼淼赶到石城,海浩林都没有请她给刘氏看疯病,不想让她为愚蠢而自私到极点的刘氏浪费一点精力。   徐淼淼从云义黎的嘴里得知了此事,给刘氏开了一些镇定药,让春兰交给海浩林,最起码让刘氏不再每天见人就叫嚷大唐国要灭国了。   刘氏疯病好了些,得知赵国要灭亡了,对之前所做的事深深懊悔,可是一切都晚了。   她的所作所为与贺氏、洪氏、徐淼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海家军上下无不厌恶刘氏。特别是海义亮与贺氏的儿女,都不叫刘氏叫奶奶了。   刘氏成为了海族的耻辱。   刘氏想挽救自己的形象也没有机会。现在落到如此下场,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   白星凡再次上书弹劾海族,这次还提到了贪生怕死的刘氏,指出海义亮夫妻要是没有刘氏拖后腿,不会在守城时心神大乱,甚至是不会丢掉城府。   百名文武百官附议,要求李严重惩海族。   李严下旨夺了海英峰的爵位,刘氏为海英峰之妻,战时欲逃跑未果,贬为庶人,将海华的国公爵位降为郡公,罚金十万两。   海家军所有军官降官职一级,没收一年的俸禄。   贺家有女贺氏,嫁入海家之后,相夫教子,贤慧纯善,大战之时与夫君战死,特追封贺氏为正一品忠国夫人,褒奖贺家。贺氏之名记入大唐国史书。   刘家教导刘氏不利,刘氏自私自利,只会享受荣华富贵,不能与家人共患难,罚刘家闭门三年,期间所有子弟不能参加科考,所有人不能嫁娶。   贺氏虽然去了,然而名留青史,福及娘家及子孙。   刘氏虽然活着,却臭名远播,连累娘家及子孙。   文武百官又上书为主动远赴战场的徐淼淼请功。李严在此时公开南地边防万名将士联名为徐淼淼、云义黎请功的万人书。   下旨册封徐淼淼为正一品护国公主、云义黎爵位石城侯。夫妻名留史书。   同时册封代替重伤夫君海瑞晨指挥军队守住石城的洪氏为从三品的县主,褒奖洪家教导出这样爱国爱民的巾帼英雄。   炎热的七月过后,朝廷大军与海家军经过百日的训练磨合,已经能够打配合战。   海浩林亲自宣读李严的圣旨,列数南诏国十二大罪状,大唐国将于三日之后攻打南诏国。   在大军开拔之前,大军把这几月活捉的南诏国的奸细、刺客全部斩首,用他们的人头祭旗。   徐淼淼穿着了兵部专门给她打造的银甲,跟着大军一起远赴两国交界备战。   她在这几月里带着太医院的太医培训了一百名战地护士,这些护士有男有女,都是忠于大唐国的石城老百姓。   南诏国皇帝硬着头皮派出五万大军也是所有的军队前去边防抵抗大唐**队。   南诏国的百姓一直生活在安逸的生活之中,以前听到的仅仅是海家军与几十个部落在深山老林里打战,从未听过大唐**队的事迹,都自大的认为大唐**队不足为惧。   以前大唐国不敢攻打南诏国,就是畏惧南诏的异毒,现在有了徐淼淼这个解毒大神医,毫不畏惧南诏的异毒。   两国还未开战,南诏国的毒人先下手为强,在大唐**队将要路过的河流上游下毒。   岂料,大唐国的军士一个个安然无恙,倒是河流下游的南诏国的军队中毒。   原来,徐淼淼早就把配制好的药粉交给打前战的司雁南及海青滇,放在河水里面。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哼,他们南诏国有毒,我们大唐国也有毒。看看谁的毒更厉害。”   前世的细菌、毒气战役,一死就是几十万人,传播速度非常快,可比南诏国毒人的药粉毒人厉害多了。   今生她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细菌、毒气。   这次用的药粉是南诏国药粉的升级版。   南地花草树木繁多,特别是南诏国与大唐国的交界,一年四季,遍地鲜花。   她制的药粉,凡是没有付下解药的人,只要闻到或是吃到,只要身处鲜花繁多的地方就会立即混身浮肿四肢无力坐都坐不起来,别说上战场杀人,就连一个几岁的小孩子都打不过。   南诏国的毒人以用毒称霸天下,徐淼淼就看看他们能不能解掉她制出来的药粉之毒。   海青滇亲自骑马前来禀报,“元帅、军师,南诏国营地的探子传来消息,已经有三成的南诏将士中毒无法参战。”   云义黎开口道:“不急。再等一日收拾他们。”   海浩林赞成的点点头,“好。令探子再探!”   一日之后,南诏国万人前锋军队已有七成中了毒,军心溃散,将军大怒之下,杀了两个愁眉苦脸的毒人泄愤。   当日黎明,大唐国大军攻打南诏国,万名前锋军队溃败,被大唐将士斩首九千余人,血流成河。   逃走的南诏国几十名将士遇到了南诏国的四万大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哭说了战败的经过。   “元帅,我们的毒人不是大唐国公主的对手。我们想要战胜大唐**队,不被灭国,必须杀死大唐国公主。”   “元帅,下官请令前去刺杀大唐国公主。”   元帅是南诏国的老将军名叫慕容复,还是南诏皇帝嫡亲的舅舅,之前就不赞成在大唐国背后搞小动作,特别是与背信弃义谋反的赵相亮联盟,简直愚蠢之极。   事到如今,大唐国大军压制,慕容复只能拼了老命守护南诏国。   “两军大战,派刺客刺杀是下策,不进今非昔比,老夫只能行此下策。”慕容复不但派了刺客,还一连派了七批,每一批都是最厉害的高手,其中有两人是他的嫡子与嫡孙。   夜风清凉,星空灿烂。   大唐**营值夜的将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巡逻。   连着两晚南诏国都派刺客前来烧粮草,看守粮草的人数由十人增加至五十人。   突然间,几十个黑影潜入靠近存放粮草的地方,他们的动静有点大,立刻被巡逻的一小队十人大唐国将士发现。   “刺客袭营!”   “南诏国的刺客潜入!”   “抓刺客!”   军营将士纷纷走出帐篷,注意力都放在了粮草库那边,就在这时,十个黑影悄无声息的潜入军营的中间,向云义黎与徐淼淼居住的帐篷摸去。   军师与公主住的帐篷从外表看与军士的帐篷没有区别,不过帐篷外面有十名亲兵值守,在附近巡逻的将士都是军中高手。   十个黑影分成五组。   第一、二组引开值守的亲兵及巡逻的将士。   第三、四组确认帐篷里面的人身份。   第五组负责刺杀徐淼淼。   刺杀行动开始实施,第一、二组成功的把人引到了远处。第三、四组朝帐篷丢了燃烧的火药包。   火药包是用土火药制成,威力不大,不过能够引起帐篷燃烧,把里面的人吓得跑出来。   周围的大唐**官闻声蜂拥而至杀第三、四组的人。   帐篷里面传出男子、女子的惊呼声,第五组听到里面的男子叫喊公主,确定徐淼淼就在里面,不顾大火钻进帐篷。   “啊!”一声惨叫之后,传出兵器激烈碰撞的声音。   林大、林三弟、四大宫女活捉第五组的两名刺客。   原来这座帐篷里根本没有徐淼淼,也没有云义黎,刚才的女子叫声是春兰发出来的。   “慕容复用的是声东击西之策,可惜他低估了我们军师的智慧。我们军师早就料到慕容复会派高手来刺杀公主,设下局等着南昭国的刺客来送死。”   “慕容复真是舍得,连亲生的嫡子、嫡孙都派到我们军营当刺客。”   众位将士把刺客一网打尽。   云义黎出现在众人面前,吩咐道:“南诏国目的没有达到,绝对不会罢休。大家不要沉睡。”   海青滇身上的盔甲还溅着南诏刺客的鲜血,低声问道:“姐夫,我姐呢?”   “她无事。你放心。”云义黎拍了拍海青滇的肩膀,而后去找海浩林商议军事。   海浩林正在为刺客天天来扰营的事头痛,“义黎,慕容复每晚派人来刺杀,再这么下去,弟兄们休息不好,打战可没力气。”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来与您商议派人夜袭南诏军营的事。”   “那太好了。不知你打算派谁去?”   “我的老管家林大及您的几名部下。您看如何?”林大武功很高又会用毒,不过不熟悉这边的地形,也不会说南诏话,要是与海家军的高手联手,夜袭南诏军营成功的把握就高得多。   海浩林立刻叫来二十人让云义黎挑选。   云义黎从中选了五人,把他们与林大叫到隐密的地方,说出任务,而后借给他们每人一件刀枪不入的纳米技术隔离衣,又赠了救命的药丸及高级火药。   两日之后的夜晚,六人小分队潜入南诏军营,成功的把粮草全部烧毁并逃出生天。   慕容复失了粮草,南诏军队必输疑,羞愧之下,向外甥南诏国皇帝写了一封信,而后自杀身亡。   八月中旬,大唐**队大败南诏**队,杀南诏将士两万七千人,俘虏一万两千人。   南诏的近千名逃兵逃回了国都,被盛怒之下的南诏国皇帝杀死。   南诏国的几位大臣怕大唐国血洗全国,宁可背负轼君的罪名,也不能让几十万百姓惨死。   他们把南诏国皇帝杀了,人头献给大唐**队,并写下降国书,愿意归顺大唐国,但是有一个条件,不要杀害无辜的南诏国百姓。   大唐国的军队接管了南诏国,云义黎以皇室的名义下发皇榜,从今以后再无南诏国,有的只是南诏府,百姓全部都成为大唐人,遵守大唐国律法。   老百姓没想到大唐国的军队如此厉害,这么轻松的就把南诏**队打败,还灭了南诏皇室,特别的意外。   不过,只要不再死人,新的皇帝不给老百姓加税,日子还跟以前一样的安逸就行了。   李严当皇帝就当,老百姓没有什么意见,还有些好心期待这个新皇帝长得什么模样,会不会选一个南诏府的女子当妃子,再生一下小皇子,把小皇子派来管南诏府什么的。   总之大唐**队的众位将军站在南诏国比长安皇宫小几倍但非常奢华的皇宫时,都难以置信这么快这么轻松的就灭掉了一个国家,知当时做战计划是要耗时三年。   南诏的官员为了把大唐**队的高官哄高兴,整个国库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的献上,除此之外还有宫里所有的妃嫔、公主及宫女。   云义黎手里有尚方宝剑,代表着皇帝李严,接过了国库清单,淡淡道:“妃嫔、公主都奖赏给立了功的将士,宫女全部发放相应的银两遣散返乡。”   林大立的军功很高,得了一名十七岁非常美丽南诏国妃子。他一个人孤单惯了,也没有色心,再美的女子都无法令他动心。   这名妃子跟了他,干着奴婢的活计,洗衣服整理房间什么的,倒也轻松,总比陪林大睡或是被杀头强多了。   海浩林就更别提了,一直给亡妻守身,哪怕是南诏公主也不稀罕,统统的赏赐给下属。   海青滇就算没有给海英峰守孝,也不会要这些妃子,“我可怕半夜被南诏女人拿簪子刺死!”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众位将军,俗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南诏皇帝因为他们而死,南诏国因为他们灭国,南诏皇宫的女人心里肯定有仇恨,万一碰到胆大偏激的来个床上色诱刺杀,这可死得太不值了。   林大见众位将军把南诏女子都退掉了,也把南诏妃子退了。   林三弟心里佩服林大不爱美色,特意道:“大哥,你是真汉子真英雄。以前我总是跟你顶嘴,以后我再不顶嘴。”   林大依旧没给林三弟好脸色,瞪眼道:“你说话跟放屁一样,我能信就怪了!”   云义黎只能把这些妃嫔、公主遣散出宫,得到了南诏百姓的一致称赞。   徐淼淼打趣道:“你就没想着留下几个放在眼前赏心悦目?”   “在我眼里,她们与林大、林三弟没有什么区别。”   徐淼淼娇笑道:“我就当你在夸她们。”   云义黎与众人商议完军事,带回来许多宝物,全部交给徐淼淼,用过晚饭之后,见徐淼淼去了书房,以为她要写信就跟了过去,柔声道:“爱妻立了大功,我要为您向陛下请功。”   “我都已经是公主了,你还给我请什么功?”徐淼淼打开放在书案上的一箱珍贵宝石,坐下来笑眯眯慢慢欣赏。   南诏产品质极好的宝石,以前在长安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宝石首饰,这次洗劫了南诏国皇宫国库,得到了十几箱,收获太丰厚。   难怪北地的军队年年要去抢土蕃、匈奴,原来好好太多了。   大捷报传至至大唐国,举国欢庆。   李严立刻下旨按军功封赏众位将军,派亲信赶去南诏府任都督,并让云义黎当监军在那里呆一年。   海浩林被封爵位郡公。云义黎、海青滇被封爵位县公。   徐淼淼的军功最高,已是公主,就把功劳封给她的二、三、四子,三个小家伙被封为正四品爵位伯爷。   四人被记入史册,名留千古。   另册封众位将士,都有奖赏。   大唐国建国几百年,李严成为第一个开拓疆土的皇帝,登基不到十年,先后夺下匈奴国的三座城府及整个南诏国。   他的威望在民间极高,甚至超越了开国皇帝太祖。   这个时候,李严趁机找到三大军队家族的族长谈话摊牌。   三大族长心里有些不愿意,但是李严皇权在握今非昔比,三大族长不能反对也不能提条件,只能同意三年之后交换将领。   自此三大家族及他们的姻亲、庶系再也不能在当地独霸一方,无法无天,受益的是李严,更是大唐国许许多多的百姓。   一年之后,云义黎夫妻在返回长安的途中收到了云族的来信。   失散到外国的云族人终于有消息了。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11 海外亲人归族匈奴公主和亲   波斯帝国新派驻大唐国的贵族官员自称是云族的后代,已经两次去云府认亲。   云莫清不敢定夺,非常客气的请这位贵族官员回去,一切要等族长云义黎回长安。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云府。   刚回到长安不到一日的云义黎夫妻在大厅见到了年仅十六岁的波斯帝国的贵族官员云归唐哈比不拉(下文简称云归唐)。   云归唐生着黑发,鹰钩鼻、蓝眼珠,皮肤雪白,身材高大,非常英俊阳光,但是除了黑发,别的跟云族的人都不像。   云归唐是他的名,哈比不拉是他的姓。   在波斯帝国哈比不拉这个姓氏是高等贵族。云归唐的生母是哈比不拉家族的庶女,生父是云义黎的堂庶兄云非夜。   当年云族被抄家时,云非夜已经十三岁了,生得一表人才,琴技高超,他被长安的官员卖给了波斯国的商人。   这个商人虽然拥有无数财富,却因为年青时做了许多缺德的事,妻离子散,老了变成了孤寡老人,没有儿女。   商人在回帝国的途中遇到特大的沙尘暴,云非夜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的命。   商人特别感激云非夜,觉得这是老天赐给他的儿子,就把云非夜当儿子。   云非夜跟着商人到了波斯帝国,学习当地的语言文化,参加帝国的比试,以琴技令全场考官折服,被帝国的皇帝钦点为艺术官员,踏入贵族的圈子。   商人死后,云非夜继承了所有的财产,为了提高地位,把四分之一的财产捐献给皇帝,被封为贵族,娶到了哈比不拉家族的庶女,生下了云归唐,过了两年又生下一个儿子。   几年前,大唐东宫皂流传到了波斯帝国的上流家族,云非夜看到了包装纸上的字画,特别无比激动,几经确认,得知当年四岁的嫡堂弟云义黎已经成为大唐国的高官,并且娶了皇帝李严的表妹徐郡主为妻,在天下之间寻找云族人的下落。   云非夜恨不得插翅飞到大唐国,当他启程出发时,大唐国与匈奴国开战,必经之路成为了大战的战场,无法通过。   战争结束之后,云非夜感染了伤寒,病来如山倒,竟然去世了。   云非夜在临终前嘱咐长子云归唐,一定要想办法回到长安认祖归宗。   那时云归唐刚十岁,生母坚决不同意他长途跋涉去大唐国,并且态度非常坚决,“当年你的生父的家族在大唐国被抄家。大唐国的皇帝不好。你不能够去犯险。”   直到去年,大唐国吞并了南诏国,一代军师云义黎的名义传遍天下,云归唐的生母才相信云族又被大唐国皇帝信任了。   今年春天,云归唐的妻妾给生了三个儿子,他的生母见他有后了,这才同意他回到大唐国认亲。   云归唐的妻子是大贵族的嫡女,家族的势力很大,怕他到了大唐国成为云族人之后又被大唐国皇帝贬为官奴,就给他找了一个护身符,让他摇身一变成为帝国驻大唐国的官员。   云归唐自小跟着云非夜学习大唐语,不过在云非夜过世之后,就没有说过大唐语,现在听力缓慢,说话也有些词不达意。   今个跟随云归唐一起来到云府的是一直在长安的波斯帝国大商人大流士提理及他的女儿大流士叶娜、女婿白星凡以及外甥白坤。   白星凡抱着刚出生没几个月白白胖胖的小家伙白坤,“你们先认亲。我是为了求公主给我安装义耳。”   大流士叶娜就是白星凡的波斯国平妻。   当年白星凡可是死活不愿意娶她,她嫁到白府之后,一直没有跟白星凡同过房。   直到白星凡从南地边防折了一只耳朵中毒逃回长安,大流士叶娜天天衣带不解陪床侍候,与怕传染中毒不来探望的吕敏截然不同,感动了白星凡。   白星凡的毒解了恢复体力之后就跟大流士叶娜圆了房,几个月前得了白坤,就把大流士叶娜由平妻扶为正妻。   吕敏又哭又闹,骂白星凡不该娶个异国女为嫡妻。   白星凡大怒,只因吕敏是贵妾,与一般的妾不同,不用写休书,但是也不能没个凭证,就写了一封断绝关系的信,派人把她送回了吕族。   吕敏几年前未婚先孕名声极臭,现在又得了一个不贤慧不能与夫君共患难的恶名。   吕族若是跟白族打官司,事情闹大了,只会更没脸。   吕敏被送到老家的庵里出家,没过几日就被恨她连累家族所有小女子找不到好姻缘的两个嫡亲的堂妹派人弄死了。   白星凡与吕敏所生的庶子,在得知此事之后竟是要杀死嫡弟白坤,被奴婢发现告密。白星凡把庶子关到祠堂去,让他自生自灭。   云义黎夫妻刚到长安,并不知道白星凡家里发生的闹心事。不过看到白星凡能放下身段陪着大流士叶娜父女,说明夫妻关系和睦。   白星凡指着几封书信,“云兄弟,这是他爹去世之前写得遗书、琴谱。”   云义黎立刻吩咐道:“来人,把我的姐姐请出来,让她瞧看琴谱。”   云族人弹琴有技巧,琴谱也与别人的略有不同。   很快,云曼婷移步大厅,美貌令在场的外人倾倒。   白星凡看到了云曼婷,却是热泪盈眶。   大流士叶娜问道:“你为何哭了?”   “我的大奴婢碧烟跟她生一样美,可惜为了救我去了。”白星凡想到容貌绝色又温柔体贴的碧烟,一时悲痛不已。   大流士叶娜神色怏怏。她自是知道碧烟的种种好,可这是情敌,不过不能吃一个死人的醋。   徐淼淼忍不住讥讽道:“白星凡,我说你能不能别总是马后炮。碧烟在世时,你把她当成玩物,利用她的美貌身体收买人心,她死了你难过伤心又有什么用。你还是活在当下,珍惜眼前人吧!”   白星凡气得瞟了徐淼淼一眼。   “瞪什么瞪,再瞪我不给你安义耳了,让你只有一只耳,看你再自命风流倜傥。”徐淼淼一直看不惯大唐国的这些自认才华横溢到处流情惹桃花的文士,特别是白星凡与别人交换睡通房这种人。   前世古代的许多名士就跟白星凡一样,甚至还有名士把怀了自己孩子的小妾也送给朋友当通房,还认为这是兄弟之谊。   今生大唐国白星凡这样的人仍是大有人在。   白星凡忙道:“我没有瞪你。”为了安上义耳,不被人一直取笑下去,还是得讨好徐淼淼这个唯小人与女子难养的女子。   大流士叶娜菀尔,“谢谢公主。”   云曼婷看了三遍,给出一个结果,很是激动的道:“族长,琴谱是我们家族特有的。”   “信里所写的内容,提到的我们家族的几件事都是对的。不过,你怎么证明你就是我堂哥的嫡长子?”云义黎边说边打量云归唐,不放过对方脸上的任何表情。   云归唐向大流士叶娜父女求助,“我听不懂。”等得知云义黎的意思之后,目光坦荡高声道:“我就是来认亲,没有任何不良的目的。你们可以派人到波斯帝国调查我的身份。我的父亲能等这么多年,我也能等。我要完成我父亲的遗愿。”   “我堂哥有你这样的儿子,可以含笑九泉。我认可你是我们家族的人。你跟我到祠堂拜祭祖宗。”   “太好了。我还有一事。”   “何事?”   “我带来了我父亲的骨灰,我父亲是庶子,但是他另一个遗愿是与家族的人葬在一起。”   “可以。”云义黎对这个庶堂哥没有印象,但是庶堂哥坚定的认祖归宗的做法深深感动了他。   云归唐大喜,当即去祭拜云族祖宗。云义黎把云归唐及他的弟弟、三个嫡庶儿子的名字全部记在族谱。   云归唐兄弟是云族的第二代。他的三个儿子就是第三代了。   云族一下子又多出了五个族人。这一切都是云义黎夫妻想尽办法坚持不懈寻找族人的成果。   云归唐特意道:“我的父亲临终前让我立誓在长安娶大唐国的女子当第二房妻子,为家族多生子嗣。”   云义黎还没有开口,白星凡就岔话问道:“你可愿意娶我们白族的小女子?”   云归唐已经去过白府,也听人说了白族是大唐国的贵族,而且大流士叶娜也嫁到了白族,他要是娶一个白族妻子也不错,笑答:“愿意。”   云义黎拍了拍云归唐的肩膀,温声道:“贤侄,你生父不在世,生母远在汉斯帝国。我是族长,你的亲事需我同意才行。”   云归唐在来长安的途中听了许多云义黎的事迹,对这个堂叔兼族长的长辈佩服的五体投地,点点头道:“好。”   次日,云义黎带着云归唐去拜见了云族的大恩人董飞燕。   云归唐弹奏琴曲,董飞燕亲自指点并同意收他为弟子传授云族的琴技。   云归唐欣喜若狂,把这个好消息写信告诉了远在万里之遥的亲人。   过了半个月,云归唐与白星凡的庶堂妹成亲。云族与白族成了亲家。   徐淼淼给白星凡安了义耳之后,后者又找回了自信,恢复了原来的生活方式,时常在长安各大名园开诗会。   这一日,有人特意去了长安武堂告知海青滇一事。   “侯爷,白星凡新得了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官奴,生得十分美貌,名叫刘婉。此女自称曾经与你定过亲事,只是海族见刘家败落就毁亲了。”   “一派胡言!”海青滇这才刚回到长安几天,白星凡就开始挑衅他。   “就是。我们都不信刘婉所说。只是有人特意去调查,发现刘婉的确是你家的亲戚,都很疑惑,刘婉流落成官奴,你家为何不救她?”   “此事一言难尽。”海青滇说到此事,又对生母刘氏生了厌恶之心。   “如今外面传的很难听,你要是不方便出面,兄弟我帮你出面向白星凡把刘婉要过来,再想办法给她脱了奴籍。”   “刘婉的死活与我们家无关。你可千万不要替我办此事。”   这人见海青滇态度坚决,便道:“那我可就真不管了。”   海青滇笑道:“多谢你惦记兄弟我。今晚请你吃素斋。”   “我可是无肉不欢,素斋就算了。你的心意我领了。”   “长安东市云门斋,你不吃就算了。”   云门斋是三年前闻名长安的酒楼,专门做素斋,什锦素火锅、蘑菇宴、豆腐宴等,每天中、晚开张两个时辰,一共五层楼只设三十张桌子。   光顾的客人以富贵人家的老人孩子为主,生意比凯旋楼还要红火。   “云门斋!乖乖,你早说啊,我家老娘、夫人都在我耳朵边念叨了好多天要去云门斋用饭,我想尽办法都排不上号。”   “云门斋是我姐姐、姐夫开的,你排不上号,不代表我排不上号。我要去吃随时可以。”   云门斋共有七层楼,对外开放的是一至五层,第六层楼专门用来亲朋好友,第七层是专门招待几位神秘人物。   海青滇送走朋友,特意骑马去了一趟白府,“白星凡何在?”   白府胖胖的老管家跑了出来,答道:“海侯爷,我家少爷不在府。”   “限白星凡三日之内让刘婉消失,不然本侯爷让表姐公主收回白星凡的义耳。”海青滇丢下狠话,扬鞭打马走了。   晚上,白星凡回来,得知了此事,气得砸了一个古董花瓶。他为了弄到刘婉,花了不少人力物力,这才几天就得把刘婉送出长安,他对海族的怨气还未消。   老管家苦口婆心的劝道:“少爷,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您已经令海侯爷损了面子,不如就顺势算了。”   “罢了。谁叫我没有一个公主表姐!”徐淼淼可真是他的克星。曾经的籽瓜田,现在的刘婉。   次日,白星凡就把刘婉送走。   白步海向李严上了奏折,内容是白星凡现在已经有了义耳,与正常人无异,希望能继续当官报效朝廷。   李严准奏,照顾白星凡的身体,就让他当了咸阳刺史。   吕族岂会让白星凡称心如意,联系了几十位官员,联名上奏折,就抓住残疾人不能入仕为官这一条。   在这个时候,云义黎终于等来了机会,将几年前写好的奏折送至皇宫。   “有的人身体康健,能力不够,做出来的事都是不利百姓的事,有的人身体不康健,能力很强,做出来的事是利国利民的事,正所谓身残志不残,只要忠于陛下,能为大唐国百姓做事,就能入仕当官。”李严在早朝上亲自念了云义黎奏折里的这段话。   李南附议赞同。几十位大臣跟着附议。   李严不但没有收回册封白星凡入仕的圣旨,还下了一道圣旨,鼓励残疾人参加科考从政、经商从事买卖等。   受益的不止是云族众人,还有这些年在战争之中变成残疾人的将士。   这些将士只要是身子骨好的,通过兵部的考核,再次重返军营,发挥余热,把好的战斗经验传给新兵。   还有许许多多的残疾人,本来是家里的负担,被人看不起,天天窝在家里不敢出门,这下有了新政,就出来摆个小茶馆、做个小买卖什么的。   “我只是关注自己,云兄弟却是关注整个大唐国民生。”白星凡得知此事之后,内心对云义黎不服不行。   徐府。大厅。   徐清林跟前来拜访的客人谈天说地。   客人高声夸赞嫡长孙徐文,徐清林笑得眉毛都弯了。   原来,去年徐文赶赴南地边防参军,跟着朝廷大军一路作战,立下一定的军功。李严按功封赏,册封徐文为从六品下振威副尉。   战争结束之后,徐文与洋芋蛋等少年返回陇地继续建桥,于今年夏初在永靖县与小梨村之间建起了一座长达三十丈的七孔桥,起名叫做永靖黄河桥。   方圆百里的百姓十分感激,自发的写下万民书,请陇地都督吕学进送达李严。   李严大喜,册封徐文为从五品下的游击将军,洋芋蛋几人为从七品下翊麾副尉。   现在徐文几人准备在金城修建一座金城黄河大桥。   客人言归正传,问道:“世子爷的亲事还未定,不知郡公爷可有孙媳妇的人选?”   徐清林笑答:“这件事我这个当爷爷的不做主,需由我儿子、儿媳做主。”   客人见问不出什么,再坐一会吃了茶水就告辞。   徐清林回到长安之后,见的客人十个有九个不是给徐文说亲事就是给徐佳,甚至还有人给徐惠说亲事。   他的人生大起大落,享受富贵,也曾经十分落魄,早就看透了,认为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切顺其自然。   本来他是不准备给徐文定亲事,让儿子儿媳妇定夺,岂料发生了一件事,让他改变了主意。   秋末,匈奴国的使者及公主由五百名匈奴骑兵护送进长安了。   匈奴国王的国书内容是为了缔结两国之好,把公主送到大唐国联姻,请李严把公主嫁给皇室的人或是无名氏的徒子或者徒孙。   匈奴国王给公主的嫁妆是黄金五十万两,牛羊五千头,马一千头,另有奴仆护卫六百人等等。   原来匈奴国王见大唐国吞并了南诏国,怕把匈奴国也吞并了,正好还有几年就到无名氏说的十年之期。   为了大唐国不攻打匈奴国,匈奴国王就把一个庶出的公主送至和亲。   匈奴国的使者在早朝上读了国书,说明来意,而后就请李严给匈奴公主赐婚。   自古以来,只有大唐国的公主去匈奴国和亲,匈奴公主来大唐国和亲这还是头一遭。   文武百官自豪激动无比,纷纷献策。   “陛下,老臣提议您把匈奴公主纳入后宫当妃子。”   “太子只有一妃,臣提议太子把匈奴公主封为太子侧妃。”   “陛下,据老臣所知,琰王、徐世子都已经成年,还没有定亲事,您把匈奴公主嫁给他们二人中的一个,都是两国的一段佳话。”   宣政殿内众人高声喧哗,无不为身为大唐国人自豪。   李严微笑,高声道:“此事再议。来人,安排匈奴公主及使者去驿馆歇息。”   御书房。   李南激动的道:“父皇,儿臣认为,匈奴公主不能进入皇宫,也不能嫁给重臣之子。”   李严冷笑道:“匈奴国向来两面三刀,爱使阴谋诡计。送个公主过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们退是不行了,只能想办法安置她。”   “父皇已有妙计了?”   李严挑眉道:“李静的庶子庶孙不是还活着吗,随便挑一个出来封个闲散伯爷与匈奴公主完婚就是。”   李南坏笑道:“父皇英明!”又道:“只怕朝中有官员不同意。”   “谁不同意就把匈奴公主嫁到谁家去。”李严想到今个早朝有那么十几个官员跟打了鸡血一样,建议他把匈奴公主纳到后宫就来气。   他已是当爷爷的人,还纳什么妃嫔。   他都已经这样自律了,那些官员眼睛是瞎的,耳朵是聋的,还认为他不正经好色吗?   宫人来报,“陛下,徐郡公求见。”   李严喜道:“舅舅来了,快宣。”   ------题外话------   第一卷明天结束。   希望亲们能够喜欢第二卷的一对一女尊文种田文。   周末愉快!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12 求三世姻缘女军医重生农家女 完!   李南亲自出去迎接徐清林,故意笑道:“爷爷,您这么急着见我父皇,可是想把匈奴公主娶回家去?”   徐清林满头大汗,急道:“不是。我就是怕你爹赐婚,听到这个消息才赶紧进宫。”   李南低声道:“爷爷莫急。我爹已经有了人选,肯定不是小文文。”   徐清林又得到了李严的保证,才出了皇宫,直接去了女儿女婿府里。   徐淼淼问道:“您可有中意的孙媳妇人选?”   徐清林自是跟女儿说实话,“我想让文文娶司马家的嫡孙女,可是又怕你二姥爷生气。”   司马家就是司马东博士的家。   司马东非常睿智,性格温和,家里只有一个妻子,家规很严。以前在长安书院当博士,后来去了长安武堂当文博士。   司马东家里人口比较简单。他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长子在洛阳当刺史,二子在潭州书院当博士。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江昆的嫡子,一个嫁给了长安书院的博士。   司马东家的名声也很好。   徐清林与司马东是同年的秀才,也是自幼就相识的好友。徐清林重得富贵回到长安之后,常与司马东在一起写字看书谈论国事。   徐家与司马家知根知底,非常熟悉。   徐淼淼对司马东的一家子也很了解,未成亲时去过司马家做客,还与司马家的女眷游山玩水。   徐淼淼问道:“二姥爷是不是跟您说过要把家族的重孙女嫁给小文文?”   徐清林长叹一声,道:“你二姥爷原来说过想把海薇许配给小文文。”   海薇是海从文夫妻的嫡女,岁数与徐文同龄。   海从文夫妻去年战死牺牲,海薇必须守孝三年。   徐淼淼想了想,便道:“爹,我看您写信给小文文,让小文文自己定夺,如何?”   “要是小文文选择了司马家,你二姥爷生气怎么办?”   “两情相悦才是好姻缘。当年二姥爷还想让我嫁进海族,您替我拒绝了,二姥爷不也没说什么。”   云义黎道:“爹,我赞同淼淼所说。”   徐清林立即去了书房给孙子写家书。   半个月之后,徐家与司马家联姻。徐文与司马东的嫡长孙女司马黛定亲事。   董飞燕夫妻从云义黎这里得到消息,立刻向徐家提亲,李文琰要娶徐佳为王妃。   徐清林给金城的孙女写了一封信,询问徐佳的意思,等收到回信之后,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李严又给徐文、徐佳赐婚,把徐佳封为从三品的县主。   次年开春,李严册封李静的庶子所出的嫡子李金河为正四品上的金城伯,给李金河与匈奴公主赐婚。   李严在长安给李金河赐了一座府邸做为大婚的礼物,李金河与匈奴公主婚后就住在这里。   匈奴国王得知女儿嫁给了李静的孙子,以为自此就平安无事。   谁知几年后十年期限至,徐磊再次率北地边防军队攻打匈奴国。   匈奴国战败,割城赔银。   大唐国威名远播。各国纷纷派使者给李严送来礼物。   这时,高丽国发生内战,昏庸的高丽国王在王宫观看人熊斗时被忍无可忍的大臣杀死,李乐与林族人带着御赐天碗逃走。   大唐国的将士不承认李乐的身份,还要歼灭林族人。   李乐与林族人如同丧家之犬到处漂泊。   土蕃国收留了李乐与林族人,条件是交出御赐天碗。   李乐要求亲自见国王谈判。   李乐已经出落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又拥有皇室的血统,当过十年的高丽国王后,气质非常高贵,手腕也十分了得,一下子就把土蕃国国王的心俘虏了。   土蕃国国王为了讨李乐欢心,把王后废掉,立李乐为王后,把林族人奉上上宾,个个都封了官。   李乐肚子非常争气,当年就给土蕃国国王生了一下非常漂亮的儿子。   国王大喜,直接封李乐的儿子为土蕃国太子。   李乐还写信给李严,信里的内容是,您的外孙将成为土蕃国的主人,您难道不祝福他吗?   李严收到信之后,哭笑不得。   他的两个女儿,李乐当了两国的王后,李菲也远嫁到波斯帝国当了王妃。不过李菲的野心没有李乐大,手腕也没有李乐高明,夫君就是帝国的闲散王爷。   李南把此事说给徐淼淼,“姑,李乐就是祸国殃民的祸水。她去了高丽国一趟,高丽国王惨死,高丽国被她折腾的国力大损。她现在又去祸害土蕃国。”   徐淼淼赞叹李乐真有本事,走到哪里都是国王的宠后,笑道:“祸害外国总比祸害我国强。”   李南坏笑道:“那是。看她能把土蕃国祸害成什么样。”   又过了一年,高丽国内战不止,百姓纷纷逃到大唐国来安家定居。卢亮、金素上奏折请求出征高丽国。   李严准奏。   卢亮、金素率大唐国大军在一年半之内占领高丽国。   李严封卢亮为郡公,封金素为县主,将二人名字记入史书。   又过了两年,土蕃国原王后的几个儿子叛乱,把土蕃国王杀死,而后在争抢李乐时血战,最后李乐坐收渔翁之利把胜利者杀死,而后扶持亲生儿子当了国王,自己当了太后。   林族人以为终于能在土蕃国称王称霸,无法无天时,被李乐设毒宴全部杀死。   李乐一直不甘心当林族人的棋子,如此真正得势了,第一个就把林族人除掉了。   林族人至死都不明白李乐为何背叛他们。   李乐真正掌权之后,一改林族**国的做法,连下几道旨意利国利民,收获人心。   她为了得到百姓的信仰,把御赐天碗在民间展示,而后写信向李严认错,请求得到大唐国的庇护,为表示诚意,特意写国书至周边的十几个国家,一齐称尊大唐国为大唐帝国。   李严收到了土蕃国的国书,随后陆续收到了十几个国家的国书。   他没有想到,李乐会帮助大唐国,虽然也是有条件的帮助,但是这样也出乎意料。   李严称帝第十八年,在长安开百国大会,展示大唐帝国御赐天碗。   罗马帝国、波斯帝国都派了皇室的嫡系出席,更何况别的国家。   百国大会一共开了一个月,天下各国使者见识了帝国的文明与先进的技术还有强大的军队。   大唐帝国成为疆土仅次于罗马帝国的大帝国,国家地位被百国承认。   御赐天碗风靡天下,四个极品御赐天碗以天价卖给了罗马帝国等四国。   云曼婷在百国大会上弹奏琴曲,琴技震惊各国使者,被喻为“琴仙”。   她终于被马珞书的痴情打动,嫁给了马珞书。   她的两个儿子,云昭考中了武状元、文进士,云恪考中了文探花、武进士,少年成名出仕,为云族争光。   云族的云立飞、云莫清、云子晨在几年前就考中进士,如今都是朝廷的从五品官员。他们的妻子也荣封诰命夫人。   次年,已经为大唐帝国培养出近千名军事人才的长安武堂通过兵部的考核,由李严下旨升为长安武院。   云义黎做为创始人,名留千古,武院的人工湖畔摆放他的石头雕像。   徐淼淼在这几年当中又为云义黎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她已经是六个儿子的母亲,马上就要升级当婆婆了。   长子云安与卢亮、金素的女儿定了亲事。   二子云康与海正阳、邓樱的小女儿定了亲事。   又是一年,阳春三月。   海从文夫妻、云义黎夫妻骑马下扬州。   董飞燕已经是五个儿子的母亲。她为海从文生了四个儿子。   十几年前,董飞燕与徐淼淼专程游扬州,谁知海族出事没有游成。   这次不会发生同样的事。   两对夫妻去了当地的名山古刹,一路品尝美食,好不惬意。   这一日,两对夫妻来到了一座名叫无名山的野山,看到山顶有座红亭,就想登至红亭俯视山河。   谁知上山的时候迷路了,竟是走到了相邻的高山。这座高山有许多的山洞,有的还相连,十分有趣。   徐淼淼高声道:“你们快来看,这个山洞里面有块人高的石碑,上面还有字。”   另外三人赶至,见大石碑上面写着一行红字:三生姻缘石。每个字都有西瓜那么大,特别醒目。   董飞燕问道:“这块石碑灵不灵?”   云义黎走到石碑的背后,“石碑后面还写有小字。”   徐淼淼看完石碑后面的字之后,惊喜道:“原来这块三生姻缘石是天上的仙石,上面的字是月老所写。如果凡人看到它,并且诚心诚意跪拜磕头许愿,就能与意中人成就三生三世的好姻缘。”   她与云义黎相视对望时,董飞燕与海从文已经跪下虔诚的磕头许愿。   “爱妻,我们来向月老许愿。”   “义黎,我来世、来来世还做你的妻子。”   “爱妻,我来世、来来世都只有你一个妻子。”   徐淼淼、云义黎跪下向三生姻缘石磕头许愿。   十年后,李严退位将帝位传给李南,而后带着冷落多年的两个妃嫔和视他为亲生儿子的徐清林云游各国。   李南称帝,册封海丽荣为皇后、长子李安昌为太子。   新帝李南有徐淼淼夫妻、卢亮夫妻、海从文夫妻、海青滇、徐磊、白凡星、赵明圆等人辅佐,帝位稳固,大施仕政,继李严之后成为一代明君。   大唐帝国国力蒸蒸日上,百姓生活富足。徐淼淼夫妻的美名传遍天下,童叟皆知。   李南成为史上第一位终身只有一个妻子的皇帝。他这一生受到徐淼淼的影响特别大。   李南在晚年写下的自传里,用了大量篇幅写下在小梨村时与徐淼淼的生活的点滴,文字里面透露出对徐淼淼深深的尊敬与感激。   百年之后,在另一个空间,几对男女的爱情故事即将开始。   初秋的下午,在一场雷雨之后,天际挂出一道五颜六色异常漂亮的彩虹。   野桔村的几个村夫三三两两的从家里走出来,聚到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做着针钱活。   林盼妹穿着蓑衣草鞋,背着一个半人高的竹篓,急匆匆下了山回家,路过村口,看到几个村夫,开口叫了几声,“几位叔好。”   脸上生着十几颗芝麻大黑痣的王生目光怜悯,问道:“我说盼妹,你又去采草药了?”   这里的男子成亲之后,姓氏后面加个生字。王大山在成亲之前,人人都叫他本名,成亲之后,就叫王生。   林盼妹面色微变,“是。”今个特别倒霉,采了半篓的草药,结果遇到了大雨,雨大山路滑摔了一跤,篓里的草药全部滚下山。白费功夫了。万幸的是竹篓没有掉进山里。   王生旁边的刘生问道:“你大妹的病还没好吗?”   “好多了。”林盼妹想到大妹已经能够下地走路四处转转了,忍不住脸上露出欣喜的微笑。做为长兄的他,只要大妹能够病愈,再累再苦也愿意。   几个村夫望着林盼妹孤单清瘦的背影,“可怜见得,一个男子家家的,每天都要往山林里跑采草药。山林里野兽多,下雨天还有落石,非常凶险,可不是男子干的事。”   王生轻叹一声,“林盼妹今年得有十六岁了,这么好的少年,就因为没有嫁妆,家里负担重,还不愿意给富人当侍郎,到现在还没有说成亲事。”   刘生摇摇头道:“真可怜啊。”   林盼妹已经走远了,听不到众人的议论。   他家在村头的最里面,两进的院子,共有八间屋。   家里人口有姥姥、姥爷、娘、爹、三个弟弟、两个妹妹。   姥姥是家里的独女,与姥爷成亲之后,生下娘与舅舅一女一儿。娘又是奶奶的独女。   娘与爹成亲之后,爹一连生了四个儿子,起名字林盼妹、林想妹、林求妹、林要妹。   老天开眼,十一年前,爹终于生下一个女儿,起名林淼淼,去年又生下一个女儿,起名林全燕。   如今娘被朝廷应征去打战,不知归期。   林盼妹在家门口不远处受到了家狗来福热情似火的迎接。   来福是条生着白色短毛黑毛眼圈的公狗,今年三岁了,能看家还能抓老鼠、黄鼠狼。   它站立起来扑向林盼妹的大腿,还用舌头舔林盼妹的手。   “你的爪子沾着泥,脏死了。一边去。”林盼妹(下文称林老大)伸脚轻轻的把来福踢开。   穿着一身看不出是青色还是蓝色旧衣的林想妹(下文称林老二)从院子里走出来,面色惊喜,“大哥,你可回来了,我们在家里都急死了。”   “怎么了?”   林老二今年十五岁,生着一张娃娃脸、大眼睛,皮肤微黄,跟林老大一样的清瘦,个子不高,“打雷下雨,天都被妖怪吞了变黑了,好可怕。我们怕你在山里遇着妖怪。”   “没有妖怪。”林老大把空空的竹篓放下,面色羞愧,“我摔了一跤,药草都掉进山里。”   林老二特意看了看竹篓,高声道:“爹,妖怪把大哥采的药草偷走了。”   李生从卧房里走出来,嗔怪道:“老二,瞧你一惊一乍的,好好的大山哪来的妖怪。”   李生就是林老大的生父,原是镇里秀才的儿子,识字算术都会,只因秀才惹了官司被夺去功名气死了,李生就流落到亲戚家里,最后嫁进了野桔村的农户林家,当了一名村夫。   李生今年三十一岁,圆脸大眼睛,浓眉高鼻梁,少年时也是一个许多女子心怡的男子,受到生母的事拖累,镇里的女子无人敢跟他成亲,便宜了林家的林英红。   林老大低头道:“爹,我明个再去山里采草药。”   林老二问道:“大哥,你的伤口痛不痛?”   林老大犹豫了一下,“不痛。”   这时,从卧房里面传出一个声音清亮的少女声音,语气里带着感激,“大哥,多谢你。我的病好了,你以后不用去山里采草药。”   说话的少女正是林老大的大妹林淼淼,也是这个家里的长女。   这里是女尊男卑的天下。长女在家里的地位仅次于爹娘。   林淼淼的年龄比林老大小五岁,但是后者得听前者的话。   “你的病还没有好,我还得去。”林老大脱下蓑衣,露出被雨水淋湿的衣裤。   十三岁的林老三、林老四是双胞胎,每天负责做饭。   他们从厨房里面走出来,一个接过蓑衣去晾干,一个去打水来给林老大洗脸洗手。   林老二俯身指着林老大的裤腿,惊叫道:“你的右腿受伤还流血了!”   李生愁眉苦脸的把长子拉到板凳前,道:“你快坐下不要动,我来瞧瞧你的伤口。”家里的长女病刚有点起色,要是长子再病了,这可怎么办,日子真没法过了。   林老二叫道:“大哥,你是不是摔跤碰到了石头,怎么半块巴掌大的皮都撕破了?”   林老三的嗓子有点尖,“我瞧瞧大哥的伤口。”   林老四急道:“这么大的伤口要是不去瞧看郎中,腿会断掉的。爹,我们背大哥去镇里看病吧?”   李生哽咽道:“去镇里找郎中看病要很多的银钱,家里已经没有银钱了。”   林老四问道:“舅舅家就在镇上,我们向舅舅借点银钱给大哥看病,好不好?”   李生哭道:“你姥姥跟你姥爷带着你小妹这次去镇上就是向你舅舅借银钱,这都去了三天还没回来,一定是借不到银钱。”家里为了给长女治病,前前后后的已经向妻弟借了五两银钱。   妻弟家也不是很富裕,能借出五两银钱已是对林家天大的恩惠,哪里还有银钱。   林老大即怕家里花银钱,又怕自己腿断了变成残废拖累家里,一时难过害怕的哭了起来。   林淼淼听着家人的话,心里一阵阵自责,忙走了出来,见爹与四个哥哥都在哭,“我来瞧瞧大哥的伤口。”   五个男人见林淼淼来了,不知怎地就像是有了主子骨,连忙给她让出一块地方。   林淼淼蹲下看了看林老大右小腿上的伤口,蹭掉了半块巴掌的皮,露出皮下软组织,流了一些血,只要涂上一点止血粉及消炎药就没事了。   只是这个世界不是前世的科技医学都很发达的世界。   这个世界医药非常落后,一点点大的病就能要人性命,比如破伤风。   “我制了一些药,给大哥涂上就好了,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李生知道长女这几天在杂房捣鼓草药,无条件相信她在制药,喜道:“那可太好了。我的女儿,你赶紧给你大哥涂上药。”   林淼淼把一脸疑惑的林老二、林老三、林老四都赶到院子里去,不让他们瞧见,然后从空间里取出了止血粉给林老大的伤口涂上,又涂上了一些红霉素眼药膏。   “大哥,你今天不要剧烈运动,明日就能好。”   林老大盯着伤口上的白色粉沫及黄色药膏发了一会儿呆。   林淼淼找不到手帕给李生擦泪,就用双手给他抹泪,微笑道:“爹,常流泪会使人衰老,常笑会使人年青,您得常笑。”   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李生,她的这具身体又是李生当成眼珠子一样疼爱的长女。   李生眼睛有神,笑起来很好看,自豪的道:“我的女儿真有本事,竟是会制药给人看病了。”人人望女成凤,他也是如此。   林淼淼许诺道:“家里没有银钱,我会想办法。您不要担忧。”   李生不管长女说的是真是假,总之能听到这句话,就够他开心好几天了。   他一高兴就决定亲自下厨做饭,让林老三、林老四去菜园子摘菜。   野桔村所在的城府,山林茂密,湖泊众多,雨水也多,农作物生长的快。   农民只要勤快,一年四季都能吃上新鲜的青菜。   林家后园有近四分地的菜地,里面种着茄子、长豆角、黄瓜、小油菜、空心菜、南瓜、姜、蒜、葱等青菜。   林老三、林老四摘了四根翠绿的黄瓜、一大把小油菜、一个南瓜。   晚饭林家的饭桌上两道菜,炒黄瓜、小油菜汤,主食就是蒸南瓜。   林淼淼来到这个世界近十天了,只吃过一次主食米饭,那还是沾了奶奶过寿的光,平时一日两餐,主食不是南瓜就是芋头,炒菜还没有一点油水。   四个哥哥那么清瘦,个子也矮,就是因为吃得太素了,缺少营养。   天还没黑,只是傍晚,林家人就大门紧闭都睡了。不但林家,别的村民家里也是如此。   全村安安静静,看不到有人在村子里走动。   林淼淼刚开始还不知道原因,想了两天才明白,原来村子里的人家都很穷,家里没有银钱吃肉、蛋,男女老少都缺少营养,多数人有夜盲症,一到晚上就看不见,所以不敢出门。   林老二与林老大睡一个房间,躺在床上担忧的问道:“大哥,你的伤口痛不痛?”   “不痛。”   “大妹怎么会医术了呢?”   “她聪慧。”林老大心里想的事是大妹今个说想法子赚银钱,等明个他的腿好了,就问问大妹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林家的五个男子都睡着了,林淼淼却无法入眠。   林淼淼前世家里有两个哥哥,父母重男轻女,以她的成绩可以考上清华北大,父母为了省学费,让她考了不但免学费还发津贴的军医大。   她从军医大毕业之后,被分配到了边防军队,后来因为医术高明,被军医推荐进修硕士博士,毕业之后进了研究室。   她的丈夫是个退伍的战士,复原之后从商,生意越做越大,成了大商人大富豪。   她的父母为了两个儿子找上门来,向她要房要车,还要她帮助四个侄子去外国留学。   她的丈夫一直想让她脱军装转业,到家族的医药公司研究所来工作。   她无意之中发现丈夫娶她的原因就是看中她的医药技术,非常气愤。   正好她也想躲开父母,就向军队申请又下了边防军队,那里经常有演习会戒严,不让老百姓进入。   在一次演习时军队出了事故,她坐着越野车去抢救伤员,在草原上翻车,醒过来之后就发现成了野桔村患病之中的林淼淼。   大概是老天听到她的心声,让她到了一个女尊男卑的世界,还把她的医学研究所及药房变成随身空间。   这里的女子力气比男子大,女子终身都不会来月经也不会怀孕生子,反之男子力气小,胳膊上有守宫砂,食下孕果生出子嗣。   在许许多多年之前是父氏社会,几千年之前女子夺了天下,女子称帝,女子当官。   总而言之,这里是以女子为天的世界。   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女子的责任。   打仗、种地、盖房子、砍柴、挑粪的粗活脏活,养家糊口的事就都由女子来做。   “即来之则安之。”林淼淼做为林家的长女,责任就是让全家过上好日子。   次日早晨,林老二的笑声从卧房里面传出来。   ------题外话------   明天开始第二卷。   本书第二卷的新故事简介:女军医重生女尊异界成为农家长女,在家说一不二,在外呼风唤雨,少女时期封官,光宗耀祖,出征立军功,迎娶贵夫,辅佐女帝,成为一代能臣,被百姓尊为国士,名留青史!   男主不爱男装爱女装,俊美无比,雌雄莫变,幼年时绰号小霸王,少年时纵横战场,四百斤双锤打遍天下无敌手,青年时封军神。   本卷男女主对手戏很多。   古言温馨宠文,一对一!重要的事说三遍!   亲们一定要支持订阅哦。更新时间不变。   最后感谢亲们对第一卷的订阅、送钻花打赏票留言支持。   ☆、1 青菜套餐野菊花大卖   “大哥的腿伤口痊愈。大妹真厉害,把大哥的伤治好了。”   林老大激动的道:“我昨晚一点都不痛,睡得很踏实。今个一早起来,瞧看伤口,它就好了,皮也长出来了。”   林老三、林老四容貌很像,区别是后者嘴唇右下角有一颗芝麻大的朱砂痣,异口同声的道:“大妹的医术真高明。”   李生特意查看了长子的伤口,分明是已经好了,特别的欢喜,又怕村里的人过来打扰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长女,特意嘱咐道:“你们别到处去说。”   林淼淼起床出屋洗漱,五个男人正在院子里说话,齐刷刷的用带着两分敬佩的目光望向她,便连生父李生也是如此,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爹,今个早上做一顿早饭,大家吃饱了饭好干活。”   夏收早已结束,没有农活。家里有人当兵服役不用交农税农粮。   林家八亩多良田收获的大米近二千斤,本来是够吃的,但是月前林淼淼生了场大病,除去花掉所有的银钱、借了银钱,还卖掉了一千九百多斤的大米。   家里如今没有一个铜钱,只剩下十多斤的大米,一点点油盐。   李生问道:“干什么活?”   林淼淼答道:“哥哥把菜园里的摘上五十斤,拿到白鹿书院去卖掉。”本钱、工具家伙都没有,就是白手起家,那么最开始先把这些银钱赚到手。   李生无条件相信长女的话,笑道:“好。”   林老大蹙眉道:“去白鹿书院书院卖菜的村民太多了,我们以前去卖过,卖不动。”   白鹿书院离野桔村大概十里路,来回就是二十里。白鹿书院周边有六、七个村子。野桔村在这些村子里面的距离是远的。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些近的村子的村民每天都去白鹿书院官道的两边摆摊子卖菜,跟书院出来买菜的人都熟了。   野桔村的村民去了就是外来户,去了之后,没有人买他们的菜。   林老大四兄弟曾经去过白鹿书院卖菜,大老远的过去,一个上午只卖了两个铜钱,还受尽了白眼。   最后他们把几十斤的菜又背了回来,又累又气不说,几十斤菜都砸手里了,还得赶紧吃掉,不然就放坏了。   林淼淼微笑道:“我想了个法子,你们先吃饭摘菜,到时我会告诉你们怎么办。”   “蒸个南瓜吃。”李生话毕,轻叹一声。家里的菜地的南瓜不少,个头大还甜,但也架不住当主食吃,再这么吃下去,不到冬天就吃光了。   林老二有些激动的道:“我们这就去摘菜。”白鹿书院远着呢,那里的人都喜欢上午买菜,去晚了就没有人买了。   “等等,我告诉你们都摘什么菜。”林淼淼的身体还有虚,没有办法干活,但是走路是没有问题的。   五个男人跟着林淼淼去了家里后院的菜地,从来都不知道卖菜还要选择性的摘菜呢,真是有些好奇。   林淼淼这几天已经把村子转遍了,家里的菜地都转过十几回了,对各家种的菜也都清楚了。   每家每户种的菜的品种都差不多,就是数量不同。   有的家里喜欢吃叶子菜,就多种叶子菜,有的家里不喜欢,就少种叶子菜,多种黄瓜、茄子、豆角之类的菜。   林家的人不挑嘴,种菜倒是种得比较均匀,叶子菜、黄瓜茄子之类的菜各种一块。   “昨天下了一场雨,一夜之间叶子菜就生起来了,今个卖叶子菜的人肯定多。我们今个不摘叶子菜。”林淼淼望着绿油油非常新鲜的空心菜、小油菜、红菜苔子,这些叶子菜就自己家吃。   林老大问道:“那摘什么菜?”   “茄子、长豆角、黄瓜、葱,就这四种。”林淼淼走到了长势极好的长豆角的地旁边,伸手摸了摸豆角的藤,挂了这么多根长豆角,藤还没有断掉,真是坚韧。   这些长豆角再不吃可就老了不好吃了。   李生挑了一个熟透了的南瓜,交给林老三,让他立刻去厨房蒸了,然后过来摘菜。   林老二别看话特别多还总爱一惊一乍,干活特别麻利,也不偷懒,这就开始摘起了长豆角。   林老四跑去取竹篓子装菜。   林老大继续问道:“四种菜每样各摘多少?”   林淼淼答道:“长豆角、黄瓜、茄子各摘十八斤,葱摘两斤就够了。”   家里有一杆称,还是许多年前买的,称坨都生锈了,不过仍然能用。   李生与三个儿子一起摘菜,人多力量大,南瓜还没有蒸熟,菜就摘好了。   “你们的动作可真麻利。”林淼淼夸赞了一句,“把菜都拿到院子里。”   很快,家人就知道林淼淼的法子了。   “我们要卖的是青菜套餐,一斤长豆角、一斤黄瓜、两根茄子,用草绳绑好,附赠一两葱,只需要三个铜钱。”   林淼淼早就问过四个哥哥了,这里盛产青菜,青菜都卖的很便宜,长豆角、黄瓜、茄子之类的都是一个铜钱一斤。   三个铜钱能买三斤青菜,一两葱是赠送的。   那些常来买菜的人都是精打细算,肯定会因为一两葱来买青菜套餐。   李生见长子有些犹豫,开口道:“你们就听大妹的话卖什么青菜套什么。”   林老二高声道:“青菜套餐!”他有直觉,今个能把这些菜全部卖光,能赚大银钱。   林老三揣着热气腾腾的南瓜从厨房里走出来,大声道:“爹,南瓜蒸熟了。”肚子早就饿瘪了。每天早上不吃饭只喝水,可真难受啊。   林淼淼微笑道:“吃过饭之后,二哥、四哥去白鹿书院卖菜。大哥、三哥在家里,还有别的活要干。”   林老二喜滋滋的道:“太好了。我一定能把咱们家的青菜套餐卖光。”   林老四忙道:“二哥,不止是你一个人,还有我好不好?”   林老大想问问怎么不安排他去卖菜,来回二十里路,还要背着五十斤的菜,那可是辛苦活呢,不过看大妹不容置疑的表情,想着还有活要干,就没有吭声了。   林家家里有炊烟,破天荒的吃了早饭,全村的人都瞧见了。   林家这是要干什么,竟然吃上早饭了?   不一会儿,得了林淼淼传授售卖经验的林老二、林老四就背着两篓青菜从林家出门,往村口走。   有村民问道:“你们去哪里?”就算没有早饭吃,庄稼人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林老二肚子吃饱了浑身暖洋洋,心情特别好,笑呵呵答道:“我们去白鹿书院卖菜。”   村民就摇摇头道:“去白鹿书院可卖不了菜。我以为你们要去县城里卖菜。”曾经去了白鹿书院三趟,都是怎么去怎么回,一个铜钱没有收到,搭进人力不说,那么多的菜都卖不掉吃不完只能喂鸡糟践了,特别浪费。   县城虽说来回五十里路,但是好歹能卖几个铜钱。   两兄弟踏着晨光朝白鹿书院前进,走出几里路,就遇到同样去卖菜的邻村村民。   林老四瞟了几眼,还真被林淼淼说中了,邻村的村民卖的大多是叶子青菜。   林老二的清朗的声音在官道两旁临时的集市里响起,“青菜套餐,便宜卖了!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青菜套餐是个什么东西?”   “这四样菜一共多少斤?”   “这把小葱也是青菜套餐里的?”   “我数了数,这堆套餐里的小葱比那堆的多一根。我要这堆。”   在一个非常挑剔的胖老头买了一个青菜套餐之后,来了许多人,很快就把十八份套餐抢光了。   那个胖老头又来了,眼睛瞅着林老四手里的两把水灵灵的小葱,“要不是我,他们都不会买你家的菜。”   “老伯,送你一把小葱!”林老四眉开眼笑,兴奋的说话都有点舌头不直了。   胖老头得了一把小葱,仍是瞅着林老四手里的最后一把小葱,道:“你们明个要来卖菜,我还买你们的。”   林老二笑道:“老伯,这把小葱,我们家自己要吃。明个你要来买,我明个要是卖剩下了,再送给你。”   胖老头望着两个少年的背影,大声道:“我明个可等着买你们菜了。”   小葱比别的青菜卖的贵,一斤得两个铜钱。   每天要是能得到一小把葱,一个月就是几斤葱,这就是好几个铜钱呢。省下来的铜钱够买半斤肉或是一斤鸡蛋了。   “我们身上有这么多银钱,赶紧回家,别让人抢了去。”虽然这里的治安很好,但是林老二瞧着每个人都觉得有可能抢他们的卖菜银钱。   兄弟俩一路快走回到野桔村,村民问他们情况如何,都摇摇手不作回答急匆匆的回家。   村民就以为他们把菜弄丢了,还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们背影远去。   林老二叫道:“爹、大妹,我们的青菜套菜都卖光了,赚了好多的银钱。”   林老四屋前屋后跑了一圈,问道:“大哥、三哥呢?”来去的路上都在琢磨大妹会让大哥与三哥干什么活。   林淼淼杂房里走出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香,见两个哥哥满脸喜色,微笑道:“爹去河边洗衣。大哥、三哥去镇里卖草药。”   “我去把爹替回来。”林老二话毕就往外跑,被林老四一把拉住。   林老四急道:“你身上揣着银钱呢。”   林老二连忙进了卧房,把贴身放着钱袋拿出来,里面几十个铜钱,这是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过手的也是亲手赚的银钱,“四弟,你把这个交给爹。”   李生回来时,林老四正在卧房的床上坐着眉开眼笑的一枚枚的数银钱。   “这么多的银钱!”李生惊呆了。家里的不值钱的菜竟然一下子就卖了一小堆的铜钱!   林老四抬起头,清秀的脸上挂着自豪自信的笑容,平时性子内向的他十分激动的道:“爹,我数过了,一共五十四个铜钱。不信,你再数数。”   李生数完了,也是很激动的道:“咱们菜地有好多的菜,要是每天能得这么多的银钱,一个月就是一两六分多的银子!”   一两白银兑换一千个铜钱。一斤菜一个铜板,一两白银能买一千斤的菜。   林老四失声道:“咱们家的菜地太少了,一个月摘不了一千多斤的菜。”   李生又开始发愁道:“哎呀,这可怎么办,菜地的菜不够天天卖的。”   林淼淼从药房里过来,站在门口听到两人的对话,笑道:“你们说什么呢?”   林老四眉头紧蹙,“大妹,不好了,咱们家菜地太小,不够天天卖的。”   前一刻他还在家里找到一个生财的法子狂喜,现在就为家里的菜地少发愁了。   人生怎么总是困难重重呢。   李生问道:“现在开菜地行不行?”就等长女一句话了,要是行就立刻去后院把菜地扩大。   林淼淼挑眉道:“青菜套餐只能赚几天的钱,过几天别人家也会效仿我们家卖青菜套餐的。”   林老四问道:“怎会这样呢?”   林淼淼温声道:“别人家也有聪明的人,我们的青菜套餐特别的简单,一看就能学会。”   林老四气呼呼的道:“他们没有你聪明。这个法子是你第一个想出来的,他们怎么能夺去!”   “我们不是第一个在白鹿书院卖菜的人家。我们也是看到别人家在那里卖菜,才去卖菜的。”林淼淼见李生一脸失落,便道:“爹,你不要担心,我还有别的赚钱法子。”   李生问道:“你说的是卖草药吗?”   林淼淼道:“不是。”昨个林老大就摔跤受伤了,去山里采草药那是危险的事。她不会再让家人去采草药。   林老四恍然大悟般高声问道:“大哥、三哥去卖草药了?”   林淼淼答道:“是。我让他们去镇里卖野菊花。应该有一些收入。”   林老四想了想,仍是开口道:“大妹,以前村里有人去镇上的药堂卖野菊花,没有人收,全部都拿回来了。”   林淼淼笑道:“那是没有经过加工的野菊花。大哥、三哥卖的野菊花是我加工过的。”   “哦。”林老四虽然应了一声,不过心里还是半信半疑。他把床上所有的铜钱全部交给了李生。   林淼淼指着一小堆铜钱道:“爹,这些钱我要用来当本钱。”   “这个……”李生不知如何拒绝,只能直言道:“我们欠你舅舅家好多的银钱。我想先还给他一点。”   要是再卖一天的青菜套餐,就能有一百多个铜钱,也就是一分银子,可以还给妻弟。   “本钱越多,利润越大。”林淼淼见李生紧紧的握着钱袋子,只有缓缓道:“好吧。这些银钱你拿走。等会大哥、三哥卖草药的银钱我得留下当本钱。”   前世她在高中县城里寄宿读书时,家里给的生活费极少,那种一块钱恨不得撕成两半过的日子过了整整三年。   所以今世她能理解李生现在的心情,也能体谅。   “大妹……”李生把钱袋贴身放好,低头轻声道:“你舅舅的日子也不好过。”妻弟摊上这样的婆家,在娘家自是抬不起头来。   人啊,要互相体谅。妻弟把银钱借给了他们家,他们家有了银钱就赶紧还妻弟,能还一点是一点,总拖着可不行。   林淼淼柔声道:“我知道了。”   林老二揣着洗干净的一木盆衣服回来了,还哼着小曲,笑脸着跟狗尾巴毛似的灿烂。   林老四忙从大厅过来帮着一起晾衣服,低声说了刚才家里发生的事。   林老二正在晾林老大的裤子,听到青菜套餐只能赚几天的银钱,一下子惊得松手,林老大的裤子落在了地上又脏了。   “我去河边把大哥的裤子漂一下水,你别再把洗干净的衣服再掉在地上弄脏了。”林老四已经难受了好一阵子了,现在有了林老二跟他一起难受,好像分担了他的痛苦,心情竟然好一些了,真是奇怪的感觉。   半个时辰之后,林老大、林老三从雨泉镇回来了,还把一岁多的小妹妹林全燕背回来了。   林全燕的头发稀疏,头发的长度只到脖颈,都扎不了包子头,穿着六成新有些小的红色衣裤,被两个哥哥轮流背着,一路颠啊颠的,竟然睡着了,嘴角还流着小口水,特别可爱。   李生连忙把小女儿接过来,搂在怀里,左看右看,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而后把她放进卧房的床上去了。   林老大、林老三的性子都不急,等李生从卧房里出来,这才说话。   林老大道:“爹,我舅、我舅的岳父岳母都病了,姥姥、姥爷要照顾他们,就让我们把小妹带回来。”   李生恍然大悟道:“难怪你姥姥、姥爷这么多天都没有回家,原来你舅舅、亲家夫妻都病了。你舅舅的病情怎么样了?”   林老大答道:“舅舅的病快好了,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舅舅岳父岳母还得过两天。”   林老二上下打量大哥、三弟,问道:“我和二弟卖青菜套餐得了五十四个铜钱!你们的野菊花呢,有没有卖到银钱?”   林老四在厨房准备中饭,竖起耳朵听。   林老三得了林老大的眼神,立刻把大厅的门给关上了。   林老大声音放到很低,小声道:“大妹的制野菊花的法子可真是绝了,我们到了药堂把野菊花拿出来给郎中瞧看,郎中二话不说就全收了,一斤二十个铜钱,一共是四斤七两,郎中直接给了一百个铜钱,还说这种品质的野菊花,有多少收多少。”   林老二还想在林老大、林老三面前显摆一下呢,这下子没有机会了,不过家里又多了一百个铜钱,这可是大喜事,心情又很好,嘻嘻的憨笑,露出雪白却不整齐的两排牙齿。   李生极为震惊的道:“我的天,那些野花竟是卖了一分银子?!”菜地里的菜可是用了心思洒了汗水种出来的,山林里的野花那可是什么汗水也没洒过。一分银子就等于是白捡的。   砰的一声,厅门开了一个缝,瘦小的林老四钻了进来,表情激动的道:“一百个铜钱!那些草药能卖这么多银钱,我也去山里采草药!”   林老大亢奋的问道:“爹,我们吃过中饭去采草药?”   李生都蠢蠢欲动想去采草药了。   林淼淼瞪眼高声道:“不行。你们得听我的话,都不许去采草药。”见五个男人均是目光疑惑,便道:“山里离村子近的地方的野菊花都被大哥采完了,再远就有野兽很危险。”   林老三开口道:“大妹,我们结伴去采野菊花,不会有事。”   林淼淼肃容道:“不许去。姥爷、娘不在家里,我是长女,你们都得听我的话!”   李生嘴唇微动,想到怀里的钱袋子里的银钱还是长女想法子赚回来了呢,就没有吭声。   林老二表态道:“我听大妹的话。”   林老三、林老四望向林老大,只要长兄反对,那他们就反对。   林老大望了望大妹,低头道:“大妹说的对。近村的大山的野菊花都被我采光了。”若是不听大妹的话,就算冒着生命危险采回来了野菊花,大妹不给制药,那也一个铜钱都卖不出去。   林淼淼语气一转,柔声道:“大家先吃午饭,饭后我要安排你们干活。”   林老三惊喜问道:“我们还有活干啊?”   林淼淼问道:“你要是累了,那就睡一觉再干活。好吗?”   林老三忙道:“我只去了趟雨泉镇,来回不到十里路,一点都不累,不用睡觉。”   “我们去白鹿书院一趟都不累,他还累什么?”林老二白了林老三一眼,大声道:“大妹,我可以不吃饭就干活。”   林淼淼微笑道:“有一个好的身体,才能赚更多的银钱。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我们家要每天一日三餐都能吃饱。”前提是你们得听我的话。   林老四去厨房弄饭,林老三喜滋滋的小跑着去帮忙。   李生开口道:“盼妹,你把卖野桔花的银钱给我。”   林老大便道:“爹,我都给了姥姥、姥爷了。”   李生倒没觉得什么,林淼淼却是面色微变。   ------题外话------   喜欢尊尊文的亲们在那里,留言送钻鲜花打赏发个声哦。这可是连载文当中极少数的尊尊文哦。   虽然是一对一。但是是货真价实的尊尊文。   亲们月票呢?   谢谢支持!   ☆、2 本钱到手熬骨汤治眼疾   一家人热火朝天的吃完午饭之后,五个男人眼巴巴的望向林淼淼,等她开口安排活计。   “没有本钱。活干不了。大家都去午休。明个再说。”林淼淼话毕,就起身甩下五个男人回卧房。   林老二急道:“大妹,你说好的吃了饭就有活干啊?”   “我还说了你们卖菜卖草药的银钱都给我,我要当本钱做小买卖,可是你们没有把钱给我。我现在一个铜钱都没有,没法子做小买卖。”林淼淼心里还有些郁闷呢,照这样下去,永远没有本钱。   林老二就气呼呼道:“大哥,你怎么不听大妹的话,把银钱都给姥姥、姥爷了呢?”   林老大满脸羞愧。   林老三忍不住开口道:“舅舅一家三个人生了病,看郎中花了好多银钱。舅舅的岳父岳母在我们面前诉苦哭穷。姥姥、姥爷拿了我们的银钱当场就还给舅舅了。”好吧,把他这么内向的人都逼着说了这么多的话。   林老二又盯着林老四,问道:“我把卖青菜的银钱都交给你了,你怎么不给大妹?”   林老四飞快的瞧了李生一眼。   李生低头不吭声。   林老二就劝道:“爹,赚银钱的法子是大妹想出来的,要是没有大妹,我们一个铜钱也赚不到。大妹要铜钱是当本钱,又不是乱花掉。”   李生喃喃道:“大妹干什么要用那么多的铜钱当本钱?”五十四个铜钱,够买好多东西。今年林家过年也才花了三十个铜钱,其中十五个铜钱还是给妻弟家买了年礼。   “我去问问大妹。”林老二瞪了不帮忙说话的林老四一眼,风一样跑去林淼淼的卧房门口,见大门紧闭,敲了敲门,问道:“大妹,我是你二哥。爹让我问问,你做什么买卖需要那么多的铜钱?”   林老四也跟着过来了。   林老二又瞪了林老四一眼,再次敲门,问道:“大妹,你是不是睡下了?”   林淼淼正准备午休,高声道:“明天你们把赚到的银钱都给我当本钱,要是不给我,小买卖就不做了。”   林老二把林老四推开,去跟李生复述林淼淼的话。   林老四道:“二哥,我怎么得罪你了?”   林老二头也不回的道:“你要是不听大妹的话,明个别跟我一起去卖青菜套餐。我一个人就能卖掉!”   这一晚,一家人各有心思,五个男人竟是都失眠了。林淼淼与小妹妹林全燕倒是睡得很好。   林全燕现在还不太认人,在舅舅家也不哭,回到自家更是不哭。她与李生睡在一起。   林淼淼是自己一个人睡。   林家要啥没啥,就是房子多够住,每个房间还大,宽阔明亮,材质也是半砖半茅草,在村里的房子当中算是比较结实的,夏季就算是暴雨也不会漏雨。   这就是林淼淼的奶奶有远见,当初有银钱时首要的就是把房子建好建大。   次日一早,林淼淼仍是安排林老大、林老三去卖草药,不过这次卖的是蒲公英、车前草、龙葵。这三样草药合起来将近十斤。   林老大这几天上山采的草药经过林淼淼晒干放进空间的研究室里加工就是这么多。明天就没有草药卖给药堂了。   林老二、林老四照旧卖青菜套餐,菜也变成了一斤南瓜、一斤小白菜、一斤芹菜,赠送一两姜。   林淼淼预计青菜套餐很快就被人效仿,就会卖不动。要是再没有本钱做新的买卖,那么就得再想没有本钱就能生出银钱的法子。   她在家里干力所能及的事情,扫地、擦桌子、晒被褥什么的。   来福跟前跟后,摇着尾巴,再也不像她刚到这个家时,狗眼盯着她汪汪的叫。   李生在家里带着一刻都停不下来的林全燕。   家里有个一岁多的孩子,就多出许多的活。李生看着纤瘦的长女干家务活,也没有办法腾出手帮忙,说了好几次“你放下,让你四个哥哥回来干活”的话,长女也不听。   林淼淼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村口站着,直接从林老二手里截了钱袋,又把林老大卖草药的钱给截了。   林老大一路小跑回到家里,跟李生道:“爹,卖草药的一百二十个铜钱都交给大妹了。”   今天的三种草药没有野菊花贵,合起来卖了一百二十个铜钱。   不过,药堂的郎中仍是说了有多少这样的草药收多少的话。   林老二等快要吃午饭,见李生还不来问,方道:“爹,大妹拿了银钱是要当本钱的。”   李生点点头,“我知道了。”正如二子所说,这些法子都是长女想出来的,现在家里所有人的聪明加起来都比不上长女,那就听长女的话。   林老二又道:“大妹说的话很准,今个有三家跟我们家一样也卖青菜套餐。不过,他们卖的是我们昨天的青菜套餐品种,我们全部卖光了都能回家了,他们才卖出小一半去。”   李生自豪的道:“大妹真是聪慧。”   林老四见李生没有问起银钱的数额,也没有主动的告诉他。   今个在去白鹿书院来回的路上,林老二不让林老四背青菜,连竹篓都不让他碰,把林老四吓坏了。一次就把林老四给治过来了,以后一定听林老二、林淼淼的话。   蒸芋头、炒黄瓜都摆在了桌上,一家人也坐好了,李生给林全燕喂芋头吃。   林淼淼环视四个满眼期待的哥哥,开口道:“我来说说干活的事,等会你们吃饱饭了,歇息片刻就开始干活。”   四人均是喜出望外,足足等待了一天,终于要知道干什么活。   “大哥、三哥去找木匠打蒸屉、擀面杖,我给你们三十个铜钱当订金,应该够了。”   林淼淼去拿了一根柴棍,在地上画蒸屉、擀面杖的样子,而后给了林老大、林老二几根打了结的草绳,“我用草绳量好了咱们家灶的大小,你们现在拿着草绳去比划一下咱们家的灶,到时把草绳交给木匠做蒸屉。”   林老二、林老四连忙接过草绳去了厨房。   李生凑过来仔细瞧着地上的蒸屉,惊诧道:“这个蒸屉,我以前听人说过,城府里的酒楼有这个东西,是用来蒸肉蒸鱼蒸鸡的。”心道:难怪本钱这么高,原来是要卖蒸肉蒸鱼蒸鸡。可是会有人买吗?   这里的羊肉一斤二十个铜钱,鸡一斤十二个铜钱,猪肉一斤十个铜钱,鱼要便宜的多,一斤只要五个铜钱。镇里就有的卖。   不过林家上次还是过年的时候买了一条鱼、半斤猪肉。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吃过荤菜了。   野桔村别的村民家里也差不多。   家家户户的劳动主力当兵打仗去了,没有人去县城打小工赚银钱,今年的日子比往年都差很多。   “我要做的小买卖不是卖蒸肉蒸鱼蒸鸡。”林淼淼跟李生解释之后,继续道:“二哥、四哥去镇里买五斤面粉、十斤玉米粉、油一斤、盐一斤、干枣半斤、糖半斤、三块三尺的白麻布,我给你们一百四十个铜钱,余下的银钱你们买些小鸡崽、几斤猪大骨回来。”   林老二、林老四都跟着李生学会识字、算术,人也聪明,立刻把林淼淼说的话重复一遍,而后拿了银钱背着竹篓就兴冲冲的出门了。   李生目光幽幽,语气担忧道:“大妹,你刚才一下子就把一百七十个铜钱全部花光了。”   林淼淼把余下的四个铜钱塞给李生,微笑道:“爹,从今个开始,只要天气好,我每天会给您交一点点的银钱。”   李生把硬硬的铜钱紧紧攥在手里,再次提醒道:“家里还欠你舅舅的银钱。”   林淼淼非常自信的道:“你放心,年前就能把债务还清。”如果顺利的话,一个月就能还清债务,还有富余的银钱买粮食过冬。   李生把铜钱贴身放好,抱着已经睡着的小女儿,望着长女的背影,又是高兴又是愧疚的抹了抹溢出来的眼泪。   以前长女哪里有这么多的赚银钱的法子。   长女一场大病之后,懂事太多了,一下子就成长变成家里的顶梁柱、主子骨,这都是家里太穷导致的。   他的肚子能生,可太不争气,在长女前面生了四个儿子,长女才十一岁,四个儿子最大的十六岁,最小的都十三岁了。   长女还没有娶夫,四个儿子就要嫁出去需要许多的嫁妆。   把四个儿子的卖婚得到的聘礼银钱给长女娶一门好亲事,这样的事情,别人做的出来,他却做不出来,可是四个儿子的嫁妆怎么办,长女又拿什么娶夫。   还有媳妇能不能平安的从战场上回来?   家里这么多的事情压在了他身上,现在长女主动替他分忧了。   长女要是投到别人的肚子里,这么聪慧能干,一定有个好前程。   一切都是他的命不好,不是旺妻的命,没有给林家带来福气,全家人的日子越过越差。   李生胡思乱想,长叹一声,抱着小女儿去午休。   他躺在却床上睡不着,脑海里响起长女安慰的话语,又欣慰的微笑。   “人活着要乐观要多笑,霉气散去好运来。”   不知不觉李生睡着了,比小女儿睡得还香,做梦梦到吃肉了,吃的满嘴是油,突然间发现是独自在吃肉,家里的老人孩子都没有吃呢,羞愧无比,猛的惊醒过来。   床边的小女儿不见了,应该是被几个儿子抱走了。   突然间,他闻到肉香味,绝对是肉香,嗅觉肯定没有出问题。   李生穿好衣服把头发用粗布条一扎,出了卧房,整个院子都飘菜着肉香味。   来福在院子里跟在林老二的屁股后面要把尾巴摇断了。   林老二正在林淼淼的指挥下用树枝茅草搭一个鸡圈,六只黄色毛绒绒的小鸡崽在快要搭好的鸡圈里悠闲的吃着野菜。   李生看着小鸡崽,想到用不了几个月,家里又有一群鸡,还会有母鸡下鸡蛋,又是一笔收入,笑容满面。   林淼淼扭头笑道:“爹,家里的鸡都卖掉给我买药了。我这次买了小鸡崽,等它们长大了吃肉吃鸡蛋。”   李生喜滋滋道:“好。”   林老二自信的大声道:“爹,大妹教我盖鸡圈。我一个人就能盖好鸡圈了。”   村里的男子都干粗活。   邻居家比林老二年龄小的虎虎、三柱天天都上山砍柴背到镇里卖,特别的辛苦,一天下来才赚一个铜钱,小小年纪手粗的都可以当锯子,脸更是晒得黝黑。   林家现在烧的大柴都是李生岳母林秀上山砍的。林秀怕四个外孙子背大柴把腰伤了,以后不好生子嗣,只让他们在山边捡一些小树枝。   林老四抱着林全燕从厨房里面走至,“爹,大妹说今晚吃猪大骨头汤、玉米白面饼。大骨头已经炖了半个时辰。我刚才尝了一口汤,真好喝啊。”   李生刚开口,口水就从嘴里溢了出来,忙把口水抹掉,高声问道:“大妹,大骨头不是用来做买卖的?”   “对。我买大骨头是咱们家人吃的,身子康健不会患病,不会患病就不用花大银钱请郎中。”   林老四自豪的道:“十几根好大的猪大骨头花了六个铜钱。大妹夸我们能干。”   “买这么多的猪大骨干什么?”李生脸上笑容渐收,六个铜钱能买好多的东西了,怎么买了猪大骨,不过还别说,猪大骨汤闻着可真香。   “爹,你以后就把小妹带好,家里的活都交给我与哥哥。”林淼淼见李生去了厨房,就跟了过来。   李生瞧了瞧大锅里炖白色浓香的大骨头汤,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艰难的移开视线,看到家里的用来洗菜的大木盆被一块新的白棉布盖着,好奇的揭开,里面是玉米面、白面揉成的黄澄澄的大面团。   “等大骨头汤好了,我就做玉米面饼。”林淼淼去洗了手,而后神神秘秘的道:“爹,你闭上眼睛,张开嘴。”   李生怕张开嘴口水流出来,先咽了一下口水,再张嘴闭眼睛,就觉得的嘴里塞了一个东西,用牙齿一咬甜甜的,睁眼惊喜道:“干枣!”   林淼淼笑道:“日食三枣,郎中不找。”   “怎么给我吃这么精贵的吃食。”李生慢慢嚼着干枣,问道:“你们几个吃了吗?”   镇里的干枣一斤六、七文个铜钱,快跟猪肉一个价了。林家上次买干枣是过年去给亲家拜年送的。   林淼淼便道:“干枣补气血,这是专门买给你吃的。我们都是小孩子,多喝猪大骨汤就行了。”   李生的大眼睛涌出泪水,十分感动欣喜,“我哪能吃独食,你们也吃干枣。”   林淼淼看不得家里的五个男人总这样掉眼泪,转身去取碗,“我给你和小妹盛一碗骨头汤,你们先尝尝味道好不好。”   以前有人也炖过猪骨,但是不舍得用柴,水一开就吃了,味道自是不好。林淼淼炖猪大骨是要炖一个时辰。   李生吃完干枣,又喝到了骨头汤,真是鲜美,好喝到都可以忽略花了六个铜钱。   他等汤温了,给小女儿喂汤,等小女儿喝够了,才把剩下的汤喝了。   大骨头汤好了,盛到家里的海碗及大木盆里面,每个海碗都放了一根猪大骨。   这时,林老大、林老三满脸疲惫的回来了。整整走了一个下午两个时辰的路。好在把林淼淼交待的任务完成。   林老大坐下,水都顾不得喝,“大妹,我们去了三个村子,问了三个木匠。小泉村的张木匠手艺好,要的银钱最低,比另外两个木匠少要六个铜钱,一共是一百二十个铜钱,我们就决定在她家做,给她交了二十四个铜钱当定金。”把剩下的六个铜钱交给了林淼淼。   李生一听省了六个铜钱,嘴角上翘。   林老三跑到厨房,看到一碗碗的大骨头汤,每碗都有带着猪肉的骨头,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惊喜无比的大声问道:“晚饭吃这个吗?”   “对。你们先喝碗汤。”林淼淼把铜钱给了李生,等两个哥哥喝完汤,把另外两个哥哥也叫过来,“我教你们做玉米面饼,做法比较简单。这就是明个我们要卖的吃食。”   玉米面饼是北方的吃食,别说野桔村,就是镇里、县城、白鹿书院的人都不会做。   为了让玉米面饼好吃,林淼淼在刚才揉玉米面、白面粉时放了一点点的发酵粉及一两的白糖。   糖是从镇里买的,价格比鸡肉还要贵,一斤十四个铜钱。   发酵粉是这几天她在空间研究室里做试验弄出来的。   她把玉米粉面团揉了又揉,搓成长条,然后切成几十份,一份就是一个剂子。   把剂子搓圆,压成一个小饼,往大铁锅里倒了油,等油热了,把小饼一个个的放在锅里,烙至两面呈金黄色就可以。   铁锅很大,一锅就烙了十几个,每锅几分钟就烙好了。   这是她家的晚饭,揉的玉米面不多,就是两锅的量,共烙出三十四个玉米。   四个哥哥在一旁聚精会神的看着,都不知道李生抱着林全燕何时站在了旁边。   李生压根不会做面食,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从他肚子里爬出来的长女,何时会的厨艺,何时会做北方的面食?   林淼淼尝了一个第一锅出锅的玉米面饼,味道很香还带着淡淡的甜味,就是这个味道,没有错,“爹,你尝尝好不好吃?”   李生张开嘴吃了林淼淼塞过来一块玉米面饼,怀里的林全燕哼哼唧唧不干了,小手直接去李生的嘴里扣吃的。   林淼淼给林全燕嘴里塞了一小块,后者这才罢休放过了李生。   林老大激动的道:“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   林老三、林老四一直道:“饼好吃。汤好喝。骨头上的肉真香。”   林老二现在对林淼淼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大妹太聪明了,做出这么好吃的吃食。”   “骨头啃干净了都给来福。”林淼淼丢了一根骨头给尾巴都要摇断的来福,今个给来福也安排活了,让它看鸡崽子。   家里的人都有夜盲症,到了晚上看不见,不知道来福有没有得,要是得了也不怕,以后家里会常吃猪大骨,还要吃肉鱼蛋,只要营养够了,夜盲症很快就能痊愈。   李生吃的发了一身汗,见儿女们都吃得满嘴是油,一瞬间觉得特别的幸福。   林全燕吃了一个玉米面饼还要吃,林淼淼怕她小胃吃撑积食不许李生给她喂了。   林老大抱过林全燕,让李生好好的吃。   李生问道:“大妹,大骨头汤还有没有?”   “有的。”熬了一大铁锅,明个早上还能喝一顿呢。   “我想给王生家送一碗。”   王生大名王大山,他与李生的关系很好。他家也穷,但是林淼淼生病时,见林家的鸡全部卖掉,上个月送来了八个鸡蛋说给林淼淼补身子。   这八个鸡蛋有一半进了林淼淼的肚子,还有一半送给了林淼淼的舅舅家。林家去借钱,不好空手去。   林淼淼对王生的印象很好,“我这就盛出一碗给王叔送过去。”   林老二连忙放了碗筷站起来,“大妹,你坐着吃。我去送。”把嘴一抹去了厨房。   林淼淼前世家里面干活最多的就是她,没有人会体谅心疼在意她。   今世的家人都特别勤快,干什么活都抢着干。五个男人都非常照顾林淼淼。   有了勤快又爱她的家人真是幸福。   很快,林老二拿着空碗回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王叔说这么香的骨汤喝掉可惜,要用骨汤炖菜吃。”想到刚才去王生家的路上被好几个村夫问他端的是什么汤怎么这么香,就觉得自豪。   六个大人一个小婴孩把三十四个玉米面饼全部吃光,大骨头也吃光,就剩了半木盆大骨头汤。   林淼淼等着林老四把锅碗都洗完,正式宣布,“今个好好休息。明个一早,我们把剩下的白面、玉米面粉全部做成玉米面饼,去镇子、白鹿书院卖。”   四兄弟激动的道:“我们的玉米面饼这么好吃,肯定有人来买着吃。”   李生却是问道:“大妹,这个买卖能做长久吗?”之前的青菜套餐、草药都只卖了两天就停了。   ------题外话------   月票投下来!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3 玉米饼热销贵人带獒狩猎   林淼淼坦言道:“要看有多少人愿意花银钱买玉米面饼吃。”前世这是北方的吃食,在北方有市场,在南方没有人吃。今世就不知道了。   小买卖赚不了大钱,不可能一夜致富,但是赔钱了也不伤筋骨风险低。   要是没有人买玉米面饼,过几天蒸屉出来,再弄新的吃食,一样样的试,总能找到市场需要的吃食。   次日一早,林淼淼一睁眼先开窗看天气,天公做美,又是大晴天。   她闻到骨头汤的香味,穿衣梳发出了门,发现李生、四个哥哥早就在厨房等待。早饭都做好了,小白菜骨头汤、蒸芋头。   “我教你们和面。”   和面不是关键,面粉与玉米面的比例及放发酵粉、糖是关键。   前世许多人会做玉米面饼,但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好吃。   “面在这里醒着。我们去吃早饭。饭后烙玉米面饼。”   早饭后,林淼淼让四个哥哥轮流烙玉米面饼。   这是要卖的玉米面饼,每个比昨晚吃的小也薄一些,小孩子巴掌大小,这样费功夫,但是一斤面能出很多的饼,看着显多。   林淼淼嘱咐道:“一个铜钱两个玉米饼,买十个饼就赠一个玉米饼。”   她把白麻布拿过来,盖在玉米面饼上面,让哥哥带上筷子,卖饼时不能用手拿,得用筷子夹给客人,这样显得干净卫生。   半个时辰之后,林老二、林老四背着香喷喷的五百个玉米面饼去了白鹿书院。   又过了一会儿,林老大、林老三背着二百五十个玉米面饼去了雨泉镇。   李生抱着林全燕坐在大门外,不时的望向村口方向,见林淼淼抱着一木盆衣服要去河里洗衣服,连忙制止。   “爹,我的身子好很多了。”骨头汤喝了,空间里的药也吃了,现在就是没有完全掌控这具身体,有些手脚不太协调。   “家里一群的男子,你一个大女子家家的洗什么衣服。再说了,河边洗衣的都是男子,你去了会被人说闲话。”李生把林全燕用带子绑着背在背后,双手腾出来了抱着大木盆就要去河边。   “我可以带妹妹。”   李生嗔怪道:“哪有大女子带娃的?”   林淼淼哭笑不得,只能入乡随俗。   李生到了百丈外的河边,见已经有好几个人在那里洗衣服了,最好的位置被占了,就往下流走走。   刘生热情的高声道:“李生,我们给你挪个地。你过来。”   李生笑眯眯走至,蹲在身材高瘦的刘生与身材矮胖的赵生之间,把盆放下,就开始洗衣服。   林家的人爱干净,衣服洗得勤。   刘生逗了逗李生背后的林全燕,跟李生拉了几句家常,就步入正题,“昨个下午你家的厨房一直开着火,做什么好吃的?”林家的炊烟足足冒了近两个时辰,村里的人全都瞧见了。   李生低头望着清澈见底的河水,再过些天冷了,河水就更凉了,声音不高不低的道:“炖猪大骨汤。”玉米面饼就不告诉你们了。   生着三角眼的赵生道:“猪大骨有什么好吃的。你们家竟然用了两个时辰炖。那得多浪费柴多浪费银钱。”   李生便道:“我家大妹说了,多喝猪大骨汤,夜里就不会眼瞎,一年四季也少生病。四斤猪大骨才六个铜钱,比鸡蛋还便宜。干柴是山里的,一个铜钱不花。”   赵生嘲讽道:“你家大妹又不是郎中,她知道什么。”   李生不再吭声。他的大妹是全村最好的大女子。这么小就能想出法子赚那么多的银钱。   刘生瞪了赵生一眼,朝李生笑道:“原来你家做的是炖猪大骨汤。我昨个沾了我妹夫的光,吃了一碗小白菜猪骨汤,真是好吃。”   原来王生是刘生的妹夫。两家又是邻居。两人的妻子都去打仗了,平时就相互照应,关系亲如兄弟。   昨个王生做好了晚饭,给刘生盛了一碗小白菜猪骨汤,也让他们一家见见荤。   刘生一家因吃着好吃的,心情从昨个晚饭到现在都很好。   李生微笑道:“我家今早也是吃的小白菜猪骨汤。”   刘生语气里充满了羡慕,“你家的日子可真好。”   赵生讥讽道:“好什么,欠了一屁股债。老两口到亲家家里做牛做马的还债呢。”   李生眉头微蹙。赵生说话是刻薄,不过无风不起浪,难道岳父岳母在镇里的妻弟家里受委屈了?   赵生见李生不吭声,又道:“你家大妹身子不好还那么败家,以后谁敢嫁她。”   李生用打木棒把衣服砰砰作响,冷声道:“丑人多作怪。不是说这家就是说那家,好像自己家的人有多么好,真是吃饱了闲得慌。”   王生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就是。没事别盯着别人家,把自家的人盯好了。”   他加入到洗衣的队伍当中,与李生一唱一和的讥讽赵生。   一群人没有一个人帮赵生说话的,赵生气的草草洗了衣服就走了。   “赵生家的二女儿偷了家里的银钱去了镇里的赌场输光,把衣服裤子都当了,光着屁股回来的!”   “我天,这是何时的事?”   “就是前个早上的事。我岳母亲眼看到的。”   “刘凤从小就偷鸡摸狗,现在还赌上了。这样的大女子,谁嫁给她谁倒了八辈子的霉。”   李生洗完衣服往家走,半路就遇到来接他的林淼淼,就把赵生家的刘凤赌钱输的一丝不挂的回村的丑事说了,嘱咐道:“刘凤是个祸害,你可千万躲着她。回头我会让你四个哥哥也躲着她。”   “好。”林淼淼对刘凤有点印象,生着三角眼身材矮小肤色黑,喜欢偷鸡摸狗。去年要偷林家的鸡被来福发现狂吠,林老大、林老二就从屋子里跑出来拿着棍子追着刘凤打,把她打得哭爹喊娘,再也不敢来偷鸡了。   父女三人回到家里,林淼淼把衣服晾好,给李生嘴里塞了一颗红枣。   “我早上吃得好饱,一点都不饿。”李生说是这么说,语气里却是带着欢喜。   “爹,你去过县城吗?”   “去过。”   “县城比雨泉镇大多少?”   “大很多。你想去县城那可不行。县城太远了。来回得五十里路。你的身子弱,走不了这么长的路。”   林淼淼开始在院子里试着打咏春拳,之后又打了长拳。   两套拳法是她前世在边防军队跟着一个出身是少林俗家弟子的小战士学的。   那个小战士说她长得像他的去世的亲姐姐,他的亲姐姐患病去世。他非要传她武功,让她有个好身体,不要像他姐姐那样早早去世。   学武功要天天练持之以恒,林淼淼在小战士的天天督促之下练了两个月的拳,就把这个习惯保留下来。   今生这具身体刚十一岁,正是练武的好时候。   李生见长女无师自通的打拳,跟小女儿笑道:“全燕长大了跟你姐姐学武功,好不好?”   林全燕天真无邪的笑。   林淼淼在暖暖的秋日阳光下打完拳,身体协调多了,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去洗了脸,遗憾家里太穷连铜镜都没有,河水虽清也不能把自己的模样看得清楚,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长得什么样子。   不过听四个哥哥说,她的模样是聚集了李生与生母林英红的优点,应该不会难看。   李生把小女儿哄睡了放在卧房的床上,取出所有的铜钱贴身放好,又去菜地摘了黄瓜、小葱、长豆角、小白角,“大妹,我去镇上瞧瞧你姥姥、姥爷、舅舅,很快就回来。”   “好。”林淼淼昨晚、今早都没有听李生说此事,不过姥姥、姥爷好几天都没回来了,去瞧瞧也是应该。   李生提着满满一篮子菜就出了村,路上遇到几个从镇子买了东西回来的同村的人。   “李生,你家盼妹、求妹真能干,在镇子上卖黄饼,好多人买。”   “李生,我刚从镇子上回来,看到你家盼妹、要妹了,他们被人围着买东西,怕是赚了银钱!”   “你可真是好命,家里的孩子能想出这么好的法子赚银钱。”   众人无不羡慕。   李生去妻妹家的烦闷担忧的心情都因此而好了,走出三里路,就碰到了喜气洋洋返家的林老大、林老三。   林老大笑得嘴都合不拢,“爹,我们的饼全部卖完了。”买卖非常的好,有人没有买到,一个劲的让他们明个一定要多带些玉米面饼来卖。这种又赚了银钱还被人需要的感觉可真好。   林老三要去接竹篮子,李生把他的手推开了,“我去你舅舅家。”又道:“你们给我五十个铜钱,我凑一百个铜钱还钱。”   林老大兄弟面面相觑。   林老大低头小声道:“爹,银钱要给大妹当本钱,不然明个又没小买卖做了。”家里的玉米面、白面都用光了。要是没有本钱买,明个就不能再卖玉米面饼。   李生刚才满脑子都是赶紧把帐还了,长子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差点就耽误了家里的小买卖了,窘道:“你们回家去把银钱交给大妹。我去镇里。”   白鹿书院大门前的官道两边的集市。   “香甜好吃的玉米白面饼,两个只需一个铜钱,买十个赠一个!”   “刚烙出来的玉米白面饼,香喷喷味道好。快来买!”   林老二的叫卖声吸引了许多人。林老四仍是脸羞红,张不开口。   胖老头刚才已经从别的摊子买到了很便宜的青菜套餐,听到林老二的叫卖声,十分好奇玉米白面饼是什么东西,就跟其他的人一起走过去瞧看。   一个穿着八成新铁锈红色棉布衫瘦瘦的老妇人伸长脖子,递给林老二一枚铜钱,道:“闻着味很香,我买两个尝尝。”   林老四掀开竹篓上面的白麻布,露出满满一篓金黄色的玉米饼,香气四溢,拿筷子夹了两个饼放在老妇人的手里。   老妇人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   胖老头认得老妇人,好奇的问道:“味道如何?”   老妇人却是不理会胖老头,直接道:“给我来五十个铜钱的,全部装在我的布袋里面。”   林老二大喜,连忙道:“老奶奶,你买一百个我们赠你十个。”   一竹篓的玉米饼一下子就少了四分之一,众人跟不要银钱似的疯抢,一会儿功夫就全卖光了。   胖老头一个饼都没买到,气得指着林老二兄弟跺脚骂道:“我老买你们的菜,一个饼都不给我留,你们真是没良心!”   林老二哄道:“老爷爷,对不住你了,明个我们还来卖,肯定给你留一个铜钱的饼。”   “谁说我只买一个铜钱的饼,我要买……五个铜钱的饼。”胖老头心道:五十个铜钱我可舍不得,五个铜钱还是舍得的,买十个还赠一个饼呢。   两兄弟没想到玉米面饼这么受欢迎,满脸喜色收拾竹篓准备回家。   远处传来众女的大喝声,“百姓回避!”   只见一队穿着铜甲手持长枪佩带短剑的百名女兵威风凛凛的从白鹿书院里面跑出来。   紧接着是三十几人的女骑兵,为首的是一名穿着银甲容貌清秀英姿飒爽的青年女军官。   她的目光犀利,扫过急匆匆退避在官道两侧的百姓,一挥手,几十名骑兵冲至百名步兵的前面开路。   一辆华丽的马车出现在众人面前,赶车的是一个穿着青衣容貌普通的中年女子。   马车的后面还跟着三只黑毛、棕毛长相很凶的大狗。这狗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家狗。   马车里面不知坐着什么大人物,由这么多的人和很凶的大狗护送。   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之后,林老二、林老四听到胖老头有些得意的跟别人道:“这是李县主李县公姐弟的马车。她们带着獒,应该是去打猎。”   别人夸赞道:“领兵的女将军真威风。”   胖老头自豪的道:“那是我家邻居白将军,陛下亲自册封的正五品下的宁远将军。”还有刚才豪掷五十个铜钱买饼的老妇人就是白将军府里的二管家。   “原来那三只兽是能够咬死人的獒,怪不得比家犬高大凶猛的多。”   “听说獒是外国来的兽,我国还没有。”   “獒与狼谁更厉害?”   林老二、林老四只是听了一耳朵就兴高采烈的回家。   林老大、林老三与李生分别之后,急匆匆回村,以为会早到,谁知林老二、林老四去的白鹿书院远,玉米面饼的数量多,回来的比他们还早。   林老二激动的道:“大妹,今个我们一去集市,随便看了几眼,就发现有七、八家在卖青菜套餐,才要两个铜钱。我们以前的老主顾都买了他们青菜套餐。亏得我们今个没有卖青菜套餐,不然就得原自背回来,一个铜钱也得不到。”   林老四被林老三拉到一旁去问话。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饼好吃。买的人多。”   “我们今个最大的主顾一口气买了十个铜钱。”   林老三得意的道:“那不算什么,我们第一个主顾买了五十个铜钱。”   林淼淼微笑道:“白鹿书院的人多,还有军队,比镇里的人还有银钱。”   这就是她为何给林老二、林老四的玉米饼数量大的原因。   林老大目光很是期待,问道:“大妹,明个我们卖多少玉米饼?”   林淼淼把铜钱都收了过来,“明个是第二天卖玉米饼,我准备白鹿书院八百个,雨泉镇三百个。”   林老二忍不住拍了拍林老四的胸膛一下,“四弟,我们明天一定能把八百个饼卖完。对不对?”   林老四笑道:“对!”   林老三问道:“怎么只让我和大哥卖三百个玉米饼?”   林淼淼道:“刚才我说过,镇里的人少,没有那么多的需求。”   林老二便道:“我们今个看到白鹿书院的军队还有县主县公的马车。镇里可没有军队官员。”   林老大开口道:“三弟,我们得听大妹的话。”   林老三欲言又止。   林淼淼自是看出林老三想多干活多赚银钱的心思,笑道:“等会吃完中饭睡一觉,下午你与大哥辛苦一趟去镇里采买。”   林老三立刻笑道:“好。”   林老大也露出笑容。   当初林淼淼把四个哥哥分成两组,是为了安全。   两组却是暗地里较劲,看看谁看的活多,争得银钱多,对家里的贡献大。   林全燕哭声从卧房里传出来,醒来发现身边没有人害怕。林老大忙跑去抱小妹妹。   林老三问道:“大妹,午饭吃什么?”   “熬个南瓜大米粥,粥稠一点,炒两个青菜,多放油。”不知不觉,从做买卖开始,林家一日就吃上三餐,每餐的菜谱都是林淼淼安排。   双胞胎欢欢喜喜的去做午饭。   林老二跟在后面道:“你们把爹的那份饭做上。我去挑水。”   上次林老大、林老三去舅舅家没有吃饭就回来了,这次李生应该也是。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李生就面无表情的提着空篮子从镇里回来,一进大厅就看到桌上的油汪汪的炒菜苔子、炒丝瓜,立刻嗔怪道:“不是年不是节的怎么放这么多的油?”   林老大怕李生责备林淼淼,连忙道:“爹,我们的玉米饼全部卖光,买卖特别好,赚了银钱,以后还能赚银钱。我就让三弟、四弟炒菜多放了些油。”   李生听到身后有动静,还闻到大米的香味,扭头一看,林老三手里揣着一海碗南瓜白米粥,那粥稠的大米都粘成团了,一下子急眼了,高声道:“怎么吃大米了?大米是冬天最冷时吃了救命的!”   林淼淼站在大厅外声音不大不小的道:“午饭是我安排的。我们都在长身体,四个哥哥每天跑很远的路做买卖非常辛苦,不吃点好的,身子受不了。”   李生目光复杂望了林淼淼一眼,嘴唇微动,到底舍不得责备长女,挥挥手让儿女都坐下吃饭。   只是他这么一弄,大家的好心情都没了,南瓜米粥、炒菜都吃着不香了。   林淼淼见李生不怎么动筷子夹菜,放下碗筷问道:“爹,你是不是在舅舅家受气了?”   李生目光幽幽,“我倒没什么,你们姥姥、姥爷受得委屈可大了。”   林淼淼接着问道:“是舅舅的岳父岳母让姥姥、姥爷受委屈了?”她听四个哥哥说过,舅舅的岳父岳母心肠不坏,就是嘴巴说话不好听。   “唉,不是。是你舅舅的妻弟周生。”李生跟儿女不藏话,便把事情说了。   林秀夫妻的儿子叫林雄亮,嫁到镇里的周家当女婿。   周家是开杂货铺的,每天都有点收入,细水长流型,日子还算可以。   周婆子夫妻有一女一儿,女儿周玲跟李生的妻子林英红一起服兵役打仗去了。儿子周生嫁到县城的小商户,日子过得不错。   这次周婆子夫妻生病,周生收到消息过来探望,得知林雄亮把家里的三两银钱借给林家,特别气愤,当场发作大骂林雄亮和林秀夫妻,还放下话来,等周玲打仗回来,就让周玲把林雄亮休掉另娶。   周生在周家住着不走,林秀夫妻怕林雄亮受欺负,就呆下来帮林家干活。   周生以还债为由,把林秀支到县城去当苦工砌城墙。   砌城墙的活特别累,非常伤身子,连青年女子都不敢去干。   林秀已经五十有三,还有腰病,马上就到冬天了,又湿又冷,干一个冬天的砌城墙,肯定得落下病根。   可是为了还债,也是为了堵周生的嘴,为了林雄亮不被周家休掉,林秀就应了下来。   李生低头抹泪沉声道:“你们姥姥昨个去了县城。你们姥爷跟我说时都哭了。你们舅舅也怕周生撺掇你们姑夫休了他。”   林淼淼缓缓道:“爹,哥哥,我们家如此弱势就是因为穷。”   李生点点头道:“是。人穷志短。”想到今个他拿出五十个铜钱还钱被林秀讥讽还不够利息猴年马月才能还清,当时那个没脸。唉,何时才能不缺银钱,不被人看不起打脸。   “俗话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世穷。我们吃穿才能用几个银钱?”   李生道:“过日子要勤俭节约,银钱是一点点省出来的。”   林淼淼反问道:“省能省几个铜钱?”   李生看了看碗里的菜和米粥,心里算了算,大米一斤三个铜钱,熬成这样的稠粥差不多用四两大米,加上炒菜多放的油,总共两个铜钱。   林淼淼接着道:“我吃好了身体康健,脑子转得快,随便想一个法子,一天就能赚上百铜钱。”常年不吃早饭会得胆囊炎。常年营养不良,贫血、缺钙,抵抗力差,会得各种疾病。身体是一切的本钱,没有一个好身体,什么都是空想。   李生便道:“老辈传下来的话不能不听。”   林淼淼缓缓道:“咱们村子家家户户勤俭节约了几百年,有谁家富了起来?爹,你的观念要转变。”   林老大开口道:“爹,明个大妹让我们卖一千一百个玉米饼。”   林老二语气十分坚定的道:“我听大妹的。爹,你也要听!”   林老三道:“爹,儿子觉得大妹说的有道理。我们吃好了,干活有劲,赚得银钱也多。”   林老四跟着道:“我们赚够了银钱还债,姥姥就能回家了。”   林淼淼再次揣起了饭碗,边挟菜吃边道:“我还是那句话,吃饱吃好不生病。少生病就少花银钱,比什么都强。”   李生在儿女的注视下,也揣起了饭碗。   林淼淼夹了一筷子的炒丝瓜放在李生的碗里,“你把我们六兄妹生下来,身子亏久的很,最应该吃好的把身子补回来。”   李生望着长女清秀可人巴掌大的小脸,若是皮肤不是缺少营养的菜色而是康健的粉白色那得有多美。   他想到了长女对他的各种好,全家只有他独食的干枣,心里这个温暖,“好,爹听你的。”   下午,林老大、林老三去镇里采购了许多东西回来,路过村口,几个村夫看到他们时,目光里都带着两分羡慕。   晚饭,林淼淼安排每人一个煮鸡蛋,炒黄瓜,主食是白米粥、玉米面饼。李生不再吭声。   连着几日,玉米饼大卖。白鹿书院里面有北地人,特别喜欢吃面食,纷纷来买。   林老大私下里告诉李生,林淼淼除去本钱每日吃食开销已经攒了一两出头的银钱。   李生特别的欢喜,心里压力和愧疚感减少一些。   林淼淼预计再有十天就能把债务还清,不过发生了一件事,让她一夜之间就有了银钱提前还了债。   ------题外话------   明天开始放三天假,但是本文不会断更,更新时间照旧!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4 张榜寻兽医淼淼蒸素包   初秋的早晨,天边红通通一片。   林淼淼起床打开窗户,看到外面的天空,自语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这天气,今个要下雨。”   林老大带着一些磁性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大妹,早饭好了,玉米面饼也烙好了。”   林淼淼出了卧房,去了厨房,环视一圈,“我还说今个你们就别去白鹿书院,只在镇里卖。结果你们都把饼烙好了。”   林老二有些焦急的道:“白鹿书院好些人等着吃我们家的玉米面饼。再说少做一天的买卖,少赚很多的银钱。”   林淼淼目光关切,“家里只有一件蓑衣。不够你们四人穿。我怕你们淋了雨回来生病。”   “我们身体好的很。不怕淋雨。”   “我们天天好吃好喝,夜里都不瞎,能看到东西了。身子骨这么好,不可能生病。”   林淼淼便道:“饼淋湿碎了就不能卖了。”   “我们这就去卖饼!”林老二恨不得插翅飞到白鹿书院。   四个哥哥连早饭都不吃,就背着玉米饼兵分两路去卖。   “要是下雨,你们就把玉米饼便宜甩卖,一个铜钱三个!”林淼淼望着四人矮瘦的背影消失在村子里的小路,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多银钱给哥哥多置嫁妆,一定要让哥哥幸福。   林老二、林老四满头大汗的赶到白鹿书院,由于来得太早,集市的人不多。   他们的玉米面饼卖的速度没有往日的快。   这时天上开始落起小雨点,林老二、林老四怕雨把饼淋湿,心急如焚。   这时,从书院的大门走出七、八个青年女子,其中六人穿着青衣黑色快靴,每两人一组抬着一张门板,门板上面躺着一动不动的大獒。   为首的青年女子穿着深蓝色的衣服,个子、胸都高,身材很好,模样标致,腰间佩带一把黑色短剑,英气飒爽,朝集市的人大声喊道:“奉县主、县公之令,张榜寻找兽医救三只猎獒。”话毕,就把写着黑字的白色宣纸用米糊帖在了大树上。   众女子把三只浑身鲜血淋淋受了重伤的猎獒放在了大树下面。   集市上的人都过去瞧热闹,有人好奇的问青年女子,“这么厉害的獒怎么受伤了?”   青年女子昂首挺胸有些自豪的道:“我家县主、县公几日前去桂花山除虎时猎獒被虎咬伤。”   有人惊呼道:“原来桂花山的食人猛虎是被县主、县公杀掉了!”   青年女子高声道:“不错。桂花山共有三只老虎,其中一只母虎两只公虎,盘踞于山林,常吃路过的百姓。我家县主、县公听说此事,就带兵去杀虎,把三只老虎全部杀死。自此桂花山再无食人猛虎。”   众人纷纷夸赞县主、县公为民除害。   青年女子轻叹一声,指着三只猎獒,“可惜县主、县公带去的猎獒受了重伤,书院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县主、县公就张榜到民间寻找兽医。请各位口口相传,帮我们寻找兽医。”   众人都一口应下。   林老二、林老四远远望着,终于卖完饼过去瞧看,青年女子正在很有耐心的跟新过来的围观的人说此事。   林老二凑过去蹲下来瞧看三只猎獒的伤口,都是皮被老虎撕咬下来,碰出里面的血肉,就嘀咕道:“我大哥从山上摔了下来,腿上的皮掉了出了血,我大妹给我大哥伤口涂抹了药,一夜就痊愈了。”   林老四走到大树下面看榜,还小声把榜念了出来,当看到最下面的“重金酬谢”四个字,眼珠一转,走到林老二跟前也蹲下,“不知道大妹能不治好猎獒?”   林老二道:“肯定能。大妹医术那么高明。我们听了她的话,这才几天,夜里眼睛就不瞎了,还有大妹制的草药,镇里的郎中说有多少收多少。”   兄弟俩就在青年女子身边,说的话都被她听见了。   青年女子见他们是农民打扮,但是识字能看懂榜文,不由得高看一眼,问道:“两位小弟弟,请问你们的大妹可是兽医?”   林老二、林老四站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心里有些紧张。   青年女子又问了一遍。   林老二便把刚才嘀咕的话重复一遍,还十分肯定的道:“我大妹医术很高明。”   别的人就道:“你们顶多十几岁,你大妹比你们年龄还小,就是个小娃,怎么会高明的医术?”   老主顾胖老头摇摇头道:“你大妹医术再高明,那也是医人的,不是医兽的,不是兽医啊。”   林老二脸红道:“我大妹肯定也能医兽。”   林老四也急了,道:“我大妹知道怎么让小鸡迅速成长还不生病。我大妹知道的很多很多。”这些天林淼淼又买了十几只小鸡,让家人挖蚯蚓给小鸡吃。   青年女子问道:“你家在哪里?”   林老二答道:“野桔村。”集市的人都知道他们是从野桔村来的,这个可瞒不住。   青年女子继续问道:“能否告知你家大妹的姓名?”   林老二、林老四却是嘴唇紧闭,不接话从人群里走了。   “他们姓林,是野桔村的人。”   “他们最开始卖青菜套餐,这些天卖玉米白面饼子。”   “他们林家的玉米白面饼子十分可口,比我在北地酒楼吃到的饼子都好吃。”   “听他们的口气,家里的大妹会医术。”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   老顾主胖老头最是好打听,快步去追林老二、林老四,问道:“你们怎么不说你家大妹的名字?”   林老二低声道:“家里的长辈嘱咐,大妹还未成年,名字不能被太多人知晓。”   他爹李生连着生了四个儿子,才得了林淼淼这个女儿,他娘、奶奶、爷爷怕被坏人知道拿着林淼淼的名字做法什么的,不让外人知道她的大名,就连野桔村的人都只知道林大妹不知林淼淼。   胖老头问道:“你家大妹真的会医术?”   林老二目光自信的道:“会。”   胖老头望着两个少年跑远,摇摇头自语道:“穷乡僻壤还能出名医?”   雨点比刚才大了,看天空乌云密布,是要下大雨,林老四拉着林老二赶紧回家。   集市的人都匆匆到树下避雨,有的买卖都不做了直接回家。   青年女子见雨水把帖在树杆上榜文淋湿墨字都花了,蹙眉道:“天公不做美,竟是下雨。大家快把猎獒抬回去。”   众人抬着门板冒雨跑回书院。到了下午,外面的雨仍然未停,奴婢禀报道:“不好。大人,一头猎獒死了。”   闻言,正在书房看书的青年女子面色微变,放下书去瞧看。   众人围着三头猎獒唉声叹气。   青年女子见三头猎獒都是一动不动,问道:“死的是哪只?”   “就是这只皮毛是黑色体型最小的猎獒。”   “把它埋葬了。”青年女子眉头紧蹙,琢磨着怎么跟县主、县公禀报此事,才能让两人不伤心难过。   “大人,另外两只猎獒也快不行了。您看要不要再把太医请过来瞧瞧?”   青年女子轻叹一声,道:“太医早说了没有办法救治,让我们去找兽医,方圆百里的城府、县城的郎中也被我找来了都说医不了,让我们速去找兽医。可一时半会我到哪里去找兽医?”   一个额头生着绿豆大黑痣的奴婢上前来十分恭敬的道:“大人,刚才那两个小儿说他们的大妹医术高明,还能医兽。我们与其在这里看着猎獒死去,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去野桔村找两个小儿的大妹给猎獒瞧瞧?”   另一个身材高瘦的奴婢却道:“大人,我看两个小儿是信口开河。”   青年女子道:“此话怎讲?”   高瘦的奴婢道:“小的听人说,两个小儿都是做小买卖,刚来书院集市不到一个月,面生的很。”   青年女子急道:“说重点。”   高瘦的奴婢道:“两个小儿说他们的大妹医术高明,那怎么这么久了都没到书院来找您给猎獒瞧病?”   黑痣奴婢道:“大人,小的以为两个小儿没有说出他们大妹的名字是有所顾虑,所以没有来找您。”   正在这时,一只猎獒浑身抽抖起来。   “大人,之前死的猎獒在两个时辰之前就是这样抽抖。”   “大人,不好了,这只猎獒也快要死了。”   青年女子挑眉道:“你们去弄辆马车,我去向县主、县公禀报之后带着两只猎獒去野桔村求医。”   黑痣奴婢道:“大人英明。”   高瘦的奴婢待青年女子走后,道:“你尽给大人出馊主意。”   黑痣奴婢没好气道:“这些猎獒不是普通的猎犬,每只的身价比你我都贵。若是全死了,大人肯定会受到县主、县公责备。”   今年春天外国使者送给天子的礼物之中有十只獒。   天子把其中的三只做为射箭比试第一名的赏赐奖励给了县主、县公嫡亲的大姐。   县主、县公向大姐要了三只獒,带到白鹿书院训练成猎獒,每回狩猎都带着它们,它们的表现十分突出,深得县主、县公的喜爱。   此次县主、县公带着猎獒除虎,导致三只猎獒重伤。   青年女子将情况如实禀报。   县主、县公听到已经猎獒死了一只,另外两只奄奄一息,十分难过,抱着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的心理,同意了青年女子的建议。   林老二、林老四一路走走跑跑,还是被大雨淋着,到了家里浑身都湿透了。   “爹、大妹,我们的买卖特别好,玉米面饼都卖光了。”   “我们没有贱卖,这是银钱!”   李生听到这个好消息,喜道:“大妹煮了姜汤、烧了一锅热水,你们喝了姜汤就去沐浴,把湿衣服都换掉。”   兄弟俩异口同声的道:“大妹真好!”   “大妹,今个集市里有县主、县公张榜寻找兽医救治三只受重伤的大獒。你能不能给獒治病?”   “大妹,那三只大獒是被桂花山的老虎所伤,你能救治它们吗?”   兄弟俩的声音从卧房里面传出来。   “它们还有一口气在,应该能救活。”林淼淼心里惊诧这三只獒可真是勇猛,竟然敢跟老虎斗。   李生听了一耳朵,面色倏变,连忙走到屋檐下,“你们别撺掇着大妹去惹招惹贵人!”   林二妹便道:“爹,大妹是给大獒治病,不是给贵人治病,不会什么危险。”   李生喝道:“你们懂什么!当年你们奶奶就是招惹了贵人,功名没有,命也没了,我只能流落到亲戚家里。”   林淼淼问道:“奶奶是怎么招惹了贵人?”   李生肃容道:“你们奶奶帮人写了状子告状,被告的人是贵人的妾的亲戚。”   林老四不高不低的声音从卧房里传出来,“可是榜上写着重金酬谢。”   李生怒道:“就算万金也不能去!此事不许再提。大妹,你向我保证不会去白鹿书院揭榜。”   林淼淼从未见过李生这般生气,连忙承诺。   林老二、林老四不再吭声。卧房只传出二人沐浴哗哗的水声。   李生望着渐渐变小的雨,担忧的自语道:“盼妹、求妹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们去雨泉镇比去白鹿书院近多了,林老二、林老四都回来了好一阵子,他们还没见人影。   正说着一辆驴车出现在林家院子外,赶车的是个穿着蓑衣五十多岁的的妇人。   “张婶,我们家到了。”   “张婶,你稍等一下,我们很快就把东西搬下车。”   林老大、林老四打着黄色的油伞从驴车上面跳了下来,激动的跟家人高声道:“蒸屉、擀面杖做好了。张婶赶驴车把我们送回来了。”   原来这个妇人就是小泉村的张木匠。她带着做好的木器,一路给主顾送货,在雨泉镇里给主顾送家具时,正好碰到了林老大兄弟,就把他们捎到野桔村。   林家人跑出来接蒸屉。   林淼淼见张木匠一脸憨笑,道:“张婶,劳烦您把我哥哥送回来。”   张木匠大大咧咧的摆摆手道:“不用谢。我送货是顺路。”这年头买卖不好做,一百多铜钱就是很大的主顾。   林淼淼笑道:“雨这么大,您快进屋来喝碗姜汤,我也好给您把余下的银钱付了。”   张木匠来之前就打听过了。林家名声好,人也不错,就是很穷。她倒没什么担心的,跟着林淼淼进了大厅。   李生特意回避了一下。家里的林老大四个少年也不在大厅里呆着。   林淼淼去厨房验收货,还真别说,张木匠看着身材高胖一脸横肉,木工活可做的真细,擀面杖十分光滑跟前世机器制造出来的一样,蒸屉用的木料竹料都够很结实,看着能使几十年。   张木匠喝完姜汤,林淼淼早就准备好的铜钱交给她,特意让她当面数清楚。   张木匠就真的很认真的把一百零六个铜钱摊在桌上,一个个的数,连数了三遍,没有误差,点点头拱手道谢,然后就赶着驴车冒雨回家了。   李生及四个儿子在厨房里对着花大银钱订做的六个大蒸屉、一根擀面杖,左摸摸、右摸摸,很是好奇。   “大妹,你要用蒸屉蒸什么?”   “这根什么棍,是用来干什么的?”打人还差不多,用棍做什么吃食呢?   林淼淼已经卖了好几天的关子,终于公布的了谜底,“我做蒸屉是用来蒸面食。擀面杖是用来做面食的。”   林老二激动的问道:“蒸玉米面饼?”   林淼淼微笑道:“也可以蒸。但是我今个要蒸包子!”   四个哥哥均是十分欢喜,“太好了。我们今个中午能吃到蒸包子。”   李生喜滋滋道:“托大妹的福,我能吃到新的吃食包子。”   虽然家里的五个男人不知道包子是什么吃食,但是盲目的相信只要是林淼淼想出来的吃食,肯定很好吃。   林淼淼又道:“现在发面午饭蒸包子来不及。我下午蒸包子,晚饭咱们全家吃包子。”   林老大轻声道:“原来蒸包子发面的时间比烙玉米面饼长。”   “我来教你们发面。”林淼淼这就开始发面。   现在已经是秋天,今个又下了雨,气温降了几度,发面的时间更加长了,要是到了冬天,得发更长时间。   不过发面做出来的包子,无论是素馅还是荤馅都很好吃。   在前世玉米面饼只是北方的人吃的面食,而包子是南北的男女老少皆爱吃的面食。   她相信今世的人肯定会喜欢吃包子。   一会儿,面揉好了,蒸屉、擀面杖洗干净了。林老三、林老四就去做午饭。   下雨睡觉天,一家人吃完午饭就午休。   这几天林老大四兄弟天天来回奔波,每天至少走二十里路,非常的累。李生带娃每天要起夜,心里又惦记着岳父岳母,也是很累。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等五个男人醒起来了,发现雨已经停了,都不知什么时辰。   厨房里面林淼淼正在用菜刀切包子用的馅料茄子、黄瓜。   家里没有买猪肉,她就准备弄两种素馅,一种是茄子馅,一种是黄瓜鸡蛋馅。   家里现在不做青菜套餐的买卖,茄子、黄瓜又快要成灾了。   茄子紫皮,品种是长茄子,营养价值高,就是吸油,做馅料时要多放油。   黄瓜是那种带有小刺的品种,跟鸡蛋一起做馅会有淡淡的黄瓜清香味。   李生一看见长女纤细的手腕挥舞着粗重的菜刀,急眼高声道:“大妹,你怎么又亲自弄饭。快放下菜刀,让你四个哥哥来弄。”   四个哥哥面带愧色赶至,把林淼淼赶到一边去。   林淼淼已不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了,“我没剁馅只是切菜还把你们吵醒了?”   林老二飞快的答道:“我是睡到自然醒。”   李生心疼的道:“我的女,看把你累的,快到厅里去坐着喝水休息会。”   “我不累。我来抱小妹。”   李生不肯,“我来抱她。你去休息。”   林淼淼笑道:“爹,我得做包子。”跟四个哥哥道:“面现在醒到现在,需要揉揉再醒半个时辰。”   林老大轻声道:“大妹,做包子的时间比玉米面饼长。”   “对。”林淼淼看着林老三把面揉好放在一边继续醒,林老四把馅都剁好了,“接下来我教你们弄馅。”   李生抱着睁着两只乌溜溜眼睛好奇的看厨房里的一切的林全燕站在灶边,聚精会神的听长女说话。   “包子好不好吃,就要看面发得好不好,馅调得香不香。”面不发,馅不香,做出来的包子肯定不好吃。   “茄子吸油。油放少了馅不香。”   林淼淼往茄子馅里放油,李生的盯着呈线状流到茄子里的油,眼睛越瞪越大急得都快要叫出声来。太败家了。这不叫茄子馅,这叫油茄子了。   四个哥哥均点点头。   林淼淼拌好了茄子馅,又在李生眼珠子快要瞪出来的注视下打了四个鸡蛋,筷子打散,用油把鸡蛋炒了,然后跟碎黄瓜拌成馅。   “你们闻闻,香不香?”   四个哥哥挨个凑上来闻了闻,均是夸赞很香。   李生小声嘀咕道:“放了那么多的油、鸡蛋,能不香吗?”   林淼淼笑道:“一文钱一文货。吃食也是如此。今晚的包子肯定好吃。爹,到时你就不会觉得油和鸡蛋多放是浪费了。”   林大妹好奇的问道:“大妹,包子要是拿到雨泉镇、白鹿书院去卖,一个能卖多少银钱?”   其余四个男人均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林淼淼。   “我准备先在白鹿书院试卖大包子,肉馅的一个三个铜钱,素馅的两个铜钱。”这是根据这些天的市场消耗力定的价格。   白鹿书院的人很多,有银钱的人家也很多,市场很大。雨泉镇就反之。   林二妹立刻与林四妹交换了眼神,均是十分欢喜。他们是走白鹿书院这条线路。   林老大、林老三目光黯淡。   李生惊呼道:“三个铜钱一个肉包子,两个铜钱一个素包子?”要知道岳母去县城里做苦工砌城墙累死累活一天不包饭才四个铜钱。   “爹,你觉得太便宜了吗?”   李生目光有些担忧道:“不是太便宜,我是觉得太贵,会有人买吗?”玉米面饼两个才一个铜钱。   林淼淼菀尔,“明个就知道能不能卖掉。”第二次面醒好了,就手把手的教四个哥哥包包子。   李生把林全燕交给林老大,跟着一起学。   六大蒸屉全部上锅了,每屉放了二十个包子。一家人接着包包子。   林淼淼发现五个男人特别心灵手巧,这一会功夫,竟然比她还包得好看。   这时,院子外面响起来福的狂吠,接着就是马蹄声,还有女子高声问道:“请问林兽医可在家?”   ------题外话------   祝亲们及家人中秋节愉快!   本月已过半,票票投下来。谢谢!   我这几天在外地,无法及时回复留言。但是仍然有更新,更新时间不变,每天不见不散!   ☆、5 淼淼救猎獒乡亲送礼陪罪   林淼淼走出去,见一辆红色非常华丽的马车停在院子外面,六个穿着青衣的女子骑马在马车旁边。   在马车的不远处,跟着十几个看热闹的村民,老少皆有。   林淼淼走至,仰视着六个女子,不卑不亢的道:“我家姓林,不知几位要找的林兽医是?”   林老二、林老四从厨房门外探出脑袋瞧了几眼,六位女子正是早晨在白鹿书院张榜寻找兽医的人。   林老二连忙跟李生道:“爹,就是她们张榜寻医救大獒。”   林老四低声道:“就是她们张榜说的重金酬谢。”   李生蹙着眉头走到长女身前,把她挡住,硬着头皮,声音都有些颤抖,缓缓道:“几位大人,实是对不住,我们家里没有兽医。”   林老大操起长长的擀面杖,沉着脸走到李生身前。   林老二也要跟过去,被林老三一把拉住,“她们认得你和四弟,你们不要出去。”   青衣女子俯视三人,个子都不高,体型清瘦,言行举止无不透着警惕,忙道:“我们是来寻兽医,不是来抓人,你们莫要误会莫怕。”   她身旁的黑痣奴婢盯着厨房,低声道:“大人,早晨在集市里放下话的两个小儿就在这家。这里肯定是林兽医的家。”   青衣女子特意下了马,语气十分温和的朝李生道:“这位大哥,我是县主、县主跟前的幕僚马莲,听闻你家的两个小儿说家里有兽医,特意带着两只猎獒前来求医。”   五位奴婢跟着下了马,有人特意介绍道:“大哥,这位是我们的马大人,官职正七品下的致果副尉。”   李生一听青衣女子是官员,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林老大有些怯懦的缩了缩脖子。   林淼淼握了一下李生的并不宽厚的肩膀,柔声道:“爹,让女儿来与林大人说。”   马莲见最开始出来的少女走至,打量她穿着蓝色被洗得发白的旧衣,眼睛炯炯有神亮若星,目光自信,跟普通的村女不一样,试探的问道:“你就是林兽医?”   林淼淼挑一挑眉,明明是医人的怎么变成兽医,这倒不是蔑视兽医,只是不想跟兽医抢饭碗,“兽医可不敢当,只是略通医术,不知你们的两只病獒在哪里,我先瞧瞧能不能救治。”   马莲就喜欢开门见山的人直爽人,连忙带着林淼淼去看躺在马车里面两只獒。   赶马车的一女,马车里还有一女。马莲这行人共来了八女,还用的县主县公平素坐的马车。   不是没有别的马车,而是县主县公坐的马车颠簸小。两只猎獒已经奄奄一息,再颠簸二十里,怕还没找到林兽医就升天了。这是县主县公特意安排的。   来福在马车下面狂吠,林淼淼伸手把它的脑袋往外一拨,“莫吵。”   来福哼哼唧唧像是撒娇走到一旁去。   马车太高,林淼淼只能踮着脚伸长脖子往里面瞧看。   众女心里七上八下,便连马莲也是焦急担忧的眉头紧蹙,就等着林淼淼给一个结果。   马车里的奴婢特意把两只獒往外挪了挪,让林淼淼伸手就能摸到。   林淼淼翻看了两只獒的眼皮、伤口,“流血过多。早来就好了。”   马莲问道:“可还有救?”   “我尽力而为。若是救不了,你们可不要怪罪我及我家人。”   马莲果断的举起右手,肃容道:“马莲对天立誓,若林兽医没有救活两只猎獒,绝不会怪罪林家人。”   “把它们抬到我家去。我这就救它们。”林淼淼得了承诺,转身往家里走,不容置疑的道:“跟我来。”   “快!”马莲心里有些激动,亲自上手跟着众奴婢把两只伤獒从马车里面抬出来,跟着林淼淼进了院子,听她的安排把两只伤獒放进了充满淡淡药香的杂房。   “你们在我家大厅喝水稍坐等。”林淼淼把马莲几人都赶出了杂房。   李生见长女竟是把两只伤獒弄回家了,担忧的都快要哭出来。   林老大低声道:“爹,马大人刚才发了誓,就算大妹没有治好伤獒,也不会为难咱们家。”   林老二冷不丁的在二人身后问道:“爹,用给马大人几人弄些水喝吗?”   李生吓的差点跳起来,“你要吓死我啊。”   “大妹刚才可是说了要马大人在咱们家喝水。”   “我去。你们别去大厅。”李生不想让连亲事都没定的四个儿子在陌生的女人多露面。   马莲端坐在大厅,吃着李生揣过来的放了糖的水,特意让李生去忙不用陪着,李生正有此意便退下。   马莲是大家族马族的庶子,生父早就去世了,自幼去庵里跟着尼姑学武功识字,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打猎赚银钱。   后来去军营里当了一名军士,杀敌立下军功,升了军官,回到国都做买卖,几经周折进了郡主府,立了功之后,被郡主派到县主县公跟前。   她能文能武,聪明懂人情事故,办事能力很强。谋到给县主县公当幕僚这份差事,靠得不是家族,而是自已的本事。   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通过努力办事得到了县主县公的重用。   此次要是能把两只獒救活,必会得到县主县公的信任和赏赐。   “林家家里收拾的干净整洁。”   “兽医的家里自是与别的农户家里不同。”   “大人,小的看林兽医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定能把两只猎獒救活。”   几个奴婢围着马莲坐着,见她心事重重,便好言相劝。   不一会儿,几人闻到一股从未闻过的吃食的香味。   身材瘦高的奴婢起身顺着香味走到厨房,见林家五个男人都在这里,李生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婴儿,均是用警惕的目光望着她,便不好意思进去。   “你们家做的什么吃食,怎么这么香?”   林老二答道:“包子。”   瘦高的奴婢回到大厅,“林家做的吃食叫包子。你们听说过没有?”   众奴婢便道:“没有。大人见多识广,有没有吃过包子?”   马莲答道:“没有。”此时心里有事,就算是山珍海味也吃不下。   又过了一会儿,众人听到杂房那边有动静了,连忙箭般射至。   林淼淼站在杂房的门口,额头一层密密的细汗,望着马莲道:“两只獒犬的命保下来。”   马莲大喜,“好!”   众奴婢均是喜悦的嗷嗷叫出声来,声音大的要将房顶掀起来了,把要上前来问长女的李生吓得退了两步。   她们都是出自军营,个个都杀死过敌人,比普通的奴婢强悍厉害的多,骨子里野的很。   林淼淼被众女的惊喜感染,哈哈大笑几声,“现在需在把它们伤口附近的毛刮掉,不然伤口感染,仍是十分危险。你看?”   “把毛刮掉,这不就成了秃獒了吗?”猎獒的毛很长,看着威风凛凛很漂亮,要是没了毛,那多难看多多丑。俗话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猎獒没了毛,跟林家的土狗旺财有啥区别。   “大人,马上就到冬天了,獒身上没了毛会冻病。”   众奴婢七嘴八舌。   “林兽医的话你们没听明白吗,猎獒要是不刮毛,还有生命危险!”马莲说着就走进杂房去瞧看两只猎獒。   众奴婢跟着进去,见到两只猎獒竟然都睁开眼睛,均是心里稀奇。   马莲抽出短剑蹲下来,拿着剑在猎獒身上比划无从下手,问道:“林兽医,你家可有剪刀?”   林淼淼拉住马莲的胳膊往外拽,柔声道:“刮毛的事我来做。你只说同不同意我给它们刮毛?”   “同意。”马莲起身把短剑收了回去,道:“那我们就仍到大厅去等着。”   林淼淼特意道:“忘记告诉你,獒的毛刮掉之后还能长出来。”   马莲微蹙的眉头松展开来,“甚好。”   瘦高的奴婢忍不住问道:“林兽医,你家的包子是什么吃食,闻着特别的香。”   马莲猛的转身拍了瘦高的奴婢肩膀一下,嗔怪道:“整天就知道吃吃吃!”话毕,肚子咕咕的叫唤。   众位奴婢像是响应马莲这个头,肚子都跟着咕咕叫唤起来。   “你们既然碰到了,那就尝尝鲜。”林淼淼倒是觉得这群人跟前世军队里的军士一样直爽豪迈,便让刚才一直站在门口用担忧目光凝视着她的李生把刚出锅的包子拿给一半来给马莲几人品尝。   来福趁着人不注意,贼兮兮的溜进了杂房。   林淼淼把门关上,扭头就看见来福蹲坐在两只猎獒身旁,一边伸舌头舔它们的脑袋一边发生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哭。   “好了,它们不会死,你别难过。”   马莲几人原自回到大厅。   很快,李生用擦干净的大簸箕装着热气腾腾的包子揣至放在桌上。   马莲几人不怕烫,吃的欢实的很,连声夸赞包子美味。   李生心里那个心疼。一个包子就是两个铜钱,这一下子几十个铜钱都没有了。   林淼淼刚才已经给两只獒打了造血针及葡萄糖,现在给两只獒把伤口的毛刮完,涂上消炎止血的药。   两只猎獒竟是颤悠悠的能够站起来了,望向林淼淼的目光是温和的。   来福亲昵的又去舔两只猎獒的脑袋,其中一只毛色是红棕的猎獒体型是来福的两倍,也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来福的脑袋。   杂房里充浓郁的血腥味及药香味,地上一堆的獒毛,林淼淼拿扫帚一边清扫,一边跟满脸喜色的马莲道:“你可以带它们回去了。三天之内都它们吃些动物肝脏补血。七日之内不能让它们身上沾水。它们若是有什么不对劲,你再送到我这里来。”   马莲见林淼淼丝毫不提诊金的事,心里对她又高看一眼,“林兽医,多谢。三日之内必来酬谢。”   “林兽医,你家的包子实是美味。”   “明明是素馅,我们都觉得比肉馅的都香。”   “我们大人特别爱吃。”   几个奴婢特意道谢。   李生及四个儿子在厨房里听到这些话,均是惊喜。当官的马莲都说包子好吃,那肯定就好吃,以后包子买卖肯定好。   林淼淼笑道:“那就把余下的包子都带走吃。”   马莲忙道:“吃了还拿了,这可使不得。”刚才奴婢们说林家人一个包子都没有吃,要等着林淼淼一起来吃。   “相逢便是缘。怎么使不得!”林淼淼挥手让李生赶紧把半屉包子都打包。   李生心里不情愿,无奈长女已经发话,只能听从。   “谢了!”马莲笑盈盈骑上马朝林淼淼拱了拱手,高声道:“林大妹,告辞!”这次就改叫林大妹了。   林淼淼挥挥手笑道:“马姐姐,再见!”心里暗赞马莲模样生得好会办事又有靠山,以后会是个人物。   一行人来匆匆去匆匆。林家的第一屉包子都没了,李生心疼的叨唠了几句,又为林淼淼的安全担忧。   林淼淼便道:“爹,俗话说,一个好女三个帮。在家靠母父,出门靠姐妹朋友。我通过此事交马莲这个朋友不好吗?”   李生轻叹一声,“马大人是官,怎么会跟你做朋友?”   林淼淼不以为然,“一回生二回熟,走动走动就交上朋友了。我们家出身低,又做买卖,以后想要过好日子,就得找靠山,不然会被小人夺去财富。”   林老二道:“爹,大妹说的对。你得听大妹的话。”   林老大“爹,我也觉得大妹说的有道理。”   林老三问道:“大妹,还有不少发面,我们还蒸不蒸包子?”   “蒸。我们人多动作快,很快就能再蒸一屉。”林淼淼让林老三、林老四又去菜园摘茄子、黄瓜。   院子里传来来福的叫声,不过只叫了两声,王生进了院子,站在院子中间就不往大厅里去了,表情有些拘紧的道:“李生,我来瞧瞧你。刚才你们家来了贵客,她们是做什么的?”   林淼淼俯在李生耳边道:“爹,你如实告诉王婶。”   李生出了厨房在院子里跟王生解释,无意中看到院子外面站了好多的村民。   这些人都不敢上来打听,特意让跟李生关系最好的王生过来问他。   王生面色十分震惊,望向李生的目光都不同了,走时语气充满羡慕连声夸赞道:“你可真有福,生了大妹这么好的女儿。”   李生自是眉开眼笑。   王生出了林家,被一群人围上来问话。他竟是比李生还要激动,扯着嗓子把林淼淼夸成赛神仙的大兽医。   村民散去之后,林家人继续弄馅做包子。   黄昏之前,曾经跟林家发生过矛盾的四家村民,先后拿着东西来赔礼说好话。   “李生,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可千万别把我家以前做的混帐事放在心上。”   “李生,你真是好命,以后大妹肯定能给你弄个诰命夫人当当。”   “李生,你有了大妹这么好的女儿,以后穿金戴银,盼妹四个也肯定能找到好妻。”   他们拿来的礼物有二十个鸡蛋、六尺棉布、三十斤大米,还有一只活的大公鸡。   李生从未收过这么多这么贵重的礼物,很是欢喜。这下也知道长女为何要出手救两只猎獒了。   四个哥哥以有林淼淼这个妹妹为荣,干活更加卖力气。   一会儿,林家人终于吃到了美味的包子。   李生心里担忧也因着家里又添了一个新吃食买卖而减少一些。   马莲一行人带着两只猎獒回到白鹿书院,连忙给县主县公报喜,还把新鲜吃食包子献上。   当晚,两只猎獒就能吃东西了。   “林大妹医术高明,短短一个时辰就把两只濒死的猎獒救活,是个人才。属下请县主、县公拉拢林大妹。日后说不定就有用得着林大妹的时候。”   县公道:“山间多出隐士。这位林大妹只比我们兄妹小一岁,家境十分贫寒,却有如此高明的医兽术。甚好。”   县主道:“正值用人之际,多一个林大妹就多一个人才。马莲,此事你办得不错。”   次日中午,马莲奉县主县公之令带着几个奴婢去野桔村酬谢,送上白银六十两,棉布六匹、杀好的猪一头。   谢礼贵重的把李生与林家四兄弟都看傻眼了。   林淼淼心道:这样的礼物才像是一国县主、县公拿出来的。   她一幅荣辱不惊的模样全部收下了。马莲心里暗暗称奇。   林淼淼让李生把家里昨个得的公鸡杀了款待马莲几人,还让林大妹、林三妹去镇里买好酒。   马莲正要为县主县公拉拢林淼淼,就顺意留在林家用午饭。   李生下厨炖鸡烧肉,把一碗碗的菜揣到大厅,给长女低声道:“我留了些菜与你四个哥哥、小妹在厨房吃。你身子骨还没长齐,别喝酒。”   马莲笑道:“叔叔且放心,我不会让大妹吃醉酒。”   林淼淼揣起一杯水碗,“我之前生过一场大病,身子骨还弱着呢,不能吃酒。我就以水代酒敬马姐姐!”   “干!”马莲爽快的喝了一碗酒。   众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林淼淼笑问:“马姐姐,小妹久居山村,连县城都不曾去过,不知外面的情况,你能否说说?”   “不知大妹想听哪方面的情况?”   “天下的局势。我国的所处的位置还有现在正在进行的大战。”林淼淼至今连野桔村都没有出过,从那些村民嘴里也问不什么,这回可算遇到一个知道国家大事的明白人。   马莲原以为林淼淼是要打听县主县公的事,那可不能当着几个奴婢的面说这些话,不过林淼淼问的是谁人都能说的国事,便畅所欲言。   野桔村所属的城府叫做湘城,就在白鹿书院的东边二十里外,地属大昭国的南地中部。   大昭国刚建立几十年,土地辽阔,但是经过新旧朝交替多年的战争,人口凋零。   开国皇帝姓周,现任皇帝周新华是第二任皇帝,已是七十二岁的高龄。   去年夏季北边的领国突厥国与大昭国开战,至今已有一年,双方各有死伤,难分胜负,战争不知何时结束。   林淼淼感慨道:“我娘、姑夫都在战场上,我的家人日夜希望她们能平安归来。”   闻言,马莲与众奴婢均道:“原来大妹的两位长辈是边疆军士,可敬!”   林淼淼问道:“我听说县主县主的姑姑云大人就是此次抵抗突厥**队的大元帅?”   马莲自豪的道:“不错。”   云元帅名叫云艳,今年三十五岁,武功极为高强,用兵如神,曾经多次带兵平内乱杀突厥,威名远播大昭国。   野桔村的村民都知道云艳。   云艳的母亲是白鹿书院的院长云岚,父亲是有军神之名的赵丰映。   林淼淼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敬佩,高声道:“我们祝大元帅早日大败突厥凯旋而归,干了这碗!”   酒后,马莲直说了来意,目光期待望向林淼淼。通过两次打交道,觉得林淼淼有本事却不自傲,心里希望她能够答应。   同桌的几个奴婢面露惊色,望向林淼淼的目光里面立刻多了几分敬意及羡慕。   ------题外话------   今天仍在放假,本人不在家,但是本文仍然在更新。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6 做幕僚喜交友还债骂周生   林淼淼立刻肃容道:“承蒙县主县公如此看得起我,我林淼淼愿意尽绵薄之力为县主县公效犬马之劳!”   马莲眼睛一亮,笑道:“好。大妹以后便与我是同僚。县主县公知道你年龄小,对你没有过多的要求,只需每旬第一天早晨到府报到便可。”   林淼淼连忙应下,亲热的搂着马莲的肩膀道:“马姐姐,你可得好好教教我。”   马莲嗅到林淼淼身上淡淡的药香,觉得能交一个兽医术高超性情直爽的朋友也不错,笑道:“你是我向县主县公引见的人,我自是会关照你。”   众位奴婢纷纷上前恭敬的鞠躬行礼祝贺林淼淼。   林淼淼大大方方受了众人的礼,笑道:“我是个白丁,跟有官身的马姐姐比不得,今个就不给你们见面礼了。”   马莲哈哈大笑,“你跟着县主县公,以后有的是机会立功。你这么年少,到我这个年龄肯定当上官了。”   众位奴婢又给林淼淼说了当幕僚的待遇,她这样名声不显也没有功名的幕僚每个月能从县主县公的帐房那里拿到三两白银、百斤大米、两匹布。   “等我拿了银钱就请马姐姐吃酒。”林淼淼再次向马莲道谢。   马莲离开之后,林家的五个男人得知林淼淼已成了县主县公的幕僚,每个月能拿到月银还有福利,又惊又喜。   李生喜极而泣,直说要去给林家祖坟烧香让祖宗在天之灵听听好消息。   林淼淼见天天能念叨八百回还帐的李生都喜糊涂了,提醒道:“爹,你与我一起去镇里把帐还了,看看舅舅,再把姥爷接回来。”   李生一拍脑门,脸带愧色,“对对对。我们去还帐。”   林老二笑嘻嘻问道:“大妹,我能跟着去吗?”   余下的三兄弟眼巴巴的望着林淼淼。   李生嗔怪道:“家里这么多的好东西,你们都去镇里,谁来看家。你们别为难大妹。”   林老大便道:“我留下看家。你们都去。”做为长子,这点觉悟是必须要有的。   林老二道:“大妹,我听你的,你要让我留下看家,我就留下。”   林淼淼给四个哥哥一个安心的眼神,把李生拉到一旁去,低声道:“镇里有钱庄,我们把银锭换成银票、散银。”   “那头猪呢?”李生说到猪时,嘴角上翘喜滋滋。   林淼淼便道:“我们去镇里呆一会马上就回来。光天化日之下,谁敢来咱们家偷盗。再说还有来福看家呢。”   很快,林家就全体出动出了家门。李生还不放心的给王生打了个招呼,让后者帮着看下门。   王生很是好奇的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   李生笑道:“我们去镇里给大妹的舅舅家还帐。去去就回。”   王生很清楚林家的情况,惊诧问道:“这么快就能把帐还清了?”   “是。”李生自豪的道:“我家大妹成了县主县公的幕僚,以后每个月有月银。”   王生不识字不懂幕僚是什么,但能听得出来林淼淼给大官做事还有月银可拿,今非昔比,连声道喜,望着林淼淼的目光里都带着几分敬畏。   阳光明媚,秋风轻轻。雨泉镇。   镇子沾了白鹿书院的光,面积比普通的镇子大,人口也多,竟有三条主街六条小街。   主街客栈、酒楼、茶馆、首饰铺、布铺、钱庄、打铁铺、粮铺、药堂、青楼、赌场等全部都有。   林淼淼去钱庄换银钱时,还被胖掌柜板着脸询问,得知银锭是县主县公赏赐的,连忙换了幅嘴脸,笑呵呵的把林淼淼当为上宾,“小姐放心,我们会为你保守秘密。”   李生路过首饰铺,往里面看了好几眼。   林淼淼问道:“爹,你要买什么首饰,我这就买给你。”   李生央求道:“我的女,你舅舅为了给你凑药钱,瞒着他岳父岳母偷偷把银镯子当了。我想给他买一根银钗。”   林淼淼拉着李生长年干活变得十分粗糙的手,进了首饰铺,让他选了一款,付了一两五分银钱。   李生把银镯子藏在怀里。   林大妹路过点心铺时,轻声道:“大妹,能不能给表弟买块糕点?”   “还是大哥想的周到。”林淼淼直接买了三斤糕点,还买了两斤干红枣。   周家的杂货铺就在镇里主街的最把边,前面是铺子,后面就是住人的宅院。   此时,林雄亮正坐在杂货铺里跟邻居拉着家常,委屈的在抹眼泪。他与周玲生的三岁的儿子周浩然乖巧的坐在身旁,耷拉着小脑袋一声不吭。   李生激动的道:“亮弟,我们全家都来看望你。”上次来时说话特别的没有底气,这次情况截然不同,声音不由自主的高了几分。   邻居是个中年男子,见林雄亮又来婆家人了,一眼瞄到林大妹背上竹篓里的整只猪腿,心里替林雄亮高兴,笑道:“不是年不是节,你婆家来看你,还买了这么多猪肉。”   林家这次来带了十斤重的猪腿一只、十斤重的猪肉一块、布两丈,还有十个鸡蛋。   林老二一下子把周浩然抱了起来,举得高过头顶,笑道:“小豆子,有没有想我们。”   周浩然个子很矮小,皮肤白净,眼睛圆溜溜,走路喜欢一蹦一蹦,十分活泼可爱,大家都叫他小豆子。   小豆子咯咯笑,露出雪白的小乳牙,“我有想你们。”   林老三、林老四把刚才买的吃食拿出来,放在柜台上面,异口同声的道:“给你吃枣糕、蜂蜜糕、干枣。”   小豆子眼睛一亮,拿起一块枣糕咬下大大的一口,“真好吃。”   林淼淼见邻居要走,微笑道:“叔叔拿块糕抓把干枣。”   邻居与林雄亮关系一直很好,但是不好意思拿,还是后者硬塞给他。   林雄亮看到活蹦乱跳的外甥女,泪脸变笑脸,觉得,“我的女,你的病都好了,让我好好瞧瞧。”   林淼淼被林雄亮又捏耳朵又摸脑袋弄得哭笑不得,“我的舅舅,我还是鼻子是鼻子,眼是眼,没有什么变化。”   林雄亮今年二十岁,穿着六成新的蓝衣黑裤黑布鞋,个子比李生高,大概一米七,头发黑密,容貌比较清秀,皮肤白细,性格活泼,打趣道:“哟,还不好意思了,你小时候光屁股我都见过,这算什么。”   李生见长女脸羞红了,竟是笑道:“就是。你舅舅给你洗过好多块尿布。”   李生嫁到林家,一连生了四个儿子,都要发愁死了。林雄亮这个当妻弟的没少安慰他。   后来李生好不容易生了林淼淼,又有些伤身子,一熬夜白天就头痛,林雄亮帮他带林淼淼。   李生心里感激林雄亮,教他识字算术。林雄亮模样生得好,又识字会算术,条件好就嫁到了雨泉镇。   他们俩个亲同亲兄弟。   林雄亮“蹂躏”完大外甥女,就去抱小外甥女,“好些天没见我们的小燕燕了。”   李生俯在林雄亮低语,后者眼睛越来越亮,到最后上下打量林淼淼,高声夸赞道:“大妹真是让舅舅刮目相看,竟是当了县主县公的幕僚。”   铺子里吵哄哄,声音传到后院去了,李生的岳父邓生正在井边给周家人洗衣服,闻声快步走至,见到两个外孙女都来了,欢喜的热泪盈眶。   林淼淼看到邓生的容貌跟前世疼爱她却早早就去世的的姥爷有几分相似,一下子惊呆了。   邓生身材矮瘦,皮肤比较白,国字脸粗眉毛,细长眼睛大鼻子小嘴,容貌比较普通,头发灰白相夹,看上去近六十岁,实际今年四十九岁。   他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搂住林淼淼,哭道:“我听你两个哥哥说你的病好了,我想回家瞧瞧你,可这边走不开。”   林淼淼听邓生的声音都跟前世的姥爷一样,热泪盈眶,道:“姥爷,我该早日来看望你。”   邓生摸了摸林淼淼温热的小脸,把她的双手放在怀里悟着。这可是他盼了许多年才有的大外孙女,还差点就被老天收走了。   林淼淼道:“姥爷,我们今个来除了把三两银钱还了,还要接你回家。”   “好。”邓生话毕,又惊诧的问道:“家里哪来的银钱?”   林家四个少年把邓生围住解释,还给他瞧看了带给周家的礼物。   邓生眼睛都直了,李生连忙上前拍拍他的后背抚摸他的前胸,让他缓缓神。   林雄亮把杂货铺关了,带着婆家人拿着礼物去了后院。   周婆子、赵生及他们的儿子周生在大厅里磕瓜子说话,见林家人浩浩荡荡的进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李生看也不看周生一眼,跟周婆子夫妻道:“亲家婶婶、叔叔,今个我们来还帐还要把我岳父接回去。”   周生讥讽道:“这次你们还一百还是五十个铜钱?”   “这是三两银钱,你们看看是不是真的银子。”林淼淼把三两碎银放在周婆子与赵生中间的桌上。   赵生眼尖探手把三两碎银全部划到自己跟前,把几块碎银挨个咬了一下,目光有些不可思议,道:“这是真的银子。三两。”   林淼淼挑眉道:“之前给你们家的一百五十个铜钱就算利息了。”   周婆子起身笑道:“都是亲戚,还要什么利息。”   周生没好气道:“县里的利息一个月是一分,你们家借了我们家三两白银,共借了两个多月,一百五十个铜钱哪够?”   李生轻哼一声,“你说的那个利息是违法的高利货!”   林雄亮高声道:“周生,你们家在繁华昌盛的县城,可不是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小镇子。”   周生身材高大,大概有一米七八,浓眉高鼻梁,只是长着一双三角眼,看着就是不好相处的人。   这些天,林雄亮与周生吵了无数回架。   周生叫道:“娘、爹,你们听听,你女婿说我不是这个家的人。”   李生吼道:“嫁出去的郎泼出去的水。你一个嫁出去的人,整日的在婆家挑拨关系,姐姐不在家,姐夫勤勤恳垦垦照顾长辈,你竟然让长辈把姐夫休掉。你这是在为婆家好,还是在害婆家!”   周婆子唉声叹气。家和万事兴,儿子周生是做的过分,她说过周生。不过,曾经的林家的确太穷,穷到让周家无法看得起。   赵生白得了一百五十个铜钱,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跟李生吵架。   周生气道:“李生,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你家在县城,想让我管我还不想管!”李生大眼圆瞪,上前去一把将周生从椅子上提了起来,提起拳头朝他的脸一拳砸下去。   周生别看着个子高,胆子却小,吓得紧紧闭上眼睛。   李生的拳头离周生的眼睛不到一寸时停住了,喝道:“你要再敢挑拨离间,再敢欺负我的亮弟,我就打死你!”   林老二叫道:“你敢欺负我的舅舅,打死你!”   林老大、林老三、林老四张开手臂把周婆子、赵生拦在外面。   林淼淼一看自家爹爹这么厉害,不用自己出面就把周生摆平了,很是惊喜。   李生放过周生,一脸自豪的把带来的东西一一摆在桌子上,“这是县主县公赏给我家大妹的礼物。我们给亮弟父子俩带来些。”   周生听到县主县公,三角眼圆瞪。   赵生见这么多的礼物,喜得更是都不记得自家儿子是谁,也不听李生说的这是给女婿、外孙子的礼物,笑得合不拢嘴道:“亲家,你们太客气了。”   小豆子把手里吃了一半的枣糕塞给周婆子,“姥姥吃糕。糕甜。”   林淼淼道:“舅舅,我看你岳父岳母的身体很康健,你不如带着小豆子回婆家住几天,等周生走后,你们才回来。”   周婆子急道:“不行,家里的铺子得有人守着。我们年龄大了,算不清帐。”   周生跺脚气道:“娘,你让他回婆家去,我来守着铺子!”   周婆子瞪眼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林雄亮指着周生道:“你先把你自己的衣服洗了去!”   最后林雄亮到底是听了岳母的话,没有带小豆子回婆家。他送林家人时,李生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很硬的东西。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亮弟,大妹孝敬你的银镯子。”   “家里的银钱够用吗,怎么给我买银镯子。”   “够。很够。以后我们会常来看你。”以前每次来周家都或多或少的受点委屈,这回真是扬眉吐气。   林雄亮很是动容,又道:“娘还在县城。”   李生微笑道:“大妹已经托白鹿书院的护卫去县城给娘捎口信,让娘立刻回家。”来家里两回的几个奴婢是县主县公的护卫,都是热心肠,抢着帮长女送口信呢。   林雄亮面带愧色,“都是我无能,害娘去县城干那么苦的活。”   “要是没有你借银钱给大妹买药,大妹这会都……”   “这还不是我应该做的。”   林淼淼见自家爹跟舅舅话别难舍难分,笑道:“舅,我们要去镇里买些东西。”   林雄亮柔声道:“镇里所有的铺子掌柜我都熟,我出面能便宜些。”   林淼淼道:“不知哪里有卖牲口的,我想给家里买头驴子。”   “镇子的最东边就有专门卖牲口的集市。”林雄亮话毕,有些震惊道:“驴子可不便宜,一头至少二两银钱,大妹要买?”   “要买。”林淼淼想着马太贵了,那就先买驴吧。她昨个瞧着张木匠的驴车就挺好。   林老三、林老四一边一个搀扶着仿佛在做梦的邓生。   林老二欣喜若狂的跑到邓生跟前,“姥爷,大妹要给咱们家买一头驴!”   邓生伸手抚摸着胸口,长长的吁气,半晌才道:“买公驴,还可以下小驴。”   有了林雄亮这个本地的女婿跟着,林淼淼真的是买什么都能便宜。   一下子买了两头驴,一公一母,用去四两白银,又只花了八百个铜钱买了一个六成新的车棚子、一个七成新的车棚子。   林家四兄弟都不会赶驴车。邓生、李生会,每人赶一辆驴车,载着家人及一大堆的东西,欢欢喜喜的告别林雄亮返村。   村子里的人看到邓生、李生各赶着一辆驴车回来,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   野桔村只有里正家里有驴子驴车,还只是一辆。林家一下子有了两辆。   “林家可真是发达了。”   “邓生、李生真是好命,嫁到了林家。”   赵生站在家门口望着两辆驴车走过,目光充满了妒忌,猛不丁的身后探出一个大脑袋来,拍了一下,“你要死,吓子老子了!”   刘凤气痛,退后两步。   赵生盯着这些天在家里躲避风声足不出户的二女儿刘凤,没好气的道:“你有本事把林大妹弄去赌场。”   刘凤生着一张长长的马脸,细长的眼睛,鼻头有颗大黑痣,痣上还着一根黑毛,容貌很丑陋,身材高胖,有点含胸驮背,看着有几分猥琐,眼珠一转,道:“爹,我没有本事怎么进赌场?”   赵生呸了一口,“想从老子这里弄走银钱,门都没有。你有本事从林大妹手里弄银钱去。”   刘凤把门关上,骂骂咧咧道:“林大妹算什么东西,以前见了我都得叫姐姐,现在她走了狗屎运,看到我装作不认识。这个小王八蛋,下次再敢这样,我把她裤子脱光丢粪坑里!”   赵生骂道:“你这个蠢货,对付林大妹,不能动手打,只能骗她去赌场,让她把所有的银钱都输掉,光屁股滚回村,丢了名声,看县主县公还要她?”   白鹿书院到县城不到二十里路,黑痣奴婢从野桔村回到书院,就骑着马去了县城。   修城墙的地方特别醒目,县里的犯人跟十几个女子在背石头。   黑痣奴婢跟监工自报家门,立刻就找到了林淼淼的姥姥林秀。   林秀以为弄错了,待黑痣奴婢把林家的家描述了一遍,这才相信自家外孙女有大出息了。   黑痣奴婢好人做到底,直接骑着马把林秀送回了野桔村。   林家人赶着驴回到家里时,林秀正在厨房收拾猪肉呢,听到来福叫,跑出去看到丈夫、女婿各赶了一辆驴车回来,以为是驴车是借来的。   邓生见到老妻,又惊又喜,竟是泣道:“老婆子,你可回来了。你有没有累病了?”   林秀是个老实人,实话实说道:“只干了几天活,累病倒不至于,就是胳膊双腿酸痛。”   “你好好休息,啥活都别干了。”邓生激动的道:“大妹挣了很多的银钱,我们以后就享福。你看她今个买的驴子车棚好不好?”   林秀顾不得看驴子,把长外孙女拉过来,上下仔细瞧看,“我们林家祖上真是积了大德,大妹出息大了。”   “姥姥,我们回家里说话。”林淼淼见姥姥驼着背个子都有一米七五左右,年青时肯定很高大,长年的田间劳作及去县镇做苦工粗活,脸上生满了老人斑,眼角处深深的皱纹。   一家人欢欢喜喜把东西都搬到大厅。   来福在外面还朝着两头驴子叫唤,大概怕在林家人心里的地位被它们抢走了。   林老大、林老二把车子卸下来放进杂房,把两头驴子赶进院子,弄草和水让它们吃。   李生割了一块两斤多的肥猪肉亲自给王生送去,回来时笑道:“王生说明个上午叫几个人过来帮咱们家盖驴棚。”   林秀起身道:“我瞧着天气,今晚怕是要下雨。我这就盖驴棚。”   邓生摇摇头道:“你身子骨不舒服。你别干活。我们干就是了。”   林秀便道:“我是家里唯一成年的大女子,我不干活怎么能行。”   林淼淼跟着去帮忙,被全家人赶走了。   王生见林家开始干活,忙叫上了妻兄刘生一起过来帮把手。   傍晚,林家的驴棚就盖好了。两头驴子有了栖身之地。   驴棚刚盖好没一会儿,天降大雨。   林淼淼不由得对林秀心生敬意。   转眼便至中旬的第一天,一大早,林淼淼就穿着姥爷给做的蓝色的新衣新裤,戴着黑帽子,照了照新买的铜镜,还算满意,就坐着驴车去了白鹿书院。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7 入书院误认贵人制药得银票   碧空无云,阳光灿烂。湘城的秋天比较漫长,冬天会来得很晚。白鹿书院依山傍水而建,地势比较高,是湘城方圆百里最好的位置。   书院建于前朝几百年之前,是南地三大书院之一,为朝廷培育出来无数的人才。   占地百顷,亭台阁楼,花园树林,面积高达三顷的人工湖两座,处处鲜花,一年四季美景怡人。   新旧朝廷交替时,湘城有过数次战役,白鹿书院差点被烧,不得不关门休课了十几年。   大昭朝皇帝登基之后,第一道圣旨就是白鹿书院及几大书院恢复上课,并派兵守护书院的师生。   现任白鹿书院的院长是曾经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才高八斗的白岚。   此人博学多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会武功,任院长之后,报请朝廷批准,在书院增加了武功、兵法等选修课。   她的夫君赵丰映是一位世外高人的弟子,上得战场,下得厨房,曾经多次带兵打仗,被皇帝册封为正三品的冠军大将军。   如今赵丰映做为军师跟随她们的女儿云艳大元帅在北地打突厥。   白岚的膝下共有一女一儿。女儿是云艳,儿子就是当今三公主的驸马云晨。   女儿云艳与女婿陈峰育有三女一儿。   长女云婉清、二女云紫霜、三女云星华、四儿子云瑞轩。   云艳在陈峰去世之后,纳了两位贵君一位侍君,生了三女两儿,都是庶系。   如今云婉清、云紫霜、云星华都在北地边防。   云瑞轩空有一身好武功,也通晓兵法,却因是男儿身,被长辈拘在府里,不让他去边防。   今日,他如同往日男扮女装去书院找人比武,之后去找表姐、表哥。   云瑞轩的表妹周怡、表弟周霄就龙凤胎的县主县公。   龙凤胎是三公主周林红的儿女,在八岁那年,她们的嫡长姐周琼郡主用军功为她们换来了县主县公的爵位。   周霄坐在湖畔的六角红亭正在弹琴,见绰号小霸王的云瑞轩从书院的练武馆方向走来,偏头问道:“你今个又把谁打了?”   云瑞轩生得瓜子脸,凤眸琼鼻,皮肤雪白,墨发如云,容貌雌雄莫变,非常英俊,一袭紫衣,贵气里带着英气,嘴角一撇,道:“她们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十几只跑得贼快还特别凶的猎狗……”   周霄瞟了一眼云瑞轩的衣服,问道:“你上树了?”   云瑞轩俊脸通红,没想到表哥一下子猜中了,想他在白鹿书院称王称霸惯了,每回都是把人打逃了,还是第一次如此狼狈的被一群狗追上了树。   周霄想到昨日得到的消息,云瑞轩的几个同母异父的庶妹庶弟暗中与书院的学子勾结,道:“等我的两只猎獒的伤好了,你用猎獒把她们的那些狗都咬死,也算报了今日的上树之仇。”   云瑞轩喜道:“谢谢表哥。”   周霄一曲琴弹完,起身道:“我姐姐去听刘博士的课。你跟我去见见那些幕僚。”   周怡、周霄每隔十天见一次幕僚,有时还请这些人吃宴,云瑞轩曾经跟着她们吃宴,还与几个武功高强的幕僚比试。   二人身后跟着七、八个奴婢,浩浩荡荡的去了座落在一大片桂花林当中的金桂院。   林淼淼进了白鹿书院,一路问人,终于来到了桂花林,看到一个少女一个少年在一群奴婢的簇拥下走至,那少年少女拥有神仙般的容貌,穿戴非常不俗,就以为是县主县公,鞠躬行礼道:“民女林淼淼给县主、县公请安。”   周霄见治好猎獒的兽医是个身材矮瘦容貌清秀的蓝衣小少女,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林淼淼不卑不亢的道:“虚岁十二岁,过了这个冬天就十三岁了。”   周霄菀尔,“你只有十一岁。”   林淼淼摊开双手很光棍的道:“我倒想着早出生几年,可惜老天爷不肯。”   云瑞轩正要开口解释身份,周霄却是朝他使了个眼色不让他说话。   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装成我姐姐逗逗这个穿新衣的林兽医。   你好无聊。   你天天找人打架就不无聊吗?   两个少年眼神交流,几秒钟就决定逗弄这个看着有点意思的小兽医。   已有一名大奴婢在周霄的暗示下进了桂花院跟众位幕僚打了招呼,不许拆穿云瑞轩的身份,把他当成县主就是。   林淼淼跟在两位少年后面进了桂花院的大厅,见厅里已经来了十几人,清一色的女子,年纪最大的白发苍苍,最小的也就是自己。   竟然没有看到马莲的身影,不知道她是没来,还是去办差事了。   众人连忙起身十分恭敬的鞠躬行礼齐声道:“属下见过县主、县公。”而后按照官职入座。   林淼淼是个白丁,就坐在了最后一位。   众人见林淼淼神态自若,没有显露半点怯懦,不禁心里称奇。   周霄不是第一次主持这样的例会,坐下目光环视众人之后,便道:“诸位,今个我们又多了一员,她就是兽医林淼淼。之前我们姐弟的猎獒被群虎所伤,奄奄一息,林淼淼妙手回春救活两只猎獒。”   众人纷纷朝林淼淼点点头,表示欢迎。   林淼淼大大方方的起身朝众人鞠躬行礼,“小女今年十二岁,家居山村,承蒙县主、县公抬爱,我能成为县主县公的人与诸位前辈共事,深感荣幸。”   一番话说的让众人对林淼淼刮目相看。   这分明是个官场的老油子,根本不是个山村未成年小女子能说的话。   林淼淼坐下之后,例会开始,有事的说事,没有事的就跟她一样嘴唇紧闭不吭声。   周霄姐弟自从有了爵位之后,就有了封地,还拥有了很大的权力,广召幕僚。   在都城就有一批幕僚,来到白鹿书院时带来了几个人,在湘城又开始召集幕僚。   不但她们如此,别的皇室人也是这样。这样做不违法也不会引来御史弹劾。   林淼淼竖起耳朵听众位幕僚与周霄的对话,涉及到商业、农业还有军队,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这样的例会级别相当于前世一个市级政府班子的会议。   她只是个白丁就能参与其中,多亏了马莲向县主县公大力推荐。心里决定要好好谢谢马莲。   例会结束之后,众人起身恭送周霄、云瑞轩。   林淼淼向坐在旁边的一个干瘦的青年女子问道:“请问今个例会怎么没有看到马大人?”   干瘦的青年女子语气平静的答道:“林兽医,马莲家中老母去世,回老家奔丧。”   大昭国官员丧双亲需要在家丁忧一年。这下子林淼淼一年之内见不到马莲了。   她心里很是遗憾,表情失落。   干瘦的青年女子道:“在下许娟,长你十八岁,以后你可称我一声许姐。”   “姐,原来你就是一刀走江南的剑侠。”林淼淼上次曾听马莲一一介绍过县主县公的幕僚、门客。   这个许娟原是个强盗头子,后来悔过自新,解散强盗帮,下山当了良民,投靠了县主县公,成为一名门客。   许娟有前科做事又容易冲动没有智慧,跟着县主县公几年了,立了功无数,闯祸也不少,到现在还没有一官半职。   马莲给林淼淼说过,许娟是个直人,如果你得罪了她,会当面打刀砍你,不会背后阴人。   许娟哈哈笑道:“好女不提当年勇。”她与马莲的关系不错,知道林淼淼是马莲推荐的人。   林淼淼与许娟最后走出桂花院。   周霄、云瑞轩站在飘漫浓郁桂花香的桂花林里说话,看到林淼淼出现,立刻派奴婢把她叫了过来。   云瑞轩开门见山问道:“你有没有对付狗的药?”   林淼淼反问道:“不知县主是要怎么个对付狗?”   周霄红唇微张,吐出两个字,“毒死!”   云瑞轩道:“迷倒。”   林淼淼听二人说的不一样,两个都不想得罪,便道:“民女就制两种药,一种能毒死狗,一种能迷倒狗。行吗?”   云瑞轩道:“行。你这就制,越快越好。”   林淼淼低头道:“这里没有药房,我制不了。”   “这个好说。”周霄立刻让奴婢领着林淼淼去白鹿书院的药房制药。   云瑞轩兴冲冲的问道:“林兽医,你多久能制好?”   “若草药齐全,至多半个时辰。”林淼淼正想要展示医技,巩固自己幕僚的地位,不然没有马莲帮衬,说不定过几天就被跟马莲不和的幕僚挤走了。   两个少年眼睛均是一亮。从没听说有人制药这么快的,可能是兽医跟人医不一样。   大奴婢请着林淼淼前行,后者自是不敢托大。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县主县公的大奴婢的地位肯定比她这个白丁出身刚十一岁的幕僚高。   “林兽医真是折杀奴婢了。”大奴婢仍是坚持。   林淼淼这才昂首阔步的走在前面。   白鹿书院内设太医院分院。这里有从都城皇宫来的太医当院长,还有当地的几位名医。   林淼淼的身份是兽医,又是县主县公的幕僚,没有引起这些名医的注意。   “草药直接去旁边的库房里领。第二排都是制药房,你选个没有人的进去制药。”   林淼淼先去库房取了几种草药,然后去了第二排,轻轻推开三间,都有人在制药,到了第四间就没有人了。   她把门关上特意插上,还把窗户也关上了,直接拿着草药进了空间研究间,很快就制好了两种药粉。   大奴婢很尽责的在门外守候。   林淼淼打开门,微笑道:“姐姐,我们去见县主、县公。”   二女仍是去了桂花林,那里已空无一人,就去了湖边的六角红亭。   云瑞轩喜道:“真是很快。”   “你这药好用吗?”周霄打开食指高的瓷瓶,要把毒药粉撒进湖水里。   “县公,千万别!”林淼淼急忙大声制止。   周霄睁着一双桃花眼无辜的望着林淼淼,“会怎样?”   林淼淼肃容道:“这一瓶能毒死整湖的鱼。”   在场的众人均是满脸震惊。   “那我更要试试了。”周霄笑眯眯的在林淼淼惊恐的尖叫声中松开了手,然后另一只手又把瓶子接住,望着林淼淼额头上急出来的汗,“林兽医有一颗爱心啊。”   他的两只猎獒伤口被林淼淼清洁的一根毛都没有。   林淼淼伸手抚了抚胸口,苦着脸道:“我差点害死成千上万的鱼虾泥鳅黄鳝螺丝。”   周霄与众人均是哈哈大笑。   云瑞轩拿起手里装着迷药粉的小瓶,凤眸目光期盼的问道:“我这瓶迷药?”   林淼淼道:“县主只需藏一点在指甲盖里撒过去,狗一闻到就会立刻浑身松软倒地,一个时辰不能起来。”不止是狗,对别的兽也是如此。   周霄问道:“此迷药对人有用吗?”   林淼淼摇摇头道:“无用。”   云瑞轩笑道:“林兽医,谢了。我这就去收拾那群人寻回场子。”   周霄笑道:“你连试都不试一下就去了。”   云瑞轩指了林淼淼一下,“我相信林兽医。”   他的两个身材魁梧的大奴婢跟着走了,还朝林淼淼投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周霄指着石凳让林淼淼坐下吃果子。他则拿着鱼食背对着林淼淼喂鱼。   林淼淼见周霄的背影十分清瘦还有些孤单的感觉,想必生在帝皇家,高处不胜寒,朋友少知己少。   桌上摆有苹果、蜜桔,竟然还有荔枝、芒果。   林淼淼伸手摘了一个荔枝吃了,小核果肉细腻很甜,真是好吃。   吃一个是吃,吃两个也是吃,一下子就吃了十几个。   周霄听到背后林淼淼咀嚼的声音,以为她吃的是蜜桔、苹果这类常见的水果,一会儿扭头看去,见她吃了半盘的荔枝,还吃了两个芒果。   荔枝、芒果是大昭果最南端的水果,普通的人都不认识,更别说吃了。   他第一次吃,也是问了人之后。   这个出生山村的林淼淼竟然无师自通会吃荔枝芒果。   “林兽医说说你家里的故事。”   林淼淼菀尔,“民女家里人口简单,没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县公若想听故事,我可以讲一个您从未听过的故事。”   刚才送林淼淼药房的大奴婢好心提醒道:“县公博览群书,你可不要说大话哦。”   林淼淼有些感激道:“姐姐放心。我讲出来的故事县公肯定没有听到。”   周霄神色有些慵懒,“你还真有趣。那你给我讲讲。”   “不知县公喜欢听哪一类的故事?”   “你会讲多少类的故事?”   林淼淼自信的道:“谋略、宫斗、田园、英雄、战争、笑话等等。”   这下真的把周霄的兴趣勾起来了,故意道:“那你讲一个有谋略、英雄、战争的故事。”   林淼淼只是想了一想,便道:“那我就讲秦国灭六国的故事。”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秦朝,所以没有秦国灭六国。周霄看过的书里面自是也没有。   秦国灭六国里面大大小小的故事几百个,能讲好几天。   林淼淼就是想通过讲故事,多多接近周霄,相信县主也会喜欢听秦国灭六国的故事。   果然,林淼淼只是讲了一小儿,周霄与亭子里六个奴婢就听得津津有味,都没有察觉到云瑞轩带着两个奴婢回来了。   云瑞轩眉开眼笑比得了上好的兵器都开怀,上前来拍了拍林淼淼肩膀一下,“你制的迷药可真好用,我就按你所说,只用了那么一点点就把十几只狗全部迷倒。哈哈哈。她们还以为是毒药,抱着狗哇哇大哭。”   两个奴婢激动的补充道:“主子骗她们迷药是毒药,她们都信了,以为狗要死了。”   “主子又骗她们有解药,她们也信了,把身上所有的银票都取出来送给主子,求主子给解药。”   云瑞轩笑眯眯望着林淼淼,“我是来找你要解药的。你不要告诉我迷药就没有解药。”   林淼淼见云瑞轩生得唇红齿白,俊美的令人窒息,眼帘微垂,轻声道:“县主,解药就是用凉水把狗头淋湿。”   云瑞轩在周霄嗔怪的目光之中朝两个大奴婢笑道:“你们去给十几只狗解毒。记住要悄悄的,不许让狗的主人瞧见。”   “主子放心。”两个大奴婢笑呵呵的去办事了。早饭的汤喝的多,冷水没有,冷尿倒是有的哦。   周霄起身把云瑞轩按住在石凳上面,目光警告,“你坐下听秦国灭六国的故事。”   云瑞轩惊诧的道:“林兽医还会讲故事,秦国是哪个国,六国又是哪个国,这些国家哪个国家最厉害?”   周霄朝林淼淼温声道:“你干脆从头讲起,不然他问东问西,得把你烦死。”   云瑞轩给周霄飞了一个媚眼,笑道:“知我者,你也。”   周霄抓了一个苹果砸去,云瑞轩接住一口下去,啃了一大块下来,前者直皱眉头,心里发愁表弟粗鲁到不行,这样子怎么嫁得出去。   林淼淼倒是觉得龙凤胎互动姐弟情深有趣。   一个讲,一群人听,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时辰。   “欲听结果,请听下回分解。”林淼淼起身要告辞。   云瑞轩忙道:“你不许走,这么好听的故事得讲完。”   林淼淼直言道:“县主,我的两个哥哥在书院大门卖包子,他们肯定早就卖完了等我回去,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云瑞轩恍然大悟道:“原来包子是你家卖的。”丝毫没有因为林淼淼家里做小买卖面露不屑之色。   “是。我家还卖玉米白面饼。”林淼淼心里有些奇怪,难道马莲没有跟县主县公说她家里的情况?   周霄下午还有事要做,听不了故事,便顺水推舟放林淼淼走了,不过吩咐她明个早晨直接来六角红亭继续讲故事。   “等等。你助我赚了银钱。这是分给你的。”云瑞轩从怀里取出一堆银票,数了几张交给林淼淼。   “民女给君主做事不求回报。”   云瑞轩倔强的直接塞在了林淼淼的手里,道:“我以后还要找你制药呢。”   “恭敬不如从命。”林淼淼看都没看银票就收起放入怀里,而后鞠躬行礼转身离去。   云瑞轩待林淼淼消失不见,方道:“表哥,这个林兽医可真不简单。你与表姐这次真得了一位奇人。”   周霄眨眨眼睛。   云瑞轩嘴角一撇,邪笑道:“我刚才还用迷药迷了十几匹马。”   “这是?”   云瑞轩低声道:“她们骑着马追着狗,狗追着我,我一回头撒下毒粉,那毒粉无嗅无味还无色,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一群狗一群马全部迷晕趴倒在地。”这样的药粉要是用在战场上对付骑兵那还了得。   周霄激动的站起来,问道:“此话当真?”   云瑞轩把白色的小瓷瓶取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周霄手里,“不信,你大可一试。”   周霄目光精亮,紧紧攥着小瓷瓶。   云瑞轩又道:“对了,林兽医拦住你,不让你用毒药毒湖里的鱼。你也可以试试。”   周霄低声道:“我原想下午与五姐一起出了书院找几片池塘试试,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就去找五姐。”   “我跟你们一起去。”这样新奇还很有趣的事怎么少了他。   ------题外话------   月票啊!亲们。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8 试毒成功传舅舅泡菜手艺   周霄边走边问大奴婢道:“你细细给我说说林兽医去制药的过程。”   大奴婢能从众多奴婢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大奴婢,自是有过人之人,记忆好就是其中之一。   她说出了林淼淼在药房的库房里都取了哪几种草药。   周霄问道:“当时只有你在她身旁?”   “是。”   “甚好。”周霄露出大大的笑容。   周怡听完课被众人簇拥着徒步而来,见表弟又穿着女装,只当没看见不想再说教闹得不愉快。   云瑞轩是不喜欢跟周怡多说话,因为总是后者在教导他做为一个男子应该如何如何温柔儒雅,每次听周怡说教脑袋都得大三圈。   好在两家长辈压根没有让他嫁给周怡的想法,不然他得离家出走了。   很快,周怡、周霄、云瑞轩就骑着马带着亲信出了书院,来到云家封田的一大片池塘区。   三人选了一口位于中间面积大概十五亩的池塘。   “六角红亭的湖比这口池塘大三倍,咱们就往里面散小半瓶毒粉试试。”周霄话毕,就把瓷瓶里的毒粉散进水塘。   一分钟过去没有动静。   两分钟过去没有动静。   十分钟过去仍是没有动静。   就在三人面露失望之色时,突然间,塘水混浊起来,而后大群大群的鱼从塘底翻着白肚皮死了飘浮于塘面。   除了鱼,还有虾、黄鳝、泥鳅、鳖,甚至是蚌、螺丝,只要是塘里的活物全部死了浮出塘面。   白森森的一大片鱼尸,看着好不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三人却是异常兴奋。   “本朝排名前十的毒,合起来毒性都没有这瓶药粉毒。”   “只怕天下排名前十的毒,都没有这瓶药粉毒。”   “妙也!”   大奴婢蹲下去捞一条死鱼,想检查鱼尸。   龙凤胎异口同声的道:“有毒。莫用手去抓鱼。”   大奴婢抬头道:“县主、县公,林兽医曾说此毒不伤人。”   周怡道:“还是小心为妙。”   大奴婢取出丝帕包了手捞了一条死鱼,放在草地上。   这是一条两斤多种的草鱼,死之前虽然挣扎过,但是鱼鳞完好,从外面上看去没有半点中了毒特有的黑色,跟寻常的死鱼没有区别。   大奴婢拿匕首把草鱼肚子剖开,里面五脏六腑是完好的,也没有中毒应有的黑色。   另一个大奴婢取下头上戴的银簪子扎进草鱼鱼肉,取出银簪子,并没有变黑。   三人面面相觑。   周怡疑惑道:“再弄几条鱼上来瞧瞧,把那只死鳖弄上来。”   三斤多的死鳖、一斤多的鲤鱼、半斤的蚌都被解剖了,得出的结果与草鱼一样,都没有中毒的迹象。   大奴婢连着换了三个地方取了鱼尸解剖,最后面带惊恐的回来禀报,“县主、县公,满塘的鱼虾都死于毒粉,可是死鱼死虾没有任何中毒的痕迹。”   周霄有些后怕的失声道:“五姐,幸亏这个林淼淼做了你我的幕僚。”   云瑞轩道:“你与表姐不费吹灰之力就招揽到奇人。小弟恭喜你们。”   众位奴婢跪倒在地,“恭祝县主、县公喜得一名奇人!”   周怡仰天哈哈大笑,下令道:“立即暗中派人保护林淼淼,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云瑞轩问道:“你们还要试试迷药的药效吗?”   龙凤胎异口同声的道:“要。”   云瑞轩邪笑道:“刚才我看见一群猪在坡上吃草,拿那些猪试试?”   “我看行。”周怡难得支持云瑞轩一回。   很快,十几头肥头大耳的肥猪四脚朝天瘫倒在草地哼哼唧唧。   众人站在一旁哈哈大笑。   几个大奴婢取来水,浇在肥猪的脑袋上面,肥猪甩了甩脑袋上的水,又哼哼唧唧的站了起来。   周霄在回去的路上,感慨道:“五姐,那日我们除虎时要是有迷药粉就好了。”   周怡倒是想得开,安抚道:“若猎獒不伤,马莲如何能寻到林淼淼?”   “那倒是。”周霄又笑着把今个云瑞轩假冒周怡的事说了。   周怡瞪眼道:“胡闹。明个林淼淼来了,我会亲自向她解释。”   云瑞轩却大声道:“表姐,没有我向林淼淼求药,你怎么会知道她这般厉害?”   周霄知道自家姐姐为了保持威严不得不装作老成,柔声道:“五姐,我们可得好好谢谢表弟误打误撞发现了林淼淼的奇术。”   云瑞轩高声道:“自家姐弟不用说谢。表姐,你的那把豹筋弓送给我就行了。”   周怡眼皮子跳了几下,道:“你瞧瞧他,一点都不温柔儒雅,以后看谁敢娶他!”   云瑞轩笑道:“反正用不着你娶,你不用担心我。”   他的舅舅云晨是那样的神仙人物,又有着云族这样的靠山,嫁给了皇室的三公主周林红,就变成与一群男人争夺周林红宠爱的俗人,经常被周林红下脸,尊严尽失。   直到长女周琼长大之后,权倾满朝,云晨这才父凭女贵,重新得到周林红的尊重,在公主府不再受气。   谁嫁到皇家谁就倒八辈子血霉。谁爱嫁谁嫁,反正他云瑞轩打死都不嫁。   周怡心道:你放八百个心,我就算娶个公老虎回去,也不娶你。   周霄一路上就劝两人了。   等到了书院,周怡仍不放心的令人召集到百匹马试试迷药的效果,最终非常满意,赶紧去书房写了密信而后与两瓶剩下的药一起交给了亲信,八百里加急送给在北地边防战场当监军的长姐周琼郡主。   林淼淼坐在颠簸的驴车里面借着车窗的光数银票,五张一共面值一百八十两。   白鹿书院的学子可真有银钱啊。   不过想想她们上着书院还能养狗,肯定出自富贵人家。随身带着银票也是正常。   相比之下,林淼淼全家家当合起来都没有这么多银钱。   林家太穷了。她必须要努力。   林老二在外面赶驴车。林老四在车里坐着好奇的小声问道:“大妹,你怎么得了这么多的银票?”   “我给县主做事,她一时高兴赏的。”为了能够在众位幕僚之中脱颖而出,林淼淼抓住了这次机会,特意制出两瓶药效极好的迷药、毒药。   如果县主、县公有敏锐的军事头脑,应该想到两瓶药的军事价值巨大。   林老四目光清澈,笑容干净,柔声道:“县主对你真好。”   “这些不算什么。”相比她送出的两瓶药的价值,这些银票都不够看的。不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太需要银票了。   她不禁想到县主异常美丽的脸庞,要是在前世绝对秒杀所有少女明星。   兄妹三人到了家,林老大、林老三早回来半个时辰。林老大去河边洗衣服。林老三把家里的水缸挑满了水,现在在准备午饭。   “今个我给县主办事办得好得了赏银。这两张银票给四个哥哥置办嫁妆。”林淼淼给了姥爷邓生面额合起来五十两的银票。   邓生指着四个孙子,笑道:“瞧瞧大妹对你们多好。”   林老大四人自是欢喜无比。   午饭吃了红烧草鱼、丝瓜炒鸡蛋、炒红菜苔子,主食是白米饭。   林秀、邓生刚开始不适应家里的伙食,甚至油太大拉了两次肚子,总说太奢侈了要简朴些,经过林淼淼兄妹的劝说后,从昨个起不再唠叨了。   林老大特意道:“我见镇里的草鱼很新鲜,就买了一条。”虽然野桔村在南地是鱼米之乡,可是村民吃鱼的次数屈指可数。   林淼淼看着桌上的一盆鱼,闻着香喷喷的气味,笑道:“吃鱼好,还不长胖。不过鱼刺多,大家吃的时候小心别卡着。”   林老大接着道:“我们今天去看望舅舅、小豆子,舅舅说周生昨天下午回县城了,让我们没事去镇里玩。”   林淼淼问道:“我下午要去镇里买些东西,你们谁跟我一起去?”   四个哥哥嘻嘻笑道:“我去。”当然谁都想跟着大方有银钱的妹妹去逛街了。   李生有些紧张的问道:“大妹,你又要买什么?”   林秀与邓生也是同样的表情。孙女现在什么都好,就是花银钱太大手大脚了。   林淼淼答道:“文房四宝、书籍什么的。爹有什么要我捎的吗?”   “没有。我什么都不缺。”   “姥姥、姥爷呢?”   二老摇摇头道:“没有。”   “你别乱花银钱给你四个哥哥买东西。”李生停顿一下,又道:“你的银钱得攒起来,以后娶个好夫君。”   林淼淼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喷了坐在对面的林老大一脸,连忙拿帕子给他擦脸。   林老大伸手一抹就把茶水抹干净了,与三个弟弟一起用打趣的眼神望着林淼淼。   “我如今是县主县公的人,亲事也得由她们来定夺。”林淼淼为了晚婚只好推在两位金主身上。   三位长辈表情复杂。   林淼淼笑道:“你们放心。县主县公结识的人非富即贵,肯定会给我寻一门好亲事。”   三位长辈表情有些怀疑。   林老四待林淼淼去解手离开大厅的功夫,小声道:“县主县公对大妹特别好,今个赏了大妹几张银票价值一百多两。”   家人特别震惊。   林大妹到底是长子,便道:“县主县公肯定会给大妹寻门好亲事。姥姥、姥爷、爹,你们可别自作主张给大妹定了亲事。”   李生眉头紧蹙,缓缓道:“大妹身上揣着那么多银票?”   林秀不悦道:“大女子身上岂能无银钱?如今大妹是县主县公的幕僚,不再是村子里的游手好闲的村女。大妹要结识朋友要花银钱,自是得带着银票。”   邓生点点头道:“是呢。我听说上次来的马大人就是七品的官员。大妹现在交往的都是官员,不能身无分文,那会被人瞧不起。”   林秀特意道:“大妹已经出人头地,未来前途无量,你这个当爹的,可不能拖大妹的后腿。”   李生喃喃道:“我是怕大妹的银票被坏人抢了去。”   林秀道:“湘城的风气治安向来很好,从未听说过光天化日之下抢银票的事。”这些她去桂花县打工,有个妇人捡了二两银子就站在原地等失主,一等就是半天呢。   李生得了岳母岳父的教导,低头不再吭声。   他识字会算术,但是嫁人之前一直寄人篱下,日子过得很惨,不知不觉就把银钱看得特别重。现在家境好了,一时半会也改不了。   下午,林淼淼与四个哥哥坐着驴车去了雨泉镇。   林淼淼买了几斤糕点,还买了一只五、六斤重的活公鸡,送给林雄亮、小豆子吃。   林雄亮看着一手带大的外甥女,非常坚持的道:“今个你们一定留家里吃顿饭。”   林淼淼抱起轻飘飘的小豆子,笑道:“我们来时,不曾跟姥姥、姥爷、爹说在你家里用晚饭。”   林雄亮便道:“盼妹,你去村里把她们接过来,我们两家一起吃顿晚饭。”有驴车呢来回很快。   林老大见林淼淼点点头同意了,这才赶着驴车去接人。   “舅,我这次来,给你出一个赚小钱的法子。”林淼淼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   林雄亮惊喜的问道:“那可敢情好。你说说是什么法子?”   林淼淼道:“我教你做泡菜,这个很简单,成本很低,今天腌制,几天后就能卖了。”   原来上次林淼淼来时,看到杂货铺的角落摆了好些个落了灰尘的大坛子,回去之后就想到了坛菜可以做泡菜。   林雄亮要带小豆子、守杂货铺还要给两个老人做饭,特别的忙,做泡菜省时省力气,正适合他。   “大妹,你快说说泡菜是什么菜?”几人都没有听说过泡菜,特别好奇,就提了好几个问题。   林淼淼并不回答,而是一本正经的道:“舅,这算是我们林家给你补的嫁妆,等会你跟小豆子姥姥、姥爷说一声,把泡菜写到嫁妆单子里面去。我就可以教你做泡菜了。”   “好。”林雄亮自是知道大外甥女是为了他好,怕周生想坏主意把泡菜方子夺了去。   周婆子倒是个明白人,听明白林雄亮的话,立即同意。   赵生还有点不情愿,“林生都嫁到我们家好几年了,怎么还往嫁妆单子里添东西?”   林淼淼立刻冷声道:“你们要是不愿意,那我就不教我舅舅了,把泡菜方子送给我的四个哥哥当嫁妆。”   周婆子给了赵生一拳,把他打得哭着跑出大厅,挥挥手道:“他是个没头脑的蠢货,你们莫要理会他。我是一家之主,嫁妆单子上面有我的手印就行。”   林淼淼见周婆子竟是打人,连忙望向林雄亮,后者摇摇头示意没有被打过。   赵生贪财还糊涂,以前周婆子觉得赵生年青不懂事也就算了,后来都生了一双儿女还这样,气极了就上手打他。   赵生不敢反抗,每回都是哭得要死要活,周婆子看他哭得可怜就不再计较他做的蠢事。   林雄亮嫁过来之后,周婆子不想让赵生在女婿面前没脸就很少打他了。   可是赵生仍是把周婆子气得要死,后者就又开始打他。   第一次把林雄亮吓着了,见妻子周玲都不劝,就没有劝,后来就习惯了。   这回周婆子怕林淼淼一气之下不把泡菜方子传给林雄亮,一着急就当着林家人的面把赵生打了。   赵生的脸算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林雄亮取来文房四宝。   周婆子去找赵生要林雄亮的嫁妆单子,赵生正在气头不给。   周婆子都要把赵生的耳朵拧断了,“趁着林家的大人没来,我赶紧把此事定了,不然李生那个泼夫来了,肯定不同意大妹把泡菜方子给雄亮。”   赵生痛得哇哇叫,还在问道:“为什么?”   周婆子恨铁不成钢的松开手,气道:“你眼睛瞎了啊?李生有四个待嫁的儿子!”   赵生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取出林雄亮的嫁妆单子。   嫁妆单子是一式三份,周家、林雄亮、林家各一份。   周婆子兴冲冲的拿着嫁妆单子去了大厅,赵生的左耳朵都被拧得紫红脸上还挂着眼泪竟是也笑眯眯的回来了,直把林家人看得瞠目结舌。   等林家的林秀三位长辈到时,周婆子、林雄亮、林淼淼已经在嫁妆单子上补添了泡菜及按了手印。   周婆子一眼瞅见林家三人清一色的新衣,看样子林家真是靠着林淼淼发达了,热情似火的道:“亲家,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今晚一定要在我家住。”   林雄亮喜滋滋把嫁妆单子拿给李生瞧看,一个劲的道谢。   邓生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发,笑道:“你没白疼大妹一场。大妹这是给你寻了个来银钱的吃食买卖。”   刚才在来的时候,三位长辈已经听林老大说了泡菜方子的事。   林淼淼并不是自作主张,而是在前两日就跟林秀商量过了,只是没说什么吃食方子。   林秀虽是重女轻男,但这些年亏久儿子太多了,就在林淼淼的劝说之下同意了。   周婆子还以为林秀不知道,像偷了鸡的黄鼠狼得意的不要不要的。   林秀把嫁妆单子拿了出来,几人又在这张单子上填好字按了手印。   周婆子朝赵生喝道:“老东西,你去厨房烧饭。我与亲家说说话。”   赵生很光棍的道:“我被你打伤了,做不得饭。”   “我去做饭。你们都在厅里说话吃糕点。”林雄亮还怕岳父下厨房做饭不杀那只公鸡呢。   林家的人就没有一个懒的,嫁了人的林雄亮在整个镇子是出了名的勤快人。   他烧出来的饭菜不怎么费油,味道却很好。   有个非常勤快的女婿,就把岳父惯懒了。   赵生以前就懒,现在更是超级懒,甚至懒得管杂货铺的银钱,每天就是吃喝串门聊天睡大觉。   周婆子倒想管银钱,可是算术不好,经常算错帐。   周家一直是林雄亮管着杂货铺的帐,所以能拿出银钱借给娘家。   林淼淼朝一手提着菜刀一手提着鸡却是摆出干一番大事业架势的林雄亮笑道:“舅,你跟我学做泡菜。杀鸡做饭让我哥哥来。”   林雄亮见大外甥女竟是把四个侄子都支走了,只教他一个人学做泡菜,感激的直抹眼泪。   林淼淼手把手的教会林雄亮腌了两大坛泡菜。用的菜都是从林家带过来的,特别新鲜,调料是少许盐、糖、花椒。   林雄亮没想到这么快就学会了做新的吃食泡菜,惊喜道:“做泡菜真是很简单。”   林淼淼轻声道:“只要你不教给别人,谁都学不会,整个镇里只有你卖泡菜。”   林雄亮低头问道:“大妹,我以后能传给小豆子吗?”请原谅他这么自私。   林淼淼微笑道:“当然可以。”   厨房里飘出浓郁的肉香,林雄亮把四个侄子赶出来。   趁着离吃晚饭还有一会儿功夫,林淼淼赶紧带着四个哥哥去首饰铺完成今天来镇子里的第二个目的。   林淼淼豪气的道:“近日你们天天奔波做买卖,非常辛苦,在这里各选一件首饰。银钱我出。”   四个哥哥在她的再三催促之下,各自选了最便宜的银制首饰。   林淼淼一看四件首饰都不是纯银材质,让四个哥哥重新挑选,为了让他们安心,特意道:“带纯银的首饰对身子骨好。”   四个哥哥这才选了价值一两多白银的首饰。   林淼淼提了林雄亮的名字,掌柜一听是熟人的亲戚就降了一成价。林淼淼又给三位长辈及自己各选了一件纯银首饰,一并付了银钱。   掌柜的见林淼淼一下子花了十几两银钱,眉开眼笑赠送一枚价值四分银钱的梅花型戒面银戒指。   林淼淼又去了布铺,买了几十斤棉花、六匹棉布,花了一两多的银钱。   林老大忍不住问道:“大妹,你买这么多棉花干什么?”   ------题外话------   亲们送我的钻花票都收到了。我很高兴。   感谢亲们继续订阅第二卷支持我。   本周愉快!   ☆、9 获赏识得重赏淼淼迁新家喜   林淼淼答道:“当然是做新棉被新床单新棉衣。”这里的冬天十分阴潮,家里的旧棉被就淘汰当褥子,新买的棉花、棉布做成棉被盖。   林老二便道:“大哥,咱们家都有驴子了,也应该有新棉被穿新棉衣。”家里的棉被都盖了十几年,一点都不保暖。棉衣更是挨个穿,破了补,补得不能再补了。   布铺的掌柜知道五人是林雄亮的亲戚,不但打了九折,还主动提出给明个一早让家里的女儿给林家送过去。   林老三自豪的道:“不用送了。我们家有驴车,今晚就能运回家。”   四个哥哥把驴车赶过来,将棉花、棉布放进去。   林淼淼知道林秀爱喝酒,还买几坛酒放进驴车。   回到周家用过晚饭,林家人见天色渐暗,赶紧赶着驴车回家了。林淼淼把银饰送给三位长辈,多出来的银戒指就送给了邓生。   邓生拿着银戒指看了好几眼,却道:“我一把年纪了还打扮什么,这个戒指给你爹。”   李生一直很孝顺二老,自是不收,道:“爹,你戴着给娘看。大妹娘不在家,我戴着给谁看?”   邓生在女婿与几个外孙子的劝说,戴上了蝉型银簪及戒指,笑得嘴都合不拢。   李生问道:“爹,你看明个我把王生叫过来帮忙做棉衣棉被,行吗?”   邓生笑道:“行。”家里的四个孙子都要做小买卖赚银钱,不像村里的少年有得是功夫做针钱活。这不已经有好几家话里话外的要娶四个孙子了。不过,那几家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林家跟着大外孙女水涨船高,四个孙子的亲事可要好好找找。   次日,林淼淼仍是坐着驴车跟着林老二、林老四去了白鹿书院。   云瑞轩明知今个身份会被周怡拆穿,仍是大大咧咧的穿着女装来到了湖边的六角红亭。   林淼淼见多出一个贵少女,这个少女容貌跟周霄有八成相似,而众位奴婢均是低头似在偷笑,便隐约猜到了真相。   周怡昨个已听弟弟描述了林淼淼的外貌,亲眼目睹还是有些震惊,这么个小小的人竟是制出那般匪夷所思极为厉害的巨毒,坐着微笑道:“林兽医,本县主才是周怡。他是本县主的表弟。”   云瑞轩瞧着林淼淼面露惊诧之色,心里小小的得意一下,道:“在下云瑞轩,虚岁十三,过了年就十四岁。”   周怡瞟了云瑞轩一眼。哪有贵族少年一上来就跟陌生少女自报姓名年龄的。   周霄伸手在下面拉了周怡的衣袖一下,“昨个林兽医说自己虚岁十二,过了年就十三岁。表弟这是学林兽医呢。”   周怡穿着一袭红衣,容貌美丽,气质高贵,不怒而威,道:“自古英雄出少女。我听闻林兽医还会讲传奇的争霸故事,特来洗耳恭听。你就从头讲起。”   林淼淼只能再从头讲起,这个亭子里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听过一遍,可是听第二遍时仍是聚精会神,一个字都不想漏掉。   今个天气晴朗,艳阳高照,湖边风光独好,一点都不冷。周怡听了一会儿便开口道:“且慢。这里有些凉。我们去桂花院。”   林淼淼跟在众人身后移步桂花院。   云瑞轩低声道:“你真是事多。”   周怡低声骂道:“傻子。”   云瑞轩挑眉道:“对。你聪慧无比。猴精猴精的。”   “你骂谁呢?”   “我就是骂你,你又能怎样?”   “你!”   云瑞轩瞪眼道:“你什么你,说好的豹筋弓呢?”   周怡气道:“本来是要送给你,你对我不敬,我在三天之前就送给人了。”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那把弓,还不送给我!”   “一个男孩子家家的玩什么弓,那是我们大女子玩的!”   “谁说男子不如女。我的姥爷你的爷爷不就上战场杀敌当大元帅,现在还在当军师吗?”   “爷爷是神仙异人的弟子,千年来才出这么一个。你比不了爷爷!”   “我怎么就比不了,爷爷还亲口夸我武功高强呢!”   周霄便道:“你们再吵,我把林兽医带走,独自听她讲故事。”   “管好你的姐姐!”   “管好你的表弟!”   周霄哭笑不得,扭头见林淼淼面无表情,微笑问道:“听闻你家里兄妹多,是不是也常这样争吵?”   “不是。”   “那真是极好。”   “一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话都不想说话,哪有精神头争吵。”   周霄笑容灿烂,故意跟姐姐、表弟凶道:“饿你们几顿,看你们还吵。”   周怡原本要在林淼淼展现成熟稳重的一面,谁知被云瑞轩气得露出真性子,双颊微红像吃醉了酒,倒是比桂花林里的桂花还要好看。   众人到了大厅,林淼淼就准备开讲,周怡忙道:“稍等,刚才本县主被表弟气的都忘了正事。”   周怡吩咐下去,很快就有三名书生气很浓的少女带着文房四宝来到大厅。   “林兽医,你这个故事有趣,本县主讲她们记下来给更多的人看。你可有意见?”   “没有。”林淼淼小声嘀咕道:“民女也怕再来人,让我重头讲一遍。”这就在众人的笑声之中开讲。   今个一口气讲了一个时辰,除了把昨日的内容讲完,还讲了新的内容。   午饭之前,林淼淼再次提出返家。   周怡挥手令三名书生退下,笑容可亲,温声道:“以后无人之时,本县主就叫你淼淼。”   林淼淼微笑,“谢谢县主抬爱。”   周怡缓缓道:“你制的药好……讲的故事也好。本县主送你一套书院的宅院,你把家人都带过来居住,这样你就不用天天来回奔波。”   “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县主赐宅!”林淼淼起身鞠躬行大礼。心里猜到周怡已经知道了两瓶药的价值,特意赏赐宅院,还是在白鹿书院,这样也方便保护或者说是随传随到。   周怡挥挥手笑道:“你这就回家告诉你家人。”   林淼淼问道:“县主能否让我先看一下宅子?我好定下日子搬家。”   “能。”周怡昨晚就安排好了,这就派大奴婢跟着前去,还体贴的说要派下人去帮忙搬家。   林淼淼离开之后,周怡亲自把三名少女抄的故事,一份收好,一份放在木盒子里,一份送给奶奶云岚瞧看。   云瑞轩见状,不得不夸赞道:“表姐真是聪慧,知道派人把淼淼说的故事记下来。”   周怡板着脸道:“淼淼是大女子,你一个男子家家的,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不能叫她的小名。”   云瑞轩白了一眼周怡,嘀咕道:“淼淼未成年,还比我小一岁,又帮过我,我怎么就不能叫她小名了。”   周霄柔声道:“当着外人就不要叫了。”   “那好吧。”云瑞轩只能得进周霄的话。   林淼淼跟着大奴婢出了桂花院,左转右转的到了书院专门给博士先生及官员盖的一百座府邸前。   大奴婢特意道:“前不久一位官职六品的大人告老还乡,府邸腾出来了,昨个县主已安排人收拾打扫干净。”   林淼淼顺着大奴婢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座围墙上长满爬山虎的宅院。   这座宅院在把边的角落,不太起眼,门槛不高,不过离着桂花院及药房最近,比镇里的最好的房子都好几倍。   宅院的大门开着,站着一个身材高胖容貌非常普通皮肤微黑的中年奴婢。她见到穿金戴银的大奴婢,连忙鞠躬行礼,而后恭敬的迎接。   大奴婢请着林淼淼先进去。   这是一座有两进院子的宅院。第一进有个近百平米的院子,院子两旁种着桂花、桔树,现在桔树上挂满了红通通的大桔子,共有七间房屋。   第二进仍是有近百平米的院子,以前的主人开了个小花圃,种了些牡丹、月季、菊花,现在菊花正开的旺盛,黄的白的还有红的,让人眼前一亮,共有九间房屋。   在第二进房子的后面是个二百多平米的后院,有马厩、厨房、杂房等。   宅院的八个下人全部到第一进的院子跪下磕头拜见新主人林淼淼。   她们是五女三男,正好是两家人。   大奴婢把八人的卖身契交给了林淼淼,“请林兽医到屋子里瞧瞧,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林淼淼看了好几眼卖身契,就每间屋子转了转。   清一色的红木家具都是七成新,看来是前任官员留下的,在第一进院子的主卧房的梳妆台桌上有两个打开盖的漆盒,一个装着银票,一个装着首饰。   林淼淼暗赞周怡出手阔绰不愧是出身皇家,非常感激的道:“县主对民女的关照真是无微不至。这座宅院我非常喜欢。眼下县主应该在用午饭,我就不去打扰,劳烦姐姐给县主带个口信,我一家人最迟明个就搬过来住。”而后塞给大奴婢一两银子。   银子是昨个她从镇里钱庄换的,专门为来打赏县主县公的贴身仆人。   大奴婢得了这话及银子,微笑离开。   林淼淼数了一下银票,整整一千两,首饰是金器珍珠还有两件宝石,比昨个在首饰铺的强许多倍。   她留下两个奴婢守家,带着六个下人浩浩荡荡的出了书院。   “这是二少爷、四少爷。”   六个下人立刻给林老二、林老四跪下磕头,“小的给二少爷、四少爷磕头请安。”   一个中年奴婢连忙接过林老二赶驴车的活。   林老二、林老四晕晕呼呼的上了驴车,听林淼淼说要搬家到白鹿书院,以后天天好吃好喝还有下人侍候,不用再做买卖,惊喜无比。   林淼淼自是十分欢喜,在驴车里面与两个哥哥开怀大笑。   王生等人坐在林家的院子里就着日光做棉被,两只喜鹊飞来站在林家的屋顶叫了好半天。   王生笑道:“听听,喜鹊叫的这么欢,你们家最近又有喜事了。”   正说着,林家的驴车就到了,众人见驴车还是林家的驴车,不过赶车的是个陌生的中年妇人,车后面还跟着五个陌生的人。   “她们是县主赠给我的下人。县主还赠了一座白鹿书院的宅院,我已经瞧看过了非常好,准备今个就搬过去。”   林淼淼的话把做着针线活的一干村夫都震的话都说不出来。   六个下人站成一排,按林淼淼的吩咐,称林秀老太太,邓生做老太爷,李生做老爷,林老大四兄弟做大少爷至五少爷,林全燕则是六小姐。   厨房的活被下人包了,中饭就是她们做的。林家人在桌上吃。下人则是在厨房里吃。   家里的三个长辈已经高兴的要晕了,至此所有事情都听林淼淼安排。   邓生不知道干什么好了,干脆去菜地里摘菜,就算白鹿书院也得吃菜对吧。   李生看看这个舍不得,摸摸那个也想带走,恨不得把整个家都搬到白鹿书院的新家去。   林淼淼小手一挥,给六个仆人下令道:“锅碗瓢盆都有,把咱们的蒸屉、擀面杖带上就行了。”   “被褥什么都有,把新买的棉花和布带上。”   “做的香肠、腊肉都带上。”   “杂房里制药的家伙都带上。”   林家搬到白鹿书院的事立刻传遍了野桔村。   王生、刘生等人来给邓生、李生送行,好像以后都见不着了,竟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了起来。   林秀、林淼淼最后巡视了两圈,反正离得不远,要是有忘记带的东西,不大了明个回来再取,就把大门一锁。   林秀朝着老伴、女婿高声道:“别哭了。上驴车去白鹿书院。”   旺财跟在驴车后面。它守护的鸡崽子待遇比它好,坐在筐里上了驴车了。   六个下人及林家众人每人还背了个大包袱。   林家人就在村民无比羡慕的目光之中离开了野桔村。   赵生用妒忌的目光望着林家人的背影。原想着让二女儿刘凤教唆林淼淼去镇里赌博把林家的家产都输光,谁知林淼淼发达到把林家全部搬到了白鹿书院。   白鹿书院有军队看守,可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能够进去了。   赵生心里诅咒,林家人在白鹿书院住不长久。   林家人浩浩荡荡的到了白鹿书院大门,林淼淼拿出随时出入的令牌给守门的军士瞧看,军士例行公事简单查看了一下驴车就放行了。   林家人怀着十分兴奋的心情来到了白鹿书院的新家,看到宽阔明亮的院子及奢华的房间,还有挂满红通通桔子的桔树,自是无比欣喜。   林老二激动的道:“村里山上的野桔树结的桔子是酸苦味道,一点都不好吃。咱们新家的桔子甜吗?”   林淼淼立刻道:“你可以摘一个吃。”之前来时匆匆忙忙都没顾得上吃个桔子。   林老二选了一个最大个的桔子摘了剥皮一吃,惊喜道:“好甜。”   林淼淼见家人都去摘桔子,笑道:“希望我们以后的日子就跟树上的桔子一样甜美!”   一家人欢喜的吃桔子。   林淼淼安排林秀夫妻、李生、林全燕和自己都住在第一进的院子,四个哥哥及下人住在第二进的院子,又按照的八个下人的长处分了工。   “你们好好干活,过几天我会从你们当中选一个当管家。”   八个下人都是经过挑选还经过训练,也知道这个家里是林淼淼做主,对她特别的恭敬。   林淼淼取出首饰盒里三分之一的首饰,分给家人佩戴,又给了家人二百两银票、三十两散银。   林家人见下人去外面买柴烧,就觉得刚才应该把野桔村家里的柴也带过来。   林淼淼听见家人议论,便道:“一大捆柴一个铜钱,能烧两日,一个月不过十五个铜钱。不用从村里拿了。”想要家里人转变观念,这得慢慢来。   用过晚饭,林老大特意问道:“大妹,我们明个不做买卖,那干什么活?”   一直很听林淼淼的话的林老二也道:“大妹,要是没有活干,人会变懒变坏。”   林老三、林老四满脸的期盼。   林淼淼便道:“我们都要先适应新家,在书院里到处转转熟悉环境,买卖的事过些天再说。”   傍晚,从一墙之隔左边的邻居家里传来琴声,一首接着一首,很明显的有断音还有弹错的音节,林家人却仿佛听到天籁之音,一个个都听傻了。   下人禀报道:“各位主子,隔壁是曲府,弹琴的是曲博士的长子曲少爷。”   又过了一会儿,右边的领居家里也传来琴声,明显比曲博士的长子弹得好,林家人又竖起耳朵听,一脸向往。   下人继续禀报道:“各位主子,这弹琴的是张博士的小儿子张少爷。咱们书院博士府里的小姐少爷基本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林老四问道:“大妹,我们能学弹琴吗?”   林淼淼瞄了一眼四个哥哥粗短的手指,微笑道:“也是能学,不过我建议你们先瞧瞧,在书院里多转转,过几天再决定。”   林老二笑道:“弹琴可真好。雨泉镇里都没有人会弹琴。”   李生问道:“买一张琴得多少银钱?”   下人答道:“普通的琴,一张十几两银钱,中等的琴得百两,再好些的琴就得千两。曲少爷、张少爷使的琴应该是中等的琴。”   李生便跟四个儿子道:“你们别学弹琴了。”琴能吃还是能用啊,十几两银钱当嫁妆能买许多实用的东西,比弄个琴实际的多。   林秀瞟了四个外孙女一眼,道:“大妹一个人赚银钱养咱们全家一大家子。你们别给大妹增加负担。”   林淼淼笑道:“没关系。家里银钱足够。”   一会儿,前面的邻居家传来了悠扬轻快的筝声,林家人还不知道这是筝,林淼淼告诉他们这是另一种乐器。   李生问道:“这个多少银钱?”   下人便答道:“普通的筝,一张几两银钱,中等的筝得几十两……”   李生朝四个儿子摇摇头道:“咱不学筝。”   这时,从后面的邻居家里传来低沉温婉的箫声,一声声的让人心神宁静。   “各位主子,这是赵博士家的儿子赵少爷所吹的箫。”下人特意轻声道:“箫比琴便宜,一只普通的箫只需几百个铜钱。”   李生大眼睛一亮,立刻道:“那就学箫了。”这个比起琴便宜的多。   林家四兄弟笑眯眯的点点头。   邓生笑道:“我听着箫比筝比琴都好听呢。”   林秀松了口气也同意了。   林淼淼忍俊不禁,“我回头想想办法给你们找个先生教你们吹箫。我就不学了。”   望子女成龙凤的李生立刻问道:“大妹为什么不学?”   林淼淼笑答:“我给县主县公当幕僚不需要会乐器。”   到了戌时末(快21点),周边邻居家的琴、箫、琴都息声了,看来是去歇息了。   平时这个时候,野桔村的人都钻被窝睡了一个时辰了,白鹿书院的人现在才准备歇息。   林家人一个个困得打哈欠,就都回新房间睡去了。   次日,林老三、林老四一大早就起来蒸包子,下人在一旁烧火熬粥。   新家的厨房有四个灶,可以同时烧水、蒸饭、炒菜、炖汤,比野桔村的家方便多了。   林淼淼起来之后,在前院香喷喷的桂花树旁边打拳,用过早饭,给家人嘱咐道:“我去见县主、县公。你们就由下人带着到书院里到处走走。”   她以为时辰早会早到,岂料三人比她还早的到了桂花院,三个记录的少女也到了。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0 院长获灵感两小练武场比试   周怡和颜悦色的问道:“淼淼,新家住的可好?”   林淼淼自是说好,一通感激表达忠心,然后就开讲。   她的声音清亮,用的是说书的方式讲故事,模仿人物的语气说话,惟妙惟肖,十分精彩。   一口气说了半个时辰,休息解手喝茶吃水果,再一口气说半个时辰。   “今个上午就说到这里。”   三人听得意犹未尽。   周怡也知道林淼淼要休息不然嗓子就说哑了,便道:“下午未时二刻(大概14点左右),你仍是到这里说故事。”   周霄赏赐了一筐时令水果,桃、苹果、梨、蜜桔之类,竟是还有一斤荔枝、两斤芒果。   林淼淼带着一筐水果回家。林家人以前哪有银钱吃水果,就是前些天也只吃了桔子,像梨、桃、苹果以前吃的次数屈指可数,荔枝、芒果则是头一次见到。   周怡三人则去了云府陪云岚吃午饭。   云岚今年六十二岁,个子瘦高,满头乌发,瓜子脸凤眸,高鼻梁薄唇,常年练武,保养得当,肤色白皙且红润,看上去四十几岁,还有些年青人的朝气。   她年青时是一顶一的美女,三元及第的文状元又会武功,为人处事也很好,在都城时曾经贵族少年为了跟她多说几句话而打架。   这么多的追求者,她都不瞧一眼,娶了异人之徒的赵丰映。   人到中年时来到白鹿书院任了院长,功成名就,仍是大力支持赵丰映上战场。   她与赵丰映是大昭国的史上非常传奇的一对夫妻。   昨个云岚看了周怡派人记下的说书故事,才高八斗的她竟是对故事产生深厚的兴趣,夸赞周怡孝顺想着她,嘱咐要看故事的后续内容。   今个云岚忙完书院的事,回到府里,见三个孙辈已到了,目光宠溺,“你们正是长身子骨的时候,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   周霄笑眯眯道:“奶奶,我们不见着您,吃饭就不香。”   云岚摸了摸容貌越来越英俊的孙子的头发,“霄儿嘴真甜,吃了蜜了?”   周怡双手呈上手稿,“奶奶,这是林淼淼今个上午讲的故事,请您过目。”   云岚接过来看到有十几页,惊喜道:“今个讲的多,够我看一阵子。”拿着手稿就去书房了。   云瑞轩高声道:“姥姥,大家都饿了,你先用饭再看故事。”   “你们先吃,我得看故事。”云岚连最宠爱的外孙子的话都不听了,大步流星直奔书房。   云瑞轩嗔怪道:“表姐,下回你等姥姥用过饭再给她手稿。”   “我不饿,我能等得。”周怡没想到老人家故事瘾这么大,饭都不吃要看故事。   云瑞轩轻哼一声,“你不饿,那你等会就别吃饭了。”   周霄只能做和事佬,“今个的点心做的好吃。表弟,你尝一块。”   云瑞轩瞟了一眼吃了十几年的糕点,再精致美味也吃腻了,嘀咕道:“点心没有包子好吃。我想吃包子。”   周怡很是得意的道:“本县主的淼淼家里做的包子味道是极好。”运气真是太好了有没有,幕僚能制药能讲故事家里还能做新鲜的吃食。   云瑞轩挑眉道:“没有我,你能知道淼淼制药那么厉害吗?”   周怡肃容道:“此话且莫在外面说。”   云瑞轩道:“那是。我比你低调。淼淼只是个白丁,你按照六品官员的待遇又赠宅院又赠奴仆,她不想引人注目都难。”   周怡道:“我已放出话去,赏赐淼淼是因为她救活了猎獒还会讲故事。”   周霄轻声道:“表弟,这里不是刀光剑影的都城,你多虑了。”   周怡想了想,道:“表弟的话也有些道理,我还是加派人手保护淼淼。”话毕就去安排此事。   半晌,周怡返回,见两人还在大厅坐着,问道:“奶奶还在看故事?”   云瑞轩饿得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是啊。哦,我忘记了,你是不饿的吗!”   周霄起身道:“过了饭点再吃对身子骨不好。我们去书房把奶奶请去用饭。”   三人到了书房,见老人家竟是满脸激动的提笔在写字。   “我看完今日的内容,又把昨日的内容拿出来瞧看之后有感而发写篇随笔。你们莫要打扰都出去。”   云岚的性子温和,但是也是发怒的时候,云瑞轩记忆之中的一次就是家里人打扰了她做文章,结果是家法伺候。   “姥姥在做文章,我们走。”云瑞轩好心好意的一手一个把周怡姐弟拉出书房。   周霄见周怡一脸无奈,柔声道:“姐,以后你还是饭后再把抄稿给奶奶。”   周怡却是微笑,“对于奶奶来说,有灵感写随笔比一顿美食更重要。”   云瑞轩道:“那是。你要是把豹筋弓送给我,我也可以不吃午饭。”   周怡便道:“你以后叫姐的时候恭敬些!”   “你瞧瞧你姐姐,总想着在我面前摆县主的谱。”   周怡没好气道:“没大没小。”   “哼,等我上了战场立了军功封爵当上郡公,看你这个县主还在我面前摆谱。”   周怡目光不屑,道:“你当军功是那么好立的?”无知真可怕。   周霄温声道:“此次匈奴与我军大战,已经打了一年多,至今没还有人因为立下军功封爵位,何况是正二品的郡公。表弟,你以后在外人面前莫要夸此海口。”   云瑞轩的三个嫡亲的姐姐云婉清、云紫霜、云星华现在都在北地的边防战场。   她们的武功兵法都是赵丰映亲传。一年多里经历了十几场小规模的战役,合起来立下的军功都不够一人封正四品的爵位。   “是。”云瑞轩接受周霄的劝告。心里暗暗发誓,若有一天能上战场,一定要立下军功封爵位给云家争光,不能辜负姥爷对他的厚望。   其实云瑞轩敢说那样的话,不是狂妄自大。   他天赋极好,力气比女子还要大几倍,从小到大受到赵丰映专门的特殊训练。   赵丰映曾经不止一次说过,嫡外孙得了他的武功及兵法真传,比嫡外孙女都要厉害。   去年云瑞轩才十一岁,赵丰映让他再等两年上战场。   云家去北地抵御匈奴之后,云瑞轩没有一天放松练武,他在等待赵丰映的召唤。   三小到最后还是把午饭用了。云岚写完文章已是下午,匆匆忙忙吃了块点心就去教课。   林淼淼提前一会儿抵达桂花院。   云瑞轩进了大厅时,特意拍了拍林淼淼的肩膀,“你讲的故事太好听了,害得我姥姥废寝忘食连午饭都没吃。”   林淼淼心里暗喜,不动声色的道:“院长能喜欢我讲的故事是我的荣幸。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老人家保重身子骨长命百岁,这样可以一直听到我讲的故事。”   云瑞轩走出两步,回头道:“你重说一遍。”   “院长能喜欢我讲的故事是我的荣幸。”   云瑞轩摇摇头道:“不是这句,是最后一句话。”   “这样可以一直听到我讲的故事。”   周怡走进大厅板着脸道:“你别捉弄林兽医。”   “我可没有捉弄淼淼。”云瑞轩有些激动的道:“表姐、表哥,我有个不请之请,我们下午别听淼淼讲了,晚上让淼淼到府里去讲故事给姥姥听。”   周霄反问道:“你确定今个下午不听?”   云瑞轩道:“故事落在纸上岂有淼淼讲出来精彩?我想让姥姥亲耳听到,跟我们一起感受到其中的乐趣。”   “今个下午有奶奶的课,我现在去听课。”周怡转身便走了。   云瑞轩坏笑道:“瞧瞧你姐姐为了听淼淼的故事连你奶奶的课都不听了。她这是逃课!”   周霄桃花眼望天,道:“我表弟为了听故事也没去练武场练武射箭。”   “我这就去。”云瑞轩面色微红,望了林淼淼一眼,“你会不会骑马,要不要跟我比试?”   周霄认为林淼淼家境贫寒不会骑术去了只会尴尬,忙道:“比什么比,你守着马场自幼骑马,林兽医去哪里骑马。你快独自去吧。”   “那你跟我去。”云瑞轩拉周霄的胳膊往外走,“你不知道,现在没有人敢跟我比试,都躲着我,怕我一出手把她们的狗啊马啊的迷倒然后为了买解药给我一堆的银票。”   “我骑马不如你。我认输,不去了行吗?”周霄还想练琴呢。   林淼淼想了想,微笑道:“我陪云公子去骑马。”在大昭国骑马就跟前世开车一样,是富贵人家的女子必须会的。   云瑞轩扭头笑容灿烂,道:“淼淼,你不会骑马,我可以教你。”   “不敢相瞒,我会骑马。”林淼淼前世不但会且骑术高。   她在边防呆了好几年,跟当地的牧民学的骑马练出来的马术能够驯服野马。   今世还是第一次骑马。如果不是骑野马,普通的马,应该没有问题。   周霄有些惊诧问道:“你竟然会骑马?”   云瑞轩道:“她是兽医,自是会骑马。”   林淼淼轻轻点头。心道:看来这个兽医是当定了。   周霄嘱咐道:“表弟,林兽医是家里的长女,你可莫要让她骑马受伤。”   练武场离桂花院大约一里路。很快,二人就到了。   练武场占地两顷,中间有两块比武场、四块武场、两块射箭场,外围就是跑马圈。   此时正是下午正课时间,除了一些逃课的学子在这里骑马练武,大部分的学子都在上课。   “小霸王又来了。咱们快下马。”   “他怎么还来?”   “咱们不骑马去射箭吗?”   “小霸王要是射箭,咱们就不去了。”   有几个穿戴华丽的少女学生正在骑马,看到云瑞轩来了,立刻停下来,而后把马交给奴婢带走。   云瑞轩的一个身材魁梧的奴婢已经提前去了云府,让马夫把他的六匹座骑都牵过来了。   六匹马当中两匹白色,两匹黑色,两匹黄色,都是已经成年的千里宝马,每天需要人带出来遛遛。   马在战场上就是军人的战友,所以无论什么天气,哪怕是下大雨落大雪,云瑞轩都是亲自遛马。   林淼淼眼睛精亮,夸赞道:“好马。”   云瑞轩穿着紫衣,飞身上了一匹白马,朝林淼淼招手,笑道:“你也上马!”   林淼淼走到一匹黑马的跟前,这下子发现自己的个子简直太矮小了,大概一米三出头。   天啊,前世她的个子是一米七二。   她看看只比她大一岁的云瑞轩,容貌生得极好,个子大概一米六八,心里那个羡慕。   云瑞轩高声道:“你正在摸的黑马叫云黑一,它的脾气不太好,一般不让陌生人骑。你选别的马骑吧。”   林淼淼伸手摸了摸云黑一的毛茸茸的脑袋,又摸了摸它的耳朵,蹲在地上抓了把青草放在它嘴边。   云瑞轩笑道:“它不会吃陌生人的东西。”   神奇的事发生了,云黑一不但吃了林淼淼手上的草,还亲热的舔了舔她的手,用脑袋蹭她的肩膀撒娇示意还想再吃。   “你让我骑一下,我就再给你喂草。”林淼淼捏了捏云黑一的耳朵,就去上马。   大奴婢怕林淼淼个子太小上不了马背,谁知她踩着马蹬一下子就骑上了马背。   云瑞轩蹙眉问道:“你刚才在草里放了东西?”   林淼淼解释道:“我衣上有药草香味。云黑一比较喜欢。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害你的宝贝马。”   云瑞轩特意道:“它们不是我的宝贝而是我的兄弟。”话毕,双腿一夹马肚子,身下的白马就奔跑出去。   “驾!”林淼淼不甘示弱,拍了一下云黑一的肩膀,云黑一就跟吃了鸡血一样狂奔追去。   云瑞轩听到林淼淼竟是追上来了,哈哈大笑道:“我表哥看走眼了。淼淼,我们来比比骑术,如何?”   “不如何。我与云黑一彼此熟悉了,三天后再跟你骑术。”林淼淼真是喜欢骑在马背上无拘无束的自由感觉。   “别说三天后,三年后,你也比不过我。”云瑞轩自信百倍说完,又道:“当然你不能用药。”   “你是将门之后,我输给你也不冤枉。不过,你想要赢我也没那么轻松。”林淼淼在骑着云黑一跑了一圈之后,开始催促它加速。   云瑞轩扭头见林淼淼只差下一个马身的距离,“驾!云白一,你可不能输给云黑一!”   白马紫衣,黑马蓝衣,两个骑士围着跑马场跑了七、八圈。   “我们换马骑!”云瑞轩下了马,上了一匹黄马。   这回林淼淼选的是一匹白马。   就这样,两人骑了三轮,把六匹马都遛了。林淼淼遵守承诺,给骑过的三匹马喂了些青草。   云瑞轩指着人多的射箭场,高声道:“我们去射箭!”   林淼淼微笑跟了过去。前世她在草原那达慕大会比射箭还过名次,那可是万人规模的大会呢。   “小霸王又来了。”   “他不骑马了。我们去骑马。”   众位学子把云瑞轩当成洪水猛兽,做鸟兽般散去。   要在平时,云瑞轩不觉得被众人害怕是件坏事,可是今天不知怎地,有了小少女林淼淼在场,就觉得尴尬。   “其实我没有把她们怎么样。她们都误会我了。”   两个大奴婢在后面心道:不错。我们家公子就是把活人当靶子射而已。这点小事还叫事吗。只怪这些学生都生着一颗鼠胆。   射箭场里有书院的两名杂役专门看守着弓箭,谁拿走弓箭,要亲笔签名,还时再把签名划掉。   云瑞轩天天都来是常客,就把府里的几张弓寄存在这里,方便随时来射箭。   他的弓每一张都是好弓,自是不许别的学子借用,甚至碰一下都不行,不过今天对林淼淼破例了。   “你没有练过武,臂力腿力腰力都不行,这把弓最轻,你试试能不能拉开?”   他说的最轻的弓都比寻常的弓重三倍,更何况拉开,林淼淼瞧了几眼就拒绝了。   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林淼淼可不想白费力气拉一张三十斤的重弓自己找罪受。   她向杂役借了一张书院五斤左右的黑色轻弓。   这把弓是前世古代冷兵器里面的适合马上射箭的短弓,射线呈直线,射程近威力比长弓小。   靶子就在十丈之外。两人选了相邻的两个靶子开始射箭。   云瑞轩已经非常熟悉场地,拉弓射箭一气呵成,十支箭一口气连贯射完,林淼淼的第一支箭才射出去。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云瑞轩只是看了林淼淼射箭的动作不用看靶子,便道:“原来你练过射箭。”   这一箭离靶心只偏了一寸,主要的问题就是林淼淼身体的协调能力还没有恢复到前世的那种程度,这让她更加坚定要天天练武提高身体素质。   “以前练过。第一箭我找找感觉。”   林淼淼接下去的九箭,射得也很快,最后的成绩是八箭中了靶心,三箭离靶心都差一寸左右。   这样的成绩已经比书院的学子,甚至是普通的军士强多了。   不过她并不满意,又射出十箭。   这回十箭都中了靶心,得到场上的杂役及云瑞轩的两个大奴婢的欢呼夸赞。   云瑞轩双臂抱于胸前,偏头望着个矮小很不起眼的小少女,笑道:“淼淼,我对你刮目相看!”   林淼淼笑容灿烂,“你的夸奖我收到了。”   有学子关注着射箭场上的一举一动,看到云瑞轩带来的小瘦干女子竟然也是个射箭高手,都以为小瘦干女子出身将门。   “会用长弓吗?”   “会。”   云瑞轩立刻吩咐杂役把靶子往远处挪了二十丈。这下就是三十丈,相当于林淼淼前世的九十米。   林淼淼去选长弓时,云瑞轩已经用长弓行云流水般把十只箭射了出去,每只箭都正中红色靶心。   射箭对于云家的子女就跟普通人吃家常便饭一样,从很小的时候,每天都得练习,近射远射骑马射等各种射。   一匹好马、一杆宝枪、两把厉弓,云家人就能走天下了。   林淼淼仍是选了一张最轻的长弓,望着三十丈外静止的靶子,这可比前世那达慕大会骑着马奔跑射移动的猎物要简单的多。   不过,她还是力气不够,射出去的第一支箭呈弧箭射出射中靶子,不过差一寸就要脱靶了。   云瑞轩见林淼淼板着巴掌大的小脸正在屏息凝神,便不出声打扰。   林淼淼拉弓有意瞄准无意射箭,这一箭刚射出,云瑞轩叫道:“好!”   果然,第二箭正中靶心。   第三箭、第四箭接着射出,到最后一箭结束,除去第一箭差点落靶,后面的九箭全部中了靶心。   一个出身山村的不到十一岁的小女子在陌生的射箭场,前面又出了射箭高手云瑞轩箭箭全中靶心的成绩,仍是能够冷静的用长弓九次射中靶心。   她的优秀不但获得射箭场上所有人的夸赞,还让场外的学子内心折服,忍不住高声大喊道:“那位小妹妹,你跟小霸王比箭,太厉害了!”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交个朋友!”   林淼淼很有自知自明的朝云瑞轩道:“我射箭可比不过你。”   云瑞轩微笑道:“下次我们一起去狞猎。”   二人又射了几十箭,望着远处的两个靶子上面密密麻麻插满了箭,均是哈哈大笑。   “那里是兵器场。走!”云瑞轩很想知道林淼淼会使什么兵器。   ------题外话------   下旬了。月票啊!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1 初入云府获青睐得表字   这次林淼淼让云瑞轩失望了。刀、剑、棍、叉、鞭等兵器她都不会使。   她总不能说,我会使的兵器是热武器的手枪、冲锋枪、步枪吧。   云瑞轩的兵器是长枪,施展的枪法是姥爷所传的飞雪枪法。   紫衣飞飘,长枪舞出一片银光,快到看不清他的脸。   林淼淼通过观察,已经发现云瑞轩与常人的不同。   云瑞轩的力气特别大,这就是天赋异禀。要不说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是战将,云瑞轩就是天生的战将。   她想到了前世历史上的很有名且力气超大的战将李元霸用的是两柄八百斤的大铁锤,与敌人交战时,一锤子下去就把敌人的兵器砸飞了,再一锤子就把敌人的脑袋砸得脑浆暴裂。   “你们主子的力气很大,为何选择枪做兵器呢?”   个子高的壮奴婢叫老方,个子低一些肤色黑一些的壮奴婢叫老张。   二人对视之后,想着此事许多人都知道,告诉林淼淼也无妨。老方答道:“林兽医,实不相瞒,我们老太爷一直在给主子寻找应手的兵器,一直都没有合适的,就让主子先把枪当成主兵器。”   林淼淼若有所思。   云瑞轩练了枪,又练了长剑、和棍,出了一头大汗,这才停下来,而后与林淼淼各自回府,约好晚饭后在云府讲故事见面。   森淼淼回到家里,下人就把饭菜端了上来。   “从今个起,我每天晚饭之后要去云院长的府邸说书。”林淼淼向全家人慎重其事的宣布。   林秀大喜,“大妹竟是要去云院长的府里,真是极好的事。”多年前就听闻三元及第状元云岚的大名,没想到自己的后人竟能亲眼见到云岚。   全家人均是向林淼淼道喜,也都十分自豪。   李生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道:“大妹,我们今个下午在书院的乐器铺子买了一些乐器。”   “你们喜欢买就是了。”林淼淼用过饭后,为了不让贵人等候,这就去了云府。   整个书院里面最大的府邸就是云府,位置在这大片府邸的中间,特别好找。   云府离林府不到二里路,林淼淼很快就走到了。   云府大门红色,门槛很高,门前两只狰狞的大石狮。看守府门是四个手持短剑身穿盔甲十分威严的护卫。   林淼淼沿着高高的围墙走了半圈,找到了侧门,见守门的是两个穿着蓝衣佩服短剑的青年奴婢,道:“在下是县主、县公的幕僚林淼淼,应邀来贵府说书,请你们进去通报。”   圆脸奴婢上下打量林淼淼,目光有些疑惑,道:“请你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主子。”   很快,圆脸奴婢就回来了,微笑着把林淼淼带进府里的后花园。   后花园紧挨着一个一顷多的人工湖而建。后花园面积大概两亩地,种着几十种奇花异草。   人工湖的湖边竟然停着一艘十丈长的红色画舫,此时画舫里面灯火辉煌,依稀看到画舫里面的人影。   能在书院里面独自拥有一座人工湖,还有画舫,真是奢华。   林淼淼走进人工湖,才发现湖水水面种着荷花岸边种着芙蓉。   她进了船头雕有吉祥图案的画舫,见舫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三个抄书的少女、周怡姐弟、云瑞轩这是熟人。   那坐在周怡姐弟中间的穿着蓝衣气质高贵一双凤眸目光锐利的老妇人想必就是云岚。   坐在云瑞轩身后的五个穿着华丽的少年少女不知是什么人,看着林淼淼的目光里带着探究与不友善。   林淼淼没想到竟是又晚到了,朝众人深深鞠躬行礼之后,就站着直接开讲。   她的干脆利落与不怯场给云岚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一讲就是半个时辰,众人均是听得如痴如醉,连桌前的水果点心都忘记吃了。   林淼淼正好讲到精彩处时,道:“休息一刻钟。”   云岚正听得带劲,仰着头问道:“怎么不讲了?”   云瑞轩身后的一个十一、二岁容貌非常美丽的红色少女道:“你继续讲下去。”   林淼淼手指着脖子,微笑道:“抱歉,民女要去润润嗓子,顺便方便一下。”   周霄起身道:“奶奶,林兽医说故事的规矩是每讲半个时辰休息一刻钟。”   周怡直接去搀扶云岚,劝道:“奶奶,您还没用晚饭,不如去用了晚饭再来听。”   云瑞轩直接道:“姥姥,我肚子饿瘪了。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林淼淼刚走出画舫,听到周怡的话,这才知道云府的人竟然都没吃晚饭。   云瑞轩的大奴婢老张、老方都在后花园等候,见林淼淼下了画舫,便迎了上来。   老方看来是事先得了云瑞轩的嘱咐,带着林淼淼去茅房解手。   林淼淼回到画舫时,只剩下三个记录的少女。   三个少女都曾是云府的家生子,不但识很多的字且写得一手好字。   三女起身朝林淼淼鞠躬起礼。   “今晚林兽医讲的故事可真精彩刺激。我特别喜欢秦珂刺秦王这一段。”   “林兽医的故事能让老太太废寝忘食。”   “老太太刚才还说林兽医要是没有用晚饭,就一起用饭。”   林淼淼拿起一个看着汁水很多的蜜桃吃起来,微笑道:“我说的比较快,你们记录起来要是费劲,我就讲慢一些。”   三女忙道:“不快。我写的不费劲。”   林淼淼吃了桃子,又吃起荔枝,见还有一盘龙眼,就吃了几个。在桂花院能放得开,在云府也是如此。   幕僚不是奴仆。地位不同。她可以吃水果,三个少女就不行。   云岚等人返回,林淼淼从她们身上嗅到淡淡饭菜的味道,看来这一会儿功夫去吃晚饭了。   继续开讲。又讲了半个时辰。此时快戌时末了,林淼淼便道:“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今个就讲到这里,明个再讲。”   众人情不自禁哎哟一声,真是遗憾,怎么就不讲了,后面的故事明天才能听到,这一晚可就睡不着觉了。   云岚有些激动的问道:“小娃娃,你说的秦灭六国的故事是自己想出来的?”   “不是。民女梦中听去世的奶奶讲的。”林淼淼早就想好了说辞,谁来问都是这个答复。   周怡低声道:“奶奶,淼淼的奶奶是颇有才华且很正义的秀才,可惜英年早逝。”   “你的故事说的好。你跟我来。”云岚起身往画舫外面走去。   林淼淼收到周怡的眼神,便跟着云岚去了。周怡姐弟也跟着去了。   五个少年少女也要跟过去,被云瑞轩伸手拦住,冷声道:“夜已晚,你们都去歇息。”   “时辰还早,我睡不着。”   “四哥不睡,我们也不睡。”   原来五人是云瑞轩的庶妹庶弟。他们在云岚跟前撒娇,后者才同意到画舫来听故事。   “少啰嗦。快回房去!”云瑞轩朝五人扬了扬拳头,把五人吓跑了,这就快步去书房。   云岚在书房里面把写的随笔交给林淼淼,“你若是能梦见你奶奶,把我随笔里面写的疑问转告给她,请她解惑。”   林淼淼把十二页纸的随笔看完,朝云岚鞠躬行礼,“民女已将您的疑问记在心里。”   “好。你们都出去。我刚才有些感悟也有些困惑,要马上写下来。”云岚说完就把四小全部赶出书房。   林淼淼前世念博士时的一位老师专门做研究,经常为了研究废寝忘食,跟人打交道也是直来直去,不愿意浪费时间拐弯抹角,今生的云岚跟这位老师有几分相似。   云瑞轩好奇的问道:“我姥姥写了什么问题?”   周怡姐弟也望向林淼淼。   林淼淼便将十二个关于经济、人口、政治的问题一一说来。   同样是听故事,云岚就能提出十二个问题。这些问题的答案她有,可是不能今晚就回复,要等到明天晚上。   周怡特意道:“淼淼,以后你每日晚饭之后到讨云府讲故事。”   这样林淼淼说故事的时间就从每天早上、下午调整到晚饭后。   三人目送林淼淼矮小的身影离去,均是面露喜色。   原来云岚心情大好,在晚饭时,把珍藏的几件宝物送给三人,奖励她们的孝心,还说要给女儿、儿子的信里说这件事。   三人现在最高兴的事就是得到长辈的夸奖。   次日早晨,林淼淼用过早饭就去书院听课。   她对于大昭国了解的太少,正好书院现在有给新生开的史书课。   可是她去了听了一会儿之后,被老博士念书本一样的讲史书弄得眼皮子打架想要睡觉。   好不容易史书课结束,她跟着新生一起吁了口浊气,跑出课舍,休息了一会,又去听了算术、天文,发现一个比一个讲的无趣,干脆一头扎进藏书楼看书。   她手执令牌,能够在书院任何地方随便出入。她生得矮小年龄又小,并不引人注目,一直没有人阻拦。   下午,她去练武场与云瑞轩骑马射箭,晚饭去云府讲故事,还要解答云岚的疑问。   就这样过了几天,周怡姐弟让林淼淼去给两只猎獒复诊。   两只猎獒已经痊愈,就是刮掉的毛刚长出来,看着像得了斑秃,有些滑稽。   周怡微笑道:“本县主听表弟说淼淼会骑术、射箭。过几日本县主去打猎。淼淼同去。”   次日,又到了每旬的例会。周怡跟前的大奴婢请林淼淼坐到了倒数第三的位置。   众位幕僚已经得知林淼淼不但得到周怡姐弟的青睐,还入了云府受到云院长的夸赞,日后前途无量。   不过她们认为林淼淼只会医兽、说书,这是小道,不是大道,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林淼淼见上次例会说过话的一刀走江南许娟没有来,等例会结束后问了才知道,许娟的一个朋友的妻子被恶霸调戏,她正好在场亲眼目睹,冲动之下把这个恶霸及恶霸的两个奴婢一并杀了,这个恶霸还有着举人功名。这次周怡不再保许娟,让湘城刺史依法处置,许娟凶多吉少。   “许娟一介莽妇,遇着事情就知道杀杀杀,这些年来县主已经保了她无数次。许娟这是咎由自取。”   “许娟辜负了县主的信任,令县主失望透顶。”   林淼淼心里感叹。原想着与许娟多走动走动,彼此有个照应,谁知许娟就这样杀人入了监狱。   有一个五十几岁白胖胖的幕僚待众人走后,特意道:“林兽医,你可别学许娟,做下蠢事,到时连县主都救不了你。”   这个幕僚叫丁红,官职从五品下朝散大夫,是个文散官,曾经在户部任过职。   丁红原是周琼的亲信,几年前被周琼派到周怡姐弟跟前,主管周怡姐弟名下封地及所有的商事,权力很大。   她在所有人当中排名靠前,因为生得白白胖胖又常常笑呵呵,绰号笑观音。   林淼淼听到丁红话里有话,鞠躬行礼,“小女子要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请丁大人指点迷津。”   丁红见林淼淼态度恭敬,神神秘秘的只说了四个字,“男女有别。”就走了。   林淼淼一想就明白了,到了下午就没有去练武场。   云瑞轩见林淼淼没有按时来,等了半个时辰,就派老张去林府问。   老张去而复返,“少爷,林兽医去县城买马了。”   云瑞轩便道:“我们府里有的是马,她怎么不早说!”   一连三日的下午,林淼淼要么听课要么看书,都没有去练武场,云瑞轩独自遛马、射箭、练武,觉得索然无味。   这日傍晚,林淼淼来到云府,要讲秦灭六国的大结局。   云瑞轩提前一步来到后花园等到林淼淼,凤眸圆瞪,“林淼淼,我以为你与别的女子不同,不会在意我是个男子,谁知你也是俗人。”   林淼淼轻叹一声,直言道:“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身世背景,自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落俗套。我与你不同。我家里可都指着我,我与富贵人家打交道,不能出半点差错。”   云瑞轩肃容道:“实话告诉你,我与你第一天在比武场骑马射箭的事,就有小人告诉了我姥姥,我姥姥不以为然,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林淼淼心里对老人更加敬佩。“不是每个人都像云大人这样开明。我是县主县公的人,你需得说服她们,让她们同意。”   云瑞轩嘴角上翘,道:“这有何难。我让姥姥跟表姐表哥说一声就是了。”   林淼淼问道:“你不怕我妨碍你的名声?”   “我自是不怕。你怕吗?”   “别说我现在是一介白丁,就是官居一品也不怕。”前世她是军官与还没有复原只是战士身份的丈夫谈谈爱,被上级找去谈话,还被许多人看不起,也没有怕过。只是结婚多年之后才知道丈夫是利用她,不是真心爱她。那种被欺骗的感觉才最是痛苦。   云瑞轩柔声道:“你说的这话我记着了。日后你得做到。”   林淼淼望着云瑞轩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感动。她何尝不想跟云瑞轩同骑马、射箭,可是地位卑微,没有说话的份。这件事只能让云瑞轩冲在前面解决。   她不由得再次想起马莲说的话,大女子不可一日无权。   一会儿,众人的身影出现在后花园。林淼淼上前鞠躬行礼。   云岚面带微笑,当着所有人的面像对待自家晚辈一样拍了拍林淼淼的肩膀,“好娃娃,你今年多大?”   “虚岁十二,明年就十三岁了。”   “可有表字?”   “没有。”   “我与你交谈甚是投机,我给你起个表字叫睿慧,如何?”   睿慧就是睿智聪慧的意思。   林淼淼大喜,当即深深鞠躬谢过。   云岚接着又道:“老妇通过你与你的奶奶神交,对你奶奶的学问十分敬佩,你奶奶已不在人世,你以后就叫老妇做奶奶。”   这个没有半点根基的孩子明明有着大才,却很聪慧的借着长辈的名义展露出来。   白鹿书院的宗旨就是为大昭国培养人才。   从云岚发现林淼淼是个人才时,就起了保护之心。   林淼淼热泪盈眶,跪下磕了三个头,口称:“云奶奶。”   云岚双手扶起林淼淼,笑道:“甚好。以后你可以随时出入我家,也可以与你哥哥瑞轩一起做学问练武。”   周怡姐弟自是十分高兴。她们的幕僚能入了云岚的眼,说明她们有识人之明。   本来林淼淼准备讲完秦灭六国的故事之后,休息一些日子再讲,谁知云瑞轩、云岚给了她这样大的惊喜。   她就在讲完秦灭六国之后,讲了新故事《说唐全传》的开头,为了引起云瑞轩的注意,把排名隋唐十八好汉第一名兵器是大铁锤的李渊的第三子李元霸放在开头讲。   由于大昭国是女尊男卑,所以她在讲《说唐全传》与秦灭六国的时,都把性别全部颠倒一下。   这也亏得她记忆力表达能力都特别好,不然说着说着就会混淆,把人物的性别弄错了。   云瑞轩心里无比的惊叹道:李元霸的力量比我还要大,竟能挥舞八百斤重的铁锤。真乃大英雄!   大昭国已经有了说书这个行当,不过说书人说的故事都是趣味性不强的短故事,没有长篇故事,更没有这么精彩的故事。   白鹿书院的博士讲课大都是照本宣科,包括云岚讲课也是如此,学子的好成绩是来自下大力气苦读背记。   林淼淼说故事是效仿前世说评书的方式,再加上她的声音清亮,感情丰富,说的惟妙惟肖。   她就讲了一小段《说唐全传》,就把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云岚很是激动道:“好!老妇对说唐全传很是期待。”   周霄目光惊叹,微笑道:“林兽医,你的小脑瓜里装着多少好故事?”   林淼淼笑道:“我脑瓜里的故事也不多,讲完一个就有另一个而已。”   “淼淼,你随我来书房。”云岚竟然拉着林淼淼的手大步流星的去了书房。   三小自是立刻跟上。   云岚肃容道:“你的秦灭六国的故事很好,我已将故事的手抄搞传给几位博士瞧看,她们都称赞不已。”   林淼淼低头谦虚的道:“谢谢众位博士赏识。”   云岚接着道:“书院决定从下个月中旬开始,你在书院里面给学生讲秦灭六国。每隔三天一讲,每次讲一个时辰。如何?”此事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为了能听到林淼淼讲的秦灭六国的故事,孙女可以不听课、孙子可以不弹琴、外孙子可以不练武。   她相信书院的学子会像三个孙辈一样非常喜欢听林淼淼秦灭六国的故事。   她在希望书院的师长包括她自己都借鉴林淼淼说书的方式授课,让课程不再那么枯燥乏味。   林淼淼惊喜无比,“多谢云奶奶给淼淼提供这么好的机遇。”   “我要谢谢你讲出这么沉重明智深刻大气磅礴引人反思堪比史书的故事。”   “不过我是县主、县公的人,需经她们同意。”林淼淼心道:云奶奶真识货,能听出秦灭六国是历史故事。其实它就是我前世历史上真实发生的事情。   周怡微笑道:“我们姐弟自是支持奶奶。你就好好准备,到时我们还会去听。”   三人恭喜林淼淼。   周怡赏赐绸六匹、玉腰带两根,周霄赏赐首饰一盒。云瑞轩送了林淼淼一匹棕色的千里宝马。   林淼淼喜气洋洋回到家里,家人一如既往的没有歇息都在等她。这些天无论她怎么说,家人都不听仍是坚持等她回来。   “明个起我要在书院开课讲故事。县主县公有赏赐,云少爷送了我一匹千里马。”   林家人大喜。   李生更是极喜而泣。他何德何能,竟是生出一个能在白鹿书院讲课的女儿。   “大妹,今个赵博士家的儿子赵公子递来帖子,说是明个一早要来咱们家。”   赵博士就是与林家后院一墙之隔的邻居。   赵公子是赵博士最小的儿子,今年十岁,每天傍晚吹箫,箫吹的极好。   林淼淼非常高兴的笑道:“欢迎他来。”搬到这里住了半个月,邻居还是是头一次上门,这是好事。她希望与与邻居关系和睦。   林秀道:“明个一早你若没事,也见见他。”   李生轻声道:“我们都不会说话怕怠慢他了。”   次日林家人用过早饭,没多久赵公子就带着两个奴仆上门了。   ------题外话------   再次呼唤月票。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2 舅舅惨被休瑞轩出手相助   林家人热情似火的出来相迎,“赵公子请到大厅里坐。”   赵公子个子大约一米五左右,比林淼淼高半个头,生得眉清目秀,穿着蓝衣,衣上还薰了淡雅的兰花香,气质儒雅风流,一看就是出自书香门第的家族。   他的两个奴仆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灰衣,容貌比野桔村的少年都好看。   一主二奴进了大厅,赵公子坐下不吃茶也不吃果子,脸颊通红非常婉转的说了半天,林家人才听明白他的来意。   原来他是受林家周边的邻居之托来告诉林家人,你们每天一到傍晚就开始吹箫,吹得特别难听堪比嗓音,严重扰民了。   李生与林家四兄弟面面相觑,均是羞愧无比。没有人教他们吹箫、吹笛子。他们都是自学的。   林秀夫妻天天都夸他们吹得好。他们受到夸赞鼓励,就越吹越来劲了。   谁知竟是出了这么大的洋相,都让周边的邻居埋怨他们。   “此事怪我没有考虑周全。”林淼淼不以为然,笑着把责任都揽过来了,“我们一家都非常喜欢听赵公子吹奏长箫,赵公子出身大家,小小年纪就在音乐方面有很高的造诣,真是令人敬佩。”   赵公子得了夸赞,羞道:“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林淼淼目光真诚,问道:“三人之行必有我师。特别是赵公子这样吹奏长箫的高手,能否在闲暇时间传授我四个哥哥箫技?”   林老大四人纷纷用无比期盼的目光望着赵公子。   赵公子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多人需要,笑答:“能。”   林淼淼喜道:“你们快给赵公子行礼。”   林老二急道:“大妹,爹也想学。”   李生表情有些局促,不过想到能学会乐器,仍是开口道:“大妹,我给自己也买了一支长箫,这几天我天天傍晚也在吹长箫。”   林淼淼眼睛一亮,“原来爹爹也喜欢吹奏长箫,那就得劳烦赵公子再多收一个徒弟。行否?”   赵公子嘴唇微张,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道:“行。”   父子五人口称赵师长,上前来鞠躬行礼。   “竟然你们跟我一样在众多乐器之中独爱长箫,那我就教你们箫技。”赵公子一时高兴,也是上午无事,今个就开始教五个徒弟。   他要是知道,林家人学箫是因为在众多乐器当中它最便宜,那得气死。   林淼淼吩咐下去,让厨房蒸了素包、羊肉包各九十九个,并在上面点上红点,等赵公子回府时,让四个哥哥把包子送过去。   她为了避闲出了家里去藏书楼看书。   赵公子在林家待了一上午,就把五个徒弟教的入门了。他得了两大簸箕的好些天都没吃到的包子,心里也高兴。   到了下午,林淼淼又吩咐厨房烙了几百个玉米面饼,让奴婢给周围的邻居送去算是赔礼。   邻居府里的几位公子去见赵公子,问他怎么林家又响起箫音了,得知他已经收了林家五人为徒弟。   “林家都是白丁,你家是书香门第,怎么能收林家人的当徒弟呢?”   “你真是单纯简单,竟是被林家大妹的几句话就说的晕头转向,同意她的请求。”   “你不要再去林家传授长箫。”   “我听我姐姐说,林家大妹与小霸道云瑞轩走的很近,林家大妹不是个好的。你不能再去林家。”   “林家大妹是不是看上你了,她可真是太有心计!”   “你还要不要名声了?”   赵公子被众人的话吓得不轻,不敢再去林家,可是想到五双渴望求知的眼睛,还有那一声声十分尊敬发自肺腑的师长,又不想放弃五个徒弟。   他心里很是矛盾。   赵博士是个比较开明的人,得知儿子一下子收了五个徒弟,十分荣耀,再听夫君说儿子怕名声不好,不愿再去林家,也有了不想教五个徒弟的心思,特意单独跟儿子谈心。   “你已经答应当他们的师长,还收了拜师礼物,在他们没有做出错事时,怎么能够出尔反尔不教他们了?”   赵公子坦言道:“娘,我的几个朋友认为林家没有一人有功名有官身,门第太低了,我倒是不以为然。”   “那你是什么原因不想教了?”   “林家大妹与云公子走得很近,云公子被人叫做小霸王,我怕我与林家走的近,别人也会认为我跟云公子一样是个小霸王,把我的名声毁了。”   “我的儿,瑞轩的小霸王绰号是小人有意为之。你不要想太多。林家大妹有大才,以后前途无量。你当了她家人的师长传授箫技,只会有好的名声。”   赵公子疑惑道:“林家大妹连秀才都不是,怎么会是大才?”   “她出身贫寒,却能让云院长赐表字并视为孙女,还能成为县主县公的心腹幕僚,岂是寻常之辈。”   “我听他们说,林家大妹就是个兽医,医好了县主县公的猎獒。”   “下个月你就知道了。”赵博士卖了个关子。   赵公子本来就不想放弃五个徒弟,现在经过生母的教导,就更不会放弃了。   他跟生父商量之后,让五个徒弟到赵府来学箫。这样避免与林淼淼碰面,也能教五个徒弟箫技。一举两得。   风和日丽,秋高气爽。   周怡姐弟、云瑞轩、林淼淼到了桂花山打了一天猎,几十名护卫及两只猎獒随行。   周怡姐弟终于知道林淼淼的骑术、箭术高超。   “林兽医可真是个奇人。”   “林兽医不但会医兽、讲故事、做新奇的吃食,骑术、箭术比我等都高明。”   众位护卫崇尚武力,均是对林淼淼心生敬佩。   到了黄昏,四人满栽而归。   林淼淼打的猎物四只野兔、三只野鸡、两只獾、一只野鹿都带回了林府。   这是她在大昭国的第一次狩猎,为了不压过周怡姐弟的风头,并没有放开,不然打到的猎物更多。   她原以为家人会很高兴,谁知个个愁眉苦脸。   “发生什么事了?”   李生道:“大妹,今个下午王生从村子里来了,他说听雨泉镇的人说,你舅舅带着小豆子搬出周家,在镇子租了一个房子住,每天卖泡菜。”   林淼淼眉头紧蹙,狩猎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   李生接着道:“王生特意去镇子打听,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舅舅也不说。王生就去问周家人,周家大门紧闭,邻居说周婆子、赵生被周生接到县城去住了。”   林家刚搬到白鹿书院时,林秀夫妻曾把林雄亮与小豆子接到新家住了一晚。   现在两家住得远了,来去五十里路,比以前走动少了。   林秀开口道:“大妹,我想与你姥爷今个就去瞧瞧你舅舅。”要不是为了给林淼淼说一声,她与邓生早就走了。   林淼淼道:“你们先去,我去云府讲完故事就骑马去镇里。”   邓生摇摇头道:“不行。你还没有成年,大晚上别走官道。”   李生也想跟着去,只是家里有六个儿女呢。   “你们身上带点银钱。”林淼淼这就安排两个奴婢赶着驴车送林秀夫妻去雨泉镇。   林秀问道:“大妹,我们想着把你舅舅与小豆子接过来,等周婆子、赵生回到镇子再送回去。你看?”   林淼淼忙道:“你是一家之主,你怎么做都行。再说了,舅舅与小豆子也是我的亲人,他们在这里住多久都行。”   林秀夫妻急匆匆的上了驴车出门。   刚才没有说话的林老大四人这才跟林淼淼道:“舅舅在家里住得好端端的,怎么会到外面租房子,他是不是被周家赶出来了?”   “周生一直想让舅母休掉舅舅另娶。上次我们把周生骂了,周生等我们离开野桔村就想办法报复舅舅。”   “最迟明个就能知道答案。我们都不要多想。”林淼淼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还是希望周家看在她已经得势的份上,不要愚蠢的把事情做绝,亲家变成了仇家。   李生见林淼淼心事重重,忙道:“我的女,你不要想太多,一切还有我们当长辈的。”   “好。”林淼淼心道: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顶着。至少舅舅父子现在是平安的。   她稍坐片刻,就特意洗把脸,简单吃了几口饭就去了云府。   林秀夫妻到了雨泉镇,天已经黑了,镇里只有几家亮着灯,大多数人都睡着了。   她们按照王生说的地方寻了去,是辅街快靠着镇尾的一个很小的宅院。   奴婢去拍门,两块薄薄还被虫子蛀过的破旧门板发出砰砰的声音,都快要散架了。   宅院里传出林雄亮愤怒的声音,“不要脸的东西,你要是再敢敲门,老子拿刀剁了你!”   邓生一听就能猜出定是有流氓多次骚扰林雄亮,不然他怎会一张口就要剁人。   林秀忙道:“雄亮,是我和你爹。我们来看你与小豆子。”   很快,林雄亮出来开门,见到双亲,热泪盈眶,失声道:“娘、爹,我跟王生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告诉你们,他怎么还是告诉你们了。”   邓生嗔怪道:“你这个孩子,带着小豆子从周家搬出来租房子住,遇到这么大的困难怎么都不跟家里说一声。”   林秀问道:“我的乖孙小豆子呢?”   “他早就睡着了。”林雄亮抹着眼泪,把双亲请了进去。这几天每天都有流氓用石头砸门。他怕流氓翻墙进来,晚上都不敢脱衣睡觉。   两个奴婢借着月光往宅院瞟了一眼,见院子大概十几平米,只有一间正房,连厨房都是用茅草搭建的,非常破旧,便以看驴车为由就不进去了。   林秀夫妻进了卧房兼大厅、饭厅的唯一的正房,里面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差点摔一跤。   林雄亮点了油灯,灯光照在表情憔悴的脸上,眉头紧蹙,大大的双眼噙着晶莹的泪珠。   邓生一见房子里破旧不堪的摆设及躺在黑呼呼的旧棉被里缩成一团已经睡着的小豆子,就开始抹眼泪。   林秀长叹一声,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雄亮低头道:“周玲升了军官,被上司相中当了上门媳妇。她给我写来一封休书。我现在已经不是周家的人。小豆子也不是了。”   邓生嚎哭道:“老天啊,你怎么不睁睁眼,赶紧天打五雷轰把周玲这个抛夫弃子的牲畜劈死!”   林秀气得浑身发抖。   林雄亮一边抹泪一边道:“小豆子姥姥不愿意周玲当上门女婿,被气晕病倒。赵生见钱眼开,有银钱便是爹。周玲给周生带去五十两银子,让周生把此事办好。周生用十两银子打发我们爷俩。我不要银钱,我让小豆子姥爷、周生给我写下字据,小豆子改姓林,以后跟周家没有半点关系。”   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完了,但是中间受的屈辱及心里的愤怒,岂能是言语就能说清楚的事。   邓生抱着林雄亮哭道:“我的儿,你怎么就这么命苦,摊上周玲这么个牲畜东西!”   林秀头痛欲裂,问道:“雄亮,你为什么不带着小豆子回家?”   林雄亮哽咽道:“盼妹四兄弟连亲事都没有定,我被休弃名声不好,要是去白鹿书院住,肯定会连累他们说亲事。”   邓生摇摇头,道:“你不要担心盼妹四兄弟的亲事。”   “大妹好不容易县主县公的眼,如今还没有官职,周玲已经是军官,要是周玲的岳母官职很大,比县主县公还大,大妹收留我住在白鹿书院,就得罪周玲影响了前程。”   林秀长叹一声,道:“你想的太多。周玲就算当军官,官职也大不了。周玲的岳母连周玲这样的人都能相中,眼光极差,想来官职也不会高。”   林雄亮沉声道:“周生说周玲的官职是正八品上宣节校尉。”   县城的县令官职是从七品上。这在林秀夫妻眼里已经是很大的官了。没想到周玲竟是一下子当了正八品上的军官,只比七品小一点。   林秀夫妻不得不为林淼淼的前程考虑。   林雄亮低声道:“大妹传给我泡菜的手艺。现在我每天卖泡菜能净赚二几十个铜钱,足够我养活自己与小豆子。你们不要担心我们。”   林秀想了想,开口道:“村里的房子空着,你与小豆子搬回村里,我与你爹与回村里给你们父子做个伴。”   林雄亮目光感激,“娘,我姐姐不在家里,白鹿书院那边更需要你们。”   “没有不行的。我们现在就回村子。”邓生准备抱小豆子离开。   林雄亮连忙拉住邓生,“不行。村里的人常去白鹿书院,到时把我的事传开了,还是会影响到大妹。”   小豆子翻了个身,说着梦话,“包子好吃。”   夜深人静。万籁无声。破旧的房子里只剩下三人压抑的哭泣。   不知不觉天亮了,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照耀进来,已经卯时末了(快早上七点)。   宅院外面传来马蹄声,接着是林淼淼的说话声音,三人连忙抹了眼泪去开门。   林雄亮又惊又喜,问道:“大妹,你怎么过来了?”   “全家人等了一晚上,不见你们回家,天微微亮,我就从白鹿书院骑马出来,这一路官道上的人也不多,我骑得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林淼淼见三位长辈都哭过,特别是舅舅两只眼睛红肿的像大桃子,再看破旧的宅院,心里咯噔一下。   “大姐!”小豆子稚嫩的声音传了出来。   林淼淼紧紧的握了一下林雄亮的手,“小豆子,我来接你与你爹去白鹿书院。我来时让厨房蒸了你最爱吃的包子,还是肉馅的,你快起来穿衣,这就走。”   林雄亮感激道:“大妹,我们父子不能去白鹿书院。”   林秀道:“大妹,你舅舅有顾忌,你到这边来听我说。”   林淼淼道:“舅舅、小豆子已是这般田地,还用顾忌什么,走,这就跟我回家。我有的是银钱,心甘情愿养舅舅、小豆子一辈子。”这里充满着一股**的臭味,多呆一刻都影响身体健康。   邓生听到长外孙女这番话,就跟有了主心骨,“老婆子,大妹那么聪慧,不用说她都猜到了。我们就听她的话,先回家去。”   林秀朝林雄亮道:“我们回家去。”   林雄亮异常欢喜,指着院子里的几个大坛子,“我的这些坛子里面都腌着泡菜。能值许多银钱。”   “我让她们再来一趟把坛子拉回家。”林淼淼抱着穿好衣服不知忧愁笑嘻嘻的小豆子走出来。   林秀夫妻及林雄亮坐上驴车,林淼淼把小豆子带上骑马。   小豆子第一次坐大马,非常兴奋,不过一会儿觉得屁股颠的疼,就去坐了驴车。   林家人在大门快要望眼欲穿时,林淼淼一行人回来了。   林雄亮进了院子,扑到李生怀里痛哭,“姐夫,我走投无路,大妹收留我们父子。”   李生得知真相,恨不得拿着刀去北地边防把周玲剁碎喂狼。   林淼淼目射寒光,冷声道:“周玲想休掉我舅舅,门都没有。”   李生问道:“我的女,周玲就是个没有人性的牲畜,你难道还想让你舅舅跟她过日子吗?”   林淼淼高声道:“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休书变成和离书,且周玲为了富贵当了上司的上门媳妇的事情要落在白纸黑字上面。”   “周玲已是八品的军官,她岳母的官职肯定也很高。”   林淼淼眯眼道:“不说县主、县公,就说云家,我的知己云瑞轩的三个嫡亲的姐姐在边防军队都是五品以上官职的将军。”   李生激动的道:“那太好了。和离比休弃的名声好的多。这样你舅舅再嫁也容易的多。”   林淼淼用过早饭,就去找云瑞轩。   这个时辰,云瑞轩在云府进行秘密训练,不会见一般人,不过林淼淼除外。   “云哥哥,我想着你家在军队权大势大,就来求你。”   云瑞轩穿着练武的紧身黑衣,大腿修长笔直,肌肤白里通红,眉眼如画,异常俊美,微笑道:“淼淼,我很高兴你遇到难事不找我表姐,而是直接来找我。”   “此事就拜托你了。”   “小事一桩。”   “对你是小事,对于我舅舅我家和我就是大事。”   “我这就写信,今个就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到边防去。”   “大恩不言谢。”   “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你的舅舅便是我的舅舅。”云瑞轩话毕,又觉得有些不妥,余光瞄到林淼淼没有半点尴尬,倒是觉得自己多想没有林淼淼光明磊落。   林淼淼坐在一旁,云瑞轩下笔如神,很快就写好信了交给她瞧看。   复杂的事情被云瑞轩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   “甚好。”林淼淼已经习惯云瑞轩喜欢把一切复杂的事变成简单的事的做风,甚至很是欣赏。   云瑞轩高声道:“老方,此信与八百里军报一并交给我大姐。切记是我大姐本人。今天就送走。”   林雄亮父子就在林家定居了,泡菜被林淼淼派人送给县主、县公和云府品尝。   李生给林雄亮、小豆子各买了一支箫。林家学乐器的队伍壮大了。   没过几天就有书院的一个二十几岁的普通军士通过林府的奴婢打听林雄亮,听说林雄亮是和离过的还带着一个幼小的儿子,仍是想娶他。   林雄亮的精神上面刚受到沉重的打击,还没有恢复过来,再者因为周玲对所有军士都没有好感,道:“小豆子未出嫁之前,我不嫁。”   李生道:“不嫁就不嫁。大妹说了养你一辈子。”   周怡姐弟给林淼淼涨了月银及福利,林淼淼当了一个月的幕僚,领到白银二十两,大米三百斤,羊肉十斤,鸡四只,棉布一匹,绸一匹。   她现在的月银及福利养活全家人还有富余。   一些同僚对于周怡姐弟给林淼淼这个兽医这么多的月银与福利非常不解,在与书院的朋友吃酒时,说了抱怨的话。   “一个兽医不干兽医的活,竟是去讲故事,抢茶馆酒楼里面说书人的饭碗。”   “我看林兽医没有什么真本事,不过是会哄小孩子罢了。”   “你可千万别说县主县公是小孩子的话,这要传出去,你们都没好果子吃。”   到了下旬的例会,几位幕僚一起向周怡姐弟禀报一件事,此事让林淼淼想起自己还是个兽医。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3 小人提鼠祸淼淼制诱鼠膏   “白鹿书院的鼠患为祸,每年藏书楼都有近百本书籍被老鼠啃坏,粮仓更是鼠群猖獗,全院上下深深痛恨老鼠,可是没有办法把老鼠灭绝。”   “书院的长史吕梅听闻县主县公麾下有林兽医,本月连着三次向我们几人请求县主县公派林兽医除鼠。”   “林兽医是一代奇人,深得县主县公赏识,定有法子把书院的老鼠灭杀。”   “县主、县公,书院从未向我们提过请求,此次林兽医需得把鼠祸解决了才是。”   几个幕僚你一句我一句,从各个角度说了同一件事,林淼淼代表县主县公给白鹿书院灭鼠。   丁红目光扫过几人,开口道:“据我所知,都城的皇宫都有鼠祸,多少年来,不曾有一位兽医能把皇宫的老鼠全部歼灭。”言下之意就是说你们这是在为难林淼淼。   有个与马莲关系不错的幕僚叫冯瑛,本来不愿意与几位幕僚做对头,不过见丁红竟是为林淼淼说话,便跟着道:“要除鼠养些猫就是了。”   周霄挑眉道:“养猫也没有用。猫少鼠多。老鼠比猫繁衍的快的多。都城许多府里都养了猫,那也无法把老鼠吃光。”   周怡见林淼淼气定神闲,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问道:“林兽医,此事你怎么看?”   林淼淼看也不看那几位幕僚一眼,道:“县主,您与县公整日都在书院,吕长史为何不向您们直接请求除鼠的事情?”   白鹿书院的长史官职是从五品上,相当于大城府的长史。   书院没有刺史,最大的主官是院长。   吕梅的顶头上司是副院长,然后就是院长。院长、副院长都是博士,平素在教课带学生,没有功夫管书院的事情,就让吕梅管理。   吕梅在书院管着分房、人事调动、采买、饭堂等等,权力很大。   但是吕梅有事求周怡姐弟,应该当面拜访问提出请求。   几位幕僚脸色均是一变,生着一张马脸的幕僚道:“县主,吕梅是在路上碰到我们几人提出了请求。”   林淼淼问道:“你的意思是吕长史让你们转告县主、县公?”   马脸幕僚吱吱唔唔,“这个……”   事情的真相是几人请吕梅吃酒,特意把话题引向鼠祸,白鹿书院的确上下深受鼠祸折磨,吕梅抱怨了几句,几人就把事情揽过来,就是劝说周怡姐弟派林淼淼去除鼠。   几人为了说服周怡姐弟,就谎称吕梅三次主动请求除鼠祸。   几人当中有两个是武功高手,有一个是用毒高手,有两个是当地小有才气的举人。   她们都没有官职,觉得跟着周怡姐弟几年了,月银福利竟是不如刚来的白丁身份的林淼淼多,心里妒忌,就想出让林淼淼去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除鼠。   周霄见几位幕僚面露尴尬,便道:“此事再议。”   例会结束之后,周怡特意问道:“淼淼,本县主有些好奇你有没有灭鼠的法子?”   周霄也用好奇的目光望过来。   林淼淼答道:“县主、县公,老鼠繁衍很快,要想把它们全部杀死,那是不可能的事,我只有法子除掉大部分的老鼠。”   周怡眼睛一亮,问道:“当真?”   “真的不的再真了。”   周怡肃容道:“实不相瞒,我奶奶就曾当着我们的面多次痛斥群鼠为祸书院。”   事实上,书院的鼠祸比几位幕僚说描述的还要严重。   白鹿书院的老鼠很多,都隐藏在暗处。   它们在书院生活了几百年,祖祖辈辈一代又一代的敷衍,胆子特别大不怕人,白天都敢穿过官道。   书院的大锅饭里面经常能吃出老鼠屎,甚至有时是鼠尸。   去年有个杂役的一岁多的女儿的脑袋被老鼠咬了,这个婴儿受到很大的惊吓,伤口又破伤风,没过几天就夭折了。杂役的夫君受不了打击,痛苦自责的疯了。杂役只能把夫君带回老家去,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书院屡次除鼠都没有效果。   周霄轻叹一声,道:“我奶奶的书、画数次被老鼠啃坏。我爷爷还养了一只大白猫专门放在我奶奶的书房院子。不过,大白猫特别懒不怎么抓老鼠。有它没它都一样,白养它了。”   “我知道那只白猫。”林淼淼多次去云岚的书院,见过那只大白猫,波斯猫品种,体重近二十斤,特别的胖,包子脸浑身雪白的毛黄瞳,毛茸茸的非常可爱。   印象里大白猫白天在晒太阳,晚上趴在书房的地毯上面打盹伸懒腰,颜值很高却不抓老鼠,就是一个猫大爷。   哪里像林家的白狗来福,看家、看鸡崽还要抓老鼠,忙里忙外的很辛苦。   林家有了来福这条勤劳的狗,在村里住没有受到鼠害,到了白鹿书院的新家仍是。   周怡拍了拍林淼淼的小肩膀,语重心长的道:“淼淼,你要有法子能除掉白鹿书院的鼠祸,本县主的奶奶会很高兴。”   林淼淼道:“县主,我这就去制药。”   周霄问道:“你是想用药毒死老鼠?”   皇宫、公主府每年开春都会用毒药毒老鼠,倒是能毒死一些,只是养得猫吃了毒老鼠也毒死了,还有一些不懂事的小孩子觉得好奇会吃散放在地上的老鼠药中毒。   林淼淼笑道:“不是毒药。请县公容我卖个关子,到时您就知道了。”   周怡派大奴婢带着林淼淼去书院的药房制药。   周霄道:“姐姐,你猜淼淼制的是什么药?”   周怡眼睛微眯,“我也猜不出来。淼淼的小脑袋里面装的东西很多。我有预感这次她又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这次林淼淼制药用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制出来的是黑呼呼散发出一股甜香味的药膏。   周怡姐弟指着丝毫不起眼的药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林淼淼笑容神秘,“诱鼠膏。只有把此膏放在一处,就能把周边的老鼠都吸引过来。”   这是她在空间研究室取了大大小小十只老鼠的基因做了十几次实验制出的捕鼠药,比前世的鼠药厉害的多。   周怡姐弟面露喜色,均是夸赞。   “请县主、县公选一处地方试试药效。”   周怡姐弟不愧是龙凤胎,异口同声的道:“我奶奶的书房。”   林淼淼摇了摇头,“诱鼠膏的药效很大,书房里面装着都是圣贤书,不能受到污秽,能不能选在书房外面的院子?”   “能。本县主这就去。”周怡兴致勃勃的把装着诱鼠膏的小坛子拿过来。   林淼淼嘱咐道:“县主,书房院子不大,只需要放一小勺诱鼠膏就行了。”   周怡姐弟直接把林淼淼叫上一起去了云府。   云瑞轩练完功写完了大字,去擦脸净手,问道:“姥姥、表姐、表哥都回府了吗?”   老张恭敬的答道:“少爷,都回府了。林兽医也来了。县主、县公说是林兽医制的药能灭鼠,要试试药效。她们都去了老太太的书房院子。”   “怎么不早说。”云瑞轩丢下帕子,撒腿就往云岚的书房院子跑去。   老张、老方面面相觑,赶紧追了去。   云岚与赵丰映居住的是五进的院子。云岚喜欢安静,书房设在第四进的院子里面。   第四进共有八间房,书房是最大的一间,还有棋、琴、画室。   第四进的院子约有二百平米,种着几棵几十年的老桂花、玉兰树。   此时桂树开满了金色的桂花,花香十分浓郁甜蜜。   雪白的大白猫就趴在一棵桂花树的树杆上晒太阳。   林淼淼取了一权铜钱蘸了一点点诱鼠膏放在地上,再拿一个破了十几个绿豆大的小洞瓷制的空花盆把铜钱罩上,跟兴致勃勃围观的众人解释道:“诱鼠膏放好了。有破花盆罩着,老鼠只能闻到膏的香味,却是吃不到。”   云岚指着大白猫,高声道:“来人,把球球抱走。”   周霄桃花眼笑眯眯,道:“差点忘记球球,有它在场,哪只老鼠敢过来。”亲自过去抱球球。   “喵。”球球谁都不认,只认赵丰映,被周霄打扰了悠闲的中午,两下就跳到了高处桂树的树枝上面。   周霄朝球球招手,“你跑那么高做甚,快下来。”   球球太胖了,叫一声,树枝就颤一颤,枝的桂花落下来好些,都掉在周霄的发上衣上。   云瑞轩进了院子见表哥与几人在哄球球下树,就朝球球喊了一声,而后做一个脱鞋子要打它的动作,威胁道:“球球,再不下来试试!”   球球早就被云瑞轩打怕了,一见他做了这个熟悉的动作,立刻从树枝上蹦到树杆,然后一下子从快一丈高的桂树上跳下地。   周霄几人惊呼一声,都伸出双手去接球球,谁也没接着它,一道紫影闪至,它落到了穿着紫衣的云瑞轩的怀里,委屈的喵喵叫。   林淼淼伸手抚额,“其实,球球在这里呆着也无妨。”   周霄嗔怪道:“你怎么不早说。”   林淼淼摊开双手道:“我刚才在思考。”   “一边呆去。”云瑞轩立刻松开手,球球化成一道白影跑了,动作快如闪电。   云岚问道:“淼淼,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不用做什么,您们可以去用饭,半个时辰之后就能见到效果。”   “这么快就能见到成效。甚好。”云岚都对诱鼠膏的药效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周怡姐弟还是留了奴婢在院子不远处的长廊守着。   林淼淼应了云瑞轩的邀请,在云府用午饭。云瑞轩特意派老张去林家说了一声。   云府的午饭是六菜一汤,蒸武昌鱼、烧羊肉、黄花菜炒鸡蛋、素炒茄丁、木耳烩白果、清炒小白菜,乌鸡红枣汤,主食是碧梗长粒米饭、手擀面。   周怡姐弟来自位于大昭国中部的都城,喜欢吃面食。手擀面就是专门给她们做的。   云岚在许多前吃饭时不说话,自从娶了赵丰映,食不语的这个习惯就改了。   赵丰映喜欢在饭桌上跟家人交流沟通,这样能掌握家人的动态,也让家人感觉到家的温暖及他对她们的在意。   林家也不是食不语。   六个人用饭,只有周怡姐弟遵守食不语。她们的礼仪都是被宫人教出来的。   云瑞轩问道:“淼淼,你怎么突然间想起灭鼠了?”   “县主、县公跟我说云奶奶的书房曾遭到鼠祸,问我有没有法子把老鼠除掉,给云奶奶出口恶气。我就想法子制出了诱鼠膏。”林淼淼自是不会说是几个幕僚妒忌她这些天风头太强,想用给白鹿书院灭鼠的事为难她。   “我表哥心细,肯定是他问的你。”   “县主也问了。”   周怡瞟了云瑞轩一眼,“我的心再不细,也比你细。”   云瑞轩坏笑道:“你不是食不语吗?”   周怡瞪了云瑞轩一眼。   云瑞轩见周霄不发出任何声音很秀气的吃着手擀面,好像手擀面很好吃的样子,可是哪怕是用龙肉做的卤的面条,也不爱吃不想吃,道:“淼淼,你家蒸的包子比面条好吃十倍,什么时候蒸的时候给我送些来。”   “你要想吃,我让厨房下午就蒸包子。”林家不止一次给云府送吃食,包子、泡菜、发面饼、肉饼等等,这么多的吃食里面云瑞轩最喜欢包子。   “多蒸点包子。你上次送来的少了。”   “你爱吃什么馅的?”   云瑞轩微笑道:“肉的。猪肉。”   猪肉是最贱的肉。都城的贵族都不吃猪肉。云府也不上饭桌。   云瑞轩长这么大,第一次吃猪肉就是吃林家的包子。   林淼淼心细如发,给云府送礼物也是打听过的,上次给云府送的包子是萝卜羊肉馅。   云瑞轩吃的猪肉馅包子是亲自去林家吃的,还喝了猪大骨汤,简直是回味无穷,回去给周怡姐弟说猪肉包如何如何好吃。   “现在天凉了,发面费的时间比以前久,我得现在就安排厨房发面。”林淼淼朝站在一旁的云府的奴婢招手,吩咐发多少面,拌多少斤肉的肉馅。   周怡姐弟异口同声的道:“黄瓜鸡蛋馅!”   云瑞轩问道:“肉包子好吃,你们怎么爱吃素的?”   周霄道:“肉包子吃两、三个就有些腻,还是素馅的好吃。”   云瑞轩就这么定定瞧着坐在对面桌上还在慢条斯理吃着面条的周霄,几秒钟后,故意弱弱的道:“我的好哥哥,你也说话了。”而后就扭到一旁去哈哈大笑。   林淼淼低头嘻嘻的笑。   周霄俊脸通红,低头看了看桌下,伸脚踢了云瑞轩两下。   “淼淼,你不知道她们刚从都城来时,满嘴的知乎者也,生怕到了书院就显不出才华渊博,我都不敢跟她们说话,还是我姥姥提点了她们,她们才开始跟你我一样正常说话。”   周霄拿着丝帕把嘴擦净,伸手用力的指了指云瑞轩,“淼淼,你以为他是好的。我告诉你,他最是粗鲁野蛮,跟别人说话,一言不合就上拳头打人,打完了人还说人家武功差,活该被他打。他也就对你客气。不过你小心些,说不定哪天他一冲动把你打一顿。到时,我们也救不了你。”   林淼淼配合的身体往后躲去,望向云瑞轩的目光带着恐惧,“云少爷,我这身子骨弱的很,就跟纸片一样脆弱,你可不要打我。”   云瑞轩急道:“表哥,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坏。”   周霄气呼呼道:“谁要你惹到了我。”   周怡把筷子一放,“六弟,你好好替我教导他!”   云岚目光宠溺,笑道:“瑞轩就是这么顽皮。”   周霄撒娇道:“奶奶,您还包庇他啊。他这不可是顽皮。”   云岚自豪的道:“你们爷爷少年时也是如此。以后你们有机会去军队,可以问问那些老将军,哪个没挨过你爷爷的打。”   周怡姐弟异口同声的问道:“爷爷这么厉害?”   云岚微笑道:“他是男子,初到军队人生地不熟,上下军人都不服气被他统领。他就一个个的打,专挑厉害的角色,把所有的军官翻来覆去的打了几遍,这些人就乖乖的老实听他的指挥。”   云瑞轩道:“姥爷说在军队武力压倒一切。”   周霄翻了个白眼,讥讽道:“那是军队,你现在白鹿书院好不好?”   云瑞轩得意洋洋的道:“你怎么不说她们都是一群人,我只有一个人。我一个人打她们一群人,她们还骑着马,拿着兵器,带着猎犬,还被我打得屁滚尿流,这能怪我?”   周怡道:“奶奶,瑞轩竟然说起粗话。您可得好好管管他。不然他以后嫁不出去了。”   云岚哈哈笑道:“你爷爷在军中也说粗话,比女人说的话还粗。”   “赵爷爷真不容易。”林淼淼前世时有人说过战争让女人走开。她所在的国家指挥作战的女将军寥寥无几。别的国家也是如此。   她能够想象赵丰映当时难处非常的巨大。   云岚点点头道:“是。他能有今日的成就,付出的比女子要多十倍。”   林淼淼轻声道:“您也不容易。”   云岚问道:“为何你这么说?”   林淼淼目光真诚还带着深深的敬佩,“您能够如此开明豁达信任赵爷爷,给了他足够的自由,让他能够在成亲生下子女之后仍然骑着战马纵横战场。您做为赵爷爷背后的女人,受到的压力不是寻常女人能够想象。我觉得您不容易。”   云岚双眼射放精光,有些激动的道:“好孩子。你能站在别人的角度思索人生,思想很成熟。这会让我觉得你不像是个孩子。”   林淼淼淡然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是家里的长女,想的自是要多些。”   云瑞轩以前都是听别人说赵丰映能有今天不容易的话,还是头一次听说云岚也不容易,疑惑道:“姥姥,你说说你跟姥爷在一起时,你怎么个不容易法?”   云岚环视四个小孩子,缓缓道:“当年你姥爷在军队与将士同吃同行军,不被世俗的人认同,名声非常不好。我要娶你姥爷,你的曾姥姥、曾姥爷都坚决反对。后来我与你姥爷成婚之后,你姥爷要去军队,家族上下一致反对。大雪天,你姥爷跪在祖宗牌位之前跪头请求族人同意,我陪着他一起,我们磕头磕到晕倒三次,我浑身冻僵快要死了,族里的人才同意。”   “奶奶……”周霄感动的热泪盈眶。   云岚回忆当年,也是感慨颇多,仍是望着外孙子,“你姥爷在外面立了再大的军功,回到这个家里,都要侍候一家老小。族里的人为了逼你姥爷从军队里回来,你姥爷不在家,他的事情就都落到我的头上。”   云瑞轩蹙眉道:“我以后要嫁人就嫁你这样的人。”   周霄喃喃道:“这世上谁能像奶奶一样包容爷爷。奶奶一辈子只有爷爷一个夫君。”   “肯定有。”云瑞轩想到自家的娘都有好几个男人,底气有些不足,“要没有,我就不嫁了。”   云岚笑道:“嫁是肯定嫁得出去。你爷爷当年那么厉害,不也嫁给我了吗?”   云瑞轩立刻又神采飞扬。   周怡摇摇头道:“奶奶,我总算知道了,表弟能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与爷爷惯的。”   周霄望向云瑞轩的目光里面充满了羡慕。相比之下,他的姥姥、姥爷一点都不开明。   云岚像是看透了周霄的心思,柔声道:“霄儿,你爹在没有继承你爷爷的天赋,你爷爷就没有把他培养武将。你也是如此。”   林淼淼安慰道:“县主,您出身皇家,身份尊贵,老天爷就没有赐予您当武将的天赋。”   周霄问道:“我当不了武将,还当不了智将吗?”   云岚颇感兴趣的望着孙子,“哦,你也想去军队?”   “是。我想跟五姐、表弟一起去军队。”周霄一脸憧憬,“我想当大昭国的李秀宁,成就一番事业。”   《说唐全传》里面的人物平阳公主李秀宁,在林淼淼前世的历史上,她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真正的女英雄女将军,也是中国古代第一位统领千军万马为自己父亲建立帝业的公主,才识胆略丝毫不逊色于她的兄弟们。(摘自网络)   今生林淼淼给众人讲《说唐全传》,为了符合国情,把里面的人物性别颠倒,李秀宁成了男子,封号平阳王。   周霄特别崇拜李秀宁,要把她当成榜样学习。   周怡开口道:“六弟,此话你在自家人跟前说说就行了。”   周霄低头道:“是。”   林淼淼跟着周怡姐弟这么久,已经看出她们的长姐周琼郡主窥视皇位。   一个瘦高个的奴婢慌里慌张的快步走至,跪下语气有些惊恐的道:“老太太,林兽医的药膏引来了许多许多的老鼠,球球跟群鼠打起来了。”   ------题外话------   亲们的月票呢。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4 火烧群鼠猫抓人县公立志   众人均是一脸惊喜,“诱鼠膏药效真好,这才半个时辰就诱捕到许多的老鼠。”   奴婢忍不住的道:“是许多许多。”   “甚好。”   奴婢失声道:“它们群攻球球。”   周怡笑道:“球球是猫,岂会怕老鼠。”   “我倒要看看有多少只老鼠。”云岚兴冲冲的带着众小前去第四进的院子。   走到第二进的院子时就看到遍地的一粒粒黑色的鼠屎。   几个奴仆脸色苍白拿着扫帚在清扫鼠屎。   云瑞轩惊叹道:“我们府里怎么有这么多的老鼠。”   云岚激动的道:“好。这次把死老鼠一网打尽。看它们还咬老妇的书!”   “我不过去了。”周霄转身就要走,被云瑞轩一把拉住。   周霄蹙眉道:“好恶心。我要吐了。”   云瑞轩定定瞧着周霄,“我可跟你说,北地边防草原到处是老鼠。你这样子还想去北地边防的军队?”   周霄硬着头皮跟上去。   众人走到第三进院子时,几个奴婢拿着棍子满头大汗的站在通往第四进院子的长廊,均是急道:“老太太、县主、县公、四少爷,院子里面成百上千的老鼠,都没有下脚的地,你们快别进去了。”   有个矮瘦的奴婢都吓得带着哭腔,“好多好大的老鼠,一只足足有一尺长。”   闻言,云瑞轩冲到最前面,一把云岚、林淼淼拉到身后,“你们莫进去。我去瞧瞧。”   这时,从第四进的院子里传出球球犀利的叫声还有许多老鼠吱吱的叫声。   云岚失声道:“哎呀,你姥爷的球球怕是有危险!”   云瑞轩夺了奴婢的棍子带着老方、老张冲了进去。   “老鼠牙齿有毒,不要让老鼠咬到。”林淼淼面色微变。   她做实验用的是空间研究室里的小白鼠,每只不到一两重,个头很小。没想到云府的油水这么多,养得老鼠这么大,竟是有一尺,这都养成精了。   周怡一挥手。四个武功高强的大奴婢进去保护云瑞轩。   林淼淼仗着医药多,也跟了进去。   院子里面以放有诱鼠膏的破花盆为中心,叠罗汉似的堆满了灰色的老鼠,密密麻麻,大鼠、中鼠、小鼠,竟是约有千只。   大鼠不算尾巴都身长一尺多,中鼠近一尺长,小鼠也有半尺长。   鼠堆的边缘,球球猫立鼠群,全身雪白的毛直立,嘴里发出尖叫。   它被十几只尺长的大老鼠团团围住,地上掉有它的白毛,还有四只大老鼠的尸体。   “球球,我来救你。”云瑞轩拿着大棍子狠狠的棍,一棍就敲死一只大老鼠。   老方、老张冲了上来,“少爷,我们来打鼠,您往后退。”“您是千金之躯,别被老鼠咬了。”   二人与后进来的四个奴婢每人手持两根长棍打大老鼠。   她们的力气没有云瑞轩大,一棍敲不死大老鼠,有一只大老鼠被打了一棍痛得发疯咬人,被她们补了两棍敲得脑浆都出来了这才死了。   “这些老鼠吃的什么东西,怎么生得这么大,跟兔子一样大!”   “这他爹的哪里是老鼠,这是鼠精!”   球球被云瑞轩抱起来退到安全的地方,实是吓坏了,竟是浑身发抖。   云瑞轩伸手抚摸球球的毛,嗔怪道:“你在树上呆得好好的,怎么跑到鼠群里去了?”   球球委屈的喵喵叫。可惜它不会说人话,不然一定将那个用弹弓射石头把它从桂花树上打落的坏人说出来。   林淼淼阻挡众人打老鼠,叫奴婢去取火与灯油来。   云瑞轩忙道:“你放火烧老鼠,老鼠会逃跑,老鼠身上带着火,逃到哪里烧到哪里。”   林淼淼解释道:“老鼠不会离开诱鼠膏不会乱跑。你信我就是。”   云岚站在长廊里面,见家奴跑出又跑进的拿来了火把、灯油,高声道:“我的外孙子,情况如何?”   云瑞轩答道:“老鼠太多,有三成是尺长的大老鼠。我们准备火烧老鼠。”   云岚、周怡姐弟一听,也跟云瑞轩刚才的想法一样,为了阻止整个云府被烧着,连忙进了第四进院子。   周霄看了两眼院子里面的堆成山的群鼠,还有地上血淋淋的鼠尸,扭头跑到一旁去吐了。   云岚、周怡均是面色倏变。   云岚指着群鼠,愤怒道:“难怪去年那个小孩子的脑袋能被老鼠啃伤,原来老鼠竟有这么大个。”   已经到了片刻的管家失声道:“老太太,我们府里年年除鼠,老鼠还这么大个头,书院有许多的树林,还不是每年都除鼠,老鼠肯定个头更大。”   “老妇杀了这些能吃小孩子的恶鼠!”云岚额头青筋暴起,去夺家奴手里的木棍要去杀鼠。   周怡练过武功,力气不小,一把抱住了云岚,无奈老人家脾气上来倔强无比力气都比平素大了许多,竟是挣脱了,冲上去就棍子打老鼠。打不了大老鼠,打小老鼠还不行吗!   云瑞轩把球球塞给林淼淼,跑过去把云岚直接连人带棍抱了出来,高声道:“姥姥,你这样几棍子敲死老鼠,倒是给了它们一个痛快。我们这就用灯油大火把它们活活烧死,让它们死之前受尽烈火焚烧的痛苦。”   云岚叫道:“烧死它们。一个不留!”   为了保险期间,众人先烧了几只老鼠做实验,结果老鼠身上烧着火,痛得吱吱叫,活活被烧死,也不肯远离诱鼠膏所在的破花盆。   云岚、周怡、云瑞轩一见没有危险,不会引起火灾,均是亢奋的叫道:“烧死它们!”“把灯油都浇在它们身上!”   众人依言行事。   浓烟滚滚,千只老鼠死于烈火,现场十分惨死。不过,老鼠作恶多端,死不足惜,活该!   云府的人闻讯皆跑来瞧看。   云岚仰天大笑,朝林淼淼道:“诱鼠膏实乃神药。老妇认为你乃天下第一兽医!”   周怡激动的道:“本县主一定要向朝廷写奏折在大昭国各地推广此膏,要为淼淼请功!”   林淼淼感激道:“多谢县主。”有个不贪功的上司是很幸运的事。   喵!球球从林淼淼的怀里飞了出去,锋利的猫爪子抓了一个穿着青衣的胖奴婢的脸。   “啊!”胖奴婢惨叫,跟球球打了起来。   这个胖奴婢叫于春花,是刘贵君从婆家带过来的贴身大奴婢。   众人喝道:“球球,你怎么伤人?”“球球大爷,春花是人不是老鼠。”   云瑞轩却道:“球球不会平白无故的伤人。”   之前安排看守院子的奴婢是家生子,走至低声道:“四少爷,刚才于春花来过院子,还问了诱鼠膏。后来,小的看到于春花在围墙后面的大树上面鬼鬼祟祟。”   众人已经把球球抱开,于春花捂着被球球猫爪抓伤的脸,跪下哭道:“小的没有招惹球球大爷,球球大爷怎么打小的。”   球球是只公猫,一直未生育。它是赵丰映的爱猫,在家里的地位比奴婢还要高,顿顿吃新鲜的小鱼,待遇很好。奴婢都叫它球球大爷。   云瑞轩一把抓起于春花的前胸衣服,怒目而视,“你刚才在围墙后面的大树上做了对不起球球的事。球球这才抓你报复。你说实话,你为何伤害球球?”   于春花目光闪烁,根本不敢看云瑞轩的眼睛,仍是哭道:“小的没有招惹球球大爷。”   云瑞轩冷哼道:“原来你爬树上是另有企图,你想偷盗我姥姥放在秘室里的宝物是吗?”   于春花没有底气的道:“没有。小的没有。”   林淼淼道:“球球身上有三处伤,湛血鼓起包,是硬物所致,不是老鼠所咬伤。”这个肥球球重的很,刚才她抱它的时候抱不动就坐在台阶上,无意中发现了它身上有伤,已经悄悄的给它涂上药粉。   老方、老张上前来搜于春花的身,从她的身上搜出一把铁弹弓,还有铁丸。   云岚连忙去检查球球,见它身上果然有伤,气得朝于春花狠狠的踢了好几脚,“球球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拿这么厉害的铁弹弓打它,还把它打落在鼠群里面,差点让它丧命鼠口!”   云瑞轩挥挥手道:“把她带下去。”   于春花脸呈土色,叫道:“四少爷,小的不是想要球球大爷的命,小的只是想逗逗它。”   老方板着脸问道:“少爷,把她埋了?”   云瑞轩道:“丢到桂花山喂狼。”   于春花吓得晕厥过去。   云瑞轩朝管家道:“刘生管教不严,令下人用计残害球球,罚避门思过一年。”   这个家里当家的主父一直是赵丰映。   云瑞轩的准大姐夫还没有嫁进门。赵丰映若不在府,就由云瑞轩管内宅。   刘贵君、张贵君、曲侍君都没有资格没有权力管内宅。   周怡走出院子,问道:“表弟,我得罪了刘生,还是你得罪了他?”   云瑞轩道:“他是个疯的还很蠢,你不要理会他就是了。”   林淼淼低声道:“我制出了诱鼠药。球球要是命丧鼠口,责任最大的是我。”   “你是我们姐弟的人。责任最大的是我们姐弟。”周霄已经吐完了,一直在第三进的院子等着。   云瑞轩淡淡道:“他见不得我有个好表姐、表哥、知己。”当然他也绝对不会让生母云艳把刘贵君、张贵君、曲侍君扶了正。   云岚一声令下,云府上下灭鼠。   “来人,去把吕梅叫来!”云岚决定明日就在全院开展灭鼠行动,要杀尽书院的老鼠。   周怡下令,把摩下的几名幕僚传到云府。   吕梅是个中年女子,体型微胖,肤色白净,生着一双金鱼眼,穿着红色官服,看着比着富态,向云岚等人行礼,与周怡的众位幕僚一起观看除鼠。   诱鼠膏已经放在云府的四个角落。林淼淼趁着这个机会,给众人讲解了诱鼠膏的药效及使用方法。   第四进院子的老鼠都烧成了灰烬,众人没有看到,心里就不太相信林淼淼的话。   吕梅常年为官,已练的喜怒不流于外表。   倒是周怡的两个幕僚当时就面带不屑,还提出十几个疑问。   林淼淼懒得再废口舌,“我多说无益,稍后你们亲眼目睹便知。”   云瑞轩在不远处高声道:“淼淼与我去练武场。”   林淼淼正好懒得理会这些人,就跟周怡姐弟禀报一声,跟着云瑞轩去了练武场。   二人刚骑马跑了两圈,周霄竟是来了,还是骑着他的千里宝马来的。   二人认为周霄是不想再吐一回,哪知周霄宣称:“以后每日下午我与你们一起练武。”   二人自是高兴。   云瑞轩怕周霄只是说说,过几天就不来仍是去练琴,跟林淼淼使眼色,射箭比试时放水,特意让周霄赢了一局。   周霄非常聪慧,岂会不知,瞟了二人几眼,讥讽道:“你们箭术这么差,还天天大言不惭的在我与姐姐面前吹牛!”   二人就不再放水。   周霄的箭术是跟长姐周琼的门客学的。周琼的权势特别大,手底下能力无数,光是号称神射手的门客就有好几位。   他以为自己比不过云瑞轩,但是比得过林淼淼,谁知连林淼淼也没比过。   “淼淼的箭术竟是比我还要好。我得下苦功追上才是。”   云瑞轩道:“淼淼要是力气跟我一样大,在武学上面造诣肯定跟我一样高。”   周霄没想到云瑞轩给了林淼淼这么高的评价,“淼淼,你使什么兵器?”   林淼淼谦虚的道:“我只会打一些没有威力的拳,不会使兵器。”   周霄瞟了林淼淼的小身板一眼,笑道:“我练的是剑。我要是用剑给你打,显得不公平。”   云瑞轩道:“表哥,你要想去军队,就得练一门马上能用的兵器,比如说枪!”   周霄目光坚定,“我也正有此意。”   众位学子在远处瞧着二人组又多出一人,变成了三人组,纷纷好奇多出来的少年是谁,等走近些了看到是县公周霄,均是十分惊诧。   周霄是皇室中人,身份高贵,去哪里都跟着龙凤胎的周怡,十分低调。   怎么今个竟是跟着二人组了?   周霄感受到许多双眼睛的注视,脸颊微红,但是想到以后要成为大昭国的李秀宁,这些算得了什么。   云瑞轩朝二人一挥手,霸气的道:“我们去兵器场。”在练武场,他就是说一不二的皇者,自带霸气。   周霄自信的道:“我今个就开始练枪。”   云瑞轩扭头道:“姐姐,你要想把枪练好,在这里可不行。”   周霄问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云瑞轩微笑道:“你从未练过枪,入门就得打好基础,明个一早你来找我,我教你入门。”   林淼淼好奇的问道:“枪法入门是不是拿一根绳子绑着一个铜钱悬于半空,拿枪不停的扎铜钱眼?”   云瑞轩面色微变,一把拉着林淼淼到一边去,质问道:“原来你练过枪法。好你个林淼淼,竟然骗我说不会使兵器。”   林淼淼忙道:“我没有练过,我是从书本上看来的。”   云瑞轩哈哈大笑,“我在逗你。你还当真了。”   林淼淼目光幽怨,“人吓人能吓死人好不好。”   云瑞轩笑嘻嘻,“淼淼,我们入门练枪不是扎铜钱,只是拿枪往米缸里面扎。你说的扎铜钱,那已是高级枪法了。”   周霄走至,嗔怪道:“淼淼这么老实,你还欺负她?”   云瑞轩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淼淼,对不起。”   “没关系。”林淼淼还能说什么。   云瑞轩立刻挂起笑容,拉着周霄的胳膊,兴冲冲的往前走去,“刚出锅的包子特别香。咱们练完兵器就一起去淼淼家里吃包子。”   “你我都去,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都去了好几回了。淼淼家的人都很纯善。”   周霄俯在云瑞轩耳边道:“你我浑身是汗的去淼淼家,很是不雅。”   云瑞轩道:“又不是没穿衣服,有什么不雅。”   “呸。你现在说话真粗。”   “姥爷说话比这个还粗。我不这样以后怎么去军队带兵打仗。”   “那好吧。”周霄为了实现理想,也有一点点为了能尝尝刚出锅的包子,还是妥协了。   林淼淼望着两个天之娇子的背影,目光带着几分敬佩。   云瑞轩挑了一柄枪丢给周霄,又选了一柄自用。   周霄就把枪当剑使了。   云瑞轩把武功境界压低至一成跟周霄过招。   砰砰砰,枪头与枪头撞击摩擦出火花,十几下之后,周霄使的长枪枪尖竟是被击碎一大块。   云瑞轩抱怨道:“这枪的铁打得太脆,一用力就坏了。”   老方、老张跑过来瞧看被周霄丢弃到一边的废枪。   以前云瑞轩在兵器场练枪是独自一人,没有人跟他比试过枪法。林淼淼始终不知道大昭国的兵器质量这么差。   “云哥哥,边防军队的军士所用的枪也是这样材质的吗?”   “当然不是。”   “只要比这个要好。那就行。”   云瑞轩凤眸圆瞪,高声道:“材质比这个差多了。”   林淼淼面色倏变。   老方解释道:“林兽医,书院的练武场的兵器数量极少,都是用的中上等的材质,边防军队的军士有几十万,用的枪的材质自然都是低等。”   林淼淼失声问道:“突厥国的军士用的兵器呢?”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5 献制钢方子得三小合开铺   老张有些自豪的道:“突厥国是个鸟不拉屎的穷国,缺粮食缺水缺铁,他们的军士用的枪的材质自是不如我国的好。”   云瑞轩肃容道:“老张,你说的不对。突厥骑兵用的枪就比我**士用的枪的材质好。”   “是。小的说错了。”老张一拍脑袋,退后一步。   云瑞轩跟几人道:“突厥骑兵人数大概三万。突厥皇帝用黄金牛羊美人跟波斯、罗马帝国换了上好的铁打造兵器把突厥骑兵全部武装起来。”   林淼淼问道:“我国呢?”   周霄长叹一声,“没有。工部至今打造不出价格低廉材质又好的兵器。”   林淼淼想到了在前线打战的生母,想到了千千万万个大昭国的军士,如果她们在战争中遇到了突厥骑兵,那根本没有生存的可能。   她面色苍白,跑去瞧看兵器场所有的兵器,每把都拿到手上看过一遍。   “这就是我国中上等材质的兵器?”   “是。”   “云哥哥,你是不是一用力就能把它们折断?”   “是。”   “怎么没有人跟我说过此事?也是怪我,我天天到练武场,竟是不知道。不对,我们在射箭场射的箭,我看箭头用的铁是好铁。我们去打猎射的箭,箭头也是好铁。”   “箭头用的铁少,书院就买的精铁箭头。”   林淼淼望着有的已经生了铁锈的兵器,眉头紧蹙,难怪她几次提议云瑞轩打造双锤,后者一直没有行动,“县公,我有法子制出比铁还要好的材质。”   云瑞轩把林淼淼拉到一旁,问道:“淼淼,你真的有法子制出比铁还好的材质?”   “真的。它叫做钢。比铁坚硬韧度高。”   “走,我们这就去打铁铺找人制钢。”   “我需要一种黑色的石头,这种黑色的石头是炼制钢的关键。”黑色的石头就是煤,炼钢需要很高的温度,只有烧煤才能达到。   “我这就派人去找黑色的石头。”   林淼淼忙道:“此事我要禀报县主、县公,由她们定夺。”   周霄已经听见二人的对话,走至问道:“制钢用的银钱多吗?”   “只要找到了黑色的石头,制钢就容易了,银钱也要用一些,比制铁的成本高一些。”   周霄蹙眉道:“若要大批量的生产你说的这种钢制兵器给我国的军士人人装备,那就得需要极多的银钱。”   他在都城呆了许多年,对于朝廷的情况比云瑞轩要清楚的多。   现在的皇帝是他的姥姥周新华,已经七十二岁高龄,没有太多的精力管理朝政,为了能多活几年,把许多的银钱用在了延年益寿上面。   他深深知道,周新华不会出巨银制钢给每个军士装备武器。   林淼淼道:“县公,我们也可以像突厥国一样只给精锐部队装备上钢制兵器。”   云瑞轩激动的道:“表哥,你与表姐若不同意,我这给姥爷写信,我们云府自己出银钱给军士装备钢制兵器。”   “谁说我不同意了。我只是要把事情想长远了。”   云瑞轩跺脚,急道:“现在钢都没有制出来,想的再长远又有什么用?”   林淼淼忙道:“县公,属下建议您与县主先派人去寻找黑色的石头,找到之后,用属下提供的方子制出钢之后再议。”   云瑞轩道:“表哥,事关重大,你赶快去与表姐商量。我这边安排人去找黑色的石头。”   “淼淼,随我来。”周霄直接把林淼淼带走了。   云瑞轩只能气呼呼的跟在周霄身后,“淼淼,我给姥爷写信,让他把你调到军队当谋士。”   林淼淼低声道:“谢谢云哥哥赏识,只是县主县公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另择主子背信弃义。”   周霄洋洋得意,微笑道:“淼淼是我们的人,你用什么手段都抢不走她。”   林淼淼眼珠子一转,“公主府与云府是联姻,形同一府,一荣皆荣,一损皆损。我是县主县公的幕僚,也就等于是云哥哥的幕僚。”   周霄点点头道:“这倒是实情。”扭头见云瑞轩还在生气,便道:“这些天淼淼天天下午都陪着你骑马练功,我与姐姐二话都没有,你得知足哦。”   云瑞轩这才面色好些,“我怎么就没早遇到淼淼呢?”   几人远远的就见云府的四处上空冒着黑烟,看来正在烧鼠尸。   周怡的几位幕僚与吕梅神色复杂的从云府出来,见到林淼淼,均是目露敬畏之色。   周霄问道:“你们这是去往何处?”   几位幕僚答道:“属下奉县主之令前往湘城刺史府,把诱鼠膏能除鼠的事告知刺史。”   吕梅低头垂手,十分恭敬的道:“县公,下官去安排人手,明个书院灭鼠。”   周霄几人往府里去,听到有一人嘀咕道:“幸亏林淼淼只是个兽医。”   林淼淼回头望去,说这话的正是今个向周怡姐弟提议给白鹿书院灭鼠的一个幕僚。   人怕出名,猪怕壮。她只是白丁,没有官身,却深得周怡姐弟器重,成为云瑞轩的知己,得到云岚赏识,自是被人妒忌。   几个幕僚原本想利用灭鼠,让她难堪,她却抓住机会制出诱鼠膏,再次施展神奇的制药术,让更多的人知道她的名字,也有了资格可以让周怡姐弟向朝廷为她请功。   等她有了官身,这几个幕僚再敢如此,那就等着接受她的报复吧。   周怡正在与云岚在后花园观赏着刚才的除鼠战果—熊熊燃烧的小山一样的鼠尸。   一老一少见几人周霄、云瑞轩风风火火的来了,后面还跟着今个在云府出尽风头的林淼淼,均朝她招了招手。   周霄、云瑞轩同时道:“姐姐,我有要事与你商量。”   “姥姥,我有十万火急的事与你说。”   周霄对这个性急的表弟也没有办法,直言道:“其实我们说的是同一件事。”   祖孙、姐弟带着林淼淼进了书房。   云岚惊喜之余,肃容道:“此事一定要保密,万万不能让敌国得知我们已经有了制钢的法子。”   周怡不赞同将制钢的方子上报给朝廷,“我这就给大姐写信,把制钢的方子一切交给她,让她与奶奶找人秘密打制钢。”   云岚点点头道:“对。朝廷里面有敌国的探子,不能上报朝廷。”   二人一脸镇重的问林淼淼有几成的把握。   林淼淼说了一个保守的数据,“四成。”   周怡大喜,“别说四成,就是一成也要试它一试。”   当下,就在云岚的书房里面,林淼淼口述,周怡记录制钢的方子。   云岚带头,几人一个个的发誓绝不把泄露出去让敌国的人得到方子。   周怡写到信的最后,特意停笔问道:“淼淼,你立下这么大的功劳,需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来。”   众目睽睽之下,林淼淼微笑道:“如果能制出钢,我想打制一对精钢双锤。”   周怡疑惑问道:“你家有人使双锤?”   林淼淼坦然道:“云哥哥视我为知己,我想送给他一对双锤,让他打遍天下无敌手。”   云瑞轩喜出望外。   周怡姐弟均是恭喜云瑞轩。   “我要打制的精钢双锤共重四百斤,每只锤重二百斤。这是我画好的图。”林淼淼从怀里掏出早就画好的双锤图。   云岚笑道:“淼淼真是有心,竟是一直把双锤图带在身边。”   大昭国自古以来没有人用双锤做兵器。三人也没有看到过双锤具体长得是什么样子。   三小凑到一起瞧看双锤图。   周霄激动的道:“表弟,你正好没有趁手的兵器,就用淼淼给你专门画的双锤。”   周怡目光羡慕,“只可惜我的力气不够大,不然这幅图我就拿走了。”   云瑞轩笑得合不拢嘴,问道:“淼淼,你怎么知道我能挥舞的动四百斤的双锤?”   林淼淼目光坦诚,“我给你测试过臂力、腰力、腿力,你在正常状态下,能挥舞的动六百斤的双锤,暴发的时候能挥舞的动八百斤的双锤。”云瑞轩这般厉害的人物就是李元霸再世,如果不让他用上双锤,心里都过意不去。   云瑞轩好奇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测试的,我怎么不知道?”   林淼淼非常自信的道:“我天天跟你一起骑马射箭练武,通过眼力观察算出来的。”   周霄问道:“那我呢,我的力量是多少?”   云瑞轩拍了拍周霄的肩膀,笑道:“我说你刚我们练一天,淼淼怎么能测试的出来?”   林淼淼笑而不答。   周怡道:“笨表弟,你没看到淼淼笑了。她能的。”   云瑞轩问道:“我表哥的力气有多少?”   林淼淼答道:“县公的正常状态下是八十斤,暴发的时候一百二十斤。”   周霄点点头,“我用的平素使的重剑是五十斤。”   周怡见周霄表情有些失落,安慰道:“男子有这个力气已经是翘楚。你可别跟表弟比。”   林淼淼轻声道:“县公,其实我的力气正常状态下是不到二十斤,暴发的时候也就三十斤。我只能使用低于十五斤的兵器。”   这具身体大病一场之后,经过她的锻炼调养,力气增加了一倍,要是在一个月前,只能使用低于八斤的武器。   云瑞轩嘻嘻笑道:“我说今个你抱了球球一会儿,就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原来你的力气小,抱不动球球。”   林淼淼面色微红,“是。我的力气不够,需要好好练。”   云瑞轩便道:“没关系,我与你一起练力气。”   周怡把制钢的方子分成三段,装在三个信封里面,准备安排三批亲信用八百里加急送去边防。路上如果有人截走一个信封,也无法得到整个方子。   双锤图被放在了其中的一封信里面。   周怡要去安排此事,云岚去书院授课。   云瑞轩、周霄就继续完成今天的一件事,跟着林淼淼去林家吃刚出锅的包子。   林家人到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大的贵人就是云瑞轩,今个又见到了三品的县公周霄。   林雄亮见到贵气逼人英俊非凡的周霄,更是自卑,一直低着头希望不被他发现。   周霄以前曾听马莲说过林家人都是纯朴的百姓,见他们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跟林淼淼初次见到他与周怡时的淡定自若截然不同。   他有些好奇这样的人家怎么养育出来睿智大气的奇人林淼淼。   林淼淼跟家人道:“县公最是平易近人。”   周霄微笑道:“你们无需拘束,不用陪我,各自忙去。”   林秀夫妻、李生、林雄亮告退。   林老大四兄弟及小豆子被林淼淼挽留呆在了大厅。   林淼淼把小脸红扑扑的小豆子抱着放坐在大腿上,“他是我舅舅的儿子林浩然,随了我们家姓,小名小豆子,今年三岁。”   周霄听出了弦外之音,柔声道:“小豆子生得像你的舅舅。”   林淼淼坦言道:“我舅舅遇人不淑,被人休弃。我正在托云哥哥帮我舅舅讨回公道。”   云瑞轩蹙眉道:“说来奇怪,我的信都写了好些天了,大姐还没有给我回信。”   周霄问道:“好些天是多少天?”   “十几天。我用的是八百里加急。”   周霄温声道:“表弟,从这里去都城一个来回,哪怕是用八百里加急,也需要十日,何况是从这里去边防。”   林淼淼感激道:“我们等得。”   云瑞轩问道:“四位林哥哥,你们今个怎么没有吹箫了?”前几次他来,林老大四兄弟都是在吹箫,吹的不怎么样,不过勉强听得。   林老二答道:“我们……下午在厨房做包子,还没来得及吹箫。”   林淼淼微笑道:“我家人怕厨子做的包子不好吃,就亲自下厨拌馅蒸包子。”   云瑞轩问道:“前几次我吃的包子是你家人包的还是你家厨子包得?”   “当然是我家人包的。”给贵人包的包子当然得林家人自己动手。   云瑞轩恍然大悟,“难怪那么好吃。”   周霄问道:“我听说你家人以前卖包子,现在还卖吗?”   林老大四人一听卖包子,均是眼睛一亮。   “不卖了。”林淼淼又道:“不过我准备在书院附近开一家小铺子,专门卖包子。”   林家四兄弟均是大喜。这还是林淼淼第一次透露要开包子铺呢。这下可好了,他们总算又有活做了。   云瑞轩乐道:“那太好了。我天天派人到你家的包子铺买包子。我随时可以吃到。”   “我现在还没有选好地皮。”   云瑞轩立刻道:“你不早说,我送你一块就是了。不收你银钱,你只用每天供应我吃包子就行了。”   林淼淼眉毛笑弯弯,“承蒙你看得起我,不如你出地皮,我出技术人工,利润五五分成?”   周霄岔话道:“你们俩开的包子铺的名字就叫小霸王包子铺。”   云瑞轩叫道:“表哥!”   周霄故意没好气道:“今个我也在场,你们两个要开铺子,竟是把我给忘了?”   林淼淼便道:“那就算县公一份,利润县公四成,云哥哥三成,我家三成,如何?”   云瑞轩摊开双手,语气无奈的道:“芝麻大的铺子,用得着三个人合伙吗,好了,我退出,你与淼淼开,你们五五分成。”   周霄不容置疑的道:“不。我们三人合伙。你我各得两成,淼淼得六成。就这么定了。”   云瑞轩一听林淼淼能得六成,比刚才的五成还多一成,挥挥手道:“行。那就听你的。”   林淼淼问道:“那名字还叫小霸王包子铺?”   周霄呵呵的坏笑,云瑞轩急道:“叫什么都不能叫这个。”   林淼淼微笑道:“客再来包子铺如何?”   云瑞轩大大咧咧的道:“就叫这个。”   周霄非要加入,就是为了云瑞轩的名声,后者光明磊落自是没想到这一点。   次日,白鹿书院开始为期三日的轰轰烈烈的除鼠行动。   师生中午不午休,晚饭之后一个时辰,全部用来除鼠。   师舍楼、学生楼、课舍、食堂、仓库、药房等地统统除鼠。   书院的几百家佃户得知此事,纷纷来瞧看,见到成千上万只的老鼠被诱鼠膏诱出地面被烈火焚烧,无不拍手叫好。   几位佃户的代表求跪求云岚赐诱鼠膏。   云岚解释道:“书院没有忘记你们。林兽医正在制药,几日内就给发放给。”   湘城刺史派出长史带着各县的县令来到白鹿书院观看除鼠,见药效神奇,纷纷感激周怡姐弟。   林淼淼制了几天的诱鼠膏,免费供应给书院师生及湘城百姓,名声大躁。   童叟皆知有个叫林淼淼未成年的小女子兽医制出了诱鼠膏,为全城除掉鼠祸。   之前周怡姐弟做过许多善事,合起来都没有这次免费发放诱鼠膏深入民心。   有几个武功高强还有独门手艺的江湖人士认为周怡姐弟心系百姓,有颗仕心,想必对属下也不会坏,前去投奔。   湘城的百姓为了感激周怡姐弟,上了万人书交到刺史府,刺史派人把万人书送到都城。   湘城的几位大富商曾经饱受鼠祸,仓库里的货物天天都被老鼠啃食破坏,这次鼠患没了,每天就省出好些银钱。每人出了四百两白银,凑了两千两白银送给周怡姐弟,还有二百两送给林淼淼。   转眼至中旬,就在林淼淼即将在书院开讲秦灭六国时,林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题外话------   月底了。这个月本文的月票名次很靠后了。我记得喜欢女尊文的亲们都是非常的豪迈铁杆,怎么现在都不怎么投票了呢?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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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淼淼抹干眼泪,缓缓道:“战争就是这般残酷,相比较那些长眠战场的军士,娘能活着回来已是很幸运的事。”   林英红还沉浸在家里翻天覆地的变化的极度震惊之中,听到长女的话,想到了断臂那一战的尸体堆积如山,悲从心生,哽咽道:“大妹说的对。此次我能回来已是幸运。同村的刘巧儿、贺草喜都已牺牲。”   刘巧儿是王生的妻子。   贺草喜是刘生的妻子。   她们都是野桔村的女子,跟林英红同批应召服兵役。   三人去两人亡一人断臂归。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邓生失声道:“天可怜见的,刘巧儿死了、贺草喜都死了,王生、刘生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李生泣道:“王生、刘生的命怎么这么苦呢?”为王生、刘生哭,也为林英红哭。   前几天,李生去野桔村看望王生,感谢他告知周雄林的事,还说起了家里的女人何时从前线回来。   没想到,今个林英红回来了失了右臂。刘巧儿回不来了,已经战死杀场。   “我是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谁料她们竟是走在我前头了。真是可惜可怜。”林秀跟着抹了一把泪。   林英红低头泣道:“我虽是回来了,却成了残废,当时我在镇里寻差事寻不到,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想着不如死了。”   李生嗔怪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家里现在是什么光景,你看不出来吗。大妹已经出息了,她一直养活我们一大家子,多养一个你都不叫事。”   林英红抹泪道:“是。我舍不得你们。我不敢闭眼,怕再也见不到你们。”   林秀夫妻连忙安慰林英红。林雄林、林老大四兄弟也是如此。   林淼淼开口道:“娘,如今家里一切有我,我有月银还有赏银,马上要开包子铺,别说养活你们,就是再一倍的人,也能轻轻松松的养活。”   李生道:“你让我生了大妹这么个好女儿,我与你就好好享大妹的福吧。”   林英红从这一路受到礼遇也能看出林淼淼入了贵人的眼出息大了。   这是她几个月里面唯一的好消息。   “我娘能活着回来就是喜事。我刚才已吩咐厨房做好菜好饭,今晚给娘洗尘。”林淼淼把还在悲伤之中的家人都请出大厅,再次朝贺燕鞠躬行礼,语气里充满了感激,“多谢贺大人把民女的生母带回家,请受民女一拜。”   贺燕目光炯炯有神,起身扶起林淼淼,“你我同为郡主麾下官员,互相照应是应该的,再说我送你生母返乡也是郡主下的命令。”   林淼淼听出话外音,也没有立刻说话。   贺燕从怀里取出一封信,“这是郡主给你的亲笔信。”   林淼淼带着疑惑打开信,里面白纸黑字,笔迹刚劲有力,见字如见人,写此字的郡主周琼应该是个性格十分强势坚韧的女子。   信里的内容出乎意料,周琼只字未提毒药、迷药,而是招揽林淼淼,想要林淼淼转投她的麾下,当她的幕僚。   难怪贺燕到了书院,没有去见周怡姐弟,而是直接亲自送林英红来到林家。   林淼淼只是思索几秒钟,便道:“贺大人,多谢郡主赏识,只是民女是县主县公的人,未经县主县公允许不能私自答应郡主的招揽。”   贺燕见林淼淼目光坦诚,不是要提条件耍滑头,“郡主在信里给你许了七品官职,你难道不想鱼跃龙门当官?”   “不瞒您说,民女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县主县公给予,如果没有县主县公,我们全家还在野桔村。我不能辜负县主县公的知遇之恩。”   贺燕再次道:“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你用不用跟家中长辈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不用。此事我自己能做主。”人这一辈子面临的诱惑太多了,选择也非常多,她本着事事对得起良心的宗旨,有些能够接受,有些必须要拒绝。   “你风格高尚,人品正直,又身怀异术,以后前途我量。”贺燕目光里面带了一分敬佩,“你这就带我去见县主县公。”   桂花院。   贺燕十分恭敬的向周怡姐弟行礼,“恭喜县主县公得到一位忠心的属下。”这就将刚才招揽林淼淼的事说了,还把那封信也给她们瞧看。   周怡姐弟甚是欣慰,“淼淼,你做的很好。”   周怡抚额,“即然我大姐这么赏识你,我们姐弟就忍痛割爱,让你当我大姐的幕僚。”   林淼淼心情起伏,终究还是要离开龙凤胎吗?   “林淼淼,你回家先与家人团聚,晚上再来此找我。”贺燕待林淼淼走后,叫退所有的下人,大厅里只有她与龙凤胎,低声道:“郡主有话让下官传述。”   龙凤胎凑过来听贺燕用极低的声音说话。   她们与周琼常有联系。这封信的内容只有一件事,就是上次她们派人送给周琼的两瓶药及药草的名单。   原来,周琼得到龙凤胎派人送去的两瓶药之后,无比惊喜,当日就试了药效,而后与云艳、赵丰映商议,决定与突厥骑兵军队来一场大战。   突厥骑兵共有三万,要把她们的座骑全部迷倒,需要大量的药。   周琼便让手下制药高手的幕僚按照龙凤胎提供的药草的名单做了几十次的配药制药,结果全部失败。   不得已只有派贺燕千里迢迢到湘城找林淼淼制药。   周怡感慨道:“淼淼曾说过,她制出的药,哪怕是给了别人药方也制不出来。我们姐弟已经让淼淼将两种药各制了十斤,就等大姐派人来取,可是大姐在近期给我们的信里只字不提此事。”   “此事太过机密,郡主怕信件被人盗走,不敢在信里透露半句。”贺燕听到竟然有二十斤药粉,仿佛看到了几万匹突厥军马在大战之中瘫倒四脚朝天的庞大场面,抑制不了心中的喜悦,大嘴笑得合不拢。   周怡问道:“我姐姐就没有给我们写信?”   “有。郡主还给了下官一件信物。”贺燕是军人把军事说完,这才把家书及信物取出来。   龙凤胎看完家书,面色复杂。   原来周琼在信里说她们的生母三公主周林红开始给龙凤胎说亲事。   周琼不想龙凤胎这么小就定了亲事,劝说三公主过两年再说。三公主已经同意了。   周琼还在信里说,林淼淼小小年龄,出身贫寒家庭,能制兽药的大兽医,还会讲史意深刻的长篇故事,是没有根基民间异人,需要考验人品,特意派贺燕考验。   如果林淼淼能通过考验,就当成心腹,反之就不再重用。   龙凤胎对长姐帮忙拖延定亲的事心存感激。   贺燕特意道:“郡主给了下官两道官职任命书,若林淼淼通过考验,就提她为从六品上振威校尉,以后立功继续提拨,若通不过就是七品官员到头了。”   周怡姐弟心里替林淼淼高兴,又把诱鼠膏的事说了,至于制钢这种机密的事自是不能告诉贺燕。   “事不迟疑,我们这就把药交给你,你带去交给姐姐。”   贺燕心情十分激动,跪下磕头:“县主、县公高瞻远瞩,提前准备好药,下官替边防千万军士拜谢。”   周怡双手扶起贺燕,“你快快请起。”   贺燕得了药把官职任命书留下,连晚饭都没有用,就带着随从骑马狂奔离开白鹿书院。至于林淼淼,十一岁的小孩子,那样的小身板小体格,还是别到环境十分恶劣艰苦的边防去了。   林淼淼到了晚上来桂花院求见贺燕,得知她已经走了,有些惊诧,问道:“我不用跟着贺大人去边防?”   她都已经跟家人说过了,近日要去北地的边防当周琼的幕僚,家人还为此哭了许久,连晚饭都吃不下。   周霄见林淼淼双拳紧握已做了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准备,不由得笑道:“我姐姐体恤你久病初愈,身体单薄,待你在书院养好身子骨再说。”   周怡温声道:“淼淼,你已是我大姐的幕僚。不过,我大姐安排你暂时跟着我们姐弟。”   林淼淼心里愿意跟龙凤胎在一起,也放心不下正在经历悲痛的家人,面露喜色道:“民女一切听从安排。”   周怡拍了拍林淼淼的肩膀,道:“以后你无需再自称民女,这是我大姐给你请的军功,由大元帅、军师签发,兵部、吏部备案,册封你为从六品上振威校尉。”   大昭国朝规,大战时期,监军在经过大元帅的允许之下,可以直接任命立下战功的五品以下的军官。   由此事可见周琼这个监军所拥有的权力很大。   周霄把任命书递过去。   林淼淼大喜,双手接过封面红色盖有醒目官印巴掌大的任命书。   翻开一看,里面只有一页,豪放的笔迹写着:林淼淼,十一岁,湘城人氏,身材矮瘦,肤白发稀,任官职从六品上振威校尉。落款是半个月前。   这一页盖有大元帅云艳、军师赵丰映的印章。   没有官员的相片,就用文字简单描述官员的外貌,原来大昭国的任命书就是这个样子。   她非常庆幸拥有天时地利人和,不用参加科考,通过当幕僚立军功,直接成为大昭国上等阶层的官员。   龙凤胎祝贺林淼淼从白丁成为有官身的官员,送银票五百两,珠宝两盒,又送了珍贵药材给她的生母补身子骨。   林淼淼谢过之后,也是实在,问道:“下午我听贺大人说郡主要封我的官职是七品,怎么任命书上是从六品上?”   周霄笑道:“官职不是越高越好吗,你还真实在。”   周怡亲昵的搂着林淼淼的肩膀,“我长姐没有见过你本人,只是从我们姐弟信里的描述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做大事的,身边的人都必须十分的忠心可靠,此次让贺燕考验你。你能抵挡的了官职的诱惑通过考验,便按军功提了你任六品。”   林淼淼心情复杂,感激道:“多谢县主提点。”   周霄微笑道:“你曾经是我们姐弟的人,我们都希望你能前途无量越走越高,盼着你好。”   林淼淼带着赏赐喜气洋洋回到了林家,把愁眉苦脸的家人召集至大厅,宣布大喜讯。   在大昭国没有什么比当官更能够光宗耀祖的了。   林英红回家带来的阴霾一扫而光,取而代之是欢声笑语。   林家正式成为了官宦人家,身份配得上住这座府邸。   林淼淼接着宣布她暂时不用去边防战场。林家人更是欢喜。   林英红特意嘱咐道:“我的女,郡主待你不薄,你一定效忠她,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得背叛。”   “是。”林淼淼在周怡姐弟同意她去给周琼当幕僚时就决定要对周琼忠心。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品质。   夜静人深。   李生借着昏黄的灯光查看林英红的断臂伤口,低声的哭泣,“该断死绝孙的突厥人。我下辈子做鬼也不放过她们。”   林英红安慰道:“你莫哭了。我在战场上杀死一个突厥骑兵,总算没白上战场,够本了。”   李生抹了抹泪,“大妹说过些天给你装支肢,让你有一只假臂。”   林英红在军队见过一个铁臂军官,左手被突厥人砍断,找名医把一根铁钩子镶进左臂里面成了左手,看着特别吓人,听说天天伤口都会痛。   她不想装一只铁钩子,只是不愿意让长女失望,先装着试一试,要是痛的不行再卸掉。   李生抱着林英红瘦成一把骨头温热的身体,无论如何人回来了,不会再让他日夜牵挂,担惊受怕,“大妹说的对,你能活着回来就是很幸运的事。”   “大妹长大了,能独挡一面还当了官。”林英红左手抚摸着夫君的头发,环视屋里清一色的红木家具,恍如梦中。   李生自豪的道:“大妹让我们把身子骨养好享福。”   林英红问道:“盼妹十六了,亲事说的怎么样了?”   李生又道:“这些天有好几家来提亲求娶盼妹,有两家条件都不错,大妹说再等等,我还以为她不舍得盼妹嫁人,到了今个才知道她是在等朝廷的官位。”   林英红好奇的问道:“提亲的都是什么人?”   “镇里商户的女儿,县里商户的女儿,城里的捕快,书院的军士。”野桔村提亲的就不用提了,都太穷了,李生不会让长子再嫁回村里去吃苦。   “怎么有这么多条件好的人家提亲?”林英红记得去年在家里时,没什么人提亲,要有也是比野桔村还穷的村里的人家。   李生自豪的道:“大妹之前是县主县公的幕僚,又制出了诱鼠膏,名声很大,湘城人人皆知。”   林英红惊喜道:“甚好。”   李生又道:“大妹已经给盼妹四个哥哥准备好嫁妆了,每人百两白银、黄金首饰两套,良田十亩。”   有女万事足。现在林英红夫妻是深深的体会到这一点。   次日,林家全家带着下人,采买了许多东西,骑着马赶着驴车,浩浩荡荡的去野桔村的山里上祖坟拜祭,烧钱纸谢谢祖宗保佑林英红活着回来,林淼淼做了大官。   村里的人看到山里有烟火,跑去瞧看,见林英红回来了不过少了右臂。   有看着林英红长大的村里老人热泪盈眶,语气担忧道:“英红,你没有右臂,以后怎么种地?”   林英红难过的哽咽出声,“我还有左手。”   林老二走至答道:“奶奶,我大妹说了,我们家的地不自己种,从明年起都租出去。”   老人问道:“我听说你们家发达了,到底有多发达连地都不种了租出去了?”   林英红自豪的道:“婶,大妹当了郡主的幕僚,已是六品的官。”   老人无比震惊,半晌,高声道:“大妹竟是当了大官,这可不得了,你以后可以享福,右手没了也无妨。你娘你爹好命,生了你,你又生了大妹。你们全家都好命。”   林家祭祀结束之后,去村里给关系好的邻居送了肉、蛋、布、糖等礼物。   军队的消息还没有传至,王生都不知晓妻子刘巧儿已经牺牲的事。   林英红告诉王生,后者犹如晴天霹雳,感觉天塌了下来,哭得死去活来。   刘生还在一旁劝王生,林英红硬着头皮把他的妻子贺草喜战死的事也说了。   刘生悲痛的直接晕了过去。   林英红低着头沉声道:“朝廷有抚恤银钱,每人三两白银。估计得明年才能到你们手上。”穷人的命不值钱。他断了右臂,才给了一两白银。   ------题外话------   月票呢?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17 终得和离书淼淼书院初开讲   李生与王生关系很好,给了王生一两白银,抹泪道:“以后你有困难就来白鹿书院找我。”   王生家里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未成年,最大的女儿刘春十二岁,最小的儿子才五岁。   刘生的儿女更多,三个女儿两个儿子,长女贺花今年十五岁,已经定了亲事,还没有大婚,最小的儿子才四岁。   孤儿寡夫,两家以后的日子不用想都知道比黄莲还苦。   李生看到王生、刘生的惨样,更是觉得长女说得对,妻子能活着回来就是幸运的事。   林老大四兄弟与两家的儿女关系都不错。林淼淼身体的原主也跟两家的儿女玩过。   两家的儿女现在都是眼泪汪汪哭得很惨,林家兄妹看着也很难受。   林淼淼道:“王叔、刘叔,我们家要在白鹿书院开一个包子铺,需要几个人手,刘春、贺花要是在家里无事就去包子铺做事。我给她们每月开三百个铜钱的工钱,还包吃住,每月有两天假。”   包子铺的人员清一色的会识字算术,已经找好人了,就是云府的家生子,绝对可靠忠心。   林淼淼对王生、刘生起了侧隐之心,临时增加了刘春、贺花。   王生忙道:“这可使不得,县城砌城墙一天才给三个铜钱,还不包吃住,林大人每天给我家刘春两个铜钱就行了。”   刘生知道自己是沾了王生的光,跟着道:“我家的贺花大字不识一个,不能给她这么多的工钱。”   李生紧紧握住王生的手,劝道:“你们就领了我家大妹的好心。”   没有什么比雪中送炭更令人感动感激,王生、刘生把这份恩德记在心中,当场就让刘春、贺花给林淼淼磕了三个响头。   林淼淼跟刘春、贺花道:“你们办完丧事就到白鹿书院找我。”   战死杀场,尸首找不到,没有骨灰。两家人会把两位死者的衣服放进棺材里面埋葬。这样的丧事全部办下来得三、五天。   林淼淼又给了刘春、贺花各五分银钱,算是林家的份子银钱。   林家走了之后,村里人见王生、刘生家门口挂起了白布,这才听说了他们的夫君战死的噩耗。   野桔村多半的中年女子都上了战场。她们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牺牲了,整个家就完了。   “不知我家那口子是生是死?”   “都一年多了,我就收到过我老婆让老乡捎回来了三个月的军饷,别的都没有收到过。”   “死了这么多的人,怎么仗还没有打完?”   村里的众位村夫纷纷担忧起来,十分害怕妻子战死杀场。   “林家出了大官,林大人仁义,给刘春、贺花找了个差事,每个月光开工钱就三分银钱。”   村里人的话传到了赵生的耳朵里,他竟是关上门偷乐,“王生、刘生,你们活该当寡夫!让你们处处跟我做对。”   他就不想想自己的长女也在战场,至今生死未卜。   他的二女儿刘凤从外面回来,“我听说刘春、贺花得了好差事。爹,你是个糊涂的,平时不跟李生交往,现在大妹发达了当官了,也不帮我。”   赵生没好气道:“我不是让你去把林大妹哄到镇里的赌场吗?你怎么一直没去!”   刘凤叫道:“大妹现在是官,我一个农女,没有资格见到她。”   “林家马上要开包子铺,你去包子铺找林大妹。”   “我都说了林大妹是官,她怎么会在铺子里呆着?”   “你这个蠢的,你不会让铺子里的人带你去找林大妹?”   刘凤伸出手来,“拿铜钱来,没有铜钱,我怎么去包子铺?”   赵生用力拍了刘凤手掌一下,“包子铺还没开张,你要个屁的银钱。你给老子滚!”   刘凤气呼呼的把凳子踢倒,回房睡觉去了。   林家人回到白鹿书院,守家的奴仆道:“云府的四少爷来找大小姐,还送来许多补药。小的都放收到偏厅了。”   林淼淼见老娘一脸疑惑,便道:“他说的是我的知己云瑞轩,也是云大元帅的嫡四子。”   林英红激动的道:“原来是云公子。”   “我现在每天都晚饭后都去云府说一个时辰的故事。”林淼淼这就把与云府来往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   奴仆接着道:“大小姐,四少爷还说您要是回来立刻找他,他有要事与您说。”   林淼淼吩咐奴婢把药材收好,就去找云瑞轩。这个时辰,云瑞轩、周霄肯定在练武场。   二小已经骑过马,正在射箭,见林淼淼来了,面露喜色。   云瑞轩快步走至,凤眸闪亮,激动的道:“淼淼,你真行啊,竟是比我早立下军功当上军官,恭喜你!”   林淼淼同样激动的道:“等你去了边防军队把突厥军队杀个片甲不流,立下赫赫战功,肯定官职比我高的多。”   云瑞轩收起笑容,肃容道:“林姨失了一条胳膊,日后我定会斩杀十名突厥军为她报仇雪恨。”   林淼淼热泪盈眶,“云哥哥,我要是拥有你的体格武功就好了,我就能够上战场杀敌,亲自给我娘与乡亲们报仇!”   云瑞轩心道:我还羡慕你是个大女子呢。问道:“你们村的乡亲也受重伤了?”   “有两个姨姨牺牲了,永远也回不来。”林淼淼拿起一柄轻弓,拉弓射箭,一口气射出十箭,去取箭再射,怒道:“突厥狗该杀!”   云瑞轩陪着林淼淼,一起射箭。   周霄轻轻摇摇头,站在一旁,双手背负,目光幽幽,“大战已长达一年,劳民伤财,我们大昭国消耗不起。”   云瑞轩冷声道:“我们大昭消耗不起,突厥国也一样。”   林淼淼问道:“云哥哥,你找我有急事,什么事?”   云瑞轩道:“我大姐回信了,已经把事情办好,和离书在信里夹着,我放在了书房。”   林淼淼惊喜道:“太好了。”   “我练完兵器给你取。”   “多谢。”   “你昨晚没来讲故事,我们都无事可做。你今晚能来讲故事吗?”   “能。”   半个时辰之后,三小去了云府,林淼淼拿到了和离书,内容跟她要求的一样,还有周玲的签名及手印。   周霄主动道:“我想去看看令堂。”   云瑞轩温声道:“我今个去了,你们全家去祭祖都不在家。”   “谢谢。”林淼淼目光感激。   林家人除了林英红,都不是第一次见周霄、云瑞轩,没有那么拘紧。   林英红硬是给周霄磕了三个头,后者直说:“以后你要再这样,我都不好意思来你家做客了。”   林淼淼把和离书拿出来念给全家人听,然后交给了表情十分复杂的林雄亮。   “舅舅,那封休书从和离书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失效了。”   李生握着妻弟的手,“你以后可以挺起腰杆做人。”   “我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没了,以后小豆子说亲事也容易的多。”林雄亮向云瑞轩慎重道谢,还让小豆子给他磕头,然后把和离书收放好。   云瑞轩抱着似懂非懂的小豆子,“你娘不是个东西,她没有好下场。”   林淼淼待二小走之后,方跟家人道:“云哥哥的大姐派人暗中去查周玲。”   “周玲在半年前无意中救下一个五品官职的姓方的将军性命。方将军为了还恩,给了周玲二百两银票,把自己一部分战功给了周玲,让周玲提了八品的军官。”   “周玲听闻方将军膝下只有一儿,没有女儿,就主动提出给她当上门媳妇。方将军不敢随便答应,就说要问过家里夫君。”   “周玲怕方将军知道她家里还有夫君儿子,又见我娘断了一臂,认为我们家以后会拖累周家,赶紧写休书把舅舅休掉。”   “方将军的夫君回信压根没有招上门媳妇的心思,并且已经把儿子许配给好友的女儿。”   “云哥哥的大姐把周玲抛夫弃子的告诉了方将军,方将军特别愤愤,当时就把周玲打了一顿,脚踩着周玲的脑袋,让她签下和离书。”   “现在周玲已被方将军赶出军队,过些天她就会回到雨泉镇。”   林家人均是骂道:“竹篮打水一场空。周玲这个牲畜真是活该!”   “恶人有恶报,周玲这样的坏人,老天都看不下去,让她什么都失去。”   林雄亮站在大厅的外面听到刚才的一番话,心里暗喜。   林淼淼瞟到林雄亮的鞋子,特意高声道:“我现在就怕周玲一回来,周家人上门来求舅舅原谅,到时舅舅心软又原谅了周玲。”   邓生望向林秀,问道:“老婆子,要是周家人真的那么做,可怎么是好?”   林秀望了好几眼小豆子,长叹一声,“这事还得雄亮自个拿主意。”   突然间,林英红大声道:“我不同意弟弟原谅周玲那个王八蛋!”   李生忙道:“红姐,你别生气再把身子气坏了。”   林英红气道:“我要返乡之前去找周玲,周玲告诉我已经休弃雄亮,让我立刻滚。我气愤不过打周玲,周玲把我打成重伤,还不让军医给我瞧病,我只能在镇上瞧病,花光了所有的银钱,差点死在镇上。周玲这样狼心狗肺的,我不许弟弟再跟她过日子。”   林淼淼双目里的杀光一闪而过,心道:周玲这样的人要是得势,那可不得了,肯定要报复我们家。   林雄亮走到众人面前,目光坚定,朗声道:“姐,我就是死也不会再回周家。我和小豆子不会见周家任何人。”   林淼淼道:“舅,有你这句话,余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办。”   李生抱着低头不吭声小豆子,柔声道:“小豆子,人要活得有骨气。你以后要跟你爹学。”   小豆子点了点头。   林秀道:“儿啊,周家人除了你曾经的岳母,没有好人。周家人求上门来,你不回去就不回去。我与你爹希望你能够一直这么想得开。”   林老二道:“舅,咱们家的包子铺马上就要开张了,大妹给咱们都安排活了,你不会再发愁没有活可干,整日在家闲着养肥膘。”   李生嗔怪道:“你才养肥膘。”   “我们去吹箫。”林老三起身去拉林雄亮,朝林秀嘻嘻笑道:“娘,爹学吹箫就是为了吹给你听的,等会你听听哪首曲子是爹吹的。”   小豆子把一个大桔子塞进林红英的左手,“姑,吃桔子,可甜了,咱们家的树上有好多,随你吃。”   衣食富足,幸福温馨的家庭生活令林红英仿佛到了天堂,想到这里,她再次觉得断掉右臂活下来也比在战场上牺牲了强。   林英红望着还是一脸稚气的长女,语气十分感激道:“大妹,这一大家子都靠着你养活,你太受累了。”   “我是长女,养活全家人是应该的。”   大昭国许多家庭都这样。就拿几位邻居家来说,都只是女主人当着博士领着朝廷的俸禄,养活全家老小。   林淼淼偶尔会想到前世的家人,也是要她养活,但是没有给她一点点关心与尊重,需要钱时才会给她打电话,才会给她好脸色,不需要时连她的生日都不问候一下,她病了甚至没有人来看望一下,更何况陪床。她就是他们的提款机。   同样是养家,今生的家人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甚至连已经嫁人的舅舅林雄亮为了她都能够付出一切。   她说心甘情愿的养全家人让全家人过上富足的生活,这都是真心话。   深秋的下午,白鹿书院,枫园的枫厅。   主持此次说书活动的是一位胖胖的老博士,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今天我院有幸请到平定郡主的幕僚林大人。林大人,名淼淼,号睿慧,今年十一岁,湘城人氏,被百姓称为兽医仙,官职从六品上振威校尉。林大人要讲的秦灭六国的故事。”   林淼淼穿着紫衣,戴着青玉冠,小圆脸,容貌清秀,大大的眼睛,目光纯洁,神色淡定,仪表堂堂,上台之后朝众人微微点头,而后特有的少女清亮的声音响起,开讲秦灭六国。   厅里摆放的五十张椅子座无虚席,厅外的一百张板凳也是坐满了人,还有人来晚了没有座位,就站着听。   周怡姐弟、云瑞轩坐在了第一排的中间三个位子。这是枫厅专门给她们三人留的。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林淼淼拍了拍手掌,高声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三日之后仍是这里不见不散。”   没有人鼓掌。大昭国不兴这个。   不过,林淼淼走出来时便被求知欲很强又热情似火师生蜂涌而上团团围住。   “林兽医,你的诱鼠膏制的极好,没想到谋略故事也讲出如此精采!”   “林兽医,你的故事是从哪里瞧来的,能否告知书名?”   周怡都瞧不到林淼淼的人了,高声道:“各位都让让,林大人累了,要回去好好休息。”   她的奴婢挤进去,搂着林淼淼的肩膀才得已出来。   周霄有些激动的道:“淼淼,秦灭六国的第一回我听了这是第三回,仍是很精彩!”   云瑞轩见人群里面有几个有些面熟俊美的少年用崇拜的目光望着林淼淼,不知怎地就特别生气,拉过林淼淼的手,大步流星的往枫林里走,没好气道:“你跟我走。”   林淼淼笑眯眯道:“你要还想听,三天后再来。”   云瑞轩扭头看了林淼淼好几眼,惊诧问道:“你的个子怎么一夜之间长这么高了?”   林淼淼沉侵在第一次大范围说书成功的喜悦之中,嘻嘻笑道:“我为了好看,在鞋子里垫了好几双鞋垫。不行吗?”   “你弄那么好看做甚?”   林淼淼反问道:“只许你好看,不许我好看吗?”   “你觉得我好看?”   “不是一般的好看。”   云瑞轩嘴角上翘,问道:“那是怎么个好看法?”   “龙眉凤眼,唇红齿白,风流倜傥,俊美无双,好一个天仙下凡的少年!”   云瑞轩俊脸羞红,“你真的这么认为?”   “真的。”   “那你不许看别的少年。”   “只怕做不到。”   “原来你刚才夸我都是骗我!”   “我不能不看县公还有我的四个哥哥吧。”   “他们除外。”   周霄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什么好事把我排除在外?”   云瑞轩目光闪烁,停下脚步,扭头问道:“表哥,明个要是天晴,我们去打猎,你去吗?”   周霄眼睛一亮,笑道:“当然要去。”   他早听周怡说了,马上就要入冬,到时湘城会时常下小雨,到处都是湿漉漉,官道泥泞路滑,打猎要去比较远的大山,来回的时辰耽误久了,晚上赶不回来。就不去打猎了。   周怡走至,高声道:“我也去。”   次日天晴,四小骑马打了一天猎,到了黄昏赶回来,在去云府的路上,特意在此等候的大奴婢禀报道:“县主、县公,马莲大人今早从家乡回来了,还把她的五岁女儿带来了。她在桂花院已经等了您们一天。”   周怡疑惑道:“她不是要守孝一年吗,怎么早就回来了?”   大奴婢道:“奴婢见马大人十分狼狈神色郁结,似有难言之隐。”   周怡道:“我去桂花院见马莲。”   若是别人就算了,马莲是林淼淼的引荐人,对林淼淼有大恩,林淼淼连忙道:“县主,我陪您前往。”   ------题外话------   国庆放假七天,本文不断更,每天更新时间不变。   亲们,我能回报你们的就是固定时间的稳定更新了。   再次感谢的近日送钻花票订阅的亲们。   ☆、18 知真相杀六人包子铺红火   二人到了桂花院的大厅,见马莲穿着一身黑衣,风尘仆仆,右脑袋有两处露出了铜钱大的头皮,满脸疲惫,眼睛布满血丝,仿佛比离开时老了十岁。   坐在马莲身旁的小女孩,也是穿着一身黑衣,梳着包子头,头发散乱,面色苍白,困顿的眼皮都快要合上了。   马莲见到周怡,就如同见到亲人,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有些哽咽道:“县主,属下在族里杀了人,与家族断绝关系,把唯一女儿带来投奔您。”   小女孩十分乖巧懂事,听到动静,睁大眼睛,就在马莲身边跪下跟着磕头。   周怡没有伸手去扶,而是问道:“你与家族之间发生什么事?”   马莲仰视着周怡,余光看到林淼淼,心道:淼淼是姐妹,也不是外人。   她把心一横,便道:“属下回去奔丧,没过几日,听人说夫君田生与属下的嫡姐有染已经长达两年,田生把属下寄给他的银钱全部给了嫡姐,还为了不让外人知道,打死了属下的乳父(乳母的意思),对外谎称乳父是病逝。属下安排奴婢盯梢,带着人把田生、嫡姐现场捉奸。属下气头上就把她们二人杀了,带着女儿逃出家族。家族派人追杀,官府也派捕头追捕属下。”   周怡眉头微蹙问道:“你的嫡姐可有功名、官身?”   马莲答道:“她是举人,倒是没有官职。”   周怡问道:“你除了她们二人,还杀了别的人没有?”   “属下还杀了族里的四个家生子奴婢。”   周怡目光落在马莲少了两片头发的脑袋上面,能够想象的出马莲母女这一路多么的凶险,“你接着说。”   “那四个奴婢要抓属下的女儿。属下自是不能让女儿落到她们手上。”马莲泣道:“属下杀人偿命,只是女儿年仅五岁,不能流落街头,还请县主怜惜救救属下母女。”   周怡疑惑道:“你的随从呢?”   “她们装成属下的样子把追兵引走,属下才能脱身回到白鹿书院。”马莲想到那几个忠心耿耿的奴婢,此刻怕是凶多吉少,不由得再次落泪。   周怡缓缓道:“你所言可属实?”   马莲连忙道:“属下句句属实,若有谎言,天打五雷轰。”   周怡想了想,问道:“那日你现场捉奸,可有证人?”   马莲低头道:“有。当地的几个军队及商人朋友都在场,族里还有一些亲朋好友也瞧见了。”   突然间,周怡扭头问道:“淼淼,此事你怎么看?”   马莲目光惊诧。想不到短短的两个月,县主已是如此信任林淼淼,竟是叫她的小名。   林淼淼气愤填膺,“县主,这对奸妇淫夫死不足惜,且奸妇在孝期时犯了淫戒,偷的人又是妹妹的夫君,罪上加罪,足矣夺去举人的功名。马姐姐杀四个奴婢也是为了自保,何罪之有?”   “说得好。淼淼与本县主想到一处去了。”周怡伸手扶起了满脸感激惊喜的马莲,“奸妇淫夫该死!马族若要追究,本县主会亲自向朝廷参马族一本。至于当地的衙门捕头,本县主的人,她们谁敢抓?”   马蓉母女再次重重磕头。   周怡目光怜悯,“你们母女一路劳顿,快下去好好休息。”   马莲在白鹿书院也有府邸,就在林家的不远处。她是七品官职,府邸没有林家的大。   林淼淼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马姐姐,你家一个多月没住人有灰尘,今晚就先到我家去住,等明个家里收拾好了再回去。”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马莲自己倒好办,凑合一晚就得了,可是带着一个五岁的女儿。   周怡望着林淼淼清瘦矮小的背影远去,心道:马莲,你没看错人。本县主也没有看错人。   马莲在桂花院等周怡的时候,曾问过大奴婢这边的情况,已经得知林淼淼升官的事。   她当日向周怡推荐了林淼淼时,可万万没想到今日林淼淼能在周怡面前说上话为她求请。   她有些激动的道:“贤妹,恭喜你升了六品官职。姐姐现在落魄,等回头有银钱了请你吃酒。”   林淼淼道:“马姐姐文武双全,此次只是老天对你的考验,你经过此劫,日后必会心想事成,步步高升。”   林家人正在院子里清点林淼淼打回来的猎物,见她带回来一对着装狼狈神情疲惫不堪的母女,有些惊诧。   李生失声道:“马大人?”   马莲见李生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着绫罗绸缎戴着金银首饰,差点没认出来,半晌,鞠躬行礼,“叔叔,我正是马莲,这是我的女儿马仪琳。”   马仪琳跟着鞠躬行礼,“爷爷好。”   林老大四兄弟上前两步,鞠躬行礼齐声道:“见过马大人。”   林淼淼给马莲介绍道:“这是我姥姥、姥爷、娘、舅舅、侄子小豆子。”   马莲的目光落在林英红的空荡荡的右臂,扭头问道:“婶婶是在边防负的伤?”   林淼淼轻叹一声,道:“是。我娘刚回来没几天。我娘的两个同乡战友已战死杀场,连尸骨都找不到。”   马莲见林英红目光黯淡,连忙道:“婶婶能回来就是幸事。”   林淼淼跟家人道:“我能投到县主、县公的门下当幕僚,多亏了马姐姐引荐。马姐姐是我的大恩人。”   林家人连忙向马莲道谢,望着她的目光里都带着深深的感激。   马莲微笑道:“淼淼太谦虚,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为你引荐。”   “那我要等到猴年马月去。”林淼淼说的是实话。   大昭国阶级等级非常鲜明。官员与老百姓差别很大。   马莲为年仅十一岁只见过两面的林淼淼引荐,这样的事罕见。   马莲还是第一个向林淼淼介绍大昭国情况及天下大势的官员。   林淼淼在见过马莲,接触了这个世界的中层阶级,才敢走出野桔村。   “你我有缘。”   “对。我们有缘。”林淼淼这就安排母女用饭,也不让林家人都陪着,就她与不怕生的小豆子。   小豆子把半个桔子塞进了马仪琳的手里,“姐姐,吃蜜桔。”   小孩子之间最是简单,又都喜欢有个小伙伴陪着。   马仪琳与小豆子坐在不远处的小方桌一起吃饭。小方桌是林淼淼特意让张木匠给小豆子、林全燕做的,还有小椅子、小床、木马什么的,整个两套儿童家具。   “你的小侄儿几岁了?”   “三岁。”   “比仪琳小两岁。”   “实不相瞒。我的小侄儿随了我家的姓。”   “为何?”   林淼淼简明扼要的把林雄亮的事说了,还说了周玲差点害得林英红客死异乡。   马莲气道:“这等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该下地狱,不该活在人世上。”   “是。”林淼淼已安排人在县城里盯着周家,只等周玲一回来,就把她给废了。   林家的饭菜倒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做的很可口,且有几样菜是马莲母女从未吃过的,加上一路逃命没吃过一顿踏实的饭菜,就觉得林家的饭菜异常美味。   林淼淼道:“别着急,慢慢吃,还有烤野兔、炖野鸡。”   小豆子蹑手蹑脚的走至,小声道:“大姐,小姐姐睡着了。”   “看来我女吃饱吃好了。”马莲起身,走到不远处的小桌子,把马仪琳抱了起来。   当晚,马莲母女睡一间房。   次日,林家的奴婢把马莲的府邸收拾干净,马莲母女就离开林家回自己家去了。   林淼淼把家里的两个奴婢借给马莲,做饭洗衣服看娃什么的。   没过几日,马族的人就追到白鹿书院。   马族在北地是个大家族,不过那是前朝的事,如今在大昭国只能是个中等家族。   马族族长要是亲自来,就能见到周怡姐弟。这次马族来追马莲的只是嫡系的一个举人,周怡姐弟就派了名叫赵芹的幕僚接见。   这个举人是马莲的大姨,名叫马玉月,曾经当过官,不过犯了事被免了官职。   赵芹拥有七品下官职,马玉月见了她还得鞠躬行礼。   “县主、县公让本官来问问你们马族,为何放任马芙奸淫田生长达两年之久?马芙守孝期间犯了淫,又与妹夫做出苟且之事,不配拥有举人功名。你们马族为了一个白丁追杀官员,好大的胆子!”   马玉月硬着头皮道:“马芙是有错在先,然错不至死,且马莲不止杀了马芙,还杀了田生及我族的四个奴婢,已犯了死罪!”   赵芹怒道:“马莲犯的什么罪,论不到马族来定,自有衙门,还有朝廷。马族算什么,竟是私自追杀朝廷命官?”   马玉月见赵芹态度强硬,便知道周怡姐弟护定了马莲。   如今周怡姐弟背后的周琼权势涛天,马族绝对不敢也不能招惹。   “既然如此,我们便去衙门告状。”   赵芹目光不屑,“湘城府的衙门在东边二十里外,现在天未黑,你这就去,还能赶着在天黑之前击鼓鸣冤,你看湘城刺史会不会接下这个案子。”   按照朝规,马莲在北地城府杀的人,应就近审案。湘城府刺史以此条就可驳回马族。   赵芹就是深知此点,才出言讥讽。   马玉月受了一肚子气带着族人离开,在湘城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了前来追捕马莲的北地城府衙门的六名捕头及捕快。   马玉月请六人去酒楼用饭之后,“这是三百两白银银票,你们若能把马莲抓回北地,再给你们酬银六百两。”   马玉月为何这般上心的出力出银钱,其实有一个大秘密,那就是马芙是她的亲生儿子。   当年她吃醉酒调戏了妹夫,妹夫也没有声张,她就觉得有些意思,就寻个机会把妹夫给睡了,就这样有了马芙。   妹夫与马玉月有了女儿,就比一般的情人感情深厚的多。只要妹妹不在,妹夫就与马玉月约会。   马芙本人是在少女时知道的身世,有两个娘宠爱,自是不会声张。   马芙死了,妹夫哭死哭活,马玉月为给马芙报仇也为了安慰老情人妹夫,亲自出马追杀马莲。   捕头收了银票,“我们姐妹几个为朝廷办事,自是要将马莲这个杀人犯辑拿归案带回北地。”   他们从北地城府一路追到南地的湘城,也是奉了刺史的命令。   原来田生的舅舅是刺史的贵侍。田生死了,田母找到田舅舅,一定要把马莲抓住下大狱,还要把乖孙女马仪琳平安带回北地城府。   田舅舅与田母姐弟情深,关系一直很好。   田舅舅就给刺史吹了吹枕边风,刺史就派了六个最得力的捕头、捕快,给了五十两银钱做盘缠,让他们去抓人。   “那我就回北地静候佳音。”马玉月这一路长途跋涉,十分疲劳,且有四个厉害的大奴婢都折在马莲的手里,身边只剩下三个奴婢,不敢再与马莲打斗,怕把自己的老命都丢掉。   马族人离开湘城回了北地。   六个捕头捕快在白鹿书院的附近租了一个院子住下,换上老百姓的衣裤,轮流在书院的大门前监视等待马莲母女出现。   她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在了周怡姐弟手下人的眼里。   有个幕僚曾经与马莲有矛盾,向周怡姐弟建议把马莲交给官府处置,这样不会有损周怡姐弟的名声。   “本县主今日能把马莲交出去,明日就能把你交出去。以后还有谁来效忠本县主?”周怡对此人的好感下降。   这一日,新开张没多久的客再来包子铺,二十几张桌子,宾客满堂。   猪肉香葱、羊肉芹菜、素三鲜、肉三鲜、素茄子、韭菜鸡蛋,六种馅料的包子香气扑鼻,小菜有泡菜、酱菜,稀的有豆浆、红枣糯米粥、鸡蛋汤。   客再来包子铺除去现吃,还有外卖。   外卖的人竟是比现吃的人还要多,这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铺门外就开始排起了长排。   “本捕头就不信了,这马莲能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躲在周怡姐弟的羽翼下永远不出书院的大门!”   “头,再这么傻等下去,可就冬天了,到时咱们兄弟都回不了北地过年。”   “你小子不愿傻等,那你就出了主意!”   “我们在书院大门的树上张贴告示辑拿马莲,能协助我们抓住马莲的人奖白银五两,头,您看如何?”   “这么好的主意,你怎么不早说?”   “这不是……我刚才吃香喷喷的肉包子吃着吃着才想到了。”捕快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纸团。这是刚才有人撞了她塞在她手里的纸团,上面写了四个字:张榜寻人。   撞她的人是个陌生的奴婢打扮的中年女人。   她在想这个中年女人肯定是跟马莲有仇,不然怎么会帮她与捕头出这么好的主意。   “你把包子吃完,就找纸笔写告示。”   “我到哪里去找纸笔。”   “废话,这是白鹿书院,还能没笔?”   年青的捕快直接向客再来包子铺的穿着蓝衣的少年掌柜的借了文房四宝,就在还沾着醋汁的桌子上写了两张一模一样的告示。   少年掌柜站在两人身后看完了内容,面色惊恐,蹙眉问道:“两位姐姐,你们写这个是要干什么?”   捕头上下打量,见这位掌柜是个十七、八岁生着圆脸容貌清秀的少年,“你不是识字吗,上面写的很清楚,我们奉刺史之令抓杀人犯马莲归案。”   年青的捕快拿着告示,准备出了包子铺找颗大树去张贴,发现没有面糊,又折回来讨要。   捕头笑呵呵道:“告示不用帖了,掌柜的愿意帮我们抓马莲。”   少年掌柜低声道:“马莲府里的奴婢常来我这里买包子,你们把这个奴婢抓了就能问出马莲的行踪,然后把马莲抓捕。”   捕快环视四周客人,问道:“哪位是马莲的奴婢?”   “现在还不到吃饭的点,你们在这里坐着等等。”少年掌柜把两人稳住之后,就匆匆出了包子铺,回了白鹿书院。   少年掌柜正是林雄亮,在林家保养的好,皮肤变白,又当了包子铺的掌柜,容光焕发,衣着光鲜,二十岁看着像是十七、八岁。   “大妹,在家吗?”   “舅舅,我在这里。”林淼淼抱着穿着蓝色的漂亮新衣的小豆子从大厅里走出来,跟在她身后的是马莲母女,马仪琳也穿着蓝色的漂亮新衣。   马莲给林家送礼物,其中就有小豆子的新衣。   “马大人也在,那正好。”林雄亮想到马莲手里有六条人命,吓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林淼淼问道:“发生何事?”   林雄亮便将两个捕头捕快要在白鹿书院张贴悬赏抓捕马莲公示的事说了,“我骗她们说,马大人府里的奴婢会来铺子里买包子,让她们在那里等着。”   马莲与林淼淼面面相觑,心里都清楚,这张告示要是张贴出去,特别是在容易激愤的文人扎堆的白鹿书院门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周怡姐弟权势虽然很大,但没有大到一手遮天,白鹿书院里面几十位博士当中大部分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奏折可以直达朝廷。   “我留在这里终究会拖累县主、县公。”马莲目光黯淡,“我还是得离开。”   “马姐姐,你若要离开,也需向县主、县公禀报。我陪你去。”   ------题外话------   本月倒计时。票什么的亲们都懂的。   ☆、19 丢官避祸老夫妻落难求林家   二人立刻出了门去桂花院,在路上商议马莲的出路。   周怡姐弟在都城不知被政敌的官员弹劾不多少回,倒是不怕被白鹿书院的博士以窝藏杀人凶犯的罪名弹劾。   周怡温声道:“你不用离开。本县主修书一封给北地城府刺史,刺史再写信给几个捕头捕快,来回最多一个月。”   马莲满脸感激,跪下道:“多谢县主、县公庇护,只是属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这件事会是此生的污点。”   周怡问道:“那你准备如何?”   马莲沉声道:“属下求县主向朝廷上本折子将属下的官职撤掉抵罪。属下今个离开白鹿书院去军队,日后立了军功再重返县主麾下报恩。”   周怡瞟了垂手站在一旁的林淼淼一眼,“以退为进,也是个办法。只是你没了官职去军队只能从最低级的军士当起,军功可不是那么好立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马莲目光坚定,“属下已经想清楚了。突厥来犯,大女子当保家卫国。属下愿意去军队当个军士。”   周霄轻叹一声,问道:“你的女儿呢,托付给谁?”   “属下把女儿托付给林大人,林大人也愿意帮属下这个大忙。”马莲在北地城府也有挚友,只是岳母一家也在那里,她怕岳母把马仪琳夺走。   岳母岳父已经把田生教导成一个杀了马莲乳父的淫夫,马莲自是不能再让她们教导马仪琳。   林淼淼开口道:“属下家里的长辈都喜欢小孩子,小表弟与仪琳年龄相仿,两人能玩到一起去,仪琳也不会寂寞。”   周霄打趣道:“淼淼,要是别人问,这是不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说?”   林淼淼哭笑不得道:“属下倒是想有个仪琳这么大的女儿呢。”就她这个小身板,讲个课都得把鞋子垫高,谁会相信五岁的马仪琳是她的女儿才怪。   周霄还想笑问那你跟谁生的这么大的女儿,又觉得当着马莲的面不妥,就瞟了林淼淼一眼。   周怡姐弟去了书房商议此事。   周霄缓缓道:“马莲离开白鹿书院是不想连累你我。”   “是。她大可以不必离开。”周怡不想马莲丢掉官职,不过不削掉这次的杀人案底,日后马莲升迁就困难了。   周霄低声道:“姐姐,马莲原是大姐的人,这回她去军队,就让她回到大姐麾下,这样也能早日立下军功,重新受封官职。”   周怡与弟弟心有灵犀,点点头道:“我也有此意。”   周霄夸赞道:“淼淼愿意寄养马莲的女儿,重情重义。”多养一个小孩子可不只是吃饭的时候桌上多摆一双筷子的那么简单的事。一般都是至亲的亲戚才会这样做。   周怡深以为然。这就写信给周琼,信的内容不长,简明扼要的把事情说清楚。   “你拿着此信去军队投奔我大姐去吧。”   马莲双手接过信件,重重磕头谢恩。   周怡轻声道:“许娟比你早去军队,你去了之后,应该能见到她。”   林淼淼心里惊诧,原来许娟没有被湘城刺史叛死罪,而是被县主安排去了北地边防。   周怡又去写奏折报给朝廷,将马莲杀人的前因后果说了,最后自责没有管好属下,导致属下在愤怒之中杀人,自请罚三个月俸禄,免掉马莲的官职。   当日,马莲就离开了白鹿书院。   马仪琳哭了一会儿,也是知道马莲不走就会被抓去做牢,便没哭了,跟着小豆子玩,晚上跟小豆子、林雄亮一起睡。   六个捕头、捕快得知马莲已经去了北地军队,以为她把马仪琳也带走了,那个捶胸顿足,把一去不复返的客再来包子铺掌柜的骂了一通,气呼呼的离开返回北地城府复命。   一个月之后,朝廷的公文下来了,刑部按着周怡的奏折里的请求,免去了马莲的官职,罚赔偿马族银二十两,至于周怡只是罚了一个月的俸禄而已。   北地边防的刺史看到公文之后也没辙了,再说也惹不起周怡,就将此案消了。   马玉月知道此事之后,气得跳脚大骂,又去托关系欲加害已进了军队的马莲。   不过她找的关系打听到马莲已经成了北地边防监军周琼郡主的亲兵,哪里敢行动,把银票退还马玉月,让她另找人去。   田生的爹娘不肯罢休,还要写状子去告马莲,索要马仪琳的抚养权,还要马莲赔偿重银。   “刑部都把案子结了,本官无权再翻案。”刺史任凭贵侍田生的舅舅枕边风狂吹也不松口。   马莲杀人案就这样过去渐渐的被人们遗忘了。   初冬,湘城竟是下了一场小雪,细小的雪点落在大地上很快就融化了。整整下了一天都没有积雪,直到又下了一夜,夜里的温度降下来,地上这才有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清晨,客再来包子铺就有人排起队买包子了。热气腾腾的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喷喷肉、蘑菇、蛋香味。   如今连远在二十里外的湘城富贵人家都派奴婢骑着马来买包子铺的包子当早点。   有时候,白鹿书院的人来晚一点都买不着,得等一会儿才能买到。   有人闲着无事给客再来包子铺算了一笔帐,每天卖三万个包子,一个就算两个铜钱,也是六十两白银,这还不算小菜、豆浆、鸡蛋汤、卤菜等。   客再来包子铺看着不起眼,里面卖的最贵的卤肉菜也挺多是十五个铜钱,但是一天的流水比湘城的大酒楼都不少,且这里的地价比湘城便宜,人工也便宜,利润很高。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人打起客再来包子铺的主意,各种使坏,找人装成吃了包子腹泻、在包子铺里面打群架等等,结果自然是很惨,被客再来包子铺幕后的两大势力轮流狠狠的报复。   如今方圆百里的人都知道客再来包子铺明着是林家开的,暗着其实是周霄、云瑞轩的产业。   周霄是有封地、幕僚、护卫的县公,云瑞轩是人见人躲的小霸王。   两个人任何一人都惹不得,何况是一下子招惹两,简直是找死。   如今的客再来包子铺没有任何不稳定不安全的因素。   和气生财。包子好吃,里面的吃食都不贵,又很干净平安,生意自然越来越红火。   林英红戴着蓝帽穿着青色长袄,神采奕奕的从书院的大门里走出来,身后跟着穿着蓝色长袄的林老二、林老四及尾巴摇啊摇雪白的来福。   林老二戴着灰色帽子,朗声道:“娘,今个下雪,你不听大妹的话,非得到铺子,你看这路多滑。”   “北地边防的雪比这个大的多得多,要是下一天一夜,雪能积到膝盖那么高。书房这点小雪根本就不叫雪。”林英红望着自家包子铺门前仍是车水马龙,排队的人甚至比不下雪的日子还多些,心里窃喜下雪都不影响买卖。   “那位中年女子就是林家夫人。听说她在北地边防打仗被突厥人砍掉右臂。不过,她的长女林大人是兽医还会做木器活,用木头给她接了一只右臂。”   “林大人真是奇才,会灭鼠还会做木器活装木头手。”   “你们说的是真是假?”   “自是真的,不信,你去问问林夫人便知。”   每天清晨,林英红来到包子铺,都会引起一阵小骚动,原因就是有客人非常好奇的要看林淼淼给她装的木头右臂。   林英红抬起已经与身体协调许多的假右手,朝众人挥了挥,笑道:“我要去算昨个的帐,各位慢用。”   林老二、林老四去厨房巡视了一番,特意仔细的检查了馅料、发面、灶什么的,就去后院与林英红一起核帐。   过了一会儿,林家的一个大奴婢急匆匆到了后院,“夫人、二少爷、四少爷,大小姐刚才吩咐,今个下雪,让厨房煮姜糖水,每个客人送一碗喝了驱寒。”   “我这去安排。”林老二立刻去厨房安排。   林老四继续拨着算盘,轻声道:“我就没有大妹心细,想不到这些。”   林英红嘀咕道:“姜倒是不贵,糖却贵得很。这么多人每人喝一碗,得喝掉多少糖。”   一刻钟之后,林老二兴冲冲返回,手里还揣着一个托盘,盘上放着三碗热气腾腾的水,有些激动的道:“刚出锅的姜糖水,咱们都趁热喝。”   林老四微笑道:“真甜,还有点姜的辣味,真好喝。”   林老二有些得意的道:“我亲自守着她们熬的,自是好喝。”   林英红一边津津有味的喝着姜糖水,一边直说太甜了这要用掉许多的糖花掉许多的银钱。她与李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扣门的人。   两兄弟对视相望,不再说话。   三人对完帐,又去视察包子铺,这时到了早晨的人流高峰期,店里特别忙,他们也要搭把手帮忙。   贺花与两个小二边给客人送包子边高声道:“今个有雪,天气寒冷,小铺免费给新老主顾每人送一碗姜糖水驱寒,不要着急,人人都有的喝。”   “掌柜的真大方,免费赠姜糖水喝,谢谢!”   “姜糖水放的糖可真不少,这家铺子的人可真实在。”   排队的主顾当中有一些人府里地位低下的奴婢,来包子铺是买包子带回去给主子吃,不是自己吃的,平时有几个月银都给家里送去了,舍不得买糖,在府里也捞不着吃糖。   这次喝了免费姜糖水,都很欢喜,心里想着回报,日后多劝劝主子常来这家买包子。   比如以前买过青菜套餐的胖老头就是一位博士府里奴仆,天天负责采买,时常早晨排队买包子给主子吃,自己却是捞不着吃一个,今个免费喝了姜糖水,喜得跟什么似的,竟是盼着日后天天下雪。   林老四特意道:“娘,你听听大家都在夸咱们家大方,以后还来买咱们铺子的包子。”   林老二道:“娘,我刚才主厨房用了三斤糖,三斤姜,大概用了七十个铜钱,就收到新旧主顾的夸赞呢。”   “你们大妹就是聪慧。”林英红已被好几个老主顾道过谢了,心情自是愉悦,听到两个儿子的话,有些觉得自已小家子气,心里想着以后还是得改变一下花银钱的观念,不然总有一天会妨碍到铺子的发展。   “二少爷、四少爷,你们都不用管,我来收拾桌子。”贺花连忙阻止林老二、林老四。   贺花就是刘生的女儿,性格比较活泼,来到客再来包子铺已经一个多月了,跟大家相处的都不错。   她与王生的女儿刘春每天住在包子铺看守仓库。   她的差事是小二。刘春年仅十二岁,性格内向,林淼淼她安排的差事就是在的后厨切小菜。   包子铺的差事有小二、洗碗洗菜的杂工等等,最累最脏的是洗碗洗菜,一年四季要弯着腰不停的洗,手一天得有四、五个时辰泡在水里,干得久了伤身子骨。   林淼淼照顾两个同乡,给她们安排的小二、后厨切小菜都是轻松的活。   “今个人比平日都多,我们都闲着,搭把手也无妨。”林老二见桌子有贺花擦了,就去厨房给邻桌拿包子、小菜。   林老四也是眼里很有活,不吭不哈的帮着从桌子上收起空盘子空碗拿到厨房。   大概忙了半个多时辰,高峰结束了,外面排队的人没了,进铺子吃早饭的人仍是很多,不过几个小二应付自如。   母子三人一直在铺子呆到快巳时初(早上九点多),林雄亮就提前来了,让她们都回家去。   林淼淼给林家四兄弟、林雄亮排了班。   林家四兄弟两人一组,分为上午、下午班。两班都是一个半时辰。   林雄亮单独一人值中午班,也是一个半时辰。   林英红是自愿每天来包子铺帮忙。她都是早班来,专门核算昨日的帐。   她明明有福可以享,可是做为大女子,不愿意闲在宅院里不出来不干活。   再者,她觉得四个儿子早晚都要嫁出去,包括这么年青的弟弟肯定也会嫁出去,到时长女开的包子铺就没有懂行的人能够接手管了。   她这是未雨绸缪,提前来适应以后的管铺子的生活。   母子三人与几个老主顾打了声招呼,走出客再来包子铺,往白鹿书院大门走去。来福摇着尾巴跟在后面。   突然间,林老二猛的回头望去,见自家包子铺对面官道的大树下着站着两个穿着破衣破裤的看不清男女的人。   林老四问道:“二哥,你认识那两人?”   林老二摇摇头,疑惑道:“不认识。那两个人是谁,怎么一直盯着我们家的铺子?”   林老四蹙眉道:“又来坏人了?”铺子平平安安了一个月,怎么又要起乱了。   “你们呆着不要动,我去瞧瞧。”林英红板着脸走过去,来福也跟了过去。   官道旁边的大树下都是泥泞,一男一女蓬头垢面穿着单薄的秋衣冻得缩着脖子直发抖。   她们正是周婆子夫妻。   周婆子躁得低下头,不敢瞧衣着鲜亮的林英红。   赵生眼泪汪汪的哽咽道:“亲家……”   林英红先是一怔,而后怒道:“你莫要乱讲话,我的儿女都没有成亲,哪来的亲家!”   周婆子硬着头皮,泣道:“我们一家错了。求你们家看在小豆子的份上,救救小豆子的舅舅性命。”   林英红气道:“小豆子已被你们抛弃,姓都改了,你们还有脸提小豆子?”转身就走,懒得理这对不要脸的夫妻。   赵生追了去,来福拼命的狂吠要扑上去咬他,把他吓得后退不敢追了。   林老二朝地上呸了一口,“原来那两个叫花子是周婆子、赵生。活该,落到现在的现场。”   林英红板着脸气呼呼道:“我去把你们舅舅换回去,这几日他不能再到铺子里来。”   林老四道:“舅舅不会对她们心软。”   两个少年与来福等到了林雄亮,就一同回家去了。   周婆子、赵生远远的看着曾经的女婿林雄亮穿着跟贵人一般,等认出来时,林雄亮已进了白鹿书院的大门。   守护白鹿书院的护卫伸手拦住周婆子夫妻,“尔等何人?”   赵生眼珠子一转,“我们是刚才那两个少年的亲戚。”   护卫咔嚓一声拔出腰间短剑,喝道:“休得骗人。快走开。”   林雄亮五人回到了温暖如春还不潮湿的家里。前些天,林淼淼指挥奴婢给家里的卧房及偏厅都安上了火炕。   林老二立刻去偏厅跟坐在热炕上的邓生、李生道:“姥爷、爹,你猜我们刚才看到谁了?”   邓生在教林全燕说话,李生在教马仪琳、小豆子认字。   两人抬起头来,不约而同的问道:“村里的人?”   林老二摇摇头道:“不是。你们再猜。”   林雄亮与林老四鱼贯而入。   林雄亮神情恹恹。林老四关上了门。   林老二道:“周婆子、赵生!她们穿得破破烂烂像叫花子,站在咱们家的包子铺对面。我瞧着她们面熟,就停下脚步,我娘过去确认果然是她们,就让舅舅回来了。”   “活该变成叫花子!”李生板着脸道:“你们都莫管她们。”   邓生盯着林雄亮,问道:“她们是不是已经找过你了?”   “没有。今个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们。”林雄亮脸上不悲不喜,摘了帽子去抱林全燕。   小豆子的目光在几人脸上来回打转。   林老二见家人再就没有动静了,看了小豆子一眼,“我跟大妹说去。”   林淼淼在书房里练字,身为周琼郡主的幕僚,不能写出一笔臭字,这个是可门面,必须要下功夫练好。   林老二气呼呼道:“大妹,刚才周婆子、赵生来到书院外面,准备找咱们家人帮忙救周生,还提了小豆子呢。”   “终究来了。我还以为不来了呢。”林淼淼放下毛笔,看了看还算工整的小楷,这些天的练习没有白下功夫。   林老二疑惑问道:“你早就知道她们会来?”   “对。我这去跟家里人说说这事。”林淼淼去了偏厅,在火炕边坐下,也不叫人把小豆子抱走,就将周家发生的事简明扼要的说了。   原来周玲被将军赶出军队之后,在返回湘城的途中经过一个庄子,见庄子的主人富商给唯一的儿子招上门老婆。   周玲听围观的人说,富商家财万贯,儿子极为英俊,就前去应招,经过一番角逐,竟是被选上了。   当日成亲,周玲春几杯酒下肚就醉倒了,次日醒来时,发现人去楼空,富商、少爷及所有的奴婢全部都不见,整个庄子竟是没有一个人。   周玲身上近二百两的银子及马匹也不见了。   她跑到附近的村子打听,才知道这座庄园的主人是当地的一个官坤,根本不是那个外地富商。   她惊觉可能受到骗子了,连忙去县里衙门告状。   县令传了官坤来问话,官坤派了管家来答话,真相是富商跟官坤是租客与房主的关系,富商花了十五两银钱租了官坤的庄子一个月。   周玲非要官坤赔偿丢失的二百两白银。   县令判官坤无罪,把周玲赶出了衙门。   周玲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抢了一个小叫花子的银钱,引来一群叫花子,把她毒打一顿,右脚脚骨被打断,成了跛子。   她一路乞讨好不容易回到了家乡县城,得知林雄亮父子已经跟着发达的林家人住到了白鹿书院,肠子都悔青了。   周玲告诉周婆子曾经托人带给周生五十两白银,让他交给林雄亮父子。   周婆子说林雄亮没有要一个银钱,周生也没有把五十两白银给她。   周玲特别气愤,立即向周生追要五十两白银。   周生已把五十两白银给了妻子家里做买卖,一时半会可拿不出来,要周玲宽限些日子。   周玲认为周生不还银钱了,再加上以前周生总挑拨她与林雄亮的关系,认为要是没有周生,她就不会休弃林雄亮,就不会落得现在这般下场。   正好周生婆家与好几家合伙卖货得到的三百三十两银票到了,存放在周生家里,就等着人到齐就分掉。   周玲一不做二不休,把周生的妻子及岳母打晕,偷走三百三十两白银逃离县城。   一下子丢了这么大笔白银,不是周生婆家能够担待的起的。   周生婆家被合伙的商家告了,婆家只能交出周生。   周生被县令关在县城衙门的大牢里面,限周家十日之内交出三百三十两白银,不然就把他杖打五十流放三千里。   周婆子夫妻为了救周生,把家里的房、田、杂货铺都卖了才凑了不到五十两银钱。   林淼淼早就通过朋友跟县里的捕头打了招呼,准备等着周玲一回来,就把她弄成残废。   哪知,周玲从边防回到县城时已经变成跛子,紧接着没两天就盗了银潜逃成了通辑犯,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根本不需要林淼淼动手。   林淼淼目光不屑,“现在能救周生的只有他亲姐姐周玲!”林家有几百两人白银送给谁不好,非得送给已成仇家的周家。这事她绝对不管。   邓生骂道:“周玲真是狼心狗肺,一家人都被她害了。”可怜周婆子、赵生到老了,还落得如此境地。   林老大冷声道:“周生也有错,那五十两银钱我舅舅没要,周生就该交给周婆子,谁叫他给了婆家做买卖。”   林淼淼道:“这对姐弟就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活该。”   林老二、林老三、林老四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每人都把周玲姐弟骂了几句。   林雄亮到底是曾经与周家人生活了这么多年,特别是周婆子对她还不错,轻叹一声。   林老二收了笑容,有些担忧的问道:“舅,你不会是想要大妹帮周生吧?”   林雄亮轻声道:“不会。我只是有些可怜周婆子。”   林淼淼便道:“女不教母之过。周婆子养出周玲这么个女儿,周婆子就没有问题吗?”   林雄亮嘴唇微张,没有发出音来。   林淼淼接着道:“再说了,周婆子自从去了县城之后,从未到雨泉镇、书院瞧看过小豆子一眼,她已经不把小豆子当成外孙子。现在出事了,她和赵生还说什么让我们看在小豆子的份上帮忙,也真能说的出口!”   邓生骂道:“呸!臭不要脸的东西!”   林雄亮嘴唇紧紧闭上。   邓生问道:“姐在哪里呢?”   “姐。”林全燕小手指向林淼淼,笑嘻嘻露出六颗白白的小乳牙。   “爹在哪里呢?”   林全燕小手又指向李生。   林淼淼目光落在林全燕、小豆子、马仪琳身上,“姥爷、爹、舅舅,以后不许你们宠溺她们三个。”   连着三日,周婆子夫妻都在客再来包子铺的对面等待林雄亮,除了第一天见了他一面,再也没有见过他,这就息了心思,去想别的法子。   又过了几日,县城那边的人给林淼淼带回消息,周玲在湘城被周生的媳妇找到了。   周玲被全城通辑,躲在青楼里面只用掉了六十几两银票。   周生的媳妇家赶紧把银票还给生意伙伴。   几家商户一起去县衙门消案,县令把周生放了,却是把周玲抓捕,当场打了二十棍,判了流放三千地十年。   周生的媳妇把周生给休了,并将之前周生拿来做生意的五十两银钱还给周婆子夫妻。   如今,周婆子夫妻带着被休掉的周生回到了雨泉镇,求求街坊邻居,又把宅子、杂货铺赎回来了,至于田地,原来是五亩良田,由于银钱不够,只能赎回两亩。   李生幸灾乐祸的道:“周玲不是个东西,落此下场就是报应,活该!”   林雄亮冷声道:“以前周生一天到晚的想要周玲把我给休掉,现在他自己该尝尝被人休弃的滋味!”   邓生感慨道:“周婆子、赵生有了杂货铺,以后不会饿死。”   林秀嘱咐道:“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周婆子一家人再来,我们也不要理睬。”   林淼淼细想了此事的前后经过,   周玲出了军队就遇到了假招亲被骗去所有,然后被人打成跛子,回到县城没两天就偷银钱,再过几天就被周生前妻家的人抓住归案。   周家四人的命运,周玲成了残疾被流放,周生做了几天大牢被休,周婆子、赵生失去所有担惊受怕做了几天叫花子……   四人都受到应有的惩罚。林淼淼总觉得这一切像是有人在暗中安排。   当日下午,周霄要与周怡在桂花院召见湘城刺史,没有去练武场。   林淼淼与云瑞轩独处。   “淼淼,你终于来问我了。”云瑞轩笑眯眯,凤眸目光带着几分得意与自豪,“这是我大姐的手笔。”   林淼淼恍然大悟般道:“我就说怎么事事这么巧合。”   云瑞轩低声道:“我那三个姐姐个个都对我极好,我却写信给大姐去办此事。我大姐身为未来的家主,自是有些手段。我交给大姐办此事,最是妥当。”   林淼淼感激道:“多谢。”   云瑞轩扭过头去,低头轻声道:“你以后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不然我大姐生气了,你可就倒大了霉。你怕不怕?”   林淼淼目光坦诚,笑道:“云哥哥,我不会怕你大姐。你我是如此好的知己,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那再好不过。”云瑞轩抬起头来,笑容灿烂。   林淼淼见云瑞轩穿着火一样的红衣,肤如玉,眸如星,琼鼻朱唇,俊美的无与伦比,还透着几分青涩,像是天上的仙童,不由得看得有些痴了。   云瑞轩坏笑着伸出一只手张开就握住了林淼淼巴掌大的小脸,轻轻摇了摇,道:“我大姐要是看你这样盯着我看,肯定会很生气。”   林淼淼也是个脸皮厚的,呵呵笑了几声,把云瑞轩的手拿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生得比别人好看,我就多看几眼。”   云瑞轩嘴角上翘,凑上前去,盯着林淼淼问道:“你我天天见面,你老看着我不觉得烦吗?”   “不烦。”   “总有一天会烦。”   林淼淼瞪大眼睛同样盯着云瑞轩,“那也是猴年马月的事。”   云瑞轩问道:“你怎么不敢看我表哥?”   林淼淼伸手扶额,“你不就是想问我,你与县公谁更美吗?”   “是。我想知道不行吗?”   “我告诉你,你们各有千秋,不过我更喜欢看你这类型的。”   “我会把你的话告诉表哥。”   “唉,今个过年我少收一个大红包了。”   突然间,云瑞轩仰天大笑几声,伸手指向林淼淼的身后,“你不敢看的人来了。”   “淼淼见过俊美无双风采翩翩无人能及的县公。”林淼淼瞪了云瑞轩一眼,边说着话边转身,却见不远处只有一脸同情的老张、老方,哪有周霄的影子,气道:“云哥哥,你又骗我!”   过了一会儿,有奴婢飞奔而至,“林大人,县主请您这就随她前去湘城赴宴。”   云瑞轩问道:“湘城刺史来找我表姐、表哥,只是为了请吃宴席?”   奴婢是周怡身边的人,非常恭敬的答道:“朝廷派钦差持尚方宝剑到南地巡视,钦差大人想要见县主与林大人,就让湘城刺史亲自来请。”   云瑞轩蹙眉,俯在林淼淼耳边低声道:“刘长青是二公主的人。二公主与我的大表姐是死敌。此宴不是好宴。你须小心。”   二公主叫周明玉,她与三公主周林红是同母异父的姐妹,是周琼的姨母。   刘长青是正三品的金紫光禄大夫,这个官职是个文散官。刘长青一直没有什么实权,这次竟是得了钦差这样的实权官职,虽然只是一年时间,但是权力很大。   “好。”林淼淼早在几天前就听周怡说过刘长青,这个人曾经为了向二公主表忠心,出卖在官场上提携她的先生及两位同窗,亲手把她们送上断头台。   桂花院。大厅。   周怡、周霄正在与湘城刺史万蓉笑谈天下大事,见云瑞轩跟着林淼淼一起来了,给他们引见万蓉。   云瑞轩是白丁,然而身世显赫,又生的俊美无双,万蓉先跟云瑞轩打了招呼,才跟林淼淼说话,“自古英雄出少女。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连秀才都不是。你现在就经是身踞六品,真是了不得。”   林淼淼鞠躬行礼道:“下官见过万大人。”对于万蓉的夸奖听听就得了,没有当真。   周怡走至,很亲昵的伸手揽过林淼淼的肩膀到一旁去,声音有些低,“陛下非常喜欢乌龟,此次刘钦差沿途寻了一只三百年的龟,想要赶在过年之前献给陛下,只是这只龟近日生病了,不怎么吃东西,刘钦差想要你去给龟瞧瞧病,你要是没有把握,我替你回绝就是。”   林淼淼答道:“县主,下官得去瞧瞧龟得的是什么病,才能知道有没有把握。”   ------题外话------   九千字要票票。OK!   明天开始放假,国庆节七天本文不断更,更新时间不变。以稳定的更新来回报亲们对我的大力支持!   非常感谢近日送钻花票订阅留言的亲们。我在后台都能看到。   祝十月愉快!   ☆、20 淼淼救大龟钦差死北地大捷   周怡微笑道:“那你就随我去赴宴,顺便瞧瞧那只龟。”   云瑞轩待二人走后,便向周霄问道:“陛下现在不喜欢鹤改喜欢龟了?”   周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讥讽,“哪种动物长寿,她就喜欢哪种。”   “千年王八万年龟。原来陛下喜欢龟就是为了能像龟一样长寿。”   “自已骗自己而已。”   “刘长青倒是脸大,几句话就把万蓉指挥的团团转,还把表姐叫去。”   “刘长青要见淼淼,姐姐若不陪着,刘长青敢把淼淼……”   云瑞轩急道:“她要敢杀了淼淼,我就灭了她全家!”   周霄嗔怪道:“带去都城。杀什么杀,刘长青要用淼淼的诱鼠膏做出政绩,怎么会杀了淼淼?”   “这个小人,倒是想得美。淼淼不会听她的话,也不会跟她去都城。”   “淼淼要是医不好龟,刘长青会以此要挟让淼淼投靠二公主献诱鼠膏。”   云瑞轩冷声道:“我这就骑马赶在淼淼见那龟之前,把龟给杀了,反正那龟也要死了,我给它个痛快,一了百了。”   周霄忙道:“你别胡闹了。刘长青在给陛下的信里已经写了龟的事。你要是把龟杀了,陛下就算不杀你的头,也会降姥爷、姨母的官职。”   云瑞轩气道:“一只龟对陛下就这么重要?”   “陛下这里已经朽掉了。”周霄手指了指脑袋。   云瑞轩问道:“淼淼要是能医好龟呢?”   官道。前往湘城的华丽的马车上面,周怡正在与林淼淼商议医龟的事。   林淼淼问了与云瑞轩同样的问题,“我要是能医好龟呢?”   “此去都城千里,你现在医好了龟,能保证龟能平安抵达都城?”   “县主的意思是只要我去见了这只龟,它最终下场是死,是吗?”   “不错。刚才我就是想要你直接拒绝,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去了。”   林淼淼蹙眉道:“我要是不去,刘长青会上奏陛下,郡主的幕僚傲慢无礼,知道献给陛下的龟生病了,连瞧都不去瞧一眼。”   “你不去,我去了好歹以后能为你上奏折说说话。”   “我只是一个小幕僚,刘长青犯不着对付我,她的最终目是对付郡主,这只龟要是死了,陛下会不会因为我惩罚郡主?”   周怡轻叹一声,“龟若是死了,大姐这一年来在边防监军的功劳苦劳也就没了。”   林淼淼面色倏变。心道:在当今天子周新华的眼里,周琼立下的战功竟然能与一只龟相抵,真是昏庸之极。   周怡伸手拍了拍林淼淼,“你不要担心。我会写信给大姐,大姐不会怪罪你。”   林淼淼想了想,低声道:“县主,下官有一计,比较险,不知您敢不敢用。”   “你快说来听听。”   林淼淼俯在周怡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话。   周怡眼珠子转了几转,笑道:“好计,险是险了些,不过要是计成,让那刘长青自作自受,吃不了兜着走。”   “此计还需湘城刺史配合。”   周怡自信满满的道:“她是我大姐的人,龟要是在湘城死了,她的刺史肯定也当不成。”   林淼淼心道:难怪县主县公让我把诱鼠膏无偿送给湘城刺史,原来万蓉也是郡主的人。军队、吏部、户部、湘城、白鹿书院的主官都是郡主的人。郡主的势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跟着万蓉前来请周怡的人当中有刘长青的亲信,周怡不便把万蓉叫到马车上面说此事,就借着路途下马车解手时,把计策给万蓉说了。   万蓉倒是老成的很,一言就道出此计的关键,“下官瞧那着龟已是奄奄一息,要是林淼淼救不活龟,此计的后面步骤就无法进行下去。”   周怡心里自是有些担心,不过面上不显,“你先去安排,救龟的事就交给淼淼。”   湘城刺史府。灯火辉煌。   偌大的大厅里面,周怡正在与生得白白胖胖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刘长青说话。   “我微服私访湘城的农村,村民都知道县主的大名,却是不知道陛下呢。县主来到湘城不过几个月,名声远播……”   “不知刘钦差可曾去过洛城,我从都城到湘城时路过洛城,那里的百姓人人皆知本县主的二姨母,却不知本县主的姥姥。刘钦差怎么看此事?”   “原来各地的百姓都不知道陛下,真是愚昧之极。”   周怡讥讽道:“刘钦差年初从都城出来至南地替天子巡查,听说每隔半月就往都城运十几辆马车的珍宝,看来本县主姥姥的国库要满了。”   刘长青面色不变,“谁说的那些是珍宝,不过是当地的土特产,值不了几个银钱。”   “都城的银庄收土特产?”周怡笑得有些无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刘长青还以为夜里运珍宝黄金之事至都城做的很隐密,却不知都城的银庄一半以上都有吏部的探子。   珍宝黄金哪天到了都城,在哪家银庄存放及数额,都被周琼郡主的人掌握了。   刘长青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周怡低头吃茶,心道:你想借医龟这一事抵了我大姐的军功,那我们就揭发你为二公主在南地到处揽财之事。看看谁更倒霉。   两人都是三品的官职。不同的是周怡是皇亲国戚,县主又是爵位,可以传三代。   周怡年龄虽小,却颇有心计城府,与年长几十岁的刘长青针锋相对,阵势上也不弱了。   湘城的众位官员如坐针毡。   刘长青心里盘算着到底得失。万蓉、林淼淼及刘长青的亲信去后花园看完龟回来了,均是愁眉苦脸。   周怡瞟了一眼刘长青,心里暗骂几句,问道:“如何?”   林淼淼沉声道:“县主,这只大龟在七天前就病倒,当时要是钦差大人就找到下官,下官还能试试救活大龟,如今就没有办法。”   “原来这只龟在来我们湘城之前就生病了。”   “七天前就生病了,怎么不找兽医瞧看,非要拖到我们湘城才找林大人瞧看?”   “这龟不是要献给陛下的吗,怎么这般不受钦差大人重视?”   众位官员早就得到了万蓉的暗示,这下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反正说的是事实,又是林淼淼先说的,也不怕刘长青气愤。   刘长青板着脸问道:“林淼淼,何人告诉你,大龟是七天前就病倒的?”   林淼淼不卑不亢的道:“养龟的人说龟不吃不喝已经七天了,那就是病了七天。”   真正心疼龟的是那个养龟的白发苍苍老婆子。   这个老婆子姓余,祖上一直住在江边的人,这只大龟是江里的龟,余家祖上几代人养的,刚开始养的时候只有海碗那么大,到了她这代已经三百岁了,有澡盆那么大。   余婆子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养着大龟,已经把它当成了亲人,心里不想把它献给皇帝。   刘长青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此事,直接一道命令就把大龟变成了当地贡给皇家的吉兽,余婆子怕大龟在途中会死掉,主动提出当养龟人护送龟到都城。   “这个余婆子竟是瞒着贡龟的病情不上报!”刘长青一句话就把责任推给了徐婆子。   周怡目光蔑视望了一眼弄了这么个漏洞百出阴谋的刘长青,问道:“淼淼,龟能不能活着到都城?”   林淼淼高声道:“这只龟年岁已高,一直生活在江边,饮用的都是江边水,突然间离开居住三百多年的江水,一路颠簸,七天没有吃东西,已经到了油枯灯灭的地步,只怕明天都活不过,根本无法活着到都城。”   这个刘长青为了陷害周琼,竟是要把一只三百年的大龟活活折腾至死,这是要遭到天谴。   刘长青冷声道:“林淼淼,你医术不行,医不活贡龟,来人,脱了她的官服,拉出去杖打二十!”   六个如狼似虎的带刀护卫上前来就要抓林淼淼。   周怡的两个大奴婢上前将林淼淼护在身后,抽出腰间的短剑与六个护卫相持不下。   林淼淼怒目而视。她早已准备好迷药,只要六个护卫上来就把她们全部迷倒在地。   周怡把茶杯摔在地上,砰的一声,茶杯摔的粉碎,喝道:“谁敢动林淼淼一根毫毛,今个就别想活着走出刺史府!”   刘长青瞪目道:“本官拥有尚方宝剑,如同陛下亲临,周县主是要与陛下做对?”   周怡冷声道:“本县主怀疑你的尚方宝剑是假的,你是假冒的钦差!”   刘长青怒道:“湘城刺史万蓉何在!”   万蓉只是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刘长青。她本来就是周琼的人,再说大龟若在湘城死了,她这个湘城刺史能落得了好吗?   周怡高声道:“万刺史,本县主怀疑此人假冒钦差,你还不派人搜查她?”   万蓉喝道:“来人,把这个假冒钦差的人抓起来,本官要好好搜查她与同党的行李。”   刘长青面色倏变,起身就往外跑,大喊道:“快护送本官离开此处。”   此次她共带了四十名带刀护卫,其中十人是出自皇宫的高手,两人是二公主的死士。   带刀护卫大叫着保护刘长青逃出刺史府,往城门口逃去。   万蓉及周怡的人就在后面不急不慢的追赶,把刘长青等人赶出了湘城。   万蓉已经骑了马取捷径提前一步赶到城门之上,俯视着刘长青狼狈的缩在城门外的大树后面,高声道:“刘长青,你想要搜括湘城的民脂民膏,门都没有,本官拼了项上人头也要把你这个贪官赶出湘城!”   刘长青跑得腿抽筋,肚子疼痛,气得咬牙切齿,“本官这就拿着尚方宝剑去借兵,把湘城给围了,誓要斩杀万蓉、林淼淼这两个狗贼!”   二公主派来的一名死士大惊失色道:“大人,不好了,尚方宝剑被调了包。”   刘长青见死士手里拿着的半根棍子,气得直接晕厥过去。   万蓉回去向周怡禀报,“县主,刘长青失了尚方宝剑,肯定不会罢休,您看接下来下官该如何做?”   周怡神色淡然,“明日你派人告诉刘长青,大龟已死,我气不过把尚方宝剑送回都城找宫里的人鉴定真假。”   万蓉欲言又止。   周怡冷声道:“我们早就与二公主撕破脸了,这次是二公主先派刘长青惹的我们。我们要是不狠狠还击,二公主还会有下招。”   万蓉瞧了一眼坐在一旁不吭声的林淼淼,问道:“县主,那龟?”   周怡低声道:“你不是外人,告诉你也无妨。淼淼说那龟没有大病,不吃不喝是在冬眠,只要环境变温暖就会恢复进食。”   万蓉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冬眠是什么意思?”   林淼淼答道:“冬眠是指有些动物到了冬天睡觉,直到开春才起来。比方说蛇。”   万蓉自是知道蛇冬天会躲进洞里不出来,没想到龟也这样,问道:“余婆子怎么不知道龟会冬眠?”   林淼淼解释道:“余婆子的家乡在本国的最南边,那里一年四季如春,龟就不会冬眠。”   周怡微笑道:“你忘记了吗,前几天下了雪,天气一下子冷起来,龟就不吃不喝冬眠。”   万蓉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只要龟活下就是好事,不枉她冒着杀头的风险把刘长青赶出湘城。   当晚,周怡与林淼淼就在刺史府里夜宿。   次日一早,刺史府后花园飘漫着臭味,众人发现臭味是大龟身上散发出来的,都说大龟已经死了。   余婆子哭得特别伤心。   万蓉派人把大龟拉到城外去埋丧。马车驮着大龟,一路走一路臭气薰天,把湘城的百姓都要熏死了。   “臭死了!”   “这是龟尸身上散发出来的臭气!”   “刘钦差要进贡给陛下的大龟死了,尸臭薰天。刺史大人把大龟埋了。大龟的主人是个婆子,哭得跟死了女儿一样伤心。”   百姓议论纷纷。   刘长青的人已经混入了湘城,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回去禀报。   刘长青哈哈大笑几声,“天助本官也。本官这就写封信禀报二公主,说贡龟死了,周怡、万蓉为了护住医死贡龟的林淼淼,盗走了尚方宝剑,还欲杀害本官。”   到了傍晚,又一个前去打探消息的死士返回,面色惊恐,“大人,不好了,万蓉派人传话,县主已令人连夜将尚方宝剑送去皇宫鉴定。”   大昭国朝规,丢失尚方宝剑是重罪。   刘长青从都城至湘城,十个月以来,这一路上就没有一个官员敢对她不敬。   没想到在湘城栽了大跟头,湘城刺史万蓉有周怡撑腰,竟是直接把刘长青的尚方宝剑给盗了。   刘长青怒不可遏,急道:“我们必须要赶在送剑人之前到达皇宫,告周怡一个盗剑之罪。”   周怡在刺史府听到刘长青带着护卫急匆匆买马赶回都城,冷笑道:“走。我们回书院。”   夜色深沉。白鹿书院,桂花院的一间大客房。   这间客房在昨个半夜就砌好了火炕,现在已经干了,火炕烧得热呼呼。   周怡跟跪在地下的余婆子道:“这里就是你与大龟新的住所,等大龟醒来之后,我们再想办法送你与大龟回老家。”   余婆子满眼是泪,连声道谢,重重磕头。   在余婆子的旁边是澡盆一样巨大的龟。此时,大龟缩着头缩着腿,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   周怡缓缓道:“大龟是你家几代人养的生灵,并非普通的动物。本县主理解你的心情。”   云瑞轩听说周怡听了林淼淼的话把大龟接了回来,特别好奇,专门过来瞧看。   大龟正探出脑袋准备吃食物,听到有陌生人说话,立刻又缩回去了。   余婆子喜道:“它非常胆小,喜欢安静。”   林淼淼笑道:“我们都走了,它听到周边没有动静,才会进食。”   周霄打趣道:“它也怕小霸王。你快走吧。”   云瑞轩拉着周怡出去了,激动的问道:“听说你派人抢了尚方宝剑?”   “是拿不是抢。”   “送给我使使!”   周怡没好气的道:“你不想要脑袋了?”   云瑞轩笑道:“我就是想见识一下尚方宝剑有多锋利。”   周怡挑眉道:“你一个男孩子家家的,就算当了官,也当不了钦差,无法拥有尚方宝剑。”   “你别小看我。说不定有朝一日,我就能拥有一回尚方宝剑。”   林淼淼跟了出来,很是感激的道:“此次多亏了县主,不然我的小命就丢在湘城刺史府了。”二十杖能要她的小命。   云瑞轩立刻道:“表姐,我替淼淼谢谢你。”   周怡无语望天。   周霄走出来问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周怡目光坚定,“走,我们去求姥姥。”   几日后,长安书院的众位博士在云岚的带领下来到桂花院观看大龟。   大龟已经适应了新的环境,只要安静的时候,就会在房子里缓慢的爬行或是吃东西。   余婆子不用为大龟的健康担忧,脸上也挂着慈祥平静的笑容。   众位博士已经听闻刘长青献给皇帝的贡龟死在湘城刺史府的事,没想到神奇转折,贡龟竟然没有死,还活得很好。   “大龟已活了三百岁,若不是刘长青一路折腾它,它不会差点病死。大龟万幸的是遇到了林淼淼,把它医好了。”   “都城冬天极为寒冷,大龟去了都城必死无疑,老天有好生之德,本院长不想看着大龟在皇宫里死去,更不想让陛下为了大龟的死而感到悲伤难过。”   “本院长准备向陛下上奏折,请求等到明天开春都城天气暖和了再把大龟送回老家。”   “众位意下如何?”   云岚的一番话令众位博士心生感慨,纷纷表示赞成,就在奏折后面附议写上了名字。   这份有白鹿书院的二十七位博士的联名奏折与周怡姐弟、万蓉、林淼淼写的奏折一并由人快马加鞭送往了都城的皇宫。   数日之后,周新华看到了奏折,在大龟的事情上对刘长青非常怨恨。   周新华认为大龟若死,会遭天谴,就会降罪在她身上,减少她的寿命。   她准了众人的奏折,让大龟在白鹿书院养病,等开春之后送回家乡好生养护。   至于尚方宝剑,她已经不止一次收到各地的密报,刘长青打着她的旗号搜括巨银不低于百万金,令各地官员及富豪十分气愤。   她非常后悔听了二公主的话派刘长青去巡视南地,要是换成别的人去,这么多黄金就能制出几粒延年益寿的仙药,让她多活几年。   她看在大龟活过来的份上,没有追究周怡盗尚书宝剑的罪,还口头褒奖了周怡。   刘长青一行人在路上又遇到了一些麻烦,耽误了时日,等到达都城时,才从二公主周明玉的嘴里得知大龟根本没有死,尚方宝剑也被送进宫去。   “御史弹劾你的奏折多达一百多份。本公主只有委屈你,让你去死。这样本公主通过你搜括南地十三座城府金银财宝的事就死无对证。”   周明玉让人把刘长青给杀了,尸体丢到了都城外的护城河,对外宣称是周琼的人做的。   大理寺与刑部的人可不敢诬陷周琼,就对气愤无比的皇帝周新华禀报说是杀死刘长青的凶手待查。   周怡为了护住林淼淼不惜盗尚方宝剑赶走钦差,周明玉为了自保把最忠心的刘长青杀死,这让与刘长青一样效忠周明玉的官员感到十分心寒。   有几个官员暗地里叛出投靠了周琼。   周明玉准备再次发动阴谋对付周琼时,北地边防大捷,大昭**队于狼尾岭歼灭匈奴军一万骑兵、两万步兵,大获全胜,周琼再次立下赫赫军功。   十一月初,匈奴国皇帝被战报气得当时就驾崩了,新皇登基,下旨军队撤兵回国。   一夜之间,匈奴军队全部离开边境。监军周琼、军师赵丰映率众将凯旋而归,大元帅云艳留守。   月底,周琼、赵丰映等人回到阔别近两年的都城,迎接她们的是大昭国的文武百官。   周新华年迈,已不能骑马出皇宫,就在温暖如春的宫殿里面召见了周琼、赵丰映。   她封赏了众位将士之后,特意把风姿翩翩一点不显老的赵丰映留了下来。   “丰映,只要你陪朕一晚,朕明早就立琼儿为太女!”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整个皇宫的男人还不够你睡的,还想招惹老子,真是活腻了!”赵丰映头也不回的走了,此生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拒绝了周新华进皇宫。   周琼并没有离开皇宫,而是在宫里等待赵丰映。   “你那个色鬼姥姥皇帝又他娘的打我的主意。我真想把她的眼珠子挖下来丢在地上狠狠踩两脚。”赵丰映骂骂咧咧,目光里却是自豪与自信。   周琼生得花容月貌,又穿着紫袍官服,英姿飒爽,美得令人窒息,笑道:“姥姥总想给我奶奶戴绿帽子,门也没有。您放心,一切有孙女在,孙女会在关键时刻撞门而入,把您救出来。”   赵丰映讥讽道:“就她那熊样,我看是心有余力不足,没有人扶着估计连床都爬不上去,我一根脚指头就把她戳倒在地。”   “爷爷威武!”   “她这次的条件是立你为太女。”   “她当您是三岁孩子。”   “你立下这么大的军功,都不曾封个公主,还骗我说要封你为太女,真当我们都是傻子?”   周琼面色微变,低声道:“我的四姨母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个俊美的小道士,会炼仙丹还会唱仙曲,把我姥姥哄得团团转,国库里的宝贝任她们挑选。我看说不定姥姥哪天一高兴,就把我的四姨母封成了太女。”   突然间,赵丰映俯在周琼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你爷爷我回都城的这一路把说唐全传看完了。我看你不如就学李世民,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神挡杀神,把挡住你登上皇位的人全部杀了。”   “知我者爷爷也。”   周琼非常利落的骑上千里宝马,扭头望了一眼巍峨庄严的皇宫,心里的信念更加的坚定。   都城的圣旨以六百里加急赶在过年之前送达湘城。   林淼淼献药灭鼠、医好贡龟立下大功,连升三级,被朝廷册封为从五品下游击将军。   大昭国的官职,分为高、中、低级。一、二、三品为高级,四、五为中级。六、七为低级。至于八、九品那是不入流的小吏。   林淼淼当了幕僚不到半年,就由一介白丁升为从五品下游击将军。不知情的人纷纷妒忌,只有知情的人清楚她上次立功是献药,这次立功是献了制钢的方子。   功是周琼为林淼淼向朝廷请的,直接由兵部、吏部联合下发任命书。年迈的皇帝只知道长寿的周新华根本不会记得林淼淼这个人。   一场小雪过后,腊月进入了下旬,新年即将到来。   俗话说,过新年娶新夫君,双喜临门。云府的人忙上忙下,为了刚刚立下赫赫军功封了从三品爵位冠军侯的大小姐云婉清大婚做准备。   书房。雕兽铜盆里的银丝炭烧的通红。雪白的球球蜷成团卧在贵妃椅上面的软垫上打着盹。   云岚与云瑞轩坐着听云婉清眉飞色舞的讲述边防大捷的事。   云婉清用极低的声音道:“此次大捷林淼淼所立的军功当排在第一,然大表姐怕把她暴露出去,引来突厥的刺客刺杀,就把她的军功排在了第十一位。”   云岚轻声道:“淼淼睿智,知道你们大表姐的良苦用心。”   “大表姐特意嘱咐年后让我安排人把林淼淼平安护送她身边。”   云瑞轩激动的道:“我护送淼淼去都城。我很想姥爷,我要去都城见姥爷。”   云岚目光宠溺望了一眼外孙子,跟长外孙女笑道:“他与你姥爷有约,过了年他就能上战场。你要是不让他去都城,他敢直接去北地边防。”   云婉清点点了头,算是同意了,微笑道:“我来湘城之前,去了制钢作坊,看到了你的双锤,真是厉害的兵器,不过也就你能够使的了它们。”   云瑞轩满脸期盼。   云嫁清起身道:“弟弟,你带我去见林淼淼。我这一路一直想看看林淼淼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这般厉害,让我们个个都心生敬佩,便连姥爷都对她赞不绝口。”   林府。宾客盈门。圣旨到了之后,   周怡姐弟的幕僚、书院的官员及邻居得知林淼淼被封了五品官员,纷纷过来道喜。   林家人都不会应酬场面的事,林淼淼就不练字了,亲自接待众人。   云婉清姐弟到了,众人见连未来云府的家主冠军侯都亲临林府,更是觉得林淼淼前途无量。   云瑞轩自豪的笑道:“这是我向你提起的我的大姐。”   林淼淼目光感激,很是动容的道:“林淼淼见过冠军侯。”   只见云婉清身材不高不矮,体型偏瘦,五观非常精致,特别是一双星目炯炯有神,似能看透人的心思,常年在边防,肤色黑亮,神采奕奕,浑身上下透着深深的戾气,让人不敢靠近。   十八岁的云婉清在五年前就去了北地边防战场,立下大小军功无数,现在就已经是从三品的冠军侯,成为军中新一代将军的领头人。   林淼淼对她非常的敬佩羡慕。   云婉清见这个刚到弟弟肩膀的小女孩在她有意释放杀气的情况下没有半点的怯懦腰板挺得很直,心里生出一分喜爱,温声道:“我姥姥对你很是夸赞。你以后就叫我姐姐。”   众人见云家这么器重林淼淼,对林淼淼更是要高看一眼。   林淼淼待众人走后,将家人都请出来见云婉清。     ☆、21 义肢赠将军夫妻亲事犯糊涂   “舅舅,这位就是狠狠收拾周玲给你出了气的云侯。”   林雄亮带着小豆子给云婉清磕头,后者拦住了林雄亮的举动,只收了小豆子的磕头礼,给了小豆子一块玉佩当见面礼。   云婉清上下打量站在小豆子旁边穿着九成新绸缎棉衣神色有些拘紧的漂亮小女孩,问道:“她就是马莲的女儿?”   林淼淼伸手摸了摸马仪琳的包子头,答道:“是。她叫马仪琳,今年虚岁六岁,过了年就七岁了。”   马仪琳飞快的看了林淼淼一眼,小声道:“我明明是五岁。”   林淼淼解释道:“她不想长大,不想练武读书太累,想一直跟小豆子玩耍。我不同意,天天督促她。”   云婉清也送了马仪琳一块玉佩,“你娘是个好的。你要是不好好练武读书,以后长大了可成为不了你娘那样的人。”   马仪琳磕头谢礼,不敢问云婉清,就扯了扯林淼淼的衣袖问道:“我娘怎么没有回来?”   云婉清想到马莲现在的艰苦且十分凶险的处境,再看看这么小就没了生父还得住在别人家的马仪琳,铁打的心也不由得一软,柔声道:“你娘有要事做。这几年都不会陪你过年。”   马仪琳哦了一声,也没见有多么难过伤心。她在林家的日子比以前在马族好得多。   马莲是庶系,在马族不受重视,家族里面与马仪琳同龄的孩子都瞧不起她。田生整天就知道偷情,根本不管马仪琳。   马莲做为生母,从她出生以来,就一直在外面奔波,很少回家,回到家里也是杀了她的生父,然后带着她一路逃命。   马族带给她的记忆是孤独、耻辱、恐惧。   相比之下,林家的人都对她非常重视。   她跟小豆子分享着林雄亮的爱,跟林全燕分享着李生的爱,跟两个小家伙分享了林秀夫妻、林英红、林老大的爱,还得到林淼淼的爱与教导。   林家带着她的是温馨、快乐、安宁。   她现在已经是林家的一份子,融入并喜欢这个新家的每个人。   云婉清见马仪琳的手指甲剪得干干净净,微笑道:“我见你在林家过得挺好,你娘远在异地也放心。你娘有你林姨这样的挚友,真是人生一件幸事。”   快两岁的林全燕已经能满地走了,双手抱着马仪琳的胳膊,撒娇道:“姐姐,玩,玩。”   林淼淼朝一脸期盼的马仪琳挥挥手道:“过年了,我也不当坏人督着你了,你好好玩,玩到元宵节之后收心去学堂读书。”   马仪琳眉开眼笑的带着林全燕、小豆子两个小跟班去玩,走到门口时扭头飞快的朝云瑞轩吐吐了舌头。   云瑞轩竟是也朝马仪琳吐了吐舌头,还做了个鬼脸。   云婉清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跟马莲的女儿很熟?”   “一般熟。”也就是抢抢肉包子、联手哄林淼淼做新奇的吃食。   林英红听闻云侯来到林家,急匆匆的从客再来包子铺赶回家拜见。   曾经是云侯麾下的小兵的她,无数次远远的仰望云侯,今日终于能够近在咫尺的见到云侯,连云侯的每一根头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心潮澎湃,热泪盈眶。   “我们终于大败匈奴骑兵,割下她们的头颅为死去的姐妹们报仇雪恨!”   林英红激动的不能自己,颤声问道:“云侯,您麾下的几位军官,郝情玉大人、刘紫大人、王春芹大人可都还好?”   “春芹战死。情玉、刘紫都还好,这次也都跟着我回到都城。”   “王大人牺牲了。她还指点过小人枪法。她怎么就牺牲了。”林英红落下两行热泪。   “春芹没有白死,她杀了两个匈奴骑兵军官四个骑兵。”云婉清早已把生死看得很淡,不过在说到能称之为左膀右臂的属下王春芹牺牲时,仍是双目含泪。   林英红问道:“此次我军大战,以后还会打战吗?”   云婉清目光凝重,“会。匈奴新帝立誓要为生母及匈奴骑兵报仇,应该在两年之内就会对我大昭国发动战争。”   “云侯,小的左手能写字拿剑,被匈奴骑兵砍断的右臂也被长女接上了义肢,能不能上战场杀匈奴?”林英红激动的抬起右臂,左手把右臂的衣服撩起来,让云婉清瞧看义肢。   云婉清刚才一直没有发现林英红的右臂是假的,惊诧问道:“这是?”   云瑞轩抢着道:“淼淼还懂点木器活,这是她给林姨安的义肢。”   “这可不是木器活。”林淼淼目光有些幽怨。义肢明明是医术,她的亲朋好友,包括见多识广的云岚在内,都把义肢归到了木器活。这让她在兽医的头衔上又多了一个木匠。   云婉清在林英红再三示意下,捏了几下义肢,感觉跟人体的肌肤差不多,问道:“这用的是什么材质?”   云瑞轩又抢着道:“非常特殊的木材。”   林淼淼申辩道:“是特殊的材质。”   云婉清颇感兴趣的问了几个问题,便道:“我的一个好友缺了左手,长年把粗粗的铁钩子绑在左臂上当左手,铁钩子易生锈,几年时间就换了十几根。”   林英红激动的问道:“云侯您说的可是赵芙蓉大人?”   “是她。”   林英红像打了鸡血一样,大声叫道:“大妹,你快把上次我让你做的左手义肢给云侯拿来,让云侯赶紧派人给赵大人送去。”   云婉清惊喜道:“原来林姨早就让淼淼给赵芙蓉做了左手。甚好!”   林英红得了夸赞,神情非常自豪,“一个月前就做好了,原是想请云公子派人给赵大人送去,云公子说大军要班师还朝,赵大人十有**会跟随您回都城而后返乡,小的就只能将此事搁浅。”   林淼淼去把假手支肢拿了来,共有三只,大、中、小型号,设计的肤色微黑,装在木盘里面,看着很是吓人,“我没有见过赵将军,不知道她的手大小肤色,就做出三个不同的款式,劳烦云姐姐派人给赵将军送去。日后我要是有机会见到赵将军本人,再给她量身定做。”   云婉清兴致勃勃的拿起最小的假手跟自己的左手比了比。   “大姐,你别比划,不吉利!”云瑞轩把假手抢了过来,让老张收了起来。   林英红壮着胆子问道:“云侯,今个午饭小的家里吃好的,您能否赏脸在小的家里用饭?”   云瑞轩直接替长姐答道:“用饭。”   “我倒是无事,能在你家里用饭。”云婉清指了指小弟,笑道:“我这个弟弟最是顽皮,你们可要多担待。”   林英红满脸荣耀,在林淼淼耳边低语道:“大妹,云侯要在家里用饭,你快去安排厨房弄些最最好的吃食款待。”   “那是自然。我这就去安排。”林淼淼正要好好答谢云婉清帮林雄亮拿到了和离书,问了云瑞轩云婉清最喜欢吃鱼。这就去了厨房,把两个厨子叫来,吩咐做拿手的好菜,然后亲自做四道鱼。   云婉清本想与林淼淼好好谈谈天,结束后者一去厨房不复返,有些纳闷一个大女子家家且有了官职竟然亲自下厨,就悄悄问了云瑞轩。   “淼淼极少亲自下厨。你就不要问也不要管更不要阻止,好让你弟弟我沾沾你的光,吃到新鲜的吃食。”   午饭摆了两桌,林秀、林英红、林淼淼、云婉清姐弟一桌,邓生等人一桌。   从凉菜到热菜,特别是四道鱼揣了上来,色香味俱全,在都城尝遍酒楼美食的云婉清也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这四道鱼分别是松鼠桂鱼、酸菜鮰鱼、水煮魭鱼、剁椒雄鱼头。   云婉清下筷如飞,连着将四道鱼都品尝一遍,笑眯眯道:“甚好!比我以前吃过的鱼都好吃。”   北地边防鱼少,就算是云婉清这样的军官吃鱼的次数也不多,且在那里做鱼的方法就是炖。   都城的酒楼、元帅府、公主府、郡主府、皇宫的厨房做鱼的方法也就是蒸、烤、炖三种,哪像今个林淼淼做的鱼,一下子就是四种新奇的吃法。   虽然酸菜鮰鱼是炖的,剁椒雄鱼头是蒸的,但是配的酸菜、剁椒是整个大昭国都没有的。   饭后,云家姐弟还拿走了几斤林淼淼特意做了过年当零嘴吃的灯影牛肉。   周怡姐弟陪着云岚用的午饭,得知林淼淼特意给云婉清做了四道鱼,竟是有些吃醋。   云婉清很享受被人羡慕的感觉,微笑道:“淼淼是个奇人,懂的很多,还会做精妙的吃食,性子也温和,与她相处如沐春风。”   云瑞轩试探的问道:“大姐,我们晚饭再去淼淼家吃!”   “不好。”云婉清摇了摇头,又道:“我看还是提前给淼淼打声招呼,让她有所准备。”   “算上我们三人。”云岚指了指自己与周怡姐弟。   周霄轻声道:“这几天我们还有些闲功夫,等过年了就得天天忙着见客人,没有闲功夫去林家。”   周怡有些感慨的道:“是。淼淼马上就要离开书院去都城。”   云岚轻叹一声,“我在发愁开春之后如何向师生解释淼淼离开书院不再说书。”   做为正主的林淼淼还不知晓将要离开湘城去大昭国最为繁华热闹的都城。   直到又过了两天,周琼的亲信带着重礼从都城赶至参加云婉清的大婚,林淼淼才收到了周琼的亲笔信,被告知十日之后离开书院去都城。   这次来的亲信是郡主府从五品下的长史宁黛。   此人与上次来取药的贺燕是周琼心腹亲信之一,今年四十五岁,曾是文科探花,还会一些武功,特别擅长跟各种人打交道。   宁黛在林家的书房跟林淼淼语重心长的道:“郡主不想让你受到太多人的关注,特意令我吃了婚宴之后就立刻返回都城。你待我走后过几天,再由专人护送去都城。”   她的年龄都可以当林淼淼的奶奶,不过对林淼淼的态度并不是长辈对晚辈,而是同僚。   林淼淼现在的官职是从五品下,跟宁黛平起平做,且特别受周琼的重视。宁黛自是不敢托大。   “好。我一切听郡主安排。”   “郡主的意思是此次你就不要带上家人,以后等你在都城安定了,再把家人接过去。”   “多谢郡主体贴入微。”   “我刚才见过你的家人,你的四个哥哥看样子都是待嫁之中,如果没有定亲的话,我建议跟着到了都城再说。”宁黛也是想卖林淼淼一个好,用极低的声音道:“你要家人不要着急,用不了多久,她们就可以去都城。”   林淼淼自是感激道:“多谢好姐姐专门提点我。”   “好妹妹,我还有要事要办,你我日后都城见面再叙。”宁黛将周琼赐的年礼红包留下就走了。   林淼淼拿开红包一瞧,竟是多达五千两银票。看来周琼对林淼淼的药及制钢方子特别的满意。   “我有一事跟你们宣布。”   林家人再次被林淼淼召集到大厅。每次林淼淼这么做就有大事发生。刚才林淼淼笑眯眯的把宁黛送走,林家人认为有好事。   “十日之后我离开书院去都城。我到都城等安顿好一切,派人来接你们。”   李生激动的道:“我的天,我的大妹竟是要去都城当官了。”   邓生喜极而泣,“听说都城比湘城繁华百倍,我们托大妹的福,能去都城住。”都城的繁华都是听家里的奴婢说的,一直很是向往,没想到竟然美梦成真,能够去都城定居。   林秀却是有些担忧的问道:“大妹,郡主手下的幕僚如云,你没有好的家世,去了会不会被人排挤?”   林英红面色羞愧。她若是有个一官半职的,也能帮衬一下长女。现在可好,她不但是个白丁,还是个残疾人,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在拖长女后腿。   林淼淼自是知道到了都城,一切要重要开始,比较艰难,但是不能让家人为自己担心,淡淡道:“无妨。我是个兽医,跟她们所精通的都不一样,没有利益之急也就没有矛盾冲突。”   向来乐观开朗的林老二幽幽道:“大妹,可恨我们都不会武功,没有一个能帮得了你。”   林淼淼忙道:“不要这么说。幕僚当中不止我没有好的家世,马姐姐不也是如此。”   林秀点了点头,“这倒是。马大人有那样的家族还不如没有。”   林英红环视家人,温声道:“大妹,我们在书院绝对不给你添乱子惹事让你担心,你放心去都城。”   林淼淼特意嘱咐道:“你们的性子都不是惹事的,但是有些恶人你不惹她,她非要惹你,遇到这样的事,你们不用忍,能还击就还击,还击不了就去向县主、县公求助,去求云侯也行。”   林家人均是应了。   林淼淼接着道:“包子铺的买卖仍是做着,我不在还有县公、云府撑腰。万事都不用怕。”   林家人均是面露喜色。   “我用不了多久就派人来接你们去都城,四个哥哥的亲事等到了都城再议。切记。”   林英红与李生面面相觑。   林英红开口道:“大妹,你大哥的亲事已经有些眉目了。”   林淼淼很是诧异的看了同样是一头雾水的林老大一眼,问道:“女方是谁?”   林英红轻声道:“你爹的外甥女李月。”   林老二瞪眼叫道:“李月成过亲,怎么能再娶我大哥?”   李生低着头道:“那位一年前过世了。李月现在是独身。”   林老二气道:“李月还有两个女儿。”   林老大脸色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林秀有些生气的问道:“英红,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与你爹说一声?”   邓生也是气呼呼的道:“李月今年都二十好几了,还有两个女儿,配不上盼妹。”   李生低着头哽咽道:“李家让我报答当年养育之恩,将四个儿子中的一个嫁到李家去,不然就让大妹娶李家的儿子进门。我也是没有办法。”   林淼淼讥讽道:“李家早干什么去了?我不同意这门亲事。李家说报恩,那让她们找我来说。我看看她们究竟打的是什么馊主意。”   林老大感激道:“大妹,哥哥谢谢你。”   林老三、林老四不约而同的道:“大哥不能嫁给李月。”   李生朝四个儿子道:“你们四个都出去。我们大人商量事情,你们不要听了。”   林秀不等四个孙子走出去,便恼怒道:“李生,你嫁到我们家里来这么多年,开始的十年,年年都去给李家拜年送礼送银钱,前几年是李家嫌弃你送的礼少银钱少,一口水都没有给你喝,把你骂出来的。这样的人家,你还要把盼妹嫁过去?”   邓生气道:“报恩报什么恩?你可知道当年你姨母家收养你,我们家娶你时给了你姨母整整十两白银。”   李生一脸愕然。姨母在收养他时,就得了他娘留下来的房子及三亩地,且没有好好待他,把他当下人一样使唤。没想到,姨母还把他卖了十两白银。   林秀朝邓生挥挥手,“白纸黑字的有字据,我们都收好了,这就拿给你瞧看。”   邓生去拿字据。   林英红十分惊诧道:“娘,此事我怎么不知晓?”   林秀冷哼一声,“你当时非李生不娶,难道你知晓了就不娶李生吗?”   林英红羞愧的低下头。   当时林英红就是认定了李生,非李生不娶。   林秀不得不去打听李生的情况,得知李生识字会算术特别勤快,也觉得是个好的,就同意了。   后来马上定下亲事了,李生的姨母狮子大开口要二十两白银,林秀晾了她半个月,李生的姨母急了就降了十两白银。林秀怕李生的姨母以后再来勒索,特意写下了字据。   邓生心肠特别善良,就没有将此事告诉李生,怕他心里难过在家里抬不起头,连儿子林英红都没有说。   李生不知情,成亲之后的头几年还年年去给姨母拜年送礼送银钱,直到被羞辱之后,再也没去过。   前些天,李生的姨母听野桔村的赵生说林家发达了,李生现在穿金戴银过上了贵人的生活。   李生的姨母就找了过来,也是怕被林秀夫妻指着鼻梁骂,特意没有进书院,直接在客再来包子铺见的林英红。   林英红是个憨人,听了李生姨母的话回了家给李生说。   李生就去包子铺见姨母,见姨母老的许多,穿得很旧的衣服过得也不好,心里就有些同情,姨母说起李月时哭得死去活来,还给李生磕头,非要李生把林老大嫁过去,不然把外孙子嫁给林淼淼也行。   李生是绝对不会让长女娶姨母的外孙子,这就与林英红商量,实在不行就把林老大嫁过去,不然姨母闹起来,对林家、长女都不好。   林英红就是个夫管严,向来听李生的话,也就同意了。   夫妻二人打算过了年再说此事,这样也让家里人都过个好年,谁知长女不许四个儿子在湘城寻亲事,这就说出来了。   邓生取了字据回来,让林英红、李生瞧看。   李生看着泛黄的宣纸上面非常清晰的白纸黑字还有手印,气得双手颤抖,满脸愧疚,“我好生糊涂,我真是蠢死了。我再也不见李家人!”   林英红自是没脸说话。   林秀指着女儿、女婿,很是气愤的道:“以后家里的大事不许你们做主,特别是六个孩子的亲事。”   林淼淼肃容道:“我的亲事由郡主说了算。家里不要给我定。四个哥哥的亲事,到了都城再议。”   四位长辈均是点点头。   林淼淼出了大厅,赶紧去找林老大,见他坐在偏厅里非常伤心的哭,三个哥哥在一旁安慰,忙道:“大哥,莫哭。李家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你不会嫁到李家。”   林老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特别委屈想不通的是现在家里的条件这么好了,娘与爹竟然要把他往火炕里推,家里人都要去都城了,唯独把他丢在李家。   林老二劝道:“大哥,大妹说了你不会嫁到李家。”   林淼淼拿着帕子给林老大擦眼泪,“你与三位哥哥的亲事以后到了都城再议。”   林老大问道:“我真的不用嫁到李家了?”   林淼淼高声道:“真的。别说李家,就是比李家好的人家也不要嫁了。”   林老大这才不哭了,“大妹,谢谢你。”   林淼淼道:“咱们全家去都城,到时,四位哥哥有了意中人就立刻告诉我,我派人去打听,要是人品好,不纳侍没有通房,就让姥姥、姥爷同意亲事。”   林老二语气恳求道:“大妹,我们怕识人不明。我们的亲事可就靠你了。我们不求嫁个富贵人家,只求嫁个能像娘这样事事都听爹话的妻子就知足了。”   林老三、林老四同样目光恳求的望着完全可以依靠的林淼淼。   “你们都放心。我肯定把你们的亲事排在首位。”林淼淼承诺之后,去跟四位长辈再次申明四位哥哥选妻的条件,“人品好不贪杯好色,不纳侍没有通房,不打人还得听哥哥的话。”   林雄亮从包子铺算完帐回来,一进大厅就听到林淼淼说的这番话。   他并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只是觉得择妻的条件真是太高了,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这么好的女子,得打着灯笼去找吧?”   林淼淼笑道:“不用打着灯笼,我们家去都城就能找到了。我不但要给四个哥哥选妻,还要给舅舅你选妻。”   林雄亮轻轻摇了摇头,“我是不会再嫁了。这年头的女子知人知面不知心。”   “周玲那样的人是极少数,我娘这样的人是大多数。”林淼淼通过刚才的事,已经知晓娘的大小事情都听爹的。   林雄亮见李生两眼红通通刚哭过,问道:“姐夫,发生何事了?”   李生目光愧疚,失声道:“我犯糊涂,差点把盼妹给害了。”   “我也是糊涂,没有劝劝你姐夫。”林英红赶紧替李生揽过责任,然后把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   林雄亮瞪眼道:“刚才我还看到李婆子了。”   李生失声道:“她又来了?”   林雄亮高声道:“她来包子铺想不给银钱吃包子,我叫小二把她赶出去了,她那张臭嘴骂我骂得很难听,我叫小二扇了她两个耳光。她躺在地上哭,我就叫小二把她抬起来丢进山里喂狼,她吓得爬起来,一溜烟就跑了,还说什么等着瞧威胁我。原来她想把盼妹娶回家。”   林秀气道:“真是祸害遗千年,她怎么不死。”   邓生骂道:“打得好。李婆子这种人就该狠狠的打。”   李生目光怨恨,“英红,我再也不想见到她。你以后不要理她,她要是胡搅蛮缠,你就让小二把她打走。”   林英红左手拍拍胸脯,狠声道:“你放心,下回她一进咱们家的包子铺,我就叫小二把她打出去。”   李生咬牙切齿的道:“不止是她,李家的人一律不要理会!”   “姐夫,你这样做就对了。来,你快去跟盼妹说说话,你们父子的关系别为了李婆子这个祸害变得生分了。”林雄亮拉着李生去找林老大。   林秀等着二人出了大厅,望着林英红开骂,“你这个蠢的,这回听李生的话差点做下错事毁了盼妹。李生虽然识字会算术,然自小没有人教导不太晓事。你以后遇着事多跟我与你爹商量。听见没有!”   “是。”林英红自是不敢还嘴。   邓生等林秀骂完,接着开骂,“亏得大妹说要去都城,不让四个哥哥早定亲事,不然你们两口子是不是要瞒着我们就把盼妹的亲事给定了。我们得活活气死!”   林英红低着脑袋有气无力的道:“爹娘,我们以后遇着大事不会自作主张。”本来就没想着不告诉长辈,只是要过了年再说,这下让长辈误会了。被骂就被骂吧。谁叫她的确蠢。   林淼淼看着自家娘,原先担心家里得了富贵,自家娘也跟别的女子一样纳夫侍养通房,观察了好久,发现自家娘压根没这个想法,还窃喜少了麻烦事,谁知自家娘在大事上面犯糊涂,对自家爹盲听盲信。   自家爹勤俭节约,孝敬岳父岳母,善待妻弟,在农家会识字算术仍是勤劳本分,优点一大堆,典型的贤夫良父,可是遇到娘家姨母李婆子就犯蠢了,或许是年幼时面对李婆子心灵懦弱到现在也是如此。   她自已前世是个学霸,智商很高,人际关系也好,但是在面对贪得无厌的娘家及欺骗感情的丈夫时,就做了缩头乌龟躲到边防军队。   正是应验了那句话:人无完人。   林淼淼出了大厅,隐约听到李生与林老大的哭声。   李生泣道:“你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能不心疼你吗,之前家里那么难,我都没有想过把你卖婚。我这次是糊涂透顶了,一听李婆子要闹事,怕毁了咱们家的名声,也怕防碍了大妹的前程,就准备妥协,不过这不是还没有定下来吗,还得过了年给你姥姥、姥爷、大妹说了之后才定吗?”   林雄亮有些哽咽道:“盼妹,你爹也不容易。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别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对你爹生分了。”   林淼淼站在偏厅外面听了一会儿,目射凶光,自语道:“你闹腾我爹娘,差点让我家过不好年,那我也闹腾你家。”   ------题外话------   票票有吗?   今天至五号我外出,无法及时回复亲们的留言哦。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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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婆子坏透了,不过也知道这次只是林家的警告,下次林家就真的要李家死人,气急败坏的道:“都怪赵生,要不是他教唆,我怎么会想着弄林家。”   老伴骂道:“你别怪赵生,都是你自己。我怎么劝你,你这个该天杀的都不听。”   李婆子再坏,对老伴还是好的,被骂了也没有回嘴,更是没有打他。   老伴与李婆子在树林里换着地方蹲,恨不得把肠子都要拉出来了,相互搀扶着站起来,两眼冒金星,走路轻飘飘的仿佛踩在棉花上回了家。   李月的两个女儿拉的脱水了,又要去喝水。   老伴连忙拦住,“家里的吃食有问题,不知是水还是米还是菜。”   李月是个懒女,以前的活都是她夫君干,如今夫君死了,也养成了习惯,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   李婆子不得不去把水缸里的水全部倒掉,这下累得整个人虚脱了,一下子晕倒。   老伴不得不去求邻居过来帮忙,说尽了好话,才来了两个婆子帮忙,还是看在李月的两个女儿年龄小的份上。   李家折腾了一夜,到了次日才止了泄,家里的准备过年的菜、肉全部丢掉了,大米看着没有动过就没有丢。这个年只能喝粥过了。   李婆子醒过来,就一直骂赵生,恨不得拿刀把赵生给剁了。她算是领教了林家的厉害,以后打死也不敢去包子铺找李生。   腊月二十七的下午,客再来包子铺停业关门,门前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一句话:本店正月十八开张。   生意再红火,银钱也赚不完,该休息得休息。   林淼淼给小二、杂役、厨子都放了假,发了红包,最少的都有五分白银,最多的是一两白银。   从今晚起,小二及杂役每两人一班轮流值夜。头一天值夜班的是刘春与贺花。   两个少女都是野桔村的人,之前天天都睡在店里,准备再睡一夜晚值了夜,明个一早就回村里好好过年去了。   贺花问道:“你得了多少银钱的红包?”   刘春喜滋滋的道:“六分。你呢?”   “也是六分银子。小二、杂役都是五分,只有厨子是一两。大妹照顾咱们是一个村的,特意多给咱们一分银钱。咱们不能说出去让别的人妒忌。”   “那是。”   二人说着话,也不觉得困。到了夜里提着灯笼到处转了一下,没有发现异常,就去睡了。   半夜,听到有人用力的拍门。   贺花喝道:“谁!”伸手用力把刘春推醒。   外面传来一个少女急促的声音,“我是你们家主子林大妹的好友刘凤。你们快开门。”   刘春连忙道:“刘凤不是好人,肯定没好事,别让她进来。”   贺花高声道:“刘春,林大人不认识你,你快滚开!”   刘凤在外面用力踢门,砰砰作响,怒道:“你们要是不放我进去,明个林大妹知晓了打死你们!”   刘春没好气道:“刘凤偷过大妹家的鸡,被林大哥、林二哥追着满村打。大妹才不会跟刘凤关系好。”   贺花自是知道此事,披着衣服,下了床点着灯笼,大声喝道:“你再踢门,我们就报官,把书院的军士叫来把你绑了关进大牢!”   外面没有动静了,贺花、刘春到了门前,站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刘凤的声音,猜测刘凤被吓跑了。出了这件事,后半夜也没有睡踏实。   次日一早,二人特意去了林家,将刘凤夜里来叫门的事说了。   林淼淼冷声道:“刘凤不是个好东西,她爹赵生更不是个玩艺,你们不开门就对了。”李婆子来包子铺闹着要娶走林老大,就是赵生去给李婆子说的林家得了富贵如何如何。   “我们回村去了。”二人这就要走,林淼淼把她们叫住,跟她们一起吃了早饭,让厨房给拿了肉、蛋、鸡,还拿了布、枣、糖给她们带走。   二人均是不好意思,直说:“已经给了红包,怎么还给?”   林淼淼满脸真诚的道:“你们跟我都是从小一起玩大的,这份情意不比别人与我的关系。我马上要去都城,你们在包子铺多帮我留个心,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就立刻告诉我舅舅。”   二人先是恭喜,然后满口答应,带着礼物喜气洋洋回了村。   刘春进了家门把工钱、红包、礼物都交给了爹爹王生,而后说了林淼淼要去都城当大官,还说了刘凤半夜喊门的事。   王生失声道:“哎哟,我的女,你还不晓得,刘凤这个天杀的,偷了刘桔的抚恤银钱失踪了三天,赵生到处找她!”   刘春问道:“刘桔也在战场上死了?”   “死了。赵生去县里领的抚恤银钱,还没捂热乎,就被刘凤偷走了。”   刘桔是赵生的长女、刘凤的大姐,今年刚十八岁,连亲都没有成。   赵生的妻子早年跟着人做牲畜买卖一去不复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朝廷按户抽兵丁,赵生家只能派刘桔去。   之前赵生还对王生、刘生的妻子战死杀场幸灾乐祸,如今她的长女刘桔也没了。   刘桔的抚恤银钱也是三两白银。   刘春听到这个噩耗,虽然是别人家的,也令她想到了当时听到生母牺牲消息时的悲痛难过,摇了摇头,问道:“刘凤偷了那么的银钱是不是又去镇里赌场赌了?”   “谁知道刘凤干什么了!”王生不想再提赵生这家人,去数长女带回来的银钱,数完了又去仔细瞧看了礼物,光是礼物都至少值五分银钱。   林家要帮他还不想让他觉得难为情,就让他的长女在包子铺切小菜。这么轻松的差事,只干了百日,前前后后往家里拿回来一两多的银钱,还有价值一两多的吃食、布什么的。   “爹,我去书院给大妹家说说刘凤的事。”刘春也是个懂事知道报恩的人,刚从书院回来又要去。   “我与你一起去一趟。”王生也想见见李生,还想见见林雄亮。快过年了,林雄亮父子过得好不好?林英红富贵了,有没有纳夫侍给李生气受?   远远的,王生就听到令人心神宁静低沉的箫声,心里还道是哪家的小姐公子吹的,等到了林家,才知道是林家的几个男人吹的。   “你们可真是好命,竟是能拜了书院的人为师学了吹箫。”王生望着李生、林雄亮的目光充满羡慕。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去年这个时候,李生还为没有银钱过年愁得都要生白发了,今年就成了高官的爹,享受荣华富贵,有大把的时间学乐器。   李生乐得合不拢嘴,“大妹今个还夸你们家刘春机警呢。我瞧着刘春是个好的,以后肯定有出息,让你享福。”   王生见林雄亮穿着蓝色的绸袄肤色红润戴着黄金戒指,比上次在雨泉镇时气色好十倍,简直是掉进了福窝。   “我还要谢谢你当初给我家里人报信。”林雄亮送给了王生一根八成新的银簪子。   刘春咳嗽了一声,“爹。”   王生连忙说了来意。   李生、林雄亮道谢,送走了王生父女之后,立刻把此事告诉了家人。   林淼淼派人去打听,次日得到了消息。   原来刘凤偷了赵生的三两白银跑到湘城赌场,只半天就把银钱都输光了,刘凤急红了眼就吹牛跟兽医仙的林淼淼是一个村的还是挚友。   赌场里的近千只老鼠就是靠着林淼淼制的诱鼠膏给灭掉的,掌柜就给刘凤借了十两白银。   刘凤又全部输掉了,还想再借,掌柜的自是不肯,让伙计押着她回家取银钱还赌债。   刘凤知道赵生穷的叮咚响没有银钱,就想着去客再来包子铺把里面的东西搬走抵了赌债。   刘凤想的倒是挺美,到了包子铺碰到值夜的两个人正好是刘春与贺草喜,连门都没给她开。   赌场的伙计押着刘凤东转西转,折腾了一夜,一个铜钱都没有拿到手,气得把她打了一顿带回赌场。   掌柜直接让刘凤签了卖身契变成了奴,直接五两银子卖给了湘城的人贩子,听说现在被卖到了山区部落当生不如死的盅人。   “盅人就是把虫子养在身上的人。虫子天天吃人的血肉,人还一直死不了。”   “山区部落特别可怕。以前湘城总丢失人口,就是山区部落的人拐走的,后来朝廷下令严禁山区部落掳走百姓,山区部落就用银钱来买奴仆。”   “刘凤连亲生大姐的抚恤银钱都偷走去赌,落得这样的下场,活该。恶人有恶报!”   林家人没有一人同情刘凤的命运。   年二十九的下午,赵生竟是在白鹿书院门口哭着闹着要见林淼淼,还逢人就说林家为富不仁见死不救,不肯借给刘凤银钱,害得刘凤落到了山区部落的人手里。   “林家在野桔村跟我们家是一个村的,林家落魄时,我们家对林家可好了。林家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   “我家刘凤小时候跟林淼淼一起玩大的,两个人穿一条裤子还宽松呢。林淼淼好多回说以后发达了,不会忘记我家刘凤。”   “天老爷啊,林淼淼当了官,就变了一副嘴脸,我家刘凤欠了点银钱,向林淼淼借银钱,说了过了年就还,林淼淼竟是一个铜钱都不借。”   书院的一些人不知事实的真相,见赵生说得有板有眼又哭得可怜,还信以为真。   赵博士与赵公子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一群人围着赵生,就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是在诋毁林淼淼的名声,连忙去了林家告之。   林家人气坏了,要派奴婢去打赵生。   林淼淼早就想收拾赵生,直接派家里的管家出面去湘城衙门把赵生给告了。   赵生还在书院大门前哭,衙门里的衙役来了,当场就把他拿了带走。   围观的人里面有自认为是正义之士的博士、官员,怕赵生吃亏,竟是骑马跟了去。   赵生被抓至湘城衙门,升堂的是湘城文官里面排第二的长史,猛的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所跪何人,姓甚名谁,哪里人氏?”   “小的是野桔村的赵生。”赵生哪里见过这阵势,心慌的要命。   他哪有胆子到书院大门骂林淼淼,这一切都是有人花银钱让他这么做的,说是只要他如何如何,不但刘凤能回家,还能得到十两白银。   他万万没有想到林淼淼竟是不怕把事情闹大直接告到了衙门,还是方圆百里最大的湘城城府衙门。   “你可知何人告你?”   “不知道。”   长史俯视吓得脸呈土色的赵生,“告你的人是堂堂的从五品下游击将军林大人。”   林府的管家是个容貌普通体型微胖的奴婢,名叫曲苗,之所以能从众位下人之中脱颖而出被林淼淼成为管家,就是因为她不但忠诚,且识字知法且懂人情事故。   曲苗高声道:“启禀大人,小的名叫曲苗,是林大人府里的管家。我家林大人与赵生无怨无仇,今日赵生竟是在白鹿书院大门前诋毁林大人的名声。”   长史问道:“赵生,你可曾在白鹿书院大门诋毁林大人的名声损坏她的官威?”   赵生颤声道:“没有。”   长史问道:“曲苗,你可有证人?”   “有。”曲苗带来的证人是赵博士、白飞香府里的四个奴婢。   四人上前来一一指证赵生,还学着他的语气复述说过的话。   长史问道:“赵生,你为何这么说这么做?”   赵生吓得浑身颤抖,硬着头皮道:“小的的确是与林大妹家是一个村的。”   曲苗冷声道:“我家大人是与你家同一个村,然而不但没有来往,还有过矛盾。你的二女儿刘凤偷我家的鸡未遂,你在村民面前辱骂我家老爷。”   “没有。不是这样。”赵生吱吱唔唔。   曲苗高声道:“你的二女儿刘凤屡次去雨泉镇赌场赌博,曾经输净银钱光着屁股逃回村子。前些天刘凤拿走了你的大女儿刘桔的抚恤钱三两白银去湘城赌场赌博,赌输了还拿我家大人的名号向赌场支了十两白银。”   赵生还想狡辩,长史已经派人去传赌场的掌柜。   赌场离此处不远,很快,掌柜就骑马来了,跪下便将那日的事说了,还气呼呼道:“长史大人,这个刘凤真不是个东西,竟敢打着林大人的旗号骗小人。小人还特意让人去野桔村打听了,整个村子就没有人跟刘凤是好友,别更说林大人了。”   曲苗又把刘凤半夜想进入包子铺把里面的东西拿走抵债的事说了。   长史气道:“本官从未见过这般无耻卑鄙的人,来人啊,去客栈里查一查,部落的人是否还在,若在就把刘凤领来过堂审问!”   不一会儿,已经是部落人的奴婢的刘凤就被带上大堂,看到赵生,哭道:“爹,你一定要救救女儿。女儿不想变成盅人。”   赵生气得要吐血,忍不住骂道:“你这个天杀的,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生下你这么个害人精。你把你大姐的抚恤银钱都偷走,还欠了赌场的十两银,惹了天大的祸,你马上就要变成了部落人盅人,我也没有办法。”   围观的博士及官员这才知道被骗了,均是十分气愤。   “原来赵生的二女儿是个赌鬼!”   “刘凤竟是连长姐的抚恤银钱都拿走去赌博,这样的人谁敢管?”   “这个赵生真是满嘴胡言乱语。”   “谁敢把银借给赌鬼?”   长史猛的一拍惊堂木,“刘凤,你在赌场借林大人的名号借了十两银,可有此事?”   刘凤吓得缩着脖子点点头。   长史又问了几个问题。刘凤不是摇头就是点头。   赵生见长史就要判罪结案,怕一顿板子打下来受不了死了,不得不哭道:“小的不是有意要诋毁林大人的名声,是有人要给十两银钱还许诺能救出二女儿,小的才这么说的。”   长史瞪眼问道:“给你银钱的人是谁?”   赵生伸手比划着脸,“是个穿着青衣两边脸上都有抓痕的中年妇人。”   曲苗心里已知道这个中年妇人是谁了,眼珠子一转,朝坐在长史下首一直在记笔录的师爷使眼色。   师爷便起身走至,俯在长史耳边低语几句。   长史一拍惊堂木,暂时休堂。   曲苗去解手,师爷便跟了过来。   曲苗低声道:“脸上有抓痕的中年妇人是云府刘贵君的陪嫁奴婢于春花。”   几个月前于春花拿弹弓伤了球球,被云瑞轩罚了她背后的主子刘贵君。   于春花被降为普通的奴婢,仍是刘贵君的心腹。于春花脸上有十几道抓伤,白鹿书院许多人都认识。   赵生不认识,曲苗一听就知道是于春花。   这案牵扯到了云府,哪怕是刘贵君,曲苗也怕招惹了云府这个庞然大物,特别是林淼淼与云府的关系十分亲近。   “多谢提醒。”师爷回到后堂向长史禀报。   长史正准备开堂赶紧把案子结了,一个衙役气呼呼跑来禀报,“大人,刘凤与赵生歇息时竟是厮打成一团,还说了有关案情的话。”   长史、师爷怒气冲天跑去,见刘凤、赵生被众位衙役按倒在地,还在骂骂咧咧。   “是你让我找银子去教唆林大妹到赌场里赌,好叫她把林家的家财都赌光,被赌场的人剥了衣服光屁股回来丢尽面子,被县主县公厌恶当不了幕僚。”   “小兔崽子,我哪有说过这样的话,我撕烂你的嘴!”   “我对天发誓,你妒忌林家过上好日子,你不止一次说过让我把林大妹带坏的话,我要是说谎话,天打五雷劈!”   “你这个蠢的要死的蠢货,老子杀了你!”赵生被气疯了,“老子当年就该把你活活掐死不让你出世!”   长史气得叫道:“这个毒夫,竟是想出这样阴险的毒计要害林大人!”   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全部都听见赵生、刘凤的对话。   那些曾经质疑林淼淼人品及想要帮助赵生的白鹿书院的博士及官员又气又羞愧,没想到赵生竟是如此卑劣的人。   砰砰砰,啊,重重的打板子声及赵生、刘凤的惨叫从大堂里面传出来。   众人听了无不拍手叫好。   赵生诋毁设计陷害朝廷官员,被判杖打二十,发配千里三年。   刘凤打着朝廷官员的旗号招摇撞骗,被判杖打二十。   一个时辰之后,湘城长史的师爷出现在了白鹿书院的云府偏厅,接见她的是云婉清。   “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这是案子记录的手抄版。”师爷双手呈上。   云婉清把记录收下,说了几句客套话,派人拿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送给师爷,“替我谢过长史。”   “哪里,这是长史该做的。长史为了避嫌,没有亲自前来,还从云侯不要怪罪。”师爷话毕拿了银票就走了。   云婉清传召于春花,被告知此人已于几日前离开云府回老家过年去了,“来人,去于春花老家把她给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云瑞轩练了武回来,得知此事,自责道:“上次我收拾了刘贵君,以为他能老实一年,没想到还是这么不本分,派于春花去毁掉淼淼的名声。我这就教训刘贵君。”   云婉清忙道:“你莫去了。过几天你姐夫就进门了,让你姐夫去收拾刘贵君。”这是为了云瑞轩的名声着想,一个男子家家的还没有成亲,就打母亲的贵侍,传了出去谁还敢娶他呀。   “今日仇今日报。我等不及要为淼淼出这口恶气。”云瑞轩话毕,转身就离开,直接去了刘贵君的住处。   刘贵君是由周新华当年下旨赐给云艳的人。   本来以刘贵君的家世,是能够当云艳的正夫,但是云艳不同意,就只能委屈当了贵君。   后来刘贵君生了庶子云一帆,刘家在朝堂上使力,让周新华下旨把刘贵君扶成云艳的正夫。   云艳犹豫是否抗旨,只有两岁多的云瑞轩在没有任何人教的情况下绝食抗议,坚决不让刘贵君当爹,云艳便没有同意把宣旨的太监赶出了府。   周新华也奈何不了云艳,只能把这道圣旨废掉。   刘贵君发现云艳最是宠爱云瑞轩,之后,用尽办法讨好云瑞轩,只是后者非常聪慧,坚决不同意刘贵君当继父。   云瑞轩不止不让刘贵君当正夫,也不让张贵君、曲侍君当继父。   刘贵君联手张贵君、曲侍君报复云瑞轩,在外面传谣言说云瑞轩克父还会克妻。   小霸王的绰号就是三人给云瑞轩起的。   一个男子家家的从小就叫小霸王,谁家敢娶进家门。   三人要毁掉云瑞轩的好姻缘。   ------题外话------   票票哦。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3 杀人立威少年情窦初开   “刘生,上次只罚你避门思过,看样子惩罚太轻,这次给你一个教训让你长长记性!”云瑞轩两脚踢开刘贵君的两个贴身奴婢,一剑下去,把刘贵君的半只右耳割了。   刘贵君惨叫,吓得当场溺尿。   云瑞轩凤眸射放凶光,喝道:“下次本霸王就削掉你的一只手臂!”   刘贵君的奴婢多半是从刘家带来的,见他受伤,均是大怒,拿着兵器上前打云瑞轩。   云瑞轩怒道:“小小侍夫的奴婢就敢对我这个嫡子动兵器,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给本霸王杀!”   老张、老方得令,拔出短剑冲向众位奴婢。   云瑞轩一探手就抓住一人脖颈,咔嚓一声掐死,一连杀了六人,面不改色心不跳,“你们就这点本事,还来惹本霸王?”以前不是没有杀过人,只是这些人都不长记性,非要他再次动手杀人提醒。   众位奴婢面呈土色,纷纷丢下兵器,跪地求饶。   云瑞轩手指已然吓傻的刘贵君,“刘生,你记住,我是霸王,杀人不眨眼的霸王,不是小霸王。”   刘贵君残耳鲜血直流,染红了衣服,浑身颤抖瘫倒在奴仆的怀里,数了数地上一共十一具尸体。这要做多久的恶梦。   “我的大姐夫马上进门,你若再敢出妖娥子,我就把你与云一帆的脖子都拧断一了百了。”云瑞轩坏笑一声,带着两婢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林淼淼来到云府见云瑞轩,又是担忧又是感激道:“你怎么为了我杀了那么多的人?”   云瑞轩穿着紫衣,悠闲的坐着吃茶,凤眸微抬,“不杀不能立威。你我都要离开书院。我不把这些人收拾好了,他们敢趁着你我不在,把你家的人都毁了,你信不信?”   林淼淼焦虑道:“在强大的武力面前,一切阴谋都无用。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是我怕刘贵君会向朝廷告发你。”   云瑞轩低声反问道:“我杀的都是恶奴,朝廷会为了十一个恶奴抓我把我家逼得造反吗?”   “你好大的戾气。”林淼淼忍不住伸手去拍拍云瑞轩的背,“消消气。我这个当事人都没有你生气。你对我的好,我心领了。下次可别这么大开杀戒了。好不好?”   “往左点。嗯。对,就是这里。给我好好挠挠。痒。”云瑞轩凤眸微眯,一幅享受的样子。   林淼淼轻笑道:“你是属猫的啊,喜欢人给你挠痒。”手按着云瑞轩说的挠起来。   云瑞轩伸出双手环住了林淼淼的腰,把后者吓了一跳,喃喃道:“你要干什么?”   “困了睡会。”云瑞轩脑袋靠在了林淼淼的胸前,闭眸似睡非睡。   “老方、老张要是进来看到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云瑞轩脑袋蹭了蹭林淼淼的胸口,嘀咕道:“比我的还平。你是怎么当女人的啊。”   林淼淼没好气道:“我的四少爷,你这是要闹啥啊,我一个大女子不怕别人说闲话,你难道不怕吗?”   “你大吗,哪里大了?”云瑞轩伸手摸摸林淼淼的胸,“什么大女子,我看你是小女子。”   “我这不是还没有发育好吗。等着吧,哼,总有一天,我会波涛胸涌,闪瞎你的眼睛。”大昭国的女子露胸显乳就跟前世的男子露胸炫耀肌肉一样。不是伤风败俗的事。   “那我等着你来闪我的眼睛。”   “你别胡闹了。”   “我没有胡闹。跟你说正事,你真的不像大女子。”   “我除了身材平一点,哪里都像大女子。”   “不像。你的性格不像。你比男子温柔、做的吃食美味、善解人意。你是小女子。”   “敢情我在你眼里这么失败,都成了小女子了。”   “我是霸王,不是小男子。那我在你眼里不也很失败。”   “我觉得你很好。”   “我也是。”   两人闹了一会儿,脸颊竟是都羞红了。   “你害什么羞,你是没去过军营,我姥爷说一到夏天,军营里的女子都是光着上身。”   林淼淼张大嘴巴,难以想象几千个女人光着上身穿着军裤手持刀枪,那样的场面是何等壮观奇萌。   云瑞轩仰视着林淼淼红润的嘴唇,鬼使神差般慢慢的站起身,正要在她的唇上亲一下印上自己的气味,外面传来少年无比悲痛的哭声。   少年愤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云瑞轩,你给我出来,我要为父亲及死去十一位奴婢讨回公道!”   云瑞轩起身,把林淼淼拉到身后,冷声道:“父亲?刘生只是个侍,也配让你叫父亲?你进来,我好好教导教导你!”   大昭国的宅院里的规矩,只有正夫才配让嫡庶的儿女叫父亲、爹爹,贵侍、侍都不配。   这发怒的少年是刘贵君的云一帆,比云瑞轩小两岁,按照规矩应该直呼刘贵君,而不能称之为父亲。   闻言,老张、老方打开门,让云一帆进去。   云一帆穿着青衣,小小年纪生得十分俊俏,不过跟有仙人之姿的云瑞轩比起来就黯淡失色。   他眼泪汪汪的走进来,瞧了林淼淼好几眼,手指云瑞轩,“你这个杀人魔王,双手沾满鲜血,谁跟着你谁倒霉……”   云瑞轩凤眸目光犀利,喝道:“跪下!”   云一帆叫道:“你凭什么让我跪!”   “五少爷,得罪了。”体型壮实的老张上前来一把抓住云一帆,生生的把他按着跪倒在地。   云一帆目光恐惧,失声道:“我要写信告诉娘,你削了贵君的耳朵,杀人十一个奴婢,还欺侮我!”   云瑞轩俯视这个屡次在背后搞小动作害他的少年,新仇旧恨一起算,“现在知道什么称呼了,晚了,掌嘴二十!”   啪啪啪。   老张左右开弓,蒲扇大的手扇在云一帆的俊脸上,几下就把他扇肿了,二十下结束,云一帆已经被扇成一个猪头,脸上眼泪鼻涕及肌肤湛出来的鲜血浑成一团,好不狼狈,可是还不忘用眼神向林淼淼求助。   没错。云一帆就是要让林淼淼看到云瑞轩有多么的狠毒,连弟弟都这么欺侮,谁要是娶了他,同样会被他欺侮天天挨打。   林淼淼真是不理解云一帆,云瑞轩伤了刘贵君杀了十一个奴婢,这都是在为她出气,为林家立威。她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厌恶云瑞轩。   云瑞轩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盯着云一帆,冷声道:“我会亲自写信让娘把刘生送至寺院修养。至于你吗,是想陪刘生去寺院,还是……”   云一帆仿佛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事,哭得十分凄惨,“你不要送贵君去寺院,我也不去寺院。”   云瑞轩淡淡道:“大姐夫马上就进门,我还是把贵君送去寺院静静心的好,这样总比贵君做下错事被娘赶出府的强。”   云一帆吓得浑身颤抖,尖叫道:“不要!”   “过几天宾客盈门,你这个样子可见不了人,你与贵君一起禁足去吧。”云瑞轩挥挥手,让老方把这个没什么真本事一惯会演戏还喜欢在背后搞阴谋的庶弟拖了下去。   林淼淼问道:“他要是写信给云姨,云姨怪罪你该如何是好?”   云瑞轩坏笑道:“你说我娘是信我姥姥还是信他?”   林淼淼喜道:“云奶奶英明。”   “若不是刘生是老不死的皇帝赐下来的人,早就被我给杀了,哪里会惹出这么多的破事。”   林淼淼做了伸手捂云瑞轩嘴巴的动作,“别说这样的话,小心被人听到。”   云瑞轩握住了林淼淼的手,目光带着些许愧疚:“唉,大过年的,家门不幸,连累你受气了。”   “你都这样为我出气了。我还有什么气可生。我就是不想你杀戮太多。”   云瑞轩问道:“你怕不怕我?”   “怕。好怕怕的。”林淼淼柔声道:“你这么凶猛,到了战场上,可得悠着点。”   云瑞轩凤眸笑意浓浓,“走,我们去瞧瞧大龟。”过几天就要离开书院,这一去可能是几个月,可能是几年,再回来时大龟必然已经返乡,就见不到了。   桂花院。人声鼎沸。   方圆几百里的官员提前给周怡姐弟拜年,送的礼物已经堆满了库房。   周怡姐弟应付不过来这么多的官员,就让众位幕僚作陪,如果林淼淼还是周怡姐弟的幕僚,也在其中。   “林大人,怎么不去湘城找我?”   “恭喜林大人高升!”   湘城的几个官员见过林淼淼,一下子涌至把她围住。   有个身材高胖长着酒糟鼻子的中年女子,笑得有些猥琐,“湘城开了一家青楼,里面的小侍个个英俊不俗,我跟他们提了林大人,他们可都仰慕你的很,就等着去呢,我都给他们打了包票。你可不能不给面子,一定要跟我去一回。”   这个中年女子名叫孔颖,是湘城刺史万蓉的亲信,官职是从七品上,家里是湘城当地的巨商。   她有的是银钱,特别会钻营,听万蓉话里话外的意思林淼淼前程无量,就想交下林淼淼这个朋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到了。   孔颖第一次见到林淼淼就请着去青楼,被拒绝之后,又说要送美侍,又被拒绝了,也不觉得没面子,这次又提了此事。   “林大人,你快快答应孔颖,这样我们几个也能沾你的光,去新开的青楼会会那些小美侍。”   “林大人,姐妹几个可就指着你一句话了,去不去?”   几个官员笑得一个比一个猥琐。   “几位姐姐,我要是有你们的体魄,天天宿在青楼都无妨,只是我这小体格,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林淼淼自嘲了一句,上前亲热的拍了拍孔颖的肩膀,“孔姐,你的心意我领了,祝你来年步步高升。”   孔颖心里很是遗憾,不过得了这话也是眉开眼笑,“林大人,那就借您吉言。”   “我还有要事,咱们回头再叙。”林淼淼见不远处的云瑞轩俊脸脸色阴沉的要滴的出水来,怕是要发作了,赶紧从人群里挤过来,“走,大龟。”   云瑞轩目射凶光狠狠瞪了孔颖一眼,后者感觉被一头凶兽盯住了,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孔颖见林淼淼与云瑞轩走远了,拉过桂花院的一个奴婢,问道:“跟林大人一起进出的少女是谁?”   奴婢低声道:“那是云府的四少爷,也是我家县主、县公的表弟。”   一个官员凑了过来,“老孔,那是云侯嫡亲的弟弟云四少,喜穿女装,听说武功比云侯还要高强,将来也是要去军队当将军。”   孔颖脸色一阵一阵白,自语道:“我没有得罪云四少爷,他怎么恨上我了?”   云瑞轩、林淼淼去瞧看了在暖房里晒太阳的大龟,本想在桂花院多呆一会儿跟周怡姐弟打个招呼,还是不想见那些张口青楼闭口美侍的官员,就离开了去了练武场。   白鹿书院已经休课了,直到二月才开课。学子都返乡了,不过守护书院的军队没有假期,一些不用值勤的军士精力旺盛宣泄不出去,就在练武场比武射箭。   有个生着大脑袋说话有点大舌头的青年军士瞧了好一会儿,等着二人骑完马要去射箭,鼓起勇气跑过来,问道:“云少爷,小人叫王梅,力气很大,听说您要去边防军队,能不能把小的带过去?”   云瑞轩上下打量王梅,问道:“你力气有我大吗?”   王梅一本正经的道:“那不好说,得比过了才知道。”   云瑞轩手一挥,“老方,你去试试她!”   老方往比武场地走去,头也不回的问道:“你就是王大脑袋吧?”   王梅不生气,反而喜滋滋的道:“是。你都知道我了。”   老方下巴微抬,“我听白将军说你有把子力气。”   “王大脑袋,你行啊,敢跟老方比武!”   “大家快来瞧啊,王大脑袋要跟老方打架了!”   众人见有好戏瞧了,特别有一方还是武力值跟白飞香将军相当的老方,均是十分期待,放下手里兵器走过来围成一个圈。   云瑞轩、林淼淼就站在众位军士之中观看。   王梅体型没有老方高大,但是有一双特别大的手,这双手直接比老方的手大一圈。   老方高声道:“你的力量都在手上,我就跟你比手的力量。掰手腕!”   “老方真是光明磊落。”   “老方好样的。”   “王大脑袋,你这样要是还不赢,今晚的饭就别吃了!”   “王大脑袋好好比,给我们姐妹长脸。”   众位军士在一旁起哄,鼓励、打击的都有,很是热闹。   王梅与老方开始手掰腕,三局两胜制。   第一局,两人平手。   第二局,老方赢了,赢的有点费劲。   第三局,王梅用尽全身力气,都把肚子的气挤得放出一个大臭屁来,仍是输给了老方。   老方捂着鼻子跳到一边,叫道:“他爷爷的,你中午吃了什么,放得屁怎么这么臭!”   “我多吃了两把豆。”王梅咧嘴笑,已经尽全力了,吃奶的劲都使上了,把屁都挤出来了,输了也不觉得丢人。   众位军士并没有出言嘲讽王梅,纷纷过来祝贺,“行啊,王大脑袋,你跟老方比试平了一局。”   “王大脑袋,你还真是好样的,晚饭我碗里的肉给你吃了。”   王梅摸摸脑袋,说话仍是大舌头,“别给我吃豆,我怕放屁薰着你们。”   老方上前来拍了拍王梅的肩膀,“王大脑袋,你有两下子,不错。我们少爷问你,想不想跟着他?”   王梅喜得嘴都合不拢,朝云瑞轩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小的愿意跟着云少爷下刀山入火海,就是去死都行。”   “呸呸呸。大过年的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说你这张嘴跟你的屁股一样竟他娘的乱放屁。”老方笑哈哈踢了王梅一脚。   老张道:“我们少爷会跟你家将军打招呼。你这去收拾一下,今晚就到我们府。”   王梅又磕了三个头,在众人的羡慕声中无比喜悦的狂奔离去。   林淼淼笑道:“恭喜云哥哥麾下添一军士。”   云瑞轩凤眸目光炯炯有神,“白飞香向我大姐引荐过王梅,我大姐短时间内不去边防军队,就让我收下王梅。我不是什么人都收的,就跟白飞香说,王梅要是想跟着我,就让她自己来找我。”   林淼淼收了笑容,问道:“你这次去都城,是不是就不回湘城,直接从都城去边防军队了?”   云瑞轩亲自挑了一把短弓交给林淼淼,温声道:“是。我从出生就开始泡药澡,两岁识字,三岁起开始习武,过了年就是十载,该上战场历练了。”   林淼淼低头道:“难怪你今个要杀这么多人。你是怕离开书院太久,府里的后宅不安宁。”   “也是为我自己出出气。我早就想杀刘生,已经忍了很多回。今个那些下人是替刘生死的。”云瑞轩拉弓射箭,一口气射完十箭,也不去理会不远处传来众人的喝彩,接着道:“你要是去青楼,我就把你看中的男子都杀了。”   “好。无毒不丈夫。”林淼淼哈哈大笑。   “你为何要笑?”   “我就是想笑。”林淼淼想到前世都是男子去青楼,女子吃醋妒火冲天,今生反之,轮到男子吃醋炉火冲天。   “你不怕吗?”   “你杀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可怕的。”   “那倒是。我是舍不得杀你。”   林淼淼嘴角上翘。   “我还要留着你的命,听你讲故事。”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就没有别的用处。”   “对。你还可以灭鼠,给大龟瞧病,给我蒸肉包子。”   “敢情我在你眼里就是兽医兼厨子啊。”   云瑞轩把弓抛给了老张,“淼淼,你跟我去边防军队,可好?”   林淼淼没好气道:“我去了天天给你蒸肉包子吃?”   云瑞轩俯在林淼淼耳边低声道:“你给我当靠枕,我要枕着你扁平的胸口入眠。”   林淼淼脸颊通红,伸手重重拧了云瑞轩胳膊一下,后者痛的凤眸含泪,咬住嘴唇气道:“你怎么跟别的女人不同?”   林淼淼大眼圆瞪,“我跟谁不同?”你还有别的女人,好你个好心大萝卜云瑞轩!   “跟我大姐不同。我大姐看了我大姐夫写的这句话,欢喜的跟什么似的,你怎么就不同,你拧我,哎哟,痛死我了。我不就是改了两个字,可你的胸口的确是扁平,平得不能再平。”   “你闭嘴。气死我了。你再说,我还拧你。”   云瑞轩揉着胳膊的痛处,目光不可思议,“你一直都很温柔,怎么还拧人呢?”   “真的很痛吗?”   云瑞轩嘀咕道:“废话,你现在用的弓已是二十斤的了,你的力气比以前长了一倍。拧人能不痛吗?”   林淼淼想到云瑞轩虽是武功高手,却是一直娇生惯养的,皮肤说不定比她还娇嫩,连忙走至柔声道:“我错了。我不该弄痛你。我给你揉揉。”   “我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拧我的人。”云瑞轩瞧着林淼淼,心道:以后要是成亲了,淼淼会不会还这么拧我呢?   “我们别练武了,这就回府去,我给你瞧瞧胳膊有没有拧紫了,好吗?”   突然间,云瑞轩低着脑袋轻声问道:“淼淼,你是要试探我吗?”   “试探你什么?你怎么了?”林淼淼见老方、老张都走了过来,忙道:“我可能把云哥哥给弄伤,我这就带他回府去瞧瞧伤口。”   “少爷哪里受伤了?”   林淼淼双手托着云瑞轩的左胳膊,道:“就是左大臂。”   老张、老方一怔。   老方见自家少爷低下头不知是羞得还是气的,再见林淼淼一幅担忧的样子,低声道:“林兽医,少爷的那个位置,除了未来的少夫人,别的女子都瞧不得。”   林淼淼失声道:“为何?”   老方只能暗示道:“林兽医,你府里的四位少爷也是如此。”   林淼淼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件事,大昭国的男子未成亲之前,左大臂上面都有一颗绿豆大的朱砂痣,这颗痣从生下来就有,直到成亲当时与妻子同房之后才消失不见。   前世女子的膜,今生男子的朱砂痣,都差不多。   “云哥哥,对不起,我刚才一时糊涂,没有想的那么细。我没有试探你的意思。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   云瑞轩抬起头来,定定瞧着林淼淼,“你方才跟那些臭女人说青楼时,神色自若,你明明是懂的,为何装成不懂。”   “哎呀,我是真不懂,可是在她们面前要是说实话,被会她们笑话,也会被她们觉得我另类。”她到现在都没有完全适应女尊男卑的这个世界,更何况守宫砂什么的,真没那些好奇心。   “你发个誓以后不去青楼,我就信你。”   “不去青楼就没有别的男人了吗,不是这样子,你不能光听誓言,你得看我的实际行动。”   “你还是想去青楼!”   “我去了都城,郡主要是去青楼,非要带着我,我能说为了云哥哥我不去青楼的话吗?”   “能。大表姐肯定会准的。”   “好。”林淼淼轻叹一声,摊开双手,“我的云哥哥,你现在接触的人少,就觉得我样样好,等你到了都城,看到一个个貌美如仙的女子,早把我这个野桔村出来的小女子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老方、老张均用赞赏的目光望着头脑理智的林淼淼。   云瑞轩再次咬了咬玫瑰红色的嘴唇,道:“这是我要说的话。等我到了军队战场,你就把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咱们看看谁先忘了谁。”   云瑞轩有些生气的道:“肯定是你先忘了我。”   “你生得这么俊美,比我见过的人都美,你还对我很好,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可惜我不会画画,不然把你画下来,等你去了边防军队,我就天天拿着画瞧。”林淼淼觉得前世不怎么会说情话,今世张口就来,看样子这跟对方的颜值有很大的关系。   云瑞轩一路听着林淼淼的赞美,俊脸终于挂起笑容,这让几位迎面而过书院的少女深感纳闷,小霸王这是改性了,竟然没有叫着要跟她们比武。   二人去了白府,白飞香当初推荐王梅,就是不想手下本领高强的军士在书院埋没了,很痛快的同意王梅调进云府当护卫。   云瑞轩回到府里,特意去找了正在书房看兵书的云婉清,板着脸道:“大姐,原来你去过青楼!”   “谁跟你说的这些?是不是老贺她们几个嘴巴大的,哎呀,好弟弟,你可千万别告诉你大姐夫。我只是去青楼走了几趟。”   “我肯定要告诉大姐夫。”   “好弟弟,你大姐夫那么聪明,肯定也知道,不过他不会像你一样问出来。”   “你都有了大姐夫,怎么还去青楼!”   “不是还没有成亲吗,我也是入乡随俗,大家都去,我若不去,定会被人笑话。我说瑞轩,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不好,我去找郎中给你瞧瞧?”云婉清忙出了书房去叫人把府里的郎中叫来。   云瑞轩想到林淼淼也会去青楼,会对别的男子温柔,就心如刀绞。仿佛天要塌下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题外话------   月票给我哦。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4 两人互知心意赵军神急返书院   老方吓得连忙扶着云瑞轩的胳膊把他拉着站起来,“我的少爷,您别多想。”   老张失声道:“少爷,你可别钻牛角尖想太多了。”   云婉清伸手摸云瑞轩的额头,“好端端的,也就是杀了几个人而已,怎么突然之间生病?”   周怡姐弟回云府用晚饭,听说云瑞轩病了,吓了一跳,连忙过去瞧看。   周霄进去之后出来,面色复杂,“姐,表弟躺在床上发呆。你就不要进去了。”   周怡问道:“他是怎么了?”   周霄低声道:“表弟跟我念叨,淼淼要是去青楼,我可怎么办?”   周怡伸手抚额,“他这是怎么了,淼淼那个小身板就算去了青楼能干什么?”   周霄瞪了周怡一眼,“你们这些大女子,没一个好东西。”   “我去把淼淼找来,让淼淼给他说。”   周霄一把拉住了周怡,肃容道:“你这是明着支持表弟与淼淼了?”   “当然是光明正大的支持。”   “你为何支持?”   “我的好弟弟,你不是不知道表弟的情况,纵使身份尊贵,也抵不过性子脾气那样的暴。今个表弟还杀了十一个人,把刘贵君的耳朵给削了。你说说谁敢娶他?”   周霄低声道:“我与你想法一致。我也是支持,可又怕他们最后成不了。表弟现在就这般情深在意,到时受不了打击,做出过激的事……”   周怡摇摇头,道:“表弟现在就过激了,淼淼还没去青楼呢,表弟就胡思乱想自己把自己气病了。”   “我看奶奶也是赞成此事。那你去找淼淼过来瞧瞧表弟。”   “你守着表弟。”周怡心道:真是一物降一物。表弟是小霸王又如何,还是让淼淼给降住了。淼淼还没对表弟怎么着呢,表弟就这般在意。   林家今个晚饭开的有些晚。林淼淼为了感谢云瑞轩,亲自下厨教舅舅及四个哥哥做肉笼。   马上就过年了,各府的吃食都少不了大荤,现在这个时候吃肉包子,会觉得腻,可是云瑞轩就是个肉食动物,不爱吃素的,这就做了肉笼,也是有肉,肉还不是那么多。   周怡来的时候,肉笼刚出蒸锅,林淼淼叫人切成段揣上来让周怡先尝尝。   肉笼肉香面香四溢,又是新鲜吃食,周怡晚饭都吃过了,仍是吃了两个,“这个很合我的口味,想必我弟弟也是爱吃。”   “你与县公都喜吃素。云哥哥喜吃荤,不知他爱不爱吃肉笼?”林淼淼自语着亲自去厨房装满两个食盒,提着跟着周怡去了云府。   周怡刚才在林家只说有事要找林淼淼商量,等进了云府方低语道:“今个你跟我表弟说了什么话,他张口闭口说怕你去青楼。”   林淼淼轻声道:“唉,湘城的几个官员邀我去城里新开的青楼,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只是不好拒绝,就跟她们打哈哈,谁知被云哥哥听见了,他就以为我定是要去,还要我发誓。”   周怡竟是有些幸灾乐祸,“你为何没有发誓?”   “我身在官场,日后肯定少不了跟着同僚去那些地方,我去是去,只要守着自已不跟那些男子同房就是。若是立誓,以后不得以去了青楼,云哥哥知晓肯定会跟我断交。”   “他的性子很是刚强,还真是能做的出。”   “我没想到他竟是为了此事生了病。我这就去立誓,哪怕日后我娶不了他,今个我也为了他立下誓言此生不去青楼。”   周怡扭头借着长廊灯笼的光望着林淼淼。   一身紫衣,个子矮身材偏瘦,不算多的黑发用簪子利落的盘了起来,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灵动会说话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五观比较精致,皮肤白里透着粉,清秀有余,谈不上美丽,这么个人儿生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头脑非常的聪明,未成年就凭着自己的实力当上了五品官员,又比许多的官员沉稳低调。   这个人就像是专门为云瑞轩而生的,也只有她真心的爱慕云瑞轩。   周怡是认为林淼淼配得上云瑞轩,只是世事难料,谁知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县主?”   周怡板着脸道:“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当着我的面吐露对我表弟有所企图!”   林淼淼倒也光棍,“云哥哥与我互有企图。您看着怎么处置我吧?”   “你这小女,倒是坦诚。”周怡伸手拍了拍了林淼淼的肩膀,似笑非笑的道:“你发个誓,我表弟未嫁前,你不得娶别人。”   “这个我可以立誓。”林淼淼当即就立了誓言。   周怡得了誓言,替表弟有了这样的一个好女子珍惜爱慕而感到欣喜。心里又道:一物降一物。淼淼也被表弟降着了。这两人是互相降。不知谁能降着我,我又能降着谁?   月上梢头,林淼淼跟周怡一前一后在长廊由缓慢前行到大步流星。   二人走到云瑞轩的卧房门前,自是不能进去。   周霄出来,嗔怪道:“怎么这么久?”   周怡把周霄拉到一旁去,“我刚才从淼淼这里得了个誓言,你去给表弟说。他听了定会欢喜。”   林淼淼心里七上八下,敲敲门,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云哥哥,我现在发誓不去青楼,能让你消消气吗?”   周霄轻叹一声。   云瑞轩道:“我挡了你去青楼,你心里定会埋怨我,你别发什么誓了。”   周霄缓缓道:“我刚才跟表弟说,都城的权贵女子为了不张扬,都是派人把青楼的美侍接回府上寻欢作乐。你就算发誓不去青楼也没有用。”   周怡有些感慨道:“这话若是我说出来,表弟肯定不信。他只是信你的话。”   周霄轻声道:“淼淼、表弟马上就去都城,到时不用我说,也会知道。”   大昭国建朝百年,都城的权贵过着安稳的日子,生活极为奢靡**,皇室更是如此,相比之下,湘城的风气要好的多。   “淼淼是正人女子。肯定会坐怀不乱。表弟真是多虑了。”   周霄高声道:“是。我刚才也在劝表弟,这些日子淼淼收到十几封仰慕者的情书,都不曾理会。若说别人我不信,可是淼淼坐怀不乱,我是信的。”   林淼淼听到屋里的人不说话了,心里不禁担忧,又拍了拍门,“我做了新鲜吃食肉笼,你吃不吃?”   云瑞轩刚才被周霄安慰了好长时间,心情好多了,闻言,叫道:“你怎么不早说,快拿进来吧。”   周怡姐弟听到云瑞轩底气十足的声音,面面相觑。这是病人吗,分别是用病来骗林淼淼做好吃的。亏得她们姐弟还这么担心。   周怡推了周霄一下,低声道:“肉笼甚是好吃,我叫淼淼给你也带了些,你快进去也去吃。”   “你不早说!”周霄瞟了姐姐一眼,立刻进去了。   房里传来两个少年的吃美食的欢笑声,房外两个少女东一句西一句的瞎聊。   不知不觉过了一刻钟,云岚、云婉清带着两个郎中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   云婉清低声道:“姥姥,四弟在笑。”   云岚仍是带着两个郎中进了卧房,满屋子的细葱猪肉香味,均是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云瑞轩穿着白色丝绸中衣,身上盖着紫色绸被,坐靠着仍在吃肉笼,迎上云岚探究的目光,不由得脸颊微红,“姥姥,我没有生病。”   周霄把漆盒里的装着一个肉笼的青花盘子揣至,笑眯眯道:“奶奶,我们给你留的肉笼,有些凉了,不过味道肯定好吃,您快尝尝。”   云岚吃着香喷喷的肉笼,听完两个郎中禀报诊断结果,目光宠溺,柔声道:“轩儿,既然你身子有些着凉,那就按郎中说的叫厨房煮姜汤来暖暖身子,这几天也少吃荤腥。”   云瑞轩下了床披上衣服,把云岚、云婉清送走,趁机瞧了几眼林淼淼,见她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想到周霄转告的她发的那个誓言,不由得满心欢喜,朝她笑道:“你做的肉笼真好吃。”   周怡道:“我吃了一个肉笼,淼淼急着来看你还没有吃晚饭。你啊,就会欺负淼淼!”   周霄温声道:“表弟,你别站在门口吹风,快回去歇息。一会儿把姜汤喝了。淼淼也回去。”   “你看着你走。”云瑞轩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变得十分温柔。   林淼淼朝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云瑞轩摆了摆手就走了,走出几步,回头去望,果然他还在原地没有动,又朝他摆了摆手,笑道:“明个见。”   她回到林府,简单吃了一口,沐浴泡在浴桶里时,望着水想着今个发生的一切发呆。   她与云瑞轩之间的这层纸今个算是挑破了,彼此表白态度。   她不知不觉拿云瑞轩跟前世的丈夫相比。   前世丈夫是她的初恋,那时她很清纯简单,对于爱情毫无保留的付出,谁知丈夫开始跟她谈恋爱是看中她军官的身份,后来结婚是看中她会研制新药。   丈夫一直在给她提各种各样实质上的要求,比如帮助亲戚调动军区、新的药方等等。   今世的云瑞轩一开始认识她,是找她制药,后来是为了吃食,今个提出的要求是不让她去青楼。   她细细的回忆,云瑞轩对她暗生情愫是从在书院公开说书那日开始。   云瑞轩不喜欢她跟别的少年讲话,特别是俊美的少年,包括邻居赵博士家的赵公子在内。   她想了又想,奴婢怕水凉来添了热水,提醒道:“大小姐,亥时初了(21点多)。”   林淼淼从浴桶里出来,去穿里衣里裤,打量自己的小身板,再想想云瑞轩。   心里自嘲两个合起来还不到二十五岁的小屁孩,就开始谈情说爱,旁人还不觉得什么问题,大昭国的人也太早熟早恋了。   她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睡着,夜里梦到云瑞轩穿着红衣骑着云白一驰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而她站在远远的地方大声喊他的名字,他回头灿然一笑,令天地失色。   “云哥哥,只要你未嫁,我就不娶。”   “淼淼,我只嫁你。别人我都不放在眼里。”   她与云瑞轩相拥,骑着云白一朝草原的尽头雪山奔去,幸福快乐的笑声在天地间回荡。   等她醒来,已是次日早晨,听得窗外传来鞭炮声,今个是大年三十,家里的人知道她未起床不会放鞭炮,这鞭炮肯定是邻居家的孩子放的。   她连忙起床穿衣洗漱,如同往日要去打拳,推开门一看,竟是满地白雪。   昨个一夜下了雪,且雪不小,落到地上竟是没有化,将近一寸厚。这可是今冬最后一场雪,也是最大的雪。   林秀跟着下人一起在院子里扫雪,微笑道:“瑞雪兆丰年。这雪下得好,明年地里肯定丰收。我们家也放鞭炮!”   林家的鞭炮是湘城的一个官员送的,这个官员说这是贡鞭,皇宫里放的也是这个。   贡鞭就是不一般,响起来震耳欲聋,把周围几府的鞭炮声都盖了下去。小豆子、马仪琳终于等到这一刻,高兴的一蹦三尺。   林淼淼环视着院子,张灯结彩,所有的房门、窗户都贴了红艳艳寓意吉祥幸福的剪纸,不知道的以为是要办喜事,不过很喜庆很有年的气氛。   她刚打完一套拳,外出的管家面带喜色的跑至,激动的高声道:“大小姐,云府的迎亲队进书院了!赵军师回来了,还有云府的三小姐也回来。书院里的男女老少都去迎接。您看,咱们府?”   赵丰映与云星华都是抵抗突厥军队的大英雄,这次从都城回书院是凯旋而归。   白鹿书院的人们迎的是他们祖孙,不是云婉清的新郎官。   林淼淼笑道:“赵爷爷竟是回来了。这太好了。他可是给了云哥哥一个大惊喜呢。走。我们都去。”   林家人留了两个奴仆看门的,欺侮的都出门去,就连来福也跟着去。   赵博士一家人迎面走过来,赵公子看到几个爱徒,笑道:“你们来晚了,赵军师、云将军及迎亲队已经进了云府。”   林秀英满脸遗憾的直跺脚,“赵军师、云将军怎么这么快就进府了。”   “走。我们去云府外瞧瞧。”林淼淼带着家人急匆匆去了云府。   云府外面挤满了将来恭贺赵丰映的人,都防碍迎亲队往府里搬运嫁妆,管家朝众人拱拱手,“各位邻居,我家老太爷长途跋涉,十分疲劳,今个就不出来见大家了,七日后请大家来府里喝喜酒。”   林家人看着一件件的宝贝搬进云府,还有一百多个壮实奴婢抬着的沉沉的看上去里面装着黄金白银的几十口红色木箱,震惊于新郎官的嫁妆。   “这是真正的十里红妆!”   “云侯娶的少年是兵部尚书柳大人的嫡子柳公子。这位柳公子的生父是十一皇子。柳公子的嫁妆里面肯定有不少是十一皇子当年从皇宫带出来的宝物。”   “柳公子身份尊贵,然云侯出身名门,容貌十分美丽,又是少女封侯,绝对配得上他。”   “不知道柳公子生的什么模样?”   “皇子的儿子岂会生得差?”   “新郎官到底是什么模样,过几天就知晓了。”   众人议论了一会儿,就散去了。林家人没有见到赵丰映,可是看到了十里红妆,除了林英红深感遗憾外,别人都深感震憾开了眼。   林淼淼还没吃早饭呢,正准备带着家人回家,就见周怡跟前的大奴婢从府里出来,直奔她而来,“林大人,县主有事找您,请您这就进府。”   很快,林淼淼就在云府的偏厅见到了云岚、赵丰映、云婉清、云星华、云瑞轩及周霄姐弟。   赵丰映生着瓜子脸,一双会说话目光又很犀利的桃花眼,眼窝深陷,高鼻薄唇,肌肤古铜色,一头乌亮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束起,穿着印有云纹奢华极品锦锻的灰色长袍,气质深沉,看着顶多四十岁。   若不说话,谁也想不到他就是名震天下的男帅兼此次大昭**师的军神。   此时,他端坐于太师椅,脚下趴着雪白的球球。   云岚满脸喜色,声音里都透着欢喜,笑道:“丰映,这就是我在信里给你说的好孩子林淼淼。”   林淼淼走至,跪下便磕头,“淼淼给赵爷爷磕头!”   赵丰映目光有些惊诧,竟是起身双手去扶,上下打量,声音充满了磁性,“老天爷,我以为你长着三头六臂,没想到你是个寻常的小女娃。”   林淼淼微笑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淼淼之前还想着爷爷是不是身高八丈,没想到也是跟寻常人一样高。”   “哈哈哈,我要是身高八丈那就好了,一脚踩死了一个突厥军人,一拳抓死两个突厥军人。”赵丰映突然间站在林淼淼的身后,踢了一下她的右腿腿窝。   林淼淼从进来开始,身子就蹦直了,再加上练了几个月的武,下盘练的比较稳,没有被赵丰映踢的扑倒在地,只是往前打了个跄踉就站住了。   云瑞轩闪至,扶住了林淼淼的胳膊,嗔怪道:“姥爷。”   赵丰映伸手摸摸了最宠爱也是一手养大的外孙子的头发,而后坐了下来,指着云瑞轩刚才坐过的位子让林淼淼去坐。   云瑞轩如同往日一般一屁股侧坐在赵丰映的大腿上,“姥爷,你这次就让我跟着淼淼一起去都城。”   球球站了起来,跳到桌上,朝云瑞轩喵喵叫。赵丰映的大腿可是它的地盘。   “球,一边去。”云瑞轩一只手就把球球抄起来往空中一抛,被云岚起身伸手接住。   赵丰映笑道:“球球,你可别招惹你四哥。”   林淼淼去见过云星华。   云艳的三个嫡女当中,云星华与云紫霜是双胞胎。云星华是妹妹,云紫霜是姐姐。   此次,云紫霜没有回来仍在都城。   云星华今年十六岁,过了明日就十七岁了,个子大概一米七五,容貌有三分像赵丰映,还有点像周霄,也是长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几个月她的官职是正六品下,如今是从五品上,只比林淼淼高一级。   “林淼淼,你实是好样的。我早就想见到你,今日终于如愿以偿!”   “我听县主、县公及云哥哥常提起你,也是很想见到你。”林淼淼甚是喜欢云星华直爽开朗的性格。   云星华笑道:“你刚才叫我四弟做云哥哥,那就叫我云二姐。我叫你淼淼。”   林淼淼仰视着比自已高出好多的云星华,点了点头,羡慕道:“二姐,我何时能长到你这么高的个子就好了。”   云星华哈哈大笑几声,“我要是有你的睿智博学就好了。”   “我只是讲了两个故事,称不上睿智博学。”   “我说的不是此事。你心里知晓。”云星华说到此处,语气表情一下激动起来。   赵丰映、周怡先后咳嗽几声。   云星华欲言又止,只能紧紧握了握林淼淼的双手,激动的道:“有机会我想好好跟你说说话。”   林淼淼偷瞄了云瑞轩好几眼,见他气色红润,看来昨个气全消了一切都好了,也就放心了。   周怡起身走至,拍了拍林淼淼的肩膀,嘱咐道:“这几日你不要外出,在家里等传,随叫随到。”   林淼淼听出话出音,连忙应下,“是。”   外面传来几个少年少女的说话声,他们正是云艳的两位贵君一侍及庶子、庶女。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5 桂花院歃血为盟淼淼入都城   赵丰映桃花眼微眯,立刻朝周怡挥了挥手。   周怡亲昵的搂着林淼淼的肩膀往外走,再次低声嘱咐道:“你这就回去在家里等着。切记,不要外出。”   “请县主留步,我自个出府便是。您去陪着赵爷爷、云二姐。”   周怡低语道:“我是不想见那几个人。”   林淼淼从云瑞轩嘴里得知云家的三个庶子都想嫁给周怡,哪怕是贵侍都行。   周怡还没有与正夫定亲,岂能先有贵侍,再说认定了云家的三个庶子品性不好,纳进后宅就是祸害。   迎面走来一群人,八个灰衣奴婢簇拥着一个穿着绿衣大概十四、五岁容貌秀美佩带短剑的少女。   “表妹,你身边这人是谁?”   “这是我长姐的幕僚从五品下游击将军林淼淼。”   “原来她就是凭着一张嘴说了一个故事,救了一只大龟两只獒、杀了几只老鼠就封了将军的林兽医。”柳青下巴微抬,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蔑视与妒忌。   周怡冷哼一声,“淼淼的任命书在兵部备过案,你有意见可以直接跟我舅母也就是你娘提。”林淼淼立下的军功封侯都够了,只是为了保护她的性命,不得已没有公布更是没有给她相应的爵位。这么机密的事,兵部尚书柳瑜连家里的亲人都不曾告诉。   柳青挑眉道:“用不着我提,都城对此事有意见的人多了,说不定哪天她就被人弹劾丢了官职,仍是变成泥腿子回乡下当兽医。”   林淼淼微笑道:“看来你的官职比我低,或者你连官职都没有,不然你怎会如此气愤内心不平。”   柳青没有去边防参战,一直在都城军队没有立下军功,如今只是正八品上的宣节校尉,一下子被说痛短处,喝道:“我必会上战场立下军功封爵位。”   “县主,我们走。”林淼淼心道:道不同则不相为谋。即然你看不起我,我没有什么事求你的,跟你费什么话。   周怡拉着林淼淼往前走,轻声道:“柳青是柳尚书的嫡女,这次到书院是送她哥哥林少儒出嫁。”   林淼淼低声问道:“柳家那么多人,只派了她一人来送嫁?”   “不错。”   “这是何故?”   “日后你就会知晓。”周怡环视四周,虽说这里是书院的小路,除了自己的奴婢再无别人,然事情事关重大,还是现在别说的好。   二人出了府,林淼淼邀请周怡去家里坐坐,后者就顺势跟着去了。   林淼淼把周怡带回家,林家人只会感到荣耀,丝毫不会觉得麻烦。   林秀英在心里一个劲的祈祷:要是大妹能把军师大人请到我家里来,该有多好。那我就算是面对面见过军师大人的人。   大年三十的午饭,周怡还是回的云府吃的,不过带走了香肠、腊肉、素三鲜包子等吃食,这也让一路急于赶路极为疲惫没有吃过一顿安稳饭的赵丰映品尝到了被老伴夸赞的林淼淼弄的新鲜吃食。   下午,林淼淼照旧去练武场,这是她与云瑞轩、周霄的约定。   等了一会儿,云瑞轩按时来了,周霄却是没有来。   “表哥去陪我那未来的大姐夫。”   林淼淼一边射箭一边问道:“柳青有没有在你面前说我什么?”   “柳青是谁,我不认得。”云瑞轩更是直截了当的表达了对柳青的厌恶。   林淼淼露出大大的微笑,“等我去了都城,质问怀疑妒忌我的肯定大有人在,你难道都装成不认得吗?”   云瑞轩扬眉道:“当然。她们瞧不起你,就是瞧不起我。我为何要认得她们?”   “云哥哥,你可真是个妙人。”   云瑞轩见马奴把他的六匹宝贝马都牵过来了,“淼淼,今个跑圈有雪,你我也得遛马,就是骑的慢点。”   老方低声道:“少爷,西北方向十丈外的梅树旁边,柳小姐站着往咱们这边瞧。”   二小扭头去瞧,开满红色梅花的梅树旁边站着五个人,四女穿着灰衣,一女穿着绿衣,那绿衣的女子正不是柳青还有谁。   “刚才我来练武场,她要跟来,我让她滚一边去,她竟是厚着脸皮跟来了。”云瑞轩转身,拉弓射箭,一箭飞去,正好射在柳青脚下的地上,“离小爷远点,不许过这支箭!”   柳青倒是没觉得什么,四个奴婢均是表情气愤。   刚才云瑞轩就已经把柳青给骂了,现在竟是射她一箭。   有个身材胖胖的奴婢,低声道:“小姐,云四少爷里外不分,竟是为了外人林淼淼不理会您。”   柳青单手叉腰,“我在看林淼淼射箭,你们难道不觉得她的箭术还不错吗?”   另一个下巴生着一颗绿豆大黑痣的奴婢目光有些惊诧,道:“是。林淼淼的箭术之好超出奴婢的想象。”   很快,柳青就看到了林淼淼骑马,接着是打拳,这让她对林淼淼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云瑞轩、林淼淼离去之后,柳青特意去问了练武场的杂役,得知二人天天下午雷打不动的来此练武,“难怪云瑞轩这么替林淼淼说话,原来林淼淼骑术、射箭都是上乘,又花费功夫陪着他。”   胖奴婢道:“小姐,您也可以陪云四少爷骑马、射箭。”   柳青冷声道:“我陪一个当面说不认识我还用箭射我的男人?我才没那么贱。”   生痣的奴婢瞟了一眼胖奴婢,嗔怪道:“小姐志不在云四少爷。”   柳青高声道:“不错。本小姐是要上战场立军功封爵位名扬天下。本小姐如此关注林淼淼,就是想看看她凭什么从一介白丁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当了五品将军!”   三十年夜团圆饭之后就是守夜。   林家人都在大厅呆着说笑吃果子,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不知不觉就快子时,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奴婢进来禀报道:“大小姐,县主派人传令,您这就去桂花院。”   “你们别等我,一会儿过了子时放了鞭炮,就去歇息。”林淼淼接过林老大递过来的红色披风,环视家里的老小,微笑道:“新年好。我走了。”   林全燕张开小手臂,跑过来抱着林淼淼的大腿,笑嘻嘻道:“大姐,你抱抱我啊。”   李生把小女儿抱起来,“你莫闹了。你大姐有正事。”   林淼淼伸手摸了摸小妹的包子头,见马仪琳、小豆子也跑了过来,也伸手摸了摸二小的包子头,“等我明个给你们发红包。”   乌云遮月,夜色深沉,西风呼啸,异常寒冷。   桂花院灯火通明,大厅的厅内厅外均是站满了人。   林淼淼到时,厅外的众人给她让了一条道路,这让她深深感到今夜的不寻常,要有很大的事情发生。   大厅的门半敞着,守着厅门的人竟是白鹿书院的典军白飞香,凡是进入的人均要接受她的搜身,与她关系交好的林淼淼也不例外。   林淼淼从白飞香面无表情的脸上更加感觉到今晚的特殊。   她被放进了大厅,见到了里面的人,有男有女,黑压压的一片,约有百人,都是站着。   云岚、赵丰映、云瑞轩、云婉清、云星华、周怡姐弟、柳青、丁夫、冯瑛、万蓉等人都是面色严肃,这些都是熟面孔。   有一半的人是生面孔。林淼淼猜测着她们的身份。   站在最里面,也是站在周怡姐弟中间容貌极为美丽的紫衣少女看上去身份很是尊贵。   云瑞轩直奔而至,低声道:“我表姐表哥中间穿紫衣的是我的三表姐周丽。她是奉我大表姐之令秘密出都城来到书院主持南地大局。”   原来绝色紫衣少女竟是龙凤胎的嫡二姐周丽县主。   林淼淼经常听周怡姐弟说起两位嫡姐,对周丽的了解不亚于周琼。   三公主周林红共有七个儿女,其中长女周琼、三女周丽、五女儿周怡、六儿子周霄出自驸夫云晨。   周丽今年二十二岁,夫君是户部尚书江雁的嫡长子江武峰。她是上界的文科榜眼,又是本界的武科探花,乃是大昭国一等一的英才。   传说她的武功是周琼亲自教的,文才是周琼请大儒教的。   她能有今日,除了自身非常努力,也有周琼鼎力相助。   就在林淼淼望向周丽时,后者也在望着她,还微微点头,看来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云瑞轩仍是低声道:“站在我大姐身旁的蓝衣男子是我的大姐夫。”   林淼淼看到云婉清身旁有一个蓝衣的俊美少年。   这位名叫柳少儒,是准新郎官,应该在云府呆着,没有拜堂之前都不能被外人瞧到,今个竟是出现在此,足矣肯定今晚的大事非常的重要。   林淼淼已是活了两世的人,仍是觉得有些紧张。云瑞轩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   这个举动落在了赵丰映的眼里,桃花眼射放出探究甚至是阻止的目光,云瑞轩却是将林淼淼的手握得更紧了。   白飞香进来朝周怡恭敬的禀报道:“县主,人已到齐了。”   “开始。”周怡请着周丽坐了上座,而后请云岚夫妻分别坐在了周丽的左右下首,然后是她与周霄。   余下的人包括已经封了侯的云婉清都没有座位,一律站着。   林淼淼的站位在官职相同的丁红旁边。丁红的金鱼眼闪烁着异光,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大厅的门紧紧关上,外面的人已经被勒令不得出声。整个桂花园这一刻安静的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周丽高声道:“今日午时,二公主周明玉已在封地洛城起兵谋反。我们奉陛下之令,兵分两路,一路由本县主率领前往都城护驾,一路由赵本映率领前往洛城铲除叛军。湘城不动兵,周怡、周霄、云婉清驻守白鹿书院。”   洛城距离湘城千里,距离都城三百里。   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不可能半日就能够传到湘城。   周丽说的二公主周明玉在封地洛城谋反的事,要么早就在周明玉的身边安排了探子打听到的机密消息,要么就是谎言。   无论此事真假,周琼的目的是打着皇帝周新华的旗号夺下洛城,给二公主周明玉脑袋上扣上一个叛乱的大帽子。   有叛乱才有理由出兵,才能把军队堂而皇之的带入都城。   周琼最终的目的已经很显然,就是为了夺下都城,取周新华而代之。   “老将领令!”赵丰映起身跪下。云岚率云家人全部跪下,柳少儒兄妹也跟着跪下。   “属下领令!”周怡、周霄接着起身跪下。她们的幕僚紧跟着跪下。林淼淼也在其中,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膛。   吕梅、白飞香不约而同的道:“下官领令!”白鹿书院的官员纷纷跪下。   周丽等着所有的人都跪下,高声道:“来人,取铜盆歃血立誓!”   紧接着,众人挨个用刀割了手指滴血入铜盆的水里,而后立誓保密。   大厅里面的人都立了誓言,接着是厅外的人,她们当中有老方、老张,还有周怡姐弟的几个大奴婢等等。   周丽从众人当中走至,目光炯炯有神,“林淼淼,你立刻跟本县主去都城。”   林淼淼一怔,随之想到了周怡今日上午的嘱咐,便明白过来,恭敬的答道:“是。”   云瑞轩道:“表姐,姥爷已允许我护送你与淼淼去都城。”   周丽目光落在云瑞轩与林淼淼紧紧握在一起的手,道:“你不放心林淼淼还是不放心我?”   云瑞轩大大咧咧的道:“你有那么多的护卫,我当然是不放心我的淼淼。”   周丽看着十三年前还是个小糯米团子的云瑞轩,现在都长大了竟是知道护着自己的心上人了,挑眉板着脸道:“你去都城不是不行,只一点,必须听从我与你大表姐的话,不得惹事生非。”   云瑞轩立即答应,“好。”   周丽目光复杂的看了林淼淼一眼,“你看好本县主的表弟,他要出事,本县主唯你是问。”   “这世上能伤到我的人还没有出生。”云瑞轩自信满满。   赵丰映的贴身奴仆指挥着三十几个奴婢把十几个红色的大木箱抬放在大厅。   林淼淼看到这些大木箱有些眼熟,想了想这不是柳少儒的嫁妆箱子吗,难道在行事之前要广发金银财宝?   这时,云府的管家高声的道:“会武的都过来排队领新制兵器,一人一件。”   帖了封条的箱子全部打开,露出银光闪闪能够亮瞎人眼的刀剑。   云婉清在众人无比期待的目光之中很是激动的道:“这是郡主麾下的异人用奇法制出的钢剑钢刀,比铁兵器坚韧锋利十倍,原本是要用在杀匈奴狗的战场,只因战事已经结束,就先给咱们用来杀叛兵。”   她一伸手,云府管家递过来一柄黑柄的弯刀,黑柄上面雕刻有一个狼头标志,在场只要是上过战场的人都认识,这是匈奴骑兵军官佩刀。   柳少儒在云婉清的目光鼓励下,从离着最近的木箱子里取出一把钢刀,挥刀砍去。   砰的一声,钢刀与弯刀相撞。   准夫妻一连互砍三次,只见黑柄的弯刀刀身露出肉眼能看见的裂痕。   众人蜂涌上前,无不震惊。   柳少儒大叫一声,用劲全力挥刀剁下,砰的一声将云婉清手里的弯刀斩成四分五裂一片片掉落。   “好刀!”众人无不喝彩,便连万蓉、丁红这样的文官都禁不住心潮澎湃。   巧用嫁妆运新制兵器,行事之前发钢刀钢剑,极大的鼓舞士气。周琼这两招再次让林淼淼心生佩服。   “林大人,你要钢剑还是钢刀?”   林淼淼开口道:“剑。”手枪才是她最喜欢的兵器。没有手枪,那就用剑吧。   “我的双锤在都城。我就选一柄刀。”云瑞轩拿了钢刀,站到一旁,跟众人一样仔细的端详,然后环视四周,想找个东西来试试刀的锋利。   赵丰映的目光一直盯着林淼淼,见她压根没有向众人说出献出制钢方子的异人就是自己,果然像老伴说的那样荣辱不惊行事不张扬,心生好感。   云瑞轩出去砍了一棵桂花树,激动无比的跑至赵丰映身边,低声道:“姥爷,二表姐让我护送淼淼去都城。”   赵丰映望向周丽,后者并不知道被云瑞轩耍心眼骗了还朝前者微笑。   云瑞轩声音更加的低,“此事隐秘。姥爷?”   赵丰映便道:“这是你第一次执行军务,军令如山,你必须好好护送林淼淼去都城,不得有误。”   兵器分完,众人这就出发。   赵丰映、云星华带着众位武将最先离开。   林淼淼向周怡姐弟辞别,把家人托付给这们,跟着周丽等人出了桂花院,上马离开书院。   林家人在家里左等右等都不见林淼淼回来,就听她的话去歇息了。次日周怡姐弟亲自来给林家人拜年,让林家上下受宠若惊,得知林淼淼已去了都城,震惊之余倒没多想。   云府的刘贵君、张贵君、曲侍君及五个庶子庶女还有他们的下人,昨个团圆饭之后就被赵丰映全部绑了送到了湘城的一座寺院。   当年云艳的原配正夫陈峰刚去世,二公主、四公主就撺掇着皇帝周新华给云艳赐婚。   刘贵君、张贵君、曲侍君都是二公主、四公主的人,被她们安排在云府当奸细。   云艳心知肚明,为了装成中计,还让三男都生下子嗣。   如今周琼与云家要联手起事,紧要关头不能出半点差池,赵丰映干脆就把刘贵君三人及五个庶孙庶孙女全部关到远处,不给他们机会泄露消息。   云府少了这么多人,自是有前来拜年的亲朋好友询问。   云婉清早就想好的说辞,“我母亲大胜,刘贵君他们都去寺院还愿。”   刘贵君、张贵君、曲侍君及五个儿女素来会装,每回出府去见二公主、四公主的人,都谎称是还愿什么的。   亲朋好友已经习惯了他们大过年的去寺院,倒没觉得有不妥。   “那军师呢?”   “我姥爷也跟着去还愿。”云婉清面色不变。   亲朋好友均是纳闷,杀人魔头竟是信佛还去还愿,这可是稀罕事。   云府这边照旧办喜事,一切都跟没有发生一样。   柳少儒兄妹在云府的院子里足不出户,心里却是十分担忧都城的局势。   柳家怕周琼起事失败,特意让柳青护送柳少儒到湘城。   湘城经过周琼及云家多年经营,是周琼事败之后的退路。   不止柳家,凡是参加起事的家族都以参加婚宴为名,把族里的一名嫡女送到云府。   成败就在正月都城。   柳青端详着手里的钢剑,又把柳少儒的钢刀拿起比划,问道:“钢刀钢剑可真锋利坚韧。哥哥,你可知郡主麾下制钢的异人是谁?”   柳少儒低声道:“我不知。我离开都城之前问过娘,她知道是谁也不告知。”   柳青最是喜欢兵器,目光带着几分崇拜,“这位异人真是奇才。我要是能与她结交就好了。”   云婉清从外面走进来,心道:你们都已经见过她,不过还不是时候知道她的身份。低声道:“这几日府里人多嘴杂,莫要把钢刀钢剑向众人展示。”   “是。”柳青自持文武相全,只是没有遇到好的机遇立下军功,目前心里佩服的人当中就有云婉清,甚至把她当成榜样。对她的话自是十分听从。这就把钢刀钢剑都收起来。   柳少儒见未婚妻来了,脸颊羞红。   云婉清柔声道:“姥姥让我带着你去见见几位管家,从今个起你就把后宅都管起来。”   柳少儒顺从的道:“是。”   云婉清拉着柳少儒的手往外走,“如今后宅没有别人,就是你一个男子,只是过几天喜宴会请许多宾客,需要你给几个管家安排差事。你以前在岳母家也管过后宅,想必很快就能把我们府里的人与事都管起来。”   “是。”   柳青瞧着自家哥哥,儒雅温柔,这才是大女子想娶的男子,不由得想到了云瑞轩,那种霸道顽劣的男子也就靠着阿谀奉承很会钻营为了仕途不择手段的林淼淼才会娶。   再次被人在心里嘲讽的林淼淼此时正在雪地里骑马狂奔,两瓣屁股早就被颠碎,不再是她自己的了。   幸亏她练了半年的武功骑术,身子骨好多了,不然这条小命还没见到周琼,就得折在去往的都城的路上。   从湘城到都城两千里路,一路所行的官道都有积雪,还遇着一日暴风雪,就这样一行人只用了六日就抵达。   ------题外话------   亲们,淼淼与男朋友到都城去了。哈哈。有票吗?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6 淼淼获信任知帝皇之秘   巍峨庄严的都城长平,屹立在一望无际的平原大地,曾是两朝的国都,拥有近千年的历史。此时正值傍晚,南门大门的正上方写着长平两个金字。   身着盔甲手持长枪佩带短剑的军士正在严格的检查进出的人们,包括富贵人家的车马、商队的行李也要进行必要的搜查。   守南门的中年将军从墙头飞跑而下,单腿跪下向周丽行礼,非常恭敬的道:“县主快请进城。”   “大过年的,将军与众位将士值守辛苦。”周丽一挥手,身后的大奴婢立刻拿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塞给中年将军。   一行人在排队进行搜查的人们羡慕的目光里上马浩浩荡荡的进入南城门。   一入城门豁然开朗,大街竟有百米之长,能并排过十几辆马车。街道两旁的建筑都是清一色的白墙青瓦,看着十分整齐大气。   林淼淼早就听云瑞轩说过长平的繁华,亲眼目睹,也不禁心生赞叹向往。   郡主府离长平城最高的建筑群皇宫仅三里路,站在郡主府的街道就能仰望到大昭国权力最为集中的皇宫。   林淼淼将郡主府与皇宫对比了一下,皇宫的宫墙要高出几丈,无法看到宫里的情形,而站在宫墙墙头的人却能清楚的看的见郡主府。   周丽带着众人直接从大门进入,早就得了消息的周琼已在大厅里等候,除此之外,周琼的几个心腹也到了。   林淼淼在一群人当中最不起眼,甚至会被人当中是哪一位幕僚的女儿,然而身边有一个俊美无双的云瑞轩,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瑞轩见过大表姐。”   周琼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穿着紫衣,戴着金冠,齐腰长发简单束起,五观非常极致,容貌极为美丽甚至可以说是妖娆,身高近一米八,胸挺臀鼓,身材不算丰满但绝对有料,气质高贵,光彩照人,不怒而威,乃万里挑一的大美女。   林淼淼看到美如神女的周琼,竟有两分膜拜之心。   周琼如同举婴孩般直接把云瑞轩举过头顶,笑道:“这才过了几年,你就长得这么高了。”   云瑞轩嘻嘻哈哈的笑,“你不要担心,我的个子不会超过你的。”   周琼目光宠溺,“你就算比我个子高,我也能举得动你。”她今年二十七岁,皇室同龄人的儿女都有云瑞轩这么大了。在她心里,一直把云瑞轩当成小孩子看待。   周丽指着望着周琼有些犯花痴的林淼淼道:“大姐,这位就是林淼淼。”   周琼放下云瑞轩走至,俯视着风尘仆仆瘦小的林淼淼,问道:“你这一路累坏了,可需要歇息补眠?”   在座的几位心腹都知道林淼淼小小年龄已立下赫赫军功,不敢小瞧了她,见周琼对她这般体贴,又高看她几分。   林淼淼仍是惊艳于周琼的美貌之中,晃了一下神,正色道:“属下无需歇息,郡主有事尽管吩咐。”   周琼便道:“那好。你到偏厅稍坐片刻,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两个大奴婢必恭必敬的领了林淼淼出了大厅,云瑞轩就跟了过去。   周琼望着云瑞轩的目光惊诧,瞧了周丽一眼,问道:“他这是?”   周丽俯在周琼耳边低声道:“他与林淼淼两情相悦。奶奶、爷爷都默许了。他还奉了爷爷一路保护林淼淼。”这一路两个人都同睡一间客房,虽是两张床,可也是孤男寡女。她有阻止来着,云瑞轩就把赵丰映抬了出来,说什么这是为了保护林淼淼的性命。   “这个……”周琼只是想了一下,便道:“那就随了表弟的心思。”   “洛城、长平的局势如何?”   周琼目光炯炯,“洛城已落到我们的手里。长平已有多半的官员投靠我们。”   周丽大喜道:“爷爷、二表妹成功拿下洛城。真是极好!”接着将当日桂花院歃血为盟的起事笔册及众人的签名册呈上,说了湘城、白鹿书院的情况。   周琼打开签名册,一目十行,里面的人比她想象的要多,这是好事,也隐藏着风险。   不过湘城、白鹿书院不是此次起事的主战场,只是失败之后的退路之地,就算这里面有敌人派来的奸细,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你快去歇息。两个时辰之后我们去参加二姨母的寿诞。”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今个是咱们那极好的二姨母的寿诞呢。”周丽抚了抚额头,困意席卷全身,这就去歇息。   她已成家,在长平有县主府,离此处不远,不过为了方便有时会在这里住下。   其余的人向周琼一一禀报所做的任务情况之后就都去歇息。   大厅里只剩下周琼与几位心腹。   周琼问道:“你们看林淼淼如何?”   心腹之中已经在白鹿书院见过林淼淼的贺燕、宁黛异口同声的道:“甚好。”   其余几人当中有两位执有不同意见,当即说了,无非是认为林淼淼人小经历的风浪少当不了大用。   “今日本郡主带林淼淼赴宴,先给二公主送一份小礼。”周琼话毕,安排完众人差事,这就去了偏厅,见林淼淼、云瑞轩坐在一起吃着点心还有说有笑,桌上有一堆的果皮。   她没想到林淼淼这般放得开,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这样豪放也好,正是投了她的脾气。   林淼淼起身拿帕子擦净嘴,恭敬的道:“郡主。”   这一路每天只睡三个时辰,其余时间九成在马背上面,一成用来吃饭谈事,跟前世在边防参加演习一样累。刚才看到品相好的吃食就放开来吃了,瞧着周琼没有不悦,看来与周怡姐弟一样对幕僚不拘小节。   云瑞轩问道:“大表姐,你看我与淼淼是今个还是明个去公主府拜见舅舅?”   周琼令奴婢退下,笑道:“你这个小白眼狼,总算是想到我爹了。我刚才已派人去请我爹过府,很快你就能见到他。”   云瑞轩嘻嘻笑而不答。他讨厌舅母及那些跟舅舅争宠的贵侍、侍君,包括舅母的庶子庶女,一个都不想见。舅舅能到这里来见他再好不过。   周琼见二人形影不离,也是非常信任云瑞轩,坐下来便道:“林淼淼,我特意将你调回长平是有一事问你。”   林淼淼目光坦诚,“郡主直言便是。”周琼手下人才济济。她能被周琼需要,才能不被遗忘。   周琼眼帘低垂,声音幽幽,“这一年来,我曾几次做到同一个梦,梦到冬季白雪漫天,我置身皇宫,突然有巨兽偷袭,张开大嘴将我整个人吞掉。”   云瑞轩凤眸微眯。他很是了解这位大表姐,所谓的梦,应该七成是真实的事。看来皇宫里有巨兽,还曾经吞过人。大表姐是想要林淼淼除掉巨兽吗?   周琼问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巨兽?”   林淼淼蹙眉问道:“郡主能描述一下巨兽的模样吗?”   周琼花容失色,仿佛刚从恶梦中惊醒,失声道:“我看不到它,它是从我身后而来,一下子把我整个人紧紧的卷起来,令我窒息,然后吞进腹里。”   云瑞轩提醒道:“难道是蛇?”又自语道:“可是蛇冬季下雪在洞里藏着,不会出来伤人。”   湘城在南地,树林繁密,四季当中除了冬季,时常能看到蛇。   云府的花园、人工湖里都有蛇,不过不是毒蛇。   白鹿书院的山林深处有几百年的老树,里面有毒蛇,师生都不敢往山林深处去,只有佃农为了采草药跑进去,每年都有佃农死于毒蛇之口。   林淼淼低声问道:“郡主,请问皇宫里面是不是真有巨兽?”   周琼定定望着林淼淼,像要把她看透,半晌,朱唇微张,“是。”   林淼淼接着问道:“您需要属下确认它是什么巨兽,还是要除掉巨兽?”   周琼一字一句的道:“不能除掉。”   云瑞轩好奇的问道:“为何不能除掉巨兽?”   周琼低声道:“这是皇室的秘密。”   林淼淼继续问道:“您可曾派人打探过巨兽,能不能多给属下提供一些讯息?”   “这是两个问题。”周琼想了想,方道:“不错。我曾经七次派人潜入宫里打探,不过全部失败。我这里有逃回来的人临死之前交出的一物,应该是来自巨兽身上的鳞片。”   林淼淼便道:“那再好不过。有了鳞片,属下就能知道它是什么巨兽。”   周琼震惊道:“当真?”   “您确定鳞片是巨兽身上的,属下就能确定。”林淼淼敢打包票就是仰仗着空间里面研究所的DNA基因仪器。之前制出兽毒药、迷兽药及诱鼠膏就曾使用过基因仪器。   周琼桃花眼圆睁,立刻带着二小出了偏厅去了后面院子的书房。   她的书房外面有两名身材魁梧佩带短剑的黑衣护卫值守。   两名护卫目不斜视,余光却是能看到二小,心里均是疑惑二小的的身份。   书房的门、窗都关上,周琼拧开画案下面的机关,西边书柜自动移开,露出书柜后面镶嵌在墙里的一个半尺长宽深的暗格。   暗格只放着一个巴掌大白玉制的盒子。   周琼把玉盒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块青绿色有成人半个巴掌大的鳞片。   “至多半个时辰。”林淼淼看了看鳞片,就向周琼讨要了,这就去府里早就专门为她准备好的药房。   周琼大喜。云瑞轩留下来跟周琼讨要精钢双锤。   周琼就指着小表弟打趣道:“你打着护送林淼淼的旗号来长平,原来是为了精钢双锤。”   云瑞轩微笑道:“淼淼与精钢双锤都是我的。”   周琼温声道:“我听说你来前杀了刘生的十一个下人,你年龄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云瑞轩声音带着些许愤怒,“刘生明着暗着出阴招对付我也就罢了,这次竟是要毁了淼淼的名声与前途,可恨之极,我想着不给刘生个惨痛的教训,他就不长记性。”   周琼问道:“你为林淼淼杀人,她是感激还是畏惧你?”   云瑞轩俊脸微红,“淼淼自是感激我。她已经为我立誓,只要我不嫁,她就一直不娶。”   周琼并没有责备,夸赞道:“你倒是敢爱爱恨。”   “大表姐,正是有了你们做我的强大后盾,我才能这般肆意痛快的活着。”   周琼心里欣慰,哈哈大笑几声,“说得好。日后待我事成,就封你为郡公,你可以永远这般肆意痛快!”   云瑞轩肃容道:“我要当将军挂帅去边防打匈奴狗,还请大表姐成全。”   周琼早就在亲人信里知道小表弟的理想,问道:“你如今去边防还要带着你的淼淼、精钢双锤是吗?”   “是。”云瑞轩特意低声道:“其实淼淼并不是个简单的兽医,她在军事上面有独特的见解,比如制钢、为我专门设计的精钢双锤。她去边防军队打仗,兴许做用比一个将军还要大。”   周琼笑意浓浓,“真是男生外相,你还没有嫁给她,就为她说好话。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轻视林淼淼。其实就算你不主动提出来,我也会安排林淼淼去边防。”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周琼并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   云瑞轩问道:“我二姐现在何处?”   周琼轻声道:“昨日她在长平,你要是早到一天就能见到,今日她应该在长平至洛城的途中。”   云瑞轩表情有些失落,“我们从湘城至此一路都是雪地,马跑不快。”   三个姐姐都去边防打仗,如今见到了大姐、三姐,就是没有见到二姐云紫霜,心里甚是想念。   “你们姐弟用不了多久就能见面。”   “我三表姐呢?”云瑞轩的三表姐周娅今年十九岁,也拥有县主爵位,跟二表姐周丽一样颇有能力,是周琼的好帮手。   周琼低声道:“我派娅妹出长平去了纯阳宫对付那些臭道姑。”   纯阳宫是道教的总部。四公主与道教勾结,手下高手九成出自纯阳宫。   前几天四公主派人刺杀周琼,所用的刺客就是道教的高手。   周琼没有受伤,但是死了七个护卫,盛怒之下,派周娅领三千军队直接去把二百里外的纯阳宫扫平,给道教一个惨痛的教训,也是展示钢制武器的威力,震慑与她争夺皇位的皇室中人。   房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面无表情的林淼淼敲门而入,在二人的期盼目光里说出了两个字,“巨蟒。”   周琼失声道:“竟是成了精怪的蛇。”   林淼淼把装着鳞片的玉盒还给了周琼,解释道:“不是精怪。巨蟒天生就是体型巨大。”   云瑞轩蹙眉道:“我听说湘城部落的千年森林,渺无人烟的地方就有能够吞掉虎豹的巨大的蛇,它们是巨蟒吗?”   “是。”林淼淼走至书案前,拿起毛笔蘸了墨汁在宣纸上画下巨蟒的图案,跟两人介绍此兽的特点。   云瑞轩问道:“大表姐,不如我潜入宫里去会会巨蟒?”   周琼连忙摇头道:“不行。太危险。你不能去。”   “这只蟒是雌的,属下猜想宫里应该有雄蟒及小巨蟒。”   “一只蟒已是极厉害,再来一窝蟒……”周琼的语气里深深的无奈失落。为了那个位置,已经准备了多年,难道因为巨蟒而止步吗?   云瑞轩目射凶光,“你把精钢双锤给我,我就不信一百锤都杀不死它们!”   周琼长叹一声,“不行。不能杀它们。”单手背负在书房里踱步转圈圈。   云瑞轩问道:“它们吃人,你不许杀它们,那想怎样?”   周琼目光在二小身上来回打转,欲言又止。   林淼淼便道:“郡主莫急,属下已经想好办法对付巨蟒,无论是一只还是一窝都不会伤害到您。”   “快说!”   “属下准备先确定宫里巨蟒的数量,然后用药把它们引到一处,用结实的藤网将它们网住,送出宫外,放归山林。”   周琼指着林淼淼急道:“前面可以,后面不行,不能把它们送出宫外。”   云瑞轩十分不解的问道:“你都梦到它们吞掉你,怎么还把它们留在宫里?”   周琼心知小表弟是关心自己,低声道:“日后再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   林淼淼眼珠一转,道:“属下用藤把它们网住,相信它们的主人肯定会现身相救,到时请郡主把此人控制住,不就等于控制住了巨蟒吗?”   周琼坐下思索片刻,期间不动声色的观察林淼淼,见她目光坦诚胸有成竹,问道:“你说的第一步确定巨蟒的数量,何时能进行?”   林淼淼目光诡异,“属下已经制好诱蟒粉,只要有人在皇宫的一处地方撒下此粉,一个时辰之内就能将方圆十里的巨蟒全部引来。”   云瑞轩低声提醒道:“现在是正月,天寒地冻,你刚才说的巨蟒的生活习性到了冬天会休眠。”   林淼淼一幅了然的样子,“我正要问郡主,皇宫是不是有温泉?”   “是有,还不止一处。”不止是皇帝,连妃嫔的宫殿也有温泉。   林淼淼正容道:“属下认为巨蟒就生活在宫里地下的温泉水里面,温泉水是热的,使得周边的环境一年四季都是湿热,导致巨蟒冬天不再休眠。”   周琼经过林淼淼一说,突然间发现凡是皇帝活动的区域,都有温泉池子,想到在那些温泉池子下面可能藏匿着巨蟒,不禁毛骨悚然。   云瑞轩感叹道:“这想出温泉养巨蟒的人可是聪慧。皇宫地下温泉水养有巨蟒,此事陛下是不是知道呢?”   周琼深深的看了林淼淼几眼,到了此时方决定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小女孩全盘托出,“我就将皇室秘密告诉你们。”   二小不由得屏息凝神,洗耳恭听。   “巨蟒是守护皇帝的吉兽。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刺客进入皇宫能够刺杀皇帝成功,很大的原因就是巨蟒突然出现把刺客吞掉。本郡主要取陛下而代之,不能死于巨蟒之口,也不能让巨蟒死亡。”   桂花院起事那晚,周丽都不曾直说周琼要谋反的话。   今日周琼亲口吐露野心大计,林淼淼立刻跪下有些激动的道:“多谢郡主对属下的信任,将此等机密大事告知,属下定能想出办法让巨蟒认可您就是大昭国的新帝。”   “好!”周琼大喜,双手扶起林淼淼,这次望她的目光里面都带着两分亲近。   云瑞轩肃容道:“大表姐,我发誓此事绝不透露出去,便连姥姥、姥爷、我娘也不会说,若违背誓言不得好死。”   周琼目光带着些许宠溺,“表弟,我自是信你。”几年前,云瑞轩只是个孩子时,就在一次敌人偷袭时出手救过周琼,为此还受了伤。周琼自此对他非常的信任。   林淼淼从怀里取出一个手指长的黑色瓷瓶,放于桌上,“这是诱蟒药粉,郡主可以让宫里的自已人投放,然后站在远处瞧看,今晚就能查出有多少巨蟒,如何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惊动巨蟒背后的主人。”   周琼拿起瓷瓶,本来想要嗅一下,想到巨蟒的凶残,就没有打开瓶盖。   林淼淼特意嘱咐道:“郡主,您需派宫里胆子大的人。”   三人出了书房。周琼让人安排二小去歇息,“黄昏之前,我带林淼淼去参加我二姨母的寿宴。”   云瑞轩立刻道:“我跟淼淼同去。”   “你呀,真是把她看得紧。”周琼打趣了一句,就直接去大厅安排亲信去宫里调查蟒的数量。   ------题外话------   放假最后一天。月票哦!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7 驸马生感慨二小赴公主寿宴   两个大奴婢领着二小去了另一个院子。   “我们云家在长平也有府邸,是我姥爷的大将军府,离这里不远。”云瑞轩握着林淼淼的手,进了客房,见是只有一张床,就退出来去隔壁的一间,看到还是一张床,从奴婢嘴里打听到套房里外间都有床,就要去套房。   林淼淼俯在云瑞轩耳边低声道:“云哥哥,这里不比路上,你我还是分房的好。”   “我想听你说书呢,各睡各的,我怎么听得见?”云瑞轩执意选择住进套间。   个子高的奴婢恭敬的问道:“请问两位大人现在可需要沐浴?”   云瑞轩道:“需要。”   林淼淼待两个奴婢走后,伸出双手用力摇云瑞轩的肩膀,这家伙个子比她高很多,她还得仰视,气呼呼的道:“你真的不要名声了!”   云瑞轩一脸坏笑,反问道:“你要不要?”   林淼淼肃容道:“我是大女子,在这方面,你总是吃亏的。”   云瑞轩伸手摸了摸林淼淼光滑温热的脸颊,刚才她专注画巨蟒图时真是很美,连麾下幕僚无数权势倾天的周琼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林淼淼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就想出了办法。   他知道一旦周琼夺下帝位大赏功臣公布林淼淼所立下的军功,林淼淼就会大放异彩,到时封爵是少不了的,至少是个正四品的伯。   长平城里肯定会有许多的少年爱慕林淼淼。   可是他不想让林淼淼太骄傲,“我并不觉得。我的目的是要嫁给你。我不这么做,保不齐就有长辈给我定下亲事,而女方不是你。”   林淼淼抚额,“你别弄巧成拙,让长辈以为我教唆你做这些事,极力反对我与你在一起。”   云瑞轩面色微变,见奴婢抬着浴桶进来,便道:“淼淼,你住这个套间,我就住在你隔壁的客房。”到了晚上他再跑到套间听林淼淼说书。   “如此甚好。你这就回房去沐浴补眠。”林淼淼拉着云瑞轩到了门边,把他推了出去,摆摆手笑靥如花,“黄昏不见不散。”   云瑞轩回到客房刚进了浴桶没多久,就听到房门有人在轻轻敲门,心里又羞又喜,这个林淼淼真是蔫人做大事,竟是想瞧他沐浴!   一个充满磁性的中年男子声音响起,语气里面带着些许宠溺,“瑞轩,我是舅舅,你把门打来,我要进来。”   此人正是云岚夫妻的儿子、三公主的正夫云晨。   他今年四十三岁,育有三女一儿。以前云岚夫妻离得远,他在公主府过得不太好,后来靠着长女权势倾天的周琼,日子总算好过些。   今日云瑞轩来到长平,周琼以此为借口,直接把云晨接出府来。   “舅舅!”云瑞轩从浴桶里出来,擦干身子穿上衣服开门。   云晨成婚之前是急性子,后来在公主府生生被磨得性子慢了,脾气也没了。这才等了一会儿,并不着急,上下打量外甥,夸赞道:“你比上次来长平生得更好了。快进屋去别凉着。”   云晨就是大美男,虽是不惑之龄,然风采依旧,身后的两个青年大奴仆容貌均是英俊。   三个美男子都有着成熟之美,看着非常养眼。   云瑞轩的美多了两分青涩,但是有朝气,跟他们比起来丝毫不差,反而像钻石一样吸引人的目光。   云晨抱了抱外甥,叫人把浴桶搬走,跟外甥聊了聊家常,就让他赶紧补眠。   云瑞轩小时候来长平时,把云晨当父亲一样,晚上跟他同睡,现在也是如此,话里话外都透着亲昵。   云瑞轩望着睡着的外甥仍是十分好看,自语道:“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女子呢。”   生着国字脸的奴仆叫云十三,是云府的家生子,几年前被云岚派到公主府跟随云晨,轻声道:“小的看着云四少爷是个有福的,以后定能有门好姻缘。”   云晨感慨道:“千万别像我一样嫁入皇室就行。”他本是天空飞翔的鹰,嫁进了皇室,折了翅膀缩在公主府里,不被三公主尊重,连鸡鸭狗猫的都敢上来欺侮。   他是坚决不让武学天才的外甥重蹈覆辙,成为下一个他。   另一个生着长脸的奴仆云十二,身份与云十三一样,轻声问道:“驸马,若是五小姐要娶云四少爷呢?”五小姐就是周怡。   云晨语气里带着坚定,缓缓道:“怡儿需得立誓此生只娶一个夫君,我这才同意瑞轩嫁给她。”   不一会儿,周琼的正夫尚飞夜、嫡长女周敏珊、嫡女周娅冰、嫡子周宇浩过来了。   云晨便去了院子里的大厅见她们。   周琼共有一正夫三贵侍四侍,育有两女七儿。两个女儿都是尚飞夜所出。   尚飞夜出自大儒之家的尚族,已经过世的曾姥姥是当今圣上的老师,姥姥是几位公主的老师,生母是正二品尚书令。   他本人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容貌好又会点武功,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   这样的家世,自身条件也极好,当年在众多爱慕周琼的男子里面都不是最优秀的。   周琼选尚飞夜做正夫,除去有两分欣赏,还是看他比较听话,没有过多的野心。   他嫁过来之后,的确如同周琼所想象的,相妻教女,孝敬岳父岳母,把郡主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对周琼的爱恋也依然十分的强烈。   “这次爹爹过府一定要多住几日,孩子们都很想念您。”   “琼儿让我住到元宵节之后,我看也行。”   林淼淼听得隔壁接连来了人,心知是云瑞轩的亲戚,便安心补眠。   黄昏之前,奴婢进房把林淼淼叫醒,还带来了府里管家刚才派人给她买好的新衣。   林淼淼穿好紫衣,由奴婢侍候束起比半年前稠密一些的长发,吃了杯温水,精神奕奕的走出去。   隔壁的云瑞轩听得动静,跟舅舅、表姐夫说了声,就出了房,见林淼淼跟他一样穿的也是紫衣,不禁微笑,“淼淼,我带你见见我亲人。”   林淼淼进了房,见八仙桌旁边围坐着两个男子、两个小女孩、一个小男孩。   无论男女,大小都生得十分美丽,个个都拥有龙凤之姿,看着很是养眼,真不愧是皇室中人。   云瑞轩郎声道:“这是我的知己林淼淼。她的表字睿慧是姥姥起的,曾在白鹿书院开课说书。如今她是大表姐麾下的幕僚。”至于五品的官职就不要提了。从一品至九品的官员在皇室人的眼里都是做差事的。   “林淼淼拜见驸马、郡夫、县主、县公。”林淼淼必须尊敬周琼最亲近的五个人。   周琼的两个嫡女、一个嫡子也都有了县主、县公的爵位。   云晨在公主府这么多年,天天受宅斗之苦,不过眼光还是有的,看出小人儿林淼淼练过武,温声道:“我府里有剑,回头送你一把做见面礼。”   云瑞轩挑眉道:“舅舅,公主府库房里面的剑以前是好的,现在也是差了。淼淼缺的是马。”   他小时候在公主府的库房里面挑了两把剑玩,被三公主的贵侍在外面说成偷剑,此事传到云晨耳里,就当着许多的人面把库房里面所有的剑搬出来让他选。   他却是一把剑都不选了,三公主认为没面子,当众说云家的孩子没有教养。   这件事让他对三公主及公主府的印象非常差,从那次起再也不叫三公主做舅母。   云晨被三公主下脸的事太多了,已然忘记了选剑的事,微笑道:“那我就送你马。”   “多谢驸马赏赐。”   云晨柔声道:“不要说赏赐。你是瑞轩的知己,我便视你为晚辈。日后你就叫我叔叔。”   林淼淼微笑道:“云叔叔。”   “舅舅,我们与大表姐要去赴宴,这就走。回来再叙。”云瑞轩与林淼淼鞠躬行礼这就走了。   云晨问道:“这个林淼淼出自哪个林族?”   尚飞夜微笑道:“她不是出自世家。她就是在白鹿书院讲秦灭六国得到众多师生夸赞的林兽医。”   他的几个表妹、表弟游学路过白鹿书院,本来是只侍两日,为了听林淼淼的秦灭六国,侍了整整一个月。在给他的信里透露着对林淼淼的尊敬,说林淼淼有大才,让他一定要周琼把林淼淼收入麾下。   他就给周琼吹了吹枕边风,周琼正好有事要林淼淼办,就向周怡姐弟把林淼淼要了过来。   八岁的周敏珊桃花眼一亮,“爹,原来她就是林兽医啊,我要听她说书。”   六岁的周娅冰、周宇浩是龙凤胎,激动的不约而同的道:“我也要听。”   云晨恍然大悟,笑道:“瑞轩要是直说林兽医,我就知道了吗。我昨个还在看林兽医的新故事说唐全传,真是精彩绝伦。”   尚飞夜问道:“您把说唐全传带来了吗?”   “当然带来了。我这些天的晚上就靠看它打发时光呢。”云晨的语气里没有半点的抑郁。   尚飞夜目光里闪过一丝怜悯。   周敏央求道:“姥爷,我要看说唐全传。”   龙凤胎跟着道:“我也看看。”   “用过晚饭之后再看。”云晨笑呵呵带着三个外孙出了房门。尚飞夜来之前就嘱咐过下人布置晚饭,做了云晨喜欢吃的菜肴。   周琼一行人骑马到了三里外的二公主府。   二公主叫周明玉,今年五十三岁,她是皇帝周新华的第二个女儿,不是嫡出。   只因嫡出的长公主周海瑶没有活到成年就死了,周明玉便以长公主的身份自居,一心想要当太女,日后继承皇位。   周新华共有过三位皇夫,第一、二位皇夫都已病世,第三位皇夫今年才二十三岁。   长公主是第一位皇夫所出。三公主是第二位皇夫所出。第三位皇夫目前没有生下公主,只生下一个二十七皇子。   三公主周林红是目前公主当中唯一的嫡出。   “平定郡主、米阳县主到。”大门前的大奴婢高声大喊。   负责迎客的二公主府的长史林晓凤是个个子不高的中年胖子,胖的脸上的肉把本就不大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上前来讪笑鞠躬行礼道:“郡主、县主快里面请,二公主已到了半个时辰,正在与我家公主听曲呢。”   周琼随口问道:“请的是哪里的戏子?”   “风满楼。四大名角都来了,还有正月初一刚出道的小飞仙。”林晓凤给了周琼一个你懂的眼神。   官职同是长史,然郡主府的长史没有公主府的官职高。宁黛比林晓凤低一级,然从打从心里瞧不起她,打了个招呼就跟着众人往前走,还特意跟林淼淼道:“二公主府一直就是这个作派。”   堂堂五品官员长史在公主府大门前张口闭口青楼、名角什么的,整个青楼的作派。   云瑞轩冷声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别的府有宴会也一样请青楼的戏子来唱戏。”   林淼淼柔声道:“郡主带我来是灭鼠的,不是听曲的。你莫多想。”   没错。周琼带林淼淼来赴宴就是灭鼠。   周琼姐妹去了戏楼,瞟见楼上楼下都站满了人,如痴如醉的望着戏台上几个咿咿呀呀的戏子,空气混浊,便让众人在外面等着。   一个容貌美丽的青年女子走上前俯在周明玉耳边低声道:“公主,平定郡主、米阳县主来了。”   周明玉有些惊诧。她与周琼已经撕破脸,这些天明的暗的双方各有死伤,没想到后者还这么给面子来给她祝寿。   周琼姐妹笑呵呵道:“祝二姨母寿比南山,福入东海。”   “琼儿、丽儿入座吧。”周明玉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旁边是三公主周林红及众位公主皇子。她指了指第二排的位置。   周琼手放在周明玉的肩膀上,笑道:“二姨母,今个为了您欢颜,我们特意带来了会除鼠的林兽医。”   周明玉皮笑肉不笑,问道:“可是那个把白鹿书院、湘城老鼠都灭掉的林兽医?”   周琼答道:“正是她。”   周明玉直觉这里面没有好事,便道:“大过年的除什么鼠,过了年再说。”   “你这就令林兽医到我府里去除鼠。”周林红语气有些不悦,有这等好事怎么不想着她,竟是第一个想到周明玉。   周明玉偏偏不让周林红如愿以偿,忙道:“选日不如撞日,我府里还是今个除鼠的好。我只有一条,必须全部除尽,连个老鼠崽子都不能留下,不然林兽医就不配她的官职!”   周林红瞟了周明玉一眼,心里暗骂几句,跟进来之后一直没给她打过招呼的长女道:“明个你让林兽医到我府去!”   四公主高声道:“琼儿,我的府里也有鼠祸,你后个令林兽医到我府里。”   在场的几个公主、皇子都开口叫周琼。   众人心道:想不到这林兽医这么抢手,人人都想让她到府里去除鼠。不过,我也想让林兽医去我府里除鼠。   周琼只是跟众位姨母、舅舅笑了笑,谁也没答应,就与周丽下了戏楼。   周明玉眼白混浊的眼睛望着周林红,故意高声道:“我说三妹,琼儿、丽儿年纪青青,眼神却还不如你我,刚才竟是没跟你说话。”   周林红气呼呼道:“不孝之女。”   二公主府的三管家追了出来,目光落在一行人身上,只有两个陌生面孔,其余的人都认识,就朝容貌极为美丽的紫衣少女行鞠躬行礼道:“林大人,请随我去除鼠。”   云瑞轩指着身旁的林淼淼道:“她是林大人。”   三管家目光有些狐疑。心道:竟是这么个屁大的小女。   “你给我说说公主府有多大。”林淼淼昂首挺胸往前走,云瑞轩朝周琼姐妹打了个招呼跟了上去。   周琼环视四周,听到树林、屋檐都有动静,应该藏匿着公主府的死士,为了安全期间,低声道:“林淼淼有表弟护着,不会有事。我们去寻个安静的地方吃杯热茶,等她们过来就走。”   二公主府里的三管家也是有着正七品下的官职。她的官职比林淼淼低,然而后面的主子大,又自认为主子以后会登基称帝,五品官职的林淼淼放在眼里。   林淼淼问道:“公主府很大,只投放一处,我怕药效不够,为了能把所有的老鼠都诱出洞外杀死,投放八处。如何?”   云瑞轩心里暗笑。长平城寸土寸金,二公主府的不到云府的一半大,竟是要投放八处诱鼠膏,这是要把方圆十几里的老鼠都引过来。   三管家有些不耐烦的道:“只要不毒死人就行。”   林淼淼解释道:“诱鼠膏无毒,就算老鼠吃了也死不了,更何况是人。”   大管家忍不住出言讥讽道:“听闻你会说书,稍候可到戏台上说一回,若是说的好会有赏银。”   林淼淼目光犀利,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二公主的意思?”   三管家轻哼一声,道:“自是二公主的意思。”   林淼淼冷声道:“我是陛下册封的五品游击将军,谁羞辱我便是羞辱陛下!你莫要图嘴巴爽利害了你家公主。”   云瑞轩探手抓住三管家的脖颈,把她整个人高高的提了起来,“找死!”   林淼淼见三管家翻白眼吐出舌头,忙道:“你放下她。我等会只需将此事告知二公主,二公主便会惩罚她。”   ------题外话------   上班了。谢谢国庆七天送钻花票订阅留言支持我的亲们!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28 二小助郡主收服蟒神南君   “你再对林大人无礼,我让你见不到明个的太阳!”云瑞轩松开手,三管家一屁股坐倒在地不停的咳嗽,吓得浑身颤抖不敢瞧看二人。   巡视的一队亲兵路过,见三管家面呈土色坐在地上,连忙跑过来。   “我无事。”三管家狼狈的爬起来,挥手让众位亲兵离开。她本想羞辱林淼淼,谁知二小一个动嘴一个动手,反倒把她给收拾了。   林淼淼冷声道:“三管家,天色将晚,你莫要耽误本官除鼠!”   云瑞轩扬了扬拳头。   三管家大恨,心里发誓等二公主登基之后得势便将两小大卸八块。   林淼淼特意选了大厨房、书楼等八处投放诱鼠膏,而后就与云瑞轩找到周琼姐弟,一起离开。   一行人去参加寿宴,竟是空着肚子回来,不过在二公主府吃饭还担心被人投毒,就在郡主府简单用了晚饭。   云瑞轩出了饭厅就开始在林淼淼耳边碎碎念,“我想吃你做的肉包子、烧鸡、腊肉。我还想吃你做的肉笼、糖醋鱼、薰兔头、炖猪脚。”   林淼淼也是吃外边的饭吃的烦了,没想到今个郡王府的饭菜也不合口味,低声道:“等忙过这些天,我给你做一大桌大荤的菜,再蒸一百个肉包子,让你吃个够。”   周琼等人都习过武,将两小的话听到耳里,面面相觑。   原来林淼淼除了是个很厉害的兽医,还是个很精妙的厨子。不过除了周琼姐妹,别人好像都没有这个能耐令林淼淼亲自下厨,这下众位幕僚均是羡慕起云瑞轩的口福真好。   晚饭只是短暂的放松,众人进了大厅议事。一会儿,二公主府里的人就递过来消息。   八个投放诱鼠膏的地点引来了成千上万只的老鼠,黑压压的堪比军队,所过之处留下一堆堆的令人作呕的鼠屎。   二公主下令亲兵队及奴婢全部上场除鼠,用火点着油烧群鼠,西北风一吹,弄得方圆几里都是烧焦的鼠尸臭味。   火光太大,又是八处,把领居吓坏了不说,还惊动了长平城刺史府,派出百名衙役救火。   众位宾客看到大火,纷纷离开,正好瞧到离大门、侧门不远的火烧鼠尸,吓得哭爹喊娘,有些胆小的甚至失溺。   好端端的寿宴变成了除鼠日,二公主气得跺脚泼口大骂周琼,要骑马去皇宫告状。   众位幕僚忙拦住,说是当时是二公主自己同意除鼠,还说必须全部除尽连个老鼠崽子都不能留下,在场的宾客都听的一清二楚,告到皇帝跟前也不占理。   二公主气得要吐血,当场就扇了几个幕僚出气,又把哭得梨花带雨妆容毁了跟个鬼似的风满楼的四大名角、小飞仙都骂跑了。   周琼姐妹与众位幕僚均是哈哈大笑,虽不能亲眼目睹,不过想想也觉得有趣。   周琼冷声道:“这只是小礼,我还会送给二姨母一份大礼。”   又过了半个时辰,宫里来了一个面色惨白惊魂未定的人。   周琼面色倏变,道:“你与本郡主到书房说事。”   书房。   穿着青衣的宫仆跪倒在地,惊恐无比的道:“郡主,好多好多的特别巨大的蛇……林山口吐胆汁,被吓死了。小的冒死潜出皇宫见您。”   周琼听完宫仆禀报之后,热泪盈眶,挥手让人搀扶着她去歇息,让府里的郎中给她吃安神药。   林淼淼正在床上躺着睡大觉,被周琼的大奴婢从热呼呼的被窝里叫了起来。   云瑞轩在隔壁听到动静,连忙起床穿了衣服,跟着一起去了偏厅,见到了一脸阴沉的周琼。   林淼淼问道:“郡主,可是宫里传来了消息?”   周琼端坐着不动,目光如炬,盯着看着是小人儿实则胆大包天的林淼淼,沉声道:“你制的诱蟒粉引出宫里几十条大蟒,数量多的吓死了本郡主安置在宫里多年的一个亲信。”   云瑞轩开口道:“大表姐,淼淼有提醒您派胆大的宫人。”   周琼闭目双拳紧握。   这个亲信林山是个宫仆,曾是她小时候在宫里交的朋友。   林山一向胆子很大,五、六岁就敢深夜去死过人的冷宫偷东西。没想到这次被活活吓死。   林淼淼轻叹一声,缓缓道:“本朝建朝近百年,大蟒自建朝以来就盘踞皇宫,经过这么多年来的繁衍,数量达到几十条也属正常。”   周琼眼角有泪水落下。   林淼淼低声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是夺帝位这样的大事?郡主,属下请您莫要难过,派人将那个宫人安葬了,日后您登基称帝,那个宫人就算没白白牺牲。”   周琼喃喃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此时不是悲伤之时,起事拖的越久死亡的人更多,桃花眼微睁,“一切如你如料,群蟒背后的主人察觉异动现身。”   云瑞轩好奇的问道:“这个人是谁?”   周琼用极低的声音道:“陛下于三年前册封的南君慕容珏。今年十七岁,来自南地的贵族。”   大昭国皇帝的后宫,一夫、四君、八贵侍、十六中侍、三十二小侍、六十四答应。   一夫就是皇夫,品级超一品。   四君分别东、西、南、北君,品级正一品。   以上合在一起统称五御夫。   八贵侍品级正二品。十六中侍品级正三品。三十二小侍品级正四品。六十四答应品级正五品。以上合在一起统称一百一十二御男。   云瑞轩惊呼道:“原来是慕容珏。”   周琼问道:“你认识他?”   云瑞轩点点头,“认识。他才不是南地的贵族。他是湘城部落的少族长。”   林淼淼自语道:“湘城部落里面的人擅长养盅,没想到还擅长养大蟒。”   周琼问道:“你是如何认识他的?”   云瑞轩接着道:“几年前我去山里打猎遇到慕容珏,为了猎物的归属打了一架。慕容珏输了不服气,派人给我送口信约我比武,我怕有埋伏,让他到书院比武,他也怕我有埋伏,不敢应约。直到三年前的一天晚上,他来到书院,我跟他在练武场比武,他仍是输了。不过至此他再没有出现过。现在想想,他当时肯定是知道要入宫了,这才大着胆子到书院跟我比武,不怕我杀了他。”   林淼淼低声道:“郡主,三年前慕容珏才十四岁,就进宫当了陛下的南君。属下猜测南君的身份只是个幌子,主要是为了掩饰慕容珏是群蟒主人的身份。”   周琼轻轻点点头,心里暗赞林淼淼聪慧。道:“我已派人去查慕容珏。表弟,你千万不要擅自去皇宫找慕容珏。”   “是。”   周琼问道:“淼淼,你可有把握制伏所有的大蟒?”   林淼淼听到周琼叫她的小名,心里窃喜。自信的道:“有。之前属下制的迷药对大蟒也有一定的药效,只要在这种迷药里面添加几种药材就很有药效。”   周琼大喜,“那太好了。你快去制一些迷药。”   林淼淼这就去药房制药。   云瑞轩问道:“大表姐,你打算如何安置慕容珏?”   周琼就在刚才已想好计谋,缓缓道:“既然杀不得,那就想办法让他臣服于我。”   云瑞轩想了想便道:“慕容珏未成年就进宫,肯定是为了部落的族人,大表姐只要跟他说善待他的部落的族人,想必他会效忠于你。”   周琼温声道:“你与我想到一处去了。等我确定了他的真实身份,就会亲自进宫跟他谈。”   云瑞轩道:“慕容珏身怀异术能驱使群蟒,又有高强的武功,若是能臣服你,那最好不过。我写封信劝劝他。”   次日上午,周琼得了消息确定了慕容珏的身份的确是湘城部落的少族长,这就派人安排。   到了傍晚,周琼就装扮成御林军进了皇宫。   二小在偏厅里等待周琼回府,心里都十分焦急,偏偏云晨派人来把林淼淼叫去说书。   云晨压根不知道周琼已经开始起事,也不知道一场大风暴即将来临,还是很悠闲的带着三个外孙听说书,“三个小孩子昨个就想听你说书,我说你太累了,休息一晚今个再讲,她们也懂事就同意了一直忍到刚才。”   林淼淼见三个县主、县公排排坐一脸期待,小模样特别可爱,微笑道:“我有比说唐全传还精彩的故事西游记,你们要听哪个?”   云瑞轩激动的道:“淼淼,我要听新故事西游记。”又跟三个小孩子笑道:“你们一定要听西游记。西游记肯定比说唐全传好听的多。”   云晨跟着道:“那就听西游记。”反正说唐全传已有手抄本。   林淼淼见三个小孩子都点头了,这就要开讲。   云瑞轩叫道:“等一下。我去找几个人来记录,记好了就寄给我姥姥、姥爷看。”   很快,大管家就叫来五个写字工整反应敏捷的家生子来记录。   尚飞夜处置完府里的事,得了云晨的信也赶了过来。   林淼淼这回就真正开讲了。   《西游记》是前世的四大名著之一,老少皆宜。今世她首次在大昭国讲,听众还有皇室的人,只讲了小一会儿,就令众人听得入迷。   她心里也不再想周琼进宫的事,压力一下子少了,更加专注的讲故事,绘声绘色,还模仿人物说话的语气,惟妙惟肖。   一口气讲了半个时辰,按照老规矩休息去方便然后吃茶吃果子润嗓子。   龙凤胎急道:“我要听故事。”“我不去尿尿,我要听林兽医讲石猴。”   “你们若不听话,就连累我们都没的故事听。”云瑞轩起身一手一个直接把龙凤胎夹在腋下往出走。   “啊,我听话,我要听故事。”“我尿尿还不行吗?”   龙凤胎在门外叫嚷声传到云晨、尚飞夜的耳朵里,均是暗喜,这下可有办法制龙凤胎了。   周敏珊解了手,见林淼淼也出来了,眨眨眼睛问道:“你怎么会讲如此好听的故事?”   林淼淼反问道:“县主,你怎么生得如此美丽?”   周敏珊有些得意的笑道:“我的容貌随了母亲、爹爹的优点。”   林淼淼温声道:“我会讲故事是随了我的奶奶。”   “那你奶奶岂不是比你还会讲故事?”   “是。可惜她老人家已经去世多年。”   周敏珊轻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奶奶在天上看着我,我过得很好,奶奶就放心了。”   周敏珊微笑道:“你很乐观。”   林淼淼回到大厅,飞快的吃果子点心茶水,动作倒是优雅,这般随意,落在云晨、尚飞夜的眼里,也觉得没什么不妥。   月上梢头,皇宫,芙蓉殿的偏厅。   人至中年的许贵侍望了一眼风华绝代的周琼及站在窗户前容貌普通的南君慕容珏,悄无声息的退下。   芙蓉殿是许贵侍的宫殿。许贵侍入宫多年,曾生下两个公主一个皇子,然而都在未成年就被二公主害死。他为了给儿女报仇投靠了周琼。   周琼约见慕容珏,就让许贵侍把慕容珏请来此处。   慕容珏虽然贵为南君,然容貌寻常,入宫三年竟是没有侍过寝。他的家族也没有派人送过东西,更是没有进宫看望过他。   宫里的人向来捧高踩低。慕容珏这样不得宠又没有背景的就成了众人欺侮的对象。   昨个皇宫御花园异动,死了好几个人,有人看到慕容珏出现,竟是污蔑他杀的人。   皇夫崔启彬派人传慕容珏问话,不分青红皂白就令骂了他一顿,还把他的四个陪嫁奴仆各打了二十大板。   周琼走至,俯在慕容珏耳边低声道:“据我所知,皇夫不止一次针对你,你因何事招惹到他?”   慕容珏咬牙切齿的道:“我无意中发现他的秘密,他欲要杀我,可是又不能杀,只能时时寻打机会敲打警告。”   “让我猜猜这个秘密是什么。”   慕容珏气道:“你不用猜。我这就告诉你。二十七皇子是位公主。皇夫为了遮人耳目,也是怕你们这些窥视皇位的人杀死公主,就对外谎称是皇子。”   周琼倒没觉得惊诧,轻笑一声,“谢谢你告诉我。”   慕容珏耳朵痒痒的,不动声色的往左挪了一步,开门见山的道:“你的人可厉害,竟有法子把我的所有蟒儿引出来,也把我给暴露出来。”   “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这是我的表弟写给你的信。”周琼从袖口取出一封信,放在窗台上面,而后转身回到原处坐下吃茶。既然慕容珏不喜欢女子靠近,那她就离得远些。   慕容珏是用毒高手,倒是不怕信封上有毒,拆了信就看,看到最后的落款,失声问道:“你说云瑞轩是你表弟,他不是女子吗?”   周琼桃花眼一转,微笑道:“我表弟喜欢穿女装,你是被他的外表骗了。”   慕容珏长叹一声,又看了好几遍信,半晌,把信收了起来,“我们部落与你们的太祖皇帝有盟约。我们派出使者入宫保护皇帝,皇帝庇护我们部落不被地方军队歼灭。”   周琼怕隔墙有耳,不得不走至,仍是俯在慕容珏耳边低声道:“这与我想的一样。后宫历任的南君都是部落使者,而你就是新一届的使者。”   慕容珏幽幽道:“不错。”   “我起事时,你只需不理不睬就行。”   慕容珏摇摇头,“不行。我这样做就是违背盟约。”   周琼轻叹一声,从怀里取出两个药瓶,仍是放在窗台,用极低的声音道:“左边是毒药、右边是迷药。你若阻止我,你的大蟒都会死亡。”   慕容珏身体明显颤了一下。周琼探出右手握住了他的肩膀,“你若不信,可以拿药去试试。”   “制药的人是谁?”慕容珏右手颤抖将两个药瓶都收了起来。   周琼淡淡道:“无可奉告。”   慕容珏咬牙切齿道:“此人是我们部落的克星。你完全可以用她灭掉我的部落。”   周琼反问道:“湘城的部落都是我的子民,我为何要灭之?”   慕容珏转身怒目而视,“你说的倒好听。日后你一旦登基,肯定会下旨灭掉我的部落。”   “我若想灭之,那就直接把你的大蟒全部杀死,而不是在此跟你浪费口舌。”   慕容珏哑口无言。他想到了昨天无法控制群蟒时的害怕与无助,幸亏昨天周琼的人用的药不是毒药,不然群蟒全部丧命,后果不堪设想。   周珏俯视慕容珏,能够清楚的看得清他的眼睫毛,“你助我称帝,我仍称封你为南君,并会继承遵守盟约善待湘城部落。”   慕容珏看了异常美丽的周琼两眼,脸颊微红,“你需立誓。”   周琼当即立誓,而后将慕容珏拥于怀里,柔声道:“我已有正夫、贵侍,然不会亏待你,允许你诞下一皇子,也让你以后有个依靠。”   慕容珏听到能让他生下皇子,心里十分动容,这样湘城部落也有了依靠,这可是历代南君都没有过的荣耀,低头轻声道:“不许你的人伤害我的大蟒。”   “你的大蟒就是我的大蟒。我称帝住进皇宫还指着大蟒守护,岂会伤害它们。”周琼特意留下玉佩做为定情之物,也是为了给慕容珏一个念想。   慕容珏自是欢喜,收了玉佩就走了。   周琼向许贵侍嘱咐了几句,就离开出宫回府,特意去把二小叫来。   林淼淼正好给众人讲完了《西游记》的第一回,就说明日再讲。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还想再听,可是一听周琼找二小,只有放林淼淼离去。   林淼淼见周琼神采奕奕,看到十有**事成了,问道:“郡主,情况如何?”   周琼微笑道:“湘城部落真是培养了一个聪明的好少主,时刻想着部落,也处处维护群蟒。慕容珏答应了我的条件,同意助我登基。我见他一心为部落重情义,就许诺事成之后封他为南君,允许他生下皇子。”   林淼淼有些惊诧,没料到周琼这般胆大,竟是把能指挥群蟒又是周新华的男人的慕容珏收入后宫。   云端轩问道:“慕容珏看了我的信,可有说什么?”   “他说原来你是个男子。”周琼忍俊不禁,“你要是女子倒好了,我让你直接让你纳了他,这样他也成了自己人。”   云瑞轩面色微红,“大表姐,你想纳他就纳吧,还非要打趣我作堪。”   林淼淼微笑道:“郡主天人之姿,令慕容珏心生爱慕。属下恭喜郡主喜得南君。”   周琼仰天大笑几声,“你们二人都有功。事成之后封赏。”   云瑞轩语气幽幽道:“我不要封赏,只要我的精钢双锤。”   “好说。最迟明日让你拿到。”周琼目光诡异,待二小离开之后,立即召集几位亲信,连下十几道命令。   夜色深沉,郡主府灯火通明。云瑞轩、林淼淼各回卧房歇息。   半夜,长平南门城门下,一名骑着黑马的军士高喊,“八百里加急军报,二公主叛乱,洛城反了!”   众位将士打了个激灵。将军大声嚷道:“快开城门。”   黑骑军士狂奔向皇宫,一路大喊,“二公主叛乱,洛城反了!”所过之处,各家各户各不被惊醒。   周新华从甘甜的睡梦之中醒来,床侧的两个小道士不着片缕已然跪在地上,殿外传来军士带着颤抖的声音,“陛下,二公主叛乱,洛城反了。”   ------题外话------   谢谢近日亲们送的钻石票花订阅及留言。我在作者后台都能够看到。   国庆节期间的稳定更新,每天至少五千字,亲们都满意吧,请把票投给本文哦。   ☆、29二小获将士尊敬众公主叛乱   “明玉自幼胆小,怎么会叛乱反了?朕要见她,要听她本人亲口说!”周新华下令御林军去带周明玉到殿内问话。   “小道听说,昨个四公主去找二公主,二公主不在府里。”   “二公主寿诞那日除鼠,闹得沸沸扬扬,整个长平城都知晓了。次日,二公主就闭门不见任何宾客。”   两个小道士吹起了枕边风。   周新华算了一下日子,周明玉要真是寿诞第二天就出长平去了洛城,还真有时间造反。一时气急败坏的道:“朕待老二不薄,老二竟然背叛朕。”   “众多公主当中,只有四公主对您最是忠诚。”   “二公主以前说的那般好,这不也反了您吗?”   黑暗里,周新华混浊的眼睛闪过诡异的目光。   她与皇夫崔启彬是典型的老妻少夫。崔启彬给她生下二十七皇女,对外宣称是皇子,也是经过她的默许。   她的皇位是要传给二十七皇女,然后者年幼,崔家没有军权,只能等后者长大些才能下旨。   这期间,她假装对二公主、四公主,甚至是外孙女周琼暗示,要将皇位传给她们,就是为了让她们安心。   周新华为了对付突厥及频频暴动的百姓,不得不把军权交给了周琼,利用周琼,如今突厥国败了,准备正月之后开始一点点收回周琼的军权,交给崔家人。   谁知周琼没有谋反,二公主周明玉却是反了。   自古帝皇家没有亲情,只要确认二公主周明玉反了就得杀头,哪怕是亲身骨肉。   千名御林军从皇宫奔出,将二公主府团团围住,“奉陛下圣旨,捉拿叛贼周明玉!”   二公主周明玉还在美侍的被窝里面做美梦,被满头大汁的两个亲信闯了进来,特别气愤,坐起来就给了冲在最前面的亲信一个耳光,“本公主的男人也是你能窥视的!”   被挨打的亲信捂着打得生痛的半边脸,叫道:“二公主,你的封地洛城反了,陛下派御林军来捉你入宫,你快逃吧!”   周明玉目瞪口呆。湘城反了,她这个湘城封地的主人怎么不知道。   另一个亲信急道:“御林军已经把公主府团团围住,领头的将军是周琼的人,您要是被她们捉住,没等见到陛下就会被杀头。您赶紧逃命!”   周明玉怒道:“本公主没反。母皇早就许诺将皇位给本公主。本公主不会造反!”   外面传来众位奴婢的尖叫道:“不好了,御林军射入火箭,要把我们全部都烧死。”   “御林军把几个大门都封住了,刚才有人举手投降出去也被御林军射死!”   二公主府燃起熊熊大火,火势大的把天照的跟白昼一样。   周明玉不听众人劝阻,披头散发赤着足跑到大门前,高喊:“本公主是周明玉,尔等不要射箭,本公主要进宫见母皇!”   御林军的将军大喝道:“周明玉已在洛城,来者是假冒的逆贼,杀!”   “周琼这厮歹毒之极,竟是指使御林军杀死本公主!”周明玉怒不可竭。一支铁箭射来,嗖的一声,从她的耳边飞过,吓得她缩着脖子一屁股坐倒在地。   几位亲信叫道:“二公主,快逃命!”   “母皇,待儿臣保住性命再入宫向您解释。”周明玉在火场之中失声痛哭,带着女儿、亲信、护卫从秘道里逃了。   御林军等到天明去皇宫向周新华复命。   将军脸上身上都沾满了黑烟,跪下禀报道:“陛下,二公主府的人挡住所有大门,还放了一把大火。臣等灭了火之后,抓住几个奴婢问了才知二公主于前日一早就离开长平。”   “老二在寿诞灭鼠闹得全长平的人都知晓,原来是为了次日离开长平去洛城叛乱。”周新华大怒,下旨将周明玉贬为庶人,派周琼带军队去洛城平乱。   郡主府。   典军贺燕指着地上一箱箱的闪放银光的刀剑及枪头,肃容道:“这是新制的兵器钢刀钢剑钢枪,郡主赏赐每人一件。”   亲兵队的五百名将士激动万分上前来挑选兵器。   贺燕高声道:“郡主出了长平城,城里各位公主蠢蠢欲动,有那胆大的趁机反了陛下,头一个就得抓了咱们府的主子要挟郡主臣服。这几日,特别是夜里,各位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谨防杀手刺客潜伏进来!”   “您请放心。别说是个人,就连个苍蝇也绝不会放进来。”   亲兵队领了刀剑枪头这就去试兵器。贺燕板着脸带着两个军兵去巡视。   四个军士呼哧呼哧抬着两个红木大箱子,从兵器库出来往客房去,这一路引来众位军士好奇的目光。   “我们抬得是云四少爷的兵器。”   “你们是纸糊的吧,抬个兵器就能累得直喘!”   “你们懂个屁。”四个军士气得回骂几句,一会儿到达目的地,把箱子放下。   一袭红衣的云瑞轩从客房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一袭蓝衣的林淼淼。   二小打开箱子,看到里面静静躺着的一对闪亮发光的精钢大锤,均是大喜。   云瑞轩一手一只将大锤举了起来,快步走到院子中央,就在此处挥舞起来。   林淼淼拍手叫好。   四个军士都看傻眼了,两个锤子每个都有二百斤重,在云瑞轩竟是能够同时挥舞双锤,如此臂力堪称神人。   云瑞轩激动无比,“痛快!这里太小了,施展不开。淼淼随我去练武场。”   林淼淼目光崇拜,喜道:“你就是大昭国的李元霸。我希望你天下无敌、身体康健!”有她在云瑞轩定能长命百岁,不会像李元霸那样早逝。   云晨听闻外甥得了顶好的新式兵器,兴冲冲赶去练武场瞧看。   云瑞轩凤眸圆瞪,挥舞着双锤跟几十个手持刀剑的军士打成一团,一锤打飞一个军士,威猛之极,不一会儿就把这群人打得全部趴倒在地。   云晨仿佛看到了青年时期的父亲赵丰映,不对,云瑞轩比赵丰映还要厉害。   他飞身上去,拿了一支铁枪迎上去,“瑞轩,你吃我一枪!”   “来得好!”云瑞轩一锤挥过去,砸在长枪的枪头上面,铮的一声,枪头竟是被震碎了。   云晨虎口生痛,丢了铁枪,接过一位军官抛过来的钢枪继续刺去。   “舅舅,你的枪法我也会。我使枪,你不是我的对手,更别说我使的是精钢双锤。”   云晨激动的叫道:“那我也要试一试你到底有多厉害!”   “大表姐与你联手还能与我过二十招,你一人顶多五招。”云瑞轩并非说大话。   云晨被砸的手臂都要不是自己的了,见要输了连忙嚷道:“上马比!”   “上马就上马。你等着我叫人把我的六个兄弟带过来。”云瑞轩说的兄弟就是宝贝马。   林淼淼趁着二人休战,忙上前问道:“云哥哥,精钢双锤威力如何?”   云瑞轩激动的大声道:“好。我与它们相见恨晚啊!”   很快,云黑一、云黑二、云白一、云白二、云黄一、云黄二被马夫牵了过来。   “舅舅,我的六个兄弟在几个月前就经过训练,均能够负重六百斤急行军百里。”云瑞轩拿着双锤飞身骑上云黑一。   “你这双锤只擅于近战,不擅于远战!”云晨哈哈大笑几声,上了马背,手持长枪,背着弓箭及箭袋,打马往前跑,而后飞快的把长枪收好,取弓射箭射向身后的云瑞轩的座骑云黑一。   “舅舅,你可真阴险!”云瑞轩身体前倾挥锤把箭打飞。   云晨高声道:“战场上敌人只会比我更阴险!”接着再次拉弓射箭。他箭术高超,比边防的许多将军都强,这些年也没有丢下,射的角度刁钻,专射马肚子、马腿。   云瑞轩手忙脚乱挥锤去打箭。   众位亲兵像打了鸡血一般齐声呐喊,“驸马威武!”   林淼淼提醒道:“云哥哥,双锤有机关!”   云瑞轩一下子想起来了,坏笑着高声道:“舅舅,你可小心了,我可要发大招了。”   云晨朗声笑道:“你的马驮负重五百斤,速度不及我的马快,永远都追不上我。我倒要看看你发什么大招?”   话音未落,一个大锤就迎面砸了过来,把他惊的本能的滑到马肚子下面,单手拉住了马鞍,不让身体坠地。   众人惊呼,“驸马!”   “锤子会飞!”   “舅舅,我刚才已经放水了,你认输吧!”云瑞轩右手一抬,锤柄的铁链将锤收回,仍是回到了手里。   精钢双锤里面安置了机关,有了铁链,能够打击三丈外的敌人,这是流星锤。   “我认输。”云晨惊得出了一身汗,正如云瑞轩所说,刚才没有用足力气,不然飞出去的流星锤能正中云晨背心,轻则重伤重则死亡。   林淼淼飞奔上前,仰视着额头上密布薄汗极为英俊的云瑞轩,激动的道:“好!云哥哥,你太厉害了。”   云晨问道:“我就不厉害吗?”   林淼淼目光充满尊敬,高声道:“云叔叔,你的骑术箭术枪术都非常高明,可是没有云哥哥厉害。”   云瑞轩俯在林淼淼的耳边,“我舅舅的弱点是力气小,不然就能跟我姥爷一起上战场。”   云晨上前来抚摸云瑞轩紧紧攥在手里的双锤,目光羡慕,“能近攻也能中距离进攻,真是好兵器。”   “这是淼淼专门为我设计的兵器。天下独此一件!”   云晨微笑道:“你可得好好谢谢淼淼。”   众人望向云瑞轩的目光都带着深深的敬畏,望向林淼淼的目光也多了两分尊敬。   一个能为英雄设计新兵器的人值得武人尊敬。   周敏珊及龙凤胎赶来时,云晨与二小已经走了。众人争先恐后向三位小主子讲述刚才的比试。   郡主府的人在为得到钢兵器狂喜时,长平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皇室的一件事。   “二十七皇子其实是个公主,崔皇夫为了保护幼小的二十七公主当上太女,谎报了她的性别。”   “陛下迟迟未立太女,就是在等二十七公主长大。”   “原来大家都以为嫡出的三公主最有可能当上太女,现在变成二十七公主了。”   皇宫。   崔启彬听到了宫人禀报外面的流言之后大怒,然而此事已闹得人人皆知,若是再隐瞒下去,不知道会出什么变故。   他今年二十三岁,二十七公主才六岁,而周新华已经七十三岁老态龙钟。   他怕周新华熬不到二十七公主成年就驾崩。   他带着二十七公主去帝宫,见到周新华就呜呜的哭,说得好不可怜,“陛下,我们父女这是被坏人放在火堆上烤,您可得救救我们。”   二十七公主跟着哭,“母皇,我好害怕。”   “莫怕。一切有母皇。”周新华望着非常年轻的皇夫及嫡幼女,心里再发愁,只能软言安慰。   崔启彬央求道:“陛下下旨册封二十七为太女吧。”   崔启彬生得非常英俊,当年是周琼的爱慕者之一,然而周琼发现他及崔家都野心很大,没有选择他,而是选择了尚飞夜。   崔启彬一怒之下,就嫁给了大昭国最有权的人——周琼的姥姥周新华。   他想让二十七公主当上太女,就与同样想要当上太女的周琼成了死对头。   他非常清楚周琼的势力及手段,在崔家没有得到兵权之时,只能将隐藏二十七公主的性别,一直把公主当成皇子养。   谁知这个秘密被揭露了,把他弄得非常被动。   周新华摇了摇头,“兵权还在周琼手里,朕要是这时就册封二十七为太女,周琼会认为朕出尔反尔欺骗了她,再被底下的人一劝就不定跟周明玉一样反了。此事再等等。”   “陛下,我怕事情有变动。”崔启彬不是不知道局势,崔家的人也打探到赵丰映几天前就出现在洛城。   如果他的野心小一点,这时应该为了保住性命,直接投靠周琼,这样起码日后二十七公主能有封地有权有势。   可是他的目的是要当皇太夫。他背后的崔家要取云家而代之。   他一心想的是二十七公主当上太女,日后成为皇帝。   他只想把所有与二十七公主竞争皇位的对手全部除掉。   周新华把二十七公主抱起来放坐在腿上,嘱咐道:“只要你们父女老实呆在皇宫不出去,朕绝对能够保证你们平安。”   崔启彬问道:“若是有刺客潜入呢?”   周新华用极低的声音道:“宫里有奇兽守护。谁都伤害不了我们三人。”   幽静的偏殿,在角落的几个房间里飘散出来浓郁的丹药味。   这里是纯阳宫专门为周新华所设的丹药室炼制延寿仙丹。   两个生得唇红齿白十分俊俏的小道士,年龄大概十四、五岁,正在垂首安静的听着一个童颜鹤发的老道士低语。   “四公主已安排宫人除掉二十七公主,事成之后,你们只需将此事推给六公主、七公主。”   “是。”   老道士待两个小道士走后,正要开炉炼丹,两名中年道士哭丧着脸如同死了爹娘一样急匆匆进来。   “不好了,纯阳宫被河曲县主周娅放火烧了,里面的人十有**被烧死。”   “周娅杀了人烧了道观还不肯罢休,竟是放下话来,让教里的教主去给平定郡主周琼磕头赔礼,不然就灭掉整个道教。”   老道士气得喷出一口老血,“周娅、周琼!我们道教跟她们姐妹势不两立。”   此老道名叫天木子,是道教教主云飞月的师弟,精通药、毒,还会武功,已在皇宫待了半年,任务是用丹药及美道士控制周新华立四公主为太女、道教为国教。   云飞月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在现在何处。   天木子认为按着云飞月的性格绝对不会向周琼低头,更不会坐视拥有几百年历史纯阳宫被毁千名道士被杀。   两个中年道士心里自是咽不下这口气,也是非常赞同天木子的话,问道:“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只要四公主登基称帝,肯定会立刻收回周琼的兵权,到那时我们将周琼、周娅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全部杀死,割下人头祭奠死去的道友!”   “陛下身子骨这么好,您又亲自给她炼制延寿丹,她寿命延长,四公主称帝得到何年何月?”   天木子目光阴沉,“陛下只要册封四公主为太女,本老道把这延寿丹一停,陛下活不过三日。”   当晚,二十七公主中毒夭折。   崔启彬痛哭流涕,无比愤怒,将侍候二十七公主的人全部赐死,又向周新华请求,让大理寺、刑部三天之内查出凶手。   周新华丧女,自是十分悲痛,便允了崔启彬。大理寺、刑部的官员进入皇宫审讯,凡是可疑之人,一律抓起来送入地牢,闹得宫里人人自危。   “慕容珏!只有他知道我女儿的真实身份。一定是他把消息散布出去。”崔启彬心生杀意,然而周新华曾经警告过他,不得伤害南君,“来人,去把南君的陪嫁奴仆全部严刑烤问!”   一群宫人面带杀气冲进了南君殿。   慕容珏已经从许贵侍的人嘴里得知崔启彬要杀光他的陪嫁奴仆,自是不会让这些宫人得逞,怒道:“我的人前几日被皇夫下令打了几十大板,这些天日夜都在殿里养病,没有踏出大门一步!你们凭什么抓他们?”   “皇夫是后宫之首,小的们奉皇夫之令来抓人。南君,得罪了!”   众位宫人个个如狼似虎,这就去殿后抓人。   “既然你们要我的人死,那我就让你们死!”慕容珏忍无可忍,愤怒之下,做了一个决定,召唤大蟒出来吞人。   崔启彬派去三十名宫人,回来了二十五人,其中两人吞大蟒吞掉,三人被活活吓人。   “陛下,南君在宫内养妖物,吞食宫人。我要将他废掉,打入冷宫。”   “那不是妖物,是太祖皇帝留下的神龙。朕早就告诉你不要去招惹南君,你偏偏不听。”周新华自是不允许,不过为了安抚哭得要死要活不想活的崔启彬,将慕容珏由南君降为了贵侍。   宫人传旨,令慕容珏立刻搬出南君殿。   慕容珏手里握着周琼赠的定情玉佩,心里期盼着周琼早一天进宫将周新华取而代之。   洛城传来消息,周琼平乱成功,二公主周明玉失踪。周琼大军即将回朝。   夜深人静,从皇宫里面传来兵器相撞御林军厮杀的呐喊。   宫人惊恐无比的在殿外大声道:“陛下,六公主、七公主带兵谋反,正在攻打东门,请陛下立刻移驾离开皇宫。”   周新华从睡梦之中惊醒,这个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周琼,如果周琼在长平,谁人敢进攻皇宫?   两个小道士连忙侍候周新华穿衣。   “陛下,早就劝您立四公主为太女,您不听,这下好了,六公主、七公主要杀您,四公主手里没有兵权,无法来救驾。”   “陛下,您快离开皇宫与四公主的人汇合。这样就安全了。”   周新华语气里带着急迫,高声道:“来人,周琼的军队到了哪里?”   外面的宫人答道:“陛下,郡主的军队明日才从洛城出发返回长平。”   又来了一位宫人吼道:“陛下,不好了,六公主、七公主的人将平定郡主府围了起来,要抓住里面的人威胁平定郡主就范。”   ------题外话------   第二卷的字数不会多,预计十一月初左右写完。   请亲们继续支持。   ☆、30 二小初显露身手周琼得帝位   “朕大意了,不该让周琼在离开长平!”周新华十分懊悔,伸手推开两个小道士。   两个小道士目光迷惑,失声道:“陛下?”   周新华心情烦躁,喝道:“来人,将他们关入地牢,在朕的二十七公主死因未查明之前不得放出来。”   “陛下,我们为何要害二十七公主?”   “陛下,我们见二十七公主的次数屈指可数。”   周新华冷声道:“朕的二十七公主死于毒杀,这宫里使毒的高手就是你们的师祖天木子,朕的人还没查到他头上,他已经逃出宫去。”   两个小道士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束手就擒,被宫人带下去了。   周新华带着人去了崔启彬的宫殿,见崔启彬吓得缩在床上呜呜哭泣,走至抱着他的肩膀哄道:“莫怕。朕有神龙守护,任何人都无法伤害朕,也无法伤害到你。”   崔启彬望着白发苍苍满脸老人斑的周新华,心里百般懊悔,当初要是没有进宫,就算当不了周琼的正夫,做别的官员的正夫,也比现在这样失去女儿强。   “你走。不要理我。”   “你真让朕走?”   崔启彬目光无比幽怨,放声哭道:“这一切都怪你。你不早封女儿当太女,现在她没了,你的几个女儿轮流叛乱。”   周新华目光阴沉,“你再说一句?”   崔启彬语气无比悲怆道:“就怪你,都怪你,你无法护住我的女儿,你让我失去了她!”   周新华怒道:“你做为小二十七的生父,难道就没有责任?”   崔启彬嚷道:“我是有责任,所以自责难过,而你呢,丝毫没有悲伤,仍是跟两个妖道没日没夜的鬼混!”   平定郡主府,灯火通明。府里上上下下均穿上了盔甲,佩带兵器。   府外站满了穿着软甲手持弓箭的人,黑压压的一大片,约有一千二、三百人。这些人不是正规的军队,而是家奴、江湖人士。   为首的一个中年女子是六公主府的典军向雨,此女曾经是武状元,武功非常高强,高中之后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没有去军队任职,直接到了公主府,从亲兵队的军官一直升到典军。   “奉六公主、七公主之令,请三驸马、郡主夫君尚生、两位小县主去公主府做客。”   郡主府的各个大门全部紧闭,五百名亲兵队与家奴都守在墙下,防止外面的人翻墙攻进来。   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来者何人?”   尚雨听这个声音很陌生,不是郡主府的那些武将,难道也是从江湖请来的高手,喝道:“六公主府典军尚雨!”   “我不信!你可敢把头露出墙来?”   “这有何不敢!”尚雨自持武功高强,踩着两名军士的肩膀立于墙头,还没等她看到郡主府内的光景,就见迎面射来无数飞箭。   啪啪啪。尚雨在黑暗之中挥剑把飞箭全部打开,其中几支飞箭绑着信封,也被她的剑一剑劈开。   信封里面装着粉末,飘散到空里之中。   空气里散发着微甜的气味,像是儿时吃过的麦芽糖,还像是老槐树上蜂窝里面的蜂蜜,很是诱人。   众人闻到了香味,情不自禁的咽了几下口水。   尚雨头晕脚软,身体朝后仰着倒下,失声道:“毒。”   “将军!”众人大声呼喊,尚雨已然闭上了眼睛。   尚雨武功高强,然而吸的粉沫最多,头一个就中毒倒下,离她近的一百多人都吸了粉沫,先后毒发,浑身无力倒地失去知觉。   “大家快往后退。”   “郡王府里藏龙卧虎,有使毒的高手。快把百毒仙子找来给尚将军解毒。”   “百毒仙子快瞧瞧尚将军还可有救?”   场面乱烘烘,众人大声嚷叫,与郡王府里面安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被江湖人称为百毒仙子的女子从郡王府的侧门赶过来,看到尚雨及一百多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心里非常震惊,连忙取出药粉试着解毒。   百毒仙子出身用毒的隐居世家,在江湖上非常有名气,此次出山是为了报答多年前六公主的一个恩情。   众人焦急的问道:“如何?”   百毒仙子一连用了七种解药,都不见效果,急得满头大汗,倒是爽快性子,坦言道:“在下无能,解不了这种毒。”   “你这个吹牛的大骗子,说什么能解世上千百毒。”   “什么百毒仙子,我看就是一个江湖骗子。”   “六公主这般宠信你,赏赐黄金美男,你竟是这点小毒都解不了。”   一些妒忌百毒仙子的江湖中人出言讥讽。   “你们给公主带个口信,我毒技不精回山修炼去!”百毒仙子何曾受到这样的气,直接拂袖离开。   六公主府的两个武将知道百毒仙子用毒很是厉害,连忙上前劝说,无奈百毒仙子脾气倔强的很,执意走了。   郡王府的人爬上屋顶、大树,能够清楚的看到府外的情景。   云瑞轩、林淼淼背着长弓站在屋顶,跟典军贺燕商议决定反攻。   郡王府的人从高处射出几百支铁箭,这一场箭雨直接收割了三十几人的生命。   铁箭上绑着装有迷药的信封,信封破裂,迷药粉沫四处飘散,又迷倒一百多人。   七公主府的典军刘蓉见众人面露怯意,心里大骂:狗娘养的周琼,连府里看门的普通军士都箭法了得!   贺燕大声喝道:“犯郡王府者,格杀勿论!”   郡王府的众位军士高声呐喊,又是一轮铁箭射出。   “他娘的,哪里来的毒人用的毒粉这般厉害。”刘蓉见又死了几十人迷倒一百多人,大急之下令人火烧郡主府的正门、两个侧门,一个后门。   云瑞轩目光炯炯有神,问道:“贺典军,大门一旦被烧毁,任何人都能攻打进来。不如我带着人冲出去把她们的首领刘蓉杀了,再杀个百人,把她们吓跑?”   “云四少爷,要去也是我去。”贺燕面色凝重,就准备从屋顶上面跳下去。   “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亲兵队士气大跌。”云瑞轩探手握住贺燕的肩膀,用了六分力气就让后者动弹不得。   林淼淼担忧道:“你要小心。”   “我去去就回。你莫担心。”云瑞轩话毕,就飞身下了院子,骑上云黑一,拿上双锤,老方、老张紧跟其后,又叫上王大脑袋及五十名亲兵队,下令守护正门的军士把门打开。   刘蓉等人正往正门丢火把,就见朱红色的高门开了,从里面冲出来骑着一匹黑马穿着银色盔甲手持古怪兵器的小将。   刘蓉正愁没有办法攻进去,兴奋的道:“抓住他当人质!”   云瑞轩凤眸圆瞪,大喝道:“刘蓉何在,吃我一锤!”   云黑一嘶鸣一声,风驰电掣般冲向刘蓉所在的地方。   刘蓉一把抓住身边的一个军士丢了过去,替她阻止骑将的冲击。   云瑞轩一锤子就把军士锤飞出去几丈远,喝道:“刘蓉狗贼,今夜小爷要你的命!”   刘蓉已然飞身上马,持枪冲了过来,铁枪挽了一个枪花刺向云瑞轩这个陌生的面孔,问道:“你是何人?”   “就你这等身手,不配知道小爷的名字!”云瑞轩在锤上用了五成力量,一锤砸中了铁枪。   只是一锤子,铁枪枪头就被砸成碎片,刘蓉望着千金买回来的宝枪变成了一根棍,愤怒震惊无比,还未反应过来,云瑞轩又一锤击至。   刘蓉的武功高,骑术也非常好,本能的身体向后仰,整个人都贴在了马背上面,躲开了这致命一锤。   刘蓉躲开了,座骑千里马替她受了一锤,高声惨鸣直接倒地死亡。   “哪里逃!”云瑞轩见刘蓉要逃,立刻发动机关挥出流星锤,正中刘蓉背心。   刘蓉惨叫一声,飞出数丈,口吐鲜血,当场毙命。   老方、老张眼睛圆瞪,手持钢刀扑向敌人。这些人比起突厥骑兵可差远了。想当年二人杀突厥骑兵时,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呆着呢。   “姑奶奶的锤子今个第一次见血,活该你们这群人倒霉!”王大脑袋双手各持小号的钢锤,跟在云瑞轩的身后,见一人锤杀一人,十分威猛。   王大脑袋的钢锤是云瑞轩专门让周琼打制,用的是普通的钢,每只八十斤,一对也是一百六十斤。   郡主府的众位亲兵队军士以云瑞轩为中心朝敌人杀去。   六公主、七公主府的两位典军,一位死,一位中毒,又伤亡二百多人,而郡主府还没有人伤亡。   贺燕担心云瑞轩的安危,下令二百人出府前去支援。   云晨已然穿上盔甲,骑着宝马,带头冲了出去,“杀啊!”   林淼淼热血沸腾,要跟着冲出去,被贺燕死命的拦住,“你怎么不拦驸马,非要拦我?”   贺燕竟是笑呵呵道:“我拦不住驸马,可我拦得住你。”   “你总得让我杀几个人见见血,不然日后我怎么上战场?”   贺燕无奈的道:“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云四公子能把我锤成肉饼。你还是老实呆着。”   不到一刻钟,一群由下人、江湖人组成的乌合之众就被郡王府的正规军杀的丢盔弃甲逃跑,甚至都没有人带走刘蓉的尸体。   众人清点战场,尸体堆成山,“杀敌四百七十人,俘虏二百七十一人。此战大获全胜!”   “头功当属云四公子!”   云瑞轩高声道:“我认为头功是献出毒粉的林淼淼。”   云晨赞同的点点头,问道:“林淼淼何在?”   老方答道:“林大人帮着府里的郎中救治受伤的亲兵。”   云晨微笑道:“她不是兽医吗?”   云瑞轩自豪的道:“淼淼能制把人迷晕的毒粉,自是也能医人。”   “不好,三公主府那边有火光!”   “这群王八蛋,在咱们府吃了亏,就跑去围攻三公主府。”   “我这就去禀报驸马爷。”   站在树上当暗梢的亲兵军士急忙寻到云晨,将此事禀报。   云晨大急,连忙找到典军贺燕,“给我二百人,我要去公主府救公主。”   贺燕已然得知了三公主府被围的事,跪下低头道:“驸马,郡主临行前下令亲兵队不得出郡主府,违者斩首。”   云晨面色复杂,转身就要离开。   贺燕忙起身伸手拦住,急道:“驸马,您要是落到敌人手里,敌人以您为人质威胁郡主,如何是好?”   云晨自信满满的道:“就凭她们可抓不住我!你让开。”   贺燕苦口婆心的道:“您要去救公主一人,还是连公主的贵君、小侍、庶子女几十口人都救?”   云瑞轩得了消息赶至道:“舅舅,贺将军说的对,你若是只救三公主,不救她的那些男人庶儿女,她会恨你一辈子,还会恨大表姐没有出兵,把大表姐也恨死。”   云晨失声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能见死不救。”   云瑞轩心里大骂三公主,肃容道:“你若去,我就陪着你。”   云晨摇摇头,“不行,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无法向你姥姥、姥爷、娘交待。”   云瑞轩待云晨往前走出几步,一个箭步向前,一掌剁在云晨后颈,把他打晕,然后打横抱起跟贺燕冷声道:“三公主就是欺侮我舅舅心善。”   贺燕在郡主府这么多年,跟许多人一样特别为云晨不值,可是云晨对三公主情深意重,感叹老天爷怎么将这样优秀的男子让三公主糟践,轻叹一声,“四公子,您把驸马打晕了,只怕驸马醒来会怪您。”   “无妨。舅舅不会因此事不认我这个外甥。”云瑞轩抱着云晨去了卧房。   云晨再次睁开眼时,已是次日上午,见云瑞轩就躺在一旁酣睡,心里恼怒一把将他推醒,“你舅母如何了?”   云瑞轩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缓缓道:“她被枕边人贺贵君及庶女周英出卖,落到了叛贼六公主、七公主的手里,现在已出了长平,不知身处何方。”   三公主周林红共有三贵侍四侍、两女七儿。   贺贵君所生的周英今年二十四岁,排行老二。   周英武功不高,学问也很一般,没有什么能耐,还特别的傲气,去六部做差事,没有入六部尚书的眼,跟同僚的关系很差。   周林红非常宠爱贺贵君,对周英比对嫡长女周琼上心的多。   大昭国朝规爵位传嫡不传庶,除非嫡系无人才能传给庶系的人。   周林红认为周琼已经有了郡主爵位,要把爵位传给周英,还向朝廷上了奏折,结果被文百武官弹劾没有成功。   周琼非常有志气,立下军功为四个嫡弟嫡妹都挣到了爵位,全部封了县主县公。   见状,周林红要求周琼把军功给周英,让周英也当上县主。   这样无耻的要求,使得周琼与周林红彻底决裂。   云晨目瞪口呆,半晌,问道:“瑞轩,你可知我为何要救你舅母?”   “舍不得她死。”   “不是。我就是怕她落到别的人手里,别人用她的命来威胁你大表姐。如今她还是落到了六公主、七公主的手里。唉,你这个孩子,偏偏在那个节骨眼把我给打晕了。”云晨的语气里面带着浓浓的责备。   云瑞轩坐了起来,瞟见窗户外面有人影,趴在云晨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她若活着,老不死的陛下有可能会把皇位传给她,而她绝对不会传给大表姐,也不会让你当上皇夫,所以她还是落到六公主、七公主手里死了的好。”   云晨面无表情的问道:“这是你自己猜测,还是琼儿告诉你的?”   云瑞轩去穿衣裤,“李世民为了称帝都做了什么,说唐全传都有呢。您心情烦躁,就别想三公主,不如看看说唐全传。”   云晨不用云瑞轩多说,也知道长女的手段有多么的毒辣,问道:“现在外面的局势如何?”   “黎明前大表姐率两万军队进入长平,直接去了皇宫平乱,六公主、七公主的人溃败逃出长平。”   “琼儿已经回到长安,那太好了。”云晨一直紧揪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现在大表姐应该在跟老不死的皇帝谈判,不出今天就能出结果。”云瑞轩转身握住了云晨温热的手,“舅舅,我要去边防从军,你想跟我同去吗?”   “我是想去,可我……”云晨眼睛一亮,昨晚杀敌让他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那时在北地的边防,环境很苦,处处充满危机,可是很痛快。   “你好好想想,等我出行之前再来问你。”云瑞轩见云晨没有嚷嚷出城去救三公主,便道:“我去看看淼淼,她这一夜都没有歇息,不像我从早上睡到了现在。”   还没有过完元宵节的长平,因为接二连三的叛乱变得没有一点正月的喜庆,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是人心惶惶。   午时,巍峨庄严皇宫传出钟鸣,一声声连响了九下,长平城的老人都知道这是宫里的皇帝驾崩的丧钟。   七十三岁的周新华经历了三个女儿的叛乱、一个女儿的夭折,就这样离开人间。   大殿,皇室的几个皇女、皇子及重要的大臣跪下听着周新华生前最信任的大宫奴宣读遗诏。   “……朕将皇位传给嫡长孙女周琼……”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31 新帝重赏功臣淼淼封伯   周琼目光复杂接受众人跪拜,下令厚葬周新华。   当日,三品以上的文武百官穿着孝服集聚皇宫,个个哭丧着脸,跟着周琼等皇室中人哭了一通。   “陛下请节哀顺变。”   “叛逆者在外逃亡,请陛下下旨歼灭她们。”   周琼当即令人宣旨,册封生父云晨为皇太夫、正夫贺森厉为皇夫、嫡长女周敏珊为太女。   册封三个嫡亲的妹妹周丽、周娅、周怡为公主,唯一嫡亲的弟弟周霄为正一品长平王。   册封爷爷赵丰映爵位正一品赵王,奶奶云岚为正一品太师。   下旨将四公主、六公主、七公主全部贬为庶人,以黄金三千两及官职悬赏三人的项上人头。   下旨册封此次在湘城及郡主府平乱的有功之臣,云瑞轩封爵位正二品郡公,云紫霜、云星华封爵位从三品侯位,贺燕、宁黛、林淼淼等人封爵位正四品上伯位。   六日后,周琼将周新华风光大葬,并将没有子嗣的皇宫男子包括皇夫崔启彬在内全部送至皇陵守墓。   崔启彬穿着白衫,面如死灰,独自坐在华丽的马车上面发呆。成王败寇这个道理他懂,可是落到自己身上,很难接受。   他完了,崔家也被周琼打入了尘埃,整个家族迁出长平,族里成年女子的官职都被免去了。   车队歇息之时,一个生着杏仁眼容貌非常清秀大概二十岁出头的贵侍满脸怒气钻了进来,问道:“皇夫,你可曾看见慕容贵侍、许贵侍?”   崔启彬眼珠子动了一下,“没有。”   贵侍咬牙切齿的道:“这两个贱人,没有子嗣,怎么不跟着去皇陵?”   崔启彬冷声道:“他们应是被陛下留在后宫了。”   贵侍目光无比妒忌,骂道:“他们与我们一样都是先皇的男人,陛下怎能做出这样无耻丧失天良之事?”   “你不想活了,可别拉着我。”崔启彬瞪目而视。虽然周琼派他去守皇陵,然而不曾克扣待遇。他坐的马车、吃的用的仍是皇夫的标准。   贵侍跺脚而去。   崔启彬想到慕容珏的那张寻常的脸及许贵侍眼角细密的皱纹,非常不理解周琼怎么会看上两人。   车队再次启程前行,离皇陵越来越近,崔启彬的心越来越沉。如果时光能够倒退,他绝对不会听家人的话进宫。   新帝登基,许多人的命运因此改变。   云家一家出了两个正一品的高官,嫡系人人都有爵位,地位更加显赫。   周琼把四公主府赐给云岚成为太师府,并下旨调云岚到长平书院任院长。   长平书院的前任院长是崔启彬的生母崔玉影,被周琼免职,下令带着家人迁出长平。   长平书院比白鹿书院建院年代早五百多年,在长平的远郊,依山畔水,风景秀丽,地杰人灵。   自建院以来,培育出近百位三品以上的文官、几十位状元,师资力量及学生的实力在全朝名列第一。   云岚在白鹿书院接了圣旨之后,立刻把手里未完成的事情全部交给新任的院长,然后就先家人一步去长平书院任职。   周怡姐弟与云岚同行,一起离开湘城返回长平。   云婉清等人安置好老宅的一切事务就会去长平。   云家贵上加贵,林家也因着林淼淼封了伯位水涨船高成了真正的富贵人家。   林淼淼给林家写了一封信,特意派了两个亲信去书院接家人。   信里的内容是周琼除了封她为伯,还赏赐长平的大宅子一栋、远郊的良田一千三百亩、官奴六十人、护卫五十人。   伯是正四品上的爵位,可以传给子嗣三代,这可比勋位、官职实惠太多了。   大宅子是二公主周明玉的一座别院,位置在长平的繁华地段。   光是正院就有五进,正院两侧还各有两个四进的院子、两个三进的院子、三个二进的院子。   所有院子房间里摆放的家具都是非常名贵的红木,还有无数价值不菲的古董。   长平寸土寸金,光这座大宅子的地就值五万两白银,还不算家具古董。   郊外的千余亩良田,原是四公主众多封地当中的一小部分,挨着河但是地势高,不怕旱灾水灾,每亩至少价值五两白银。   官奴百人是六、七公主府里的奴仆。两位公主逃跑了,这些奴仆都被抛弃在府里,原本是家奴,这下全部贬为地位更低贱的官奴。林家使用家奴,每个月要给月银,使用官奴一个铜钱都不用出。   护卫八十人都是从云家军中挑选出来武功高强的军士。   她们在年少时上战场英勇杀敌,如今人到中年是一大家子人的依靠,来到林家当护卫是最好的出路。   李生看完了信,激动不已,跟家人高声道:“大妹在信里说白鹿书院的府邸没有地契,长平的家有地契,让我们这就收拾了离开书院去长平的家。”   林英红仿若梦中,无比欢喜的道:“我们在长平有家了。”   李生抹了抹欢喜的泪水,“不但有家还有千余亩良田、许多的奴仆护卫。”   两个亲信向林家人禀报长平伯府的情况,“偌大的伯府,如今主子只有大小姐。”   “大小姐请您们尽快启程去长平与她团聚。”   邓生望向林秀道:“我们这就收拾去长平见大妹?”   林老大问道:“家里的包子铺呢?”   李生把信递给长子,“大妹在信里说了把包子铺交给云府的人,会有人打理,不要管了。”   邓生望向李生特意问道:“你舍得包子铺?”   “为了能跟大妹团聚,我不舍得也得舍。”李生这些天一直想长女,担忧长女在陌生的地方过得怎么样,会不会有危险,恨不得插翅飞到长平。   邓生赞许的点点头,“任何时候银钱都比不了人重要。别说包子铺,就是金铺银铺也比不了跟大妹团聚。”   林老大四兄弟轮流把信瞧看了,均是喜不自禁,这就去收拾东西。   林英红拿着信去云府求见云婉清,后者也收到了云瑞轩的信,已经交待柳少儒安排云府的家生子管理包子铺,现在就等着跟林家人交接。   云婉清少不得又道:“林婶,你生了好女儿。淼淼真是极好,还未成年就封了伯,以后前途无量。”   林英红笑道:“承蒙陛下赏识厚爱,我家大妹才有今日的伯位。”   “我们家三日后启程去长平,你们家就与我们同行。”   林英红自是欢喜应下,带着云府的家生子去包子铺,把帐本什么都交了,特意嘱咐不要辞退乡亲刘春、贺花。   李生又派人给王生送去二两白银及衣物、吃食等等。王生得知林家人都要去长平,这一别不知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连忙过来见李生。   “人人都向往长平,都想去长平。你去长平,村里人人都羡慕。”   “我去了长平,不知道还能不能交到你这样知心的朋友。”   “你心地善良,一定能交到好友。”   李生按照林淼淼信里的内容,嘱咐道:“我家大妹在家里说了,你家刘春成年了,要是想到外面长长见识,就到长平找她。”   王生感激涕零。   李生又把林家在野桔村的地无偿的交给王生种,让王生家给看着林家的老宅。   这些都是林淼淼在信里嘱咐的。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她的话家里的人都听,包括长辈在内。   王生回到野桔村之后,就把林淼淼封伯、林家人迁往长平的事都说了,再次引起全村人轰动。   村民去雨泉镇走亲戚,故意跑到周家说林家的事,出言讥讽周家有眼无珠把林雄亮父子抛弃了。   周婆子气恼之下又把赵生打了一顿,还把在一旁诅咒林家的周生踢了几脚。   “我们去把小豆子要回来!林家要是不给,我们就要银钱。”周生被休弃之后,在雨泉镇没有人理会他,甚至连五十几岁的老婆子都不愿娶他。他在家里经常为了做家务跟生父赵生吵架,这样名声就更臭了。   周婆子大气,又踢了周生几脚,“银钱银钱,你眼睛里只有银钱。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帐东西!”   周生也就说说过过嘴瘾解解气而已,绝对不敢去白鹿书院找林家。   周婆子气了一晚没睡着觉,次日买了些小豆子爱吃的糕点去白鹿书院,想见小豆子最后一面。   “这几天来瞧看林家的人多了。你是林家的什么人?”   “林家今个一早就跟云家一起离开书院去长平了。”   周婆子抱着糕点坐在客再来包子铺门前哭泣。以前总觉得小豆子是个男娃,不是女娃,迟早要嫁出去,不是周家的人,就对他不重视。如今这个懊悔。   路人见她哭得可怜,过来询问,她倒是有自知自明,怕说出实情被人取笑,就离开书院回家去了。   一去一回来回六十里路,又是阴冷的正月,周婆子到了家得了伤寒,没几日就死了。   赵生、周生没了依靠,又特别的懒,不愿意种地,就把地租了出去,每年只得很少的粮食,杂货铺的买卖每况愈下,日子过得非常艰苦,没过两年,赵生就患病死了。   镇里的流氓常来欺侮周生,周生实在过不下去,把家里的房子、地都卖了,去观里当了道士,当年的冬天在道观里病死了。   自此,周家断了后。这些是后话。   正月下旬的一天,万里无云。长平。慧忠伯府。   这里曾经是二公主的别院,如今成了林淼淼的新家。   慧忠伯是周琼给林淼淼的封号,大门的门匾的慧忠伯府四个字也是周琼自写的,彰显新帝对林淼淼的器重。   下人清一色的灰衣,精神抖擞。守门、巡逻的护卫均着轻甲腰佩长剑,威严不得侵犯。   正院偌大的饭厅里面飘出浓郁的饭菜香味。今日林淼淼在此设宴四桌,专门宴请昔日郡主府关系不错的同僚及这几天新结交的工部、兵部官员。   宁黛、贺燕都是周琼身边的老人,在郡主府劳心劳力干了十几年,有着从龙之功,这才封了伯位。   林淼淼来到周琼跟前还不到一个月,就封了伯位,把众人妒忌的要命。   直到周琼在小范围的公布了林淼淼立下的军功,这才打消了一些人的妒忌之心。   工部、兵部尚书向周琼请求派林淼淼进入两部,周琼便给林淼淼在两部安排了职位,就是普通的官员,不用天天去两部点卯,只需两部有事时随叫随到。   林淼淼就这样认识了工部、兵部的官员。   她是天子近臣,性子随和,人也谦虚,已经封了伯位,跟众位官员没有利益上的冲突,才几日就结识了几个好友。   今日来的官职最高的是长胜侯,此人便是云瑞轩嫡亲的二姐云紫霜。   云紫霜通过在边防军队看《秦灭六国》、《说唐全传》知道的林淼淼,当时就很想结识,后来得知钢制兵器、迷药都是出自林淼淼之手,心里很是敬佩,直到前些天灭了纯阳宫回到长平,通过云瑞轩才见到了本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云瑞轩进了宫与云晨练武。云星华出长平去接云岚及周怡姐弟。云紫霜就来林家赴宴。   林淼淼揣起酒杯站着朝众人高声道:“我从湘城到了长平,承蒙陛下厚爱得了伯位,又得各位姐姐帮扶在长平站住了跟脚,今个宴请姐姐们吃酒,我先干为敬。”   众人吃着酒饭跟林淼淼略谈了谈政事之后,就说起了家事,得知她有四个未出嫁的哥哥,各自起了心思。   林淼淼少女封伯,又是皇室的大红人,跟云府关系十分交好,日后前程无量。   众人心道:能有她这样的小姨子帮衬着,肯定对仕途大有好处。   酒宴还没有散去,就有人向林淼淼推荐自家的女儿。   “此事还需我家里的长辈到了长平才能定夺。”林淼淼必须得把女主调查清楚,还得让四个哥哥亲眼见过女方了,才能定下来。这就需要时间,不能仓促决定。   酒宴结束,林淼淼没有安排戏子表演,众人纷纷告辞回府,唯有王梅屁股跟长了钉子一样坐着不动。   “王大脑袋,你没吃醉酒怎么还不走,难道要赖在慧忠伯府?”   “王大脑袋是不是想当慧忠伯家里上门媳妇?”   同桌的几个军官纷纷打趣王梅,见她大脑袋摇了摇又点点头,不知是什么意思,就哈哈大笑走了。   林淼淼亲自把云紫霜送走,回到大饭厅见王梅仍在那里坐着不吃也不喝就是发呆,旁边的下人站在一旁不好意思收拾碗筷,均用救助的目光望着她。   王梅听到身后传来轻盈熟悉的脚步声,起身扭头见果然是林淼淼,鼓足勇气道:“慧忠伯,我是个孤女,家里没有别人,只我一人,我想,我想,想娶你的大哥为夫。”   林淼淼心里暗笑,挥挥手道:“你嘴里含着肉吧,说话太快,我听不清楚,你去客房休息。”   王梅是云瑞轩麾下的军官,力气大武功高,此次守护郡主府杀敌七人立下军功,被周琼册封为从七品下翊麾副尉,人品没得说,知根知底,只是脑袋大,又是大舌头说话不利索,嘴里总像是含着一块肉。   林家今非昔比,长平城府里面的好女子数不胜数。林淼淼怕林老大看不上王梅。   “是。”王梅不敢不遵从,只能跟着仆人去府里的客房。   林淼淼回到卧房午睡两刻钟就起来去了书房练字。   她从野桔村起坚持每天练半个时辰的字至今,有一定的效果,字比刚来大昭国时写得好多了,起码在兵部、工部写公文时不会被同僚取笑。   练字还能使人心静。这些天她一跃成为正四品上的伯,天天被众人祝贺,听到无数恭维的话,心态偶尔会浮。   她不希望得到了大富大贵之后就被权力财富迷失方向,做出令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   “我今年才十二岁,还不是享乐的时候。”   “陛下让我在工部、兵部任职,是对我抱着一些期望。”   “眼下没有战事。太平时期想要立下大功,不能靠兵部。我得在工部做出政绩,才能有功可立。”   林淼淼想到就去做,当即就写了一封奏折,而后换了官服亲自去了工部,交给工部尚书张娟。   张娟今年四十七岁,生着一张长脸,眉毛稀少,眼睛虽小但是非常有神。   她是榜眼出身,两朝元老,先帝在位时就是工部尚书,周琼见她能力很强,还算清廉,登基之后没有免去她的官职。   林淼淼进工部任职,就是张娟主动向周琼请求的。   工部的职能掌管大昭国的工程建设、屯田水利、山林捕猎、军器制造、杂项产品的制造等。相当于林淼淼前世的建设部、农业部、水利部、粮食局及部门大型制造业国有企业等部门的职能。(摘自百度)   张娟看完奏折,竟是喜出望外,和颜悦色,问道:“你可知我为何向陛下要你到我们工部?”   “请尚书大人赐教。”   张娟见林淼淼非常谦虚,更加满意了,“我们工部今年要以都城为中心,将方圆五百里的地方老鼠除掉。没有你提供诱鼠膏,我们工部可实施不了。”   原来新帝登基,六大部都铆足了劲干活。工部定下的十几项工程之一就是除掉长平方圆五百里的老鼠。   林淼淼有些好奇的问道:“您肯定知道数日前周明玉府里鼠祸的事,怎么还敢在长平方圆五百里的地方除鼠?”   张娟指了指年龄跟孙女相仿的林淼淼,笑道:“我早就派人去云家打听过,之前你在湘城云家老宅除鼠,只在一处放了诱鼠膏,周明玉的家比云家老宅小多了,你却是放了八处,生生把方圆十几里的老鼠都引了过去,不闹鼠祸才怪。”   林淼淼心里暗赞张娟做事细致,表情恭敬,“原来尚书大人早就查清此事,难怪胸有成竹。下官十分佩服。”   张娟是正三品的工部尚书,拥有很大的实权,可是绝对不敢小瞧了眼前的这个小女娃,微笑道:“我正要派人去请你到工部谈此事,你就主动上了奏折。甚好。”   “下官这就回府去制诱鼠膏,就等着大人的招呼。”   张娟待林淼淼走后,就叫来两位官员,让她们分别去请长平刺史及驻军军队的将军。   工部的除鼠工程先从长平城及驻扎在城外的军队开始。   长平刺史匆匆赶来。   张娟把林淼淼的奏折让她瞧看,而后不容置疑的道:“上次周明玉的除鼠造成恐慌,此次为了推广除鼠,就先从你我两府开始。”   长平刺史走后,驻军将军来了,听闻除鼠一事,不用张娟吩咐,十分欢喜的应下了,还问今日能不能除鼠?   张娟是个实干者,见状立刻让下属官员带着将军去林府找林淼淼,看看能不能碰巧拿到诱鼠膏。   “将军姐姐来了,岂能没有。”林淼淼当即把诱鼠膏送给将军,还写下了使用方法。   将军拿了诱鼠膏,自是十分感激,“不瞒妹妹说,我们军营里面老鼠成灾,将士的衣服鞋子都被咬破,每顿吃的饭菜里面都有老鼠屎。”   林淼淼微笑道:“军营的粮仓米面多,老鼠无孔不入,那里就成了它们的老窝。将军放心,这次除鼠之后,一年之内不会有老鼠来祸害你们。”   将军大喜,拱拱手道:“以后妹妹有事,尽管找我。”   王梅自告奋勇跟着将军去了驻军军队除鼠。   林淼淼见王梅是个热心肠,也不懒惰,多了一分好感。   皇宫。南君殿的偏殿。   云瑞轩穿着宝蓝色的长衫,头戴玉冠,系着蓝色腰带,站立于窗前,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不远处,穿着青衫的慕容珏望着云瑞轩挺拔的背影,目光有些迷茫。   云瑞轩扭过头来,俯视沉浸在回忆之中的慕容珏,坏笑道:“我是男子,以前见你时穿着女装。如今你已是我大表姐的南君,心里只想着她一人才对。”   慕容珏目光闪烁,想到昨夜初次侍寝时周琼温柔体贴,不由得脸颊通红,半晌,问道:“你找我何事?”   ------题外话------   本月中旬了。月票。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32 瑞轩得教诲二小重开酒楼   云瑞轩一步步走至,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冷声道:“林淼淼是我的人。”   慕容珏蹙眉,双手握拳。   云瑞轩目射寒光,“叫你的人离她远点,她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就杀你们部落十人,她要是少了一块肉,我就带着云家军直接把你们部落灭族!”   慕容珏低头不语。在这个皇宫里面,虽然他是南君,可是深深知道在周琼心里的地位远远不如眼前的这个容貌极为妍丽气质非常高贵的少年。   云瑞轩一屁股坐在慕容珏的旁边,语气里不带任何情绪的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事绝对不能做,有些人绝对不能惹。”   “好。我不会动林淼淼。”慕容珏轻叹一声。前几天他派部落的人跟踪林淼淼,准备在林淼淼体内下盅,这样就不会日夜担心林淼淼会毒死群蟒。万万没想到,此事被云瑞轩发觉立刻进宫阻止。   云瑞轩像是看出慕容珏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极低的声音道:“你的群蟒是皇宫的大杀器,也是我大表姐的底牌,我的淼淼不是滥杀之人,绝对不会伤害它们。你大可放心。”   “你能否发个誓?”   “大表姐肯定对你说了同样的话,你怎么不去找我大表姐,让她发誓?”   “陛下是一国之尊,我岂能对她提出要求?”   “你难道不信我?”   “你又不是没有骗过我。”   “我穿女装时你根本没有问过我的身份,我何来骗你一说。”云瑞轩不耐烦的起身,“你怎地疑心这么重。罢了。我就替淼淼发个誓,若你的群蟒不做出伤害陛下的事,我的淼淼就不会伤害它们,若有违背我不得好死。”   慕容珏得了誓言,自是心里踏实多了,起身微笑道:“这个林淼淼有何德何能竟是能让你为了她的事发誓?”   “你不就是想见见我的淼淼吗,你放心,绝对没有你的陛下美貌,甚至还比不上你们部落的女子。”   慕容珏目光疑惑,“那你为何喜欢林淼淼?”   “以貌取人。你跟几年前一样肤浅。”云瑞轩嘴角勾起笑容,心道:大表姐再好,也不像淼淼只爱我一人,也不像淼淼会讲故事会做各种吃食,脾气温柔,体贴入微,还为我打造了天下独一无二的兵器。这些事情我才不会告诉慕容珏这个傻瓜。   慕容珏承认自己是颜控,不然几年前不会心怡云瑞轩,甚至在入宫之前为了见云瑞轩一面,特意跑到白鹿书院。   “我说南君你发什么呆,你想不想跟我过两招?”云瑞轩带着戏谑。   慕容珏细长的眼睛一亮,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高声道:“过招就过招。我听陛下说你无比厉害,倒也瞧瞧你比起几年前如何?”宫里生活寂寞无比,哪有在部落时那般自由舒畅。哪怕云瑞轩把他打成猪头也觉得痛快。   云瑞轩把慕容珏打了一顿,丝毫不担心周琼会为此生气,等太医赶至之后便扬长而去,慕容珏语气十分愤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瑞轩,你给我等着,我伤好了,一定找你比武,让你好看!”   “小爷一直很好看。”云瑞轩坏笑几声离开了南君殿,而后直接出宫。   这次为了说服慕容珏给林淼淼解决隐藏在暗处的凶险,进宫之前特意穿回男装。谁知让一些宫人误会他想入宫当周琼的男人,看他的眼神里都带着些许探究。看来他还是早点跟林淼淼定下亲事的好,省得夜长梦多。   一路跟随云瑞轩的宫人回去向云晨禀报,“皇太夫,云郡公已经出宫了。”   云晨哭笑不得的跟崔启彬道:“这个孩子,没事把南君打一顿做甚?”   崔启彬以为云瑞轩打了慕容珏是在帮自己这个皇夫立威,目光感激,道:“表弟跟南君只是切磋武功,南君输了而已。”   自是有宫人将此事禀报周琼,后者听了只是摇摇头微笑,没有说一句埋怨云瑞轩的话。   云瑞轩回到新搬入没几天偌大的云府,直接去见赵丰映。   赵丰映比云瑞轩早出宫,正在书房看从宫里拿回来的《西游记》,看到最精彩的片段,不过他不像云岚再大的事都没有书重要,立刻放下手抄稿,柔声道:“你倒是比我想象的回来的早。”今个外孙竟然没有去林府,难道跟林淼淼吵架了?   云瑞轩开门见山的道:“姥爷,我大姐已经成亲,二姐、三姐也定了亲事,今年便完婚,您与姥姥何时给我与淼淼定亲事?”   赵丰映打趣道:“哪有男子这么急着要定亲事的,你羞不羞?”   云瑞轩凤眸精亮,笑道:“不羞。我与淼淼情深义重,早就立誓非对方不成亲,还请两家的长辈成全。”   赵丰映心道:男大不中留。“亲事得女方到男方家里提,林家得上门来提亲才行。”   云家门槛高,又是男方,若是主动去林家提亲,会被外面的人瞧不起,还会说云家以势压人。   云瑞轩大喜,“这可是您说的,回头我就让淼淼给林家长辈说,让她们来咱们府里提亲。”   赵丰映缓缓道:“淼淼的四个哥哥都未出嫁,不过淼淼是长女,比四个哥哥早成亲也说得过去。”   云瑞轩立刻道:“我与淼淼只是定亲事,成亲早着呢。”   赵丰映语气欣慰,“这还差不多,我以为你不喜欢留在家里陪我们,急着要嫁进林家去!”   云瑞轩挽着赵丰映的左臂轻轻晃啊晃,笑道:“我要去边防军队建功立业。再说,淼淼今年才十二岁,离十六岁成年还有四年。”   “你要是与淼淼定亲,就算是林家的半个人了,你去边防军队的事,需得林家同意。”赵丰映伸手摸摸爱孙的头发,这个孩子天赋极好,哪怕不是女子,到了军队也会大放光芒,军队太需要武功极高的将领,今年开春就让他去边防历练。   “淼淼同意,林家就同意了。”   “那也得征求林家长辈的意见。你听我的话,记住不被长辈认可的事,尽量少做。”赵丰映想到当年去云岚成亲之后要去军队,云家人百般阻拦,若不是他再三坚持,云岚甚至在祠堂外的雪地里跪了几个时辰差点丢了性命,都无法实现。   云瑞轩自信的道:“淼淼不但同意,还会跟我一同去边防军队。”   赵丰映柔声问道:“轩儿,你开春就去军队,淼淼的家人刚到长平,淼淼就跟你去边防军队?”   云瑞轩眼帘低垂,“那要如何才好?”   赵丰映温声道:“林家的情况,你比我清楚的多。我提议你让淼淼把家人安置好了,再去边防军队。”   遍地勋贵的长平,一个新鲜出炉的正四品慧忠伯,没有任何的背景,还没把长平城的大街小巷转遍,就要抛开从外地迁来的一大家子人去边防,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他就不信林淼淼这样重情义的人到了边防会不担忧长平的一大家子人。   与其让林淼淼到了边防才后悔来早了,不如让云瑞轩主动提出来让林淼淼晚点去边防。   这样林淼淼会认为云瑞轩善解人意。   云瑞轩既然要与林淼淼做夫妻,自是要诚心诚意,俗话说,爱乌及乌,对林家人好,也就是对林淼淼好。   别看赵丰映是武将又是军师,平时说话大大咧咧,但是心思很细腻,现在就开始教导云瑞轩如何做一个好的夫君。   云瑞轩一想到要与林淼淼分开,心里自是十分不悦,失声道:“可是淼淼从来没有跟我提出来过?”   赵丰映语重心长的道:“她在意你不忍心拒绝你。你也得为她想想。”   “我也为她想了的。我今个还为她做了一件事,只是她不知晓。”   “你为她做了事,自是要让她知道。”赵丰映特意嘱咐道:“你以后做了对于她的事情,好事坏事都要告诉她,不要有隐瞒。”   云瑞轩想了想,好像林淼淼就是这么对他的,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关系到他,都会坦诚相告。   比如在白鹿书院的时候,有许多人诽谤云瑞轩是孤星下凡,出生没多久就克死生父,以后还会克死妻子。   林淼淼就把此事告诉了云瑞轩,不怕云瑞轩难过生气,而是让云瑞轩知道有人在暗中害他,立即想出方法解决。   赵丰映缓缓道:“我与你姥姥这么多年,经历了风风雨雨,许多人等着看我们和离的笑话,就连先帝都一而再再而三的使出卑鄙的手段想要拆散我们,然而我们凭着彼此的坦诚信任及深厚的感情,走到今日还是和和美美。”   云瑞轩想到林淼淼温柔的目光这些天参加宴请对着俊美到十分妖娆的戏子视而不见,自信的道:“我与淼淼会像您与姥姥一样定亲成亲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赵丰映趁热打铁,笑道:“你要想这样,就得听我刚才的提议。”外孙子自幼没有爹,他是又当姥爷又当爹,不过以此为乐,心甘情愿毫无保留的教导。   “我会考虑。”云瑞轩轻叹一声离开书房,走到偌大的院子,抬头见满天星辰。   若是独自到了边防,又恢复了没有认识林淼淼之前的孤单生活,可是姥爷说的有道理,他不能太自私跟没有任何保障的林家人抢林淼淼。   何况林家人对他非常好,也非常支持林淼淼娶他。   长平正月底的早晨,天气晴朗,寒冷依旧。这里地属大昭国的中部,夏天热冬天冷,四季分明。   慧忠伯府。下人早已将府里府外打扫的干净整洁。   新的主子看着脾气好,可是生着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目光这么一扫,只要有一处扫得不干净,就在那里停留几秒钟,而后扭头盯着跟前跟后的二管家刘巧。   刘巧回头就会把负责扫这片地的下人叫来训斥,并且警告再有下次罚月银。   有那贪婪的下人,以为新主子是个女子,心没那么细,不会管到厨房里的事,竟是偷换食材,结果被新主子发现了,直接打了二十大板子没收所有银钱,最后把人退回官府。   前日,新主子让刘巧颁布了府规,下人、护卫都得遵守,违规者轻则罚银打板子,重则送去官府判刑。   只是几日,下人、护卫就对新主子非常敬畏。   林淼淼起来方便之后,喝下一杯温热的白开水,就去后花园跑步练拳法,这跟前世在军医大上学出早操一样。   自从住进了新家,每日下午跟云瑞轩的骑马、射箭、练武就停止了。   她想着以后要去军营,这样下去不行,这不昨个认识了驻军军队的将军,准备过几天去郊外军营恢复训练。   早训结束之后,洗漱用早饭,而后看书。   书房里的几百本书都是前主人二公主周明玉的,大部分是新书,从来没有人看过,真是明珠蒙尘。   现在林淼淼会把它们都看一遍,增长知识,武装头脑。   这个时辰,云瑞轩在云府也是结束了早训用过早饭,开始上午的练功,不会到林府。   幽静的书房,林淼淼捧着书看了一个时辰,中间歇息走出书房眺望远方的蔚蓝天空悠悠白云,而后开始练半个时辰的字。   如果没有应酬,林淼淼的生活就是这样的简单,如同在白鹿书院。   不过到了吃中饭时,她一个人吃着饭菜,就开始想念起正在路上赶往长平的家人。   这几天只要是独自用饭,就会想到在家里时热闹吃饭的情景。   不苟言笑的姥姥、慈祥的姥爷、憨厚老实的娘、善良扣门的爹、勤劳朴实的四个哥哥、能干爽利的舅舅、可爱乖巧的小豆子、时常跟云瑞轩骗她做新鲜吃食聪明的马仪琳。   她来到大昭国不到一年,就十分的眷恋家人。   她打拼得到富贵除了想让自己活得更随心所欲,还想让家人过的更好。   午饭结束,她将思念亲人的情绪抛在脑后去午休。   下午,云瑞轩来了,昨个一天不见,今个见到林淼淼,目光里都带着两分热切。   林淼淼见心上人穿着紫衣气质高贵异常俊美,不由得目光爱慕,柔声道:“我让刘巧去打听附近街道有没有人卖酒楼,我打算买下来开客再来包子铺。”   她的家人都闲不住,再说了不能坐吃山空,得有个稳定的收入,这样长辈心里也能踏实。   云瑞轩伸手捏了捏林淼淼的耳垂,“你不用花银钱去买酒楼,我昨个进宫从舅舅那里得了开阳街、明河街的两家酒楼,听舅舅说生意都不甚好,让我留下来继续开酒楼或是卖掉都行。我看就都给你开包子铺。”   林淼淼把云瑞轩的手握住放在胸口,喜道:“我们今个下午就去瞧瞧两家酒楼。”   “这就走。”   两小骑着马带着随从先去了三里外的开阳街。   座落在开阳街中间的食味斋酒楼,共有三层,每层约有二百平米,第一层是散桌,二、三层都是包间。   整座酒楼的木制桌椅等等都是上等的红木,碗盘盆勺瓷器都是出自大昭国最著名的产瓷器的镇子。   主打菜系是长平菜,招牌菜是烩羊肉、烤鹿肉、蒸鲜鱼等七道菜,主食有炒面条、烩面片、蒸面饼。   酒楼的前主人是四驸马,此人就是长平本地人,喜欢吃长平菜,所以坚持只做正宗的长平菜。   长平大街小巷做长平菜的酒楼没有一千家也有几百家,人家的酒楼桌椅碗盘什么的都是中低档次,成本低的多,菜谱的标价自然低。   食味斋的价味高,还没什么特色,刚开张一年生意不错,后来一年比一年差,到了年前已经开始赔钱。   四驸马不差钱,食味斋赔银钱就赔,反正酒楼本身就值几千两金。   四公主谋反事败逃出长平,走时匆忙,都没带上四驸马。   四驸马被周琼的人关进了天牢,求爷爷告奶奶托人给云晨带话,愿意献上所有财富只求能留一条性命。   云晨与四驸马曾经不错,后来因为周琼要与四公主争夺太女之位就疏远了,这次觉得四驸马的命对于周琼来说并不重要,就同意了四驸马的请求。   四驸马献出的财富里面包括食味斋酒楼的地契及里面厨子、小二   、杂工二十三人的卖身契。   云晨把食味斋的地契、卖身契一股脑的都给了外甥。   老方已经在上午提前来过这里认了人,并按照云瑞轩的要求将酒楼关了门,“主子、慧忠伯,您们请楼上坐。”   两小在一楼、后厨、仓库转了一圈,就上了二、三楼。   “淼淼,你看这里如何?”   “比我们开的第一家客再来包子铺强几十倍。”林淼淼站在三楼的一个大概二十平米的包间窗前,打开红木制雕着云纹精美的窗户,眺望远方,竟是能够看到几里外的巍峨庄严的皇宫。   云瑞轩目光得意,微笑道:“你觉得好就行。”   “如此豪华的酒楼,只卖包子太可惜了,我还要卖炒菜。”林淼淼眼珠一转,“专卖麻辣味的菜,凉菜有麻辣兔头、鸭头、鸡爪、羊蹄、牛肉,热菜有香辣鱼、鸡、虾、排骨。”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33二人示情淼淼入长平书院   云瑞轩在林家都吃过这些菜,这一吓条件反射咽了一下口水,推了林淼淼的肩膀一下,嗔怪道:“你别光说了,赶紧把咱们的客再来酒楼开起来,好让我去边防军队之前多吃几顿。”   林淼淼扭头见老方、老张都不在,上前一步双手搂住了云瑞轩脖颈,仰着小脸柔声道:“云哥哥,你想吃还不容易,等会我回府就给你做。”   云瑞轩羞得脸颊通红,眼前林淼淼的脸渐渐变大,一颗心扑通扑通都要跳出胸膛,只觉得嘴唇上一热,欢喜激动的仿佛飘了起来。   林淼淼早就想亲云瑞轩,也有过很多次机会,只是没有得到赵丰映的认同,觉得不是时候,这不前两日去云府拜访,发觉赵丰映看她的眼神都不同了,明显比之前在白鹿书院时亲切,而且话里话外也是对她的欣赏,这下总算踏实了,今个就主动表达爱意。   云瑞轩脸又红又热,跟发烧一样,一双凤眸笑意浓浓,神采飞扬,瞎子都能看出今个他特别高兴,老张、老方那般精明自是瞧出来了,又是高兴又有点担忧,怕自家主子陷得太深,万一与林淼淼亲事不成,以后可怎么得了。   两小又去瞧看明河街的吉祥酒楼。   明河街挨着长平城的南大门,位置不如开阳街繁华,但是进出长平的人很多,人流量很大。   吉祥酒楼共有五层楼,中等装修,每层楼大概二百平米,一、二楼都是散桌,三、四、五楼是包间,主卖面食,刀削面、面片、面条、炒面、烩面等。   整条明河街有七家卖面食的酒楼、酒馆,吉祥酒楼的价位最高,味道却是一般,导致没有回头客,生意越来越差。   正月又正好是一年的淡季,从年初八至今,纯利润才七两多白银,还不如隔壁的酒馆。   这家酒楼原来的主人是六公主府的长史。六公主、七公主叛乱之后,朝廷把她们麾下的官员、幕僚所拥有的房地全部没收。   周琼给家人分地契,看着吉祥酒楼面积大,觉得值点钱,就送给了云晨。   云晨倒是心细,特意派人查看过,认为吉祥酒楼地理位置一般,生意比知味斋略好点,也能值万两白银,就一并送给外甥。   “这里离着城门近,卖包子、发面饼、油饼最好不过。”林淼淼转完整座酒楼,决定这里主卖包子、发面饼、油饼,着重弄好打包的业务以方便出城远行的客人。   云瑞轩立刻叫道:“今个我还要吃油饼。”   “我的云哥哥,我可是吩咐厨房买了鱼、虾、兔头、鸡,一堆的食材,你要是吃油饼,那么多好吃的可就吃不下了。”   云瑞轩单手背负,“我可以打包带回府当夜宵。”   “只要你吃得完,我就给你做。”   “自是吃得完。”吃不完有得是人帮忙,且那些帮忙者都非常的乐意。比如说宫里、云府的亲人,云瑞轩想至此,“不如你多多做,我给舅舅送去一些。舅舅还没吃过你做的菜。他对我这般好,我想孝敬他。”   “我做的每样吃食,你都带一些,看看云叔叔喜欢吃哪样?”林淼淼现在的座骑就是云晨送的见面礼,对于这位皇太夫实是非常敬重喜爱。   “这就回府去。”   “如今国丧期间,你进宫悄悄的把吃食给云叔叔。”   “国丧期间,昨个你还在府里设酒宴?”云瑞轩想到这件事就来事,俊脸一板。   “你怎么了?”   “你有没有请戏子?”   “这个时候我设酒宴已是胆大包天,哪里还敢请戏子唱戏,闹得街坊邻居都听见。”   云瑞轩凤眸圆瞪,气道:“好个二姐,竟是骗我。”   林淼淼目光疑惑,问道:“她跟你说我请了戏子?”   “昨个二姐很晚才回府,我正好练完武去看姥爷在长廊里面遇到二姐,闻到她身上一股脂粉味,我就询问她是不是去了那种地方,她信誓旦旦的说没有,还说是在你吃完酒一直听戏子唱戏。”   林淼淼挑眉道:“好了。你别气了。此事不要再问二姐,让她尴尬。”   云瑞轩气道:“你们女人就会互相打埋伏骗我们男人!”   “好端端的生什么气。那是你二姐,又不是我。我没有这么做就行了。”   “你要这么做,我就把你亲过的男人都杀光。”   “那你先把你自己杀了。”林淼淼环视四周,见老方老张站在不远处低声聊天,自己的两个奴婢紧张兮兮的望过来,朝她们微笑摇摇头示意无事。   “你不想我活是吗?”   林淼淼威胁道:“你再说再生气,我可就当众亲你了!”   “你敢?!”云瑞轩脸更加红了,心里竟是还有点期待。   林淼淼笑道:“敢不敢,你可以试试。”   云瑞轩快步走下楼梯。   林淼淼紧随其后,到了下一楼层的拐弯处,冲上前把云瑞轩直接推倒按在墙壁上,飞快的亲了他的嘴唇,然后又把他放开,独自往楼下走。   云瑞轩羞喜交加,跟在林淼淼的身后。不知怎地,刚才的气都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兴奋激动。   两小在回林府的途中商议决定,仍跟在书院一样,长平的客再来酒楼算周霄一份。   当时周霄为了不让人说云瑞轩的闲话,特意跟两小合伙做客再来包子铺的买卖。   他的善心得到了两小的回报,这次在长平城开酒楼算他一份。   林淼淼下厨指挥厨子做了一大桌的菜,还炸了油饼蒸了包子,除去两人吃的,其余的全部打成包。   大昭国没有辣椒,但是有茱萸、蒜,林淼淼把这两种食材调出了辣椒的辣味。   为了精益求精,林淼淼在菜里多放花椒,以麻味补充辣味,口感自是不如前世的辣椒花椒味道,但是对于大昭国的人已经口味很重。   云瑞轩过足了瘾,嘴唇被辣麻的红通通像涂了胭脂,满足的带着六个装满美食的食盒离开林府,先去皇宫,再回云府。   “你可曾跟淼淼说了?”赵丰映啃着辣兔头,辣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是嘴巴停不住的要啃下去。   云瑞轩摇摇头,“不曾。我还没有想好。”想到林淼淼的温柔体贴及今个的吻,心里更加不想跟她分开。   “淼淼已封了爵位,为了讨你欢喜,费心思下厨做了这么多的吃食送给我们。你好好想想。”赵丰映拿起一只鸡爪,这东西听着就觉得没肉还脏,在军营里面都没有人吃全部倒掉,可是自从吃过林家鸡爪之后,就颠覆了以往的习惯,觉得真是美食,想吃第二次、第三次。   云紫霜穿着红衣从外面走进来,鼻子狠狠嗅了几下还打了个喷嚏,兴奋的问道:“姥爷,您在吃什么吃食,香味如此炝鼻如此香?”   赵丰映正吃的不亦乐乎,腾出功夫高声道:“淼淼家厨房做的吃食,兔头、鸡爪、排骨、虾、油饼,都是咱们府里从未做的。你来尝尝,保管吃了还想吃。”   云瑞轩气不打一处来,起身站在赵丰映身前,“这些都是我给姥爷吃的,没你的份!”   云紫霜也是心虚,可又想尝尝新鲜吃食,眼珠子一转,指着赵丰映身后道:“林淼淼!”   云瑞轩条件反射般扭头去看,云紫霜趁机冲至,一手拿了一只兔头,一手拿了一个油饼。   云瑞轩见上当受骗,立即去抢。   赵丰映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就让她吃几口跟我一起乐乐。”   “下不为例。”云瑞轩给了云紫霜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放过她了。   云紫霜得了吃食风似的跑出房,咬了一口油饼,那叫一个香,站在房门外大声道:“弟弟,我那弟媳秀外慧中,你可真有福气!”   云瑞轩得意的微笑,嘱咐道:“你可别把我的淼淼带坏了!”   云紫霜与云星华是双胞胎,容貌有七分相似,性格却是不同。前者非常活泼,在府里呆不住,整天出去不是会友就是打猎,后者有点内向,喜欢看书下棋,能在府里呆得住。   无论是双胞胎还是长姐云婉清都十分疼爱云瑞轩。   赵丰映笑问道:“她又惹着你了?”   “她啊,哼,我给她攒着,回头告诉我二姐夫去。”云瑞轩说是这么说,肯定不会把云紫霜的丑事告诉准二姐夫。   长平城的工部尚书、刺史府、驻军军队除鼠大获成功之后,整个城府开始轰轰烈烈的除鼠行动。   除去皇宫,各府及老百姓的家里都进行除鼠。   几天之间,被杀死的老鼠多达千万只,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贫民百姓都没想到堂堂大昭国的国都长平竟然有这么多只老鼠,后怕之余非常感激朝廷免费赐下诱鼠膏。   这次林淼淼又是出尽了风头,成了童叟皆知的大兽医。   她小小年龄就有了爵位,又没有定亲事,一时成了权贵人家眼里的儿媳、孙媳人选。   几大家族觉得她日后有前途,但是林家门第太低,她配不上族里的嫡子,打算把庶子嫁给她,陆续让工部、兵部的官员给她传话,若是同意就把亲事定下来。   林淼淼一律回复,“我已有心上人,非他不娶。”   有家族派人去查林淼淼,发现她与已经封了郡公的云瑞轩形影不离,心生妒忌,就传出谣言说她为了仕途不择手段乃是小人。   朋友将此事转告林淼淼,让她早日与云瑞轩定下亲事,别让几大家族把亲事给搅合了。   “眼下我还没有实力跟这些家族叫板。这个仇我记下了。”林淼淼不是冲动的人。   云瑞轩来找林淼淼,后者道:“我家人已经在来长平的路上,等她们一到长平,我就让我姥姥和娘去你府里提亲。”   “我迟迟没去边防,就是在等着你家上府里来提亲。”云瑞轩也是怕与林淼淼的亲事有变动,不把此事定下来,心神不安,怎么能去边防杀敌。   “你我心心相映,就是怕人算不如天算发生变故。你去宫里给云叔叔通个气,千万别让陛下把你赐婚许给别人。”林淼淼就怕长平的大家族向周琼提出无法抗拒的请求要娶云瑞轩。   “我这就进宫。”云瑞轩心里担忧,急匆匆的去了皇宫。   云晨正在看兵法书,听了云瑞轩的请求,噗嗤笑了,“先帝刚过世,这宫里头一年之内都挂着白幡呢。谁在你大表姐守孝时请求赐婚,谁就犯了重罪。”   “此事是我与淼淼钻牛脚尖。”云瑞轩如释重负。   云晨笑道:“你们两个冒傻气蛮有趣。”   云瑞轩蹙眉道:“亲事不定,我们心里都不踏实。”   “也是。”云晨想到了多年前,若是早早跟师姐定下亲事,岂会被先帝赐婚嫁给三公主这个混帐东西。不过要是不嫁,就没有周琼姐弟。唉,姻缘真是天注定。   云瑞轩见云晨神情怏怏,挥手让宫人都退下,问道:“难道有三公主下落了?”   云晨摇了摇头,“没有。”这个人若是死了,一大家子还得为她守孝。   “大表姐登基时日尚短,再过几个月应该尘埃落定。”   “但愿如此。”有些人活着浪费粮食不说,给家人带来的只有痛苦烦恼。   “到时舅舅去边防找我。我们一起杀匈奴狗!”   “哪有皇太夫去军队的?”   云瑞轩激动的道:“从您开始就有了。你为国人当表率,只会留下美名。”   周琼的龙凤胎周娅冰、周宇浩听宫人说云瑞轩又进宫了,连忙赶至。   云瑞轩摊开双手,笑道:“今个我来的匆忙,没有带好吃的,下回给你们带。”   周娅冰道:“不是为吃食,我们是想听林淼淼讲西游记。”   周宇浩仰着小脑袋问道:“你怎么又没把林淼淼带进宫?”   云瑞轩望着个子刚到他腰的周宇浩,“工部、兵部的差事很多,淼淼光是除鼠就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跟我进宫。”心道:自从你说出长大了要嫁给淼淼,虽说是童言无忌,可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不想让你见到淼淼。至少我与淼淼定亲事之前不行。   “那等她忙完了进宫总可以了吧?”周宇浩哪里知道云瑞轩吃他的醋了。   云瑞轩微笑道:“那是。”   二月初,云岚、周怡姐弟终于从湘城赶到了长平。   云岚不顾身体疲惫,次日就去了长平书院。此时正值书院开课及春天招生之际,最是繁忙。   她为了方便处理公事,干脆住在了书院的府邸。赵丰映跟着她来到此处,云瑞轩也跟着过来了。   长平书院建在长平远郊,这里不像长平城寸土寸金,方圆十几里都归书院,师生的数量、校舍、练武场等都是白鹿书院的几倍之多。   唯一比不过白鹿书院的是茂密的森林少。   长平书院同样是依山畔水,只是中原地带的山不如南方的植被多。   云瑞轩在长平书院的练武场转了两天,就打遍了这里的骑术、箭术、武术高手。   众人被他打得鼻青脸肿,都起了报复的心思,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后,只能打消念头,心里满满的惧怕。   周霄去了林淼淼、云瑞轩在长平新开的客再来酒楼大吃特吃一顿,得知有他的一份,惊喜之余,觉得有义务为酒楼做点事,就去求周琼写了客再来酒楼五个字,做成金字门匾挂在酒楼的大门上,非常大气高贵。   两座客再来酒楼成了长平唯一被新帝题名的酒楼,包子、发面做的面食、热菜、凉菜都是新颖的吃食,色香味俱全,比长平菜好吃许多,又有着新帝的肯定,生意特别红火,每天座无虚席,还有许多人排不上桌子,只能要外卖打包。   林淼淼把酒楼的生意弄上轨道,抽出空闲带着吃食礼物到长平书院看望云瑞轩。   云岚特意把林淼淼叫到书房,和颜悦色的问道:“淼淼,你平日的差事多不多?”   “云奶奶,目前兵部、工部的两位尚书大人没有派给我差事。”林淼淼倒是想在工部做出一些政绩,已有了计划,等家人到了长平就实施。   “我想让你来长平书院讲《秦灭六国》,行否?”云岚想到今日向众位博士提出此事时,一些人蔑视的嘴脸,话里话外带着嘲讽,说林淼淼实而不华,不配到书院说书,还说长平书院的学生可没有白鹿书院的学生肤浅,肯定不会喜欢听说书。心里就期盼着林淼淼回头在书院说书用事实证明一切。   “行。自是行的。”林淼淼大喜满口答应,转念又问道:“仍是三天一讲吗?”   云岚目光如炬,“第一次你试讲两回,看看学生反映如何,若是好了以后就三天讲一回。”   “我要与云哥哥去边防军队,三天一讲时间拖的太长了,不如两天一讲,每次讲两回?”   “这样也行。”   林淼淼起身向云岚深深鞠躬行礼道谢,“云奶奶,您初到长平书院,就能顶着压力给晚辈提供这么好的机会,实是感激。”   云岚连忙双手扶起,微笑道:“我应该谢你才是。你这一讲,会有许多学子受益。”   林淼淼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是别人当院长,肯定行不通,但是眼前的云岚,思想开明前卫又严谨,应该能同意。不过她即将与云瑞轩离开长平去边防,只能把想法先放下,等从边防回来再说。   云瑞轩得知林淼淼后日起就要在长平书院说书,自是替她高兴,特意嘱咐道:“不许你跟别的少年多说话。”   林淼淼见心上人这么紧张自己,心里高兴都来不及,绝对不会不耐烦,更不会生气,柔声道:“来听说书的都是书院的学生,哪来的少年?要说有,就你一个。”   赵丰映待林淼淼走后,跟云瑞轩道:“淼淼这一讲就得一个多月。眼下已经是二月,一个多月后就接近四月,你要等到那时再去边防军队?”   “不。我等到与淼淼的亲事定了就走。淼淼跟不跟我走,我再想想。”云瑞轩的好心情又开始矛盾了。   一场春雨之后,林淼淼开始在长平书院的石榴院说书《秦灭六国》。前来听她说书的约有二百余人,博士先生就多达五十余人。   非常不看好林淼淼的十几个博士自是来了。她们都是先帝皇夫崔启彬生母的人,对于崔院长被免职耿耿于怀,不能光明正大的跟云岚叫板替崔院长出气,那就打击与云岚关系交好的人。   林淼淼不是头一次在书院说书,只是这次换成了长平书院。   相比之下,去年在白鹿书院只是六品小官,而如今是正四品上的睿慧伯,比在座的许多博士官职高。   她的个子从去年的一米三长高至一米四五,头发不再枯黄稀疏,皮肤更加白净,五观也长开了,气质里面添了贵气。   总而言之,今非昔比。   她刚讲了一会儿,在场的长平书院的学生都听得入迷了,还有一些没有带着成见的博士发觉这是个不一样的故事,是个厚重真实感很强的磅礴大气的历史故事。   半个时辰之后,林淼淼按照老规矩停止说书休息片刻。   十几个博士互相使眼色,走到石榴院的后院商议如何给林淼淼难堪,让她讲不下去滚出长平书院。   ------题外话------   本月快过半了。月票投下来哦。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34除异党得金珠家人团聚喜   林淼淼歇息片刻之后,走上讲台,正准备再次开讲,坐在第二排的一位生着方脸的博士高声道:“林淼淼,照你刚才所说……”   林淼淼挑眉,待此人说完,问道:“你是何人?”   方脸博士自豪的道:“本博士是先帝册封的朝议大夫。”   朝议大夫是文官里的散官,官职正五品下。   “你敢直呼本官名字?罢了,念在你一心要本官解惑,就不追究你不敬。”林淼淼心道:你的官职若是陛下册封的,我还有所顾虑,即然是先帝册封的那就好办了。   方脸博士大窘,停顿一下,问道:“慧忠伯,照你刚才所说,七国所有的国土合起来跟我大昭国的国土一样大,那么你希望我大昭国分裂成七国?”   问题提的非常诛心。   云岚立刻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陛下曾经对《秦灭六国》赞不绝口,此次慧忠伯来书院说书,也是经过陛下首肯。”   众人一听,原来周琼也喜欢秦灭六国的历史故事,大有英雄所见略同的自豪感。   林淼淼盯着方脸博士高声问道:“我现在说先帝驾崩之后在皇陵非常寂寞,要你这个亲封的朝议大夫前去守陵陪伴,你希望去?”   方脸博士大惊失色,怒道:“我又不是先帝的嫔妃,轮不到我去守皇陵!”   “古往今来,又不是没有大臣给皇帝守陵的事。”   “慧忠伯一开始就说得明明白白,《秦灭六国》是虚构的故事,不是真实的事。”   “郝博士是不是妒忌慧忠伯的才华?”   喜欢听《秦灭六国》故事的学生及云岚的人纷纷为林淼淼说话。   “原来你不希望去给先帝守陵。哼,先帝赏识你的才华,册封你为朝议大夫,而你是这般回报先帝。”林淼淼瞟了一眼坐在方脸博士左右两侧及后面的几个博士,心道:你不过被所谓的朋友推出来攻击我的蠢货,还想害我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做梦!   郝博士羞愧难当,当场就起身拂袖而去。   其余的同党见林淼淼反应敏捷说话犀利,再见现场许多人支持林淼淼,就没有接着发难,等到林淼淼讲完之后,开始反复提问故事里面的情节,妄想林淼淼回答错了难以自圆其说。   云瑞轩气得双拳紧握,都想把这些人打翻在地,云岚伸手按住了他,暗示不要担心。   林淼淼每次回答问题之前,都会让提问者回答何时来到长平书院及官职。   这些人提的问题,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问得越多,就显得浮浅。   试想连初入长平书院的学生都能听明白的故事,在书院里面授课多年的博士竟然听不明白,要么这些博士水平很低,要么就是成心刁难。   在场的学生都看不下去了,望向这些博士的目光里带着蔑视,而望向林淼淼的目光里则是愧疚。   学生的心思最是单纯。她们怕林淼淼一气之下不再来长平书院说书。   一个胖胖的大概十一、二岁的红衣少女起身,望着林淼淼目光敬畏,神情有些拘紧,问道:“慧忠伯,小女是今年的学子尚雁雨,能否替您答复洪博士的问题?”   主动站出来替林淼淼回答问题的尚雁雨是当今皇夫尚飞夜的表妹。   尚族的几个少女在游学时在白鹿书院听林淼淼说书《秦灭六国》,非常推崇,回到族里不但将此事告诉族人还给尚飞夜提议,让周琼把林淼淼纳入麾下。   尚雁雨去年没有去游学,从几个姐姐、表姐的嘴里屡次听到林淼淼的名字及《秦灭六国》的精彩情节,一直很是向往。   这次尚雁雨听到了林淼淼亲自说书,心潮澎湃,非常敬重林淼淼,就要为林淼淼反击这些妒才的博士。   林淼淼给了尚雁雨一个肯定的目光,高声道:“能。”   尚雁雨立即学着林淼淼的方式用简短的话语回答洪博士提出的关于两国大战所用时间多少的问题。   林淼淼讥讽道:“刚才本侯说书时讲的清清楚楚,小尚都听明白了,洪博士听不明白,可是走神了?”   尚雁雨微笑道:“原来洪博士也有走神的时候。”   洪博士尴尬低头,倒没像郝博士那样直接走人。   云岚冷声道:“不知为不知,若是明知故问,就是惹人嫌。”   这下再也没有博士站起来提问,林淼淼当即宣布说书结束。   她讲的《秦灭六国》的故事非常有深度内涵,本人口才很好,又很机智,这让许多人被她的人格魅力征服,纷纷围了上来,目光里带着敬佩与期盼。   “慧忠伯明日何时来此继续说《秦灭六国》?”   “慧忠伯讲的《秦灭六国》浅显易懂,小孩子都能听得懂,我明个要让家里的娃娃都来听。”   无论是白发苍苍的博士,还是十一、二岁的少女,在听了两个时辰的《秦灭六国》,都有了很大的瘾,一定要听下面的故事。   林淼淼面无表情离开,没有给众人答复,这让众人认为她被那些刁难她的博士惹怒不再来了,便纷纷去恳求云岚,希望把林淼淼请回来,还有人在情绪无比激动之下,竟是写奏折把今日的事情写下来报到朝廷,请求周琼把这些妒才的博士统统免职调出长平书院。   云瑞轩入宫见周怡姐弟时,特意将此事说了,“她们针对的人不是淼淼,而是请淼淼到长平书院说书的姥姥。”   周怡目射寒光,缓缓道:“七年前,崔启彬当上先帝的皇夫之后,崔欣就去长平书院任院长,这些年在书院及朝廷结交众多党羽。大姐将崔欣免职逐出长平,崔欣肯定十分不满。依我看这些博士是受到崔欣的蛊惑要把长平书院搅合乱了给大姐制造麻烦。”   周霄冷声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们都不懂,那就让她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如今龙凤胎的身份也是起了很大的变化。周怡成了公主,周霄成了长平王,权力大大增加。   周琼非常信任龙凤胎,后者也会尽心辅佐前者,巩固前者的帝位。   周怡道:“长平书院里面大都是书呆子,我们必需光明正大的收拾这些博士。”   “这个好办,派人去查,我就不清她们没有问题。”周霄立即吩咐下去。   不过一日,龙凤胎手下的人就把向林淼淼发难的长平书院的十几位博士及她们的家人查个底朝天。   正如周霄所料,这些博士及她们的家人都犯了罪,侵占百姓良田房产、霸占良家子、私藏朝廷违禁兵器这些都是轻的,有几家放印子钱杀害百姓、窝藏朝廷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参与几位公主谋反,犯的都是重罪。   “我们就把这些证据交给刑部、大理寺审查,并将风声放出去。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冒头针对大姐。”周怡立刻派幕僚拿着自己的腰牌去了刑部、大理寺。   当日夜里,刑部、大理寺的官员带着一大群黑衣捕快奔至长平书院,把犯了重罪的七位博士全部带走。   次日,大理寺又传讯其余犯了轻罪的九位博士。   十六位博士犯罪事发,长平书院传的沸沸扬扬时,林淼淼再一次走进石榴院说书。   这次听众当中官职品级最高的是周琼的儿女,当今皇夫尚飞夜所出的嫡女嫡子周娅冰公主、周宇浩皇子。   龙凤胎听不到《西游记》,就央求周琼夫妻同意,出宫来听《秦灭六国》。   长平书院离都城很近,皇室的人经常到此,龙凤胎的到来倒没有引起轰动。   林淼淼看到龙凤胎有些意外,没想到龙凤胎这么铁杆,从皇宫追到长平书院听她讲故事,更没想到周琼夫妻如此心大,竟然同意龙凤胎出皇宫。   中间休息时,龙凤胎特意堵住要去方便的林淼淼。   “我们在宫里天天等你,表舅说你差事很多没有功夫进宫。”   “你讲的西游记更好听。你讲完秦灭六国,就讲西游记。到时我们仍是来长平书院听。”   林淼淼微笑道:“西游记的故事不适合在长平书院讲。再者,我即将与云哥哥去边防军队。”   周娅冰便道:“表舅真是有福气,能天天跟你在一起,还能跟你去边防军队。吃好的还能听故事。”   周宇浩望着云瑞轩的目光充满羡慕,稚嫩的声音高声道:“表舅,我要是你就好了。”   云瑞轩嘟着嘴道:“我还羡慕你有爹呢。我没有爹,上天就把淼淼给我做为补偿。谁都不许跟我争。”若是别的都能让给周宇浩,唯独心上人是绝对不行。   林淼淼着急解手,就让云瑞轩陪着龙凤胎,等回来之后,见龙凤胎笑得特别甜,问道:“你们是不是又从云哥哥那里得了好处?”   周娅冰激动的道:“对啊。云哥哥答应我们去了边防,抓住的匈奴俘虏,还是匈奴的军官俘虏都送给我们。”   林淼淼笑道:“云哥哥待你们真好。”   云岚待林淼淼讲完《秦灭六国》之后,宣布今日书院灭鼠,而后请林淼淼传授早就准备好的四十个学生放置诱鼠膏的方法。   “我们还没看过除鼠。我们要亲眼目睹。”龙凤胎自是不会放过这件听上去很有意思的事。   云瑞轩问道:“你们不怕老鼠?”想当初在白鹿书院时,一尺多长的大老鼠把周霄吓坏了。   龙凤胎异口同声的道:“不怕。”   长平书院轰轰烈烈的除鼠,校舍、厨房、粮仓是重点地方。   龙凤胎跟着看热闹,比众位师生还要兴奋激动。长平书院的老鼠极多,大个的有一尺左右,占了老鼠数量的三成。龙凤胎的胆子特别大,见到密密麻麻的大老鼠,一点都不怯懦。   周娅冰问道:“林姨,为何你不向我母皇请令在皇宫除鼠?”   “皇宫里不能见火。”林淼淼总不能说宫里的老鼠是群蟒的小零嘴,南君慕容珏特意提出不能除鼠吧。   这一天龙凤胎听了故事得了云瑞轩的承诺还看了除鼠,真没白来。云瑞轩特意把她们送回皇宫。   龙凤胎跟周琼夫妻说了今天的经历,而后派宫人送了一斗金珠赏赐林淼淼。   算上在郡主府得到的赏赐,林淼淼从龙凤胎这里就得了不少财富。   为了回报龙凤胎,林淼淼决定每天写千字的《西游记》,在离开长平之前送给她们。   春暖花开,晴空万里。长平城的南城门。   一支长长的车队浩浩荡荡的进城,为首的容貌十分美丽的蓝衣少女正是大婚不久的云婉清。   她带着新婚的夫君、庶弟庶妹及云家家仆,还有各大家族的嫡女、林家人等从湘城长途跋涉来到了长平。   上次离开长平时,周琼只是郡主,如今就成了九五至尊的皇帝。云家贵上加贵,嫡系的男女都封了爵位。   如今长平第一豪门就是云家。   云婉清做为嫡长女,将来是云家的一家之主,风光无限,权倾大昭。   不过,她十分谨慎,懂得低调,不愿意大张旗鼓,没有把回长平的消息放出去,导致除了云星华出城三十里迎接,其余的亲朋好友都不知晓。   车队到了云府,云婉清立即安排亲信把各大家族的嫡女一一送回。   林家人下了马车都来向云婉清夫妻道谢。   这一路吃喝住宿可都是云家安排,林家人的待遇跟各大家族的嫡女一样。李生粗粗的算了一下,林家一大家子连下人至少花了二百两银钱。   云星华笑道:“淼淼现在在长平书院说书,她把家里都安排好了,我这就把你们送过去。”送人送到底,云家离林家也就六里路,骑马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林家人一听林淼淼已经在闻名天下的长平书院说书,十分惊喜,听从云家安排,原自上了马车。   林府的二管家刘巧在大门前已经望穿秋水,终于看到了一队马车过来,为首的人是云星华,连忙吩咐下人放鞭炮。   林家人就是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之中喜气洋洋的进了新的家。   刘巧赶紧的自我介绍,而后根据林家人的年龄猜到了她们的身份,十分恭敬的道:“正院用来待客,也是大小姐居住的地方,东边四进的院子请老夫人、老太爷、二老爷、小少爷、马小姐住,西边四进的院子请夫人、老爷、四位少爷住。”   大管家曲苗见刘巧身材微胖,穿着蓝色的绸锻衣裤,言行举止透着大气,丝毫没有奴气,比自己强了许多,心情有些复杂。   刘巧倒是心细,特意向曲苗拱了拱手,“大管家,你跟着大小姐的时间比我长,以后可得多提点我。”   曲苗心情好受些,微笑道:“你我都是为大小姐办事,自是要互相携助。”   林家人在来长平的时候根据林淼淼派的两个亲信的描述想象过新家的模样,觉得比白鹿书院的家大一些,哪里想到大这么多,几个大套的院子,花园、池塘、竹林,光是奴仆护卫就有近百名。   她们从进府起就被富贵精致震住了。   林秀夫妻与林雄亮父子住一个四进的院子。林英红夫妻与四个儿子、小女儿住一个四进的院子。就这样家里还空着好多的院子。   李生来到了属于自己夫妻院子的主卧,拧了一下胳膊,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哈哈大笑道:“我不是做梦吧。”   林红英激动的高声道:“不是梦。这是我们家的大宅子,大妹说有地契,祖祖辈辈都可以住在此处。”   林老大、林老二住第二进,林老三、林老四住第三进。每人都有两个青年奴仆侍候。这比在白鹿书院条件好多了。   奴仆进来禀报道:“几位主子一路疲劳,请先去正院的饭厅用饭。”   林家人在用饭之前,忍不住把整个家转了一遍,觉得处处都好都喜欢。这在以前打死都不敢想。   林秀激动的道:“老婆子,我们要好好的活着,享享大妹带来的福。”   “大妹真有出息。我们几辈子积来的德,有了大妹这么个外孙女。”邓生喜极而泣。   林家人享用过午饭,就去歇息。   到得下午,林淼淼终于回府,见到了分别近两个月的家人。   李生紧紧抱着个子长高不少容貌变好看些的林淼淼呜呜的哭,“大年三十,你匆匆走了没有回来,把我们给吓坏了。”   那几天李生、邓生、林雄亮、林老大四兄弟天天都担忧的哭。   林秀、林红英见家里的男人哭成一团,不能再哭了,把泪流在心里。   林淼淼忍不住热泪盈眶,“富贵险中求。我助陛下登基,做的都是非常隐密的事,连你们都不能知会。”   马仪琳待林家人团聚说了好长时间的话之后,走至问道:“林姨,我娘呢?”   林淼淼轻叹一声,“她在边防失踪,不知现在身在何处。”一来到长平就问过郡主府的人还问过云家军的人,都说不知道马莲去了哪里。   她还问了周琼,说是马莲离开边防不知去向,又说什么短则三年,长则五年会回到长平。   她想着马莲已经战死杀场。周琼这么说是在安慰她。   “娘。”马仪琳哇的张大嘴哭了起来。   林淼淼把马仪琳搂在怀里,柔声道:“你娘文武双全,不会有事。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   次日,林淼淼待家人歇息好了,就把家人都叫到大厅商议正事。   ------题外话------   半个月就这么过去了。本文预计月底31号完结。月票哦。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35 封田种土豆淼淼御前被告   先说最重要的事,即是农事。   一年之际在于春,长平的春天比湘城的晚半个月,田地种的是麦子,此时,方圆百里的田地已经种上了麦苗。   林淼淼道:“家里的封田共计一千二百亩,我已经安排下人种了一千一百多亩,还有二十亩用来种植新的农作物土豆。我已经准备好了发芽土豆,就等着你们来往地里种。”   家里人一听要种新的农作物,没有兴奋高兴,而是犹豫疑惑。   林秀蹙着眉头道:“以前没有听说过土豆,用二十亩地种土豆,万一收获不了可就太浪费太糟践土地。”足足二十亩,就算一亩只收获一百斤麦子,也有二千斤,这能养活几十人呢。   林家就算再富裕,也不能拿地拿粮食儿戏。   林英红问道:“麦子一亩能收获多少粮食,种土豆能比种麦子收获多?”野桔村老宅的地种的是水稻,长平新宅的地种麦子。她从未种过麦子,不知道产量如何。   两人都是家里的成年女子,说话最有分量。其余的人心里也是这么想。   林家人都眼巴巴的望向林淼淼,希望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林淼淼满脸自信的道:“你们从湘城到长平,这一路肯定也跟同行的云家下人打听过了,麦子的产量比水稻低,我敢打包票土豆的产量比麦子与水稻之和都高。”   在前世的封建社会土豆的亩产量就高达二千多斤,现代社会亩产量翻了几倍高达六千斤。   全家人都震惊的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土豆的亩产量这么高。若是别人说,会认为是吹牛,可是从林淼淼嘴里说出来,九成是可能的事情。   林淼淼微笑道:“土豆即可以当粮食也可以当菜,南北地都可以种,亩产量千斤。我手里的土豆不多,只够种二十亩,不然咱们家里的封地全部种上土豆。”   林秀竟是激动的站起身来,泪流满面,大声道:“我们家这是积了多少辈的福气,竟是让大妹有了亩产量千斤的土豆。”   林秀、邓生以前都不是野桔村的人,家乡在湘城北边,多年前发了大洪水,把田地全部淹了,没有粮食吃,逃难到了桂花县,后来定居野桔村。   林秀的爹娘、两个弟弟及邓生的妹妹死于洪水,死前没有受什么罪。村人有一半是活活被饿死。   那种惨状林秀夫妻都不愿意回想起来。   如果当时有亩产量上千斤的土豆,那么可以储存起来,村民在灾年时就不会被饿死。   林英红热泪盈眶,叫道:“种土豆,一定要种土豆。大妹快带我去田地种土豆。”   她曾在北方边防军队当兵,知道北方的土壤非常贫瘠,如果能够种上土豆,能活下许多的百姓。   林秀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春耕最重要,全家都去种土豆。”虽说家里的四个外孙子面临说亲事,不能晒太阳把皮肤弄黑了,但有了高产量新的农作物土豆,那就得下地干活。肤白好看顶个屁用,灾荒年不一样饿死。   “种土豆!”“我去换衣服下地种土豆。”林老大四兄弟异常欢喜。   林雄亮父子、马仪琳自是跟着一起兴奋要种土豆。   见状,林淼淼后面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说,就得带着全家人去远郊的封田。   全家人都换上了棉布制的旧衣裤及旧鞋子。林家人都会过着呢,六成新的旧衣鞋子全部都留着,这不就用上了吗。   这个时代在每年的春天,连皇帝都要在皇宫里面特意开出的一亩三分地里种麦子,给天下百姓做表率,以示重视农事。   林家人全家出动去封田种地,并非惊世骇俗的事。   云瑞轩骑着马带着随从来到林府时,正好林家人要出府去封田,得知林淼淼要种高产量新的农作物土豆,立即道:“淼淼,此等大事,你可曾向我大表姐禀报?”   林淼淼连忙道:“我如今是工部的官员,几日前就向张尚书禀报了此事,张尚书谨慎保守也是爱护我,说是待土豆获得丰收时再向陛下禀报。”   近日工部除鼠,风头极胜,若在此时推出高产量农作物的土豆,定会引来一片置疑。   工部尚书张娟不想让工部与林淼淼陷入无休止的政治斗争。   事实胜于雄辩。张娟要等到土豆丰收时,直接将亩产量告诉周琼及全天下的人。   云瑞轩用极为严肃的语气问道:“你可想过,土豆即将丰收之际,万一有歹人一把火把它们都烧了,后果有多么严重?”   从正月周琼起事至今,城里城外方圆百里死了几千人。鲜血都把城门染红了,只是当时是夜晚,军士赶紧用水洗掉了城门的鲜血。   就拿长平书院来说,十几个博士当中已有七人被判死刑,全部蒙着头绞死,尸体丢到长平城外的乱石岗。   如今长平局势的平稳就是用敌人的鲜血换来的。   “这个……”林淼淼想说,没有关系,土豆的果实是长在地底下,不是地表,转念又想,大火一烧,地底下的土豆可就成了烤土豆,当不了种,这肯定不行。   云瑞轩握住林淼淼的肩膀,低声道:“你虽说是工部的官员,然你已经向张娟禀报过之事,也算是给了她面子。你是大表姐的心腹近臣,种新的粮食如此之重要农事,你这就随我入宫见大表姐。”   “言之有理。我听你的。我去换官服。”林淼淼心道:云哥哥不愧是出身大家族的嫡系,想的比我深远,办事也谨慎。   云瑞轩向林家众人打了招呼,这就与林淼淼骑马进宫。   周琼下了早朝,听宫人禀报云瑞轩、林淼淼有要事求见,便在御书房召见。   林淼淼行礼之后,将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而后低头缓缓道:“微臣向工部张尚书说过此事,张尚书认为土豆还没有丰收,不易宣扬,也是对微臣的一种保护,就没有上奏折向您禀报。”   云瑞轩朗声道:“大表姐,淼淼说土豆能当成粮食也能当成菜,大江南北都能种植,且不挑土地,亩产量高达千斤,我认为这么重要的农作物,又是初次种植,容不得半分疏忽,恳求请您定夺。”   周琼喜出望外,非常激动的道:“淼淼,农事是国家之本,土豆是新的可以当成主食的农作物,初次种植土豆,此等国家大事,你该直接给朕禀报。”   林淼淼连忙自责请求惩罚。   云瑞轩便道:“你又不是农官,自责什么?”   “爱卿,你把土豆朕种出来就是立国立民的大功一件,朕不会惩罚你,还会重重奖赏。”周琼起身,拍了拍林淼淼的肩膀。   从迷药、毒药到群蟒,再到土豆,林淼淼总能为她解决难事,真是名福将。传闻只有英明的皇帝才有福将辅佐。林淼淼就是她的福将。   林淼淼心里对周琼一直很是感激,也是真情流露,有些动容的道:“陛下已经封了微臣爵位,微臣不用任何奖赏,能够为陛下分忧是莫大的荣幸。”   “好。你很好。不愧是我的表弟看上的人。”周琼见二小羞脸色通红,不再打趣,高声道:“来人,传张娟、邓步慧。”   大昭国最大的农官是从三品的司农。   司农不隶属工部,是单独的官职。司农手下有官职从七品至正四品的十人,连同司农统称司农司。   司农的职责权力是负责大昭国的农事。农事包括田、桑、渔等。   先帝在世时的司农叫郝群丽,年事已高,在家卧床养病数年,不管不问农事不作为,也不上奏折请求免职,占着司农的位置,经常被御史弹劾,只因郝群丽的嫡孙是先帝的贵侍,经常给先帝吹枕边风,就安然无事。   周琼登基之后,郝贵侍因无子嗣被送到皇陵给守先帝守陵,郝群丽也被免职一气之下去世了。   邓步慧是周琼登基之后新提的司农,今年四十七岁,曾是郝群丽的副手,农事经验非常丰富,也非常熟悉大昭国各个地方的农事。   相比较起来,司农司在农业方面比工部精通的多。前者是抓技术生产,后者是生产农业工具等。   林淼淼从官报上看到过邓步慧的名字,到了长平之后,也听人说过此人,大致是她性格很是暴躁一言不合就骂人,有时急了还打人。   周琼温声道:“淼淼,邓步慧是我朝最精通农事的官员,有她的司农司与你一起种土豆,定能成功。”   云瑞轩喜道:“大表姐英明。”   张娟就不是正经的农官,邓步慧才是精通此道的官员。土豆丰收之后,来年在全国推广,就是司农司的事情。如果司农司今年不参与种土豆,明年无法向全国的百姓传授。   云瑞轩拉着林淼淼向周琼禀报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让司农司明年就向全国推广种植土豆。   很快,张娟就快步赶至,而邓步慧去巡视长平郊外的田地,稍后才能到。   云瑞轩特意道:“张尚书,本郡主思前想后觉得事关重大,就把慧忠伯拉进宫向陛下禀报。”   张娟自是很客气的道:“郡公所言及是。此事是下官考虑不同。”林淼淼与云瑞轩成双成对出入,云家的人也赞成二小交往,原来这个传闻是真。望向林淼淼的眼神又多了一分亲热。   “大人也是为我着想。”林淼淼再一次体会大树底下好乘凉。   周琼在等待邓步慧时,生怕出个什么意外,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将土豆种子毁掉或是抢走,便派出五百名御林军去林家的封地守护土豆种子。   林家人还没有去封地,皇宫里的御林军便先一步赶过去了。   足足等了近一个时辰,邓步慧满头大汗,穿着官服,脚上的黑色快鞭还沾着地,就一路小跑的赶至御书房,目不斜视,跪下便道:“微臣拜见陛下。”   她穿着便服去郊外的田地巡视,听得圣传,立即跑回府换上官服赶到皇宫。好一通折腾。   周琼起身走至,双手扶起,温声道:“邓爱卿,你可算来了。朕来为你介绍,这是慧忠伯林淼淼。朕登基之前,林淼淼就是朕的幕僚。”   林淼淼见是个身材高大黑脸膛浓目大眼大嘴的中年女子,看上去就不是个善主,鞠躬行礼道:“下官见过邓司农。”   “我正要找你。”邓步慧扭头俯视林淼淼,语气毫不客气的道:“春耕已经数日,陛下给你的封田,你为何特意留下二十亩不种上麦子也不种上青菜豆子什么的,任期闲置?”   大昭国律法规定封田可以不用交税,但是不能闲置,违者重罚。   林淼淼正要回答,云瑞轩凤眸射放寒光,开口道:“邓步慧,你没事干跑到淼淼家的封地做甚?”   张娟与邓步慧同朝为官多年,有一些交情,知道她的性子非常耿直,连忙道:“这位是陛下的表弟云郡公。”   邓步慧这才看到房内还有个穿着女装的人儿,没想到这个仙人般的人儿就是近来长平城传言中杀人如麻的小霸王云瑞轩,已是人到中年竟是被云瑞轩无双的容貌震憾住。   张娟干咳一声。   邓步慧回过神来,丝毫不觉得盯着云瑞轩很失态,语气不卑不亢,带着几分愤怒,“云郡公,下官接到匿名信揭露慧忠伯不重视农事,令家里二十亩封田荒废不种农作种,下官还不信,今个特意带着三名属下及十二名随从前去查看,结果属实。”   云瑞轩喝道:“哪个不想活的东西写匿名信告本郡公的淼淼!”   邓步慧心道:哎呀。我还没发脾气,你就发起脾气来。“别说下官不知此人是谁,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你。”   云瑞轩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邓步慧不由得提高声音,常年跟农民打交道,嗓子就大,这下跟吼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你锦衣玉食,哪里知道粮食来之不易。慧忠伯二十亩都是良田,一亩良田丰收之年产二百斤麦子,小灾年产一百至一百五十斤麦子,中灾年产五十至一百斤麦子,就算是大灾年也能个二、三十斤的麦子。整整二十亩良田产出的麦子能养活几十人。慧忠伯竟然把二十亩良田闲置不种!”   张娟一把拉过邓步慧,后者还一脸的气愤狠狠的瞪了林淼淼一眼,“邓司农,此事慧忠伯早就向我们工部禀报并备案。二十亩封田不是闲置,而是要种新的农作物土豆。”   云瑞轩冲了上前,面对面的跟邓步慧叫道:“土豆可以当粮食也可以当菜。你刚才说良田一亩丰收之年产二百斤麦子,我的淼淼种的土豆能亩产千斤!”   邓步慧猛地跺脚,骂道:“这世上哪有亩产千斤的粮食?简直是胡说八道。”   张娟心里轻叹一声,也是赞成邓步慧的说法,不然为何没有直接禀报周琼。   云瑞轩不怒反而笑了,不过笑得有点邪气,冷声道:“那只能说你是井底之蛙。”   “我走遍本国的大江南北,还多次问过长平经商的外国大商,天下间根本没有亩产量过千斤的粮食。你说我是井底之蛙。我看你与慧忠伯都是痴人说梦话。”   邓步慧在农事上绝对是大昭国第一人,南北的农作物都种过,且种的很好,如果说别的行当,被人嘲笑就嘲笑了,可是农事上面,绝对不可以。难道云家就是这么看待司农司的吗?   林淼淼连忙道:“你们都冷静一下。”   云瑞轩单手背负,“你这个武断主观的糊涂虫,连土豆看都没看,就说不可能亩产千斤。”亏得他这么信任司农司,结果司农司的主官邓步慧就是这么个浑人。   闻言,邓步慧拍了拍脑袋,大声问道:“土豆?土豆在何处?”   林淼淼面无表情的道:“就在郊外我家的封田。”   云瑞轩轻哼一声,跟林淼淼道:“她刚才你家的封田过来,竟是没有看到土豆?”   邓步慧气道:“你这就带我去。我倒要看看亩产千斤粮食的土豆长得什么德性!”   张娟被邓步慧的臭脾气气得差点想说我不认识你,连忙眼巴巴的望向一直在旁边红唇紧闭若有所思的周琼,跪下道:“请陛下准许下官等人去察看土豆。”   “准奏。”周琼正容道:“朕派太女与你们同去。”   “陛下英明。”张娟心里松了一口气。林淼淼是个好性子,可云瑞轩是个非常不好相与的,在周琼面前忍住了脾气,这要是出了宫,肯定把邓步慧往死里打。不过要是太女跟着去了,云瑞轩应该能收敛些。   周敏珊正在听大儒讲课,被周琼派人紧急传召,以为发生了大事,连忙赶至,正好见到云瑞轩与邓步慧吵架,“邓司农,你为何招惹本太女的表舅?”   邓步慧见是储君,鞠躬行礼,将事情经过说了。   周敏珊今年八岁,因是嫡长女,出生至今都按照继承人培养,小小年龄,不怒而威,高声道:“看来有人盯上了林姨的封田。我们这就听从母皇的命令去封田查看土豆。”   众人骑马由百名御林军护送奔向长平城外远郊,半个时辰后便到了。   二十亩的封田已经被提前一步赶到的御林军团团围了起来。   邓步慧不管三七二十一,骑着马绕着二百亩封田跑了一圈,望向林淼淼蹙着眉头大声问道:“土豆呢?”   ------题外话------   推荐好友青墨烟水的火文《重生之侯门邪妃》,女强宅斗一对一,非常精彩好看。亲们快去看吧。   周日愉快。   本月已过半,亲们把系统赠的月票、推荐票投下来。   本文的第二卷预计31号完结。由于年底工作繁忙,就只写两卷了。谢谢亲们一直订阅支持陪伴我。   ☆、36重兵猎獒看守双胞胎至封田   林淼淼指着一里之外的两排崭新的砖房,“土豆在那两排房子后面的地里。我让家奴日夜看守,没有我本人的命令谁都不能察看。”   土豆来自空间,只有三千多斤,这么多斤土豆,却是一斤都舍不得吃,全部切成块茎,种在地里做成种。   她的空间里面除了土豆还有一种农作物,都是大昭国没有的,也都是可以当成主食来吃。   前世土豆高产地是北方,长平算是中原地区,种出的土豆产量应该是不高不低。   如果她仍是在南方雨水多的湘城,第一次种新的农作物,不会种土豆,而是种空间的另一种能在南方高产的农作物。   砖房是近日新盖好的,几乎每间房里都有炕,院子里打了一口井,这是特意给种土豆的家奴及经常要来此巡视的家人住的。   “立刻带我去。”邓步慧下了马,直接把马交给了随从,而后脚下生风的往两排砖房冲去,那劲头跟个年青小少女一样。   云瑞轩与林淼淼一前一后把最重要的人物周敏珊夹在中间,走在田埂路上,身后跟着众人。   众人离得几丈远,就听见里面传来凶犬的狂吠声,“汪汪汪!”   一只白色大狗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朝一马当先的邓步慧跑过来。   “大人!”随从冲上前,把邓步慧挡在身后,怒视白狗。   林淼淼高声道:“来福,莫叫。来得都是客。”   来福停止狂吠,跑到林淼淼跟前如人般站立扑她的大腿被她禁止。   来福的爪子上沾满了泥,林淼淼穿着官袍,可不能让它能弄脏了。   来福又去扑云瑞轩。   云瑞轩连雪白可爱干净的球球都不喜欢抱着,何况爪子上沾满泥土的来福,直接闪开了。   来福昨个就被林淼淼送到这里看守土豆。之前弄来的几只狗都不聪明,陌生人来了竟是不懂得叫唤,就把几只狗全部送走。   周敏珊看了来福好几眼,心道:原来它就是林姨家里会抓老鼠的大白狗。   很快,众人就见到了铺在地上享受着春日阳光照耀的已经发了芽的一个个圆溜溜的土豆。   邓步慧眼睛圆瞪,蹲下来拿起一个土豆仔细端详,头也不抬的问道:“这就是土豆,亩产千斤的土豆?”千斤二字特意用了重语。   林淼淼没好气道:“你可曾见过它?”这邓步慧说话跟吃了炸药一样,冲的不得了,就算是泥菩萨也气得有火了。   邓步慧斩钉截铁的道:“没有!”大千世界的植物多了去了,但是能做为粮食食用的就那些品种,她都知道也都见过种过,可不包括手里的这个土豆。   她的双眼放光,抚摸着土豆出生来的芽,心里暗想:哪怕土豆亩产量达不到千斤,能跟水稻一样二百多斤那也是极好极好。   林淼淼便道:“你没有见过土豆,那就不会种植。我会向陛下禀明此事,今后我封里的二十亩土豆,不用你们司农司插手。”   “那怎么行?”邓步慧放下手里的土豆,又去拿了另一个大个的。常年在地里干活,她的手就是杆称,惦了惦分量,有六两左右,好大的土豆,抵得上一个成年女子一顿正餐的口粮。不知土豆怎么个吃法?   林淼淼冷声道:“怎么就不行!没有你们司农司,我找到了土豆,没有你们司农司,我照样可以把土豆种出来。”   张娟走至当起和事佬,“慧忠侯,农事上面邓司农是行家,我这个工部尚书都远不如她,有她与你一起种土豆,事半功倍。”   邓步慧起身,双手还一手一个握着土豆,黑脸挂上了微笑,高声道:“陛下派我来,就是让我来种土豆。我收回之前对土豆的成见,也不再追究你闲置二百亩良田的事。你需给我说说如何种土豆,我听听你的法子可不可行?”   “笑话。我种土豆的法子还用你指点?”林淼淼前世上军医大之前,在家里尽干农活了,比男孩子都能干活,土豆年年种,不是吹的,今生闭着眼睛都能种土豆。   邓步慧眼珠一转,问道:“你原来种过土豆?”   林淼淼挥挥手,不耐烦的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还是那句话,土豆亩产量千斤。现在是二月,五月中旬前后就能见分晓。”   刚才在周琼面前,就忍住了,不想跟年龄都能当她姥姥的邓步慧争吵。   现在到了自家的封田,还忍什么,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云瑞轩出口气。   邓步慧非但不恼怒,反而陪着笑脸道:“慧忠伯,瞧你这话说的可就太见外了。你我同朝为官,都为陛下做事。我刚才在陛下面前参你,那是对事不对人。别说是你,就是太女殿下的封田闲置,我也会向陛下禀报。”   张娟在一旁跟周敏珊、云瑞轩道:“太女、郡公,这老货的脸厚得很。您们大人大量,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无妨。”周敏珊的几位大儒师父都对农事很重视,也对邓步慧很是尊敬,包括周琼也是如此,这便深深影响的到了她。   “本郡公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云瑞轩瞟了邓步慧一眼,这个老油条为了农事能屈能伸,倒是个好官,不过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可以惹他的林淼淼。   张娟面色古怪,见邓步慧面带讪笑说好话讨好林淼淼,没有听到云瑞轩骂她是狗,不然又得吵起来。   邓步慧好说歹说,又赔礼道歉,林淼淼这才松口,同意司农司派出两名农官住在封田学习种土豆记录土豆的生长过程。   一会儿,司农司的官员、小吏骑着马浩浩荡荡赶至,见邓步慧用十分温柔的语气跟林淼淼说话,以为走错了地方看错了人。   又过了一会儿,林家人坐着马车来了,还带来了林淼淼的便服便鞋。她们是林淼淼出宫时派人叫过来的。   林淼淼计划就是今天种土豆,没想着高调,结果去了宫里一趟,把太女、司农司、工部尚书、御林军都给引来了,闹得沸沸扬扬,高调到不行。   林淼淼换上了棉布的便服,把人都集合起来,林家人、林家官奴、司农司的人全部都参与种土豆。   “现在开始种土豆,我给大家做个示范。”她用刀把发芽土豆切开,让众人瞧看里面切面的块茎,细细的说,说完之后,让众人一个个的复述,而后先拿出十斤土豆让众人切块往地里种。   周敏珊跟着众人一起学种土豆。   这期间邓步慧向林淼淼提了好些关于土豆的问题,后者耐着性子解释。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就把近五百斤的土豆种进了三亩的地里。   这些地早就让林淼淼安排官奴放了草灰积肥,松软泥土营造良好生长环境。今个种土豆很好种。   午饭就是林老三、林老四带着两个官奴在砖房里的大厨房做的,按着林淼淼的要求,蒸了大葱肉包子、煮了鸡蛋汤、炒了泡菜,还去不远处的镇里集市买了几百斤的大饼。   “干农活跟练武一样辛苦。”周敏珊身份十分尊贵,饭菜由宫人尝试之后才能吃。她跟着众人一起大口吃包子大碗喝鸡蛋汤,还尝了尝炒泡菜,明明都是非常普通的食材,但是很可口辣味,还有几分惬意。   “慧忠伯家里的饭菜做的真是美味。”   “慧忠伯的两个哥哥亲自下厨做的饭。”   “你可就不知道吧,长平最红火的两家客再来酒楼的主子之一就是慧忠伯。”   林淼淼见众人说得欢实,气氛很好,笑道:“等到土豆丰收那日,我在客再来设宴请大家。”   “那我一定来。”邓步慧哈哈大笑,招来云瑞轩的一枚大白眼。   林秀激动的道:“司农大人能来赴宴,是我们全家的荣幸。”   大昭国的风俗人情跟林淼淼前世的国家一样,一顿饭拉近了众人之间的距离。   黄昏之前,二十亩土豆地全部种完。   邓步慧满手满脚都是泥土,站在田埂上面俯视远近的土豆地,嘀咕道:“土豆地的种子一亩都需要近二百斤,到了丰收之时产量兴许真的是千斤。”   副司农喜滋滋道:“大人,属下也有些觉得慧忠伯所言属实。”   “若真如此,真是陛下及百姓之大福,你我之大幸。”邓步慧竟是热泪盈眶,这一生为了农事费尽心思,若是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亩产千斤的新的农作物,并且参与种植,真是死而无憾。   林淼淼的声音冷不丁在邓步慧的耳边响起,“邓司农,贵人多忘事,你可千万别忘记你我之间的赌约!”   皇宫,御书房。   周琼饶有兴趣的问道:“赌约?”   周敏珊笑道:“是的。邓步慧与林姨就土豆的产量打了赌,若是亩产量超过千斤,多出来斤数的土豆邓步慧一顿吃光,反之亩产量不到千斤,少出来的土豆林姨一顿吃光。”   周琼能够想象的出当时的情景,哈哈大笑,问道:“你认为谁会赢?”   周敏珊激动的道:“儿臣认为林姨会赢。”   周琼桃花眼微眯,问道:“何以见得?”   周敏珊知道这是周琼在考察她的辨识能力,缓缓答道:“若是别人,儿臣不信她在农事上面能赢得过邓步慧,可是林姨就不同了,林姨做的这些事,每件都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再加上今个儿臣现场的观察,林姨对种土豆的每个环节了如指掌,对于任何人提出的问题都能对答如流,一点都不像第一次种植。”   周琼目光渐亮,“你是说林淼淼种土豆根本不需要司农司相助?”   周敏珊点点头,“是的。司家司的所有官员压根都未见过土豆,自然不会种植,一切都听林姨安排。林姨很擅长安排人做事,一日的功夫就把堆积成山的土豆种到了二十亩的地里。”   要知道这是大昭国第一次种植土豆,除了林淼淼,人人都不会,一开始都谨慎入微,生怕把土豆种弄坏了。   人多力量大,反之人多还容易出乱子呢。   没想到在林淼淼的安排下,一天的功夫众人就把土豆全部种完了。   “林淼淼是个奇才。”周琼想到了初次见林淼淼时,后者的沉稳冷静及能力,完全不像个少女。   “儿臣刚才遇到了舅舅,向他借了一只猎獒,今晚就派人送到土豆地去看守。”周敏珊停顿一下,见周琼面色温和,接着道:“母皇,儿臣恳请您加派人手看守土豆地。”   “准了。”周琼这就安排加派一千名长平驻军自今日起在土豆地旁边扎营与御林军一起看守。   宫人来到林家,传周琼的口谕传达,而后又去了长平书院的云府。   “陛下口谕,特令云紫霜、云星华立即前往慧忠伯府里的封地守护新的农作物。”   宫人等着双胞胎姐妹磕头领命起身之后,低声嘱咐道:“陛下请两位云侯听从慧忠伯调遣。”   云紫霜微笑道:“劳烦你回去向陛下复命时转述一句话,我们姐妹绝对听陛下的命令,慧忠伯让我们往西,我们绝不往东就是。”   云星华待宫人走后,连忙把云瑞轩拉到一边,问道:“淼淼家的封田弄出来新的农作物是怎么一回事?”   云紫霜直言道:“这个新的农作物是金子还是宝石,大表姐竟是派出我们两位侯前去看守?”   “你们去了就知晓了。”云瑞轩想着听周琼口谕里的口气,看来林淼淼得在土豆地呆着,不能跟他去边防军队,不由得心情烦躁。   赵丰映朝着两个外孙女瞪眼喝道:“你们还磨叽什么,还不快去!”   双胞胎穿上盔甲,只带着换洗的一套衣服,就骑马由老张带路去了林家的封田。   三人到了之后,借着月光,林淼淼正在跟长平驻军将军说话,下了马直奔而去。   云紫霜问道:“淼淼,你家的封地种的是金子,秋天能收大金块?”   “不是。”林淼淼在一个时辰之前就从宫人的嘴里得知了双胞胎被周琼派到此处带兵值守。周琼这般重视让林淼淼心里有了压力。今个就带着行李搬过来了。   云紫霜无意间瞟到砖房旁边有只体型较大毛色红棕的动物,手一指,叫道:“哟,那不是表弟的宝贝猎獒吗,不好好在宫里呆着,也跑到封里来寻金子了?”   林淼淼解释道:“太女向郡公借的猎獒来帮着看土豆地。”   云紫霜俯在林淼淼耳边道:“我长这么大吃了许多动物的肉,可就是没有吃过獒的肉。咱们把猎獒给杀了炖了,就说是被贼人偷走了。你看如何?”   “不如何。”林淼淼一把推开云紫霜,板着脸道:“猎獒在湘城与虎相搏重伤,被我救了一命活下来,你可不能杀了猎獒。”   云星华伸手拍了拍云紫霜的肩膀,“淼淼是老实人,你干什么坏事,可别拉着淼淼。”   “好像你不干坏事!”云紫霜把林淼淼拉到一旁去,开始从能记事时云星华干得坏事说起。   云星华不甘示弱,站在林淼淼的另一边说云紫霜干的坏事。   林淼淼打了个哈欠,“明个再说。我得歇息。”今晚还有一千字的《西游记》没有写呢。   双胞胎住了一间房。   林淼淼的房在她们隔壁,写了几百字以为她们都睡了,一会儿云紫霜的声音在窗外猛不丁的响起,“你还在给我弟弟写情信,真是痴情,我弟弟真是好福气。”   林淼淼吓了一跳,抬头看到窗外有个人头影子,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云紫霜坏笑道:“我没吃到獒肉睡不着。”   林淼淼眼珠一转,“你可是在值守?!”   “被你猜中了,真没意思。我走了。”   林淼淼见人头影子消失了,就继续低头写字,一会儿,有人敲门,以为是云紫霜,就去开门,打开门一看,空无一人,啪的一声,听得是窗户发出来的声音,扭头一看,云紫霜已经站在了房里,手里正拿着桌上的宣纸摇头晃脑的念道:“师徒四人……”   云紫霜是来偷情信看的想逗逗林淼淼,谁知看到了手稿《西游记》,这一看就放不下了。   林淼淼直抚额,摇摇头道:“你快去值守,明个白天给你瞧。”   “你不给我弟弟写情信,竟是写这些东西?”云紫霜直接把手稿拿走了,这回没从窗子出去,而是走的大门。   林淼淼吹了灯睡大觉。   次日清早,林淼淼醒来之后,发现宣纸又回到了桌上,看来云紫霜看完了又偷偷溜进来还宣纸,自语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可不行!”   万一是真的情信,被云紫霜偷走,可就要出大笑话了。   她在窗台、宣纸上撒了点药效一天的药粉,而后放心的离开房间。   她出了房门去解手而后去井边洗漱,见云星华光着上身打了井水在井的旁边擦洗,胸前雪白的两团肉一晃一晃。   她的脑袋一下子懵了。   云星华拿帕子擦洗胸脯,大声道:“淼淼,听说你昨个给我弟弟写了八十一句情诗?”   林淼淼脸颊通红,“没有的事。”什么八十一句情诗,明明是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她与云瑞轩天天见面,还用写情诗?   云星华哈哈大笑,“还说没有,瞧你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37淼淼安排家事林老大选亲   林淼淼明明是气的,哪里是害羞。叫道:“天气这么冷,你脱成这样,不怕冻坏?”什么叫猴子屁股。周琼是派双胞胎来看守土豆地的还是来磨她性子的。   云星华目光不屑,“这还叫冷?我给你说,北地边防军营比这冷得多得多,河水结冰,人马都能在河面行走。我照样每天早晨用雪水擦身。”   “边防军营的人个个都如此?”林淼淼想到云瑞轩会看到无数将士的胸,心里这个生气。   云星华用力的拍拍胸脯发出响声,语气自豪的道:“当然不是。她们哪有你姐姐我这般结实的身子骨!”   林淼淼的气这才小了些。   云星华高声道:“我二姐去补眠,今天轮到我值守,你有什么事吩咐我就是。”   林淼淼便道:“我午饭之后要去长平书院说书,傍晚才能回来,你们不用等我用晚饭。”   “好说。”云星华瞟了一眼林淼淼的微微隆起的胸,心道:好像比年前大一些了,是不是被弟弟捏大了?   司农司的两位农官从房间里走出来跟众人打招呼,而后去巡视查看土豆田地。   她们昨个就没走,直接住在这里了,要等到丰收之后才离开。   众人用了早饭没多久,林家人都来了,被林淼淼请到了大厅里继续说昨个没有说的几件事情。   最为重要的农事已经安排好了。种土豆由林秀、林英红主要负责。林老大与林老三,林老二与林老四,轮流跟着林秀、林英红到土豆地管理后勤。   “我与云哥哥、王爷合伙在平安开了两家客再来酒楼,每一家都比客再来包子铺大许多,生意非常红火,每天的流水几百两白银。”林淼淼见家人无比激动兴奋,接着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她安排林雄亮主管两座酒楼,四个哥哥轮流去酒楼帮忙。   林雄亮自是大喜,连声道谢。   “舅舅,我要别的人管还不放心,我还得谢谢您呢。”林淼淼准备每个月给林雄亮开三十两白银的月钱。这样林雄亮手里宽裕些,以后再嫁底气也足。   林英红笑道:“一家人不用说谢。”   邓生与李生主动提出帮林雄亮带小豆子。   林淼淼接下来说第三件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已经立了府规约束下人。我这些天不进长平城,会在封田、长平书院,府里的下人要是做出错,就按照府规处置。”   她将两个管家的分工给家人说了。大管家曲苗负责内院的事,管理后勤及下人。二管家刘巧负责对外的事,跟各府的人际交往等。   林家人经过两天的观察,发现刘巧的能力比曲苗强的多,不过曲苗早进的林家,管管内院、后勤也能够胜任。   “以前在白鹿书院,我们家没有什么家产,如今我们家有了封田、酒楼还有奴仆,算是小有家产,每天的事务较多。我想着跟长平别的府一样,后院的事就都由姥爷主管。”   当家主夫的人选有邓生、李生。   两人都没见过世面,李生虽然识字,但是太扣门,有时还糊涂,林淼淼就让邓生做了当家主夫。   她想着以后云瑞轩嫁过来之后,就让他来做当家主夫。这也就是几年后的事,目前就让邓生管管家。   邓生蹙眉问道:“大妹,我怕管不好。”   林淼淼笑道:“您莫担心,这不还有两个管家呢。再说了,您别小瞧了自已,我就觉得您能行。”   林秀鼓励道:“老婆子,我觉得你能行。”   李生与林雄亮纷纷说帮忙,邓生这才点点了头。   林淼淼开口道:“院外的事,我要是去了边防军队,就由姥姥主管。”   林秀痛快的答应了,“行。大妹放心去边防军队。家里有我与你姥爷。”   林英红压根没有生气,还满脸憨笑。   林淼淼见爹娘对于她把管家的权力都交给了姥姥、姥爷没有丝毫的抱怨,心里很欣慰。   这就是她的爹娘,不聪明但是很善良非常孝顺。   “我得了爵位之后,官场年的同僚及新结识的朋友听闻我有四个未出嫁的哥哥,纷纷想跟我们家结亲家。”这是林淼淼要说的最后一件大事,也是关系到四个哥哥命运的大事。   闻言,林老大四兄弟均是羞得低头。   之前在白鹿书院时,有好几个小人看不得他们家日子过得好,竟然说家里不把他们嫁出去,是想着他们能看着包子铺,挑拨他们与家人的关系。   他们才不会告诉那些小人,林淼淼会在短期内高升离开湘城到长平把他们都带过去呢。   林淼淼封了慧忠伯,林家全部北上到长平的消息传开,那些小人又来拍马屁,还有的想让家里的嫡女娶他们为夫,真是恶心之极。   李生有些激动的道:“大妹,你比我们早到长平,认识的人又多,好好给你大哥寻个好亲事。”   林淼淼见林老大都羞得要跑出去了,笑道:“那是肯定的。”   林秀开口道:“我与你姥爷商量了,你大哥今年十七,定亲成亲的   事上半年都办了。你二哥今年十五岁,下半年定了亲事,明年再成亲。你三哥、四哥明年定亲事,后年再成亲。”   “姥姥、姥爷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这里有几个人选,说来你们都听听,看看谁更适合我大哥。”林淼淼见林老大脸颊通红起身要走,连忙朝林老二使个眼色把他拉住坐下,“大哥,这可是给你选媳妇,不是给别人选媳妇。我认为你的想法最重要。”   林雄亮柔声道:“盼妹,你大妹这么忙,还把你的事放在心上,   给你弄了几个人选。你还不听她的话好好选一选?”   “谢谢大妹。”林老大在小豆子、马仪琳、林全燕的嘻嘻笑声之中又羞又喜,点了点头坐下来。   林淼淼就在家人的注视下一口气说了七个人选,从低往高里说,条件一个比一个好,也不怕家人挑花了眼。   王梅是个孤女,虽然有了官职,但是武官风险很高,上了战场就可能一去不复返。   七个人选之中,王梅的条件是最差的,也是林淼淼第一个说的,没有想到的是林老大偏偏选择了她。   李生问道:“盼妹,你为何选王梅?”其余的六人条件都比王梅强,怎么长子就选了王梅呢?   林老大低声道:“我是觉得她好。”   李生没好气道:“她一个孤女,家里都没有老人帮着。你若是嫁过去,她去了边防军队,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再说了,你都没见过她的面,怎么知道她好?”   想当初他嫁到林家,林家二老都非常慈祥,对他特别的好,为他与林英红做了许多的事。   林老二嘀咕道:“我怎么听着王梅的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林淼淼笑道:“她就是王大脑袋。”   林老三惊喜道:“原来是她啊。你早说她的绰号,我就知道她了。”望了一眼神情扭捏的林老大,“王大脑袋跟大哥早就认识了。以前在白鹿书院的客再来包子铺,只要大哥一到包子铺,王大脑袋就肯定会去买包子吃,吃完了还跟大哥说几句话。”   林淼淼心道:难怪王梅直接跟我说要娶大哥,原来早就认识还追求大哥了。   “我知道这个王大脑袋,力气非常大,武功高强,是个人物,人很憨厚。我同意盼妹嫁给她。”林英红发话了,这回跟李生唱了反调。   邓生特意嘱咐道:“你们别王大脑袋王大脑袋的叫。人家可是军官。”   做为一家之主的林秀把林老大的表情看在眼里,便道:“我看王梅不错,盼妹也相中她,那就是她了。”   林雄亮因着周玲的事,对军人的印象都不好了,不过这不是他择偶,就没有提反对意见。   李生虽然有意见,但是公公婆婆长女都同意,连媳妇也同意了,那就这样吧,好歹王梅是个军官,还是云瑞轩麾下的军官,有云瑞轩管着,王梅跟林老大成亲了,王梅应该不敢欺侮林老大。   以前家里什么都没有,日子过得很苦,欠了那么多的债,李生都没想着把林老大卖婚,现在那更是不会,只想着林老大及三个儿子都嫁个好媳妇,日子过得幸福。   就在去年这个时候,林老大还在为亲事很难夜里哭过失眠过呢,打死都不敢想能嫁给军官,还是没有贵侍、小侍、通房的军官。   现在林老大在林家人的祝福打趣声中心里乐开了花。   林淼淼特意问道:“大哥,你的嫁妆是想要千两白银,还是一座长平书院附近小酒馆的地契?”以前给四个哥哥定的嫁妆是一百两白银,现在涨到了千两白银。   林老大先是一怔,而后摇摇头非常倔强的道:“这可使不得。我不能拿走家里这么多的银钱。”   李生蹙眉道:“大妹,你把银钱都给你大哥,你拿什么下聘礼娶夫?”   邓生接着道:“你要娶的正夫门第太高,聘礼若是少了,显不出咱们家有诚意,对方肯定不同意。”   林淼淼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微笑道:“我娶云哥哥的聘礼已经准备好了。”   林英红问道:“大妹,云郡公自是极好的,可是云家答应把他嫁给你吗?”   “是呢。云郡公模样极好,性子爽直,很是好相处。只是……”李生欲言又止。   林淼淼问道:“爹,只是什么?”   李生特意瞟了一下紧闭的厅门,这厅里都是自家人,说说也无妨,气呼呼的道:“云郡公的两个庶弟可不是好人。从湘城到长平这一路,没少诋毁云郡公的名声。”   林淼淼肃容问道:“他们做了什么事?”   李生望了邓生一眼,见后者微微点头,便道:“他们派奴仆在我与你姥爷面前几次说云郡公的坏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谁家都不能娶云郡公。”   云瑞轩的两个庶弟名叫云一帆、云二帆,听这名字就知道起名的人不看重他们,而起名的人是他们的生母云艳。   云一帆的生父是刘贵君。云二帆的生父是张贵君。   两个庶子为了搅合云瑞轩与林淼淼的亲事,不惜派奴仆在李生、邓生面前说云瑞轩是孤星投胎,谁沾上他谁就会死,他的生父英年早逝就是个例子。   李生的生父早逝,生母被人陷害病逝,未出嫁之前的绰号是丧门星,特别痛恨给他起绰号的人。   云瑞轩没有生父、被骂成孤星没有让李生反感,反而心生同情。   李生还想着到了长平就跟云瑞轩说此事,让他离两个庶子远一点,别把他们当弟弟看待。这不还没来得及说。   林淼淼怒骂:“两个蠢东西。”   云艳后宅的刘贵君、张贵君、曲侍君都是二公主、四公主的人。   周琼登基之后,将刘家、张家、曲家抄家。   云家不能再留三人的性命,怕他们与二公主、四公主的人里应外合谋反,就把他们给杀了,对外宣称病逝。   三人所生的三个庶女两个庶子有着云艳的血脉,活了下来,还被带到了长平云府。   在这种情况之下,三个庶女两个庶子应该挟着尾巴做人才是。   岂料,两个庶子云一帆、云二帆竟是愚蠢到害云瑞轩。   林秀不甚在意云府两个庶子说云瑞轩坏话的小事,激动的问道:“大妹,你给姥姥交个底,咱们家门槛这么低,能把云郡公娶回来?”   林淼淼微笑道:“如今除了远在边防军队的云姨之外,云家的长辈都默许我与云哥哥的亲事。”   林秀与邓生相视对望,均是喜上眉梢。   林秀急道:“我们家去云家提亲事,会不会被赶出来?”   林红英一本正经的道:“娘,我跟你一起去云府提亲,要是被赶出来,咱们娘俩也好有个伴。”   邓生一脸紧张的道:“要不我也跟着去。你们娘俩嘴笨。”   林淼淼原打算单独跟姥姥与娘谈此事,现在话已说至此,大大方方的道:“你们不会被赶出来。我是想着大哥的亲事还未定,就定我的亲事……”   林秀叫道:“我的乖外孙女,你大哥的亲事哪有你的亲事重要。”一幅生怕晚一步云瑞轩就被别人抢走当孙女婿的模样。   林红英高声道:“你是长女,你的亲事是家里的头等大事。”   “我想还是等大哥的亲事定了再定我的亲事。”林淼淼还想再问问云瑞轩的意思,便道:“我这就给王梅带个口信,让她来提亲事。”话毕就出了大厅去书房写了一封短信,叫下人立刻给王梅送去。   她返回大厅时,林老大四兄弟及三个小孩子都去瞧看土豆地,只剩下了五位长辈。   林秀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妹,你准备了多少聘礼,要是太少了,我们去了真的拿不出手。”   林淼淼仍是自信的道:“我出的聘礼天下无双,肯定能让云家点头同意我与云哥哥的亲事。”   林秀肃容道:“你能给你大哥出千两白银当嫁妆,你给云郡公的聘礼至少得千金才行。”千金就是万两白银,这个数目的聘礼对于云家来说也少了,可是总比没有强。   林淼淼收了笑容,正色道:“姥姥,这个世上有些东西是万金难买的无价之宝。我与云奶奶相熟,又见过赵爷爷数次,非常清楚两位长辈的喜好。我送的聘礼,两位长辈肯定喜欢。你放心就是。”   林雄亮开口道:“娘,你就相信大妹吧。”在白鹿书院时就看出了云瑞轩对林淼淼用情很深,且云岚的态度也是赞成,若是以前不敢想象,如今林淼淼封了爵位,这么年轻的伯,整个大昭国都是极少,这门亲事也敢想了。   邓生一脸惊喜,“我们家要是把云郡公娶回来,那可真是祖坟冒了青烟。”   李生望着长女,越看越觉得好看,“我要是能当上云郡公的岳父,做梦都会笑醒。”   林英红哈哈大笑,还没当上云瑞亮的岳母就开始乐了。   林淼淼见家里人这般欢喜,当即午饭都不在封田吃了,给两位农官及云紫霜姐妹说了一声,骑马去长平书院找云瑞轩。   “云哥哥,我家长辈恨不得今个就来提亲,我怕把你们家人吓着,没让她们来。”   云瑞轩心里大喜,眼帘低垂,轻声问道:“提什么亲?”   “你与我的亲事。你不高兴吗?”   云瑞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高兴。你家人是怎么说的?”   林淼淼就把家人的原话复述了一遍,还特意道:“爹让我提醒你,离你的两个庶弟远些。”   云瑞轩眉飞色舞,看来林家人真的不在意他的小霸王、扫帚星等等的绰号及流言,“今个我高兴,就不进城收拾他们,回头再找他们算帐。”   “我可事先跟你说好,聘礼拿的不是金银,是我用心准备的礼物。”林淼淼看着极美少年笑意浓浓,觉得他这个样子可真美好,以后要经常让他笑才不辜负他的深情。   “我家金银多了去了,就算你拿来一座金山,也不放在眼里。”云瑞轩手指摸搓揉着心上人的耳垂,柔声问道:“你说的花心思准备的礼物是什么?”   林淼淼望着心上人百看不厌极为英俊的脸,目不转睛,“容我卖个关子。”好家伙,美男计可真厉害,差点就说漏嘴了。   林家封田。寂静一片。   突然间从一间砖房里面传来一个少女惊恐的尖叫声,“我的手怎么变成这样了!”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38聘礼震惊文坛小将投奔受挫   这叫喊的少女就是云紫霜。   林淼淼不在封田,云紫霜想看《西游记》,就跑到林淼淼的卧房里翻找,这下可好,才一小会儿功夫,双手就肿了好几倍像熊掌。   云星华跑至,看到云紫霜的两只“熊掌”,哭笑不得,嗔怪道:“谁要你动淼淼的东西!”   “我都同意把弟弟嫁给她了,她小气的连房子都不让我进。我现在后悔了,不让弟弟嫁她。”   云星华气道:“那你的手就一辈子这样吧!”   “淼淼是个兽医,怎么能制伤人的毒药?”   “她会医兽不假,可是也会医人,会农事,会说书,还会制兵器。”   “她会的那么多。我还是把弟弟嫁给她。”云紫霜哭丧着脸,举着两只“熊掌”走出砖房,见众人都在捧腹大笑笑话她的手,气道:“你们都给我等着,回头我向弟妹要一坛子药,把你们的手都变成这样,看你们还笑得出来!”   过了两个时辰,林淼淼还没有回到封地,云紫霜的手就消肿恢复原样。   “我的手不痛不痒没什么事就好了。”   云星华板着脸道:“这次只是警告,下次淼淼就在房里放能让你失去武功的药。”   云紫霜面色倏变,“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不去她房里就是。”吊着一张脸去土豆地转悠。   到了黄昏,林淼淼与云瑞轩一起从长平书院来到了封田,同行的还有云岚、赵丰映。   林家人还没有离开封田,林秀热情似火的当了向导给云岚、赵丰遇讲解土豆地。   “土豆若能种植成功亩产千斤,淼淼为我国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云岚望着不远处的林淼淼时目光里带着赞赏,“林老妹,你们家把淼淼教导的极好。”   林秀高兴激动的差点没晕过去。   邓生与李生陪着赵丰映,也是因为林淼淼得到了后者的夸奖。   赵丰映是王爷,还是大昭国男子崇拜的对象。邓生与李生欢喜激动的当晚差点失眠了。   次日,王梅带着官媒婆去了林府提亲。邓生、李生在家,接见了王梅二人。   王梅下的聘礼是二十金、金首饰一套、绸布两匹。她解释这次得了陛下的封赏共有六百两白银,除去聘礼,其余的银钱在郊外买了一个只有一进的小宅子做为新房。   邓生与李生听王梅说的坦诚,觉得此人没有太多的花花心思,觉得比较好相处,就收了聘礼给了林老大的生辰八字。   林老大亲事就这么定了。   王梅要跟着云瑞轩去边防,最迟三月中旬走,大婚越早越好。不过再早,也得筹备一下。大婚就定在十日之后。   三月初的一天上午,阳光明媚,几只喜鹊站在长平书院云府院子里的石榴树上喳喳叫,大厅传出云岚夫妻异常惊喜的大笑。   原来今个林秀夫妻、林英红夫妻带着媒婆及聘礼来提亲,云岚夫妻见到聘礼之后就立刻同意了亲事,把云瑞轩的生辰八字交给了林家。   云岚夫妻由于太过兴奋欢喜,竟是忘记留林家人用饭,不过林家人也是急着赶紧把喜讯告诉林淼淼,匆忙的离开。   三日后,云瑞轩与林淼淼定亲的事传遍长平。   林淼淼因为无偿献出诱鼠膏,成为长平童叟皆知的兽医仙。她又是从贫民一步登天封了慧忠伯,成为老百姓心里的传奇人物。   多少人都盯着她的亲事,觉得她会好好的挑挑,不会这么早就把亲事定了,没想到她速战速决定了这么一门好亲事。   云瑞轩的名声在湘城极恶,在长平要好的多,文武百官及老百姓只知道他力大无穷继承了赵丰映的英勇和极为高强的武功。   云家与皇家的关系非常亲密。许多人认为云瑞轩会像云晨一样嫁入皇家。   没想到,云瑞轩与贫民出身的慧忠伯林淼淼定了亲事。   春雨绵绵,长平城,柳府。   兵部尚书柳瑜与夫君十一皇子周然风正在商议小女儿柳青的亲事。   大昭国律法规定,皇帝驾崩,全国七七四十九天不能办喜事。此时离先帝逝世已两月有余,早就过了守丧期。   周然风是皇子,不是皇女,不用守孝。   周然风的生父生前是先帝的贵侍,不到三十岁就病逝了。先帝的儿女众多,对周然风不闻不问。   亏得周然风的父族有些权势,打点宫人,让他能够宫里平安长大,后来他与在宫里当御林军的柳瑜一见钟情。柳家是大家族,向先帝提了亲事。   周然风对先帝没有任何感情。柳家在十年前就支持周琼。周然风自是听从柳瑜的安排,成为周琼在宫里的一个帮手。   周琼登基之后,为了感谢周然风,要封周然风为王爷。   周然风已经拥有荣华富贵,再封王爷就是锦上添花,婉拒之后请求周琼册封他的长女柳婷爵位。   周琼欣然同意,封了柳婷正四品上的伯,还把周然风的小女儿柳青的官职由正八品上的宣节校尉提为从六品下的振威副尉。   柳青家族显赫,身份尊贵,虽不是嫡长女,无法继承柳府的一切,然而十六岁就已经是六品官员,这么好的条件自是成为了长平权贵争抢的儿媳对象。   柳瑜闭目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缓缓道:“我原本想让青儿娶云家的嫡子瑞轩。谁知青儿与瑞轩互相瞧不上眼。”   正月云岚刚到长平,柳瑜就去拜访,婉转的提了两小的亲事,云岚也是婉转的回绝。   后来柳青回来,柳瑜就问她想不想娶云瑞轩,她坚决果断的拒绝也不说原因。   “瑞轩那个孩子打小就特别厉害拨尖,以前来长平就把我三姐的几个庶女儿打得鼻青脸肿哇哇大哭。他与青儿的亲事不成,我看不是坏事。”周然风语气里带着几分庆幸。   “我看瑞轩打得好,当时怎么没把三公主那几个庶女儿打死?当时若是打死了,三公主还不至于落到今日的下场。”柳瑜一直瞧不上三公主这个人,人前人后从来不叫三姐。   周然风问道:“你怎么就觉得瑞轩好?”家里来一个动不动就杀人放火不管不顾的女婿,这日子还怎么过。   “当然好。”柳瑜说的斩钉截铁。   “再好也无用,已成了别人家的女婿。”周然风摇了摇头,“我在宫里见到瑞轩未来的媳妇,那个孩子个子不高,看着很机灵聪慧,这么年青就封了爵位,是个很有本事的,怎么就……”   心里一声叹气。这高枝可不是那么好攀的。林家攀上了云家,就得对云瑞轩忍气吞声呢。   柳瑜不想再纠结,“不说瑞轩了,他已是别人家的人。我们再选女婿。”   周然风便道:“青儿是个内向性子,找个女婿可不能跟她一样,需要活泼乐观。”   说曹操曹操就到。柳青从外面急匆匆回来,进了偏厅向爹娘行礼之后,见下人都不在场,直接问道:“娘,钢制的兵器是慧忠伯制出来的?”   柳瑜反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柳青坐下来,语气带着几分抱怨,“您口风这么紧,我当然是从哥哥那里听来的。”早知林淼淼就是那位制作钢兵器的异人,当时在白鹿书院时绝对不会出言不逊,一定会算厚着脸皮跟她结交。   柳瑜肃容道:“此乃朝廷秘事,你与你哥都不得外传。”长平城不知藏着多少突厥的细作,她可不想此事传出去,突厥人把林淼淼掳走。   “那是自然。”柳瑜见周然风一脸淡然,看来早已知道此事,也是个连亲生女儿都瞒得住的人啊,“我还听说,林淼淼向云府提亲,写了一册精妙的诗及一本兵法书。”   “这个我倒不曾听说。”柳瑜一听兵法书,心里痒痒的很,“你哥哥可曾亲眼看到兵法书?”   柳青摇了摇头,语气很是遗憾的道:“我哥哥只是听我嫂子说,没有亲眼看到兵法书。”   “我去云府一趟。”柳瑜跟周然风打了个招呼,起身便要走。柳青牛皮糖似的粘了过来,跟着一同去了。   到了长平书院的云府,发现皇太夫云晨捷足先登,比她们还来的早,已经在书房瞧看诗册及兵法书。   诗册的封面是正红色,上方用金字写着《诗集》两个大字,下方写着一行小字:睿慧梦里得诗编纂。   里面的宣纸上面用清秀的楷体字写着一首首的诗。   开篇第一首诗是《锄禾》,接下来是《静夜思》、《咏柳》、《春晓》等等。   从头到尾不多不少一共九九八十一首诗,每首都是精妙绝伦,意境悠远,超过现有的诗。   兵书的封面是黑色,上方用金字写着《三十六计》,下方写着一行小字:睿慧梦里得兵法编纂。   睿慧是林淼淼的字。编纂的意思是整理已有的材料,重新编排。林淼淼这么写是告诉世人,《诗集》、《三十六计》都是梦里有人告诉她的,并非她原创,她只是负责整理出来。   “好。真是妙。”云晨左手拿着《诗集》,右手拿着《三十六计》,看一首诗再看一计,神仙般的日子都没有他这么得意逍遥。   柳瑜就算脸皮再厚,也不敢跟云晨抢书看,只能一脸幽怨的跟在云岚屁股后面嘀咕。   云岚笑眯眯道:“你莫急,我准备把诗集从长平书院公布出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柳瑜对诗集的兴趣不大,问道:“兵法呢?”   云岚回头上下打量满脸讨好的柳瑜,一本正经的道:“兵法只有我云家的嫡系子女才能瞧看。你又不姓云,自是不能瞧看。”   柳瑜干笑几声,“无妨。”   云岚瞟了一眼柳青,微笑问道:“你要去边防军队?”   柳瑜拍了拍小女儿的肩膀一下,“这孩子不喜欢长平的安逸,整日在我面前唠叨要去边防军队。我想着瑞轩也要去,就让她跟着瑞轩得了。”   柳青连忙道:“晚辈请云奶奶成全。”   原先她听哥哥柳少儒说云瑞轩如何如何厉害,在白鹿书院时没有机会切磋武功,后来到了长平听御林军众位军官说云瑞轩武功盖世打遍长平无敌手,就特意去长平驻军军营看云瑞轩练武,一看之下,佩服的五体投地,决定听哥哥的建议投至云瑞轩麾下去边防军队立功建业。   云岚笑道:“好说。我们家最喜欢精忠报国的人!”   柳瑜母女在云府呆了片刻,林淼淼带着一堆的吃食擒来看望云岚夫妻。   柳瑜一脸的幽怨,“慧忠伯,我记得你也是我们兵部的官员,怎么不把兵法书交给兵部?”   赵丰映从外面练武回来,正好听到这句话,自豪的高声道:“那要怪你没有一个好外孙子,就引不来好外孙媳妇!”   云岚笑道:“你来得正好。青儿毛遂自荐要跟着瑞轩去边防军队。我已替瑞轩应下了。”   赵丰映看了看体型修长容貌美丽的柳青,再看了看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开的林淼淼,嗔怪道:“你答应有什么用,淼淼答应了吗?”   柳青与云瑞轩年龄相近,又是姻亲的关系,日后到了军营是上下级接触频繁,肯定少不了被人制造谣言,这要是传到了林淼淼耳里,后果不堪设想。   云岚一怔,转念觉得还是老伴考虑周全,问道:“淼淼,你可答应?”   柳青生怕林淼淼拒绝,连忙起身鞠躬,朗声道:“慧忠伯,我以前在湘城曾对你出言不逊,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林淼淼温声道:“你是云哥哥的大姐夫的妹妹,又是我上司的女儿,我不会跟你计较。”   “此次我想投下云弟弟的麾下,是敬佩云弟弟武功卓绝。你是云弟弟的未婚妻,我希望你能够同意。”   林淼淼自是信得过云瑞轩,不过一直以来对柳青的印象都不太好,觉得此人清高狂妄,而云瑞轩麾下没有这类型的人,怕柳青去了与老张、老方、王梅等人不合,便想挫挫她的锐气,“我自是同意,只是云哥哥麾下约计百人,她们不按官职排名,而是按实力。你要是想排名在前就得靠实力。”   这是把丑话说在前面。若是柳青不听指挥,那就让她当个最低层的军士。   柳青问道:“可是需要比武?”   “不错。”   柳青大喜,“那太好了。我很喜欢不按资历而是按武功排名。”心里暗暗称奇,林淼淼刚与云瑞轩定亲事,就能指挥得动云瑞轩麾下的军人。   当即,林淼淼派人去把王梅及两个军官叫来,让柳青与三人就在云府的大院比武。   柳家是军队家族,拥有独门的功法及枪法。柳青四岁开始学武,已经练了十二年,一直没有机会施展。   她决定就从今天的比武开始,一步步的扬名天下。   王梅及两个军官的官职都是七品,没有柳青的高,不过武功可都比她高。   柳青竟是连败三场,特别是最后一场跟挥舞双锤力大无比的王梅比武,哪怕王梅放了水,不到柳青二十招就败了。   这下子柳青的自信心遭到打击,难过失落的话都说不出来。   林淼淼问道:“云哥哥麾下共有二十一军官,王梅三人排名分别是第十一、第十五、第二十一。你要是去了,只能从军士当起,你可愿意?”   柳瑜是怕自家女儿受不了打击一蹶不振,温声道:“万事开头难。你这么年少,从最底层的军士当起,几年后就升上去了。”   众目睽睽之下,柳青把心一横,一字一句的道:“我愿意。”   林淼淼这下对柳青刮目相看,目的达到之后,便替云瑞轩同意收她入麾下。   王梅三人的武功经过云瑞轩、云晨的指点,如今在长平都是能排得上前百名,对柳青也是心生敬意,当即把她团团围住,搂着她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你我以后就是出生入死的姐妹!”“好妹妹,我叫王梅,别人都称我是王大脑袋。”“你知道王大脑袋是谁吗,她是咱们郡公的准大嫂。”   柳青听得糊涂,望向王梅问道:“云郡公上面没有哥哥,你怎么会是她的大嫂?”   两个军官把柳青拉到一旁解释,后者这才知道王梅是林淼淼嫡亲大哥的未婚妻。   柳青高声道:“王梅,你可真是有眼光有福气,竟是娶走了慧忠伯的长兄!”   王梅一时激动,便道:“后个我成亲,请你吃喜酒。”   “咱们几个把王大脑袋灌醉……”   “好。我一定去。”柳青爽快的应下了,又道:“你们的武功可真高,我对你们很是佩服,今个中午我请你们吃酒,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   柳瑜看到了小女儿性格的另一面,坚韧乐观又能与低层军官打成一片,心里特别欣慰。   柳少儒特意从长平骑马来看望两位长辈,正好见到了柳瑜。柳瑜平时特别忙,今日正好是朝廷沐休,难得母子二人能够见面,单独说了会话。   “娘,您是兵部尚书,自是比我清楚,这些年跟着赵爷爷的军官有多少位封了爵位。瑞轩弟弟比赵爷爷起步高,这么年少就已经封了郡公,可见在陛下心里的地位。小妹跟着瑞轩弟弟,肯定错不了。”   “言之有理。”柳瑜与周然风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长女已封侯,长子也成了云府嫡长女婿,只有小女儿,目前只是个六品的军官。以前一直对小女儿不放心,今日心里竟是有些底了。   柳少儒得知林淼淼派三军官打败了柳青,轻叹一声,“小妹一直以来都太顺了,这回受点挫折也好。”   柳瑜问道:“婉清不去边防军队?”   柳少儒一说到妻子,语气不由得温柔了,“暂时是不用去了,若是突厥大军来犯,就得立即前往。”   “突厥向来是我国秋收后就来入侵抢粮食。现在至秋天还有几个月,婉清还能陪陪你。”后面想让长子赶紧怀孕给云家添子嗣的话就不说了。   堂堂兵部尚书柳瑜的小女儿柳青成为云瑞轩麾下的一名军士的事,在长平渐渐传开。   柳青在军队家族的同龄人当中小有名气,以她的身手竟是只做了个军士,众人均好奇云瑞轩的麾下的人有多么厉害。   王梅成亲之后没多久,云瑞轩在一天的清晨,带着麾下二十一军官、三百七十二军士,与周霄及五百亲兵队汇集之后,离开长平奔向边防军队。   云瑞轩给林淼淼留下一封信,让她在土豆地丰收之后到边防军队相聚。   同时,林淼淼送给云府聘礼之一的诗集被云岚在长平书院公开。   云府自掏腰包,印了两千册免费赠给师生,人手一册。   这本令文人墨客无比惊艳的诗集迅速在大昭国流传开来。   无论是云岚还是林淼淼都得到大昭国文人无比的尊敬。   云岚在长平书院的地位一下子稳固的不能再稳固。她的无私令许多师生感恩戴德,从而证明了周琼调她当长平书院院长的英明。   林淼淼一直被朝廷的许多官员及大昭国的贵族瞧不起,这些人不知道她立下了赫赫战功。   然而因为这本诗集,九十九首诗,每首都是前所未有极为精妙能够流传千年,林淼淼却直言自己不是作者而是梦里所得,获得前所未有的好名声,在达官贵人心里的地位升至极高。   众人去林府见不到林淼淼,就去长平书院听她说书。   书商找到了林淼淼商谈,以高价买下了《秦灭六国》,首印三千册,两天就被抢购一空,又加印万册。   林淼淼每日千字《西游记》,一个月后给了龙凤胎三万字的手稿,把龙凤胎喜得张嘴闭嘴叫表舅母。   转眼至四月下旬,接而连三传来先帝所生的几位公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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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云婉清即是君臣又是表姐妹,特别是同在边防军队度过金戈铁马的岁月,感情如同亲姐妹。   “如今大局已定,陛下终于可以施展抱负打造大昭盛世。”   周琼温声道:“我问你,盛世是什么?”   “盛世只是在我以前读过书里面出现,军人不用打仗,百姓能过上好日子。”   “你说的差不多,但不够具体。那日我问淼淼,她说盛世就是老百姓能吃饱穿暖家有余钱,官员处事公平公正不收取贿赂,国库充盈我不再为用钱发愁,邻国非但不敢来犯还得年年送礼。”   云婉清想到北地边防城府的百姓年年有饿死冻死,甚至长平城里都有百姓饿死。盛世的第一条就很难达到。   “你怎么不说话了?”   云婉清轻叹一声,“想要老百姓吃饱饭穿暖衣,这实是件极难的事。”   周琼桃花眼微眯,“正是难我才要为之。”   “陛下有此恒心,乃是百姓之福。”云婉清出了皇宫,在回府的路上想到了土豆地,听林淼淼说亩产量千斤,可是她亲自去了几趟瞧看,到现在都没有结出果实,从林淼淼嘴里又问不出什么,真是担忧。   司农司的官员已经全部入住土豆地,工部也派出两名官员入住,周敏珊每隔七日去一趟,甚至周琼都曾经去过三次。   若是土豆的亩产达不到千斤,林淼淼就犯了欺君大罪。到时云府为了云瑞轩也要出面保下林淼淼。   不是云婉清想的太多,而是土豆地闹得动静太大,文武百官的眼睛都盯着。   云婉清心绪不定,竟是一夜失眠。   次日,太女周敏珊从林家的土豆地返回皇宫时,就在官道上遇到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刺杀。   这群人当中有个老妇武功极高,每出一剑必杀一人。   保护周敏珊的四名死士都被逼的现身阻挡,经过恶战,被老妇杀死两人。   一名死士在死前叫道:“你是何人?你不说,我死不瞑目。”   “贫道云飞月!”老妇被四名死士刺中几剑,受了重伤,却不肯逃走,目光如同毒蛇般盯着周敏珊,“周琼毁了纯阳宫,贫道便杀了她的女儿报仇雪恨!”   千钧一发,云紫霜飞身而至替周敏珊挡了一剑,受了重伤,命在旦夕。   出事的现场离皇宫很远,离的最近的就是林家的封田,那里就有一名太医。   周敏珊果断的带着云紫霜去林家的封田。   平时活蹦乱跳的云紫霜变的异常安静,双眸紧闭,浑身鲜血淋淋,众人见了她无不痛悲抹泪。   太医哭丧着脸道:“太女,云侯不行了,请您通知云家人安排她的后事。”   “二姐,你起来,不要死,我们说好的要回边防杀突厥狗。”做为双胞胎妹妹的云星华已经泣不成声。   林淼淼从长平书院骑马回来,一进封田就感觉气氛非常压抑,听到站岗的御林军军士说云紫霜遇刺将死,在土豆地狭窄的田埂路上狂奔,与跑去向云府报丧的奴仆擦肩而过。   她一口气跑了两里,终于到了两排砖房。   怀了孕的来福摇着尾巴跑了过来,不远处是它的相好猎獒。   林淼淼可没功夫逗来福,直接进了站满人的卧房,见到了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云紫霜,失声道:“紫霜姐姐……你一定坚持住,我来救你。”   云星华泪流满面,“淼淼,太医说我二姐无药可救。我已经派人去知会姥姥、姥爷、大姐。”   “林姨,二表姨是救我受的重伤。”周敏珊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全然没有太女的威严与风度。   林淼淼满头大汗坐在床边,察看云紫霜的伤口,问道:“二姐伤口流的是黑血,已经中毒很深,这种毒太医不能解吗?”   云星华摇了摇头,哭得双肩颤抖,“太医解不了。”   “我要救二姐,你们立即出去,把门关上。”林淼淼把站在身旁的云星华往外推。   周敏珊跟在云星华的身后离开卧房,见太医钻了进去,瞪眼道:“林姨没让你进去。”   太医连忙退了出来。   半个时辰之后,云岚夫妻、云婉清夫妻骑马狂奔而至。   云婉清没想到真的出事了,不是土豆地,而是她的二妹云紫霜。   又过了一会儿,云晨、周琼夫妻及慕容珏从宫里飞奔赶至。   “淼淼在里面救二姐。”   “她这个兽医还能救人?”慕容珏一脸惊诧。他是用毒高手。周琼特意把他带了过来,就是为了给云紫霜解毒。   “淼淼不但能医兽还能医人。”   “此次前来刺杀敏珊的是道教教主云飞月,使的剑上淬有剧毒。道教纯阳宫的天木子是云飞月的师弟,最擅长制毒。云飞月剑上的毒定是出自天木子之手。”   周琼怒气冲冲,“云飞月杀了朕的三十一名御林军,重伤朕的表妹紫霜。御林军反击将云飞月及十四名同党全部射杀。朕觉得还不够,这个帐要记在道教的头上。”   不一会儿就听见卧房里面传来少女的哭声,众人误以为是林淼淼在哭云紫霜,均冲了进去。   林淼淼脸蛋红扑扑,额前的头发湿得沾在脑门上面,双手沾满殷红色的鲜血,回头怒道:“我正在救人,谁叫你们进来的!”差一点就将空间里的仪器暴露出来。心里这个生气。   云紫霜躺在床上双目仍是紧闭,不过嘴里嘀咕道:“可怜我还没大婚就死了,未婚夫以后再嫁,得给我戴绿帽子,我死不瞑目。”   周琼一听这话绝对是出自二货的云紫霜之口,这都能说话了,思维还这么得清楚,那就已经从鬼门关出来了。   她带头走了。众人跟着退了出来。   慕容珏走在最后,深深的瞧了林淼淼好几眼,若非亲眼目睹,实难相信云瑞轩的女人就是这个样子。   赵丰映抹干眼泪,喜道:“霜儿都能说话,不会死了。”在战场见惯了生死,练就一幅铁石心肠,然而这次受伤的是嫡亲的外孙女,险些白发人送黑发人,落了许多的眼泪,心里情绪波动很大。   周敏珊眼泪汪汪的问道:“母皇,林姨救活二表姨了?”   周琼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一望无际的土豆地,心道:淼淼,你还要给我多少惊喜?   明月当空,星光灿烂。   林淼淼在救回云紫霜的性命之后,接着去抢救中了剧毒的十六位御林军。   慕容珏紧跟其后,便是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也没有在这个抢救生命的节骨眼上提出来耽误林淼淼的时间。   直到半夜,林淼淼才得已歇息,见慕容珏仍跟着,挑眉问道:“南君?”   “正是我。”   “你曾经要在我身上下蛊毒?”   “现在绝对没有这个心思。”部落的毒是非常厉害,不过眼前这位连天下第一药师天木子的毒都能解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肯定也能解部落的毒。   “蛊毒是把有毒的寄生虫安置在人体之内,我是好奇你们部落的人用的什么秘术,能够控制它在适当的时候毒发。”   “即是秘术,自是不能对外人解答,除非你变成自己人。”   “你什么意思?”   “你立下誓言加入我们的部落当族长。”慕容珏相信部落有了林淼淼将毒步天下。   周琼略带责备语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珏儿,你怎么挖起朕的墙角?”   慕容珏心一怵,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周琼的影子。   林淼淼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陛下,南君只是给微臣说笑,微臣不会训兽,也不懂兽语,可当不了部落的族长。”   周琼的声音再没响起,这让两人都以为刚才是幻觉。   慕容珏问道:“有机会切磋毒技?”   “男女有别。我觉得云哥哥回来跟你切磋武功,这个可以有。”林淼淼又想到了云瑞轩,今天的事给她不小的震动。   云紫霜的武功很高,仍是受到重伤。林淼淼担心云瑞轩在边防军队出个意外,随行的太医又救不了他……   她决定等土豆地丰收之后就立即离开长平去边防军队找云瑞轩。   远在几千里之外的云瑞轩正在晨练,打了个喷嚏,不知道是谁念叨他了。   几日之后,长平喜事连连。   慧忠伯封田种的新的农作物土豆大获丰收,平均亩产量三千四百斤。   周琼率文武百官至土豆地,亲自刨地挖出一串串的土豆,见证了高亩产农作物的历史时刻,龙颜大悦。   众人这才知道土豆的果实竟是长在地下。   工部、司农司向周琼为林淼淼请功。   周琼册封林淼淼为从三品慧忠侯的爵位。   北边边防军队送来匈奴俘虏三百六十七人,其中包括一名从三品、三名四品、六名五品官职的将军。这是云瑞轩军队的战绩。他履行承诺,把俘虏全部送给了周琼的龙凤胎。   周琼下旨进行登基之后的首届秋季科考,设文、武考场,随后又下旨连续三年减税收两成。   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贫民百姓,无不欢喜。   这一日,周怡、邓步慧、张娟、云星华等人给林淼淼宴酒宴为她送行。   邓步慧喝多了,搂着林淼淼的肩膀,“我要是有儿子,一定把他嫁给你。”   张娟也是喝的有点多,见云星华面色不善,连忙叫道:“老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的儿子再好,能好的过云郡公?”   林淼淼跟邓步慧也是不打不相识,现在关系特别的好的很,嘻嘻笑道:“你就等着我的云哥哥回来履行赌约。”   众人十分好奇纷纷问是什么赌约。   林淼淼高声道:“太女当时在场,邓姐姐说土豆亩产量过了千斤,无论多少斤,她一顿都吃了!”   “二十亩土豆,亩产量最少的都有两千九百七十斤。这个老货,当初口无遮拦非得跟林侯打赌。亏得我没有信她,不然我也得输了。”张娟一幅幸灾乐祸的表情。   云星华白了邓步慧一眼,“你一顿要吃一千九百七十斤的土豆。你这肚子得胀破几百回!”   邓步慧一点都不尴尬,反而哈哈大笑,拍着桌子嚷道:“那是。不过,我宁愿肚子胀破几百回,也要土豆亩产几千斤,也要百姓不再饿肚子。”   “这个老货一心为农事,她是真心高兴。”张娟拿着酒壶往碗里倒酒,又去灌邓步慧,“他娘的,你到底能喝还是不能喝,给句痛快话!”   “喝。我要跟淼淼喝。我要谢谢淼淼。谢谢淼淼的爹娘生下她。谢谢淼淼的姥姥姥爷生下淼淼的娘。”邓步慧揣着咕咚咕咚喝完,然后就倒在窗上彻底醉了。   周怡从酒楼出来,也是有几分醉意,回到宫里去见周琼,请求与林淼淼同去边防军队。   周霄身为男子都去了战场。周怡身为大女子,岂能不去?   周琼微笑道:“你去也行,先把亲事定了。不然爹那边我交待不了。”   “我今年十四,后年才成年,这么早定亲事做甚?”   “淼淼比你小两岁都定了亲事。”   周怡头摇得像拨浪鼓,“淼淼是有了表弟这个心上人。我又没有。我跟谁定亲事去。”   周琼对于妹妹弟弟都非常有耐心,劝道:“你去边防军队,一去至少几年,你不把亲事定了怎么能行?”   “你与爹给我选一个,脾气好性子温柔像大姐夫这样的就行。”周怡可不敢娶一个云瑞轩那样的男人。   周琼见妹妹终于松口了,心里暗喜,接着问道:“我们选得要是你不喜欢,如何是好?”   “你们列下人名,我选一个就是。”周怡见周琼转身就从书架上取出一个小册子,目瞪口呆问道:“你们不会是早就备好人选了吧?”   “你说对了。”周琼把小册子塞在周怡手里,想到这件令云晨头痛的事马上就要解决了,心情不由得大好,“你选好人,我下旨赐婚之后你就可以去边防军队。”   周怡秀眉紧蹙,打开小册子翻看。   第一页第一位的是尚飞夜的表弟,这位小时候周怡就认识,都七岁了见到树上的毛毛虫尖喊尖叫,被一只很小的根本不会伤害人的七星飘虫飞到发间就哭得死去活来,胆子小的要命,就是个大哭包。   第二位的是云岚嫡亲妹妹的外孙子。此少年曾在去年夏天在白鹿书院小住了半个月。周怡对他的印象是容貌很英俊,可是性子有些懦弱,被云瑞轩的两个庶弟欺负,也不敢反击。   ……   第二页的少年都是出自六部尚书的家族,周怡也都认得,还曾经对其中一位有过好感,不过在得知对方已有心上人之后,就打消了念头。   最后小册子被周怡翻完,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周琼温声道:“终身大事,切勿儿戏。你回去好好选,要是没有底,派人去打听清楚,谨慎些总是好的。”   周怡垂头丧气的离开,原本想去看望云晨,又怕被问起亲事,便直接出宫回了公主府。   她手下的幕僚正好等着商议封地的事情,见她闷闷不乐,便问发什么了什么事?   “你们给本公主出出主意选驸马。”周怡就把小册子拿出来放在几个心腹的面前。   几个脑袋凑了过来,用很快的速度把小册子翻看了一遍,总结出来这里面的公子都是出自三品以上的官员家里。   丁红低声道:“依属下之见,公主不需要找个家族很强势的驸马。”   “我也是这个意思。”周怡点了点头。   丁红翻到小册子的倒数第二页,指着一个少年的名字,“属下觉得大理寺卿邓秀湘的儿子适合当您的驸马。”   邓秀湘与邓步慧是嫡亲的姐妹。前者是大理寺的主官,后者是司农司的主官。   这对姐妹年龄相差五岁,容貌、身材、性格却很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双胞胎。   周怡问道:“何以见得?”   丁红便道:“邓秀湘廉洁清正,名声颇好,别看只是从三品,却深得帝心,。”   “你别尽给公主说好的方面,也得说说不好的。”另一个幕僚摇了摇头,“邓秀湘脾气倔强暴躁,在朝堂上可得罪了不少人,再者她的正夫十年前就去世了,她的儿子可没有人教导。”   丁红不急不恼,待对方说完,方道:“邓秀湘一直跟老父老母住在一起,正夫去世之后,老父帮着教导儿子。她的老父许生,那可是名满天下的许海琼之子。”   许海琼是先先帝时的状元,才华横溢,曾在长平书院任过二十年的院长,十几年前过世。   云岚对许海琼特别推崇,还以她为榜样,这些天几次在周琼耳边提起此事。   周琼对邓秀湘、邓步慧姐妹的印象也不错,便道:“这就安排人去查一下邓生,若是一切都好,那就是他了。”   邓府。   邓步慧喝的大醉被人抬回了府里,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半夜,醒来之后,洗把脸清醒了一些,见夫君景生也醒了,便道:“昨个我给小四找了门亲事,男方就是慧忠侯嫡亲的二哥。我要不是吃醉酒了,昨个就派人去林府提亲。”   ------题外话------   本月进入下旬,月票啊。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40喜定亲事公主藏袋偷出宫   景生与邓步慧成亲多年,一共生了七个女儿。邓步慧说的小六就是排行第六的女儿邓莲。   邓莲今年十八岁,拥有举人功名,在家里面上有姐姐下有妹妹,排在中间不受宠爱。   之前她说过三门亲事都没成,不是男方毁婚就是男方出意外死了。   如今她的小妹妹都成了亲当了娘,她连亲事都没有说。   景生问道:“慧忠侯同意了?”   邓步慧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同不同意。”   景生伸手就拧邓步慧耳朵,“敢情你根本没跟男方商量,就要派人去提亲,这要是男方不同意,我们家的脸往哪里搁?”   “夫君,在小六的亲事上面,我们家的脸早就丢过了。”邓步慧在外面厉害的很,在家里却是另一幅样子,特别是悍夫景生面前,如同老鼠见了猫乖的不得了。   “你见过慧忠侯的二哥?”   邓步慧把景生的手拿开,“不止见过,还吃过他做的饭菜,哦,对了,不是还给你带回来过,肉包子、酱肘子、烧鸡,你吃了还想吃,你都忘了?”   景生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看来这个孩子是个贤慧的,小六以后可有口福了。”   “等小六成亲了,咱们就分家过。”女儿多了也是麻烦事,长大成亲了住在一起矛盾就多。分开了各过各的,矛盾少了反而亲近。   景生轻声道:“行。”这些年几个女婿时常在他跟前互相告状,闹心的很,为此脸上的皱纹都多生出一些。   次日,邓家就去林府提亲了。   林家的人都跟邓步慧很熟悉,一听官媒婆说是她的六女儿,还有着举人功名,特别满意,连忙派下人去兵部把林淼淼找回来。   林淼淼在兵部备了案,准备三日后出发去边防军队,见府里来人,问清原因,微笑道:“这个邓司农……昨个我当她是开玩笑,没想到是真。”   邓家的家风很正,听说祖传的都是夫管严。邓步慧、邓秀湘家里都是悍妻。   林老二的性格十分泼辣,不能找强势霸道的妻子。如果邓莲继承了邓步慧的夫管严,与林老二可是绝配。   林淼淼回府之后,跟官媒说一日后回话,而后立刻派出几人去调查邓莲。   邓生笑道:“想妹托大妹的福,来提亲的少女条件比一个好。”   林淼淼道:“二哥的亲事能定了最好,我这心里也踏实些。”   下午,派出去打听的几人陆续回府向林淼淼禀报。   林淼淼心里有数了,就派人去把长辈及林老二请来。   今个正好林老二、林老四在家轮休,没有去客再来酒楼。   林老二上午就知道邓司农替女儿来提亲事,很是惊喜,现在被叫到大厅,看长辈、林淼淼都到齐的阵势,猜出一二,有些害羞,坐下来低着头望着鞋底,心却是跳得比往常快。   林淼淼先介绍了邓莲的个人情况,又细说了邓家的情况。   她怕林老二跟林老大比,林老大的妻子王梅是有官职,且才去了边防军队没几个月就立了军功,特意道:“邓莲没有官职,可是十八岁就考中了举人,说不定今年科闱就能高中。”   林老二微微点了点头。   “邓莲的姥姥是我朝闻名天下的大儒,母亲是司农,父亲也是出身名门。”林淼淼停顿一下,缓缓道:“邓家是真正的清流高门家族,底蕴比我们家厚太多了。”   李生有些担忧的问道:“想妹嫁过去,会不会受气?”   林淼淼便道:“有我和云哥哥给二哥撑腰,邓家谁敢给二哥气受?”   “大妹,谢谢你。”林老二深深知道如果没有林淼淼,过不上现在的生活,更别说有出身名门的举人来提亲。   林秀道:“这么好的亲事赶紧应下来。”   林雄亮开口道:“我看亲事可以应下,不过要提一个条件,邓莲除去想妹之外不得有别的男人。”   “不错。之前我们家也对王梅提了这个条件。”   “王梅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林淼淼笑道:“邓家的家风正,祖训里面就有不得纳贵侍、小侍养通房这一条。”   李生疑惑道:“邓家这么好,邓莲竟是一直没说下亲事?”   “刚才大妹说过了,邓莲定过三次亲,有两次被人毁婚,有一次男方暴毙。”   “这么好的人家,怎么还有男方毁婚?”   林淼淼低声道:“男方攀高枝做了已故二公主嫡女儿的正夫、四公主的贵侍。”   二公主、四公主都成了死人。她们的儿女下落不明。她们姻亲全部受到牵连。   曾经抛弃邓莲的两个少年命运不用想也是十分凄惨。   林家人均是眼睛圆瞪,“那他们现在?”   “估计都死了。”林淼淼特意嘱咐道:“二哥,以后你在邓莲面前不要提此事揭短。”   林老二羞得脸颊通红。“我晓得。”   一日之后,林老二与邓莲定下亲事。   周琼给周怡、邓生赐婚,只因周林红去世不久,周怡需要守孝,大婚定在三年之后。   周怡得知林家跟邓家联姻,一时高兴,拉着林淼淼去客再来酒楼吃酒,完了还提出去青楼。   “我说公主,你不要替云哥哥试探我好吗?”   周怡嘻嘻坏笑,“这么多怀酒都没把你灌醉,头脑如此清醒,本公主算是服了你。”   林淼淼摇了摇脑袋,想让自己更加清醒,“你别笑得那么灿烂,据我所知,邓家的主夫都是悍夫,你未来的驸马肯定也是如此。”   周怡单手叉腰,“你自已娶了我表弟那个悍夫,就诅咒我也娶悍夫,门都没有。大女子岂能被小丈夫管住。”   “你不懂。我告诉你,女子的力气比男子大,我朝女尊男卑,可是为何会有悍夫,绝大多数的原因是妻子对悍夫深深的爱深深的宠溺。”   “你说的……还真是有些道理。那你就好好的对我的表弟,把他变成本朝第一悍夫。”   “我这就去绿油油辽阔无边的草原,对云哥哥百般的好千般的爱。”林淼淼瞧了一眼周怡,“抱歉,我忘记你还没有谈情说爱,你不懂。”   “本公主这就去找我的爱人。本公主倒要看看是他能降住我,还是我能降住他!”周怡骑马带着随从奔向邓府。   皇宫。练武场。   一袭白衣的云晨正在考验孙女孙子的箭法,宫人俯在耳边低声道:“皇太夫,荫山公主在邓府呆了一个整整下午。”   “这个孩子仗着吃醉酒去见未婚夫。”云晨微笑。五个儿女当中四个女儿都成亲定亲,现在只剩下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儿子周霄亲事没有着落。   不过,前几天收到了姐姐云艳的来信,说周霄到了边防军队被几位出类拔萃的军官追求,还特意列下了几人的名字及情况。   周琼穿着玄衣便装快步走至,问道:“爹,女儿听说你要去边防?”   “我只是在飞夜面前提了一嘴,他就赶紧告诉你了。”云晨见长女略发的美丽威严,心里很是欣慰自豪,“我年青时去过边防军队,就想留下来,却没能如愿。如今身份摆在这里,也不应该去。只是我心里惦记你弟弟的亲事,想亲自去边防军队一趟。”   周琼问道:“弟弟在边防军队找到心怡的人?”   “目前有几个人选,还没有定。”云晨低声道:“我悄悄的去边防军队,呆几日替你弟弟选好人就赶紧返回。”   别说是皇室,就是普通人家的男子,刚刚丧妻就离家去军队抛头露面,都是不守夫道的行为。   云晨不想给儿女脸上抹黑。   周琼柔声道:“您与姑姑许久没见面了,您就算在边防军队多呆些时日也无妨。”   “不行。我必须速去速归。”云晨这辈子在出嫁之前都是随心所欲,出嫁之后反之。   周琼心里有些愧疚,哪怕当了皇帝,也不能让生父过上肆意妄为的生活。问道:“您与怡妹同行?”   云晨微笑道:“你不要告诉她。我准备先行一步,在前面等着她与淼淼。”   龙凤胎一直竖起小耳朵听着,等着周琼离开,立刻围上来撒娇,“姥爷,我也想去。”“姥爷,您带我们去边防军队吧。”   “我的两个小祖宗,你们的爹可会想你们想的晚上哭泣。”云晨只有抬出了女婿。   日出东方,长平北城门大开,一队人马出城踏上前往北地的遥远路途。   大约行了二百里路,一行人下马在河边歇息,让马吃草喝水。   林淼淼坐了一路的马鞍,屁股颠的疼,站着接过水袋喝了几口水。   旁边的周怡招手叫来通晓大昭国官道、水路的幕僚冯瑛,问道:“这是到哪里了,离北地还有多远?”   “公主,我们这才走了一成的路,得抓紧时间赶路,今个陇城歇脚。”冯瑛在白鹿书院时的官职是从七品下,周怡当了公主之后,跟着升官至从六品下通直郎。   众人方便之后,“公主下令,上马赶路。”   一行人沿着官道骑马狂奔,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遇到土匪,也没有遇到雨天。   到了黄昏,终于赶到陇城的驿站。   冯瑛下了马跑至,“公主,长平前往北地的官道地不平,我们第一天赶了五百里路已是很快。今晚请您好好歇息。”   突然间有人叫道:“你们快看,这个袋子怎么会动?”   “那是装干粮的袋子,里面定是钻进了老鼠。”   “长平的老鼠少的很,顶多有几只,怎么那么巧钻进我们的干粮袋子里面?”   就在众人嚷嚷着要拿剑刺进袋子时,袋子里面传出微弱稚嫩的孩子声音,“你们快放本公主出来。”   周怡大惊失色,叫道:“冰儿!”连忙冲上去把袋子解下来,松开绳子露出里面穿着白衣面色苍白的小人儿,正是外甥女周娅冰,一把将她抱了出来,又气又担忧:“你怎么钻进袋子?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就不怕刚才被人一剑刺中?”   林淼淼想到龙凤胎向来形影不离,急道:“快把所有的袋子打开,看看三皇子在不在里面?”   周娅冰弱声道:“不用找了。他没来。”   周怡问道:“可是浩儿把你放进袋子里面?”   周娅冰没有吭声,就是默认了。   本来周宇浩也要来的,但是宫人打死都不敢把他们装进袋子里,于是周宇浩就与周娅冰以剪刀锤子布三局两胜的方式决出胜负,周宇浩输了失去到边防的机会,就把周娅冰放在袋子里面,在袋子外面掏了几个洞可以供她呼吸。   今个一天周娅冰在袋子里面巅得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并且一直憋着尿,简直痛苦极了。   不过为了能够去边防军队,周娅冰一直忍住了。谁知刚才还是被人发现了。   随行的太医姓郑,跑至给周娅冰把脉,嘘寒问暖,最后的结果是并没有受伤,就是太累需要休息。   “我要方便。我要表舅母跟我去。”周娅冰害怕被周怡训,向林淼淼投去求助的目光。   林淼淼二话不说,赶紧把周娅冰抱起去方便。   周怡气得脸色阴沉,在驿站大门口就忍不住道:“小小年龄,未经爹娘同意就私自离宫,这还得了?明个我就派人把她送回宫去!”   周娅冰解了手,都站不起来,还是林淼淼帮她提的裤子,央求道:“表舅母,我吃了这么多的苦,就是想去边防军队,求求你帮帮我说服我姨。”   “我没那么大面子。我看还是你自己去说服她。”林淼淼可不想惯着周娅冰,“你这么跑了出来,你爹娘、姥爷得多么担心?”   “要是我表舅在就好了,他肯定会帮我。”   林淼淼心道:你表舅要在,直接带着你去边防军队。她一想到再有几天就能见到心上人,心情莫明激动。   众位幕僚劝着周怡不要生气,后者见林淼淼背着周娅冰走出来,“明个你就回宫!”   周娅冰喝了水吃了东西,脸色有些红润,瞪眼道:“我就算回宫了还要跑出来去边防军队。”   周怡怒道:“你再犟嘴,我今晚就派人把你送回去。”   周娅冰立即放下手里的饼子,呜呜大哭,叫道:“我不想当公主,我想去边防当军士杀突厥。”   周怡最烦娃哭,跟林淼淼抱怨道:“瞧,这都是你家那位闹的,没事干给她们姐弟送突厥俘虏。这下好了,把她勾的铁了心要去边防军队。”   林淼淼给了周怡一个白眼。   “公主,晚饭已备好,您看?”   “用饭。”周怡肚子饿的咕咕叫,起身要去用饭,听得周娅冰哭道:“林姨,我要吃你做的吃食。”   林淼淼语气无奈的道:“我说公主大人,你能别在牵连我吗?你没听见你的宝贝姨刚才都说我家那位的坏话了。”   周娅冰眼珠子一转,又道:“那你给我讲《西游记》。”   周怡停下脚步,扭头瞟了一眼林淼淼,又瞟了一眼周娅冰,心里有了个主意。   众人用过晚饭,周怡就带着周娅冰跑到林淼淼的卧房。   林淼淼面无表情的道:“二位公主,我要沐浴。”   周娅冰一屁股坐在床上,桃花眼笑弯弯,小小年龄已出落成小美人,道:“你沐浴也不耽误给我讲《西游记》啊。”   周怡坐在了太师椅上,缓缓道:“天色尚早,沐什么浴?”   林淼淼想着反正两人都是女子,也不管了,休息片刻,就在卧房沐浴,见两人仍是不走,也是心软,特别是心疼周娅冰,便讲起《西游记》。   这一晚她只讲了半个时辰,就不讲了,特意跟周娅冰道:“你是公主,这般肆意妄为会害了你自己及身边的人。你现在能在这里听我讲故事,而你的宫人或许在宫里受着惩罚。”   周娅冰低头。这些道理都懂,可就是特别的想去边防军队。   “下不为例。我们来击掌。”林淼淼伸出手掌。   周娅冰轻叹一声,小手掌与林淼淼击了一下,仰着脑袋问道:“表舅母,我想跟你睡一个房间。”   林淼淼板着脸道:“就算睡一起我也不给你讲故事。”   周娅冰笑道:“我就是想沾沾你的才气,说不定我今晚也能梦到绝句。”   “淼淼,我把她交给你了,你可别让她半夜跑了。”周怡指了指门窗,眨了眨眼,示意会安排人在这两处值守保护她们。   周娅冰沐浴之后,也是疲惫过度,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还是林淼淼给她脱的衣服。   次日,周怡没有提送周娅冰回宫的事,众人都敬佩周娅冰的毅力也不跟周怡提醒。   就这样周娅冰如愿以偿与众人同行前往边防军队。   两日后的黄昏,云晨在金城驿站等到了众人,见到周娅冰时,特别意外。   众人见到云晨也很是意外。   周怡指着周娅冰微笑道:“爹,这几天都是淼淼带着她,晚上也是。”   “淼淼好脾气有耐心,孩子都喜欢她。”云晨看到周娅冰,语气不由自主的温柔起来,“从今个起我来带冰儿。”   云晨倒是一厢情愿,周娅冰不愿意。她要听林淼淼讲《西游记》,还要问许多的问题。   她发现林淼淼能解答出来许多连大儒都回答不了的问题。   ------题外话------   亲们,月票。还有几天就完结了,还不给我票?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41群英北地剿匪避祸龙卷风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金城无故人。原诗是西出阳关无故人,大昭国没有阳关,就被林淼淼改成金城。   金城是北地的最繁华的城府,一过金城往西去,就越来越荒凉,看不到大的城府。   此时刚至五月下旬,按照林淼淼前世的阳历大概是七月初。正是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时候。   若是在长平,这个天气长时间在外奔波能把人晒得中暑。   北地的气温早晚凉中午热,最热的时候也比长平低几度,然而紫外线特别的强,只是几天就把众人晒得黑了一圈。   众人骑马在官道上面奔驰,偶尔能看见头上脸上裹着布巾的少年,初次来北地的周娅冰还以为是蒙面大侠,后来听云晨解释才知道是这是在防晒,怕把肌肤晒黑了嫁不出去。   天很蓝,感觉离天空很近,山越来越高,河流越来越少,植被越来越少,人口也随之越来越少,一派苍凉孤寂。   冯瑛下了马高声道:“我们离开金城骑了三天马,走了千里,现在脚下的土地归属贺县,再往西北行六百多里就到了边防最后的城府沙城,那里能看到沙漠、草原还有雪山。”   周娅冰有些自豪的道:“长平在我国的中部,从长平到最西北的沙城近四千里,我们大昭国可真大。”   云晨牵着周娅冰的小手走进贺县有些破败的驿站,微笑道:“你姑姥姥元帅府就在沙城。我们后天傍晚就能见到她。”   晚饭吃的是烤羊、羊肉汤、蒸茄子、鸡蛋饼。驿站的官员陪前陪后,生怕怠慢了几位贵人。   饭吃到一半,就听得外面传来少女清亮的说话声音,“元帅军务繁忙,特派我来迎接公主。”   只见一个穿着轻甲身材高挑眉目十分清秀大概十六、七岁的少女带着十个军士走了进来。   “末将尉迟雁拜见两位公主、林侯。”   尉迟家族是北地的军队世家,家族就在金城,祖训是不灭突厥不出金城,拥有祖传的枪法、箭法,每一代都出军官。   尉迟雁的生母尉迟丛珊曾是赵丰映麾下的大将,后来转入云艳麾下。   尉迟雁今年十七岁,六年前从军,从最低层的军士当起,如今已是从五品下的游击将军,手下管着一千军队,在同龄的军队世家女子当中算是出类拔萃。   周怡在来军队之前,已经了解过所有军官的情况,知道尉迟雁的来历官职,起身走至亲自把她扶起来,向众人介绍她。   云晨心里暗笑。云艳真是比他还急,他还没到沙城,就把爱慕周霄的一个人选派过来。   尉迟雁在得知个子不太高眼睛很大笑容温柔的林淼淼就是慧忠侯时,怔了一下,真是没想到打遍军营无敌手的云瑞轩的心上人就是这个类型,“久仰林侯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林淼淼瞟到尉迟雁的高耸的胸,不动声色的道:“过奖。你我同朝为官,又是年龄相仿,以后相互扶持。”   “谢谢林侯提携。”尉迟雁见林淼淼一点都没有架子这般谦虚低调,倒是与传闻中的一样。   她的品级不够高,生母尉迟雁口风特别严,所以还不知道迷突厥军马的药及钢制兵器都出自林淼淼之手。   周怡瞟了林淼淼一眼,见她沉稳的很,便道:“我弟弟与表弟现在在何处?”   尉迟雁答道:“王爷与郡公都不在沙城,听说已过了边境去了突厥国,具体的地点属于军机,末将无法得知。”   “你还未用晚饭吧,就与我们一起。”周怡吩咐下人在邻桌添了个椅子,让尉迟雁与几个幕僚同桌。   晚饭之后,尉迟雁已经跟几个幕僚互相认识了。   尉迟雁听几个幕僚的口气,话里话外的对林淼淼很是尊敬,觉得林淼淼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优秀,就决定与她多亲近。   须知赵丰映今年六十岁,年事已高,在边防军营时曾经几次放出话来,让云瑞轩接替他的军师之位。   云瑞轩若是当了军师,说出来的话在整个北地军队非常有份量,想要让云瑞轩认可当上三品以上的大将军,就要得到他的认可。   尉迟雁希望在云瑞轩的未婚妻林淼淼面前留下好的印象。   她出身军队世家,从小文武兼修,还要懂人际关系,不是四肢发达的武人。   “原来皇太夫也来了。”尉迟雁刚才在饭厅时就发觉周怡、林淼淼几人对容貌很是英俊的中年男子相当的尊敬,原来此人竟是当今天子周琼的生父云晨。   既然云晨是秘密出宫,就不想让人知晓。尉迟雁就当不知道此事,对十个军士只字不提。   次日一早,众人出贺县,当天本来是要跋涉四百里路夜宿风城,谁知走到途中,天降倾盆大雨,老天爷把他们留在了在沙漠里面拥有绿洲的月泉镇。   镇里有个面馆,看着门帘还算干净,众人就在这里吃面。   正吃着面,竟是来了一群穿着半臂短衣长裤手持长刀的土匪要抢劫。   这群土匪个个黑脸膛,蓬头垢面,衣裤脏兮兮,长刀刀锋有缺口,看着比叫花子好不了哪去,不过一个个眼睛冒着凶光,看着就是杀过人见过血的玩命之徒。   为首的一个高个肥胖的土匪生着一双三角眼,叫道:“这些人穿金戴玉,今个咱们要发达了。”   “留几个活口,其余的都杀了。”周怡一声令下,众人放下碗筷把二十几个土匪杀得杀绑得绑,再回去吃面,面汤还没有凉。   “这是一股小流匪,就守在月泉镇不远处的月泉湖,专门抢劫过往的小商队。她们在镇子外面避雨,看到我们就认为我们是小商队,跟进镇子来抢劫。”   “瞎了狗眼了。我们全部骑着马,运货物的骆驼一只都没有,怎么会是商队!”   “这里山高皇帝远,离着县城有百里路,周边非常空阔,每次军队来剿,离得很远就被土匪发现早早的逃了,等军队走了,土匪又回来。”   “问问她们,湖边的土匪还有多少人?”周怡瞧了瞧天,这会子竟是又晴了,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看样子老天爷是特意让她碰到这群土匪,让她为民除恶。   “公主,土匪一共是一百四十七人,除去栽在我们手里的,湖边还剩下一百二十三人,其中有十二个武功高手、三个射箭高手。”   “这群土匪里的高手、射箭手原先是军队犯了重罪的军士还有军官,为了活命躲到这里做了土匪。”   几个幕僚纷纷献策,“武功高手不足为惧,三个射箭高手比较麻烦。”   “不如我们夜袭,这样射箭高手看不清楚射的不准。”   “只是一群连盔甲都没有的土匪而已,我们只需派人去县城调来军队,把湖一围,包管土匪一个都逃不了。”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莫要小看了土匪。她们对地形非常熟悉,我们可是第一次去。”   周怡这次带出来的人都是亲信,不想任何人的命折在土匪手里,她记得周琼曾说过正月郡主府受到两千人夜袭,林淼淼献出迷药迷倒了许多敌人,大大减少了亲兵队的伤亡。   当即她搂着林淼淼的肩出去问话。   尉迟雁对于附近的地形并不了解,便一直当听众,没有发言,现在见周怡竟是单独与林淼淼商议,心里很是好奇。   片刻,周怡返回时模样胸有成竹。   此次,周怡、云晨一共带了五十名随从、护卫,人人都会武,顶尖的高手也有两人。   周怡把众人召集起来,说出计谋,两名顶尖高手假装俘虏跟着土匪潜进土匪的老剿,然后把三个射箭高手杀死,与众人里应外合。   为防止万一,云晨与周娅冰留在镇里的面馆,周怡特意留下十人保护他们。   众人只留下四个土匪,其余的土匪全部杀死。   面馆的掌柜认得土匪里面的几人,还多次被她们欺侮抢走银钱,不但不害怕还拍叫叫好,朝她们的尸体吐口水。   申时初,四个已经被毒哑发不出声音的土匪被两个顶尖高手押着上了马,往湖边奔去。   众人骑了马跟过去,在离湖不远的一片绿油油的白桦林下马,走到林外关注着几里外湖边的动静。   林淼淼小脸紧绷,心里有些紧张,这不是第一次杀人,上次是在三公主府,不过这次是陌生的环境下。   之前路上都是戈壁、荒山,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绿色,此处有湖有树林,风景如画,众人却没有心情欣赏。   大概过了一刻钟,湖那边就升起两枚彩色信号弹,众人皆是面带喜色上马狂奔过去。   湖边的草地上,有十几间用芦苇树枝搭起的棚子,这就是土匪的窝。   一百多名土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人事不醒,全部被两名顶尖高手放出的迷药迷倒。   四个带路的土匪吓得瘫软坐在地上,惊愕的下巴都要掉下来,没想到这群人如此厉害,兵不血刃就把一百多人全部弄倒。   眼睛细小的顶尖高手激动的道:“公主,一切如您所料,属下二人只需把迷药洒出来,这些人纷纷中毒晕倒任由宰割。”   此人跟着周怡这么多年,这是头一次不费吹灰之力就大获全胜。   另一个生着方脸的顶尖高手,兴奋的跟冯瑛几人高声道:“我们把林侯送出的迷药这么一散,药粉随风四散,所有的土匪连刀都没来及抽出来就倒下了。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哪三人是射箭高手。”   有个幕僚兴奋的笑道:“迷药是林侯制的。我听贺燕说,之前郡王府夜战用的也是林侯制的迷药。”   尉迟雁这才知道迷药是林淼淼所制,自是十分敬佩,又有些疑惑,心道:林侯不是兽医吗,怎么能制把人迷晕的迷药?   周怡大喜,特意去瞧看了匪首,是个额头有疤大鼻大嘴的中年女子,这几年不知道有多少商人百姓死在她手里,拔剑一剑刺进她的心脏,下令道:“把所有匪人都杀了,一个不留。”   众人立即抽兵器杀土匪。   林淼淼抽出佩剑把四名毒哑的土匪性命解决了,心跳的很快,倒没有别人所说的头晕恶心的感觉,毕竟前世当军医,见的血多了。   有人语气里带着愤怒,叫道:“公主,这里有四个少年,他们身无片缕,手脚被绳子绑着,看样子不是土匪,而是被土匪掳至的良家子。”   林淼淼顺着声音望去,那是一个草棚,隐约看到白花花的人体,心道:前世的男匪掳女人,今生的女匪掳男子。土匪都该杀。   周怡长叹一声,“把他们弄醒给些银两交给县里安置或是送回家乡。”   很快,众人在湖边焚烧土匪的尸体,浓浓的烟里带着臭气升向蔚蓝的天空,方圆十几里都能瞧到。   “公主,有一名良家子的腿被打断不能走路。如何是好?”   周怡缓缓道:“把他交给太医瞧看。”   众人带上缴获的马及银子返回月泉镇,并不逗留,这就离开去了风城的下属县城——百里之外的照县。   县令得知土匪被剿灭,喜极而泣,当晚与十几位县坤、有功名的举人、秀才一起宴请众人。   酒宴之上,林淼淼竟成了最受欢迎的人。原来《诗集》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就连照县的读书人都知道了。   县令是进士出身,就是个很喜欢诗词的人,与众位举人、秀才把《诗集》当成宝贝,特别敬佩林淼淼。   林淼淼不想喧宾独主抢了周怡的风头,就把话题往政事上面引。   周怡倒是不在意这些,特意说了朝廷要在明年推广种植土豆的事。这是通过这些人的嘴告诉当地的百姓,给百姓送去希望,不然这个冬天又冷又饿很难熬。   “亩产近三千斤,就是北地也能种的。这真是我们大昭国之福。”县令激动的热泪盈眶,其余的人跟着高兴的抹泪。   周怡指着林淼淼道:“林侯献出土豆有功,被陛下封由慧忠伯升为慧忠侯。”   林淼淼再次成为焦点,见县令带着众人过来鞠躬道谢,忙道:“陛下龙恩浩荡,洪福齐天,庇护大昭国万千百姓。”   众人朝长平方向举杯感恩周琼。   林淼淼特意向周怡表达感激,“去年此时,我只是野桔村的一个没有官身的小女子,蒙公主信任器重,做了幕僚,这才入了仕途。公主的大恩铭记于心。”   周怡微笑道:“你曾是我的人,后来跟了陛下每每立功,我这面上也很有光。”   林淼淼想到了当初把她引见给周怡姐弟的马莲。不知道到了沙城能不能打听到马莲的下落。   尉迟燕想跟林淼淼好好聊聊,可是后者身旁一直有人,只能另寻机会。   次日一早,县里的县令竟是带着全县的百姓欢送众人,感激她们为民除害剿灭盘踞湖边多年的土匪。   四名良家子当中有两人是照县的少年,被土匪掳去不到半年,每天受尽凌辱,要不是被众人解救,就死在土匪手里。   还有两人出自商队,他们的亲人都被土匪杀死,就留在照县生活。   剿灭这群土匪对于周怡来说只是件小事,可是对于照县的百姓那就是天大的事,会永远记住她的恩德。   周怡跟周娅冰道:“上位者需知百姓疾苦,多做利于百姓的事情。”   众人再次启程出发,这次没有遇到土匪,竟是在中途遇到了沙尘暴。   漫天黄沙,龙卷风从北边而来,一路横扫,所过之路,能将大树连根拨起。   在大自然的灾害面前,就算是前世拥有高科技的现代人也束手无策,何况是今生大昭国的人们。   “公主,龙卷风速度非常快,别看现在在几十里之外,马上就要经过此处,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次尉迟雁毛遂自荐。   周怡面色惊恐,叫道:“往哪里去安全?”   “请公主跟着未将。”尉迟燕扬鞭打马带着众人骑马往南狂奔而去。   “公主有令,大家都跟着尉迟燕,不得走散!”   众人的吼声不一会儿就被风声掩没。   无比可怕的龙卷风就从众人的身后的道路经过,如果刚才不动或是再往前行,就直接被风卷走了。   有人回头看了一眼,惊恐的叫道:“快看,风里面有两只狗!”   尉迟雁头也不回的嚷道:“那不是狗那是狼。沙漠里的狼!”别说是狼,就是老虎也会被龙卷风卷上天。   周怡面色苍白。   林淼淼叫道:“公主,我们现在已经不在龙卷风灾害的范围,不会有事。”   周怡忍不住问道:“你怕不怕?”   林淼淼苦笑道:“怕。”   周怡看到两个顶极高手也是吓得目光闪烁,心里对于刚才的恐惧也不觉得羞耻了。   “龙卷风好可怕。”周娅冰吓得缩着脖子,被云晨紧紧抱住。   众人终于到达了安全地带,坐在马上看龙卷风霸道无比的朝东而去,均是惊魂未定。   林淼淼嘴、鼻、耳、头发都是沙子,整个人像刚从沙土里钻出来,十分难受,低声骂道:“这鬼天气。”心里担忧云瑞轩在行军打仗时会不会遇到龙卷风。   “好了。龙卷风走了。短期不会再有。我们休整片刻就可以往前走。”尉迟雁下了马,拍打身上的沙土,看着众人都成了土人,贵为皇太夫的云晨也是如此。在灾害的面前,人人平等。   周娅冰见尉迟雁喝水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生怕浪费,小声道:“姥爷,我身上好脏。我想沐浴。”   “这里没有水,等到了县城再说。”云晨摸了摸周娅冰的小脑袋,一手的沙土,柔声道:“这还没有到你向往的北地边防呢,你还想去吗?”   “想。我都走到这里了,再往前走就会到了。我一定要走到。”周娅冰心里想到的是《西游记》的唐僧四人取经,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每一难都有妖魔鬼怪,比起龙卷风厉害多了。   本来昨天抵达风城,结果今天才到达。   整个风城笼罩在沙尘暴之中,龙卷风袭击了这里的远郊,将一个村的村房全部毁灭,还把几个村民卷到天上重重坠地死亡。   天灾**。龙卷风只是其一,还有更可怕的旱灾、地震。北地边防的百姓常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日子比南地的野桔村苦许多。   周怡代表周琼给风城受灾的村子赐了一千两银票,又把明年朝廷将要推广土豆的消息传出去。   风城附近的农民得知之后,自发的在次日早晨聚集了一千多人恭送周怡等人离开。   林淼淼看到一个个晒着黝黑衣不遮体还笑呵呵的贫苦农民,心里酸楚,再一次觉得自己在来到大昭国的第一年就把能够在大江南北种植并高产土豆贡献出来非常正确。   众人一路往西北奔去,终于在夕阳西下之时看到了沙漠、草原、雪山交界处的一座古老沧桑的城府—沙城。   大昭国最西北的城府沙城,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这里历朝历代都驻扎重兵。   元帅府就在沙城城内,贵为郡公兼镇北大元帅的云艳此时穿着便服带着十几个亲信骑马奔出城外,前去迎接几年不见的亲人及便宜儿媳。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42终见婆婆送军刺奉旨修城墙   沙城与风城距离二百多里,沙尘暴从两城之间的边界而过进入风城。   沙城的几个村受了程度较低的灾害,村民的几只鸡被卷上了天,几间土屋的屋顶被掀飞。   云艳在沙城与风城交界处等待周怡一行人时,顺便慰问了一下灾民。   失去鸡的灾民哭得很伤心,家里就这么几只能下蛋挣银钱的鸡还没了。   众位村民就一起安慰受灾的村民,还拿风城的灾民做比较。   “我们这里的好得多。风城那边有一个村的麦子都被龙卷风毁了。”   “可怜见的,她们辛苦种的麦子马上就要丰收,被龙卷风全部卷走。”   云艳想到了官报上面说的土豆,若是龙卷风来了,土豆的果实在地下,应该会被风吹走,“明年朝廷就向各地推广种植亩产千斤的土豆,土豆不挑地,到时你们每家开辟出几亩地来专门种土豆。”   众位村民压根没听过土豆,十分好奇,听了云艳的解释之后,议论纷纷。   “云元帅,山高皇帝远,皇帝派的官员能到我们这里来推广土豆吗?”   “我们这里太穷了,朝廷的官员都不愿意到这里来。”   “大昭国那么大,这样的好事能轮得着我们吗?”   云艳的一个亲卫兵忍不住开口道:“你们可知土豆是种出来的,就是云元帅的准儿媳!”   另一个亲卫兵自豪自信的高声道:“别的地方不知能不能种上土豆,沙城有云元帅在是一定能种上的!”   村民全部跪下向云艳磕头感恩。   “你们都起来。”云艳平时在军队对着成千上万的军人,都是不苟言笑,只有对着老百姓才和蔼可亲。   等了近半个时辰,周怡一行人终于到了。   为首的就是云晨、周怡,第三位穿着红衣面孔陌生的小女子应该就是便宜儿媳林淼淼。   云艳又想到了爹娘在信里猛夸林淼淼娶云瑞轩下的聘礼心诚,不由得有些幽怨,明明是她的儿子,亲事竟是不通过她就定了,哪怕对方再好。   众人见到了气质高贵里透着沉稳威风凛凛的云艳均是心情激动,下马上前鞠躬行礼。   “哥哥!”云艳上次离开长平城是三年前,那时云晨是不被三公主当回事的驸马。云艳很想揍三公主一顿。   云晨看着今年三十六岁正当壮年的云艳,热泪盈眶,“妹妹!”   云岚夫妻此生只有一儿一女。云晨比云艳大了整整七岁,兄妹的感情一直极好。   云晨与云艳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几年不见,一直有书信来往,一切尽在不言中。   周怡、周娅冰上前要行磕头大礼,被云艳一把拦住。   林淼淼在云家看到了云艳的画像,见到真人,觉得比画像更加英姿飒爽,内心非常的崇拜,激动的跪下磕头高声道:“淼淼拜见婆婆大人。”   云艳俯视着容貌清秀个子不高的小女子,心道:倒也懂礼。不过婆婆,婆婆,我有那么老吗?   云晨自是知道妹妹心里在生气爹娘的气,未经她的允许就把最宠爱的儿子许配出去了,笑道:“淼淼这个孩子秀外慧中,才华横溢,又谦虚随和,极好。”   云艳单手扶起了林淼淼,见后者大眼目光清澈,满脸笑容,就差在脑门上写着敬佩两个字,板着脸道:“你与轩儿未拜堂之前不许叫我婆婆。”   “这样叫着不是亲切吗?”林淼淼一听婆婆大人是心里不满啊,没关系,在来之前早就从云紫霜、云星华打听出来云艳的喜好,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一定能让云艳满意她这个儿媳妇。   云艳瞟了林淼淼一眼,心道:胆子还挺大,竟是敢跟我回嘴。   尉迟雁走至单腿跪下高声道:“元帅,未将已将两位公主接至沙城。”   云艳双手扶起,温声道:“你的手下已经向我禀报,你们途中遇到了土匪、沙尘暴,耽误了一日,所幸一切平安,差事办得不错,你回营中去吧。”   尉迟雁向众人辞别,这就离开去了军营。   云晨上了马就跟云艳道:“你的儿媳已经有着落了,我的还没有呢。”   云艳问道:“尉迟雁如何?”   云晨微笑道:“你推荐的自是不错,只是不知霄儿心意。”   “我这军中好女子成千上万,你就慢慢挑,挑好了问霄儿,这么多人,他总有喜欢的。”云艳话毕,忍不住想到了自已的儿子。   她早就开始特色儿媳,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人,结果儿子没有到军营之前就把亲事给订了,辜负了她的一片苦心。   进了沙城,直接去了元帅府。眼下没有战事,沙城处于低级戒备。元帅府仍是随处可见穿着盔甲佩带短剑的军官。   云艳解释道:“突厥新帝登基快一年了,她们的军队蠢蠢欲动,我们也是如此。”   “今年秋季之后会不会打战?”云晨在元帅府里看到了许多云府的家生子,但凡上了岁数的下人见到他都激动的泪流满面跪下磕头。   云艳目光阴沉,“会。突厥新帝生性嗜血好战,说不定会提前派军队向我国开战。”特别是几个月云瑞轩带军队活抓了突厥几十个官员,从突厥皇宫传来消息,新帝极怒扬言一定要报复。   林淼淼一边走一边环视四周,心道:这里的氛围比兵部、长平驻军军队紧张多了。   众人走至大厅,元帅府的管家按照云艳的吩咐,把众位幕僚带出去安置歇息。   林淼淼是云艳的准儿媳,就荣幸的留了下来。   云艳低声道:“一个月前,轩儿与霄儿领兵三千进了突厥国,如果顺利的话,这几日会返回。”   云晨轻声道:“若是几日就能返回,此时应该已快至我国边界。”   周怡看了林淼淼一眼,令人将门关闭,从怀里取出明黄色的圣旨,肃容道:“圣旨到,云艳、林淼淼接旨。”   众人一听周琼下了圣旨,连忙都起身走至下跪。   周怡展开圣旨,用极低的声音念着里面的内容,云艳听着心里暗暗稀奇。   原来旨意的内容是林淼淼有国士之才,然尚未成年,不许任何人带她至一线战场。另外,此次林淼淼来到边防要完全重要的事情—修筑城墙,云艳及地方官员需全力支持。   周怡念完旨意之后,见林淼淼一脸惊诧,看来她做为当事人也是不知道这两件事,便道:“慧忠侯,陛下生怕你有什么闪失,坚决不让你上战场,你可不能抗旨。”   “是。”林淼淼心里暗道:不上战场,那跟前世在后方当军医搞后勤有什么区别。   云艳没想到周琼能把林淼淼当成国士敬重,立即对林淼淼高看几分,问道:“陛下让你修筑何处的城墙?”   “我国与突厥交界共有九个县镇,陛下应是让我修筑这些地方的城墙。”林淼淼语气里有几分无奈。   她只是有一次太女面前说过有方法能建成坚固的城墙,就被周琼下旨修边防的城墙。   怎么周琼连一个招呼都不打一声,也不问一下,就这么信任她。   云晨微笑道:“淼淼知识渊博在工部任职,张娟见了她都十分礼遇。”   修建城墙就是工部的活。林淼淼是工部的官员,修建边防的城墙,也是份内的事。   云艳目光炯炯有神,问道:“你修筑的城墙能比沙城的坚固?”   “容我想想。”林淼淼仔细回忆刚才进城时沙城的城墙,那是用石头、泥、草砌成,高五丈,坚固度不如国都长平的城墙,问道:“沙城的城墙厚度有多少?”   云艳答道:“两尺。”   沙城离边界大约七十里,自从赵丰映进入军队之后,突厥国就再也没有攻打到这里来。   不过,沙城的城墙每隔三年修补一次。如此重要的工事,云艳就算是元帅也要亲自过问。前年两国开战就曾修补过,云艳对于城墙的宽厚度心里很是清楚。   林淼淼自信的道:“我修筑的城墙比沙城的城墙坚固,且用时短用人少。”   云艳凤眸一亮,问道:“眼下是五月底,我给你六百人,你估摸着几年能将九个县镇的城墙修建的比沙城的还坚固?”   去年秋天,林淼淼的姥姥林秀为了还债被迫去县城修补城墙,说是三百多人每天连吃带休息共四个时辰,其余的时间全部修补城墙,这都需要干两个月。   这只是修补,还不是修建。可见修建城墙是件极耗人力物力及时间的事。   林淼淼反问道:“沙城冬天极冷,干不了活吧?”   云晨笑道:“肯定是轩儿写信告诉她的。”   云艳答道:“是。极冷。出去不戴帽子风能把耳朵吹得冻成冰,手用力一拧就能把耳朵整只的拧掉。”   林淼淼前世在边防内蒙古自治区呆过,那里夜晚最低温能达到下三十几度,狗撒泡尿能立刻结成冰。   她能肯定沙城冬天的温度只会更低,如此之冷干不了活。   她继续问道:“请问您给我的人都是什么人?”   云艳挑眉道:“俘虏、军奴。”   林淼淼仍是十分自信的道:“若是这些人的话,那就需要干到明年。”   云艳心里暗骂口气好大的臭丫头。凤眸微眯,上下打量林淼淼,高声道:“这可是你说的。你敢不敢立下军令状?”   周怡怕林淼淼不知道军令状的厉害,连忙道:“姑姑,淼淼向来说到做到,你不要用军令状来吓唬她。”   云晨嗔怪道:“妹妹,你还没给淼淼封个军职,就让她立军令状?再说了她刚来到此处,人生地不熟,你就这么难为她,回头轩儿知道肯定生气。”   林淼淼恳求道:“公主,我正好有事求您。”   周怡和颜悦色的道:“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直说便是。”   林淼淼问道:“您麾下的刘婷精通工事,能否让她协助我几日?”   此次周怡带来的幕僚当中干什么的都有,就包括这个精通建筑的刘婷。   “好说。你建城墙是大事,我会让刘婷跟着你,多久都行。”周怡很痛快的答应了。   云艳再次问道:“你不敢立下军令状?”   林淼淼没好气道:“您只给我六百人,还是不懂大昭话的俘虏、身体残弱的军奴,连一个铜钱都没有给我,就要我在明年把七座县镇的城墙都修起来,还比沙城的还要坚固,这样的军令状我要立下才怪!”   云艳见小儿媳妇生气了,心里暗笑,故意道:“你敢抗旨?”   “陛下让我修建城墙,您与当地的官员全力支持,并没有让您来监督我。”   在修建城墙一事上面,林淼淼是主,云艳与当地的官员是辅。云艳想要颠倒过来,林淼淼自是不同意。   这叫做公私分明。   云艳问道:“那你说说,需要多少银钱?”还没等林淼淼回答,又道:“多的可没有。”   林淼淼就知道云艳不会让她称心如意,反问道:“我要是告诉您,如果运作的好,最后非但不用花银钱还能赚银钱,您相信吗?”   周怡高声道:“修城墙竟然不花银钱还能赚银钱,这还真是奇事了。不过,我信你。”   周娅冰跟着道:“表舅母,我也信你。”   云艳心道:臭丫头倒是好人缘,皇室一个两个三个的都盲目的相信她。   云晨微笑道:“妹妹,你就等着看淼淼即修了城墙又赚了银钱。”   云艳盯着林淼淼,“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就等着明年年底了。”   这时,外面有人禀报,沙城的刺史率一干官员在外求见周怡姐妹。   云晨出宫的事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特别是这些官员,便带着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的周娅冰去歇息。   众位官员进了大厅行礼之后,周怡再次取出圣旨,只念了让她们全力辅佐林淼淼修建城墙一事。   众人一口应下。   林淼淼的官职比沙城刺史高几个级别,却是很客气的道:“到时少不得劳烦各位帮忙。”   沙城刺史出自长平书院,在书院的博士好友给她寄了一本《诗集》,她如今是林淼淼的崇拜者,特意表示要银钱给银钱要人给人,全力支持林淼淼修建城墙。   云艳见满头白发的沙城刺史对待林淼淼比对皇室人还要热情,甚至比对待她这个大元帅还要殷勤,有些惊诧。   沙城刺史忍不住道:“林侯,听闻您梦中常得绝诗,希望到了沙城也能梦到一首。”   林淼淼在来之前就听说沙城刺史是个大清官,今年六十八岁,自三十五岁起在沙城下面的县城当县令,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沙城,传言她心怡赵丰映,还有的说她舍不得沙城百姓。   沙城刺史敬佩林淼淼,林淼淼同样敬佩她。   “我眼下倒是有一首诗,也是偶得于梦中,诗名叫马诗,大漠沙如雪,沙城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作者李贺)林淼淼把燕山月似钩改成了沙城月似钩。   “此诗极有气魄又十分豪迈。下官与沙城百姓多谢林侯赠诗。”沙城刺史激动狂喜,深深鞠躬行礼,这就要把此诗雕在沙城的城门外,让出入的人们都能够看到。   林淼淼微笑道:“莫要谢我,此诗是梦里的一位诗人告诉我的。”   她的笑容真诚坦荡,落在云艳眼里变得高深莫测。   云晨与周怡对视相望,父女心里都暗道:淼淼来到沙城不到半日,还没有看到过月亮就能做出这样的诗,看来真是梦中仙人所做的诗。   沙城刺史着急去刻诗,这就带着众位官员退下。   林淼淼见云晨父女跟云艳有说不完的话,就先行去歇息,等用过晚饭之后,寻着云艳单独一人在书房的机会,赶紧把早就精心准备好的礼物献上。   “兵器三棱军刺,这是图纸及注解。”   云艳从未听说过三棱军刺,不过见识过云瑞轩双锤的厉害,对图纸上三棱军刺特别感兴趣,当即拿过来仔细瞧看。   这一看可吓了一跳,世上竟然有刺中人体就血流不止如此犀利的兵器。   她看了看图纸再看了看林淼淼,心里涌出一个又一个疑问:明明是个气质温柔带着稚气的小女娃,怎么就能够想出这样戾气霸道的兵器?下午的绝妙的诗,晚上独一无二的兵器。难道这个臭丫头真是文武双全?   林淼淼在皇帝周琼面前都是神态自如,何况是云艳,表情淡然低声道:“我听陛下说沙城有秘密的制钢作坊,您可以让作坊以精钢制出三棱军刺一试威力。”   “你倒是知道的多。”云艳转念一想林淼淼就是献出制钢方子的人,周琼告诉她沙城有制钢作坊也是正常。   林淼淼谦虚的道:“承蒙陛下信任,给我说的事情就比给别人说的多一点点。”   云艳问道:“你可想去制钢作坊瞧瞧?”   林淼淼微笑道:“想。请您成全。”   云艳心道:臭丫头,看在你送我新式兵器的份上,带你去见见世面开开眼。这就带着林淼淼及宝贝方子骑马出了城门直奔军营。   制钢这样的机密大事,自是设在有重兵安全的地方。那就是驻扎着三万大军的军营。   此时夜幕降临,军营里面还有军队在训练,喊杀声在黑夜之中传得很远。   林淼淼不由自主的热血沸腾,可是周琼的圣旨不让她上战场。   她跟云瑞轩说好了,一起去杀突厥军人,都已经到了边防,这个愿望却是不能实现,不由得郁闷之极。   ------题外话------   近日亲们送的钻票都收到了,订阅也在后台看到了。谢谢。周日愉快!   月底了,本文第二卷也快要结束了。亲们月票哦。   ☆、43婆婆认可得四高手制三合土   砰砰砰的打铁声音从远处传来,听久了觉得与军人的嘶吼声挺和谐。   云艳自认话很少,没想到便宜儿媳话更少,竟是一点不好奇,心道:臭丫头是不是被吓傻了?忍不住道:“沙城这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什么都没有,就是有你说的那种黑石头。”   林淼淼道:“它叫煤,能够燃烧产生高温,但是会施放出来有一定毒素的气体影响到大自然的环境。”   云艳心里好奇大自然的环境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不想问,怕便宜儿媳觉得她什么都不懂。   林淼淼问道:“沙城是不是还有金、银、宝石、铁矿?”   云艳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心道:难道陛下连这些也告诉臭丫头了?   林淼淼缓缓道:“沙漠的地上寸土不生,地下却有宝贝。”不但有这些,还有石油。石油污染太大,还是不要挖掘利用的好。   “你怎么知道沙漠地下有宝?”云艳就着月光打量便宜儿媳,想从小脸上看出个花来。   “梦里。”林淼淼同样在打量云艳。   便宜婆婆皮肤古钢色,长着一双目光深邃的凤眸,不薄不厚玫瑰色的嘴唇,拥有修长挺拔的身材,看上去顶多二十七、八岁。   周琼高贵妖娆,便宜婆婆深沉性感,都让林淼淼心生羡慕,何时才能像她们一样美丽。   云艳目光探究,“你总是说梦,你在梦里到底梦到什么?”   林淼淼想到前世女军人没有一个能当上统率三军的大元帅,而大昭国却是相反,所有的大元帅都是女子,哪怕是赵丰映这样的军神,也只能当将军、军师。   她一时感慨,坦言道:“我在梦里去过另一个世界,还在那里从军当过军医。”   云艳停下脚步,失声道:“真是奇了。我有位故人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那位前辈是何人?”林淼淼心道:难道这个世上还有跟她一样穿越过来的人?   “我爹的师父无名氏。我爹的武功、兵法都是传自无名氏。”云艳心道:原来臭丫头有这般奇遇。   林淼淼激动的问道:“老人家还在世吗?”   云艳轻声道:“去世十几年。”   “对不起。让您想到伤心事。”   “他在去世之前,特意去瞧看了轩儿,说是天赋很高好好培养长大了可以接替我爹。”   林淼淼自豪的道:“云哥哥武功卓绝,能力很强,只要历练几年就可以接替赵爷爷担任军师。”   云艳听林淼淼丝毫没有否定云瑞轩从军的意思,心里有几分满意。语气里带着深深的自责与担忧,“轩儿今年才十三岁,还是个男子。若不是我爹已经六十岁,军师一职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也不会让轩儿这么小就从军。”这个时候她只是个母亲,不是个大元帅。   林淼淼柔声道:“云哥哥就是为打仗而生,要是不上战场真是暴殄天物。早点让云哥哥来边防军队,对他对军队对国家都是好事。您莫要自责。”   “说的好。”云艳心道:你这样支持轩儿,也不枉轩儿非你不嫁。   林淼淼轻声道:“我想与云哥哥同上战场,陛下竟是不同意。我想着成年之后便请求陛下恩准我上战场。这几年我会开导云哥哥,让他不要埋怨陛下。”   “我也会劝劝轩儿。”云艳在这时觉得林淼淼不像个小女娃,成熟稳重的倒像是同龄人,给人很可靠的感觉,有些明白宝贝儿子为何选择她做终身伴侣。   今夜负责值守的将军陪同二人巡视制钢作坊。   云艳把图纸交给身材肥壮的大匠,竟是把四十几岁的大匠欢喜兴奋的哭了一鼻子,当场就开始打制,还保证最迟明个一早打好。   “明个上午我来取。”云艳大喜,带着林淼淼在作坊转了一圈,见她并没有流露出感兴趣或震惊的表情,甚至没有提出一个问题,忍不住问道:“你以前见过?”   “在梦里见过。”前世军工厂制造兵器的场面比这个大的多,制造的都是枪支、弹药、坦克威力很大的兵器。今生眼前的这个作坊真是太不够看了。   云艳大喜,心道:看来臭丫头还有新式兵器。低声问道:“你在梦里的有奇遇的事可曾跟我爹说过?”   林淼淼坦然,“不曾,便连云哥哥及我的家人都不曾说过。”   云艳凤眸一亮,“那以后这就是咱们娘俩的秘密。”此时此刻真想大笑三声,以后新式兵器都归自己了,老爹想要也得看自己的心情好不好。   “好。婆婆大人。”林淼淼笑靥如花。三棱军刺的威力真大,婆婆大人认可她这个丑媳妇。   二人回到元帅府,云艳下了马瞟了一眼林淼淼的贴身护卫,直言道:“你身边的护卫武功太弱,我派给你四个人。”   “多谢婆婆。”林淼淼汗颜。她身边的贴身护卫出身御林军,是周琼赐的人,到了云艳嘴里竟然说是太弱。   云艳雷厉风行,当晚就点了四人,“陛下没有给林淼淼安排暗卫,是不想让她觉得被监视。我是她的婆婆,做此事就无妨。你们从即刻起就跟着她,除去保护她的安全,有什么异动立即禀报我。”   “大元帅,您指的异动是?”   “对不起轩儿的事!”   “是。”四人跪下磕头这就离开。   云艳心道:臭丫头,轩儿对你情深意重,我给他选的那么多的少女,个个都比你美丽,他却瞧都不瞧一眼,你可不要做对不起他的事辜负了他,让我出手收拾你。   林淼淼累了一天,正在沐浴,听得门外有几人齐声道:“属下四人奉大元帅之令跟随林侯。”   四人站在外面听到里面的人语气温和的道:“你们先去大厅候着。”心里均道:听说这位是个大兽医,还会做诗,是不是很酸还有些迂腐的文人。不过,她要是这样,四少爷怎么会一心要嫁给她呢?   林淼淼不是四人肚子里的蛔虫,不知她们对她对好奇,穿好衣服过去,在大厅见到了四个身着黑衣便服的中年女子,看她们魁梧结实的身材就想起了云瑞轩跟前的老张、老方。   为首的个子最高的中年女子单腿下跪,语气里带着两分恭敬,“属下马青,她们是马红、马蓝、马紫,与属下是亲生姐妹。”   另外三人跟着跪下,轮流自报姓名。   林淼淼见四女身材相仿,容貌有几分相似,原来是亲姐妹,心里感激云艳,有些激动的道:“你们是我婆婆的亲信心腹,都曾立下不小的军功,如今跟了我算是委屈了。”   四女是云艳的亲兵,已经跟随她多年,以保护她的安全为荣耀,心里早就立誓生死都是她的人,突然间被她派给林淼淼,心里很是失落还有些幽怨。   林淼淼话说的很客气,很给她们面子。她们心情好一些了。   当下,马青代表姐妹四个表态道:“林侯是四少爷的未婚妻,属下四人愿意跟随您。”   林淼淼跟四人聊了一会天,知道了一些情况,还打听到云瑞轩一来到沙城为了立威,第一个月悬赏百金寻找能够打败他的人,结果打败了军中众位高手,打出了威风,也打出霸气。   她心道:云哥哥在前方战场拼杀,我在后方得努力修建城墙。   “我如今要做的事就是修建城墙,暂时不能上战场,没有多大的危险。你们四人不用全部天天跟着我,排成两组轮班。”   马青、马红一组,马蓝、马紫一组,每组值守一天。   第一晚就是马青、马红负责值夜。两人就睡在套间的外屋。   林淼淼在里屋没有马上歇息,而是静静回想前世关于古城墙三合土的配方。   三合土的来历,据说最早可以追溯到魏晋南北朝时期,常被用在陵墓、要塞上,它的出现,弥补了石灰在防水方面的不足,还增强了建筑凝胶材料的坚韧性。她记得三合土的材料为:泥土、熟石灰、沙。泥土的含沙量多,则沙的量减少。熟石灰一般占30%。三合土能够用来修建陵墓、要塞,可见很牢固、坚韧。(摘自网络)   大昭国现在还没有三合土,哪怕是长平的城墙都是用石头砌成,中间用泥堵住缝隙。   她做为工部官员,曾经在工部听同僚说起长平的城墙每年都要地方裂缝需要修补,要花费一定的人力物力,用来银钱时就要经过户部,户部的官员不懂行,就取笑工部年年要银钱修城墙技术不高很是浪费。   当时她就想到了三合土,不过精力有限,当时的事情很多,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现在周琼直接下了圣旨让她给边防的县镇修建城墙,她决定要么不干,要干就干成最好的,修一座风吹雨打百年都不会有损坏的城墙。   她拿着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计算着三合土的比例,还有能够提高修建城墙速度的工具工兵铲、独轮车、升降器等。   她只知道三合土,但不知道如何建造城墙,如果要是知道的话,今晚就能把小图画出来。   马青、马红听到林淼淼一直在写写画画,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她解了手这才上床歇息,心里都道:林侯真是勤恳。   这一路长途跋涉,终于抵达目的地,林淼淼这一觉睡得个天昏地暗,次日日上三杆才醒来,连忙洗漱用早饭,而后就去找周怡要建筑人才刘婷。   她以为起晚了,转了一圈发现,比从长平同来的众人都起得早。   既然周怡、刘婷都在睡着,她就出了元帅府去沙城城里转转,打听物价及问问有没有建筑材料的商人。   大昭国生产力低下,修建城墙就是用人的血汗及银钱堆积起来的。   她身为总指挥,一定要先解行情。   沙城跟许多的城府一样,方方正正,东西南北各开一城门。面积只有西北最大的城府金城一半,也远不及金城繁华。   这个时候还没有丝绸之路,各国只是在边境的城府或是县镇放开贸易。   眼前没有战事,能在任何街道看到各国商队的身影。这些商队多以骆驼做为运输工具。   跨国的贸易给沙城带来了商机,衍生的酒楼、旅馆等生意都很红火。这些行业需要大量的人工,沙城的百姓就业率高,日子竟是比金城的百姓要好。   可以想象如果没有战争,沙城方圆百里的县镇都会因为边界贸易富起来。   林淼淼将整个沙城都转了一圈,还在街上的饭馆吃了午饭,回到元帅府已是下午。   随从禀报道:“主子,刘大人奉公主之令来找您,见您不在,就回院子等候。”   林淼淼立刻找到刘婷,开门见山把修建城墙的想法及步骤说了。   刘婷大喜,“下官认为此次修建城墙的关键就是三合土。”   “这就是三合土的方子,我交给你,越快弄出来越好。”   刘婷双手接过来,仔细瞧看了三遍,脸上表情惊喜交加,却是收了笑容,肃容道:“多谢林侯信任。这个方子我定当保密,绝不外泄。”   刘婷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也不爱交际,人缘关系一般,且精通的建筑又不被同僚重视,跟着周怡这些年几乎没有用武之地。   人到中年的刘婷没有想到,天赐良机见到新的材料方子及亲自制作,修建边防县镇的城墙,抵挡突厥军队攻城,那就是光宗耀祖极为荣耀的事。   “你我分工,我主外,你主内,具体的就是我主管对外的一切事物,你就负责城墙的质量,如何?”林淼淼跟刘婷认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在白鹿书院就是同僚,知道此人性子耿直憨厚,值得信任,不然不会向周怡借用她。   刘婷立即道:“一切听从林侯安排。”若是个不懂行的人,她不会答应的这么痛快,林淼淼不同,不但懂行还知道更先进的技术,让她心服口服。   二人说干就干。刘婷这就带着贴身奴仆去找材料在院子里配制三合土。   林淼淼则是去向沙城刺史要银钱要人。   她要的不是干苦力活的人,而是帐房、木匠、铁匠、厨子等。   沙城刺史还有点沉浸在昨天得到的《马诗》意境之中,得知林淼淼来意,遵守承诺,提出的要求一律满足,且热情似火的留下她用晚饭。   林淼淼顺水推舟留下来吃了晚饭。   饭后,沙城刺史安排了歌舞,还要把新得的两个美少年送给她当通房,还美其名曰红袖添香。   林淼淼连忙道:“这可使不得。我与云哥哥已有婚约,此生我只会有他一个男人。”   沙城刺史见林淼淼态度坚决就算了,改送银票、古董、字画,一脸真诚的道:“林侯,你再不收下,可就伤了下官的心了。”   林淼淼收了。   沙城刺史又特意道:“下官已向朝廷上了奏折请求拨款修建城墙,这期间来回就得半年。下官先把今年的税收提出一万三千两白银给林侯修建城墙。”   林淼淼自是感激,又问起沙城的税收有多少。   沙城刺史感慨道:“沙城要是不打仗,一年的税收能有三万两,反之就连三千两都没有。”   林淼淼高声道:“匈奴不灭,何来和平,但求有生之年能看到我大昭**队踏平匈奴国。”   沙城刺史骑马亲自把林淼淼送回元帅府,也不进府门就走了。   云艳正在与几个军官在书房商议军事,从管家嘴里得知此事,跟众人道:“这个王海清,对谁都不曾这般好过,唯独对林淼淼。”心道:臭丫头真是硬气,死活不来找我要银钱。我还想着王海清那么扣门,不会给臭丫头银钱,   一个身材矮瘦的军官道:“王刺史是爱才,林侯才华横溢。”   云艳瞪目道:“爱才?沙城的人才不少,没看到她爱哪个?”   另一个方脸军官道:“林侯是大才,沙城的人哪里比得。”   云艳想到了上午刚刚得到的三棱军刺,心里偷着乐,问道:“你怎知她大才?”   方脸军官便道:“属下经过城门时看到了马诗,写得真好。”   矮瘦的军官嘲笑道:“你一个大老粗斗大的字不识也懂诗?”   方脸军官叫道:“手下人念给我听,大漠沙如雪,沙城月似钩,我听着觉得好,就是这么回事。你要觉得不好,你做首诗来让我这个大老粗听听!”   正在这时,进来一个穿着盔甲的圆脸军官,面色凝重,跪下便道:“大元帅,八百里加急军报,忠武将军的军队在返回我国的途中遇到一万五千人突厥军队阻击,两军于骆驼岭大战,我军死伤近千人。”   正四品上的忠武将军官职是武散官,打仗时期,一般都是先锋将军。这是周琼给云瑞轩在军中的军职。   闻言,众人皆是收了笑容。   云艳腾的站了起来,转身去瞧看身后挂在墙壁上的地图。   方脸军官将点蜡烛拿过去照亮地图。   云艳盯着地图,几秒钟就打到了骆驼岭的位置,用手指比划量了一下,沉声道:“骆驼岭仍在突厥国境内,离突厥国边防最大的城府石海城一百三十里,忠武将军军队遇到的应是窝藏在石海城的正规突厥军队。能调动一万五千正规突厥军队,只能是突厥新帝。这是突厥新帝在报复几个月前忠武将军抓走了她的几十位官员。”   正规军队是指拥有骑兵作战能力强的军队。   ------题外话------   本周愉快。   喜欢本文的亲们投月票哦。再有几章就结束了哦。   ☆、44 瑞轩大捷贵女断臂淼淼出手   矮瘦的军官一脸焦急,跪下道:“大元帅,突厥军队是忠武将军军队的人数的五倍,忠武将军军队又折了千人,只剩下两千人,军情紧急,末将请令带兵八千前去增援。”   “忠武将军的军队配备全军最好的兵器,那一万五千突厥军队也讨不了便宜。”云艳伸手拉起矮瘦军官,让她到一旁稍安勿躁,接着问道:“忠武将军的军队现在何处?”   圆脸军官答道:“现在正在返回我国境内的途中。信差说她出发时,忠武将军的军队已经离开骆驼岭。”   云艳听完几位军官分析军情,便道:“你们看,骆驼岭距离我国边境的石关不到二百里,若是我没料错的话,忠武将军的军队此时快要到达石关。”   “信差可有请求救援?”   “没有。”圆脸军官低头道:“不过,信差急匆匆的去见慧忠侯,说是忠武将军有非常紧急的事找慧忠侯。信差是慧忠侯的大嫂王大脑袋。”   云艳高声道:“传王大脑袋。”   很快,王梅及已经穿好衣服的林淼淼赶至。   王梅双眼布满血丝,盔甲上血迹斑斑,见到云艳扑通跪倒在地,哽咽道:“大元帅,我们的,我们的,军队骆驼岭一战死三百三十四人,重伤六百四十一人。我们将军的,将军的六匹战马牺牲三匹,其余姐妹的战马有七成战亡。”   林淼淼在一旁抹眼泪,刚才已经听王梅说了一回。她为牺牲的将士、战马哭,也十分心痛云瑞轩。   云艳骂道:“突厥狗真他娘的该杀。你赶紧告诉本帅,这次你们杀了多少突厥狗?”   几个军官纷纷大声骂娘。   林淼淼忍不住跟着骂道:“杀他娘的,把她们都碎尸万段。”   王梅激动的叫道:“我们至少杀了一万突厥狗,俘虏了两千七百名突厥狗,还有几千突厥狗吓得,吓得屁滚尿流,丢,丢盔弃甲逃了。”   突然间,云艳哈哈大笑,“他娘的你们这分明就是大捷!”   “三千敌一万五,竟然大获全胜。你们可真是厉害!”   “大捷。这可是大喜事!”   “王大脑袋,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明明是大捷,被你他娘的说的跟输到姥姥家一样。”   “你把我们吓死了知道吗!老贺刚才都向大元帅请令领兵八千去救援。”   几个军官上前来把王梅拉起来,每人给了她肩膀一拳,她嗷嗷的叫痛却是不哭了。   王梅跑到角落里大声申辩道:“我们军队死了几百个姐妹。”   方脸军官没好气道:“你当你们的军队人人都是军神转世,能一人敌百敌千?”   圆脸军官用不高不低的声音提醒道:“忠武将军的军队上次大捷伤亡人数不到二百,此次是上次的五倍。”   云艳长叹一声,“没有牺牲流血哪来的大捷?”从她当了元帅以来,死在突厥军队刀枪下的大昭**人高达五万余人。她早就磨砺的铁石心肠。她的轩儿还没有适应军队的生离死别。   林淼淼急道:“婆婆,我要去石关接应云哥哥。”   云艳已经从双胞胎女儿的信里得知林淼淼会高超的医术,知道儿子这么着急叫林淼淼去是为了救将士的性命,便道:“你谨记陛下的圣旨,万万不能出了石关进入突厥国!”   “是。”林淼淼应下之后,这就骑马跟着王梅前往石门。   云艳特意派出五百人保护林淼淼,另外派出所有军医跟随前往。   夏季深夜,北地边防的夜风竟是带着丝丝的凉意。   林淼淼骑着马,听王梅用无比悲伤的语气结结巴巴的说云瑞轩怕被再次出现突厥重兵围剿,都不曾下令埋葬牺牲的姐妹及心爱的战马,不由得再次泪洒衣襟。   “大嫂,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有。我本来差点被突厥狗砍掉半边脑袋,一个不认识,不认识的军士用剑替我挡了,挡了一下。”王梅说到这里,语气里带着几分惊恐,失声道:“我差一点,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你,见不到你大哥。”   “我给家里写信,让大哥到沙城。”   王梅十分欣喜,然而想到这里远不如长平繁华,“这里太苦。你别让他来。”   “再苦能有我们家以前过的日子苦?”林淼淼不以为然。她的云哥哥都能吃的了这份苦,并且还上战场杀敌,她的大哥就不能来沙城居住吗?   “大妹,还是我写信给他,问问他的意见。”王梅可是知道大姑子在林家说一不二。   林淼淼故意道:“你不想我大哥来,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沙城有人了?”   王梅急道:“没。我,我向你大哥立过誓,只有,只有他一个男人。”   夜路走不快,一百多里的路程,生生的走了两个时辰。众人半夜三更抵达石关。   石关是个县,面积比桂花县大的多,现在驻扎着大昭国的五千军队。   如果两国正式开战,这里最多的时候能驻扎二十万军队。   云瑞轩的军队在一个半时辰之前抵达,石关军队的人非常有经验,已经把俘虏收押看管,将伤兵送进了军舍,还给疲惫不堪的军士送上饭菜解决了住宿。   此时,伤兵军舍。九个军医及镇里的两个郎中全部赶到,忙得脚不离地,便是如此也无法阻止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死亡。   短短的一个多时辰陆续有三十一人牺牲,消息传开,导致整个军舍气氛非常的压抑,丝毫没有大捷的喜气。   云瑞轩已然脱下了沾满敌人血肉的盔甲,穿上了黑衣便服,坐在军舍的草地上,闭目默默流泪。   跟他背贴背坐地哭泣的是同样换上了黑衣的周霄。   两个少年在这场大战之中,失去了如同兄弟的战马及许多位如同姐妹的战友。   他们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累得浑身上下疼痛无力,不知不觉的睡着进入梦乡,梦里在与突厥人厮杀,兵器上面沾满了突厥人的鲜血。   不知是谁在远处叫道:“慧忠侯来了。”“快去禀报将军,慧忠侯来了。”   老张跑至激动的大声道:“主子,慧忠侯到了。”   云瑞轩、周霄从梦中惊醒。   云瑞轩站起来环视四周,寻找日思夜想的心上人。   周霄问道:“我表姐柳青还活着吗?”   “王爷,柳大人还活着。”   “淼淼,你一定要救活柳青。”周霄声音里带着哭腔,跟在云瑞轩身后快步朝前面的火光处走去。   林淼淼见迎面走来好几个人,看不清哪个才是云瑞轩,叫道:“云哥哥,你可有受伤?”   一个黑色身影飞至,一把紧紧的抱住了林淼淼,真想从此再不分离,“我在这里,我没有受伤。你可算来了。你快救救我的兵。”   林淼淼嗅到浓重的血腥味,看到云瑞轩熟悉的眉眼,再看到这张脸黑的好多,眼睛里布满血丝,头发散乱,定是吃了无数的苦,失声道:“我的云哥哥,我来了,你莫急。”   周霄伸手拽了拽林淼淼的胳膊,泣道:“我表姐柳青为了救我,被突厥狗的大刀砍掉左臂,伤势很重,你能否救她?”   “柳姐姐!”林淼淼惊呼一声,天子娇女的柳青竟然失去一臂,命运真是坎坷,“她的断臂可还在?”   周霄忙道:“在。我特意给她捡起来收好。”   “断臂有没有超过十二个时辰?”   “没有。她的左臂是昨个下午失去的,还不到十二个时辰。”   “你这就把断臂给我,我试着给她接上。”   “你等着,我这就去取。”周霄桃花眼一亮,毫无形象的撒腿跑了。他的贴身宫人跟着离去。   林淼淼叫道:“王爷,你可曾受伤?”   “我没有。”周霄的声音渐远。   林淼淼环视四周,到处都有人,只能轻轻捏了捏云瑞轩的手背一下,又把他的手放在自已微微隆起的胸来回蹭了蹭,千言万语等回头再说,“带我去见柳青。”   云瑞轩被心上人的小动作撩得心里热呼呼的,带着磁性的声音柔声道:“柳青是我大姐夫嫡亲的妹妹。你要是把柳青的断臂接上,我对大姐夫的愧疚就会少一点。”   “我晓得。”   矮小的茅草房,墙角挂着两盏马灯,两边靠着墙壁各支着三张床,床上都躺着重伤的将士。   柳青躺在最里面的床上,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大量失血及疼痛导致昏厥不省人事。   她的两个贴身奴婢仍是穿着盔甲坐在床下的地上,一个目光黯淡,一个不停的抹泪,均是深深的愧疚。   其余的五个将士,有的痛苦呻吟,有的昏厥奄奄一息。   不止这间房,整个两排军舍的伤兵都在这样条件艰苦的环境之中承受着伤痛的折磨。   林淼淼进了茅草房,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六位伤兵,心里非常酸楚,前世今生,军人都是所有职业当中最苦最危险,没有之一。   她清了清嗓子,高声道:“火速清理出一间房,备好医箱、白酒、针钱,我要救人。”   很快,石关的人就腾出一间茅草房房,林淼淼把众位军医、郎中叫至,不容置疑的道:“我教你们给伤病员缝伤口止血。”   “林侯,你是兽医,你这方法医兽可行,医人不可行。”   “是啊。从未有过用针线在人身上缝伤口。”   “人命关天,没有得到验证的医术不能在活人身上实施。吾等恕难从命。”   众位军医、郎中一脸的不满,纷纷表明态度。   林淼淼板着脸道:“你们的医疗技术非常落后,简单的伤口都处理不好,必须要跟我学习新的医技。”在前世,多少人要当她的徒弟,她都没有功夫带呢,今世从一开始就被误解是兽医,医术竟然不被认可。   云瑞轩肃容道:“今年我二姐遇刺,左胸离心不到两寸处中了毒剑,太医束手无策,慧忠侯出手救活我二姐。你们的医术比太医如何?”   这时,有军士在门面哭丧脸禀报道:“张大妮牺牲了。”   众人均是一脸悲痛。   林淼淼喝道:“听见没有,又有一个将士死去,你们再不听我的,死的人会更多!”   云瑞轩怒道:“军令如山,你们胆敢不从,全部拉出去打军棍!”   除去军医林子叶,其余人都不得不服从命令跟着林淼淼学习缝针法。   云瑞轩一声令下,令人将一脸愤怒性格极为倔强又很主观的林子叶拖出去打十军棍。   周霄赶过来时,林子叶正在挨打,借着月光看到是周霄,拼命似的大叫道:“王爷,林侯是兽医不会医人,您万万不能让她医人害了将士的性命。”   周霄气道:“你可知赵芙蓉的义肢是谁做的,就是林侯!”   林子叶亲眼见过赵芙蓉的义肢,也听后者说带上之后效果比以前的铁钩子强太多了,“义肢不是医术,那是木匠活。王爷,林侯要拿用针线给将士缝伤口,血肉之躯怎能随受不了?”   周霄的贴身宫人气呼呼的道:“林侯能给柳大人接断臂,你能吗?”   林子叶气得竟是大声狂笑,“她真当自己是神仙下凡,竟是要给人接断臂?”   周霄见解释不通,叫道:“把她的绑了捂住嘴巴,省得影响军心。”   宫人拿了块丝帕塞进林子叶的嘴巴,恼道:“林侯能不能医人,你明个就能知晓。到时事实摆在你面前,看你怎么向林侯陪罪!”   几位军医、郎中学到了新的处理包扎伤口的方法,抱着怀疑的态度,并不准备用在伤兵身上,走出来时看到林子叶竟是被五花大绑封了嘴,均是心里一怵。   老张指了指坐在地上气得眼睛圆瞪面红耳赤的林子叶,“王爷有令,尔等要是不听从林侯的命令,下场就跟她一样。”右手变掌在脖颈上一划,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几位军医、郎中吓得浑身颤抖,二话不说,赶紧按照林淼淼的方法去给伤兵处理伤口。   她们拿到手的线不是普通的棉钱,而是林淼淼从空间里取出来的可被人体吸收的手术缝合线。   可吸收的手术缝合线分成好几种,林淼淼给她们的是最好的纯天然胶原蛋白缝合线,一般八至十五天就能被人体完全吸收,没有任何副作用。   她们根本没有见识过手术缝合线,以为是兽医用来给牲畜缝身体的线。   除此之外,林淼淼怕她们不听话,还安排云瑞轩的亲信给发烧发热的伤兵服下退烧药粉。   黎明过后,终于迎来日出。阳光普照大地,气温很快的回升,不到中午就开始炎热起来。   午饭时间到了,几千将士都出来吃饭,谈论起此次大捷,特别是被俘虏的突厥军人高达两千三百七十六人,其中包括成名多年的老将黑鹰王,均是眉飞色舞激动万分。   “从伤兵军舍那边传来消息,自从咱们将军媳妇慧忠侯贡献出退烧退热、止血缝伤口的祖传秘方,从黎明至今几个时辰只牺牲了七人,其余的姐妹都活下来了。”   “慧忠侯何时来的?”   “她是半夜到的石关,一来就把祖传的秘方传给石关的军医。”   “慧忠侯不是兽医吗?”   “慧忠侯能医人,还是咱们将军嫡亲二姐的救命恩人。”   “我听说慧忠侯在给柳大人接断臂!”   “我的乖乖,你是不是没睡醒,竟说出这样的大话?”   “真的。为了此事,林军医还辱骂慧忠侯,被咱们将军与王爷关了禁闭,到现在还没放出来。”   “慧忠侯生得什么模样?”   “我也很好奇咱们将军的心上人慧忠侯。”   “昨个我表姐值夜,她看到咱们将军跟慧忠侯可亲热了。”   “快说说,怎么个亲热法?”   “咱们将军那么厉害,有没有用两个大锤把慧忠侯给抡飞?”   众位将士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竟是不谈论军事,全部都谈论云瑞轩、林淼淼这对准夫妻。   几个从伤兵军舍送饭菜的伙头军士带回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柳大人被突厥狗砍断的左臂被慧忠侯接好了,今晚手指就能动,再过几天就能恢复以往的一成,半年之后恢复至三成,两年之后就恢复至七成。”   “老娘刚才也听见了,老娘证明王二猫说的都是真的。”   “我的天爷,慧忠侯真是神医下凡,竟是能接断臂!”   有军士大声问道:“王二猫、齐三羊,你们有没有瞧见慧忠侯生得什么模样,是不是三头六臂?”   “呸,三头六臂那还是人吗?我们几个都没见到慧忠侯,但是听到她说话了,那是铿悭有力,十足的大女子,太有女人味了!”   “噢,终于有人把咱们将军给降住了。”   “滚,你们这群王八蛋,亏得将军对你们这么好,竟是一个个都希望他被人给降住!”   “依我看慧忠侯那么有才华还能医人,咱们将军被她降住也不亏。对吧?”   “我们去瞧瞧慧忠侯长得什么模样,将军不会打我们军棍吧?”   “将军可舍不得打你们,只会拿两个大锤子把你们这群王八蛋锤成王八饼丢进河里喂鱼!”   众位将士嘻嘻哈哈,气氛十分热烈,压抑了一夜的石关一下子变得异常热闹。   百丈之外的军舍,柳青的左臂接好,清醒过来,脱离危险,但是还有七个奄奄一息的伤兵等待救治。   林淼淼喝了几口水,啃了一个饼子就继续去救人,根本没有功夫跟云瑞轩倾诉相思之苦。   云瑞轩睡了几个时辰,精神好多了,醒来不出意外的听到好消息,也是一喜,这下胃口大开去用饭,饿得狠了吃着干不拉叽的饼子、没有一点味道的煮茄子也觉得香,再想到林淼淼来了,就能吃到各种美食,心情更是极好。   老张、老方见云瑞轩吃个饭都不时的嘴角上翘,浑身上下透着喜意,也跟着欢喜。   突然间,云瑞轩想起什么,放下碗筷去翻行李,翻了一会儿,终于找出一面铜镜,拿着照自己,咣当一声,铜镜掉在地上,瞪眼望着老张、老方,叫道:“黑死了,你们也不提醒我!”   老张挠挠脑袋,“主子,林侯可没有觉得您黑。”   “昨个天黑,她没瞧见,自是没有说。”云瑞轩最自信的就是容貌了,以前林淼淼也是常对着他的脸小犯花痴。   老方一本正经的道:“主子,林侯不会以貌取人。”   云瑞轩嚷道:“她不以貌取人才怪。”   周霄从外面进来,嗔怪道:“你生什么气?”   “黑死了。”   周霄没好气道:“就你一个人黑吗?我不也是一样。边防的日头比长平、湘城的毒的多。你我都晒黑了许多。”   云瑞轩把铜镜拿起来,“淼淼应该不会以貌取人。”   周霄一屁股坐在床边躺倒闭目不吭声,肚子却是咕咕大叫。   “你没有用饭?”   周霄烦闷的摇了摇头。   “淼淼已经把柳青的断臂接回来了,你为何仍是闷闷不乐?”   周霄低声道:“刚才柳青问我愿不愿意嫁给她。”   “这个柳青,竟是挟恩图报,算我看错她!”   “也不是,她说如果我不同意就当她没有说过。”周霄语气里带着无奈。   云瑞轩便道:“不嫁。你就当她没说过。”   周霄轻轻点点头,又道:“淼淼说我爹这次也秘密来到沙城。我怕柳青到了沙城见到我爹提起此事。”   ------题外话------   最后的几天,求月票哦。   ☆、45为亲事烦恼两小议攻城   云瑞轩俯身在周霄耳边低语道:“表哥,你只需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柳青,舅舅那里有我。”   “不喜欢。”周霄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柳青,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在白鹿书院时有一次无意中听林淼淼说三代以内的亲戚成亲生下的子嗣九成是残疾低能,就更加不想嫁给表姐柳青,“我不想嫁给她,也不想嫁给跟皇室有关系的人。”   云瑞轩便道:“我懂了。我这就写封信告诉舅舅,你已有心上人,让他不要乱点鸳鸯谱。”   他现在回过味来了,舅舅这么多年都出长平,此次不辞几千里来到北地边防,不是为了从军打仗,而是为了表哥的亲事。   表哥在军营的追求者非常多,光是他知道的就有十几人,看表哥的样子,应该已有心上人了。   周霄露出不可察觉的微笑,轻声道:“你这么说也行。”   云瑞轩问道:“你心怡何人?我派人去查查她,咱们也好放心。”   “尉迟。”   云瑞轩笑问:“好几个姓尉迟的,你说的是哪一个?”   归德将军尉迟丛珊共有四个女儿,都在军营,现在没有定亲事的有三女儿尉迟雁、四女儿尉迟凤。   尉迟丛珊嫡亲的妹妹及几个外甥女也在军营。   周霄羞得脸颊通红,“尉迟雁。”   “原来是她。我这就派人去查查她。”云瑞轩自是知道尉迟雁。   尉迟家族第二代之中尉迟雁在军中的官职最高。   “不用了。我的人已经查过了。她是个好的。”   “你的人去尉迟家查了,她有没有通房,有没有青梅竹马,你都查过了?”   周霄闭目缓缓道:“查了。有小侍、通房。不过没有子嗣。”   这世上的女子,特别是家境好有钱权的,哪个不是三夫四侍八通房。尉迟燕只是有小侍、通房,没有贵侍,只要在成亲之前把那些人遣散了就行。   云瑞轩立刻没好气道:“换人!我不许你嫁她。”   “没有女子像你的淼淼那样。”   “怎么没有。姥姥!”云瑞轩气道:“淼淼说爱情是排他的,是灵魂与**相结合的。有一方灵魂或是**出轨都是对爱人的背叛。”   周霄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心里十分震憾。云瑞轩只说了一遍,周霄就铭记于心了。   云瑞轩接着道:“尉迟雁未成亲之前就有小侍、通房,以后与你成亲了,肯定还会有。你的性子外柔内刚,好强的很,眼里揉不得沙子,以后肯定容不得尉迟雁有别的男人。尉迟雁不适合你。”   “如果她说为了我愿意遣散小侍、通房?”   云瑞轩有些激动的道:“说得比唱得好听!哼,当年我舅舅嫁给你娘之前,你娘不也这么说吗,我舅舅嫁了之后,你娘是怎么做的,不到一个月就有小侍、通房,还到青楼去喝花酒,后来光是庶子庶女就弄出好几个。这些我舅舅不曾给你说过,是我姥爷给我说的。”   周霄双拳紧握。云晨以前在公主府里过的什么日子,周霄这个当儿子的比云瑞轩更清楚。哪怕是后来周琼拥有了很大的权势,云晨在公主府还是时常被周林红下面子。   云瑞轩低声道:“表哥,姥爷的徒孙宋瑜,对你一见钟情,为了能跟你多接触加入我的军队。此人品性端正,武功高强,洁身自好,虽是孤女,然凭着个人的本事,不到二十岁已经立下不小的军功,现在是从五品上游骑将军。我认为你要是嫁了她,她会视你为珍宝,对你百依百顺,你们婚后一定会幸福。”   “宋瑜……她的爱好跟我不一样。我喜欢琴棋书画,她都不甚喜欢。”   “姥姥喜欢琴棋书画,姥爷喜欢吗?她们在府里,都是各做各的事。”   “你与淼淼志同道合兴趣相投。你喜欢的事情淼淼也喜欢。”   云瑞轩激动的道:“淼淼只爱我一人,只有我一人,眼里容不下别人。尉迟雁有了你,还有别人,眼里还有别的男子,她的心不是只给你一人,琴棋书画不是只为你一人。你要嫁给尉迟雁,就要忍受一辈子。”   周霄心道:表弟说得也是,我这个性子忍得了一时,可忍不得一世。   云瑞轩问道:“你的骄傲呢?!”   周霄心道:我的骄傲呢。我难道要像爹一样吗?我不要!   “再说了,尉迟家在金城,以后她是跟你回长平王爷府,还是留在金城?她要是不跟你回长平,一直在金城待着,身边能够没有男人侍候,那些被遣散的小侍、通房不会回来找她?”   周霄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想尉迟雁。”   “长痛不如短痛。你这样就对了。”云瑞轩知道周霄对尉迟雁用情不深,还没有达到非她不可的地步,这个时候利斩断情丝的痛苦比以后成亲之后伤透心要强太多了。   周霄心道:表弟,谢谢你。   “你考虑一下宋瑜。”云瑞轩对于宋瑜这个师姐是非常欣赏,还有一些敬佩。如果宋瑜能与周霄结成夫妻,那真是良缘。   此时,他并不知道在云艳的安排下,云晨已经见过了尉迟雁,且对此女印象不错。   外面传来喧哗声,有人在门外激动的道:“将军、王爷,荫山公主已至营区。”   两个少年均是大喜,连忙出去迎接。   此次,周怡还带来了小外甥女周娅冰,一起来看望犒劳周霄及前线将士。   姐弟几个月不见,最大的变化就是肌肤不同程度的黑了。   周怡目光关切,微笑道:“你怎么黑成这样?”要知道周霄以前是非常注重仪表。   周霄笑容收了一半,“长途奔袭,天天在烈日之下暴晒,你试试看会不会黑?”   “还好,你比表弟要白些。”周怡上下打量两人,不但是黑了,个子都长高了,目光里都多了坚韧,特别是云瑞轩身上的戾气非常的重,哪怕脸上挂着笑容,也从内至外透着凶悍,让人莫明的心生恐惧。   云瑞轩瞟了周怡一眼,“就知你没好话。”   周怡提醒道:“我倒是无所谓,就是不知淼淼……”她是非常清楚林淼淼年少封侯在长平是多么受到达官贵人家的少年喜欢。   云瑞轩瞪目道:“淼淼昨个已经见到我了,根本没有嫌弃我变黑了。”   “那就好。你在淼淼面前可不能摆出将军的架子。”周怡还真是担心时间长了林淼淼受不了云瑞轩的彪悍霸道。   云瑞轩轻轻点点头,“那是自然。”别是说他,就连三军的军师赵丰映回到府里也不能在云岚的面前耍威风。   周娅冰骑马狂奔二百多里,也不觉得累,激动的叫道:“表舅、舅舅,听说你们抓了几千俘虏,快带我去瞧瞧。”   云瑞轩伸手摸了摸周娅冰的头发,微笑道:“咱们先说好,这次的俘虏不能都给你了。淼淼昨个已经给我说过,要用这批俘虏修建城墙。”   “好的。我知道表舅母修建城墙的事,这个城墙包括石关的吗?”周娅冰刚才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石关的城墙,比沙城的坚固,但是远不如长平。   石关相当于大昭国的国门,突厥军队要想大举入侵大昭国,必须得从石关进入,如此重要的地方,城墙竟然不是全国最坚固,真是令人费解。   云瑞轩温声道:“如果淼淼把城墙修建的跟长平一样坚固且用时短,元帅应该会同意她修石关。”   周娅冰提出了心里的问题。   周霄替云瑞轩答道:“石关现在的城墙还是本朝建国时所修,每年都被突厥狗攻打,屡经战火损坏不小,可又来不及重新修建,只能补修。”   周娅冰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重新修建的时间需要几年,十分漫长,时间来不及,石关的城墙只能修补。”   周怡目光里带着几分敬重与羡慕,高声道:“此次大捷,你们立下汗马功劳,姑姑与我都会向大姐写奏折为你们请功。”   云瑞轩想到大捷付出的代价,语气有些低沉,轻声道:“我与表哥的地位已经高高在上,打算把军功分给属下。”   周霄缓缓道:“五姐,柳青为了救我断了左臂,淼淼已给她接好,我准备把一部分军功给她报恩。”   “带我去瞧看表姐。”周怡面色倏变,来之前还得了云晨的嘱咐,叫她把柳青带到沙城见面。没想到柳青竟是遭遇不测断了一臂。   云瑞轩怕周霄去了见到柳青尴尬,便道:“表哥,你带冰儿去看俘虏,我带表姐去看柳青。”   周霄正有此意,带着周娅冰去了俘虏营。   几个幕僚对俘虏很感兴趣,特别是在周琼那里都排得上号的突厥大将黑鹰王,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她们跟着周霄同去了俘虏营。   周怡放慢步子,环视四周见只有老张、老方跟着,问道:“此次我爹来沙城就是为了给我弟弟选媳妇,你跟我弟弟天天在一起,可知道他有没有心怡之人?”   云瑞轩坦言道:“目前表哥只跟我说过不会嫁给柳青,别的没提。”   周怡感慨道:“柳青若是不断一臂,也是良配。”   “表哥不喜欢,柳青就算没有断臂,也不会嫁。”云瑞轩心道:这跟断臂压根没有关系,就是不喜欢。   “我弟弟有没有说想找个什么样的媳妇?”   “你与表哥同龄,你的亲事定了吗,就来管表哥?”   “我的亲事在来沙城之前定了。”周怡看在云瑞轩立下赫赫战功的份上就不跟他生气了,“你家淼淼没告诉你?”   云瑞轩不由自主的嘴角上翘,“她自是会告诉我。”   周怡看望了柳青,就挨个房间慰问伤兵,情不自禁的悲痛落泪,怒气之下毫无风度的泼口大骂突厥军队。   周霄、周娅冰从俘虏营回来时,多了一个人,此人就是云瑞轩十分看好的宋瑜。   宋瑜今年十九岁,个子不高不矮,鹅蛋脸柳叶眉杏仁眼,肤色黝黑,是个黑美人。   她的生父是赵丰映的弟子,生母是秀才的女儿。十几年前,生父在沙场战死,生母伤心过度病逝。   像她这样的遗孤很多,都被赵丰映收养安置在沙城的府里,安排读书习武,但是能像她这样长大了出人头地在军营里一步步升到五品军官的极少。   “将军,属下有军情禀报。”   云瑞轩在房间里单独见宋瑜。   “属下将以黑鹰王的性命做为要挟,逼迫突厥的军官交待了石海城的情况,此次黑鹰王的军队到达石海城的目的是送大量的粮食至石海城,一个月后十五万突厥军队就将抵达石海城攻打我国……”   突厥新帝是要血耻去年的大败,派十五万突厥军队攻打大昭国。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黑鹰王的军队八千人的任务就是送粮草。   黑鹰王的两个姐姐在几个月被云瑞轩活捉。   黑鹰王得知云瑞轩的军队在突厥国杀人放火之后返回大昭国,就向石海城边防的军队借兵七千,一共是一万五千人阻击,谁知非但没有杀死云瑞轩给两个姐姐报仇,还被俘虏。   云瑞轩凤眸射放精光,自语道:“石海城守军一万,被借走八千,还有两千。”   宋瑜激动的道:“将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属下提议您向元帅请令领兵攻打石海城,只要破城就把粮草全部夺下。突厥十五万大军没有粮草,如何能攻打我国?”   大昭国有成千上万的军士遗孤。她不愿看到突厥大军攻打大昭国,导致更多的小孩子成为遗孤。   云瑞轩挥挥手,“你先退下,容我仔细想想。”   石海城不是县城,而是一个城府,跟沙城一样大的城府,里面住着几万的突厥百姓。   从石关至石海城二百里,途经突厥的一县七镇,这些县镇都有突厥驻军,兵力大约五千。   石海城再往西去一百多里就是突厥国的第三大城府胡杨城,胡杨城有驻军五千,还有两县十二镇,县镇的兵力大约四千。   如果大昭国要攻打石海城,周边的县镇及胡杨城的突厥军队肯定会赶至救援,只要拖上十天,各地的突厥军队潮水般涌至对大昭国的军队形成合围歼灭。   这么多年来,哪怕是赵丰映都不曾带兵去攻打石海城。   宋瑜退下之后,云瑞轩左思右想,脑海里模拟攻打沙城,每一环都要细细的想,仔细的推算。   夏日的晚霞给石关披上了一层金光。几千个军士排队打好了晚饭,三三两两的席地而坐享用。   大捷后的优待在晚饭里面体现出来了,每人多了一个煮鸡蛋,还有几片马肉羊肉。   饼子就鸡蛋马肉羊肉这在石关的军营里面算是非常美味的吃食。   “我刚才听军舍那边的人说柳大人醒了,左手的手指能动了,精神好着呢,都吃了一大碗面。”   “慧忠侯的医术真是高超,能把断臂接回去。”   “林军医已经知错,如今就跪在门外给慧忠侯磕头陪罪,还求慧忠侯收她徒弟。”   “我听说林军医昨个对慧忠侯不敬,被咱们将军打了十军棍,如今林军医对慧忠侯心服口服的不得了。”   “慧忠侯是有大能耐的人,配得上咱们将军。”   “你们又没见过慧忠侯,怎么知道她配不配上咱们将军?”   “就咱们将军几锤子能把一座山锤塌,一般人可配不上他。”   有个人叫道:“将军!”   众人吓的连忙从地上站起来,一个个缩着脑袋,头都不敢回一下。   刚才那人哈哈大笑,指着众人道:“瞧你们一个个的熊样,竟是敢谈论将军和他男人的事。小心被将军听见,一锤子把你们锤飞。”   “他娘的,你敢骗老娘。”众人一个个扑上去把那人压倒在地。   从这群人得知林淼淼来了之后,十个话题有九个是围绕着她与云瑞轩。   做为当事人的林淼淼并不知道,在给一位军官把伤口露出肠子塞进肚子里缝起来之后去吃晚饭。   她的晚饭跟军士一样,饼子、鸡蛋、马肉羊肉,就是鸡蛋与肉的份量多一些。   云瑞轩终于有时间跟林淼淼说上话了,不过后者明显非常疲惫,就是嗯嗯的点头或是摇头。   “淼淼,你以前跟我说过,黑火药威力很大,当时我问你能不能炸城门,你说如果分量多就可以炸之。”   “嗯。”   “淼淼,你所言当真?”   “嗯。”   “你现在给我制黑火药。我有急用。”   “你要干啥?”林淼淼心里并不想火药弄出来,   云瑞轩搂着心上人的腰,俯在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我要攻打石海城。”   林淼淼心一怵,饭都不吃了,扭头定定瞧着云瑞轩,问道:“你疯了?”   “谁疯了,我可没疯。”   “攻城难守城容易。石海城的突厥守军至少八千,你才有多少兵力就想攻打石海城?再说了,从石关至石海城必经的县镇突厥的兵力多达一万,你难道带着军队飞过这些县镇直达石海城?”   “看来你没少做功课。”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来边防军队是想要上战场的,自是在兵部将突厥的兵力部署图记熟。”   云瑞轩一听心上人急得连《孙子兵法》里的名言都说出来了,这可是心上人年前送给他的定情物,忙道:“你莫急,先听我说完。石海城堆满了粮草,这些粮草足能让突厥十五万大军吃用两个月,而石海城现在的兵力只有两千。”   林淼淼眼珠一转,问道:“这是突厥俘虏说的?”   “不错。”   “你相信?”   “我们在石海城有人,是真是假,三日之内便能知道。我要把粮食都抢回来,要突厥大军无粮草无吃可用。”   “你的目的是抢粮草,最算你占领了石海城,怎么把粮草运回来?”   “俘虏。如果运不回来,我就一把火烧了。”云瑞轩语气里透着股狠劲,动作却是温柔,揉捏着心上人的耳垂,“我准备向元帅请战要兵两万攻打石海城。”   林淼淼道:“攻打突厥城府需要陛下下旨,此事元帅做不了主,你何必难为她?”   “天助我也,舅舅如今就在沙城,可以以皇太夫的名义下旨我军攻打突厥石海城。”   林淼淼沉声道:“此事风险太大,弄不好我军就要全军覆没。”   “兵者诡道也。”云瑞轩也引用了《孙子兵法》,“多少年了,我们都是被动的防守,没有主动的攻打突厥国。哪怕是我这两次领军出征攻打的也只是突厥国的镇村,不敢攻打城府。突厥国的人肯定认为我们没有这个胆量,我就偏偏反之攻打石海城。”   “你说的有些道理,然这里面每一步都异常重要,错不得一步。”   “我在心里推演了十几遍,胜算有四成,如果你能把黑火药制出来,让我军能在极短的时间把所经过的县城及石海城的城门炸开,迅速攻入占领全城,那么胜算就有七成。”   “你刚回来还不到一天,又要去打战,你的身子骨还没长开,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吗?”林淼淼抱住云瑞轩的脖颈寻找他的嘴唇。   “你这是答应给我制黑火药。我的心肝我的眼珠子,你总是对我有求必应。”云瑞轩热烈的回应着心上人。   “轻点声,外头有人。”   “我们已经定了亲事,怕什么。”   “我是无妨,你还要领兵。”   “那些家伙都被我打怕了,给她们一百个胆也不敢说本将军的坏话。”   “云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我变大了。”   “个子长高了,可没我长的高。”   “我说胸。”   “让我瞧瞧。”   “你不许别人瞧我的,你也不许瞧别人的。”林淼淼一想到大中午的军营外面那群军士就会热的坦胸露背,忍不住心塞。   前世她因为职业,也因为是军人,所以在医院,在军营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男子身体,再者,电视电脑上也能经常看到各种只穿里裤的健美男。好吗,今生报应就来了。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46正名推广医术将军痴情   “比半年前大些了。”云瑞轩笑眯眯,心上人捂的挺严实,这么热的天都不露出胸口,捂得严严实实不勾引男子,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让他放心极了。   半晌,两人头发都有些散乱,精神很亢奋,心情很愉悦。   “黑火药威力太大,一旦问世,后患无穷。唉,你这个冤家,我真是拿你没办法。我只制作这次你攻城用的量。”   “你用黑火药需要什么,我这就安排亲信去弄。”   “你休想从我这里弄走黑火药的方子。”林淼淼可以想象的出,云瑞轩这般好战的人要是得到了黑火药,那将是大昭国周边国家的恶梦。   她希望大昭国强大,但不希望频频与外国发生战争,生灵涂炭。这跟她前世的军医这个职业有关。战争无论是胜方败方,都会有人死亡。   “我的好淼淼,战机稍纵即逝,你快说需要什么?”   “你只需告诉我县城及石海城的城门是什么材质有多厚多高,三日后我给你相应的黑火药就是。”林淼淼自是不会告诉云瑞轩,在白鹿书院的时候就制出了一大批黑火药放进了空间,目的是在长平助周琼登上帝位。   那时如果周琼当不上皇帝,不但是周怡姐弟,整个云家及所有的依附于她们的人全部都会死,林家也在其中。林淼淼为了自保,不得不制作出黑火药,想着说不定攻打长平的城门就能用上。   后来林淼淼到了长平,周琼顺利登基,黑火药没有用武之地,就放在空间里闲置。   “你早就有黑火药了,是不是?快拿出来让我瞧瞧。”云瑞轩与林淼淼相恋这么久,以他的聪慧早就知道林淼淼身上有很大的秘密,可以随时随地的拿出药,但没想到还能拿出黑火药。   “说了三日后。你要是再急,我就不给了。”林淼淼扭过身子,背对着云瑞轩。   外面传来少女的干咳声,“本公主能进来吗?”   云瑞轩脸颊通红,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大白天怎么不能进来,进来吧。”   林淼淼走到桌前继续吃晚饭,刚才与心上人亲热了一会儿,竟是消耗了不少体力,肚子又空了,拿起煮鸡蛋剥皮。   周怡走进来,云瑞轩头发有些散乱坐在床边,看来刚才还真的是在跟林淼淼亲热,来得不是时候,有些窘道:“淼淼,我说你真乃神医,我表姐柳青的手指都能动了。”   林淼淼眼帘低垂,“欲速则不达。你别让她乱动。我会写一个恢复手臂的法子。”   “我来是跟你商议一件事,几位军医已将你的针线缝合伤口法告知陈太医,陈太医求到我这里,想让我在你这里通融一下,把这个法子上报到太医院向全军乃至全国推广。”   “好说。”   “那此法就叫林氏针钱缝合法,如何?”   “行。甚好。”林淼淼心里苦笑:总算不再是兽医,变成正经的能医人的郎中。   周怡目光关切,“淼淼,我看你今晚就好好歇息,明个再去军舍医人。”   “多谢公主关怀。”林淼淼把周怡送出门,刚关上门扭过头来,云瑞轩黑而俊美的脸就在眼前。   两人又是一阵亲热,这才各自去忙。   云瑞轩叫上周霄召集几位最为信任的军官商议军事。   林淼淼继续去军舍救人,见林子叶还在院子角落跪着,连放在地上的晚饭都没吃,就气不打一处来,高声道:“我都已经原谅你了,你还跪着干什么?”   林子叶目光坚韧,“请林侯收下官为徒,传下官医术。”   林淼淼反问道:“难道我当你的师父才能传授你医术?”   林子叶仍是那句,“请林侯收下官为徒,传下官医术。”   林淼淼叫道:“你还真是迂腐。你快起来吃饱饭跟着我一起救人。”   “师父。”   “你别叫我师父。我没耐心,带不了徒弟。特别是你这种迂腐的徒弟。”   林子叶沉声道:“林侯,您有所不知,下官的生母、小妹妹就是被庸医乱用药治死。”   林淼淼轻叹一声。大昭国的医疗非常落后,国人平均年龄才三十四岁。别说穷苦老百姓,就算是达官贵人也有许多被庸医乱用药治死。   林子叶继续道:“之前下官对您出言不逊,不是针对您而是对这件事。”   林淼淼走至,仔细打量林子叶,大概二十岁,长脸细长眼睛,容貌只能说的上是清秀不能说美丽,鼻梁高挺目光坚毅,看着意志力很强,缓缓道:“我收徒弟首看人品,再看医术,我跟你认识不到一日,怎知你人品是好是坏?”   林子叶所有所思。   林淼淼没有功夫再跟林子叶磨叽,转身就进了军舍的病房。   与林子叶关系不错的军舍的一位军官把她扶起来,嗔怪道:“林侯仁慈心善跟你解释这么多,若是换成别人,早把你赶出军营。”   “我晓得。我一定要拜林侯为师。”林子叶哎哟叫了一声,屁股挨了十军棍,这不是假打而是实打。   “你今个走运,跪的地比较偏,没让郡公爷瞧见,不然又是一顿打。”   云瑞轩治军非常严,没别的窍门,就是一个打。林子叶不是云瑞轩麾下的军医,他可不管,也下令打了。   “郡公爷打得好,若是不打,我真没脸再见林侯。”林子叶自从亲眼看到柳青的断臂接好,再看到军舍的死亡人数锐减,对于云瑞轩再无半点怨恨,取而代之的是感激。   林淼淼救人一直忙碌到黎明,吃了碗面就倒在床上大睡特睡,中午醒来时,看到云瑞轩及周怡的留言。   云瑞轩、周怡姐弟、周娅冰带着黑鹰王等十二位突厥军官俘虏于早上离开石关去了沙城。   马青端着饭食走进来,十分恭敬的道:“主子,郡公爷特意让小的提醒您,千万别忘记他要的东西。”经过这几日,马家四姐妹对林淼淼心悦诚服之极,以保护她为荣。   云瑞轩说的隐晦,林淼淼却是非常清楚他要的东西就是黑火药。   现在云瑞轩还未给林淼淼提供石海城的城门的信息,就连途中必经的县城马蹄县的城门信息也没有。   林淼淼就是着急也没有用。   “我不会忘记。”   马青把饭食摆在六成新的松木桌上,微笑道:“主子,县里得知郡公爷的军队大捷,送来两头猪两头羊两百斤鸡蛋犒劳,郡公爷特意让厨房给您炖了猪肘子炒了鸡蛋,还蒸了米饭。”   林淼淼心里甜滋滋,见是一整只猪肘子用雪里红炖的把油吸了,肥而不腻,看着很香,份量很大,让马青取来碗拨出一部分分给她们姐妹吃。   马青四姐妹就住在隔壁,她们的饭食跟别的军士一样,羊肉汤和饼子,现在多了猪肘子、鸡蛋,显得很丰盛。   “猪肉不比羊肉精贵。咱们主子却是喜欢吃猪肉。”   “主子出身贫寒,小时候吃的肉多是猪肉。”   马青瞪眼道:“肉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啊?”   马蓝低声道:“大姐,主子可不是那种怕别人说她出身低的主。”   “那倒是。”马青见过的人多了,布衣出身的官员当中十个有九个不愿意被别人说起以往家里贫穷。   林淼淼巡视军舍,特意去瞧看柳青,见柳青已用过饭食躺着午休,便去瞧看别的病人。   一个大高个的军医低声道:“林侯,今个一早,林子叶差点被荫山公主打了。”   林淼淼问道:“出了何事?”   “公主要带走柳大人,林子叶阻止,说是您说的不许柳大人的左手乱动,骑马、坐马车都很颠簸,到时左手肯定会动。公主不听要打林子叶,还是郡公爷拦住了。”   林淼淼微笑道:“拦得好。林子叶要是不拦着,柳青左臂就白接了,到时公主后悔莫及。”   大高个的军医得了此话,立刻去跟林子叶转述,“林侯夸赞你。”   林淼淼出了军舍,由马青姐妹保护着登上了石关城墙。   放眼城墙外,两侧山峦起伏,中间往前去大概六里就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县镇,那是大昭国的疆土,再往前去就是绿油油的草原、寸草不生的沙漠,进入突厥国。   石关是建在两山之间的平地。两山并不高,长年雨水少不生长植被。   石关的人吃的水都是在关内的深井里打的,粮食都是靠着朝廷下拨,青菜是关内外运输。百姓的日子不好过。   石关外的镇村有土地可以种粮食青菜还能养牲畜,可是突厥军队常来侵犯抢劫杀人,百姓整天提心吊胆,日子过得还不如石关内的人。   西北风迎面袭来,吹的是热风。   大中午的日头很毒,林淼淼站了一会儿就觉得热,俯视城墙下面挑着担子卖麦子、青菜、鸡蛋的百姓没有遮挡物,一个个被晒得黝黑冒油,其中不乏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你们去把她们的东西都买了交给厨房。”如果没有突厥军队常年来犯,石关外面镇村的百姓生活要比现在幸福十倍都不止。她想到了周琼让她给九个县镇修建城墙,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修建大昭国最牢固的城墙。   “是。”马紫双手接过林淼淼递过来面值是二十两的银票,这么多的银钱够买几天的。   林淼淼又去了俘虏营,在这里见到了专门负责审讯突厥俘虏的宋瑜。   “下官见过慧忠侯。”宋瑜对林淼淼的名字如雷贯耳,这两日要不是忙着审讯俘虏,早就去拜见她。   林淼淼微笑道:“你是赵爷爷的徒孙,他老人家在我面前提起过你,你跟我就不用客气,没人的时候不用行礼,叫我名字就行。”   宋瑜从善如流,在林淼淼说了几句话之后,问道:“我听说陛下派你修建石关外县镇的城墙,你是想用突厥俘虏修建城墙?”   “不错。”   宋瑜低声道:“修建城墙事关重大,突厥人非常狡猾,万一偷工减料导致城墙工期延误或是质量不过关,如何是好?”   “谢谢你提醒。这一点我想到了。我打算把官奴与这些突厥人混在一起干活,互相监督。”   宋瑜点了点头,“这倒可行。不过,还有一事,突厥军士个个强悍,万一暴动,如何是好?”   “我会请求元帅派军队看守这群突厥俘虏。”林淼淼的目光里带着感激。   宋瑜想了想,也是怕林淼淼对云艳产生误会,“军队要训练还要打仗,修建城墙是长期的事,元帅可能会拒绝你。”   “实不相瞒,我有个方子,能够在短短几个月就把城墙修建好且比长平的城墙还要坚固。”   宋瑜大喜,“那真是极好。”   “你难道不怀疑我在吹牛?”   宋瑜笑容神秘,用极低的声音道:“你有制钢的方子,自是有能修建坚固城墙的方子。我信你。”   “看来我婆婆对你很信任。”   “我之前奉令看守制钢作坊,后来郡公爷组建军队,我就向郡公爷毛遂自荐加入。”宋瑜见林淼淼笑容渐收,怕她误会,连忙解释道:“我心怡王爷已久。郡公爷与王爷形影不离。我入了郡公爷的军队,这不是能够多见到王爷吗。”   林淼淼上下打量宋瑜,眼睛有神,目光清澈,一表人才不说还未经过人事,笑道:“你倒是够坦诚,初次见我就说你爱慕王爷。”   宋瑜轻叹一声,有些无奈的道:“我这也是急病乱投医,想求林侯在王爷面前替我多美言几句,让他把目光落在我身上,哪怕是一会儿也好。”   昨个她向云瑞轩献计时就听后者说云晨秘密来到沙城的事,这不又听说云艳派尉迟雁去接云晨、周怡等人,心里立刻明白在云艳的心里,尉迟雁是王妃第一人选。   紧接着她又听说柳青醒来之后向周霄表白。   前有狼后有虎。尉迟雁、柳青都有家世有背景,前者深得云艳喜爱,后者还是周霄的表姐。   她不急才怪。   林淼淼眼珠子一转,问道:“你告诉我有没有人追求我的云哥哥?”   宋瑜一怔,半晌,答道:“郡公爷是军神转世,也就你这个医神诗神转世的女子配得上他,再说了,你们已经定亲事,别人哪会再追求郡公爷。”   林淼淼白了宋瑜一眼,“别说好听的话蒙人。军队女多男少,我家云哥哥生得那么好,我就不信没有人追求他。”   宋瑜环视四周,见没有云瑞轩的亲信,这才一本正经的道:“我给你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告诉郡公爷。几个月前,郡公爷刚到沙城,有两人吃醉酒言语上调戏他,被他直接把舌头拔了,之后再没有人敢追求他。”   林淼淼冷笑两声,“慈不掌兵。割的好。云哥哥好样的。”   宋瑜苦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与郡公爷还真是绝配。”   “宋姐姐,你给我盯着云哥哥,要是有人追求他,立刻告诉我。”林淼淼伸手拍了拍宋瑜的肩膀,“我会把你的话转告云哥哥,让他转告王爷。”   宋瑜大喜,连忙道:“多谢林妹妹。”   林淼淼定定望着宋瑜,“即然你我姐妹相称,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是与王爷成亲,婚后是否同意王爷出征?”   “是。”   “你以前有没有睡过别的男人,去过青楼?”   “我没有睡过男人,但是去过青楼。大家都去,我不去就被笑话。”   “你以后会不会为王爷守身如玉,不去青楼不睡别的男人不想别的男人?”   宋瑜肃容道:“我会。我能做到。”   林淼淼便道:“你立个誓,若是与王爷成亲就如何如何。”   宋瑜二话不说这就立誓。   “宋姐姐,我看好你!”林淼淼将尉迟雁与宋瑜放在一起比较,前者心机深沉更适合官场,可以当个朋友但是不易深交,后者坦诚直爽,好打交道,也与周霄阴柔的性格正好互补。   宋瑜感激道:“还请林妹妹多帮忙。”她并不知道,云瑞轩已经在周霄面前为她说了好话,还帮她干掉了情敌尉迟雁。   林淼淼交了宋瑜这个朋友,心情大好,看过了突厥俘虏,带着马青四姐妹及二十个护卫骑马出了石关城门去最近的两个镇。   沙城。元帅府。   云瑞轩、周霄在议事厅与云艳商议出兵大事。   周怡在偏厅与云晨商议柳青的事。   云晨在得知柳青的断臂已经接好时,仍是难过,“你们十一舅舅要是知道柳青受了这么重的伤,定会十分担忧伤心。”   周怡轻叹一声,“等表姐恢复的差不多,我就让她离开此处回长平去休养。”   云晨低声道:“我在来长平之前,你们十一舅舅还跟我半开玩笑说亲上加亲。”   周怡挑眉道:“那是不可能的事。表姐断了一臂,就算接上,两年之后也只能恢复七成,到时她一看到弟弟就想到断臂的原因,肯定对心生抱怨。弟弟不能嫁给表姐。”   “是。我不会同意。”云晨停顿一下,轻声问道:“你觉得尉迟雁如何?”   “不错。”尉迟家的嫡女,虽不是长女,然能力比长女还强,年纪轻轻已是五品军官,前途无量。   “她与霄儿呢?”   “您与姑姑都看好尉迟雁与弟弟。我也看好她,正准备派人去尉迟家查查她。”   云晨满意的点点头,“等你查好了,我再问问你弟弟,这事就能定了。”   云瑞轩从外面快步走至,表情十分严肃,“皇太夫,请您与公主移步议事厅,有重要军事请您定夺。”   ------题外话------   月票。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47名震天下升职聚少离多诉相思   六月初,大昭国发兵三万自石关出,入突厥国境内,一路扫荡,势如破竹,两天两夜攻至石海城,半个时辰炸开城门,攻城战耗时一个时辰,占领石海城。   最近的胡杨城突厥军队赶至救援,在途中被大昭**队全歼。   大昭**队将石海城抢劫一空,将城里的两万七千突厥百姓全部坑杀,放了一把火,而后带着缴获的物资凯旋而归。   六月中旬,突厥大军赶至,历史非常悠久的石海城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找不到一栋好的房子,空气里弥漫着腐烂的血腥臭味。   幸存的几十个突厥百姓怒不可遏哭诉大昭**队的恶行,却不想想多少年来突厥军队就是这般对待大昭国的百姓。   突厥大元帅气得要吐血,怒道:“大昭国的军队是如何攻进城的?”从去年到现在就一直怀疑朝中有大昭国的奸细,石海城肯定也有奸细,不然城门怎么会在极短的时间就被攻破?   “特别响的爆炸声,山摇地动,好大的火光,城门塌了,城墙倒了,好多的守军被火烧死,大昭**队攻进来,见人就杀,见财物就抢。”   “大昭国有妖人会妖术把我们石海城的城门城墙炸开。”   “好响的爆炸声,小的家里离城门三里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百姓脸上深深的恐惧,浑身颤抖描述着那日城门大破的情景。   突厥大元帅不信,特意再次仔细查看城门。   石海城的四个城门已经不复存在,只能靠着散落在不远处地上的铁块想象出这里曾经有块高大厚重的铁门。   石海城的城门非常坚固,堪比突厥国国都的城门,若非亲眼所见,根本无法相信大昭国的军队能够把它炸碎。   如果大昭国的军队攻打突厥国国都,国都的城门也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突厥大元帅想至此,不寒而栗,大昭国的军队非常可怕。   这一年来大昭国的军事突飞猛进,有能够把突厥国的战马军士迷倒的迷药,有能够把突厥骑兵用的兵器斩断的锋利兵器,如今又有了可以把突厥国城门炸开的攻城武器。   同样是新帝,老天为何佑护大昭国新帝,不佑护突厥国新帝?   负责后勤的官员面色非常凝重俯在突厥元帅耳边低声道:“元帅,我们的粮草只够维持五日。”   没有粮草就会发生兵乱。难道还未攻进大昭国,突厥军队就要因为内乱解散吗?   突厥元帅双拳紧握,脑子飞快的运转思索下一步战略。   “元帅,未将请令攻打大昭国沙城,血洗沙城,夺回粮草,为古城的百姓报仇雪恨。”   “元帅,如今已至大昭国的麦田丰收时,未将请令带兵抢夺石关关外大昭国镇村百姓的粮食。”   几个突厥将军义愤填膺跪下请令。   突厥元帅问道:“你们可知此次攻打石海城的元帅是赵丰映的外孙云瑞轩?”   众将军异口同声的答道:“知道。”   突厥元帅沉声道:“云瑞轩是个男子,正因为他与赵丰映都是男子,我们才要加倍心小。本元帅料定云瑞轩早就设好埋伏,等着我们去攻打石关、沙城。”   从来只有突厥国抢夺大昭国,自从四十几年前大昭国出了一个男军师赵丰映之后,大昭国就开始抢突厥国,不过赵丰映从未攻打城府,更别说占领城府。   如今大昭国出了个男将军云瑞轩,才几个月功夫,连续两次大败突厥军队,还将石海城攻下并血洗全城。   云瑞轩比赵丰映更厉害更狠毒残忍。   突厥人信奉狼神,军官个个狼性,追捧英雄,赵丰映、云瑞轩是敌人,也是她们崇拜的人。   此时,众人无不心道:如果赵丰映、云瑞轩是突厥人那就好了。   突厥军师是个生着鹰钩鼻的中年人,在军中地位仅次于元帅,高声道:“元帅所言极是,黑鹰王就是小看了云瑞轩,未经陛下允许就擅自调动石海城守军去阻击,结果被云瑞轩生擒。黑鹰王当了俘虏,石海城守军只剩下两千,云瑞轩抓住机会,领兵三万一路攻下我国的县镇,直达石海城,胡扬城的守军冒然前去援救,损失四千军队,造成今日的后果。如果黑鹰王没有小看云瑞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元帅、军师,难道我们从都城大老远的来一趟,就是来看石海城被毁百姓痛哭的吗?”   “元帅、军师难道是怕了大昭国的军队?”   “大昭国的军人个个是狗,我们突厥国的军人个个是狼。我们岂能怕了大昭**队?”   “此次我们若是不战而退,将会士气锐减。”   几位将军气恼无比,仍是坚持请战。   不但她们如此,突厥军士也是一个个气的嗷嗷叫唤,一定要血洗石关、沙城为石海城报仇雪恨扬突厥军队神威。   突厥军师气极,吼道:“如果牺牲战败能让你们认清现实,那么我提议元帅派你们当中的一人领兵三千前去石关关外的县镇。”   突厥元帅环视一群自大狂妄的属下,不知道这当中谁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成为大昭**队的刀下之鬼,冷声道:“你们谁去?”如果不出兵,回到都城也无法向新帝交待。突厥军师提的人数不多不少正好。   所有的将军都上前请令,最后采取抽签法,抽中的人去。   一个大胖子将军抽中了签,兴高采烈的带兵三千朝石关奔去。   突厥元帅下令一半军队返回都城,即刻启程。   此时她共带了十五万军队,这么多的人每天吃用的粮草非常之多,一天都耽误不得。   八万突厥军队离开了石海城返回都城。她们在路上走到第三天时,边防传来战报。   大胖子将军三千军队还未进入大昭国境内就被守候在那里的大昭**队伏击,不到半个时辰,全军覆灭。   大昭**队将三千突厥军人的脑袋全部割下来,摆放于山下,还让突厥的商队给突厥军队传话:不来战就是狗娘养的!   突厥元帅、军师心情无比郁结沉痛,不敢前去白白送死,带着剩余的六万七千军队灰溜溜的离开了已经不能称之为城的石海城废墟,返回突厥都城。   突厥新帝登基第二年,攻打大昭国占领沙城的野心就这么被残酷的现实破碎了,帝威大降,军队士气大降。   反之,周琼登基的第一年,大昭国便毁灭了突厥国的石海城,抢夺了大量的财富、马匹、粮草,帝威高涨,军队士气大升。   一个月之内,云瑞轩两次大捷且攻下突厥国石海城火烧石海城,名震天下,载入史册。   大昭国朝中有几位官员曾是几位反叛公主的幕僚的姻亲,联名上奏折弹劾云瑞轩,内容是突厥百姓无罪,不应该残暴坑杀石海城百姓,损毁大昭国的名声。   “想当年朕在北地边防当监军与边防将士同吃同睡抵抗突厥侵略的时候,你们都在长平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既然你们为突厥国的百姓申冤,那就都去突厥国当百姓,大昭国容不得吃里扒外的人,还是你们这种吃朝廷俸禄的官员!”   周琼在早朝上说下这番话之后,口谕将几位官员全部流放至石关关外,任何人前来求情都全部同罪。   “朕没有把他们的家人都赶出大昭国就已经是仁慈。”   大昭国与突厥国是千年的死敌,仅是本朝的百姓、军人死在突厥**人刀下的就高达百万人。   周琼还没有当上郡主时就立誓,此生一定要驱逐突厥国至关外千里,不让大昭国百姓再受到突厥军队的荼毒。   登基之后这个愿望更加的强烈,非常信任云家,岂会听信谗言惩罚云瑞轩。   六月底,云晨带着周娅冰秘密返回长平。周怡留下当了监军。   七月初,周琼封赏的圣旨终于到达沙城元帅府。   云瑞轩立了头功,封为国公,赐长平国公府一座。   周霄、云艳、宋瑜等人各有封赏。柳青救周霄有功,周霄又把军功给了她,封了爵位正四品上沙城伯。   另下旨给周霄与宋瑜赐婚,待周霄孝期满了之后大婚,赠长平王府一座。   林淼淼做为此战炸开城门黑火药的提供者,只因周琼、云晨、云艳等人都怕公开她的军功,会得到突厥疯狂报复或是不惜一切代价把她掳走,就没有公开封赏。   周琼给林淼淼写了一封亲笔信,在信里以准表姐的身份感激她的相助,许诺等她成年之后寻个理由封赏战功,还请她千万注意安全。   周琼异常谨慎,在信里丝毫不提黑火药三个字。   林淼淼看完信之后,按照周琼信后的要求把信烧了。   她给周琼回信,表达思念之情,说了周娅冰在沙城的一些趣事,最后再次表了表忠心。   另外,她写了两封奏折。   第一份奏折内容关于城墙。刘婷根据林淼淼提供的方子,反复实验,终于制出了三合土。   林淼淼向周琼提议,在两国的边境修一个长达八十公里非常长的城墙,以石关城门两侧的山为起点、终点,划一个大圈子,将九个县、镇全部包括在内。   工程量肯定比修建九个县镇的城墙大的多,但是效果要好太多了。   只要在城墙上面安排足够的军士巡逻,无论突厥军队哪个地方冒出来,都能很快的发现。   再不会像以前那样,突厥军队把大昭国边防的这九个县镇当成了粮仓,想何时来抢就何时来抢。   第二份奏折内容关于沙城、石关的建设开发。   建议周琼下旨不再收取两地的商税,这样能够吸引更多的南地的商人到这里来跟外国的商人做生意,也能让当地的商户减少成本。鼓励当地人与外国人通婚,人口多了城市才能繁华热闹起来。鼓励军士的家眷到来当地落户定居。成立沙城书院,把有才华的人派来这里来当师长。   一封信两份奏折没有提任何要求。   十日之后,周琼看到了林淼淼的一封信两份奏折,心里很是感慨。   登基之后,她的许多幕僚、属下及立下功劳的家族先后向她以各种方式方法提出了要求条件。   林淼淼始终没有提出来任何要求,对她给的与所立功劳不匹配的赏赐非常满意知足。   少女出身贫寒,不过十二岁,做出的事情立下的功劳比几十岁的老臣还要多。   周琼下旨赐给林淼淼免死金牌一块,册封林淼淼的外婆林秀为正七品上的朝请郎,并追封林淼淼的奶奶为从七品上的朝散郎。   七月下旬,太女周敏珊、皇子周宇浩、赵丰映等人从长平出发,前往边防沙城,同行的还有林家人等军人的家眷。   正在石关修建城墙的林淼淼从心上人云瑞轩的嘴里得知了此事,高兴之余就是感动。   林家人都是南方人,初到中部的长平时都适应了好一阵子,如今为了她竟是来到了大昭国最西北也是最苦寒的边防沙城。   云瑞轩看着戴着斗笠仍被晒的皮肤通红的林淼淼,柔声道:“你莫担忧,我已派人去金城接应你的家人。”   “我要亲自去沙城买房安置家人。”林淼淼在此之前一直住在元帅府,不过自从修建城墙的工程启动之后就一直住在石关军营。   云瑞轩微笑道:“我已经买好一座宅子,离元帅府不远。你去瞧瞧可还满意。”   林淼淼喜道:“云哥哥,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回头没人让我好好亲亲你。”   云瑞轩得了最后一句比得了夸奖还要甜蜜。   他大败石海城闻名天下,最感激的人就是林淼淼。如果没有黑火药,胜利不会如此轻松容易,但是林淼淼从不在他面前居功,更不会在外人面前吹嘘。   不止一人在云瑞轩面前夸赞林淼淼低调沉稳,绝对是能够托付终身的好女子。   石关关外的百姓挑着胆子来卖粮食、菜还有打来的野味,林淼淼派马青姐妹去买了许多食材回来。   云瑞轩的军队在沙城远郊。他是主官,不用亲自主持每日的训练,但是要时常在军营督查及考核。   今天他为了见林淼淼一解相思,特意向云艳及军师周霄打了招呼,骑马从沙城来到石关报喜讯。   石关军营的厨房做的小灶味道哪里比得上林淼淼的手艺,林淼淼中午要亲自下厨做好吃的犒劳云瑞轩。   石关军营的几个军官特意跑去找刘婷。   “国公爷来探望林侯,林侯又给国公爷做好吃的,不如我们几个假装不知道去林侯那里吃饭?”   刘婷同样戴着斗笠,站在堆满沙土的低处,正在监督突厥俘虏修建城墙,“我看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竟敢抢国公爷碗里的肉?”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去林侯那里吃饭,有林侯帮我们说话,国公爷不会生气。”   刘婷没好气道:“呸,林侯好不容易与国公爷见面,你们几个臭女人去干嘛?”   “我说刘婷,你经常能吃到林侯做的吃食,我们不常吃,你就不能带着我们几个一起去吃林侯一顿?”   刘婷讥讽道:“我看你们几个是想借机接近国公爷,想进国公爷的军队!”   “你算说对了。我们几个想跟着国公爷杀突厥狗。你能不能成全?”   “你们想立军功当将军就直说,拐弯抹角干什么?”刘婷见几个军官都是好的,也想向云瑞轩推荐,便应了下来。   刘婷跟着林淼淼修建城墙,才干了两个月,就被周琼下旨提了官职,这是林淼淼在给周琼的信里提到刘婷的结果。   林淼淼待刘婷不薄。刘婷心存感激,干活更加上心卖力气。   林淼淼在石关军营里面建了两排三合土砖房,做为修建城墙办工及招待亲朋好友的地方。   她要是累了就在军营里吃饭,不累就会亲自下厨做饭,但凡有好吃的都会叫上刘婷。   二人年龄相差很大,又是上下级,但是私底下关系很好。   中午,林淼淼做了蒜泥茄子、卤猪耳、红烧兔肉、蒜子爆炒猪心、鸡蛋汤,主食是大白菜猪肉馅包子。   云瑞轩早就坐在桌前吃菜,听到外面喧哗声,问道:“何人来有何事?”   外面一下子安静下来,不一会儿,林淼淼微笑带着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的众人进来了。   云瑞轩眼帘微抬,问道:“她们是谁?”   刘婷也吓得不敢吭声,跟着众人鞠躬行礼。   林淼淼仍是微笑道:“她们是石关的军官,都想加入你的军队,算上之前我给你说的几个,已经是十一人。我看你不如设个擂台,考核过关的就收下。”   云瑞轩目光如炬,横扫几人,点了点头道:“好。选日不入撞日,那就定在今个下午,申时军营擂台比武比兵法,排名前三名且没有劣迹的明日跟我去沙城。”   众人连声道谢,不知怎地就跟着刘婷出来了,一个个恍如做梦,嘀咕道:“这就行了?”   刘婷急道:“你们刚才没听国公爷说吗,摆台比武比兵法,凭真本事进他的军队。”   林淼淼特意让马紫给刘婷揣去了一大盘烧兔肉及一盆包子,跟云瑞轩道:“咱们难得见面,刘婷几个若不是有事相求也不会来打扰,你可别生气。”   云瑞轩是有些生气,不过刘婷还算识趣最后没有留下来。   林淼淼挟了兔子肉喂到云瑞轩嘴边,笑道:“你觉得这里的野兔肉味道如何?”   ------题外话------   还有三章就完结。   月票。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48亲事被拒受打击家人至边防   云瑞轩吃了香喷喷的兔子肉,“你做的好吃,别人做的都难吃!”   “兔子肉跟什么肉炖就是什么味,我用的鸡肉跟野兔肉炖的,你可曾尝出来?”林淼淼时常花银钱买村民的食材,久而久之,村民有好的食材第一个就想到她。   这只公鸡还是前两天买的,没有功夫做,今个云瑞轩来了,林淼淼把公鸡杀了跟野兔肉一起红烧了。   “我说呢。元帅府里的厨子都没有你做的好吃。”云瑞轩停顿一下,凑过去俯在林淼淼耳边低语道:“我娘现在天天拿着你送的三棱军刺显摆,把贺姨、王姨她们羡慕的不得了,说要跟我娘抢你这个儿媳妇。别看贺姨、王姨生得不好,娶的夫君都十分英俊,生得儿子个个都俊美。你看?”   众位将军的家眷每年四月来到沙城避暑探亲,一直住到七月底返回老家。每年都如此。   “看什么看,我有你还看别的男人干什么。”林淼淼扭头用油呼呼的嘴亲了云瑞轩的嘴唇一下,“我天天跟泥巴沙子打交道,还想着怎么赚银钱,哪有心思想这些。你再试探我,我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我就逗逗你。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云瑞轩心里倒是有些期待林淼淼说的就地正法。   林淼淼问道:“柳青还没有离开沙城回长平?”   “没有。她按你说的法子锻炼左臂,现在都已经能提两斤的酒坛了。”   “贺姨、王姨的儿子不是还没许配人家吗,可以考虑柳青。”   云瑞轩道:“唉,你有所不知,柳青断臂之后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脾气非常暴躁,动不动就摔东西,谁敢把儿子嫁给她?”   “这可不好。”林淼淼放下筷子,“她是你大姐夫的妹妹,又是你麾下的人,我们不能看着她这样下去。”   “她是个女子。我不好太管着她。”   林淼淼想了想便道:“我给她写封信,你带给她。我这里需要帮手,她要是愿意来,我给她安排差事,有了事情做,就没功夫自暴自弃。”   当初柳青入云瑞轩的麾下,还是林淼淼考核通过的呢。林淼淼真心想要拉柳青一把。如果柳青愿意来,那最好不过。   “我的好淼淼,你真是心善,也是为我为我家里解忧。多谢。”还为周霄解忧。如今周霄每次看到柳青就心生愧疚。   “看你这话说的,你不是也为我谋划帮我买宅子安置家人吗。你要真心想谢我,那就让我……”林淼淼的手不老实的在云瑞轩腹部乱摸,看不到他的腹肌摸摸还不行吗。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这是军中的姐妹说的。再说了,林淼淼与云瑞轩已是准夫妻,就等着成年大婚入洞房了。现在亲热时只要不过底线就行。   这顿饭吃的十分的暧昧旖旎,午休都免了。两人头挨着头脸挨着脸说话,公事私事一并说了。   到了下午,云瑞轩按时去军营考核众位军官,林淼淼则仍是去修建城墙。   修建城墙可不是几天就能完成的事,特别是这回要修的长达一百二十里。   地基要挖得很深,材料的质量必须过关,还要防止安全事故。   万事开头难,这才刚干起来,林淼淼怕刘婷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帮着当监工,等工部的官员从长平来了就不用天天到工地上来了。   林淼淼自语道:“眼瞅着天气要凉了,大冬天可修建不了城墙。”这么多的俘虏、官奴冬天不干活可不行,得让她们创造财富。   军营里传出来震耳欲聋的欢叫声,隔了几里都能听到,看来擂台招人开始了,林淼淼真想去看看热闹。   次日,云瑞轩带着三位新部下及林淼淼做的吃食离开。   两少聚少离多,各自忙着事业。不知不觉就又过了半个月。   这一日,林淼淼得了口信,骑马狂奔至沙城,先去了元帅后拜见准婆婆云艳,而后由云瑞轩陪着出了元帅府,去了不远处的林府。   这座林府就是云瑞轩说的给她置的宅子。   宅子由两个三进、三个两进的院子组成,有两口深井,一个小花园,自是比不得长平的侯府大气华贵,不过比白鹿书院的林家大也气派多了。   下人都有了,就是从官奴里面选出来经过训练考验的,都识字也曾经在大户人家做过差事懂规矩,可比在人口集市买的奴仆强多了。   房屋里也按照林淼淼提的要求安上炕了。   如今沙城夜里都降霜了开始冷了,再过些天,就彻底进入非常漫长的冬季,腊月之后至开春都会比长平冷许多。   “我的贤内助,这宅子我很满意,我家人肯定也如此。”林淼淼对于云瑞轩的口头感谢表达方式就是缠绵或是**的亲吻。   云瑞轩自是热烈的回应,恨不得跟林淼淼融入一体,“你的事我自是放在心上。”   二人在林府安排处理好之后,仍是回到元帅府,要与云艳、周霄准夫妻一起吃晚饭。   在晚饭之前,二人特意去看望柳青。这都半个月过去了,柳青没有回复林淼淼。   此时柳青正在怒火之中,砰砰砰的砸屋里的东西。这次惹恼她的是一封信。   她的生父十一皇子周然风给她说了一门亲事,男方是礼部尚书的外甥。   双方长辈都同意,柳青现在无所谓娶谁,就没有表态,周然风让柳青回长平定亲事然后明年成亲。   柳青正在犹豫是去石关跟着林淼淼修建城墙还是听从长辈安排回长平,男方派人千里迢迢的给柳青写了一封信,说柳青身有残疾,他不愿意嫁给柳青,但是无法说服家里长辈,要柳青给柳家人说她不愿意。   想当初,柳青在长平时,许多贵族少年爱慕她,男方也是其中一个。   没想到现在男方因为她断过臂,哪怕她已经把左臂接回来又有了爵位都不愿意嫁给她。   她恨自己的命运坎坷,气无处无发就砸东西。   “我说柳青,你的左臂恢复的挺快,都能拿动古董大瓶子了!”   “这是元帅府我家,不是你家。你要摔就摔不值钱的东西。”   二小一人一句的说的柳青面红耳赤。   林淼淼嗔怪道:“你不愿意修建城墙,那就给我回个话,别让我在石关傻呼呼的等着。”   云瑞轩板着脸道:“淼淼修建的城墙那个坚固,比长平城墙还要高还要巍峨,你若亲眼瞧见,心里肯定十分震憾。”   柳青早就听说石关的城墙高达十丈,用的材料是天下最坚固的土及大石,只要修建成功,那就是巨功一件,修建的官员肯定都会名垂青史,只是她压根不懂建筑,不想去了无事可做让别人嘲笑。   她蹙眉问道:“我这个样子能帮你做些什么?”   “云哥哥,我跟她说说话,你到外面等我一会儿。”林淼淼待云瑞轩出了屋,“你能写字、算术、带兵、采办,能做的事多了。你怎么就帮不了我做事?”   柳青心里有些期待,吱唔道:“我……”   “最重要的是你能让我放心。”林淼淼定定瞧着柳青,“如今北地边防没有战事,修建城墙就成了头等大事,这等重要的事情只能交给我能够信任的人。”   柳青单腿跪下,高声道:“多谢林侯。下官这就跟您去石关。”   “到了石关可不许摔东西。”   柳青面红耳赤,“不摔。”   林淼淼双手扶起,感叹道:“我娘与你一样断了一只手臂,然没有你幸运,她的手臂遗失在战场上,只能安义肢。义肢是个样子货,不能动更不能拿东西。”   柳青想到了周霄,当时就是周霄不顾一切的在战场上寻找,才找到了她的断臂,如果不是周霄,她现在只能安义肢。   “我娘断的也是左臂。”   柳青咬牙切齿的道:“都是突厥狗害的!”   “云哥哥毁掉整座石海城,已经给你报了仇。你心里不要再有愤怒不平。”   柳青失声道:“可恨我未能参加石海城之战。”   “我不是也没参加吗,你有我遗憾?”   “可我是军人,我不能上战场,以后……”   “你就把修建城墙当成战场。你就是我麾下的一员大将。我们要打一场漂亮的能记入史册的硬战。”   云瑞轩站在院子里听到林淼淼苦口婆心的劝柳青,心里想到林淼淼的耐心细心体贴,又想到她对自己的种种好,不由得嘴角上翘。   林淼淼拉着柳青一起去饭厅用晚饭。   云艳、周怡姐弟听到柳青要去石关修建城墙,纷纷恭喜她,还让她沐休时就回元帅府。   柳青终于找到了自信,也有了好的差事可干,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话多了起来,特意向云艳母子表达了感激之情。   周霄见柳青能够想开还有了新的事业,也安心些了,心里感激林淼淼的安排。   云艳把云瑞轩叫到书房,“我说臭丫头还真有两下子,三言两语就把柳家丫头说服了。”心道:淼淼看着年龄小懂的很多,口才好会哄人,难怪儿子这么喜欢她。   “这就是淼淼的本事。”   云艳笑眯眯道:“臭丫头要是不忙,你让她给我划十张八张的新兵器图。”   云瑞轩没好气道:“十张八张,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你怎么不说一百八十八张?”   云艳哈哈笑道:“蠢小子,你还没嫁给臭丫头就这么护着她,我不许你们太早大婚。”   “早不了,淼淼今年才十二,离成年还早呢!”蠢小子、臭丫头,云瑞轩早就听习惯了,反正又少不了一块肉,就让老娘叫吧。   云艳待儿子走后,嘀咕道:“四年后才成年,我这要抱孙子孙女还得能至少五年呢。”   云瑞轩去林府找林淼淼,见她不在,听下人说是被沙城刺史王海青请走了,心情怏怏回了元帅府。   过了一个时辰,下人禀报,林淼淼刚才路过元帅府特意给他捎一句话,她回林府歇息,明个一早就来找他。   云瑞轩心情立即又好了,也不知林淼淼回到林府是直接睡了还是要写《西游记》,心里很想见到她,可是想到明个林家人就到沙城,要是得知他深夜去会林淼淼,肯定会认为他轻浮。   他纠结了好一阵子,竟是比打仗定计还闹心,干脆去沐浴,而后躺被窝里睡大觉。   “云哥哥,快起来。我来了。”   云瑞轩以为在做梦,又听到外面传来呼唤声,睁眼一看外面亮了,竟是次日的清晨,林淼淼都已经来了。   林淼淼敲敲窗子,“我们一起去遛马射箭打拳而后用早饭。”   “好。”云瑞轩笑容满脸,“你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蓝色。”   云瑞轩从房间里出来,穿的就是蓝衫,与林淼淼的衣服不但颜色一样,材质也一样。   早在长平时两人做衣服就用同一匹布。云瑞轩心情好时头天晚上先问好林淼淼穿什么,第二天出门就穿一样的。   林淼淼在坚持练武的情况下,近一年来个子猛蹿,现在已经一米五五,比云瑞轩低多了,但是在她这个年龄不算矮的。   云瑞轩个子大概一米七六,在男子当中算是很高的,已经超过姥爷赵丰映、舅舅云晨。   府里一名值守的军官正在带兵巡逻,瞧着这一对蓝衣璧人,眼前一亮,鞠躬行礼道:“郡公爷、林侯。”   林淼淼认得此人打了声招呼。云瑞轩只是微微点头。   林淼淼低声问道:“今个上午你可需要我陪你在沙城逛铺子买些东西?”   “不用。府里什么都有,我没有可买的。我们去练武场。”宫里赏赐的东西样样比沙城的好,他怎么用都用不完,不会花银钱去沙城买。   林淼淼心道:云哥哥买了宅子送给我,我得好好花心思送件他喜欢的礼物。   二小手拉手去了练武场,见云艳及她的两个亲信已然在兵器场练枪,打了个招呼,便开始遛马。   过了一会儿,周怡姐弟来到练武场,加入进来。   众人晨练之后用了早饭,又处理了一些公事,午饭之前得了消息,一起出城十里迎接周敏珊、赵丰映等人。   林淼淼心情激动。她来到大昭国不到一年时间,深深体会到家人的爱。一时恨不得插翅飞到家人身边团聚。   正午。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进了沙城。太女、军师抵达沙城的消息像风一样很快就传遍了边防军营。   此次同行的还有今年正月刚成亲的云婉清夫妻。   云艳与老爹团聚,喜不自禁,语气里带着深深的自豪,“突厥的粮草被我们抢了来,十五万大军都到了石海城,却因没有粮食被迫返回突厥都城龟缩着不出来。今年冬天石关关外不会有大的战事。”   赵丰映环视女儿、外孙子,这是大昭**队最新元帅军师组合,短短几个月就立下记入史书的战功,不愧是他的后人,朗声笑道:“石海城一战意义远大,已然成为经典之战。你们都是好样的。”   众将拜见太女、军师之后,在元帅府同吃接风酒宴。   林淼淼吃了几杯酒跟长辈、太女打了招呼就急匆匆回到林府。   此次林家人一个不少的全部来了,包括已经嫁出去的林老大、林老二。   林老二的婚事原定在明年开春,只因林家人要全部到沙城陪伴林淼淼,就与亲家邓步慧商量把婚事提前了。   这件事家人没有给林淼淼商量就直接拍板。   林老二的妻子邓莲在邓家并不受宠,不过邓步慧夫妻在她的亲事上面不会马虎,标准跟她的姐妹一样。   邓莲与林老二成亲之后,邓步慧就把家给分了。邓莲与林老二得了四千多两银钱、长平近郊一座宅子、三百亩良田。   小夫妻搬出了邓府到自己的宅子里面住。林老二把良田租给了佃农种。邓莲让林老二先跟着林家人到沙城,她等科考结束就向朝廷请求到沙城帮林淼淼修建城墙。   林家的客再来酒楼生意早就上了轨道,又有云府及周霄的幕僚管着,无需担心。   李生抱着林淼淼抹泪,心疼的道:“我的女,你怎么变得跟炭一样黑了。”   “爹,不止是我,整个沙城的女子都是如此。这里风沙大日头毒,你们以后出门都戴着头巾,不然肌肤也会跟我一样黑。”林淼淼心道:哪里有炭那么黑,就是比在长平黑一些罢了。   邓生把林淼淼从李生怀里抢过来,搂在怀里摸摸着摸摸那,摸到脊背时,哭道:“我的大妹,你个子长高多了,还是那么瘦,是不是吃的不好?”   林淼淼双手抱着老人家,解释道:“爷爷,我是陛下封了爵的慧忠侯,怎会吃得不好。我就是这个体型,吃再多也胖不了。”这样的体型在前世会被许多人羡慕,今生大昭国并不是以瘦为美,认为胖一点有福气。   林雄亮问道:“淼淼,我们这么多人来,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刚才他进林府时问了下人,这个宅子好几个院子,虽说沙城的房价不如长平贵,但是也不会很便宜,加上一大家人的开销,费用不小,生怕又成了林淼淼的负担。   “怎么会添麻烦呢。我有权有钱,再多几倍的人也能安置下。不大了,回头在沙城开个包子铺。”林淼淼望了望红着脸正在与王梅说话的林老大几眼,“我正要问你们,我写信只让大哥一人过来随军陪着大嫂,怎么你们全部都过来了?”   “此次我们全家都来沙城是你娘的主意。你娘还不许写信告诉你,怕你阻拦。”林秀已经身有官职,不再是白丁,虽然只是个七品文散官,可是在社会上的地位起了巨大的变化。   这次从长平至沙城一路上住驿站,驿站官员对她十分的恭敬,跟上次从白鹿书院至长平截然不同。   林英红上下仔细打量长女,感慨道:“我在石关呆过,苦得很,险些把命丢在那里。你虽封了侯,可是未成年,身边又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人照顾,我怕你一个人受苦,就要与你爹过来。你姥姥、姥爷、舅舅、哥哥得知后,非要跟着过来。这不全家人都来了。”   如今没有战事,沙城比去年繁华许多,人也多了。   她去年在石关关内的镇里是个断臂的残疾伤兵,找不到活干,差点克死异乡,今年却是以慧忠侯之母的身份回来,命运真是奇妙。   林老大开口道:“大妹,你大嫂给我写信说你修建的城墙长达百里,你想把石关建成跟沙城一样的城府,还说你管着几千官奴、突厥俘虏,每天的事物繁多,特别辛苦,我就把情况给家人说了,想着来到这里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林老二接着道:“就算帮不上,我们也能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林淼淼满心的感激,“二哥,你与二嫂新婚,你应该在长平陪着二嫂科考之后再来沙城。”   “我在家里她还静不下心读书。”林老二嘴快,话说完了,脸就羞红了。   他与邓莲成亲之后,日子过得很幸福,邓莲的性子慢,他则相反,倒是互补。邓莲以前在家里不受重视,娶了林老二,后者对他微不至的照顾。   林老二的脾气急躁说话冲,邓莲也能忍受。邓家的传统就是妻子让着丈夫。   这门亲事当事人都很满意。   邓莲不想在长平很平庸的过一辈子,就想跟着林淼淼修建城墙,这样有了资历对于日后的提职会有帮忙。   林淼淼微笑道:“今个太女说,陛下要在沙城成立沙城书院,我们家以前在白鹿书院的邻居赵博士任沙城书院的院长。如果二嫂科考高中进士,到时我跟赵博士说,让二嫂到书院里教书。”   林老二道:“你二嫂想跟你修建城墙。”   林淼淼道:“那也行,到时我问问二嫂本人的意见。”   林老三、林老四异口同声的问道:“教我们吹箫的老师赵公子也会来吗?”   林淼淼温声道:“应该会来。赵博士最迟月底抵达,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马仪琳等着好一会儿,方开口问道:“林姨,我娘有下落了吗?”   ------题外话------   周末愉快,亲们,谢谢送钻花票订阅留言我。我在后台都能看到。   后天就要完结了,有些依依不舍哦。   月票给我吧。评价票记得打5分。   ☆、49蔬菜棚羊奶膏贵女再议亲事   林淼淼早在昨晚就想好怎么回答,“仪琳,你娘还活着,只是不知在何处。你不要往坏里想。”   李生安慰道:“琳儿,你娘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   小豆子拉着马仪琳去外边玩看看新家,林全燕也要跟着去,林老三抱着林全燕跟了去。   林家人见马仪琳走远了,这才跟林淼淼告状。   原来林淼淼刚离开长平,马仪琳父族的族人就找上门来要把她接走。   马仪琳得知后吓坏了,天天呆在林府都不敢去长平学堂读书,还哭着跟林家几个长辈挨个说不想离开不想去父族。   林淼淼临走时曾经嘱咐过除了马莲,别的人来都不能把马仪琳带走。   林家人自是不肯把马仪琳交出去,再说了马仪琳也不愿意离开林家,只是怕她父族的人闹事,就求到了云府,云婉清派出管家就把此事摆平了。   后来周琼给林家几位长辈封了官,马仪琳父族的人就更加不敢找上门来。   李生低声问道:“大妹,马大人是生是死?”   林家人都是一脸的担忧。   “不好说。”林淼淼来到沙城之后,打听了好久,连婆婆云艳也问了几次,竟然没有一人知道马莲,好像这个人凭空消失一样。难道龙卷风把马莲卷走了?   邓生担忧道:“菩萨保佑马大人活着,别让仪琳成为孤儿。”   林淼淼想了想,道:“沙城有学堂,仪琳的功课不能落下,仍是让她上学堂,明年开春沙城书院招生,要是招小孩子的话,就让仪琳上沙城书院。”   林秀道:“我们都跟你去石关。石关有没有学堂?”   林淼淼惊诧问道:“你们去石关做甚?”   林秀目光慈祥,反问道:“你在石关修城墙,我们不去石关去哪里?”   “石关是个县城,离沙城一百多里路,你们不要去石关,就在沙城住着,我每隔几天回来一趟与你们团聚。”石关太偏僻荒凉,且在两座山之间的大风口,冬天比沙城冷的多。她不想让家人去吃苦。   林老大挑眉道:“大妹,我们千里迢迢来到北地边防,就是为了跟你在一起,你在石关,我们就去石关。”   李生问道:“你在石关,我们在沙城,隔着那么远怎么照顾你?”   王梅劝道:“大妹,你就让家人去石关陪,陪你。你在石关条件苦,苦,还不如,我,我在沙城的军队。”   林淼淼前世就在边防呆了好些年,没有觉得偏僻寂寞荒凉物资少是苦,因为习惯了。   今生到了边防修城墙,只是心中有信念一定要修建成功,吃多大的苦也无所谓,何况那么多的军人跟她一样住在石关军营,她们的身份地位不如她,待遇还不如她。   林英红不容置疑道:“我与你姥姥来之前就商量好了,都跟你去石关。”   家人主意已定在这件事上不听林淼淼的话,却让林淼淼心里暖烘烘的,问道:“娘,你的左臂如何?”   “挺好。我要是不跟别人说,谁也不知道我左臂是假的。”林英红竟然还露出得意的笑呢。   林淼淼心道:真该让柳青向我娘好好学学逆水而行。   奴仆进来禀报,送上云艳的帖子,说是明日元帅府设宴宴请林家人。   林秀激动的坐立不安,高声道:“我们应该主动去拜访亲家母。”   林英红更是拿着请帖看了好几遍,那上面的字不知是不是云艳亲笔写得,可是有云艳的名字就深感荣幸。   次日,云家、林家在元帅府欢聚一堂。   云艳初见林淼淼时,曾经刁难过她,但是对林家人十分客气,在得知林家人无论老少全部都去石关时,又多了几分热情亲切。   “慧忠侯的家人都跟着她去石关,听说要在那里过冬还要定居。我家的男人竟是不愿意来沙城瞧我一眼。”   “慧忠侯姥姥、姥爷都是知天命的高龄,还去石关呢。”   “林家全家人都不怕吃苦,慧忠侯随了家人,已经封侯仍是这般能吃苦,是吾等的典范。”   元帅府的众位军官得知之后,对林家人好感倍增。   林淼淼带着林家人一起离开沙城去了石关。她把家人安置在离军营不远的石关县城。   林秀有修建城墙的经历,就当了监工看管俘虏。林英红被安排采买。林家四兄弟及林雄亮都安排了相应的差事。   石关县城有学堂,马仪琳被林淼淼送进了学堂读书。   李生、邓生在家里带小豆子、林全燕。   转眼到了九月中旬,处在大风口的石关已经达到了长平腊月的寒冷,只能在太阳的时候干活,不然人会被风吹的冻僵。   “每年半年的天气都样,人在外面干不了活。”   “几千名俘虏、官奴不干活,就这么用粮食养着?”   “要不把俘虏的口粮减少,每天只吃一顿黑面糊?”   柳青、林英红与几位官员愁眉苦脸拿着帐本、名册向请示林淼淼。   “我就早想好了。从明个起,停止修建城墙,让俘虏官奴做别的事。”林淼淼安排俘虏、官奴修建茅草房,在房里发豆芽、种青菜。挑选老实的俘虏、官奴制做护肤的羊奶膏。   十月初连着下了三天三夜的雪,石关方圆几百里都被厚达两尺的白雪覆盖。   往年这个时候别说石关,就连沙城也吃不到新鲜的蔬菜,可是从今年起不同了,达官贵人餐桌上有了绿豆芽、黄豆芽。   同月,周怡采纳林淼淼的石关规划图,派幕僚进驻石关指点石关县令搞经济建设。   十一月,已经是进士的邓莲从长平来到了石关,成为林淼淼的助手,协助她处理一些繁琐的公事。   腊月,小油菜、菠菜、黄瓜陆续上了富贵人家的餐桌。   石关大冬天有蔬菜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从边防传到了沙城。   沙城最有银钱的不是军营的军官,也不是刺史府的官员,而是各国的富商。   她们早就吃腻了牛羊肉咸菜,纷纷派管家去石关抢购蔬菜。   石关卖蔬菜的地方只有一处,就是军营旁边的江南院。   江南院,瞧着名字起的,不知道的以为是个一个风景雅致的小院,其实就是个卖蔬菜的地方。   在江南院能看到蔬菜的样品,无论什么品种一屡天价,一百两银票也就买个二十斤蔬菜。   付了银票,有专人带着去石关外的温室屋采摘,摘好的蔬菜全部用棉被左一层右一层的裹着,生怕冻坏了。   虽然蔬菜贵的离谱,可是整个北地就这一家,且蔬菜真是新鲜,绿油油水淋淋。   “冬天想吃青菜就来我们石关。”   “好咧。”   “我们石关还出能让肌肤变得白净细腻的羊奶膏,不过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的。”   “羊奶膏不卖给百姓?”   “卖!怎么不卖。一瓶羊奶膏三两金。一般的百姓可买不起,只有富贵人家买得起。”   三两金就是三十两白银,的确不是寻常百姓出的起的。   “我家夫人是土番的贵族,家财万贯,能买的起三两金的羊奶膏,你们就给我来五瓶。”   “羊奶膏是要进贡给皇宫皇室成员的贡品,产量极小,看在你们家夫人是土番贵族的份上,就卖两瓶。”   石关的羊奶膏就这么在沙城外国富豪的圈子里传开。   林淼淼为了配合销售,特意派人给云瑞轩带去几瓶,让他送给赵丰映、周霄及沙城刺史王海清的夫君。   当然,宫里的皇太夫、皇夫都少不了要送,还有几位好友的府里都送了。   石关向来以大小战争闻名大昭国,这回竟是以美容的羊奶膏出了名。   林淼淼要赚的是外国富豪的金子,没想到把国内富豪贵族的金子也赚着了。   开春后,各地需要购买羊奶膏的信函雪片一样飞至石关,黄金数额已高达三万两。   羊奶膏的方子是林淼淼的,所用到的材料非常廉价,利润却是非常巨大。   林淼淼却没有被财富迷住眼睛,无论是谁一律回复,“雪融了,太阳出来,天气渐暖,我们的人要开始修建城墙,没有功夫制羊奶膏,若要买就得等到冬天。”   任何事情都没有修建城墙重要。   去年突厥大军失了粮草,一个冬天都没有来侵略大昭国的边防,今年肯定不会如此。   大昭国的边防要想冬天没有战事,百姓过的平安,就得抓紧功夫修建城墙。   三月初,周敏珊、云艳、赵丰映、周怡姐弟特意未打招呼就来到石关巡视。   平安稳定才能发展。石关县的人口在一个冬天就增加了两千多人,其中有几个外国富商在这里定居,为的就是出入边境做买卖方便。   石关关外的城墙已经修了十一里,高达十丈的城墙,最薄的地方达两丈五,最厚的地方达到了三丈,能够并排过十人,所用的材料是石关大山的石头及三合土,石头非常坚硬,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用三合土粘住,一丝风都透不过去。   修建城墙的三千五百多名俘虏、官奴大多数身体康健,没有一个面呈菜色。   刘婷恭敬的道:“慧忠侯下令给俘虏、官奴吃三顿,每顿都要管饱,让她们半个月沐浴一次,有病让军医、郎中给瞧看。”   云艳问道:“这么多人的衣食,哪怕吃最差的糠饼,穿最破的衣服,也需要不少银钱,还有石头、沙子这些材料,本帅听说林侯从未向朝廷要过银钱,还把去年借沙城王刺史的银票都还了,难道她自掏腰包?”   刘婷见周敏珊也望了过来,很是自豪道:“不是。您有所不知,我们慧忠侯在去年冬天下令俘虏、官奴种蔬菜、制羊奶膏,赚到的银钱就全部用来修建城墙的各项支出还略有富余。”   “这个臭丫头说到做到,还真是有两下子。”云艳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面将石关关内及县城尽收眼底,伸手用力拍了拍城墙,没有掉了一点灰,目光震惊,忍不住道:“他娘的三合土真是好!”   众人沿着城墙一直往前走,由于修的平坦没有坡,别说走就是跑也非常轻松。   这一走就是十一里,直接走到了正在施工的现场。   几千个俘虏、官奴正城墙根下打地基、拉沙子、吊大石等等热火朝天的干活。   周敏珊桃花眼圆瞪,指着把一块牛一样大的石头吊起来的怪物,问道:“快看,那是什么?”   “那是按照慧忠侯画出来的图做出来的人力吊斗,可以用来摔石头、吊石头。”   “人力?”周敏珊顺着刘婷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在城墙底下操纵绳子控制吊斗升降的两个干瘦的官奴,语气惊诧道:“她们能够拉起巨大的石头,力气可真大!”   刘婷摇摇头道:“非也,她们的力气说不定还没有您大,只是轴轮、杠杆把石头的重量变小了。”   周敏珊目光十分好奇,“这是何故,我要去试试。”   “请太女戴上安全帽。”刘婷把一个用薄铁制的头盔放在周敏珊手里。   云艳手里也被刘婷塞了一个,“这不就是头盔吗!”   “不错。慧忠侯来巡视的贵人被飞石打伤脑袋,特意嘱咐给您们戴上头盔。”   林淼淼从关外带着测量土地的官员赶回工地时,正好看到众人兴致勃勃的试用吊斗、提升架,便宜婆婆玩吊斗玩得不亦乐乎,还朝她招手叫道:“淼淼,你这东西有趣的紧,回头给元帅府里弄两台。”   这么多人当中唯独没有看到云瑞轩的身影。   元宵节之后,她与云瑞轩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就算她知道云瑞轩在训练新兵,心里仍是很失落。   周怡姐弟跟林淼淼最是亲近,一上来就道:“我们不打招呼来巡视,就是想看看被许多人吹上天的石关关外城墙是怎样的巍峨坚固。今个一见,名不虚传。”   “我姑姑极少夸人,刚才连着夸了你几回。”   “离城墙建好还早。”林淼淼得了便宜婆婆的肯定,心里自是欢喜。不过,一想到后面的城墙选地有十几里是石头路,要把石头全部挖出来打地基,速度就会降慢,今年秋天建不完,工期得到明年夏天才能结束,心里担忧今年秋天突厥打进来杀害关外的大昭国百姓。   “我听说你还要人?”   “对。我需要人把城墙内的地全部开垦了,种土豆种果树养羊。”   “杀人犯要不要?”   “这些都是杀人犯。”林淼淼手指向突厥俘虏,“在我们这里干活才有饭吃,不干活就得饿死。哪怕再凶残的人也得吃饭不是吗?”   “我说这里的土地贫瘠,能种土豆果树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周怡反问道:“她们可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要吃饭要穿衣,你养得活吗?”   周霄可是知道羊奶膏的利润有多么巨大,笑道:“姐姐,淼淼现在不差钱。”   “我倒不是不差钱,就是养活几千人还是没问题。”林淼淼望着城墙下面一片片荒凉的土地,石关关外的人口极少,没有人口怎么发展农业发展经济。   她想在修建城墙的几年,把石关扩建成城府,把石关关外的县也扩建成城府,把几个镇扩建成县,不知道能不能如愿。   周怡有些激动的道:“你口气不小。不过,你今天给了我很多的惊喜。我准备今个不走了要与你秉烛常谈。我倒要听听看你到底用的什么法子,养这么多人还这么有底气。”   “恭敬不如从命。我正想与公主商议此事。”林淼淼另一个想法是把沙城扩建成跟金城一样的大城府。   当时,不但是周怡,周霄及周娅冰都要听林淼淼说说她的想法。   林淼淼想要将想法实现,还得需要皇室的人大力支持,周怡姐弟现在在沙城能给她很大的帮助。   “你说的甚好。”周怡听得都心潮起伏。   她这么年少,不想就这样碌碌无闻的过一生,若能够将边防建设的繁华富饶,就是很大的功绩,就算不能名垂青史,也能让一方百姓心存感激,还对得起天子对她的信任与爱护。   “淼淼,我会鼎力支持你。”周霄直接表态。他的理想是成为《说唐全传》当中李秀宁那样的人物。他不怕吃苦受累,长平的贵子都不愿意来边防,到了他这里却是相反,只要能做为国为民的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周娅冰小大人似的肃容道:“表舅母,你的话我会全部转告我母皇。”   四月,赵丰映、周敏珊返回长平面圣,特意细细描述了石关及石关城墙的情景。   周琼早就收到周怡、周霄关于将石关县扩建成城府的奏折。   石关县那个地方在周琼的眼里,荒凉的不得了,狗屁特产都没有,要是没了军营帮扶,老百姓都活不下去。   石关县扩建成沙城一样大的城府,这简直是痴人说梦的事。扩建之后,没有人来住,就是空城,有什么用?   她一直没有批复这份奏折,如今结合赵丰映、周敏珊所说,再想到了去年林淼淼信里提到的大力发展石关,真想亲眼去看看石关现在到底变成什么样子。   可惜身为皇帝,不能离开长平,甚至不能随意的离开皇宫,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她下了一道圣旨,免去了石关的商税。   同月,沙城书院落地沙城近郊。赵博士任书院院长。林家人特意前去祝贺,见到了阔别一年的赵公子。   赵公子在金城就听说了石关关外的城墙,特别向往,就跟着林家人去了石关。   赵公子在林家的日子里,中、晚饭时都能看到一个曾经在白鹿书院有过两面之缘的熟人柳青。   赵公子回到沙城随口跟赵博士说了此事。   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博士对柳青的印象不错,就让夫君在去元帅府参加酒宴时跟柳少儒暗示了一下。   柳少儒正发愁妹妹的亲事,高不成低不就,这下来了个赵院长的嫡子,实是不错,特意等着柳青回来问她的意见。   柳青直言道:“赵公子年龄尚小,且看着吃不了苦,不适合我。”如果未断臂之前,可以考虑赵公子,可如今身体是这样的情况,希望找的另一半性格坚韧不怕外人讥讽,能体谅心痛关心照顾她,别的家世容貌都不再要求。   柳少儒一听,想到赵公子说个话都羞的低下头,这样软弱的男子可能不适合脾气变得暴躁易怒的柳青,“那你想娶什么样的男子?”   他来长平之前,爹娘再三提到柳青的亲事,希望他能说服柳青早点成家,好有个知心人来疼她爱她。   柳青想到了林英红与李生。她听林英红说,断臂处每隔几天需要清洗,李生怕林英红会自卑,从来不让下人帮忙,都是亲手给林英红卸下义肢洗断臂的伤口。   她就想找一个以后像李生这样体贴入微的夫君。   柳少儒问道:“妹妹,你倒是说话呀。”   柳青便道:“林淼淼的三哥还未定亲事,我想娶他。”   柳少儒柔声问道:“你中意慧忠侯的三哥,怎么不早说,可是怕爹爹觉得林家门第低不同意?”他老爹是皇子,对于女婿、儿媳的出身要求很高。   柳青挑眉道:“不错。我来边防之前,爹跟我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兴许我与周霄在一个军队,日久生情能打动他。爹的心里是想让我娶周霄这个王爷,如今我却是要娶林求妹。爹怕是不会同意,还请哥哥写信为我美言几句。”   ------题外话------   倒数第二天,就要完结了。   月票哦。亲们。   ==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以各种方式支持。把系统赠的不用花钱买的月票投下来,评价票请打五分。谢谢。   强烈推荐亲们去看下我的完结一对一宠文《药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证》,纸书当当网有售)、《嫡女玲珑》。   ☆、50大结局 柳少儒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的道:“我这心里其实一直不同意你娶周霄。我说几句不中听的话,你清高骄傲还有点点自大,周霄更是如此。你们若是成亲了,婚后吵架生气谁也不让谁,久而久之,矛盾就越来越大,闹到最后怕是要和离。” “你说的极是。”柳青心里轻叹一声。她是个好的,周霄也是个好的,但是性格方面真的不适合。 曾经她在断肢之后半梦半醒之时向周霄求过婚被拒,清醒之后,竟是有些暗喜周霄拒绝了,不然成亲之后肯定不会幸福。 柳少儒温声道:“你现在要娶的慧忠侯的三哥,我知道那个少年,性子外柔内刚,坚韧的很,林家把他教导的不错,比不得长平贵女知书达理,然生活能力很强,不怕吃苦受累,足矣做你的夫君。” 他认为柳青不是长女,娶的不是长女婿,对于夫君的要求可以低一些。 柳青听完这些话,就更加坚定要娶林求妹,让柳少儒给家里长辈写信经过同意就向林家提亲。 柳家长辈回复的信还没有抵达沙城,赵公子就与尉迟雁定了亲事。 赵家是清贵,赵院长又是沙城书院第一任院长,今后会成为北地文人的旗帜,赵公子本人容貌十分清秀,性子温和,箫技高超,尉迟雁的生母尉迟丛珊对于这门亲事非常满意,只是尉迟雁本人觉得赵公子年龄太小,要等几年才能成亲,有些不满。 尉迟雁的小侍、通房得知此事之后,怕赵公子入门之后苛待他们,为保住现有的生活,达成联盟对外一致,全部从金城来到了沙城。 尉迟家在沙城有府邸,且离元帅府很近。尉迟雁的小侍、通房到了没几天,常骑马上街购物,比较招摇,元帅府、监军府的人就知晓了。 宫人有意无意的在周霄面前提起了此事,周霄暗庆当时没有选择尉迟雁,略发的对只爱他一人的宋瑜满意。 赵家知道此事之后,赵院长的夫君对尉迟雁意见很大,做为当事人的赵公子却是一点都不生气。 赵公子年龄尚小,还不知道情为何物,不懂得妒忌吃醋。他不会去尉迟府,更不会以准夫君的身份收拾尉迟雁的小侍通房。 反之,几个小侍通房在尉迟雁面前经常说赵公子的坏话,还央求给她生下子嗣。 正夫未入门,小侍通房就生下子嗣,这是对正夫的不尊重,也会因嫡庶不分被上流贵族不耻排斥。 尉迟家是拥有几百年历史的大家族,虽是军队世家,然家规明确规定不能嫡庶不分。 当初,尉迟雁纳小侍收通房,就是图他们的色,如今见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惜让她触犯家规,心里非常不喜。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尉迟雁武功再高能力再强,也被几个小侍通房联手给欺骗了。 一个小侍、一个通房怀孕生生的瞒住了府里的人,直到临盆之前,才故意在尉迟丛珊的面前暴露出来。 尉迟丛珊压根不管后宅之事,交给了夫君贺生。 贺生大怒,将尉迟雁院子里的小侍、通房、下人全部卖掉,只留那两个怀孕的小侍、通房,又把尉迟雁训斥了一顿,让她自己去跟赵家解释。 赵院长的夫君已经从管家嘴里得知了此事,管家是如何知晓的呢,竟是尉迟雁的小侍、通房安排人在外面传播的,说什么若是腹里的孩子没了,那就是赵公子妒忌不容人下的毒手。 赵院长的夫君自是气极,拒见尉迟雁,为了儿子的幸福,哪怕丢了名声也无妨,竟是直接写了一封信将亲事退掉。 赵院长在书院里听说之后赶回家,已经迟了,退婚书及彩礼都送到了尉迟府。 尉迟家在北地是有头有脸的大族,哪怕是庶女庶子的婚事从未被退过,何况是嫡女。 这个脸丢得很大,大到让尉迟丛珊在同僚面前都抬不起头。 赵家与尉迟家从亲家变成了仇家。 沙城刺史王海清是文官,之前与尉迟家关系再好,这次也站在了赵家这边。 云艳自是站在了尉迟家这边,说的话传到赵家,就把赵家给得罪了。 不过,云家的云瑞轩放出话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尉迟雁在正夫未入门,弄了小侍通房一堆,嫡女嫡子未出生,庶子庶女出生了,后宅不宁,小家乱成一团,好色且愚蠢,不配当军队的高级将领。 未来的军师对尉迟雁的影响很差,意味着她的军职基本上到头了。 此时,尉迟雁就算把待产的小侍、通房全部打死,于事无补不说还会被人骂成杀子凶手。 没几天,小侍、通房顺利生下了两个女儿,如愿以偿。 尉迟雁只是瞧了几眼婴儿,连给婴儿起名字的兴趣都没有。 她听从生父的话,把小侍、通房统统打发卖掉,包括两个刚产女的小侍通房,两个女儿都送回了金城老宅,而后向云艳请令去了石关军队避避风头。 别人给她出主意,想要云瑞轩对她的态度转变,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走林淼淼的路子。 她深以为然,以前在沙城没有机会跟林淼淼打交道,这下到了石关终于有的是机会见面。 不过,林淼淼因为赵公子是家人的先生,对尉迟雁做的这些事非常不屑,不愿意跟她交往。 好事不出门,坏人传千里。 尉迟雁的事从石城传到了石关,一个后宅不安被小侍通房玩的团团转的又被退婚的将军,哪怕这个将军再有本事,也会被人取笑。 军队里面没有秘密,上至主官下至新来的军士望向尉迟雁的目光都带着一丝同情。 林淼淼没想到,有一天也跟尉迟雁一样被军队将士投来同情的目光。 四月中旬的一天大清早,天刚蒙蒙亮,林家的大门前传来婴孩的啼哭声,引来街坊早起的几个邻居开门探着脑袋瞧看。 大管家曲苗看了两眼竹篮里哇哇大哭脸蛋粉扑扑的婴孩,四处张望,叫道:“谁家的娃娃怎么放在我们府门前?” 林秀夫妻年龄大起得早,正在后院收拾菜地,听到哭声,连忙跑至。 林英红夫妻也醒来了,等穿好衣服出了屋,听下人说有人把一个婴儿弃在林家门口,心里想着这婴儿是不是有残疾或是家里太穷养不活就被抛弃了。 邓生抱着裹在红绸布里面饿得撕心裂肺哭的婴孩,跟女儿女婿气呼呼道:“是个男娃娃。看这模样还不到百日。他的爹娘不要他了,可真是狠心真是作孽。” 林秀看着皮肤白净生着桃花眼秀气鼻子的婴孩纳闷道:“他手上戴着银镯,身上穿得肚兜裹的绸布都是上等丝绸,看着家里不穷,怎么就被抛弃了呢?” “娃娃生得可真好看。”李生从邓生手里接过了婴孩,抚摸他的额头,跟众人道:“不烫,没有发热没有生病。” 林秀跟女儿道:“我刚才试过了,他听得见,不是聋子,哭声这么大,也不是哑巴。” 林老三、林老四也过来了,看到婴孩时,反应跟长辈一样,“娃娃生得这么好,家里又不缺银钱,怎么就被抛弃了呢?” 马仪琳翻查摇篮,拿起红绸布,见布上面绑着一个纸条,打开来一看,叫道:“摇篮里面有张纸条,上面写着,林淼淼,儿子交给你抚养,你传他医术毒技,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林家人面面相觑惊呆了。 “娃娃是大妹的?” “大妹去军营练武,快把她找回来。” “不对劲啊,大妹与郡公爷没有大婚还未圆房,哪来的儿子?” “这个娃娃是谁生的?” “郡公爷要是知道大妹已有了庶子,肯定不会罢休。” “不会的。这个娃娃不是大妹的。我信的过大妹。” “你看这纸条上面写的话,这语气口吻字里的意思,无一不说明,娃娃跟大妹有关系。” 林淼淼一头雾水赶回家,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大妹,你老实告诉我们,有没有做对不起郡公爷的事?” “大妹,我说这个娃娃怎么瞧的面熟,原来生得像你。” “你真是糊涂,怎么还没有与郡公大婚,就有了庶子?” “这个娃娃的爹是谁?” 大家蜂涌而至,一人问一句,把林淼淼问得更加的糊涂,再看在林雄亮怀里吃羊乳的漂亮婴儿,高声道:“我才多么岁数,怎么能生下娃娃?” 众人把纸条交给林淼淼瞧看。 “这个……”林淼淼反复看着纸条,问道:“今个谁看守大门,没有听到有人把摇篮放在府门口?” 大管家曲苗肃容道:“大小姐,看门的是张菊花母女,她们说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就不知不觉睡着了,还是小的把她们叫醒的。” 林淼淼的目光落在纸条上的“毒技”二字,蹙眉问道:“来福、旺财呢?” 已经升级当父亲的来福及它的一只有着猎獒血统的狗崽这回被带到了石关,专门负责看门。 曲苗答道:“小的发现它们时,它们都趴在地上闭目一动不动,刚才才睁眼站起来,像是被人下了迷药。” 林淼淼走至,仔细端详婴儿,只见他胎发乌黑浓密,肌肤粉红白嫩,一双乌溜溜的桃花眼,小巧鼻子,长耳长颈,再看他双手手腕各戴的银镯,镯上雕刻着古怪符号,心里隐约猜出他的身份,若猜对了,那可得百般小心对待。 林雄亮有些紧张道:“大妹,他在对你笑。”心道:这娃娃是不是知道大妹是他娘。有血缘关系就是不一样。 林淼淼面无表情的道:“小娃娃吃饱了就笑,饿了就哭,这是很正常的事。” 小豆子、林全燕都过来了,抢着要抱小弟弟。 小婴孩早就哭累了,这会子吃饱了,直接在林雄亮怀里睡着了。 “你们千万要看好他,我去趟沙城与云哥哥一起查查他的身份。”林淼淼跟家人嘱咐之后,这就骑马去了沙城。 下午,柳青、刘婷等人在军营等着与林淼淼商议公事,左等右等都不见她过来,就一起去了林府。 正好这个时候,小婴孩睡醒饿了哇哇大哭。 众人便好奇的打听小婴孩的身份,林家人吱唔说婴儿是被人遗弃在家门口,不知他的爹娘是谁。 柳青朝准夫君林老三使了个眼色,后者摇了摇头暗示不知道。 众人前脚出了林府,后脚云瑞轩、林淼淼骑着快马就到了。 街坊邻居就盯着林府的大门呢,见云瑞轩黑着脸下了马,气呼呼的走进林府,都道是林淼淼在外头把良家子睡了弄出个娃来,把准夫君云瑞轩给气得要死。 云瑞轩的叫骂声在林府的院子里面响起,“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与我还没成亲,他就敢把娃送过来让你帮着养?他算老几!不许你给他养娃!” 林淼淼劝道:“他一个人可生不了娃,我看在娃的娘面子上,也不能不管娃。” “不行,我这就安排人把娃送走!” “娃太小了,路上来回折腾,太受罪了。” “他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 “你莫气。让我再想想。”林淼淼心里也愁死了,这个婴孩的身份十分尊贵,要是在林家出点意外,整个林家说不定都得给他陪葬。 “想什么想,我把他带走,交给能带他的人,你就别管了。” “你交给谁?” “他姨!” “公主殿下?” 云瑞轩气道:“当然!周家人自是由周家人管。你又不姓周,你管他做甚!” 林淼淼心里暗赞心上人聪慧,柔声道:“我的云哥哥,你可别气坏了。” 次日,小婴孩就被云瑞轩带走了,直接送给了北地边防军队的监军周怡。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大姐与南君的儿子?”周怡看着宫人怀里软软的小婴儿,束手无策,都不敢抱一下。 云瑞轩板着脸道:“银镯子上的鬼画符是湘城部落语言。他生着一双你们老周家的桃花眼。他不是表姐与慕容珏的儿子才怪!” “你给大姐写封信问问便知他是不是大姐的儿子。”周霄倒是觉得小婴儿很可爱,站在一旁伸手指逗弄。 云瑞轩低声道:“我说表哥,你最好离他远点。” 周霄问道:“为何?” “你不想让人误会他是你与宋瑜的娃吧?”云瑞轩身为宋瑜的主官,自是知道宋瑜一有假就去见周霄。 “瞧你这张嘴,有的没的乱说话!”周霄面红耳赤,赶紧退后两步。 周怡待两人走后,瞪眼气道:“放在我这里养着,我就不被人误会了?这个南君,真是任性无礼之极!” 小婴儿暂时就留在监军府,由周怡的宫人喂养。周霄为了避嫌,减少回监军府的次数。 周怡写给周琼的信刚送出不到三日,宫里来了宫人,正是周琼的贴身宫人。 此人带来了周琼的秘信,信里的内容是,南君慕容珏二月诞下双生子,湘城部落视双生子为不吉,必须杀死一个。慕容珏让群蟒选择一个儿子做小主人,将另一个儿子送出宫送到石关欲拜林淼淼为师。 周琼知道此事时,一个儿子已经出宫多日,跟慕容珏问了好几天才知道儿子的下落,又气又急赶紧写信给周怡,请她向林淼淼及云瑞轩解释,不要生慕容珏的气。 周怡把云瑞轩请来让他瞧信。 云瑞轩一拍桌子,怒道:“外面的流言都传成什么了,淼淼好性子,我性子可不好。我们不生气才怪!我这就写信骂不要脸还心肠歹毒的慕容珏。” 周怡一声不吭,也是被沙城传她有庶子的流言气坏了。 她还没有大婚,府里就弄出一个婴孩,这要是传到长平去,未婚夫肯定会猜疑。她想到未婚夫纯真的笑颜及亲笔信里的关怀还有做的鞋袜等等,心里就一软,便去另一间书房写信解释一下此事。 云瑞轩写完信就去了石关,当着林家人的面把事情都说了,又骂了慕容珏一顿。 林雄亮等着云瑞轩发泄完了,方道:“世上没有不爱儿女的爹娘,我看南君不是不爱这个婴孩,是怕湘城部落的人暗中下毒手杀害婴孩。” 林秀年岁大,在湘城的县城农村呆过几十年,听到的关于湘城部落的旧事比较多,“我听说湘城部落的人十分凶残野蛮。南君是怕部落的人发觉他生的是双生子,便把其中一个早早送出宫。” 林老三、林老四面面相觑,心里均道:亏得我们不是出生在湘城部落,不然只有一个能活。 林淼淼板着脸道:“部落非常愚昧落后。” 李生望了长女、准长女婿一眼,缓缓道:“我瞧着娃娃很可爱,不知何时才能抱上你们生的娃娃。” 云瑞轩羞得低下头,与沙场上领兵杀敌的模样判若两人。 次日,云瑞轩走了之后,街坊领居还悄悄的打听,“郡公爷是不是来退婚的?” “郡公爷非慧忠侯不嫁,岂会退婚。”柳青等人均是高声替林淼淼解释,全然忘记了前天还用担忧、同情林淼淼会被退婚呢。 小婴儿就这么留在了沙城的监军府,周怡姐弟加派人手照顾他。 石关的建设、石关的城墙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夏天来到了,白昼黑夜温差大,日头更加的毒。 北地边防的夏天要比长平少一个月,就在夏天即将结束时,从突厥国皇宫传出噩耗,正值壮年身体十分强健的突厥新帝突然之间驾崩。 年仅七岁的突厥太女登基,她的几个姨母均怀疑太女的生父皇太夫是杀害突厥新帝的凶手,不承认太女的帝位,先后各自在封地称帝。 突厥小皇帝大怒,派大军攻打几个姨母的军队。 突厥国陷入内乱之中,不止是今年秋天,明年、后年的秋天,无暇也没有兵力攻打大昭国。 半年之后,林老三与柳青在沙城成亲,柳瑜、十一皇子周然风赶至参加婚礼。 周然风一开始不太同意这门亲事,后来柳少儒写信为林老三说了许多好话,又说柳青要是没有林淼淼帮忙自暴自弃差点就毁了,林家对柳青有恩,林淼淼是国士,林家现在门槛不算低,柳青又中意林老三,这门亲事是好的。 柳青倔强非常有主意,跟周然风说,如果他不喜欢林老三,她们夫妻就不回长平,定居沙城。 周然风见到林老三本人之后,觉得容貌清秀,温柔孝顺,识字也会乐器,比不得大族出来的嫡子,但也没那么多心计,想着只要以后对柳青好就行,就认可他了。 紧接着,林老四与军医林子叶在石关成亲。 林子叶今年二十一岁,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她的生母是战死杀场的军士,生父是秀才的儿子。 她从十五岁起就在石关当军医,救活的军人无数,立下许多军功,如今的官职是从七品下的医博士。 她娶林老四算是高攀。不过林淼淼认为她刚正不阿,在医术上天赋很高,是林老四的良配。 林淼淼没有收林子叶做弟子,但是无偿的传授她医术。 林子叶对外都是把林淼淼叫做师父,如今娶到了师父的四哥,真是件梦里都能笑出来的大喜事。 至此,林家的四个儿子都成亲嫁人。第二代就剩下林淼淼。 又过了半年,石关的县令向林家提亲,要娶林雄亮为夫被拒。 林雄亮曾经立誓,一定要等小豆子成亲之后再嫁。 他一心为着小豆子,后者年龄虽小,也是懂一些的,自此对他更加孝顺。 马仪琳一直视林雄亮为父,心里竟是怕林雄亮再嫁,现在林雄亮为了小豆子牺牲自已的幸福,这跟她生父的所作所为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在心里就叫林雄亮做爹爹。 石关的自然环境差,地理位置偏僻,然而林家人团结互爱,其乐融融,日子过的飞快。 一年之后,石关城墙终于完工,城墙的比长平的城墙还要坚固,还在原有的一百里之上又增加了三十里,把刚占领不久的突厥边境四个镇子也包含进来,使得大昭国的疆土扩大。 石关城墙成为了石关的标志,也是一道独特的军事风景线,来去的各国商队无不被它的雄伟巍峨坚固所震憾。 林淼淼、刘婷、柳青等人的名字记入大昭国的史册,成为边关的百姓祖祖辈辈感激的大恩人。 周琼派太女周敏珊、工部尚书张娟替她视察石关城墙之后,册封林淼淼为石关县主,刘婷官职连升三级,柳青等人官职均有提升。 开春,云瑞轩被周琼册封为大昭国三军军师。 三月,云艳亲自出征,率兵十五万,云瑞轩以军师的身份与母同行。 周霄夫妻被任命为前锋左、右将军。 周怡做为监军,全程督战。 刚刚成年的林淼淼以元帅幕僚的身份跟随大军踏上攻打突厥的路途。 自此大昭**队拉开胜利欢歌的帷幕,从石关关外的城墙起,一路向西北而去,将突厥国的县、镇、城府一个个的攻破,势如破竹,一直打进突厥国的中部,离国都只差三百里。 突厥国的小皇帝派使者送来降书,愿意向大昭国臣服,以后年年进贡,这是史无前例的事情。 云艳高声道:“我们此行的目标就是突厥国的国都。” 云瑞轩冷声道:“突厥小皇帝所提条件不合我们的心意,我们必须拒绝。”已经走了九十九步,还差一步,为何要停止? 大昭**队的脚步没有停下,继续前进,于九月初的一个黎明,炸开了突厥国都的八个城门,占领国都,血洗全城,俘虏小皇帝。 就在军队大获全胜的喜讯传至大昭国皇宫时,一个噩耗也同时传至了御书房。 周琼在几年前安排进入突厥国当细作的马莲身死。 原来马莲并没有失踪,而是一直在突厥国。她的身份是小皇帝生父太皇夫的秘密情人。 马莲为了给大昭**队争取时间,教唆太皇夫毒杀突厥新帝,导致新帝驾崩之后突厥国内乱,无法攻打大昭国。 太皇夫在国破家亡的最后时刻,发现马莲的真实身份,爱恨交织,放了一把大火与她同归于尽。 周琼痛失爱将,把对马莲的封赏给了她的遗孤马仪琳,册封马仪琳为忠勇侯,并将马莲的事迹公开记入史册。 得知真相的林淼淼泪洒突厥国都,回到石关之后与林家人一起安慰开导马仪琳。 “你的母亲是大昭国的大英雄。” “仪琳,你母亲在天之灵保佑你以后会平平安安,你要好好的活着。” 马仪琳哭得很伤心,丝毫没有因为当上忠勇侯而感到喜悦。 当年,林家人离开北地回到长平的家。 林淼淼带着马仪琳进宫拜见周琼谢恩。 周琼又给马仪琳赐下侯府,还有金一万、三百亩良田、奴五十人、护卫十人。 马仪琳不愿去侯府,就要跟林家人住在一起。 林淼淼怕马族找上来要马仪琳回家族,就与云瑞轩商议过后收她做了义女。 马仪琳父族的长辈听到消息之后,派人给她送来信。她的爷爷奶奶要给她的亲事做主,把她生父的外甥女许配给她。 马仪琳坚决不同意写信拒绝,在信里大骂她的爷爷奶奶,明明知道她的生母刚刚为国牺牲,就要给她定亲事,这分明是在害她。 冬天,林淼淼与云瑞轩大婚。 周琼亲自参加婚礼,并当场册封林淼淼为正一品太师,宣读她列年以来立下的军功。 一条条的军功令在场从三品以上的文武百官无不震惊。 云瑞轩以嫁给林淼淼为荣。 次年开春,林淼淼带着家人在封田种植红薯,几个月丰收,又为大昭国献出新的农作物。 马仪琳给生母守了三年孝,出孝之后,就向林雄亮提亲要与小豆子定下亲事,得到同意之后,就进宫去求周琼赐婚。 周琼对马仪琳有印象,问过林家人的意思之后,就下旨赐婚,待小豆子成年之后完婚。 这一日夜晚,寂静无声。太师府正院的卧房,林淼淼正准备脱衣,听到云瑞轩偷偷摸摸的在屏风后面吃东西。 “你刚才在吃什么?” “受孕果。” “原来你吃的是受孕果,快让我瞧瞧。”林淼淼一直很好奇这个世界的男子是怎么生育,特别是受孕果,长得的什么模样,有什么药效? “不能让你看到。那会吓着你。” “我什么没瞧过,怎会吓着!” 云瑞轩想了想,就下床去柜子里取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打开露出里面装着的六个绿色拳头大娃娃形状的果子,飘散着淡淡的清香。 “人参果?” “受孕果。这是我去年亲自在地里种的,今年收了七颗。” “吃一颗生一个娃娃?” “不是。吃一颗就能生育子嗣了。” “你从哪里生娃娃?” “当然是肚子。娃娃长在肚子里面,十个月之后的一天,肚子自然会裂开一个口子,把娃娃从口子里抱出来就行。” “会不会很疼?” “不疼。没听说谁生娃娃会疼的。” 林淼淼心里暗赞这个世界的造物主人性化,不用男子受生产之苦。满脸的好奇,问道:“那怎样避免流产、难产?” “孕夫不要生气不要挨饿挨打就行了。”云瑞轩在大婚之后就问过赵丰映及三个姐夫了。 “你快怀上我的娃娃。”林淼淼非常期待与云瑞轩的儿女出世,也想探究这个世界的男子生娃娃的过程。 “我想在四年之内给你生四个娃娃。” “生七个吧。” “为何?”以为他是猪吗,这么能生! 林淼淼笑眯眯唱道:“葫芦娃,葫芦娃,一个藤上七个娃……” 云瑞轩听着爱人温柔声音唱着的童谣,露出幸福的笑容,凤眸慢慢闭上。 ------题外话------ 第二个故事完结了。 非常感谢亲们一路的陪伴! 在潇湘这么多年,正是有了亲们的支持,我才能有动力写这么多的文字。 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明年开春见。 最后祝亲们像我文里的女主一样幸福开心顺心! 书香门第【kkuru】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